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巧成拙
闵村二十二岁,是一个英俊的帅小伙,并且对自己的形象也特别的在意,每天都认认真真地把自己打扮得一丝不苟,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是一位富家公子,可惜的是闵村家境并不好,出生于一个贫苦农民家庭。闵村自幼疯狂热爱书法,九年义务教育上完后,因为学习成绩不好,所以去了一个叫不出名字的艺术学院学习书法,读了不到一年,发现那个学校就是一骗钱的学校,根本就学不到什么东西,于是半途退学。退学后,闵村在一个江南小镇开了一家字帖铺子,靠卖自己写的一些对联和书法作品为生,其中主要是以卖对联为主。这个江南小镇是一个全国有名的旅游胜地,整个小镇清一色的明清建筑,古色古香,富有历史文化气息,所以来这个小镇游玩的人每天都是接二连三绵绵不绝。
一天,就像往日一样,闵村坐在自己的字帖铺子里,悠闲地看着铺子外面那用青石板铺成的古街道来来往往的游人。突然眼睛一亮,闵村发现小巷一头并排走来了两位年轻的女孩子,姿色绝对一流,稍微走在前面一点的那个女孩稍微黑一点,当然,说她黑是相对另一个女孩说的,因为另一个白得跟雪一样。从两人的打扮,你可以很容易的看出两个人不同的气质来,较黑的那个女孩活泼可爱,另一个女孩温柔娴雅,但是她们两个人看起来都有一种高贵典雅的气质,只是她们身上的衣服告诉我们,她们是来自普通的农村家庭的女孩子。
当那两个女孩走到了闵村的铺子前面的时候,较黑的那女孩拉着另一个的手臂说,“这有一个卖字的铺子,我们进去瞧瞧。”还没有等那女孩来得及答应就被拖进了铺子。闵村忙迎了上去。那活泼的女孩瞟了一眼闵村,指着一幅楷书作品不客气地问:“这是你写的吗?”
闵村在美女面前很绅士地回答:“是的。”
那女孩接着问:“这落款写了什么?”
“那是我的名字,闵村。”闵村依旧绅士地回答后有不失时机地打听,“请问两位小姐叫什么名字?”
“闵村,那反过来就叫做村民了?”较黑的女孩打趣地说。
“我表姐就喜欢说笑,希望你不要介意,我叫林莲,这是我表姐芳平儿。”娴雅的那女孩回答。
“干嘛要告诉他。”芳平儿回头打断林莲的话,接着又转过头念起那作品来,“山中竹笋,嘴尖皮厚腹中空;墙上芦苇,头重脚轻根底浅。”
“表姐,这话说的不正是你吗?”林莲笑着说。
闵村听了也附和着笑。
芳平儿白了闵村一眼,假装生气的抱怨:“早知道就不拉你进来了。”
林莲指着另一幅楷书问闵村:“这两幅作品同为楷书,风格怎么相差这么多?”
闵村毕恭毕敬地回答:“林小姐好眼力,这幅是我自己写的,所以显得稚嫩些,而那一幅则是我模仿一个名家的。”
芳平儿说:“卖什么关子,那幅你是模仿谁的?”
“你猜。”
“看起来像是颜真卿的颜体。”芳平儿不屑的回答。
“呵呵,差了一点。”
“那你模仿的是谁的?”林莲问。
“是柳公权的柳体。”
芳平儿为了避免刚才说错了的尴尬,紧接着说:“模仿的还不错嘛。”
“你不是说像颜真卿的颜体吗?”谁知闵村还是逮住了芳平儿这个破绽,但他说完之后又突然觉得这样说话有失绅士风度,于是给了芳平儿一个台阶,说,“其实我擅长的不是楷书,楷书写得不是很好,所以芳平儿小姐看不出来也很正常。”
“那你擅长什么体?”林莲好奇地问。
“草书。”闵村指着对面的那两幅草书说。
谁知道芳平儿并不领闵村的情,对着闵村的草书冷嘲热讽地说:“这书法家到底是书法家,写得是什么我一个都不认识。”
“那是你没有艺术细胞,你不认识,我却认识。”林莲对着芳平儿说。
“表妹我说你怎么胳膊肘老往外拐啊?”芳平儿再次抱怨道。
闵村为了讨好芳平儿,对林莲说:“呵呵,林小姐你也不可能认识。”
芳平儿依旧不领情,对着林连说:“你看你,老是向着外人,人家还是不领你的情吧。”
闵村当然更不敢得罪林莲,笑着说:“呵呵,其实你就是把草圣张旭叫来,人家也照样不可能认识。”
林莲芳平儿不约而同地问:“那是为什么?”
