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翔的肥猪

一、杜绝赊猪
    一听李二飞这个名字，你一定以为是个身手敏捷的男子。其实他那身高不到一米六的个头，已足有二百多斤重了。别看他身体矮胖笨重，却善于运动又善于动脑，总想着有一天要飞出农家地，告别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单调生活。
    机会终于来临了，村里的养猪场要重新对外承包。李二飞大包小包地给村长送了不少礼，又租了辆面的把村里的大小官拉到镇上的饭店，要隆重宴请一番。村长正好来个借花献佛，便把周镇长也请到那家镇里最好的饭店。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李而飞一边给大小领导敬酒，一边晕乎乎地说：“希望各位领导多多关照，让我李二飞名副其实地飞起来，给咱三里村争光，给咱八里镇添彩。”镇长是个喜欢涮人的主儿，他也借着一股子酒劲，拍拍李二飞那肥嘟嘟的肚皮说：“就凭你这身膘，比肥猪还厚，怎么能飞的起来，除非你们养猪场的肥猪都长了翅膀，我就相信你能飞起来。”镇长的一番调侃，弄得李二飞面红耳赤，这不是明摆着，把他当成了一头肥猪吗？这不是明摆着，当官的瞧不起老百姓吗？他在大家的哄堂大笑中，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做出傻乎乎的笑脸：“但愿我也能长出翅膀。”他发誓要让镇长看看，他可不是一般的养猪人。
李二飞又租了面的把村干部拉回村里时，已是是天黑时分。因在酒场上的不痛快，李二飞一进家门就开始嘟哝：“一定要让肥猪飞起来。”他的老婆感觉二飞今天有些不太正常，是不是高兴过头了。于是她就冲着一屁股蹲在沙发的二飞嚷嚷道：“你以为包成养猪场，就拣到了大元宝呀，猪场里一共还有十几头猪，还不够村干部们几个月吃的。”此话怎讲？原来，村干部每次接待镇里来检查的干部，就到村里唯一的小饭店吃饭，到头来，小饭店却拿不到村里的一分钱，无奈，小老板只好关门大吉。于是，村干部又瞄准了小卖部，结果，小卖部也被他们赊黄了。最后，村长又瞄准了养猪场，听说那帮肥头大耳的镇干部都特爱吃肉，等他们再来的时候，来个现宰热煮，岂不更加美哉。别说，这一招，还真博得了镇长的喜爱。三里村的村委大院正好靠近一片大湖，镇长又有钓鱼的嗜好，一边品着美酒佳肴，一边享受着钓鱼的乐趣，那感觉，让他觉得比做皇上还自在。因宰一头猪，一顿酒席根本消化不了，村长就用村里卖树的钱，买来一台名牌冰柜。这也给每个村干部提供了方便，那家没肉吃了，就随便从冰柜里取一块猪肉拿回家去。原来那个承包猪场的老常，眼看老本不保，在三番五次要不会猪钱的情况下，宣布和村里解除合同。渐渐清醒地李二飞听着老婆的叨叨，脑海里又浮现着镇长一边在湖边喝酒吃肉，一边钓鱼的得意样儿，一拍桌子：“这不是鱼肉百姓吗？”接着他又对老婆说：“不过，你放心，从此以后，他们休想从我这儿捉走一头猪，你别说，我还真想让养猪场里的猪飞起来。”老婆摸摸二飞的脑门：“你不会是越来越醉吧，能赶着鸭子上架，你总不能赶着肥猪上天吧。李二飞说：“我清醒的很，你就瞧好吧。”
