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该结伴
由于妻子身体不好,家里田又多,林木没办法外出打工。农闲之余,他干起了生豆芽的营生。虽然赚不了多少,但也能贴补些家用。
这天,由于在集市上豆芽没能卖完,林木就准备像往常一样走村窜户地去叫卖。在拐进一个村子时,忽然有人喊林木的名字。林木刹住三轮车回头看了,是他邻村的熟人水生,也瞪着三轮车,在卖莴苣。两人打过招呼便结伴而行,边走边吆喝,林木吆喝一句“谁买豆芽”,水生跟着吆喝一句“谁买莴苣”。
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中已经日上中天了,林木把附近的村子基本上都转过来了,豆芽却没能卖出一两半钱。那时候天气正暖,豆芽要是卖不完,到下午恐怕就不能吃了。林木着急了。在进了附近的最后一个村子时,林木不光吆喝,还见人就搭讪地推销起来,还以低价相诱。你说怪不怪,还是没人买。
他娘的,这是咋了?出了村子时,林木忍不住在心里骂了一句。他心一横,不卖了,回家!
回到家,由于早上没吃饭,林木丢了三轮车就钻进灶屋里找吃的。刚好女人正在烙饼,林木也不管烫不烫手,抓起一个就狼吞虎咽地吃。女人数落了他一句然后问:“今天咋回来这么晚啊?”
林木三两口吃完了饼,又舀了碗水咕咚咕咚地喝了,才说:“别提了,今天真霉气,下乡转了半天,吆喝得嗓子直冒烟,豆芽愣是没卖出去一点儿。”
“咋回事儿呀?”
“谁知道!豆芽就像被抹了屎,问都没人问。”
以前可没出现过这种情况,女人狐疑地盯着林木说:“你不是在骗我吧?是不是你根本就没下乡去卖而是跑去干别的啥事儿去了?”
“你这话是啥意思?”林木不干了,恶声恶气地说,“别的我能去干啥?你要是不信哪天见了水生你可以问问他,我今天是跟他结伴下乡的。”
女人皱起眉问:“水生?是东村卖莴苣的那个吗?你咋会和他结伴?”
林木不知所以:“我跟他结伴咋了?”
“你说咋了?”女人没好气地说,“你不知道他口齿不清吗?他吆喝的‘谁买莴苣’咋一听就像是‘谁买我噘’(噘:方言,骂的意思),他也没少来咱村叫卖,你就没听出来过吗?”
谁买莴苣,谁买我噘,林木一边自言自语念叨,一边回忆着水生的叫卖声,是挺像!他再回忆起整个上午他吆喝一句谁买豆芽,水生跟着吆喝一句谁买莴苣,突然如梦初醒地一拍脑瓜,惊叫道:“难怪我的豆芽卖不掉,我真是不该和他结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