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小伙伴去乱葬岗挖宝,挖到一个泡着婴尸的酒坛子,这有什么说头吗

  我和文闯扮成小鬼,本来想要打探木夯的消息,没想到,没有抓到鬼魂,却碰上了成精的蛇,一左一右,被他押送到一间黑漆漆的屋子里面。
  这屋子虽然可怕,但是里面却关着不少孤魂野鬼。我和文闯同时出手,带着狠劲抓住了一个。
  然后,脸上又是痞气,又是凶恶的说:“我们想打听点事。”
  我们俩之所以要装成小流氓,无非是想镇住他,让他老实交代罢了。
  没想到,这个瘦弱的小鬼居然面不改色,只是把脖颈上的手推开,淡淡的说:“问吧。”
  我和文闯被对方的胆识唬得一愣,然而随后就意识到,现在我们两个是小鬼,一身惊人的功夫都使不出来,在他眼里看来,不过是十几岁的小流氓罢了。
  不过,对方的态度倒也不错。于是我们问道:“你有没有见过一个独眼龙,开着车,拉着一具黑棺材?”
  这个特征很明显,如果小鬼们见到了的话,肯定记得。
  果然,那小鬼点点头:“见过。”紧接着,他又加了一句:“你们两个是王庄的?”
  我和文闯点了点头:“没错,我们是王庄的,那独眼龙去哪了?快告诉我们。”
  小鬼嘿嘿笑了一声,居然换了一副脸色:“想知道?那就客客气气的问。”
  这小鬼让我们客客气气的问,可是他自己的神色却并不客气。
  我和文闯年轻气盛,自然咽不下这口气,双双向他扑过去,嘴里骂道:“客气?老子打到你说实话。”
  没想到,那小鬼居然丝毫不怕我们。脸色一变,身子暴涨,猛然间大了两三倍,青面獠牙,一口向我咬过来。
  本来我一个转身就能躲开,可是偏偏速度提不上来。眼看这张大嘴就要咬到我的脸上,幸好身后的文闯猛地拉了我一把,我一下坐倒在地,躲了过去。
  我诧异的看着文闯:“不应该啊,我身手没这么差。”
  文闯指了指不远处的灯笼:“你忘了?咱们两个现在是小鬼。本身的阳气就被限制着呢。”
  这小鬼傲然的看着我们,叉腰而立:“你们两个小东西要是能把我放倒了,今天我就告诉你,不然的话,就给我磕头赔不是,让我教教你们这里的规矩。”
  其余的小鬼也跟着起哄:“你们两个把他打趴下了,咱们这里的牢头就归你们了。”
  我和文闯这才明白,原来这小子是牢头。
  忽然,我又想起关于监狱的种种传闻来了。那些犯人中,最狠,最强壮的就是牢头,相当于土皇帝。而新进去的犯人要被老犯人挨个欺负一遍。没想到,这些家伙做了鬼,居然还流行这一套。看来,不见棺材不掉了的俗语可要好好改一改了。
  我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和文闯冲了上去。
  这一下打起来,我才发现,鬼打架和人打架完全不是一回事。
  人打架比的是谁手脚灵活,力气大,抗揍。鬼则不然,它们靠的是怨气,谁身上的怨气重,谁就是恶鬼,谁就最厉害。
  我和文闯是假扮的小鬼,哪里来的怨气,我们两个合计了一番,决定靠阳气。
  阴烛装在白纸灯笼里面限制了我们的阳气,现在,我和文闯在那小鬼周围绕圈子,脚下一边走,嘴里一边大声的呼喝。我们都跟着各自的师父练了一段时间功夫,自然知道怎么把阳气逼出来。
  这样走了几个圈子之后,我感觉到我身子周围越来越热,而这间屋子里面却越来越暗,那两盏灯笼被我们体内的阳气压制着,渐渐的越来越弱,最后只剩下一灯如豆。
  这灯笼一旦灭了,我们两个的把戏也就拆穿了。所以我紧张的看着那灯笼,尽量控制住。
  幸好,这时候那小鬼被我们两个的阳气所逼,渐渐的支持不住,身子软软的倒在地上,低着头认输:“你们两个厉害,我服了。服了。”
  我和文闯得意洋洋:“服了就好。快告诉我们,那棺材去哪了?”
  小鬼在地上喘气,心有不甘的说:“你们二位,恐怕不是真的鬼吧?难道,是道上的?”
  我轻轻的说:“我是王二的侄子。”
  那鬼听了之后悚然一惊,连连点头说:“难怪,难怪。今天是我唐突冒犯了。”
  我蹲下来:“你快点告诉我,棺材去哪了。”
  那小鬼点点头:“对对对,那棺材啊,我还是前两天……”
  小鬼话说到一半,忽然目瞪口呆,不再动了。
  我奇怪,问他:“怎么不说话了?”
  小鬼连忙做了一个捂嘴的动作,然后两只眼睛使劲的使眼色。
  这时候我也发现,原本闹哄哄的小鬼们,一个个噤若寒蝉,尽量瑟缩在墙角。
  我看了看身边的的文闯,却看见他正在盯着我的后背。
  我心里一凉:“不会是我身后有什么东西吧。”
  想到这里,我慢慢的回头。然后,我看见一颗头,头上五管模糊,只有模模糊糊的一个轮廓。倒是一张嘴,分外分明,正在我背后来回晃动。
  我把拳头使劲往嘴巴里面塞。 尽量不发出声音。
  然后,这张脸慢慢的伸出来,我发现,是一颗巨大的蛇头,身后,还跟着蛇的身子。
  这条蛇冲黑暗中爬出来,然后,慢慢的在屋子里面游走,那些小鬼个个噤若寒蝉,谁也不敢动弹,更不敢发出一丝声音。
  那条蛇慢慢的盘踞在屋子里面,巨大的蛇头左摇右晃,终于,它慢慢的接近了地上的灯笼。
  挨着灯笼的那一圈小鬼无声的逃开了。
  然后,我看见这条蛇长大的嘴巴,像是要把灯笼吞下去。
  我心里已经:“这可了不得,灯笼没了,我和文闯不就白忙活了吗?”
