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钓死你

    ‘我要钓死你’这句话是堂兄十年前的口头禅。
    十几年前的堂兄是位贩卖假烟的生意人。
    说他是位生意人又有点不对,因为他的生意既不合法,也不合理,更无道德可言。不过这生意很来钱,只要来钱快堂兄是不会在意法理与道德的。在他面前摆上道德与银子,毫无疑问他会选择后者。 
    堂兄做假烟生意做的如鱼得水,虽然没读过什么书,但这并不影响他的口才。在生人面前,他的嘴巴是不具备把‘死人说成活人,白色说成罴色’的功能,但把假烟说成真烟的技能还是有的。
    堂兄每次在外地把假烟换回大把花绿的钞票回到村里时,他的样子总是雄昂昂的,像只战胜的公鸡样目空着一切。晚上在家边烤着炭火边享受着老婆温来的老酒时,他家里总会有不少他的崇拜者,用专注与向往的眼神聆听着他的辉煌战绩,比如这次生意又钓到了几条鱼,又赚到多少银子。这时的堂兄就会用最惬意的那种表情并不耐其烦地吹嘘着他‘钓鱼’的过程。
    在他吹嘘的过程中,‘我要钓死你’这句话会无数次的出现,‘我要钓死你’这句话也就顺理成章地成为他的口头禅。 
    在堂兄最后一次把假烟换成钞票后,在返回的路途中,他碰到了天上掉馅饼的好事.。那天他坐汽车从茶宁返回,在永兴下车时太阳已西下多时,永兴至马田的最后一班公汽也出站很久了,这时他要回马田还有另一种办法,花上100多块打个的就成,花100多块打的不是他的风格,他对金钱的热爱胜过他热爱生命。据说有一次在田里插秧不小心从上衣口袋里掉出个一角的硬币,他摸了半天没摸到,后来他硬是把那块将近一平方的泥土挑到岸上才找到。 
    堂兄找了家便宜的旅社住下,就在他准备睡觉时,有人在轻轻的敲他的房门,他用家乡话喊了声:哪个。 
    门外传来了一声普通话:兄弟呀,开下门,帮个忙行不行呀。 
    堂兄是个胆大心细且见过世面的人,一听这口音他就知道是个广东仔,他心想:娘的,这么晚了你要我帮什么忙,打我的主意?不可能,在永兴我不搞你就算你祖上积了德。 
   “有什么事”堂兄打开房门看到门外站立着一个高大男人后冷冰冰的开了口。 
   “兄弟,一看你就知道是个做大生意的人,想不想发点横财呀?”见到堂兄干练的尊容,广东仔立马送来了一顶高帽子,并敬上了一支‘大中华’的香烟。 
   “兄弟,我是做小生意的人,哪有发横财的路子?”高帽子对伟人都很受用,何况还有一支“大中华”,叨着‘大中华’的堂兄口气有点热情了。 
   “不要这么谦虚嘛,来来来,你来我房里看看,保证你有发横财的路子。”广东仔边说边把手像老友样搭在了堂兄的肩膀。 
    只有死人不想发横财,堂兄不是死人。 
    来到广仔的房间后,广仔从床上的被子里提出一个蛇皮袋子问堂兄:“兄弟,你知道这袋子里是什么吗?” 