    村里的养猪场，别看存栏数只有十几头，场地还是很大的。有百十间猪舍，十几间平房，和一个篮球场一样大的院子。李二飞就是冲着这些才敢承包养猪场的。他要利用这诺大空间，搞出点养猪的花样来。就在猪场转入李二飞名下之前，镇长又来视察工作，村长还是到猪场赊了一头肥猪，来了个现宰热煮。这下又给李二飞注入一针清醒剂，他想，要想让养猪场进入良性循环，必须用一种不得罪人的方法制止村干部的赊猪行为。思来想去，他想到了在县畜牧局工作的表弟，于是，就骑上他那辆嗷嗷叫的嘉陵摩托车，直奔县城而去。表弟一边听完二飞的话，又问他想怎么办。李二飞说，要他出一份养猪场的肥猪得口蹄疫的证明即可。表弟说：“这怎么行，这不是把你往火坑里推吗？再说，弄不好，我还要负法律责任的。”李二飞说：“反正我也不指望那几头猪发财，不过也不愿让他们白白吃掉，你放心，我又不去告你，一切后果由我承担。”表弟拗不过他，便开了肥猪得口蹄疫的证明，并加盖了畜牧局的章子。这下，李二飞入获至宝，忙不迭地跑回村，直奔村长家而去。一进门他就带着极其关切的口吻问村长：“村长，这两天，你没感觉哪儿不舒服吗？”村长斜了他一眼，有些莫名其妙地反问：“你这是什么意思。”李二飞装着颤巍巍的样子，把那张证明递给村长，并又补充说：“本想给猪打个预防针，没想到竟查出了这么大的毛病，据权威部门报告，此病一旦传染给人，当时并无感觉，可有着很长的潜伏期。”村长看着那张盖了畜牧局大红章的报告，又听着李二飞耸人听闻的讲述，就觉脑袋大了几圈，浑身起了鸡皮疙瘩。他把检验报告递给李二飞说：“你千万别对镇长说起这件事。”他想，如果镇长知道他吃的是得了口蹄疫的肥猪，一定会以工作不力的原由，马上把他这个村长给撤了。李二飞内心窃喜，小心揣好这张法宝似的证明，回到他的养猪场，开始下一步的行动。村长又问了问其他村干部，这几天有没有异常感觉，他们都说没有，让人有种末日即将来临的感觉，搞得他们人心惶惶。村长去了一趟县医院，做了全身检查，并没发现口蹄疫的症状，可一块心病已落在心上，这种潜伏期很长的传染病，谁知道哪天能爆发呢？
    因本市的开发区建设正搞得如火如荼，三里村离开发区有几十里路，镇长想着三里村那美丽的湖光山色，便又有了去吃肥猪的理由。他驱车来到三里村，建议村长在三里村设立一个集休闲与比赛为一体的垂钓场，并盖上几排像样的房子。村长却为资金犯难，镇长大手一挥说：“就当是镇里的项目吧，一切有镇里出资。”村长自然是欣喜若狂。眼看晌午及至，镇长也不见村长去找屠夫宰肥猪，脸上就露出不快的神情。村长小心翼翼地对镇长说：“今天屠夫不在家，不过给您准备了比肥猪更丰盛的午餐。”说话间，其他几个村干部就从厨房里陆续端出了已经蒸熟的整鸡，整鸭，整鹅，整兔子。镇长和村干部们一边在湖边的亭子下喝酒猜拳，一边有些遗憾地说：“美中不足的就是缺了一头肥猪啊。”村长连连恭维道：“下次一定让镇长吃上肥猪。”
二、驯养宠物猪