  我心里这么想着,人已经窜了出去,和文闯一人一个,把灯笼抢了回来。
  然而,这么一动,已经被那条蛇发现了。
  它开始追着我们两个,满屋子乱窜。
  我对文闯说:“不行了,干脆把灯笼扔了吧。”
  文闯摇摇头:“不行,这灯笼不能扔。”
  我们两个始终在屋子里面转圈子,周围的小鬼战战兢兢的等着。
  终于,有的小鬼开始不耐烦的说:“你们两个让它吃了吧,它吃饱之后就不会再来了。”
  有一个这么说之后,剩下的开始纷纷附和。
  我和文闯一听这话,顿时下了狠心,随手抓住一个小鬼,打算向那条蛇扔过去。
  然而,这时候我却忘了。我现在是小鬼,论功夫,并不比它强多少。
  所以,我的手揪住了它的脖子,非但没有把它扔出去,反而被它抱住腰,两个人扭打在一起,同时滚落在地。
  周围那些小鬼全都四散逃开,嘴里还在幸灾乐祸:“这下可以吃个饱了,两天不会来了。”
  文闯也急了,大呼小叫的跳过来,打算把我和那小鬼拉开。
  刚才的牢头一见这场面,也跑过来,嘴里大呼小叫:“你消停点吧,他是王二的侄子,等你出去了,吃不了兜着……哎呦。”
  牢头的话说到一半,忽然大叫一声,紧接着,是痛苦的呻吟。
  我惊恐的从地上抬起头来,然后发现牢头的下半截身子已经在蛇的嘴巴里面了。
  那张巨大的嘴,正在有条不紊,一截截得把他吃下去。
  我看着这一切,被惊得目瞪口呆。
  那牢头痛苦的长着嘴巴,然后对我们两个说:“两位兄弟,你们想找棺材,先要找到祖母……”
  然后,他就再也没有了声息。
  我身下压着小鬼,文闯蹲在旁边,仍然保持着要把我们拉开的姿势。
  我们全都呆住了,谁也没有说话。
  那条蛇把牢头吞下去之后,开始绕着屋子转圈。这一次,它没有再张开嘴,而是像在检视自己的猎物。
  然后,它慢慢的缩回到黑暗中去了。
  那条蛇一走,众小鬼又恢复了神气。这些人纷纷庆幸:“妈呀,幸好不是我啊。”
  然后,不知道谁提议的,他们又开始比武,打算选出新的牢头来。
  我让了让身子,让身下的小鬼钻出来。
  我冲他握握手:“兄弟,不打不相识。”
  那小鬼也握了握我的手:“不打不相识。”
  我问他:“那条蛇怎么回事?我见过蛇吃老鼠,吃人,就是没见过连鬼也吃的。”
  小鬼摇摇头,紧张的说:“谁知道呢?这条蛇专门吃鬼,我们在这呆了三天,一天一个,都让他给吃了。”
  我点了点头,又问他:“你知道刚才牢头说的祖母是怎么一回事吗?”
  小鬼摇摇头:“不知道啊,指的是不是牢头他奶奶?”
  文闯疑惑的说:“那他就直接说问他奶奶得了,在这咬文嚼字的说什么祖母干嘛?”
  我摆摆手:“不能放过任何一个线索。牢头叫什么?他奶奶是谁?”
  小鬼惊诧道:“你不认识牢头?他是二闷。”
  我也很诧异:“我为什么要认识他?二闷是谁?”
  文闯捅了捅我:“二闷就是三闷的哥哥。”
  我疑惑的说:“这小子死了多久了?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也不见三闷提起。”
  我和文闯扮成小鬼,本来想要打探木夯的消息,没想到,没有抓到鬼魂,却碰上了成精的蛇,一左一右,被他押送到一间黑漆漆的屋子里面。
  这屋子虽然可怕,但是里面却关着不少孤魂野鬼。我和文闯同时出手,带着狠劲抓住了一个。
  然后,脸上又是痞气,又是凶恶的说:“我们想打听点事。”
  我们俩之所以要装成小流氓,无非是想镇住他,让他老实交代罢了。
  没想到,这个瘦弱的小鬼居然面不改色,只是把脖颈上的手推开,淡淡的说:“问吧。”
  我和文闯被对方的胆识唬得一愣,然而随后就意识到,现在我们两个是小鬼,一身惊人的功夫都使不出来,在他眼里看来,不过是十几岁的小流氓罢了。
  不过,对方的态度倒也不错。于是我们问道:“你有没有见过一个独眼龙,开着车,拉着一具黑棺材?”
  这个特征很明显,如果小鬼们见到了的话,肯定记得。
  果然,那小鬼点点头:“见过。”紧接着,他又加了一句:“你们两个是王庄的?”
