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油诗撷趣
打油诗是人们喜闻乐见的一种诗体,它源于人名。相传唐代有个叫张打油的人,他幽默诙谐,喜欢舞文弄墨。有一年冬天,下了一场大雪,张打油坐在家里,眼望窗外一片雪白,不禁诗兴大发,随囗吟道:
“江山一笼统,井上黑窟窿。黄狗身上白,白狗身上肿。”
这首《雪诗》,无一“雪”字,但刻画雪景贴切逼真;特别是最后一个“肿”字,更为形象生动。此后,张打油还写了许多幽默风趣、通俗易懂的诗,他的这种“打油诗”体裁也逐渐为人们接受而流传下来。
北宋大书画家米芾,为雍丘县令时,有一年闹蝗灾,米芾命令所有差役领百姓各持棍帚,扑打蝗虫,灾情日益减轻。正当米芾为此高兴之时,邻县县令却派人送来书信一封,斥责米芾把蝗虫赶到他的辖区去了,还说要向上司告状。米芾看完,哈哈大笑,令侍从取来笔墨,在来信背面写下一首打油诗:诗曰:“蝗虫本是天灾,岂由下官遣派?倘说是我赶去,速请阁下押来。”传者无不绝倒。
清朝康熙皇帝文武双全,有次出游途中,指着路边的一尊石人问为何物,一翰林学士答道:“仲翁”。其实这石人应称“翁仲”,康熙明知故问,本想活跃气氛,没想到大学士居然答错,皇帝感到很扫兴,随后写下打油诗一首讽之:
“翁仲如何读仲翁,想必当年少夫功,从今不得为林翰,贬尔江南作判通。”
当然皇帝金口,这大学士因答错贬官。此打油诗亦称倒字诗,通过每句有意颠倒用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增强了讽刺、挖苦的效果,不由令人捧腹大笑。
相传在一次高考中,历史试卷上有这么一道题:法国1804年——1815年间执政皇帝是谁?有位考生答题疏忽,将“拿破仑”写成“拿破枪”。阅卷老师看后,在答卷边写了四句打油诗作批语:
诗曰:“该生答题好荒唐,法国皇帝‘拿破枪’。若是果真有此事,不如中国民兵强。”
这道打油诗幽默而又通俗,使人过目难忘。
南京《新华日报》有次刊载科学院学部委员名单时,把委员“朱夏”的名字误写成“失夏”。朱夏先生看到后,戏作打油诗,
诗曰:“铮铮脊骨何曾断,小小头颅尚喜留。从此金陵无酷暑,送春归去便迎秋。”
该诗前两句对仗工整,形象生动,后两句又如信手拈来,自然流畅。朱先生的境界、修养、学识和风趣、幽默的性格由此可见一斑。
传说三国时周瑜。文武双全,当了孙权的大都督,掌管着水陆兵马。他夫人小乔有个表哥名叫张敬文,带着周瑜的岳父乔老爹的推荐信求见,信上写道:“小瑜:敬文才高八斗,满腹经纶,望推荐到主公前,可否为他谋一州县之长,以展才华……”
当时正是用人之际,周瑜见岳父介绍说这个表哥是个人才,就将他推荐给孙权,孙权接见张敬文,见其口齿伶俐,又有岳父大人乔老爹介绍的情面,便安排他到涪(fú)州任知州,颁发委任状时,按惯例接令人要当场自我介绍并宣誓,孙权却请周瑜代为颁发委任状。
在宣誓仪式上,张敬文接过周瑜递给的委任状,便说:“陪州知州张敬文,愿效犬马之劳,以德报怨!”
周瑜听他誓辞读了别字又错用成语,使意义反了,大吃一惊,便说:“请兄台看清楚是什么州再说?”
张敬文把委任状重看一下,急忙改口:“啊!是倍州。”
于是引起众官员的哄堂大笑。
周瑜严正地说:“兄台,这不是陪字,也不是倍字,而是涪(fú)字。你目不识涪,怎能糊糊涂涂去当州官呢?”周瑜当即将委任状收了回来。
张敬文当众出丑,满脸通红。
周瑜并将此事告知孙权。
孙权大笑,并幽默地作打油诗一首。
诗曰:欲作州官不识州,时陪时倍费思筹。老丈荐来栋梁将,莫把“小瑜”当“小偷”。
张敬文知孙权如此写讽刺诗,羞愧得无地自容。
周瑜看在岳父乔老爹的面上,安慰他:“表哥千里求官,请原谅,而小材不能大用。还是先回乡耕读,再作计较吧。”留住三日,送盘缠100两银子,打打发回家。从这件事,可以看出周瑜办事,大公无私,不讲情面,难怪他得孙权重用。
我国著名学者赵元任和夫人杨步伟伉俪,感情深厚,夫妻同甘共苦,互敬互爱。赵元任是个学者,他得杨步伟这贤内助,使他的学术如日中天,获得很高的成就,转眼间,老两口结婚满五十周年,在朋友们的一片窜掇下,夫妻俩举行庆祝50周年金婚喜庆,他的一帮好朋友在一片祝贺声中,却有人像闹年轻人的洞房一样,要夫人杨步伟女士写打油诗一首送给赵元任,说明她对他俩五十年婚姻的总结,杨女士拗不过朋友的请求,欣然命笔,一挥而就。
诗曰:“吵吵争争五十年,人人反说好姻缘,元任欠我今生业,颠倒阴阳再团圆!”
朋友们看了,一遍欢呼声,都说夫人的诗写得好,同时也要赵老夫子写诗一首来和夫人,赵元任也是拗不过朋友的请求,只好欣然命笔。也写了一首打油诗曰:
“阴阳颠倒又团圆,犹似当年蜜蜜甜,男女平权新世纪,同谐造福为人间!”
此事流传民间,成为我国文坛的佳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