   “不会是白粉吧?”堂兄开着玩笑道。 
   “当然不是啦,兄弟,要钱不要命的生意那不是人做的。”广仔说完后,把袋子里的东西开始往床上倒。 倒出来的真的不是白粉,而是人民币,一扎一扎都是百元面额的,少说也有几十万。堂兄见过世面,世面不等于金钱,这么多的人民币,他在银行见过几次,可那是在有点远的距离下。用堂兄自己的话说,当时他看呆了。要知道,在十几年前的中国大地上,万元户都是大多数人们所向往的。 
   “兄弟,你随便从中间抽几张出来看看这钱与真钱有什么分别?”广仔满脸是笑容。 
   “叨拐的,是假钱撒。”一听是假钱,堂兄的呆气顿失,随意的从那一扎扎的钱里抽出了几张,对着灯泡照看起来。 
   “兄弟,你觉得这假钱做的真不真?”看到堂兄在认真看了几分钟后,广仔小声的问道。 
    假钱对于堂兄来说,一点都不陌生,他的手对假烟有感觉,对假钞更有感觉 ,他把假烟卖给人家,人家有时也会在钱中掺张把假钱付给他,只是他不在意那张把假钱,因为假烟的赚头大的很。 不过今天这假钱他拿在手里并感觉不出什么来,与真钱没什么明显的区别,并能确定这假钱肯定能用的出去。能用的出去那就肯定有利可图,懂这道理不需很高的文化。
   “你这假钞怎么交易?”堂兄漫不经心的试探道。
   “兄弟,我第一眼看到你就知道你是个敢做敢为的人,今天你我有缘,我就给你个最低价,三十比一百怎么样?不过要全部吞下哦。”广东仔讨好的说道。
   “三十比一百,你没搞错吧?那有这么高价的假钞,太高了。”堂兄还是不紧不慢的说道,毕竟是个久经江湖的人,杀价于无形之中的本领高的很。
   “兄弟,那你给个价吧。”广仔此时像个等钱打膏药的人,样子急的不行。 
   “一十比一百那我就全要的起,价高了我没这么多钱。”看着广东仔那急不可耐的表情,堂兄心里在发笑,你娘的,这个样子也敢来做这个生意。
   “最后一口价二十五比一百,这里四十万一手交易怎么样?”广仔的口气好像是在亏血本了。
    经过最后的磨嘴皮子,堂兄出八万块买下广仔的四十万块假钞,对于这个价钱二人都笑容满面。 价钱谈好后,但又有个最为关键的问题出现了,堂兄不是李嘉诚,身上不可能随时带着几万块现金。他做假烟生意的本钱不过几千块,离五万还有那么长的距离。这钱来钱去的生意又不好先欠着,那怎么办呢? 生意是死的,人是活的,何况二人都是那么的有诚意。最后经过二人共同的聪明才智决定:交易改为后天,九点钟在这个旅社里接头,堂兄最多带二个人来,接头后再一起去离永兴几十公里外的郴州来完成这笔大买卖。
    第二天早上八点二人握手言别时,相互说着奉承话,又特别叮嘱了交易的时间与地点。堂兄觉得热情还不够,又从他那假烟包里拿出二条烟送给广仔,以示他的热情与好客。他向来是主张礼薄人义重的,烟的真假当然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了。基于礼尚往来的国情,广仔在笑纳香烟的同时,伸手从身上摸出了几张假票子赠给了堂兄,说是留作纪念。
    带着几张假票子与没脱手的几条假烟,心情激动的堂兄坐上了回马田的汽车。用广东仔留作纪念的假钞买了车票,售票员对钱的真假没有一点怀疑反应,堂兄还特别叮嘱售票员要看清楚,等下是假钞我也不负责了。售票员说是假钱我吃了它。堂兄听了这话,心里感慨台湾的那个高科技呀,这么真的假钞也做的出,真是不想发财都难了。
    堂兄历来是个小心谨慎的人。在车上,他把与广仔接触的前前后后,包括广仔说过的每句话在脑子里一遍又一遍的回忆,推敲, 再回忆再推敲,推来推去就推出了几点需要防备的:一是怕公安,二是怕广仔抢他的真钞,三是怕广仔用次品代替正品,最后就是怕他不来交易。这几点他又仔细想了一下,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公安没什么可怕的,抓到了不会有杀头的危险,广仔抢他的钱与用次品就更不用考虑了,他可以多叫几个人一同去,怎样才能从广仔那多占点便宜,这倒是他要重点考虑的。至于他不来交易,我也没损失什么,不就二条烟吗?何况他还给了我几张假票子。
    想着想着,堂兄就发笑了,笑自己做事太小心太谨慎顾虑太多,以至于现在还没发大财。小平同志不是在深圳讲过不管什么猫,只要能抓到耗子就是好猫吗?从现在起我就要做那只能抓到耗子的好猫,堂兄下定了决心。