  我和文闯点了点头:“没错,我们是王庄的,那独眼龙去哪了?快告诉我们。”
  小鬼嘿嘿笑了一声,居然换了一副脸色:“想知道?那就客客气气的问。”
  这小鬼让我们客客气气的问,可是他自己的神色却并不客气。
  我和文闯年轻气盛,自然咽不下这口气,双双向他扑过去,嘴里骂道:“客气?老子打到你说实话。”
  没想到,那小鬼居然丝毫不怕我们。脸色一变,身子暴涨,猛然间大了两三倍,青面獠牙,一口向我咬过来。
  本来我一个转身就能躲开,可是偏偏速度提不上来。眼看这张大嘴就要咬到我的脸上,幸好身后的文闯猛地拉了我一把,我一下坐倒在地,躲了过去。
  我诧异的看着文闯:“不应该啊,我身手没这么差。”
  文闯指了指不远处的灯笼:“你忘了?咱们两个现在是小鬼。本身的阳气就被限制着呢。”
  这小鬼傲然的看着我们,叉腰而立:“你们两个小东西要是能把我放倒了,今天我就告诉你,不然的话,就给我磕头赔不是,让我教教你们这里的规矩。”
  其余的小鬼也跟着起哄:“你们两个把他打趴下了,咱们这里的牢头就归你们了。”
  我和文闯这才明白,原来这小子是牢头。
  忽然,我又想起关于监狱的种种传闻来了。那些犯人中,最狠,最强壮的就是牢头,相当于土皇帝。而新进去的犯人要被老犯人挨个欺负一遍。没想到,这些家伙做了鬼,居然还流行这一套。看来,不见棺材不掉了的俗语可要好好改一改了。
  我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和文闯冲了上去。
  这一下打起来,我才发现,鬼打架和人打架完全不是一回事。
  人打架比的是谁手脚灵活,力气大,抗揍。鬼则不然,它们靠的是怨气,谁身上的怨气重,谁就是恶鬼,谁就最厉害。
  我和文闯是假扮的小鬼,哪里来的怨气,我们两个合计了一番,决定靠阳气。
  阴烛装在白纸灯笼里面限制了我们的阳气,现在,我和文闯在那小鬼周围绕圈子,脚下一边走,嘴里一边大声的呼喝。我们都跟着各自的师父练了一段时间功夫,自然知道怎么把阳气逼出来。
  这样走了几个圈子之后,我感觉到我身子周围越来越热,而这间屋子里面却越来越暗,那两盏灯笼被我们体内的阳气压制着,渐渐的越来越弱,最后只剩下一灯如豆。
  这灯笼一旦灭了,我们两个的把戏也就拆穿了。所以我紧张的看着那灯笼,尽量控制住。
  幸好,这时候那小鬼被我们两个的阳气所逼,渐渐的支持不住,身子软软的倒在地上,低着头认输:“你们两个厉害,我服了。服了。”
  我和文闯得意洋洋:“服了就好。快告诉我们,那棺材去哪了?”
  小鬼在地上喘气,心有不甘的说:“你们二位,恐怕不是真的鬼吧?难道,是道上的?”
  我轻轻的说:“我是王二的侄子。”
  那鬼听了之后悚然一惊,连连点头说:“难怪,难怪。今天是我唐突冒犯了。”
  我蹲下来:“你快点告诉我,棺材去哪了。”
  那小鬼点点头:“对对对,那棺材啊,我还是前两天……”
  小鬼话说到一半,忽然目瞪口呆,不再动了。
  我奇怪,问他:“怎么不说话了?”
  小鬼连忙做了一个捂嘴的动作,然后两只眼睛使劲的使眼色。
  这时候我也发现,原本闹哄哄的小鬼们,一个个噤若寒蝉,尽量瑟缩在墙角。
  我看了看身边的的文闯,却看见他正在盯着我的后背。
  我心里一凉:“不会是我身后有什么东西吧。”
  想到这里,我慢慢的回头。然后,我看见一颗头,头上五管模糊,只有模模糊糊的一个轮廓。倒是一张嘴,分外分明,正在我背后来回晃动。
  我把拳头使劲往嘴巴里面塞。 尽量不发出声音。
  然后,这张脸慢慢的伸出来,我发现,是一颗巨大的蛇头,身后,还跟着蛇的身子。
  这条蛇冲黑暗中爬出来,然后,慢慢的在屋子里面游走,那些小鬼个个噤若寒蝉,谁也不敢动弹,更不敢发出一丝声音。
  那条蛇慢慢的盘踞在屋子里面,巨大的蛇头左摇右晃,终于,它慢慢的接近了地上的灯笼。
  挨着灯笼的那一圈小鬼无声的逃开了。
  然后,我看见这条蛇长大的嘴巴,像是要把灯笼吞下去。
  我心里已经:“这可了不得,灯笼没了,我和文闯不就白忙活了吗?”
  我心里这么想着,人已经窜了出去,和文闯一人一个,把灯笼抢了回来。
  然而,这么一动,已经被那条蛇发现了。
  它开始追着我们两个,满屋子乱窜。
  我对文闯说:“不行了,干脆把灯笼扔了吧。”
  文闯摇摇头:“不行,这灯笼不能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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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文闯一听这话,顿时下了狠心,随手抓住一个小鬼,打算向那条蛇扔过去。
  然而,这时候我却忘了。我现在是小鬼,论功夫,并不比它强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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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围那些小鬼全都四散逃开,嘴里还在幸灾乐祸:“这下可以吃个饱了,两天不会来了。”
  文闯也急了,大呼小叫的跳过来,打算把我和那小鬼拉开。
  刚才的牢头一见这场面,也跑过来,嘴里大呼小叫:“你消停点吧,他是王二的侄子,等你出去了,吃不了兜着……哎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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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张巨大的嘴,正在有条不紊,一截截得把他吃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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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牢头痛苦的长着嘴巴,然后对我们两个说:“两位兄弟,你们想找棺材,先要找到祖母……”
  然后,他就再也没有了声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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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全都呆住了,谁也没有说话。
  那条蛇把牢头吞下去之后,开始绕着屋子转圈。这一次,它没有再张开嘴,而是像在检视自己的猎物。
  然后,它慢慢的缩回到黑暗中去了。
  那条蛇一走,众小鬼又恢复了神气。这些人纷纷庆幸:“妈呀,幸好不是我啊。”
  然后,不知道谁提议的,他们又开始比武,打算选出新的牢头来。
  我让了让身子,让身下的小鬼钻出来。
  我冲他握握手:“兄弟,不打不相识。”
  那小鬼也握了握我的手:“不打不相识。”
  我问他:“那条蛇怎么回事?我见过蛇吃老鼠,吃人,就是没见过连鬼也吃的。”
  小鬼摇摇头,紧张的说:“谁知道呢?这条蛇专门吃鬼,我们在这呆了三天,一天一个,都让他给吃了。”
  我点了点头,又问他:“你知道刚才牢头说的祖母是怎么一回事吗?”
  小鬼摇摇头:“不知道啊,指的是不是牢头他奶奶?”
  文闯疑惑的说:“那他就直接说问他奶奶得了,在这咬文嚼字的说什么祖母干嘛?”
