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屁与球

董团长是飞行团长——真正的天之骄子。董团长有两个儿子。这一个十岁一个七岁的弟兄俩,分别传承了父辈的体育爱好及机智聪颖,堪称是有志不在年高的人中骄子。
先说那小一点的老弟,他的天资过人几乎连青壮年的解放军战士也难以与之匹敌。也有当兵的不服气且好事,绞尽脑汁、机关算尽地要让他入彀中的,结果那小老弟每每以不变应万变、一句:“狗屁!你懵谁呢?”总让一班自以为聪明的聪明人聪明反被聪明误、纷纷落败下风。那小老弟却也因此赢得“董狗屁”雅号、且知名度与日俱增。
董狗屁牙口好胃口就好、吃嘛嘛香、身体倍儿棒!董狗屁长得胖墩胖墩的,十分地可人。董团长生怕孩子太早发福了日后有恙,董团长时常为自己从飞行灶带回的水果、巧克力、西式糕点等营养品犯愁。因为,无论董团长如何悉心收藏,董狗屁总能轻而易举地搜查彻底并一扫而光。
能吃的被儿子偷吃了倒也罢了。这一日,董团长让警卫员用500CC的盐水瓶装满治疗脚气的浸泡液带回家里。藏哪里好呢?董团长左思右想很是费了一番周折。最后,董团长找了一个装过茅台的空酒盒,把盐水瓶塞进盒子,再垫着板凳把盒子隐匿到进门处玄关的天花板移动顶棚里。然而,董团长还是失算了,这一切都被狗屁冷眼旁观看得一清二楚。董团长前脚走,董狗屁后脚就咕咚咕咚大半瓶灌下肚子。
“狗屁!这东西怎么这么难喝?!”董狗屁连吐带摔,家门外顿时狼籍。
“不好了!狗屁把脚气药水给喝了!”警卫员迅速用电话报告首长,搁下电话背起狗屁就往卫生院跑去。
董团长得信火速赶到:“咋整呢?”
“初步检查结果是,目前没有生命危险。”医生比较从容:“但是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应该洗胃灌肠的。”
“狗屁!洗什么洗?那玩意我全部吐出来了!”原本躺着的狗屁一蹦三高地窜下了病床。
“你这个狗屁!真是气死我了!”董团长满脸无奈,好在虚惊一场。
董团长对球类运动的喜爱在全部队可是出了名的。董团长的大儿子子承父好,无论是篮球、排球、足球,无论是羽毛球、乒乓球,哪里有球,他必然与球滚在一起,正因为如此,战士们一致称呼他“董球”。董球也自以为当之无愧。
在部队年度巡回赛中,飞行二大队已经拔得羽毛球比赛头筹,飞行一大队是篮球冠军,我们机务一中队蝉联排球金牌。紧接着的乒乓决赛在一大队与我们中队之间进行,双方都志在必得。董球因为父亲是飞行员的缘故,董球主动前去为飞行一大队出谋划策。董狗屁因为对董球不屑的缘故,董狗屁主动前来为我们机务一中队助威。
那时候男乒团体决赛,由双方各出三名队员九局五胜。飞行一大队的领航主任老赵,直拍削球,颇有“削球健将”张燮林的神韵。老赵在以往比赛时常常首发出场,用他的变化莫测首先扰乱对方攻球队员的手型,以至于在后面的比赛中频频得手、出奇制胜。然而,我们中队有我这个酷似西欧“切削机器”绍勒尔的横拍削球选手,老赵一向是比较怵我的。要不要让老赵首发出场呢?一大队还在犹豫。
“不要着急!我可以找狗屁探听虚实。”董球对征服弟弟抱有信心。
“狗屁!迟哥(那兄弟俩对我的昵称)别说首发了,连上场他都没指望了!昨天,迟哥在为飞机更换轮胎时崴了右手手腕,不信的话你可以亲自去看,他手腕上的止疼膏药都糊了好几块呢。”狗屁说得认真、不容置疑。
结果是,老赵与我同时首发上场,苦战五局,“削球健将”还是败在了“切削机器”的拍下。五比四,飞行一大队还是遗憾地屈居了亚军。颁奖仪式上,我队每人得篮球一个,对手每人获排球一粒。
董球为此急了眼,埋怨狗屁谎报军情。狗屁怎肯买帐:“狗屁!你以为天底下就你董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