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启齿

    一天午夜，朝阳派出所的值班民警李阳接到一个报警电话，说海南路自助银行里，发现一可疑男子。
    李阳连忙赶到不远处的自助银行。果然，里面连椅上坐着一个人。这人将头埋地很低，又用一件衬衣挡住，所以看不清面貌特征。李阳来到门口，隔着厚厚的玻璃门喊了几声，那人才抬头。见是警察，愣了一下，又低下头去。
    李阳想：“这人如此大胆，竟对我不屑一顾，莫非他身上有炸药？想到这里，李阳悄悄退回几步，掏出手机，拨通了所长的电话。所长连忙给在家休息的几个民警打了电话，二十分钟后，所长带领四个民警来到事发地点。
    经过现场案情分析，所长认为不能轻举妄动。看那人的样子，可能心里在做痛苦的选择，这时如果刺激他，后果将不堪设想。因为那人怀里抱着一个提包，不知道里面是不是有爆炸物。
    李阳立即请缨，要求让他做那人的工作。所长想了想，点头答应了。所长拍着李阳的肩头说：“要冷静！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开枪！”李阳打了个立正，说：“请所长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李阳又一次来到玻璃门前，尽量用温和的口气做那人的工作。那人此时好像并不激动，看了看李阳，说：“我的事你管不了，走远点！”听语气，那人喝酒了，并且喝得有点高。
    李阳想尽了办法，终于使那人走出自助银行的玻璃门。李阳轻轻接过那人手中的提包，发现全是衣服，这才松了口气。
    所长问他：“你为什么半夜坐在自助银行里？”那人说：“法律规定不能坐在自助银行里了吗？”所长说：“没有。可你又不取钱，长时间坐在银行里，可有抢劫的嫌疑啊！”那人说：“我刚进银行时，就想把取款机里的钱全弄出来，可我没钥匙。”说完，那人还得意地晃了晃脑袋，一幅满不在乎的样子。所长说：“那你承认是想抢劫银行了？”“我承认了吗？切！”那人把嘴快撇到耳朵垂上去了。
    所长这个气呀，他真想冲过去打他几个耳刮子。
    “我可以回家了吗？都快明天了。”那人不耐烦地说。
    “回家？你想的美！告诉我，你为什么半夜坐在自助银行里？”
    “难以启齿啊！传出去我以后还怎么做人！”那人匝匝嘴，一幅欲言又止的样子。
    “你还知道难以启齿？”所长都给气笑了，“敢做为什么不敢说！”
    “我做什么了？”
    “你想抢劫银行！若不你酒喝多了，可能已经作案了！”
    听所长这么说，那人急了，忿忿地说：“你要对你说的话负责！”说完，那人摸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十分钟后，一个女人急匆匆地赶到派出所。问明情况，那女人哭笑不得，说：“一场误会，他要有抢银行的本事，我就不赶他出来了。”
    原来，小俩口为借买房子的钱炒了嘴，女人嫌男人没本事，让他走。男人喝了点酒，越想越窝囊，就真地提着包出了家门。出了门才发现，身上没带钱。旅馆是住不成了，再回去不显得更窝囊了？于是，他随着一个取钱的人进了自助银行，想坐到天明就去上班，没想到被认为是抢银行的嫌疑犯了。
    “那你为什么刚才说难以启齿？你说明情况不就行了？”所长问。
    “我在单位大小也是个领导，要让别人知道了我被老婆撵出来，还怎么教训别人！”那人挺了挺胸说。
    所长笑了，说：“想不到还是个领导。不知道领导官居何职啊？”那人刚想说，他妻子赶紧拉他一下。谁知，他一甩妻子的手，请了清嗓子说：“我行不改名，坐不改姓！龙大机械制造厂李家胡同分厂三车间一班二组组长助理王大狗是也！”
    众人皆笑倒！

[首发《古今故事报》总755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