    回到村里,炒了几个可口的菜,堂兄叫上几位年龄与他相仿的人。这几位有幸被堂兄邀请的人都是些在外出的众起在村更是有头有脸的人。几杯老酒下肚,堂兄就开始红光满面的讲述这次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并把广仔赠送的几张假钞拿了出来给大家观赏。在听完堂兄的讲述和看完假钞后,头脸先生们就你言我语的进行讨论,讨论过后都觉得这生意可做,而且很有赚头。在堂兄表达了自己一个人没这么多钱拿不下来时,大家都表达了愿意跟着堂兄发点小财的意向。
    当然堂兄心里有堂兄的小算盘,把二十比一百说成了三十比一百,把广仔的四十万说成了三十万。也就是说:要大家凑足九万钱把广仔的三十万买了下来,九万块分九成,堂兄自己要五成,余下四成给他们四人。四位头脸先生除了感恩道德还是感恩道德。堂兄有小算盘就肯定会有大算盘,他的大算盘就是:用他们的四万块去把广仔的四十万买下来,自己分文不出就稳赚二十多万。到时广仔要是不同意就执行强权主义,像香港电影里的黑吃黑样吃了他广仔。来郴州做生意的广仔碰到我就好比羔羊来到了非洲的草原上碰到了狮子。
    堂兄打好这些算盘后,脸上的红光已到了极限,招呼大家渴酒的热情也高了八度,并提醒大家钱明天一定要到位,否则名额会给别人。有这等好事,头脸先生们自然不会轻易浪费。
    一天眨眼就过去了。 
    交易这天早上六点多钟,堂兄就带着这几位头脸先生就从村里出发了。一路上很顺利,于早上八点二十就到了永兴汽车站。 出站经过候车室时堂兄就看到了广仔,广仔一个人坐在候车坐位上,很潇洒的抽着他的“”大中华“”。广仔也看到了他,正向他招着手。堂兄郁闷地走了过去,握住广仔的手说:“兄弟你怎么在这里呀?不是说好在旅社见面吗?”
    “我从郴州过来刚下车,正准备去旅社等你,没想到你也来的这么早,看来我们真是心灵相通缘份不浅啦”广仔说话的同时,眼睛瞄了瞄站在堂兄身后的几个人。 
    “是我几个朋友,没关系的,你放心好了。”堂兄会意的解释道。
    “们来了几个人?这生意虽然不杀头,可也要小心点好啦。”把堂兄拉到一边问道。
    “就我们五个人,没事的。”堂兄诚恳的道。
    “没事就好,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叫上他们,一起去坐车。”广仔的急性子又出来了。
     几个人跟着广仔坐上一辆永兴至郴州的小巴,车上一个旅客也没有。广仔要堂兄把司机叫来,说要包车去郴州。堂兄就叫其中一个头脸先生去叫,堂兄这个时候可不想让煮熟的鸭子飞了。
     广仔付了车费后,汽车就开动了。
    “司机大哥,我们不去郴州,去马田。”当汽车开出永兴县城后,广仔对司机说道。 
    “去马田?可以,不过车费我是不会变的。”司机求之不得,马田近的多嘛。
    “不是说去郴州吗?”堂兄觉得奇怪。
    “兄弟,不是我对你不放心,身在江湖不得不防呀,你要是在郴州对我设套,我一个外地人怎么办?”广仔边说边拿出了他的‘大中华’给大家散烟,嘴里笑咪咪的。
    “对对,现在这世道乱的很呀,防人之心不可无。”堂兄心里在发笑。
    “去马田不是更好吗?你管他啦。”一位头脸先生用家乡话说道。
    “我是故意问他的。”堂兄用家乡话回道。
    “你们在说什么呀,不会是要搞我吧?”广仔开着玩笑。
    “不可能的,我做生意也做了不少年了,从没负过人家,刚才我朋友说一看你就知道是位做大生意的人。”堂兄把高帽子回给了广仔。
    “过奖过奖,今天的天气很好呀,这么大的太阳,在你们湖南冬天里是很少见的。”
     时间在玩笑中过得很快,马田近在眼前了,这时车厢里又恢复了原来的沉默。下了车,走了几十米后在广仔的带领下又上了一辆面包车。
    “去前面桥头。”广仔操着广腔对司机说道。
     我村子就在桥头那里过去几里路就到了,在这里交易,真是天助我也,堂兄心里盘算着。
     面包车在国道边上的一幢独门独户的三层小楼前面的水泥平地上停了下来,小楼前面没有车子没有障碍物,小楼的一楼是三个门面,中间门面前坐着一个看起来很痴呆的老太婆,在晒着冬天少有的好太阳。广仔付了车费,几个人下了车直接跟着广仔来到了右边的门面前,广仔把门面的铁门打开后,招呼大家都进来,堂兄和几位头脸先生会意地笑了一下,自然的走了进去。
     这幢小楼堂兄很熟悉,几年前小楼刚建时,堂兄在这里做建筑小工。今天来此交易一笔大买卖,堂兄心里有说不出的好心情,真是此一时彼一时。
     在交易之前,为了安全起见,广仔进去后把铁门反锁了,门被反锁后广仔又散了一轮‘大中华’。
    “兄弟,你怎么要把门锁起来呀?”堂兄的口气里没有几分钟前的那种和气了。
    “安全第一呀,兄弟。”广仔轻声道。
    “还你个娘叨狗。”堂兄骂了声土话后,心里盘算着要找什么借口与广仔翻脸呢?