    李二飞着实把养猪场修整一番后，决定养殖两种不同的猪，那就是：以养宠物猪为主，以肉食猪附之。经过长时间的调查研究，他发现宠物犬在宠物市场虽然还占着绝对优势，可城市中的一些另类人群，却偏偏喜欢宠物犬以外的宠物，而性格温顺，憨态可掬的小猪猪也许就是最好的选择。听说纯种的宠物猪种，价格不菲，为了节省开销，他就想从现有的资源去挖掘潜力。正好。猪场里的两头母猪生了二十来头猪仔。这群猪仔便成了重点培养对象。李二飞从县城买来音响设备，从早到晚，轻音乐和摇滚乐轮流播放。路过的村民听了，以为李二飞又发什么神经，怎么把养猪场改成音乐学校了。进去一看，好家伙，那些刚会吃食的猪仔，被李二飞安排在各自的跑道，每个跑道之间，都用厚厚的透明塑料布隔开。在跑道的另一头，放着猪仔们要吃的食物。李二飞一打开挡着每个猪仔的小门，饥饿的猪仔先是左钻又撞了一番，觉得无路可走，就顺着塑料布隔开的跑道向前跑去。李二飞故意给它们每次投放少量的食物，学着那些驯兽员，来引导猪仔们的每个动作。可这些猪仔毕竟是肉食猪种，食量渐渐增大。每天都饿得嗷嗷直叫，加上他放的摇滚乐，整个养猪场就闹翻了天。他老婆只骂他不务正业，就会娘家去了。为了不让这些猪仔长成大肥猪，而成为乖巧听话的宠物猪，李二飞还是给这些猪仔控制着食量，饥饿难耐的猪仔不再听从二飞的调遣，便四下逃窜觅食，有的跑到大肥猪的猪舍里去抢食，有的跑到它们的厨房里，逮着食物猛撮一顿。这下可忙坏了李二飞，等他拖着二百斤重的身体，气喘吁吁地把猪仔们归拢到一起时，它们一个个吃的肚皮溜圆，懒洋洋地挤在一起睡起了大觉。李二飞无奈地叹口气：“这样下去，怎么能培养出优良的宠物猪呢。”他听说有一种抑制动物生长发育的针药，便要表弟想办法帮他搞到一些，又请了个兽医，给每个猪仔打了一针。这一招，还真凑效。猪仔的食量再也不见增长，又按他原来的训练方法训练猪仔。他想给每个猪仔起个名字，可数量太多，有一时想不起那么多好听的名字，就干脆叫大乖，二乖，等等一直这样叫下去。集体训练的了一段时间，他就开始单个训练。他发现，一直被人们认为蠢笨的猪，其实一点也不比别的动物愚笨。而且有的还能和个别的宠物犬相媲美。在他觉得时机成熟的时候，他想先带上几只他训练好的宠物猪到城里试试，看看能不能卖个好价钱。
    李二飞捉摸了老半天，如何能让他的宠物猪一炮走红，从而给他带来滚滚财源。他让本村的裁缝给四个猪仔量身定做了花里胡哨的服饰，又准备了儿童用来玩耍的小墨镜。第二天一早，他雇了村里的几个人，给他照看猪场，然后，把打扮好的猪仔放进大筐里，骑上他那辆嗷嗷叫的嘉陵车，直奔县城而去。李二飞来到宠物交易市场时，这里已经聚集了很多人。他找了个不算太显眼的空地方，把装着猪仔的大筐放在地上。因大部分人是来这里选购宠物犬的，所以很少有人关注他的宠物猪，虽然有几个好奇的年轻人，说他的宠物猪十分可爱，却没有要买的意思，只是看看就走。李二飞急得额头直冒汗，怎么才能造就点人气呢。他把四只猪仔从大筐里放出来，高声喊道：“卖乖了，卖乖了。”这一喊，确实吸引了不少的眼球。有人还以为赵本山说小品说到宠物市场来了。回头一看，就看见了那四只可爱听话的宠物猪，并且那两只带着小墨镜的猪仔，引来了不少笑声。它们都随着李二飞的手势和语言做着每一个完美的动作。一时间，周围竟围满了来看热闹的人。一个穿着华丽的贵妇人领着她孩子，本来要给家里的老人买一条宠物犬的，孩子看着可爱的小猪，硬要妈妈给他买一只。母亲爱子心切，就答应了孩子的要求。于是就上前问李二飞猪仔的价格，李二飞见好不容易有个来问价钱的，也不敢多要，就按着一头肥猪的价格喊出了一千元，贵妇人毫不含糊地点给他一千元，然后说声谢谢，就和孩子抱起宠物猪离开了市场。