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笑胳肢你（1）两只鸭子

酸枣这天去放鸭子，刚把鸭子赶出门，朱胖子骑着摩托车从镇上回来，嘟的一声从鸭群里穿过，结果，两只鸭子牺牲在路面上。
酸枣哭哭啼啼让朱胖子赔鸭子。朱胖子不赔，说这事不怨他，如果酸枣不往路上泼水，路面不会这么滑，他也不会刹不住车，更不会压上她的鸭子。酸枣说：“你甭来这套，水不是我泼的，鸭子是你压的，你不赔没门儿！”
朱胖子的摩托后架上驮着大包小包的菜，他的儿子今天过“满月”，他没工夫在这里和酸枣磨牙，屁股一冒烟走了。临走撂下一句话：我不和老娘们儿说事，让你家大筐去找我吧。
酸枣没心思放鸭子了，把鸭子赶回圈里，从砖厂里把丈夫大筐拽回来，让他去找朱胖子算账。大筐说：“不就是两只鸭子嘛，乡里乡亲的，算了吧。”一听这话，酸枣把大筐骂了个一无是处。骂完，从房梁上取下一把杀猪刀：“你要是我男人，就去找朱胖子！”
大筐接过杀猪刀，沉吟了一下，在石头上噌噌磨起来。大筐以前是个杀猪匠，后来进了砖厂上班，就把杀猪这活撂下了。大筐把杀猪刀磨得锃亮，往腰里一别，出门前问酸枣：“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的？”见大筐一副义无反顾的样子，酸枣说：“去吧，回来我给你炖鸭肉吃。”
看着男人出了门，酸枣把两只鸭子摁在水盆里，开始拔鸭毛。刚拔完一只，一想这样不行，拨光毛朱胖子还承认他压的吗？见不到鸭子，丈夫怎么跟朱胖子理论？想到这里，酸枣提上两只鸭子，直奔朱胖子家。
酸枣来到朱胖子门前，刚要往里进，忽然大筐满身是血的从里面走出来，一手拿着杀猪刀，一手提着个沉甸甸的编织袋，编织袋还滴着血。酸枣吓得魂飞魄散，结结巴巴地说：“大筐，你真的杀了朱、朱……”
“杀了！你看，这就是他的猪头！”大筐把编织袋往酸枣脚下一丢，酸枣“妈呀”一声，差点晕倒在地。大筐伸手扶住她，笑道：“人家儿子过满月，我替他杀了头猪，作为酬谢，把猪头给我了，看把你吓的。”酸枣打开编织袋，见果然是个血乎乎的猪头，才长出了一口气。
这时，朱胖子的媳妇闻声从门里走出来，对惊魂未定的酸枣说：“这不是嫂子吗，快屋里坐。”酸枣稳了稳神，尴尬地说：“孩子过满月，没来得及买什么，这两只鸭子，你们一定收下。”说着，把一只没毛的鸭子，一只有毛的鸭子递上去。
（此稿首发《新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