     中间一面墙与一条暂新的铁门把门面隔为二间,广仔把里面的铁门打开后,堂兄他们也一同进入了里面这间。里面除了一张床铺加一个大衣柜外就四面是墙了。只是大衣柜紧靠着墙边,广仔从大衣柜里面提出了堂兄上次见过的那个蛇皮袋子,顺手从袋子里头摸出了一扎人民币说道:“去外面看货吧这里的灯光太暗。”
     出来后,广仔把手上那扎刚拿出来的假钞递给了堂兄,要堂兄他们仔细验验。堂兄把假钞的条子撕开,分给几个头脸先生每人一点后,各自认真把假钞对准了日光灯管,个个都觉得这假钞与堂兄那天带回家的假钞没什么分别。
    “兄弟,不过在交易之前,我要声明一点,这个房子的主人刘志军几年前就与我在广东认识了,我来这里发展生意,也是刘志军兄弟邀请我来的,所以你们要是有什么不好的想法,最好是放在肚子里不要说出来,以免伤了和气。”待堂兄他们验的差不多时广仔就先发制人了。
    “那是,那是。”一个头脸人物见堂兄没有答话时,就抢先表了个态。
     刘志军大家都清楚,马田的老混混一个,坐过的牢房比他睡过的女人还多。
     此时的堂兄全然没有刚进门时的意气风发了,嘴里叨着的‘大中华’都下了垂,不过幸好今天身上还带了二万多块现金,不然会悔得回家吃耗子药。
    “那我们就明人不说暗话了,你们有多少钱就买多少货吧,二十比一百价位不变,你们几个人带了多少钱?”广仔的话丢到地上二节,干脆的很。
    “我带了一万二。”抢先表态的哪位头脸先生又一次抢了先。 
    “我这有一万多点吧。”头脸先生二说道。
    “我有一万五。”头脸先生三像个小学生交捐款样积极。
    “我只有六千块。”最后一个头脸先生轻声的说道,看来没钱的人说话就是没有底气些。
    “兄弟,我们的钱加起来有六万块,这钱你都看到了,六万可以买三十万的货,兄弟你就从里面把货拿出来吧。”堂兄的江湖毕竟不是白混过的。
    “有道理,这样吧,你把他们的钱都收到一起,一万一扎的点好,我去里间把我的货帮你们搞好,六万就是三十万的货,没错,等下我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都不吃亏,这样总行了吧?”广仔说的头头是道。
    “冒关系啦,刘志军与我再怎么说也有点树丫上的亲,我们不搞广东仔难道他还敢搞我们?何况在这屋里他广东仔还会变成苍蝇飞出去不成?”头脸先生三胸有成竹。
    “好,就这样定了。”听到头脸先生三的话后堂兄的朝气又上来了。
    “这扎撕开的给我,我帮你们重新扎一下。”广仔拿着这扎散钱进入了里间,顺手带上了房门。
     六万块钱一支烟的时间也没有就点好并成扎了。
    “等下我们在这里把货分了它还是到家里去分呀?”头脸三问道。
    “肯定在这里分呀?每人身上带点不打眼些。”堂兄回道。
     对对对,在这里分好些,大家都附和着。
     里间的门开了,广仔提着蛇皮袋子站在门边看着他们几个说道:“你们点好了没有?”