看他们那急匆匆地样子，好像怕李二飞反悔似的。原来那贵妇人在省城是个女老板，这次是回县城来看望她的母亲，她知道，如果在省城买一只宠物猪，起码也得几千元，这还不算是进口的纯种宠物猪，如果是进口的，就得上万元了。刚才母子俩买走宠物猪的一幕，正好被一个七八岁的男孩看见。男孩也对身边的奶奶说，要买一只宠物猪。这娘俩，一个是县长的儿子，一个是县长的母亲。奶奶对孙子更是疼爱有加，也毫不含糊地和孙子抱了只宠物猪回家。李二飞见一会儿卖出去了两只宠物猪，兴奋得差点晕倒。照这样的销售速度，他的那二十来只宠物猪一天就得卖光，那可真是财源滚滚了。可是，打那一刻一起，只有看的，问的，就是没有掏钱要买的。眼看天色将晚，他便拨通了在畜牧局工作的表弟的电话。他们在一家酒馆，边喝边聊关于宠物猪的销售问题。表弟说，这小城的富人不多，谁肯花大钱买一只经常见面的小猪仔呢，就让他通过网络拓展销售渠道。于是，李二飞就让表弟帮着一试。这一招，果然凑效。不几日，就有一些富贵阶层的悠闲一族，按图索骥，开车来到李二飞的养猪场。他们见这些宠物猪确实不错，就当场买走了几只。之后的几天里，又有几个宠物贩子来和他定了十几只，这更增加了李二飞继续养殖宠物猪的决心。为了有充足的后备力量，他又从邻村的养猪场，买了几十只猪崽，接着就进入了严格的训练阶段。他老婆听说他初战告捷，便从娘家回来，也成了一名宠物猪教练。
三、宠物猪长成了大肥猪
    在省城开会几天回到家的王县长，看到家里又多了个四条腿的新成员。便问孩子的奶奶是那里弄的。老太太炫耀着说：“一千块钱买的呢。”县长一听瞪大了眼睛：“什么猪，这么值钱，不会是金猪吧。”别看这一县之长知道的事多，可这关于宠物的事，他可了解甚微，宠物猪也更无从了解了。第二天，他就向包括畜牧局在内的几个单位打听本县有没有养殖宠物猪的。畜牧局长便要下属去调查。李二飞的表弟说：“不用调查了，三里村的李二飞就是专门养殖宠物猪的。”局长便马上对县长汇报了这个问题。县长在查阅了有关资料后，觉得在经济不算发达的八里镇，在贫穷落后的三里村，李二飞的发家致富的创意，即新颖又典型，于是，他先到八里镇，找到周镇长，和他说了李二飞养殖宠物猪的事情，并说自己家还买了李二飞的一只宠物猪，要周镇长号召贫穷落后的村民向李二飞学习，多想些发家致富的新点子。周镇长转悠着滴溜圆的小眼珠，心想：我还真小瞧了那个肥猪李二飞，没想到，他的猪很真飞起来了，县长家都养了他的宠物猪，他要成县里的红人了，他这不也飞起来了。周镇长正满肚子的嫉妒之火燃烧着。就又听王县长说：“咱们到李二飞的养猪场去看看吧。”周镇长眨巴了一下眼睛，服从的并不是那么干脆。因为，他修建的那处休闲垂钓场，今天要举行垂钓比赛。来比赛的人都是本镇的一些大财主，他们也正好借这个机会，向镇长套近乎，每人一千元的入场券已经交到镇长的手里。几十个人，两个小时的垂钓时间，能钓到多少鱼呢？说白了，就是变相的行贿吧。
