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瘾
星期六，吧嗒吧嗒的钟表时针指向了十点。老婆发呆，唉，太阳晒着后腚了，准备的早餐凉了又热，热了又凉二遍了，催促四次，陈副主任酸紫着脸不出声，没有起床的意思。儿子也试探着与老爸搭腔，无论他爸长爸短，老爸总是侧身对墙，对老爸今天的表现摸不着头脑。老婆烦气，我一个家庭妇女热汤热饭伺候，你的脸比驴脸还黑，象欠了你八辈子债，过一出啥日子？她一出口心里后悔了，怕惹他骂娘，但瞅瞅，他依然如此。儿子着急了，昨晚上爸到家已十点多，脸色发紫，既不洗刷也未看电视，病了？儿子的话提醒了老妈，她二话没说急忙到巷口的诊所请黄大夫。
黄大夫问了陈副主任一些身体怔兆，他不回答，只是点头或是摇头。大夫拨大他的眼孔，摸摸前额，听听心肺，测量血压，号号脉，说陈主任，你没大病，起床到街上走走说说话散散心好了，又对他老婆说，陈主任心肺血压正常，近几天累着了，休息两天就好了，不用药也不用打针。老婆儿子放心了，儿子说，爸你吃饭后，我们一家到公园逛逛，下午你休息。老婆凑到面前，是啊，好长一段时间没跟孩子一起上街啦，一家人到外边玩玩，和儿子拉拉呱，你散散心，就不累了，病也好了。
谁知，她们的好言并未打动他，得到的是屁股相对。母子二人大眼瞪小眼无办法了，只好到隔壁房间商讨。妈回顾了陈副主任近一段时间以来，买芝麻西瓜添茶叶一一想到了也没有得到“病因”。儿子到从妈妈的话中悟出一些“眉目”，想爸当领导心里装的是大事，陈芝麻烂西瓜没有位置。他摁着手指问了爸在几件大事上的表现，妈听了脸上露出笑意，还是儿子聪明，总算抓到你爸的“九九”（心事）了。
她们回到陈副主任的房间。儿子脸贴着他的耳中，爸，我现在同意在卧虎山度假区买一套房子。过去我不同意，是怕你与那些三教九流弄不到一块，失了身价，影响你的情趣。我使你失了面子，我承认错误。
老爸无反应。
儿子换了口气笑眯眯，爸，你说让我买雪佛兰小轿车接送女朋友上下班的事，妈愿意了，今天我们一起看车样式，保证明天车到家门口，我郑重声明，车优先供你使用。
老爸还是无反应。
儿子并不灰心，爸，现在咱家丢个万块钱既动摇不了根基也不影响不到全家的生活质量，你买的股票前几个月大跌，但从上个星期一起开始反弹，现在抛出去也赚三、四万了，放心吧，以后有赚大钱的时候。
老婆捧着茶杯送到他的面前，听见哦，该放心了，快起来洗把脸，我们一起到饭店吃饭，消消愁呀。儿子也精神了，从橱柜里取出一瓶酒在他脸前晃悠，爸，到新开张的全市第一家、世界一流水平“莱文苏基”娱乐城喝茅台，吃鲍鱼海参，我打电话要女朋友一起参加。
老爸依然无反应。
老婆的脸阴下来，端茶杯的手哆嗦起来，我们好言相劝，你的脸长得象驴脸，孩子好颜好色，你用驴腚给我们，你是皇帝还是格格，一个副主任有啥了不起！
“啪”！ 老婆的话象刺中了他的神经中枢，从床上“嗖”地爬起夺过她手中杯子甩到茶几上。
刹那，儿子笔直的站在那里，脸色腊黄，两眼直勾勾地，呆了——
老婆泪水滚到了地上，嘴一噘一噘，有苦倒不出。
“陈主任，我给你报喜啦。”一阵阵拍门声传来，老婆镇静一会，听得出是邻居“老婆嘴”老王，心里顿时乱起来：“老婆嘴”是十街八巷都知道的活广告，谁家的女人怀孕三个月从他的嘴里成了孩子已会叫奶奶懂电视了，前年某位局长到外国招商引资还未回国，“老婆嘴”就知道那位局长在国外胡搞得了艾滋病被拒绝回国，害得邻居整日恐慌不敢出家门。谁见了“老婆嘴”心里都发憷，今天他要看到陈家这幅家景，不出中午全县城就知道老陈已畏罪要自杀了，因此不能让他进门。但拍门声、道喜声一阵高过一阵，估计邻居早该听到了。儿子先开口了，妈你擦擦地，我去开门，咱家没有他的把柄，怕啥？