  我摆摆手:“不能放过任何一个线索。牢头叫什么?他奶奶是谁?”
  小鬼惊诧道:“你不认识牢头?他是二闷。”
  我也很诧异:“我为什么要认识他?二闷是谁?”
  文闯捅了捅我:“二闷就是三闷的哥哥。”
  我疑惑的说:“这小子死了多久了?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也不见三闷提起。”
  真没想到,原来鬼监狱里的牢头竟然是三闷的哥哥,而我,居然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三闷。一时间,也不由得好奇起来。
  我听见文闯似乎听说过这个二闷,于是问道:“文闯,你知道二闷的来路?”
  文闯点点头:“我听我奶奶说过,这个二闷,很小的时候就死了。而且,死的时候还有点不干净。”
  然后,他又神神秘秘的说:“你知道三闷为什么呆呆傻傻的吗?整天像个二愣子一样。我告诉你,我奶奶说他小时候特聪明,只不过,后来被脏东西跟上了,据说啊,这个脏东西就是二闷。”
  我有点诧异:“二闷?他害自己的亲弟弟?”
  文闯郑重的点了点头:“我奶奶把二闷劝走的,而且三闷的妈好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一直认错,哭的像个泪人。”
  我捏着下巴:“有意思,不过,这关祖母什么事?二闷的奶奶有什么不对劲吗?”
  文闯摇摇头:“那就不知道了。二闷的奶奶?早就死了多少年了吧。”
  这一下,我们忽然又没有什么头绪了。
  我们在这讨论的工夫,那边已经决出了胜负,一只鬼战胜群雄,坐上了牢头的宝座。
  这小子也算识趣,刚刚当上牢头就来向我和文闯问好。
  他殷勤的说:“刚才您二位和二闷打那一场,大伙都看见了,说实在的,您才是这里的牢头啊。只不过,您二位都是有大本事的人,估计也看不上这么个位子,所以,我就先替您管着。二位,有什么吩咐吗?”
  这小子说话挺客气,让我不由得对他心生好感。我对他说:“吩咐不敢当,劳驾你帮我们问问,有没有人看见一个独眼龙开着一辆车,车上拉着个黑漆棺材,而且,这棺材里面装的是活人。小名木夯,大名朱千斤。王庄大夫,猪先生的女儿。”
  我提供的信息够详细了,但是那些小鬼都摇了摇头。
  过了一会,终于有个小鬼犹犹豫豫站出来说:“这事,我好像听二闷说过。”
  我一听这话心中大喜,连忙凑过去,着急的问道:“怎么说的?你快告诉我们。”
  那小鬼说:“就是前两天啊,我和二闷走的比较近,我就跟他开玩笑,我说你这么大能耐,都当上牢头了,怎么还被抓进来了呢?”
  二闷就说:“我本来都跑掉了,不过,看见个独眼龙,这小子跟我有仇,所以,我跟了他一段路,没想到,一时大意,着了他的道。”
  我着急地问:“没了?”
  那小鬼说:“没了。”
  我急得跺脚:“他没有说怎么着的道?在哪着的道?”
  小鬼摇摇头:“没有。也没说怎么结的仇,就这么一句话。”
  文闯劝我说:“怎么说,今晚上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不行的话,咱们走吧。”
  我捡起地上的灯笼:“走?怎么走?往哪走?”
  文闯问小鬼:“知道这是哪里吗?”
  小鬼摇摇头:“不知道,我们几天前被抓到这里来的,然后每天就是等死。而且,也出不去,里面不知道有多少刚才那种蛇,出去一个吃一个。”
  小鬼指的里面,是刚才的一片黑暗。
  我对文闯说:“我记得那条蛇抓咱们进来的时候,好像有一扇门,那扇门哪去了?”
  我和文闯凭着自己的感觉向记忆中的方向走过去。没想到,越走周围越安静,而且,慢慢的传出回声来了。
  我和文闯对望了一眼,觉得周围有点不对劲。
  然后,我们举着灯笼四处照了照,发现这里是一条长长的地道。
  而刚才的屋子,周围的小鬼,全都不见了。
  我问文闯:“这地道,是真的?还是咱们用鬼的视角看出来的?”
  文闯也茫然了:“我哪知道啊?”
  然后,我们两个慢慢的往前走,忽然,在不远处,我们看见了一个人影。
  我们两个的灯笼只能照亮几米的范围,而就在光亮的边缘处,模模糊糊站着一个人。这个人直挺挺的站着,身子贴在墙上,像是埋伏在这里,打算偷袭谁一样。
  我和文闯悄悄的向前走了两步,然后轻轻地喊:“对面的大哥,我们是王庄来的,没有恶意,你是谁啊?”
  那个人影不搭理我们,仍然直挺挺的站着。
  我们无奈,只好又向前走了两步,这两步走出去,灯笼已经把他的脸着亮了。
  我一看他的脸,登时吓得一哆嗦。
  原来,他正双目圆睁,直愣愣的盯着我们。嘴巴以一个怪异的姿势扭曲着,微微张开,好像打算咬我们一口似得。
  我不由自主的拉着文闯向后退了一步,我问道:“这家伙,是人是鬼?还是蛇精?”
  文闯闭上眼睛感觉了一会:“不是人,没有魂魄,也不像是蛇精。像是一具没人要的尸体。”
  我慢慢站起来:“原来是尸体啊,吓死了。咱们走吧。”
  现在可以毫不客气的说,我们两个绝对算是胆子大的,看见尸体像是看见大活人一样,心里完全没有什么不适。
  地道里面很狭窄,我们两个人举着灯笼,蹭着墙,打算从尸体旁边挤过去。
  文闯顺顺利利的走过去了,轮到我的时候。正好走到一半,忽然,那尸体抬起一只手来,一下搭在我肩膀上,把我拽住了。
  我顿时给吓得六神无主,冷汗刷的一下就流下来了。
  我紧张的扭头看过去,发现这尸体仍然是一副狰狞的表情,正在盯着我。只不过,我还发现他胸口插着一根桃木楔。这人正是被桃木楔死死的钉在地道墙上的。
  我岔了声喊道:“文闯。”
  文闯显然也意识到这里的异样了,连忙跑过来拉我。
  这时候,从那个人的袖口里面爬出来一条小蛇,三绕两绕,就要往我身上钻。
  我连忙跳起来,把它抖落在地上。
  小蛇落地之后,以极快的速度爬到土缝里面,不见了。
  我惊魂未定的看着那具尸体。
  文闯安慰我说:“这只手,是刚才那条蛇弄出来的,别担心。”
  我却战战兢兢的说:“文闯,你信报应吗?我怎么觉得这小子是来索命的呢?”