    去李二飞的养猪场，必经三里村的三里湖。县长看到三里湖边的几排洋气的房子，房顶是“三里湖垂钓场”几个大字，接着又看到一些开着轿车的人来到这里。闲日里，县长也是一个喜欢垂钓的人，就对镇长说：“三里村的这个变化也不小吗，怎么没向我汇报一下？”镇长想，这只是他自己的摇钱树，怎好对县长汇报呢，支吾了一阵子，说工作繁忙，还没来得及去县城。县长说，先去养猪场，然后，他也来参加钓鱼比赛。李二飞和他的老婆正在热火朝天地训练着宠物猪，见门口停下了两辆高级轿车，便赶紧迎了出来。当他知道，那天买他宠物猪的老太太和那个小孩子是县长的母亲和儿子时，一时竟惊慌失措。镇长拍拍他的肩膀说：“你不用害怕，县长是要村民向你学习的。”两长兴致冲冲参观一番，临走时，李二飞非要每人送一只宠物猪不可。县长笑着说：“我家都有一只了，城里可不让办养猪场啊。”李二飞说：“周镇长家还没有呢，就送您一只吧。”吃惯了大肥猪的镇长，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乖巧可爱的小猪崽，于是，就让李二飞把宠物猪放在他的车里。
    来到钓鱼场后，镇长怕宠物猪在他的车里拉屎撒尿，就把他抱了出来。那些先到的大财主听镇长说，县长也来了。为了和县长套上近乎，就有人提议，先来个会员合影。于是，这些财主就争着要站在县长身边，当然首先站在县长身边的还是周镇长，他还自豪地抱着那只宠物猪呢。只见摄影师要人们一起喊：“茄子”，并举手打了个“V”形手势。这正是李二飞要宠物猪跳跃或飞翔的手势，镇长怀里的宠物猪见到摄影师的这个手势，自然就挣脱了镇长的怀抱，猛然窜将起来，正好遮住了镇长的整个脸部，此时，摄影师也按下快门。摄影师刚想要重拍一张，镇长怕他的宠物猪逃跑，便赶紧追了出去，其他的人也就去准备垂钓比赛的事了。镇长要镇上的宣传科，把这张与县长的合影，贴在镇大集上的宣传栏里，并注上：“腾飞的三里村”的标题。宣传科的人也没有细问那张被猪遮住的是谁的脸，以为镇长要来个另类宣传。有个调皮的孩子看到了这张照片，感到那只跳跃的小猪很可爱，就用画笔在宣传栏上写道：飞翔的小猪。镇长的老婆去赶集买菜，也看到了这张照片，虽然看不到被小猪遮住的脸部，可她看那男子的身段，怎么都像她家里的镇长大人。她想，老公怎么可以这样宣传自己呢，是说要和县长套近乎，也不能把自己比作飞翔的小猪呀。因这张照片洗出来的时候，镇长一直没有过目，当他老婆回家和他说起此事，他反而没有生气，他说，越是另类的东西，越容易出名。老婆听了，只撇嘴。
    近来，镇长带回家的那只宠物猪，食量见长。原来，那天，兽医给李二飞的宠物猪打抑制增长剂时，针药不够了，把没有打针的宠物猪做了简单的记号，没想到，好动的宠物猪竟把记号弄没了，李二飞也就忘了哪只没有打。镇长的老婆就有些纳闷，她觉得越来越像养一头生长迅猛的肥猪，再说，镇长家的伙食不错，自然它的待遇也很高。镇长的儿子喜欢音乐，更爱在家练习街舞。受过音乐熏陶的宠物猪见遇到了两条腿的挑战者，自然不甘示弱，一听到镇长的儿子放音乐，它就摇摆着身子满院子乱窜，这可让镇长的儿子大开眼界，这头已有一百多斤的宠物猪的舞姿，真是可爱极了，于是两种动物开始疯狂地舞动。这可急煞了镇长的老婆。因为满院子的名花名草，被舞蹈的肥猪踏了个一片狼藉。他先把儿子轰出院子，又拿起扫把驱赶肥猪。这时，镇长正好回家。老婆就对他大发脾气。镇长一看满院的狼藉，感觉肥猪也确实闹得过火。就与妻子合力驱赶它。肥猪左闪右躲，竟从窗户窜到屋里的床上，这下可气坏了镇长两口子。镇长大喝一声：“今天非宰了它不可。”