“啊，陈主任你喜事临门，身子沉了，客人进门也不起床。”“老婆嘴”进门没有理睬母子，直眼躺在床上的陈副主任，见他不吱声不但不烦，反而笑嘻嘻的。
“（孩子）他王叔，老陈今天不舒服，咱们到街上说说话吧。”老婆拉着他的手说，心想绝不能让他瞎掺和，搅乱了家庭。
“哎呀，陈主任你当正主任了，高兴还来不及噢，哪来的不舒服，过于谦虚也是叫娇傲呀。”“老婆嘴”嘴贴近陈副主任说。
话音未落地，就见陈副主任起身坐到床边上，脸上露出一丝快意，家人有些吃惊，但他坐了不到十秒钟脸皱成疙瘩双腿一并绻成45度又躺倒床中间。陈副主任所在学校是一所中等职业学校，他在基建科管校舍，由于工作多年有一定的社会交往能力，且事事维护领导的权威，是校坚持下来“不跳槽”的少数人之一，校领导提拔他为基建科副科长，当时科长是一位头头的花花公子，不管业务更不务正业，象是“兼职”领导，基建工作基本有陈副科长顶着，教职工们私下议论，“兼职”领导兔子尾巴长不了。果不其然，不久科长升任镇副书记，陈副科长到校长那里张述功绩急切补缺，其实校长早已拿定主意并推荐他只等教育局批准，他知道了心里美滋滋的。但事不遂人愿，一名破产企业的“老总”到校任基建主任（基建科更名基建处），陈副科长换汤不换药为副主任，上级解释那位“老总”是管投资行家，在基建主任岗位最能发挥才能，校长窝了一肚子火，知道他是某位实权领导的舅子，善于锐意改革，已经使三家企业倾家荡产。陈副主任晚上到校长家里倒苦水，说学校是否也轮到“老总”来搞破产啦，我个副主任饭碗也保不住了。校长劝说，这个主任只是“临时工”而已，他有那个姐夫撑腰，学校能容下“大神”？校长真是料事如神，不到一年，主任由于“吃喝玩嫖赌”花费自己说了不算已按耐不住，主动找校领导到局里活动要求到市场经济一线施展才华，时间不长便得到有关领导充分肯定，到某局主管经济了，基建处由陈副主任主持工作。陈副主任佩服校长的眼力，不失时机找到校长。校长告诉他，县里为使职业教育大发展大繁荣，在全市树立样板，我校已升格为副县级单位，基建处理所当然是正科级。陈副主任腾地从沙发站起大嘴一裂，我要是主任，就是你现在这个级别，千谢万谢校长的栽培，我终生难忘。但校长左嘴角一阵微动眼皮一耷盍，上级对校级干部已确定，书记由教育局长兼任，我为副书记、校长，干部提拔书记起决定作用。他似乎明白了校长的用心，一时急得嘴唇发颤，脸上渗出了汗珠：校长，我给你当兵二十年，你最了解我，我就依靠你。学校中层正职出炉了，基建处主任由一名正团级转业干部担任。基建主任不到三年换了三职，象干部摇篮，陈副主任却仍未“扶正”，他傻眼了，脸象猪肝似的在办公室抽闷烟摔茶杯，关起门来不见新主任，多次到校长办公室及家里吵闹，一开始校长还苦口婆心开导，但见他毫无收敛，于是亘起脸，小陈，你要懂得小不忍乱大谋的教训，思想不及早恢复原位，不好好的配合主任的工作，尽快完成近千万的建设任务，副主任的位子也保不住，再说新主任是外地人，思想正统业务不熟，里里外外你得撑着，他年龄已进入倒计时，还有二、三年就离岗，你刚过四十三（岁），为什么就不能忍一忍？他被镇住了，但仔细想想，校长说得有道道。……光阴似箭，转眼两年过去，基建主任离岗了，校领导拟提名陈副主任任基建主任，原主任尽管与陈副主任在工程招标、照顾领导关系方面常闹矛盾，但在他提拔的问题上还是服从了学校，陈副主任揪着的心放下了。昨天晚上，校党委研究提拔干部，陈副主任从个别领导嘴里得到了消息，没有回家在操场来回踱步，眼紧紧盯着明亮的小会议室期盼喜讯传来，等到十点时忽见书记走了，他急急走进人事处长办公室打探消息，处长说今晚的会议议题是学校向社会融资和中层干部岗位变动，人事议题通过了两个教学基地主任安排，下一个就研究基建主任的人选，这时县长给局长(书记)打电话要面谈，局长说暂时休息，便急匆离开，依我经验看，基建主任等安排可能要以后研究。他听了，以为“夜长梦多”多年来的汗水又要泡汤了，气得头要炸开似的，嘴张了几次都说不出，眼泪不停的涌出眶外，……
