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炒作

    一
    王卫斌,江西省瑞金市人。十八岁在《羊城晚报》发表处女作,因书法太差,视写字若爬山,苦不堪言,不得不放弃了手写投稿。三十岁时,听说打印投稿既美观、又方便,试了试,果然在《椰城故事王中王》发表了第一篇故事,但终因成本太高、工作太累,还是死了心。去年偶然得知居然可以网上投稿了,不用手写,也不用打印,甚至还不用贴邮票,刚好口袋里有了万把块钱,不禁又怦然心动,死灰复燃,一咬牙买来一台电脑,装模作样地闭门造起车来。写到至今,退稿退得我中途动摇了好几回,只长长短短、拉拉杂杂侥幸发表和过终审近五十篇,帐目算下来,亏本不少。于是乎很茫然,到底还要不要硬撑下去呢?
    二
    郝塞贵靠着承包基建工程,拖欠、克扣工人工资,硬是一夜暴富,举家从乡下迁往城里,一本正经地做起了城里人。他一阔脸就变,仗着蔸里有几个臭钱,到处寻花问柳,嫖娼狎妓,日子过得相当荒淫无耻。
    这天黄昏,他照例牵着一匹大狼狗上街溜达,一双色迷迷的三角眼不停地扫视着过往行人,企图物色下手的对象。突然,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酷似香港影视歌三栖明星李玫的性感女郎,手里提着一只黑色小包,形色匆匆地迎面走来,一不留神,差点撞到了他的怀里。郝塞贵欣喜若狂,口水瀑布似的垂了下来,伸手就要把她拦腰抱住。李玫一看眼前张牙舞爪的陌生男人和狗,吓得她魂飞魄散,失声尖叫着落荒而逃。
    郝塞贵两手扑了个空,憋着鸭公嗓子嚷着:“美眉,不要走!”便紧跟在她浑圆而又高翘的电臀后面,两眼翻白,鼻孔朝天,如痴如醉地闻着她身上散发出来的缕缕浓香,一路跟踪追击到了一所医院门口。李玫发现后面有人跟踪,三步并作两步迅速地跑进医院,一闪身,消逝在一片家属住宅区内。郝塞贵不敢乱闯私人禁区,被迫望而却步,恋恋不舍地无功而返。
    郝塞贵念念不忘李玫,暗中一直在盘算着怎样才能把她搞到手。他一连几天牵着大狼狗前往医院门口,企图来个守株待兔,但李玫始终没有出现。郝塞贵不死心,这天,他牵着大狼狗又要出动,但被他老婆甄道梅叫住了。原来他儿子郝元旺连日来老是头晕、眼花、浑身无力、看不清东西,甄道梅担心儿子病情加重,催促郝塞贵带他上医院看看。郝塞贵就这么一个独生儿子,平时把他当作宝贝一般供养着,如今宝贝儿子生病,他马虎不得,只得暂时收敛起了业余爱好,打消了蠢蠢欲动的邪念。
    到医院一检查,郝塞贵才知道儿子居然患上了慢性肾衰、尿毒症,而且到了晚期!器官移植科一个名叫辛泰黑的主治医生私下里向他透露,郝元旺这种情况只有尽快换肾,否则性命难保。但目前医院尚无肾源,解决办法只有三条:一是郝家亲属自愿捐献,二是无限期等待,三是如果郝塞贵愿意多出点钱,他可以采取非常手段……
    郝塞贵一听诊断结果,顿时犹如五雷轰顶,几乎瘫倒在地。他考虑到切除自己和老婆的肾,将会破坏彼此的性功能,影响到往后的性生活质量,他忙不迭地央求辛泰黑,就按第三种办法立即执行,要多少钱都无所谓。还是出自己的钱,让别人去挨刀子、受苦吧!辛泰黑爽快地答应了,叫他静候好消息。
    然而一晃几天过去,辛泰黑那里并无动静,眼看着儿子被病魔折磨得奄奄一息、痛不欲生,郝塞贵不禁心如刀割,他终于沉不住气了,急忙找到辛泰黑厉声责问:“你那个非常手段到底怎么回事?此时不采取,更待何时?!”辛泰黑苦着脸莫名其妙地向他解释:“唉,现在的人都他妈的警惕性蛮高,不好下手哇。”但他随即又拍着胸脯向郝塞贵作出保证,三天之内无论如何一定会想办法搞掂。
