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姿装子弹

    新兵瞄靶训练第一天，新兵于小飞就让班长犯难了，大家都知道瞄靶需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于小飞那对小牛眼就是做不到，睁着左眼右眼闭不紧，睁着右眼左眼闭不紧，总是有那么一道缝，真让人犯憷，一开始班长在一边用手给他捂着一只眼，可班长总不能老在他一个人的身边，还要检查其他战士们的瞄靶情况呢，后来实在没法，班长就到卫生队要了贴伤湿止痛膏糊在了他的右眼上，因为他还是个左撇子。
    这几天训练于小飞可没少挨班长的踹，都知道瞄靶要成半天的卧在那里一动不动，可于小飞就是卧不住，一会儿觉得大腿上痒了，就想抓一下，一会儿仿佛脸上有个小虫子在爬，又想挠一下，班长看他趴在地上扭来扭去的难受劲儿，就警告他：“于小飞，你如果不好好训练，打靶的时候就罚你在家值勤，取消你的打靶资格！”这话还真管用，当兵不放枪，还算是当兵吗，于小飞深知这一点。结果于小飞有好大一会儿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班长满意地笑了，就走到他的身边用观察镜一检查,这一下没把班长的肺给气炸了，“于小飞,你怎么瞄到前面的牛粪堆上了!”
    正式打靶开始了，这也是上级对新兵射击科目的检查考核。面对真枪实弹，连首长一再强调一些安全警戒措施，为确保万无一失，各班长也反复强调，于小飞的班长也单独给于小飞开了小灶，“小飞，你可是连里的重点难点啊，到时候千万不要出差，平时怎么训练就怎么办，特别是要掌握好击发时机，击发早了，瞄得不到位就打不了十环，击发晚了也不行，错过时机也打不了高的环数，到底什么时候击发，这得靠你自己现场体会和发挥了。”班长又说，“你有没有信心啊？”小飞啪地打了个立正：“报告班座，你就放心吧。我决不会给咱们班丢脸的！”
    打靶的时候是五人一组，于小飞是最后一组。他们五人出列一站，大伙都笑了，于小飞从左往右数是第三名，从右往左数也是第三名，这并不可笑，可笑的是他站在中间的样子，他的一只眼上贴了一片止痛膏，而且耳朵眼里还塞了一团餐巾纸，整个一个独眼聋。
    教练员开始下口令了：“表尺三，目标一百公尺处，卧姿装子弹！”刷一下，五个人按规定的动作侧身而卧，紧跟着子弹上堂。教练员又下口令：“瞄准击发！”大家开始瞄准，于小飞牢记班长的话，心里想着一定不要着急，不要紧张，他刚三点一线对准了目标，准备击发，只听右边“砰！”地一声，把他吓了一跳，这下得重新瞄准，正在这时，左边又响了一枪，于小飞开始心慌意乱了，他刚放了一枪，就听耳旁传来“一号射击完毕”、“二号射击完毕”等声音。
    于小飞是本组最后一个射击完毕的，他惟一感到欣慰的是，面对两侧的干扰，总算没全乱了阵脚。下面是等着报靶员报环数，轮到于小飞，报靶员用指示牌在空中划了一个大大的“0”字，于小飞疑惑了，不可能是零环吧？下一位是李果果，报靶员却没有指示。
    大家正在犯疑的时候，从那边跑过来一名战士，对连长和于小飞的班长小声滴咕了几句，只见班长怒气冲冲地走过来，问：“于小飞！你打了五发子弹，你的靶牌上没上一发，而李果果也是打了五发子弹，上面却有九个洞，你说说这是咋回事？！”
    于小飞一下子晕了：“我——我——我可能瞄到李果果的靶牌上了？！”
    （发《喜剧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