  文闯诧异的看着我:“这话怎么说?”
  我指了指他胸口的桃木楔:“我想起这地道是哪来的了。老祖宗你还记得吗?”
  文闯一脸阴沉:“不就是我爸吗?我怎么会不记得。”
  我点点头:“这只僵尸可是我亲手钉在墙上的,他今天就来找我了。”
  文闯拉着我向外走:“别闹了,桃木楔扎在他的心脏里面,这人已经魂飞魄散了,还怎么找你报仇?”
  我自己吓唬自己:“万一老魂把他制成阴阳人呢?”
  文闯叹了口气:“老魂被你爸揍得不轻,现在是生是死都不好说,他能保住命就不错了,还弄什么阴阳人。”
  文闯分析的很有道理,可是,我总觉得身后有声音,一路上,向后照了无数词。
  最后,文闯实在不耐烦了,对我说:“你别照了,身后什么都没有,你要是不相信,咱们就等上五分钟。”
  我摆摆手:“等什么等?还是赶快跑出去逃命要紧。”
  然而,就这么说话的工夫,我们就已经察觉出身后有异来了。
  我听到一片轻微的沙沙声,正在迅速的向我们靠拢过来。
  这声音很奇怪,我们都不能分辨,只好举着灯笼向后面乱照。
  这一照可不要紧,我看见后面有成群结队的小蛇,正在铺天盖地的爬过来。
  这一下,我和文闯全都慌了,大叫一声,纷纷向前面跌跌撞撞的跑过去。
  那些小蛇像是潮水一样跟在后面,紧追不舍。
  我着急的问:“文闯,你猜他们这是要干嘛啊?”
  文闯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干嘛?估计是要把咱们两个抓回去。”
  我惊魂甫定的向后望了一眼,自言自语道:“这么多小蛇,不知道大蛇在哪。你说,谁生的他们呢?”
  文闯忽然放满了脚步,挡在我身前。
  我着急的推了他两把:“你干嘛啊?还不走?后面的小蛇追上来了。”
  文闯面色苍白的回过头来:“你不是找大蛇吗?我看见了。”
  然后,他侧了侧身子,我看见前面一个巨大的蛇头,正在直勾勾的盯着我们两个。我忽然觉得,那些小蛇是故意吓唬我们的,好把猎物赶到这里来。
  几秒钟之后,我们两个已经被围了起来。前后,不过五六步的距离。
  我捅了捅文闯:“吹蜡烛,快,吹蜡烛。”
  文闯会意,我们两个把阴烛吹灭了。
  阴烛一灭,我们就由鬼变成了人,气场自然不同。虽然对付这么多蛇没有把握,但是,总比做鬼的时候,束手就擒的好。
  本以为阴烛一灭,周围会陷入一片黑暗,然而,我却发现,前面有一道亮光透过来。
  过了几秒钟之后我才反应过来,那是月亮。
  原来,我们已经逃到洞口附近了。只不过,刚才只顾着逃跑,又点着阴烛,始终没有注意到而已。
  我搓了搓手:“文闯,咱们是硬闯出去还是怎么办?”
  文闯没有说话,过了一会,我听见他诧异的来了一句:“那些蛇好像不见了。”
  真没想到,原来鬼监狱里的牢头竟然是三闷的哥哥,而我,居然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三闷。一时间,也不由得好奇起来。
  我听见文闯似乎听说过这个二闷,于是问道:“文闯,你知道二闷的来路?”
  文闯点点头:“我听我奶奶说过,这个二闷,很小的时候就死了。而且,死的时候还有点不干净。”
  然后,他又神神秘秘的说:“你知道三闷为什么呆呆傻傻的吗?整天像个二愣子一样。我告诉你,我奶奶说他小时候特聪明,只不过,后来被脏东西跟上了,据说啊,这个脏东西就是二闷。”
  我有点诧异:“二闷?他害自己的亲弟弟?”
  文闯郑重的点了点头:“我奶奶把二闷劝走的,而且三闷的妈好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一直认错,哭的像个泪人。”
  我捏着下巴:“有意思,不过,这关祖母什么事?二闷的奶奶有什么不对劲吗?”
  文闯摇摇头:“那就不知道了。二闷的奶奶?早就死了多少年了吧。”
  这一下,我们忽然又没有什么头绪了。
  我们在这讨论的工夫,那边已经决出了胜负,一只鬼战胜群雄,坐上了牢头的宝座。
  这小子也算识趣,刚刚当上牢头就来向我和文闯问好。
  他殷勤的说:“刚才您二位和二闷打那一场,大伙都看见了,说实在的,您才是这里的牢头啊。只不过,您二位都是有大本事的人,估计也看不上这么个位子,所以,我就先替您管着。二位,有什么吩咐吗?”
  这小子说话挺客气,让我不由得对他心生好感。我对他说:“吩咐不敢当,劳驾你帮我们问问,有没有人看见一个独眼龙开着一辆车,车上拉着个黑漆棺材,而且,这棺材里面装的是活人。小名木夯,大名朱千斤。王庄大夫,猪先生的女儿。”
  我提供的信息够详细了,但是那些小鬼都摇了摇头。
  过了一会,终于有个小鬼犹犹豫豫站出来说:“这事,我好像听二闷说过。”
  我一听这话心中大喜,连忙凑过去,着急的问道:“怎么说的?你快告诉我们。”
  那小鬼说:“就是前两天啊,我和二闷走的比较近,我就跟他开玩笑,我说你这么大能耐,都当上牢头了,怎么还被抓进来了呢?”