    郝塞贵见他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心情稍微有所放宽。他牵着狼狗离开医院,打算去建筑工地视察工程进展情况。为了儿子这个病,他已有好一阵子没去工地了,难免有点放心不下。当他经过一条偏僻的小巷时,突然前面有个女人正斜倚在一间出租屋的门框上,一个劲地朝他招手示意。他定睛一看,发现那人竟是曾使他失魂落魄的梦中情人——李玫!他的心头陡然升腾起一股激情、冲动,但一想到儿子的病,他赶紧低下头,强压住心头的一团无名欲火。正要与她擦身而过,不料李玫竟一把拉住了他,“帅哥,陪本小姐里面喝杯酒,玩一玩嘛。有什么大不了的急事,如此慌张?” 郝塞贵本来就心猿意马,立场不坚,被她一番花香鸟语挑逗,当场就骨头酥麻,四肢发软,忘乎所以地跟着她进了房间。几杯酒下肚,胡乱地摸捏了一回,渐渐地就失去了知觉……
    等到他醒悟过来时,发现自己赤身裸体躺在床上,身上隐隐生痛。循着痛处一检查,发现背部下方分明有两道长长的切割伤口。他惊慌失措地回头四处张望,发现李玫早已不知了去向;那条爱犬正硬翘翘地横卧在地上,下体被挖得血肉模糊,惨不忍睹;床头上还压着一张纸条,展开来一看,只见上面写道:“你的肾已被取走,换了狗肾,快找人救你!”他看罢,猛然意识到自己遭人暗算了。
    正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一接听,原来是他老婆甄道梅打来的,兴高采烈地告诉他儿子终于获得了合适的肾源,手术取得了圆满的成功!他哭笑不得,心想,他奶奶的,儿子得到了肾,老子的肾却丢了,真是岂有此理!他情绪一激动,伤口又是一阵剧痛,忍不住脱口而出呻吟道:“唉哟,好痛好痛!”甄道梅一怔,警惕地责备道:“你老实说,又上哪里鬼混去了?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搞这个名堂哇!”郝塞贵急了,痛苦地哀叫道:“老婆,我的肾被人偷走了,快来救我!”甄道梅闻听此言,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她赶紧叫来一辆救护车,朝着郝塞贵所在位置风驰电掣般驶去……
    郝塞贵经过及时救治,虽然保住了性命,但从此落下了一个怪异的毛病,小便时总爱抬起一条腿,活脱脱一副狗相。他在众人跟前丢尽了脸,对罪魁祸首李玫恨之入骨,发誓有朝一日若碰上她,非换掉她的肾不可。
    几个月后的一天,郝塞贵在大街上果然远远地看见了李玫,顿时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他立即招来几个朋友,出其不意地把李玫挟持上了一辆出租车,拉到了一个秘密住地。一番吊打下来,李玫受刑不过,被迫供认她原来就是一个受过专业训练的医科大学毕业生,因找不到理想的工作,最终被辛太黑拉下了水,干起了专门盗卖人体器官的勾当。郝塞贵的肾正是由她挖出来,然后经由中间人辛太黑盘剥了一把,最后又换回到了郝塞贵的儿子郝元旺体内。
    郝塞贵余怒未消:“不管怎么说,你也不能把狗肾往老子身上栽哇!你害得老子丢人现眼,做不得人,今天你得拿肾来赔我!”他当即打电话把辛太黑骗来,硬逼着他要从李玫体内取肾换给自己。辛太黑在他们的威胁利诱下,被迫乖乖照办。
谁知换肾手术后,郝塞贵的狗相虽有所改观,却又嗲声嗲气的变成了一口娘娘腔。更要命的是,他从此对女人不感兴趣了,看见男人就扭腰摆臀,扭捏作态,令人作呕。他老婆甄道梅实在受不了,正准备跟他离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