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鱼汤

    作为报社的副总编辑,我的应酬相对地比较多。经常在酒足饭饱之后,主人说,老总,我们再去唱一会儿歌,找几个靓妞跳一跳舞?
    这种招待多是诱人的,相信许多男人情不自禁。
    而这时,我总是说着这一句话不知被重复了多少的话,道,不了,出门时夫人就说了,叫我下午下班后早点回去,她今天熬甲鱼汤,我要回去喝夫人熬的甲鱼汤。
    主人也就留不住我。
    那么,夫人是否在家熬的有甲鱼汤等着我?也有,也没有。
    五年前,我还在乡镇挂职锻炼,一星期才回家一次。这一锻炼就是三年。三年中,我的夫人在星期一到星期五的五天之中,总是舍不得买菜。她给儿子弄点好吃的外,自己总是就着咸菜什么的对付着日子。但是,每星期五我回去,保证她放着一块肉等着,不论是瘦猪脚还是残留着猪乳头的肚皮肉,贤惠的夫人总是买了一块肉等着我。这样的事,让在乡镇上饿惨了的我(我专门有一篇文章《饥饿之美》写我在乡镇上的饥饿之苦)回去一次感动一次。
    有一天,我回去,发现夫人买了个刚死的甲鱼放在盆子中等着我。这样大的甲鱼通常要一百多元才能买到。我问她花了多少钱,她道,拾元。我就不敢吃了。我知道这是南边的人弄过来的草龟,其形象很像甲鱼,但是,它不是真正的甲鱼,吃来味同嚼蜡,非常腥臭的。由于这种草龟在当地极盛产,因此价格十分便宜。
    我对夫人说明原尾,说明我不吃的原因。
    夫人便要将它丢了。
    我说,不能丢,冻藏在冰箱里,作个纪念。先冻藏四十年再说。
    这就是家中有甲鱼汤又没有甲鱼汤的原因。
    因为这个,近两年每次将被请进色情场所时,我都有了一句硬棒棒的话语:我要回去喝夫人熬的甲鱼汤。
    原刊《萧山日报》2004、1、13副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