  二闷就说:“我本来都跑掉了,不过,看见个独眼龙,这小子跟我有仇,所以,我跟了他一段路,没想到,一时大意,着了他的道。”
  我着急地问:“没了?”
  那小鬼说:“没了。”
  我急得跺脚:“他没有说怎么着的道?在哪着的道?”
  小鬼摇摇头:“没有。也没说怎么结的仇,就这么一句话。”
  文闯劝我说:“怎么说,今晚上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不行的话,咱们走吧。”
  我捡起地上的灯笼:“走?怎么走?往哪走?”
  文闯问小鬼:“知道这是哪里吗?”
  小鬼摇摇头:“不知道,我们几天前被抓到这里来的,然后每天就是等死。而且,也出不去,里面不知道有多少刚才那种蛇,出去一个吃一个。”
  小鬼指的里面,是刚才的一片黑暗。
  我对文闯说:“我记得那条蛇抓咱们进来的时候,好像有一扇门,那扇门哪去了?”
  我和文闯凭着自己的感觉向记忆中的方向走过去。没想到,越走周围越安静,而且,慢慢的传出回声来了。
  我和文闯对望了一眼,觉得周围有点不对劲。
  然后,我们举着灯笼四处照了照,发现这里是一条长长的地道。
  而刚才的屋子,周围的小鬼,全都不见了。
  我问文闯:“这地道,是真的?还是咱们用鬼的视角看出来的?”
  文闯也茫然了:“我哪知道啊?”
  然后,我们两个慢慢的往前走,忽然,在不远处,我们看见了一个人影。
  我们两个的灯笼只能照亮几米的范围,而就在光亮的边缘处,模模糊糊站着一个人。这个人直挺挺的站着,身子贴在墙上,像是埋伏在这里,打算偷袭谁一样。
  我和文闯悄悄的向前走了两步,然后轻轻地喊:“对面的大哥,我们是王庄来的,没有恶意,你是谁啊?”
  那个人影不搭理我们,仍然直挺挺的站着。
  我们无奈,只好又向前走了两步,这两步走出去,灯笼已经把他的脸着亮了。
  我一看他的脸,登时吓得一哆嗦。
  原来,他正双目圆睁,直愣愣的盯着我们。嘴巴以一个怪异的姿势扭曲着,微微张开,好像打算咬我们一口似得。
  我不由自主的拉着文闯向后退了一步,我问道:“这家伙,是人是鬼?还是蛇精?”
  文闯闭上眼睛感觉了一会:“不是人,没有魂魄,也不像是蛇精。像是一具没人要的尸体。”
  我慢慢站起来:“原来是尸体啊,吓死了。咱们走吧。”
  现在可以毫不客气的说,我们两个绝对算是胆子大的,看见尸体像是看见大活人一样,心里完全没有什么不适。
  地道里面很狭窄,我们两个人举着灯笼,蹭着墙,打算从尸体旁边挤过去。
  文闯顺顺利利的走过去了,轮到我的时候。正好走到一半,忽然,那尸体抬起一只手来,一下搭在我肩膀上,把我拽住了。
  我顿时给吓得六神无主,冷汗刷的一下就流下来了。
  我紧张的扭头看过去,发现这尸体仍然是一副狰狞的表情,正在盯着我。只不过,我还发现他胸口插着一根桃木楔。这人正是被桃木楔死死的钉在地道墙上的。
  我岔了声喊道:“文闯。”
  文闯显然也意识到这里的异样了,连忙跑过来拉我。
  这时候,从那个人的袖口里面爬出来一条小蛇,三绕两绕,就要往我身上钻。
  我连忙跳起来,把它抖落在地上。
  小蛇落地之后,以极快的速度爬到土缝里面,不见了。
  我惊魂未定的看着那具尸体。
  文闯安慰我说:“这只手,是刚才那条蛇弄出来的,别担心。”
  我却战战兢兢的说:“文闯,你信报应吗?我怎么觉得这小子是来索命的呢?”
  文闯诧异的看着我:“这话怎么说?”
  我指了指他胸口的桃木楔:“我想起这地道是哪来的了。老祖宗你还记得吗?”
  文闯一脸阴沉:“不就是我爸吗?我怎么会不记得。”
  我点点头:“这只僵尸可是我亲手钉在墙上的,他今天就来找我了。”
  文闯拉着我向外走:“别闹了,桃木楔扎在他的心脏里面,这人已经魂飞魄散了,还怎么找你报仇?”
  我自己吓唬自己:“万一老魂把他制成阴阳人呢?”
  文闯叹了口气:“老魂被你爸揍得不轻,现在是生是死都不好说,他能保住命就不错了,还弄什么阴阳人。”
  文闯分析的很有道理,可是,我总觉得身后有声音,一路上,向后照了无数词。
  最后,文闯实在不耐烦了,对我说:“你别照了,身后什么都没有,你要是不相信,咱们就等上五分钟。”
  我摆摆手:“等什么等?还是赶快跑出去逃命要紧。”
  然而,就这么说话的工夫,我们就已经察觉出身后有异来了。
  我听到一片轻微的沙沙声,正在迅速的向我们靠拢过来。
  这声音很奇怪,我们都不能分辨,只好举着灯笼向后面乱照。
  这一照可不要紧,我看见后面有成群结队的小蛇,正在铺天盖地的爬过来。
  这一下,我和文闯全都慌了,大叫一声,纷纷向前面跌跌撞撞的跑过去。
  那些小蛇像是潮水一样跟在后面,紧追不舍。
  我着急的问:“文闯,你猜他们这是要干嘛啊?”
  文闯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干嘛?估计是要把咱们两个抓回去。”
  我惊魂甫定的向后望了一眼,自言自语道:“这么多小蛇,不知道大蛇在哪。你说,谁生的他们呢?”