    “早点好了,你看我们还帮你扎成扎了。”头脸一说完后,急不可耐地拿着放在桌子上的六万块走了过去,并把钱交给了广仔,顺手从对方手中接过了蛇皮袋子。
    “你们在外面点数,点完后告诉我一声啦,我帮你们开门,合作愉快啊!”说完后,广仔又一次带上了门。
     看到里面的铁门最后一次合上时,堂兄背上突然有冷汗冒出,这是他几年后告诉我的。
     堂兄从头脸一手上接过袋子,把手往袋子里头拿货时,一声摩托车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摩托车的声音并不能阻碍堂兄往袋子里拿货,当堂兄那只不知从袋子里拿出过多少假烟的手从袋子里把货拿出时,大家都目瞪口呆了。
     假钱是假钱,不过却变成了阴间通用的冥币了。
    “快撞门。”堂兄急的全脸是冷汗,大恐道。
     那几个还在目瞪口呆的头脸先生在堂兄的恐叫中很快的从梦境里醒悟过来了,并一起用力撞向那条铁门,在他们用尽全身力气撞了几下后,铁门有如泰山般丝毫不动。
    “这条门撞不开,撞外面这条。”堂兄在紧张中发出了他的第二道口令。
     外面的门与里面的门一样有着牢不可破的防盗功能,不过在他们撞到第五下时,外面传来了老太婆惊吓的声音:“你们在搞什么鬼?”
     几分钟后,外面的铁门打开了,门外除了老太婆外还有一个妇女,妇女手里拿着一把钥匙,此时这一老一少正怒目地盯着他们几个惊恐失魂的样子道:“你们在里面搞什么鬼。”
     几个人飞快的冲了出来往房子的后面跑去,到了后面一看,后面的情景让他们每个人都醒梦了,后面的墙上新开了一条门洞,水泥渣子都还没有干,门洞里面床与大衣柜都在,但人影却没有一个了。
     中年妇女跟了过来问道:“你们究竟是怎么回事?”
    “表妹你认得我吧?我是XXXXX的嵬呀。”那个头脸三着急的问道。
    “哦,你是XX表哥呀,你怎么会在我家里?”妇女疑惑地问道。
    “ 刚才有个人坐摩托车走了,你看到吗?”堂兄看着中年妇女问道。
    “你是说哪个广东仔吗?他刚才与他朋友坐摩托车往耒阳的方向走了,他.....他.怎么了?.”中年妇女意识到了什么。
    “我们刚才被他骗了,骗了我们几万块钱走了,这个鬼叨的。”头脸三火气的回道。
    “啊!不会吧?他前天才租了房子,交了500块钱租金,合同都还在我身上,怎么这么这样快就把你们给....给骗了?”
    “他说与你老公很熟,是你老公叫他来做生意的?”堂兄急切的问道。
    “我老公与他熟不熟我不知道,但我老公还在吃国家粮呀?”
    “啊?”几个头脸人物此时不得不异口同声了。
    “那他怎么会知道你老公的名字呢?”堂兄的问题切中了要害。
    “我与他的合同上有呀,他昨天与我签合同时我签的是我家男人的名字,他问我怎么叫刘志军,我就把那个坐牢坐不死的死鬼的情况大概的说了一下。”中年妇女的样子不像在撒谎。
     听完妇女的回答,几个头脸人物都沉默了,堂兄的手第三次才从口袋里掏出烟来。
     看着这几个沉默者,妇女若有所思的说道:“难怪他老娘的,一租房子就马上在后面开洞中间装门呀,我问他开洞做什么?他说前后通气才会财运好啦,狗叨的,难怪是这样的财运好呀,狗叨的。”妇女边说边拿出了合同,可是这合同却没一个男人伸手去接来看,个个都好似木人一样了。
    “走我们去银行。”堂兄好像又想到了什么。
    来到银行,堂兄从身上掏出那几张广仔赠与他的钞票送进了窗口,经工作人员反复的验别,最后确定这几张钞票百分之百是真钱,此时的他们总算彻底明白了这个骗局全部过程。 
    这二个骗子提着最少10多万块真钞且全部是新票子,在旅社里专门物色一些像堂兄样的人行骗。而且他的每一步每一句话都是有用意的,包括向你赠送几张假钞,以及包车,以及改变交易地点等等,一切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