“因为我自己都不认识。”
闵村的回答,惹得林莲和芳平儿都笑了起来。笑完之后,闵村发现林莲和芳平儿已经欣赏完了铺子里面所有的作品,再走就出去了。闵村当然舍不得就这样让两位美女走出去,于是说:“刚才两位小姐说了那么多的话,肯定口渴了,不如先喝杯茶再走吧?”
林莲瞟了一眼闵村的英俊的面孔,不觉有点心动,于是点点头,对芳平儿说:“表姐,你也该喝点茶了。”
“好吧。”没想到这次芳平儿爽朗地答应了。
闵村移了移铺子门口的桌凳,说:“那请坐。”
“你什么大学毕业的?”林莲和芳平儿坐下来的时候随意问了一下闵村。
“英国的牛津大学。”闵村虚荣心一上来,嘴里随便编了一句谎言。
“哦,你是不是还打算去美国的哈佛大学学中医啊?”芳平儿立刻笑着追问。
闵村的虚荣心今天碰在芳平儿尖锐的刀子嘴上,只能是暗暗叫苦,但是再美女面前,他也只能陪着笑,虽然他此时脸上的笑容比哭还要难看。林莲发现芳平儿说得有一点太过分了,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于是岔开这个话题说:“你那茶叶是什么茶?”
“这叫大红袍,是只生长在福建武夷山九龙窠岩壁上的四棵茶树的专有名。其茶叶历代均为贡品,产量极少,最高年份也只有七两八钱。”其实这是闵村在读艺术专科学校的时候一个福建同学送给他的铁观音,一种很普通的茶,他前不久刚在一本杂志上看了关于中国最贵的茶叶大红袍的介绍,那段介绍就无辜地成为了今天闵村的谎言。
“关于福建大红袍我有一点印象,好像据说1998年福建中部闹水灾,中央特许拍卖大红袍50克时,20克茶叶拍出了天价156800元。”
“没错,就是这个。这是我去年去武夷山旅游顺便买的。”闵村似乎对自己的这番谎话很满意,此刻他的脸色又好了过来,于是接着说,“其实我去牛津大学学艺术是假的,我只是用留学的借口去外国生活两年而已。”
闵村说完后,对把刚才的尴尬弥补的天衣无缝感到非常的满意。
“你家可真有钱。”林莲恭维地说,同时她眼隐隐流露的对闵村爱慕的眼光却消失了。
“你家这么有钱,那你为什么还在这里来买字?”芳平儿不解地问。
“这个跟我去英国读书一样,都是为了消遣而已,那天我厌烦了就会撒手不干,还真跟你说的一样去美国的哈佛大学学中医也不一定,呵呵。”闵村刻意用一种富家子弟玩世不恭的语气笑着说,说完后内心暗暗佩服自己的口才。
此时林莲和芳平儿茶已经喝完了。林莲站起来说:“谢谢你的茶,我想我们该走了。”
闵村点点头,亲自送两位美女出了门口,说:“我不远送了,你们慢走,欢迎下次再来。”
两位女孩再次谢过闵村,很快地走远了,闵村看着她们的背影,自顾自地说:“也许我刚才把自己的实话说给她听的话,从那个叫林莲的女孩的眼神来看我也许还有机会。不过我现在说了这话了,恐怕是毫无机会了。”
林莲走着走着,一不小心,衣服被路边的树枝挂了一道口子,她连忙对芳平儿说:“对不起,表姐,我把你的衣服给弄破了。我回城里就送一件我的给你。”
芳平儿说:“不用了,表妹,你的一件的价格比我所有的衣服加起来都还有贵,再说,这件本来都已经这么旧了。”
林莲说:“就算我送一件给你啦。”
芳平儿点点头,撇开这话题问林莲:“你是不是喜欢上刚才那小白脸了?在人家店里那么给他面子。”
林莲摇摇头说:“没有。”
芳平儿说:“还没有,这能瞒过你表姐我的眼睛吗?”
林莲红着脸辩解说:“真没有。”
芳平儿说:“算了吧,在我面前你还装什么装,你还是从实招了吧?”
林莲害羞地说:“我开始还以为那人是一个帅气有内涵,跟我一样热爱艺术的年轻人,所以确实还有一点心动,但后来才知道他竟然是一个胸无大志、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弟,所以那点好感顿时就没有了。我不稀罕他家的臭钱,几百万几千万对于我来说都是小事,我家里很轻易就能满足我这个要求。我只喜欢那种有修养,有品德,有责任心,有进取心和体贴我的人,哪怕他一无所有,这对于我来说都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