富人证
民工张三远大理想就是办个“富人证”,虽然他知道目前这个证还不太好办,可不办这个证他想这辈子肯定还要遭人欺负的。他受点欺负不要紧,而孩子呢?那岂不是永远也进不了“贵族学校”?孩子没罪的,然而做为父亲由于没有“富人证”却只能眼巴巴看着孩子窝在“民工学校”。
张三他要办“富人证”。他想只要他有理想这目标肯定会实现,于是他就去了一个大院子。在门口门卫问张三:“你有什么事?”张三说:“我是来办证的!”门卫于是就放行了,因为院子里很多窗口都是办证的,只有这种人他不拦,相反如果说“上访”之类的,对不起,这院子不能进来的。张三于是就走进了院子,不料往里一督,“办证”窗口还真不少,看到这,张三想他是来对了,不过免得跑冤枉路,他还是折回头问门卫,说:“师傅,请问哪个窗口办‘富人证’?”门卫愣了一下,回答:“‘富人证’?上里面问问!”
这不,张三就来到第一个窗口,说:“给咱办个‘富人证’!”
窗口传出话,说:“这里办‘出生证’,‘富人证’上别的地方看看!”
张三说:“‘出生证’是干啥的?”窗口里回话:“没有‘出生证’谁也不准来到这世界上你懂嘛!”张三吓一大跳,赶紧将头缩了回来。因为他没有“出生证”,没有这个证说明他来这世界属于非法的,逮住弄得不好给枪毙尔后叫父母给重新“来一次”。这个证回头请父母来办,哪怕罚点款也好。他就挪到第二个窗口,说:“给办个‘富人证’!”
窗口回话,说:“咱这里办‘学生证’!”
张三已不是学生了,他儿子才是学生,尽管他没这个证,可家里却有“土地承包使用证”、“光荣退伍证”等等,这证就不补办了,省两个钱。他就走向另一个窗口,说:“请问这办‘富人证’么?”窗口里回答:“这只办‘结婚证’!”张三觉得这个证还是蛮重要的,于是补办了一个,否则属于非法同居,况且这在外打工联防队也是抓得蛮严的,万一给说成是嫖娼,那还不知道该花多少钱。现在补办一个“结婚证”仅仅只须190元,值。有这个证,即使夫妇俩宿桥洞,也无须提心吊胆了。把这个“红本本”揣进口袋,张三格外开心地来到第四个窗口,说:“办‘富人证’!”
里面回答:“这是‘税务证’办理处!”
张三说:“不办这个证呢?”“那么你就属‘逃税漏税’,一经查出要追究你刑事责任!”张三就出了一身冷汗,照这么说,他该‘逃税漏税’有七、八年的历史,倘若补交,“富人证”肯定办不了,溜吧。张三把头缩回来,去了下一个窗口,说:“咱办一个‘富人证’!”里面回答:“这办‘营业证’!”张三说:“我不办这个证可以吗?”“不可以,你不办这证我们就让你关门!”
“可……可俺老婆她从不对外‘营业’,只给俺提供‘服务’,难道办了‘结婚证’还不够?”
窗口里就“扑哧”笑出声,说:“我还以为你开店!”
张三呢,对此显然也有些哭笑不得,他想“税务证”那个窗口一定是是他只拿一个“结婚证”的看成是开“理发店”老板了。当然如果他真是“老板”又好了,是“老板”这会办“富人证”想必不会遇到这么多困难。往下走。
第六个窗口,张三说:“给办个‘富人证’!”
窗口回答:“我们只办‘离婚证’!”
张三赶紧把头缩回来,心想:妈妈的,老子才“结婚”就“离婚”?去别处。张三于是来到第七个窗口,说:“办‘富人证’!”“这只办‘身份证’!”“‘身份证’干什么的?”“‘身份证’证明你是谁呀?”“难道俺不知道俺是谁?俺又不是傻子,俺叫张三,俺爹妈都知道的!”
窗口里说:“光你爹妈知道你是谁还不行,得让你老婆知道你是谁,让你孩子知道你是谁,让酒店服务员知道你是谁,让警察知道你是谁?”
张三迷茫了,说:“我老婆不知道俺是谁?俺孩子不知道俺是谁?同志,俺这有颗痣,这对俺老婆说这颗痣就是‘身份证’!有这颗痣她不会认错男人的,孩子不会认错他爸的!”说着拿手指戳戳下巴底,尔后从这窗口把头缩回来。对张三来说,“富人证”没办下来他住不起酒店的,还有,没有“富人证”要警察干什么?没有“富人证”上街买菜警察难道会驾车给他鸣笛开道?去下一个窗口。下一个窗口办什么证?有办“记者证”、“工作证”、“残疾证”、“入院证”、“准考证”等等,可就是没有办“富人证”的地方。没有办“富人证”的窗口当然也没关系,大不了就让儿子在“民工学校”吧,然而走着走着,有一点也叫他想不通,上述这些证假如给人办都能开个窗口的话,那么下面一些窗口他都不知道是怎么开起来的。下面有窗口给当官的办“贪污证”、“受贿证”,给老板总经理办“包二奶证”就令张三摸不着北。还有更奇怪的是居然还有窗口办“暂住证”。张三想他在地球上都住了三十多年了,怎么还是“暂住”?可窗口却传出话:“你来城里就是‘暂住’,不论三年两年!”张三说:“那咱回老家,咱在外时间长,在家时间短要给咱办‘暂住证’咱咋办?”
窗口回话就不客气了,说:“你再给咱找事,小心给你办个‘逮捕证’!”
张三打了个冷颤,把头缩回来。
“妈的,回吧!”张三再也不敢往下走,他害怕“富人证”没办到,届时恍惚中从哪个窗口拿出一个“死亡证”这还不叫人送火葬场去办理“火化证”?
(原载《古今故事报》第789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