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速之客

    中午,我刚刚躺下,想简单休息一会。
    室外的妻子,先是尖叫了一声,随后,便如同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似地把我从床上拖起来;说是厅内桌下似乎有个能“动”的小东西……
    我忽地翻身下床,跑过来仔细一瞧;哇,原来是只小老鼠,几近灰黑色,小到乒乓球一般大。小家伙团着身子缩在桌下发抖。我顺势卧倒,欲想一举歼灭之。不成想,没等我下手,它却先行蹿动,一跃钻进墙角那些乱七八糟的堆积物中……
    这还了得,俗话说,老鼠过街,人人喊打,莫说它已跑到舍内。这不预示着家即遭殃,后患无穷吗!顿时,那贼眉鼠眼、贼头贼脑、鼠肠鸡脑、獐头鼠目等有关老鼠的坏印象,一阵阵在脑子里反复、轮回闪现。
    此时此刻,我们可说是“动员了全家的老百姓”,动用了所有能使用的工具;使尽浑身解数,翻箱倒柜,左捅右戳,声东击西,展开了一场兴师动众的逮鼠大战。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也没发现老鼠的任何踪影。
    不知不觉,下午上班时间已到。我们只好暂且休战,各自分头上岗去厉行公务。
    晚上回来,又进行了仔细搜查、寻找,依然毫无结果。弄了个精疲力竭,只好暂停搜捕,进入洗漱、睡觉程序;以待进一步观察事态发展。
    躺下之后,我们认真进行了案情分析 :这个小小的不速之客,到底是怎么跑到我家来的?难道是顺沿楼梯爬上六楼?莫非是从楼外逐级翻墙越窗钻进?还是趁我们购粮、买菜之机混入?上述分析,几率均占30%。这个小东西的来路,尚是一个不解之谜。
    夜来,我陷入沉沉睡意朦胧状态。妻子忽然把我推醒,不无惊骇地道:“不是有一首歌叫‘老鼠爱大米’吗?哎呀,咱那袋大米会不会被老鼠爱掉?即使吃不了多少,那它可是鼠疫的传染源!”听到这,我的心里‘咯噔’了一下,迅即穿衣下床,去摸了摸米袋,均无异常。
    当我困倦不堪,渐入梦乡之际,妻子连推带拉把我弄醒,猛然醒悟地说:“有句歇后语说,老鼠钻进书箱里——咬文嚼字。那老鼠会不会去书橱啃咬咱那些书籍、资料?刚买的那几套新版四大名著还没来得及看呢!”也是呢,总不能让老鼠先把书咬坏了,赶紧又去橱柜检查,仍未发现任何动静。
    当我实在疲惫得无奈,连自己都隐约听到我那如雷鼾声响彻满室时,妻子连掐带扭把我搞醒,娇声柔气地说:“俺刚买的那件新款波司登羽绒服,还没稀罕够、没舍得穿呢,可不能被老鼠撕咬、沾污!”是的,不能让老鼠得逞,遵旨,我又下床悄悄去听动静、摸衣物,非但啥没发现,反觉室内沉寂得令人发怵。
    我们夫妻两个,基本一夜无眠。熬至黎明,只好懒懒散散地又进入起床、吃饭、上班的程序。
    说来也怪,怪得简直令人难以置信。我走进办公室之后,惯例把外衣往壁勾上一挂,在衣服轻微一下震颤之际,岂料,那小老鼠竟然悄悄地从我上衣口袋中探出了头,继而不慌不忙地爬出,一跃落地,随即钻进办公室墙角那更大更高的堆积物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