“他王叔，你听谁说老陈当正主任了。”老婆似乎看出了丈夫此时的想法用力攥着“老婆嘴”的手急切的问道。
“别听老王开玩笑，老王你不能到家里给我‘醋’喝。”陈副主任白了老婆一眼，嘴巴抖动突然发话了。
“看看，我好心成了驴肝肺，不信，我走。”“老婆嘴”右手食指敲着茶几。
“你走也好，我不听烦心事。”陈副主任箍躇着身子待答不理。
“他王叔，你可别拿老陈耍猴看。我们可当真的。”老婆更急切地说。
“他就是拿我当猴耍，你不要听胡诌乱扯。”陈副主任又白了老婆一眼。
“谁胡诌？一点马路消息也没有，全是官方消息。”“老婆嘴”脸上有些不悦，着急起来。
见他们一家沉寂下来，“老婆嘴”吹吹手上金戒指，庄重起来：“嗨。昨天晚上十一点，校几个头头要我家老牛（总务主任）准备饭，校长亲口对老牛说的，要老牛不得外传。老牛要我严格保密不能对外广播，这样的大喜事我能保得住密啊，十二点多就睡不着了，我可是第一个给你们报喜的。喝喜庆酒时，我可要坐主宾席。”“老婆嘴”说完，刚要撪打火机点陈主任老婆送到手中的香烟——
陈主任“嚯”地抬身，一个“咪溜”双脚落地，左手在上，右手在下来一个打锣姿势，台！然后双拳一抱，象杨六郎上战场提枪头摇三摇，哈哈，真是有福躲不过，春风恰逢时，走，老王，到“莱文苏基”娱乐城喝茅台，吃鲍鱼海参。
“老婆嘴”大拇指一举，可喜可贺，好！
两人喜笑颜开来到巷口等出租车，恰巧碰到出诊的黄大夫，他心里吃惊，陈主任病好得如此神速？他抓住“老婆嘴”的手到墙角，嘴贴在他的耳边问陈主任如何痊愈，“老婆嘴”嘴贴在他的耳边，猫有猫道，狗有狗路，你能治“小儿科”，我也能“对症下药”。
黄大夫问了陈副主任一些身体怔兆，他不回答，只是点头或是摇头。大夫拨大他的眼孔，摸摸前额，听听心肺，测量血压，号号脉，说陈主任，你没大病，起床到街上走走说说话散散心好了，又对他老婆说，陈主任心肺血压正常，近几天累着了，休息两天就好了，不用药也不用打针。老婆儿子放心了，儿子说，爸你吃饭后，我们一家到公园逛逛，下午你休息。老婆凑到面前，是啊，好长一段时间没跟孩子一起上街啦，一家人到外边玩玩，和儿子拉拉呱，你散散心，就不累了，病也好了。
谁知，她们的好言并未打动他，得到的是屁股相对。母子二人大眼瞪小眼无办法了，只好到隔壁房间商讨。妈回顾了陈副主任近一段时间以来，买芝麻西瓜添茶叶一一想到了也没有得到“病因”。儿子到从妈妈的话中悟出一些“眉目”，想爸当领导心里装的是大事，陈芝麻烂西瓜没有位置。他摁着手指问了爸在几件大事上的表现，妈听了脸上露出笑意，还是儿子聪明，总算抓到你爸的“九九”（心事）了。
她们回到陈副主任的房间。儿子脸贴着他的耳中，爸，我现在同意在卧虎山度假区买一套房子。过去我不同意，是怕你与那些三教九流弄不到一块，失了身价，影响你的情趣。我使你失了面子，我承认错误。
老爸无反应。
儿子换了口气笑眯眯，爸，你说让我买雪佛兰小轿车接送女朋友上下班的事，妈愿意了，今天我们一起看车样式，保证明天车到家门口，我郑重声明，车优先供你使用。
老爸还是无反应。