  文闯忽然放满了脚步,挡在我身前。
  我着急的推了他两把:“你干嘛啊?还不走?后面的小蛇追上来了。”
  文闯面色苍白的回过头来:“你不是找大蛇吗?我看见了。”
  然后,他侧了侧身子,我看见前面一个巨大的蛇头,正在直勾勾的盯着我们两个。我忽然觉得,那些小蛇是故意吓唬我们的,好把猎物赶到这里来。
  几秒钟之后,我们两个已经被围了起来。前后,不过五六步的距离。
  我捅了捅文闯:“吹蜡烛,快,吹蜡烛。”
  文闯会意,我们两个把阴烛吹灭了。
  阴烛一灭,我们就由鬼变成了人,气场自然不同。虽然对付这么多蛇没有把握,但是,总比做鬼的时候,束手就擒的好。
  本以为阴烛一灭,周围会陷入一片黑暗,然而,我却发现,前面有一道亮光透过来。
  过了几秒钟之后我才反应过来,那是月亮。
  原来,我们已经逃到洞口附近了。只不过,刚才只顾着逃跑,又点着阴烛,始终没有注意到而已。
  我搓了搓手:“文闯,咱们是硬闯出去还是怎么办?”
  文闯没有说话,过了一会,我听见他诧异的来了一句:“那些蛇好像不见了。”
  真没想到,原来鬼监狱里的牢头竟然是三闷的哥哥,而我,居然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三闷。一时间,也不由得好奇起来。
  我听见文闯似乎听说过这个二闷,于是问道:“文闯,你知道二闷的来路?”
  文闯点点头:“我听我奶奶说过,这个二闷,很小的时候就死了。而且,死的时候还有点不干净。”
  然后,他又神神秘秘的说:“你知道三闷为什么呆呆傻傻的吗?整天像个二愣子一样。我告诉你,我奶奶说他小时候特聪明,只不过,后来被脏东西跟上了,据说啊,这个脏东西就是二闷。”
  我有点诧异:“二闷?他害自己的亲弟弟?”
  文闯郑重的点了点头:“我奶奶把二闷劝走的,而且三闷的妈好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一直认错,哭的像个泪人。”
  我捏着下巴:“有意思,不过,这关祖母什么事?二闷的奶奶有什么不对劲吗?”
  文闯摇摇头:“那就不知道了。二闷的奶奶?早就死了多少年了吧。”
  这一下,我们忽然又没有什么头绪了。
  我们在这讨论的工夫,那边已经决出了胜负,一只鬼战胜群雄,坐上了牢头的宝座。
  这小子也算识趣,刚刚当上牢头就来向我和文闯问好。
  他殷勤的说:“刚才您二位和二闷打那一场,大伙都看见了,说实在的,您才是这里的牢头啊。只不过,您二位都是有大本事的人,估计也看不上这么个位子,所以,我就先替您管着。二位,有什么吩咐吗?”
  这小子说话挺客气,让我不由得对他心生好感。我对他说:“吩咐不敢当,劳驾你帮我们问问,有没有人看见一个独眼龙开着一辆车,车上拉着个黑漆棺材,而且,这棺材里面装的是活人。小名木夯,大名朱千斤。王庄大夫,猪先生的女儿。”
  我提供的信息够详细了,但是那些小鬼都摇了摇头。
  过了一会,终于有个小鬼犹犹豫豫站出来说:“这事,我好像听二闷说过。”
  我一听这话心中大喜,连忙凑过去,着急的问道:“怎么说的?你快告诉我们。”
  那小鬼说:“就是前两天啊,我和二闷走的比较近,我就跟他开玩笑,我说你这么大能耐,都当上牢头了,怎么还被抓进来了呢?”
  二闷就说:“我本来都跑掉了,不过,看见个独眼龙,这小子跟我有仇,所以,我跟了他一段路,没想到,一时大意,着了他的道。”
  我着急地问:“没了?”
  那小鬼说:“没了。”
  我急得跺脚:“他没有说怎么着的道?在哪着的道?”
  小鬼摇摇头:“没有。也没说怎么结的仇,就这么一句话。”
  文闯劝我说:“怎么说,今晚上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不行的话,咱们走吧。”
  我捡起地上的灯笼:“走?怎么走?往哪走?”
  文闯问小鬼:“知道这是哪里吗?”
  小鬼摇摇头:“不知道,我们几天前被抓到这里来的,然后每天就是等死。而且,也出不去,里面不知道有多少刚才那种蛇,出去一个吃一个。”
  小鬼指的里面,是刚才的一片黑暗。
  我对文闯说:“我记得那条蛇抓咱们进来的时候,好像有一扇门,那扇门哪去了?”
  我和文闯凭着自己的感觉向记忆中的方向走过去。没想到,越走周围越安静,而且,慢慢的传出回声来了。
  我和文闯对望了一眼,觉得周围有点不对劲。
  然后,我们举着灯笼四处照了照,发现这里是一条长长的地道。
  而刚才的屋子,周围的小鬼,全都不见了。
  我问文闯:“这地道,是真的?还是咱们用鬼的视角看出来的?”
  文闯也茫然了:“我哪知道啊?”
  然后,我们两个慢慢的往前走,忽然,在不远处,我们看见了一个人影。
  我们两个的灯笼只能照亮几米的范围,而就在光亮的边缘处,模模糊糊站着一个人。这个人直挺挺的站着,身子贴在墙上,像是埋伏在这里,打算偷袭谁一样。
  我和文闯悄悄的向前走了两步,然后轻轻地喊:“对面的大哥,我们是王庄来的,没有恶意,你是谁啊?”
  那个人影不搭理我们,仍然直挺挺的站着。
  我们无奈,只好又向前走了两步,这两步走出去,灯笼已经把他的脸着亮了。
  我一看他的脸,登时吓得一哆嗦。
  原来,他正双目圆睁,直愣愣的盯着我们。嘴巴以一个怪异的姿势扭曲着,微微张开,好像打算咬我们一口似得。
  我不由自主的拉着文闯向后退了一步,我问道:“这家伙,是人是鬼?还是蛇精?”