接着就和老婆冲进屋里。直愣愣地站在床上的宠物猪，看着镇长那双贼溜溜，凶巴巴的小眼睛，好像明白了镇长的心思，它想：我可不是你喜欢吃的肥猪，我可是李二飞同志培养出来的会飞翔的宠物猪。镇长刚要拉开架势上前打它，它就来了个腾空跃起，从镇长的头顶飞了过去，随即，镇长就被它的两只后蹄登到了床上。疼痛之极的周镇长一摸后脑勺，两个鸡蛋大的大苞，正子啦啦地长大。周镇长哪里受过如此委屈，一声命令：“老婆，抄菜刀，跟它拚了。”待两人提着大小武器冲出院门时，儿子正和肥猪跳着欢快的舞蹈，周围还聚集了很多看热闹的人。有人见镇长出来，就不失时机地奉承：“连镇长家养的猪都这么聪明，镇长更是前途无量啊。”一听此言，镇长就放弃了和肥猪拼命的念头。不过，他还是担心这头块头越来越大的宠物猪，会给他带来更多的麻烦，现在两口子已不是它的对手，到时候，就怕这头强悍而灵气的肥猪把他赶了出来。他想把它还给李二飞，可到手的肥肉又怎么能舍得送给别人呢？再说，它已成了儿子的最好的伙伴，儿子和他有言在先，如果，再看到他对他的宠物猪动一根毫毛，他就骑着宠物猪去流浪，把个周镇长弄得啼笑皆非，于是，无奈地叹息道：现在十几岁的小子真是难管。
四、飞翔的肥猪
    机会终于来临了。镇长的儿子参加了夏令营，要离开家很长一段时间。镇长就找到李二飞说起宠物猪长成大肥猪的事。李二飞一直赔礼道歉。镇长也没有责怪他，因为他还是特喜爱大肥猪的。他和李二飞商量说，把他家里的那头大肥猪送回李二飞的养猪场，让李二飞帮他宰了，把肉和下水再送回镇长家里，然后，等孩子夏令营快结束的时候，再从李二飞这里弄一头老实的肥猪回去，这样他儿子看到肥猪在，也就不会生气了。如果儿子发现这头肥猪不会跳舞了，也就再不会把肥猪当朋友了，然后，再把肥猪收拾了。李二飞说，宰猪必须要到政府规定的定点屠宰场，正好，他也有一批肥猪要送屠宰场。镇长说，他必须要他送他的那头猪，因为那头猪特灵气，吃了它的肉，喝了它的脑，也许比吃其它的猪肉要好的多。为了不至于弄错，镇长决定要亲自跟李二飞去屠宰场，他要亲眼看着屠宰场的人宰掉那头又肥又大的宠物猪，然后，再把宠物猪的肉和下水全部拉回来。李二飞不得不佩服镇长的养生之道与精打细算。
    李二飞把十几头大肥猪装上一辆大卡车，路过镇上的时候，又把镇长的肥猪装上了车。光看这头肥猪上车的姿势，就觉得它与众不同。李二飞依照训练宠物猪的方法，把卡车的后挡板打开，对它喊了几道口令，又打了个“V”型手势，只见这头长成肥猪的宠物猪，一个跳跃就窜上了卡车。周镇长一看见这个姿势，心里就不是滋味，禁不住用手摸摸后脑勺的两个大包。一切准备停当，满载肥猪的卡车就驶上了车来车往的大马路。
    既然天有不测风云，行车也就免不了刮擦碰撞。卡车跑的正欢，乡长的轿车也自在地跟在后面。一辆要超车的大卡车，把李二飞的卡车的侧挡板撕开了一半。收到极大震动的肥猪群，一下乱了套。有的从豁口里跳到马路上，有的还在车上嗷嗷直叫。镇长睁大了眼睛，极力寻找着自己的那头宠物猪。这时，只见从豁口里飞起一头肥猪，正好跳进一辆相向而行的大卡车里，然后，它望着镇长那焦急而惊奇的眼神，跳起了欢快的舞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