儿子并不灰心，爸，现在咱家丢个万块钱既动摇不了根基也不影响不到全家的生活质量，你买的股票前几个月大跌，但从上个星期一起开始反弹，现在抛出去也赚三、四万了，放心吧，以后有赚大钱的时候。
老婆捧着茶杯送到他的面前，听见哦，该放心了，快起来洗把脸，我们一起到饭店吃饭，消消愁呀。儿子也精神了，从橱柜里取出一瓶酒在他脸前晃悠，爸，到新开张的全市第一家、世界一流水平“莱文苏基”娱乐城喝茅台，吃鲍鱼海参，我打电话要女朋友一起参加。
老爸依然无反应。
老婆的脸阴下来，端茶杯的手哆嗦起来，我们好言相劝，你的脸长得象驴脸，孩子好颜好色，你用驴腚给我们，你是皇帝还是格格，一个副主任有啥了不起！
“啪”！ 老婆的话象刺中了他的神经中枢，从床上“嗖”地爬起夺过她手中杯子甩到茶几上。
刹那，儿子笔直的站在那里，脸色腊黄，两眼直勾勾地，呆了——
老婆泪水滚到了地上，嘴一噘一噘，有苦倒不出。
“陈主任，我给你报喜啦。”一阵阵拍门声传来，老婆镇静一会，听得出是邻居“老婆嘴”老王，心里顿时乱起来：“老婆嘴”是十街八巷都知道的活广告，谁家的女人怀孕三个月从他的嘴里成了孩子已会叫奶奶懂电视了，前年某位局长到外国招商引资还未回国，“老婆嘴”就知道那位局长在国外胡搞得了艾滋病被拒绝回国，害得邻居整日恐慌不敢出家门。谁见了“老婆嘴”心里都发憷，今天他要看到陈家这幅家景，不出中午全县城就知道老陈已畏罪要自杀了，因此不能让他进门。但拍门声、道喜声一阵高过一阵，估计邻居早该听到了。儿子先开口了，妈你擦擦地，我去开门，咱家没有他的把柄，怕啥？
“啊，陈主任你喜事临门，身子沉了，客人进门也不起床。”“老婆嘴”进门没有理睬母子，直眼躺在床上的陈副主任，见他不吱声不但不烦，反而笑嘻嘻的。
“（孩子）他王叔，老陈今天不舒服，咱们到街上说说话吧。”老婆拉着他的手说，心想绝不能让他瞎掺和，搅乱了家庭。
“哎呀，陈主任你当正主任了，高兴还来不及噢，哪来的不舒服，过于谦虚也是叫娇傲呀。”“老婆嘴”嘴贴近陈副主任说。
话音未落地，就见陈副主任起身坐到床边上，脸上露出一丝快意，家人有些吃惊，但他坐了不到十秒钟脸皱成疙瘩双腿一并绻成45度又躺倒床中间。陈副主任所在学校是一所中等职业学校，他在基建科管校舍，由于工作多年有一定的社会交往能力，且事事维护领导的权威，是校坚持下来“不跳槽”的少数人之一，校领导提拔他为基建科副科长，当时科长是一位头头的花花公子，不管业务更不务正业，象是“兼职”领导，基建工作基本有陈副科长顶着，教职工们私下议论，“兼职”领导兔子尾巴长不了。果不其然，不久科长升任镇副书记，陈副科长到校长那里张述功绩急切补缺，其实校长早已拿定主意并推荐他只等教育局批准，他知道了心里美滋滋的。但事不遂人愿，一名破产企业的“老总”到校任基建主任（基建科更名基建处），陈副科长换汤不换药为副主任，上级解释那位“老总”是管投资行家，在基建主任岗位最能发挥才能，校长窝了一肚子火，知道他是某位实权领导的舅子，善于锐意改革，已经使三家企业倾家荡产。陈副主任晚上到校长家里倒苦水，说学校是否也轮到“老总”来搞破产啦，我个副主任饭碗也保不住了。校长劝说，这个主任只是“临时工”而已，他有那个姐夫撑腰，学校能容下“大神”？校长真是料事如神，不到一年，主任由于“吃喝玩嫖赌”花费自己说了不算已按耐不住，主动找校领导到局里活动要求到市场经济一线施展才华，时间不长便得到有关领导充分肯定，到某局主管经济了，基建处由陈副主任主持工作。陈副主任佩服校长的眼力，不失时机找到校长。校长告诉他，县里为使职业教育大发展大繁荣，在全市树立样板，我校已升格为副县级单位，基建处理所当然是正科级。陈副主任腾地从沙发站起大嘴一裂，我要是主任，就是你现在这个级别，千谢万谢校长的栽培，我终生难忘。但校长左嘴角一阵微动眼皮一耷盍，上级对校级干部已确定，书记由教育局长兼任，我为副书记、校长，干部提拔书记起决定作用。他似乎明白了校长的用心，一时急得嘴唇发颤，脸上渗出了汗珠：校长，我给你当兵二十年，你最了解我，我就依靠你。学校中层正职出炉了，基建处主任由一名正团级转业干部担任。基建主任不到三年换了三职，象干部摇篮，陈副主任却仍未“扶正”，他傻眼了，脸象猪肝似的在办公室抽闷烟摔茶杯，关起门来不见新主任，多次到校长办公室及家里吵闹，一开始校长还苦口婆心开导，但见他毫无收敛，于是亘起脸，小陈，你要懂得小不忍乱大谋的教训，思想不及早恢复原位，不好好的配合主任的工作，尽快完成近千万的建设任务，副主任的位子也保不住，再说新主任是外地人，思想正统业务不熟，里里外外你得撑着，他年龄已进入倒计时，还有二、三年就离岗，你刚过四十三（岁），为什么就不能忍一忍？他被镇住了，但仔细想想，校长说得有道道。……光阴似箭，转眼两年过去，基建主任离岗了，校领导拟提名陈副主任任基建主任，原主任尽管与陈副主任在工程招标、照顾领导关系方面常闹矛盾，但在他提拔的问题上还是服从了学校，陈副主任揪着的心放下了。昨天晚上，校党委研究提拔干部，陈副主任从个别领导嘴里得到了消息，没有回家在操场来回踱步，眼紧紧盯着明亮的小会议室期盼喜讯传来，等到十点时忽见书记走了，他急急走进人事处长办公室打探消息，处长说今晚的会议议题是学校向社会融资和中层干部岗位变动，人事议题通过了两个教学基地主任安排，下一个就研究基建主任的人选，这时县长给局长(书记)打电话要面谈，局长说暂时休息，便急匆离开，依我经验看，基建主任等安排可能要以后研究。他听了，以为“夜长梦多”多年来的汗水又要泡汤了，气得头要炸开似的，嘴张了几次都说不出，眼泪不停的涌出眶外，……
“他王叔，你听谁说老陈当正主任了。”老婆似乎看出了丈夫此时的想法用力攥着“老婆嘴”的手急切的问道。
“别听老王开玩笑，老王你不能到家里给我‘醋’喝。”陈副主任白了老婆一眼，嘴巴抖动突然发话了。
“看看，我好心成了驴肝肺，不信，我走。”“老婆嘴”右手食指敲着茶几。
“你走也好，我不听烦心事。”陈副主任箍躇着身子待答不理。
“他王叔，你可别拿老陈耍猴看。我们可当真的。”老婆更急切地说。
“他就是拿我当猴耍，你不要听胡诌乱扯。”陈副主任又白了老婆一眼。
“谁胡诌？一点马路消息也没有，全是官方消息。”“老婆嘴”脸上有些不悦，着急起来。
见他们一家沉寂下来，“老婆嘴”吹吹手上金戒指，庄重起来：“嗨。昨天晚上十一点，校几个头头要我家老牛（总务主任）准备饭，校长亲口对老牛说的，要老牛不得外传。老牛要我严格保密不能对外广播，这样的大喜事我能保得住密啊，十二点多就睡不着了，我可是第一个给你们报喜的。喝喜庆酒时，我可要坐主宾席。”“老婆嘴”说完，刚要撪打火机点陈主任老婆送到手中的香烟——
陈主任“嚯”地抬身，一个“咪溜”双脚落地，左手在上，右手在下来一个打锣姿势，台！然后双拳一抱，象杨六郎上战场提枪头摇三摇，哈哈，真是有福躲不过，春风恰逢时，走，老王，到“莱文苏基”娱乐城喝茅台，吃鲍鱼海参。
“老婆嘴”大拇指一举，可喜可贺，好！
两人喜笑颜开来到巷口等出租车，恰巧碰到出诊的黄大夫，他心里吃惊，陈主任病好得如此神速？他抓住“老婆嘴”的手到墙角，嘴贴在他的耳边问陈主任如何痊愈，“老婆嘴”嘴贴在他的耳边，猫有猫道，狗有狗路，你能治“小儿科”，我也能“对症下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