  文闯闭上眼睛感觉了一会:“不是人,没有魂魄,也不像是蛇精。像是一具没人要的尸体。”
  我慢慢站起来:“原来是尸体啊,吓死了。咱们走吧。”
  现在可以毫不客气的说,我们两个绝对算是胆子大的,看见尸体像是看见大活人一样,心里完全没有什么不适。
  地道里面很狭窄,我们两个人举着灯笼,蹭着墙,打算从尸体旁边挤过去。
  文闯顺顺利利的走过去了,轮到我的时候。正好走到一半,忽然,那尸体抬起一只手来,一下搭在我肩膀上,把我拽住了。
  我顿时给吓得六神无主,冷汗刷的一下就流下来了。
  我紧张的扭头看过去,发现这尸体仍然是一副狰狞的表情,正在盯着我。只不过,我还发现他胸口插着一根桃木楔。这人正是被桃木楔死死的钉在地道墙上的。
  我岔了声喊道:“文闯。”
  文闯显然也意识到这里的异样了,连忙跑过来拉我。
  这时候,从那个人的袖口里面爬出来一条小蛇,三绕两绕,就要往我身上钻。
  我连忙跳起来,把它抖落在地上。
  小蛇落地之后,以极快的速度爬到土缝里面,不见了。
  我惊魂未定的看着那具尸体。
  文闯安慰我说:“这只手,是刚才那条蛇弄出来的,别担心。”
  我却战战兢兢的说:“文闯,你信报应吗?我怎么觉得这小子是来索命的呢?”
  文闯诧异的看着我:“这话怎么说?”
  我指了指他胸口的桃木楔:“我想起这地道是哪来的了。老祖宗你还记得吗?”
  文闯一脸阴沉:“不就是我爸吗?我怎么会不记得。”
  我点点头:“这只僵尸可是我亲手钉在墙上的,他今天就来找我了。”
  文闯拉着我向外走:“别闹了,桃木楔扎在他的心脏里面,这人已经魂飞魄散了,还怎么找你报仇?”
  我自己吓唬自己:“万一老魂把他制成阴阳人呢?”
  文闯叹了口气:“老魂被你爸揍得不轻,现在是生是死都不好说,他能保住命就不错了,还弄什么阴阳人。”
  文闯分析的很有道理,可是,我总觉得身后有声音,一路上,向后照了无数词。
  最后,文闯实在不耐烦了,对我说:“你别照了,身后什么都没有,你要是不相信,咱们就等上五分钟。”
  我摆摆手:“等什么等?还是赶快跑出去逃命要紧。”
  然而,就这么说话的工夫,我们就已经察觉出身后有异来了。
  我听到一片轻微的沙沙声,正在迅速的向我们靠拢过来。
  这声音很奇怪,我们都不能分辨,只好举着灯笼向后面乱照。
  这一照可不要紧,我看见后面有成群结队的小蛇,正在铺天盖地的爬过来。
  这一下,我和文闯全都慌了,大叫一声,纷纷向前面跌跌撞撞的跑过去。
  那些小蛇像是潮水一样跟在后面,紧追不舍。
  我着急的问:“文闯,你猜他们这是要干嘛啊?”
  文闯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干嘛?估计是要把咱们两个抓回去。”
  我惊魂甫定的向后望了一眼,自言自语道:“这么多小蛇,不知道大蛇在哪。你说,谁生的他们呢?”
  文闯忽然放满了脚步,挡在我身前。
  我着急的推了他两把:“你干嘛啊?还不走?后面的小蛇追上来了。”
  文闯面色苍白的回过头来:“你不是找大蛇吗?我看见了。”
  然后,他侧了侧身子,我看见前面一个巨大的蛇头,正在直勾勾的盯着我们两个。我忽然觉得,那些小蛇是故意吓唬我们的,好把猎物赶到这里来。
  几秒钟之后,我们两个已经被围了起来。前后,不过五六步的距离。
  我捅了捅文闯:“吹蜡烛,快,吹蜡烛。”
  文闯会意,我们两个把阴烛吹灭了。
  阴烛一灭,我们就由鬼变成了人,气场自然不同。虽然对付这么多蛇没有把握,但是,总比做鬼的时候,束手就擒的好。
  本以为阴烛一灭,周围会陷入一片黑暗,然而,我却发现,前面有一道亮光透过来。
  过了几秒钟之后我才反应过来,那是月亮。
  原来,我们已经逃到洞口附近了。只不过,刚才只顾着逃跑,又点着阴烛,始终没有注意到而已。
  我搓了搓手:“文闯,咱们是硬闯出去还是怎么办?”
  文闯没有说话,过了一会,我听见他诧异的来了一句:“那些蛇好像不见了。”
  我们爬出去之后发现,身处一片荒地,周围树木稀疏,荒草倒是长得很旺盛。
  我们两个借着月光看了一圈,发现这里是学校外面的荒地,也就是当年我们捉拿老祖宗的时候曾经进去过的地道。
  我和文闯一步一试探的往前走。两个人都唏嘘不已。
  我对文闯说:“刚才那些蛇怎么就不见了呢?难道是因为咱们两个吹灭了蜡烛,亮出真实身份来了?”
  文闯挠挠头;“这些蛇也听说过你二大伯和我师父的名号?”
  我想了想说:“要不然,就是蜡烛一灭,他们忽然发现咱们两个不是鬼,是人,于是呼啦一下,退走了。”
  文闯点点头说:“那就只有一个可能。这些蛇是专门来捉鬼的,对人不感兴趣。”
  我点了点头。
  我们两个小心翼翼的从这片荒地里面走出来,幸好,没有踩到任何的陷坑。
  想起来,这里基本上算是平生我和鬼怪的第一仗。也就是在这里,我决定和王二学习道术。然而,也正是从这里开始,我们几家人开始不断地遭到厄运。
  我们两个举着已经黑了的灯笼一路摸黑前进。这下,再也没有什么人骚扰我们了。
  这一晚上虽然没有得到什么确切的消息,不过收获仍然不小。
  我们兴冲冲的向我家走去。打算报告给王二。
  我本以为,王二这时候已经布置好了一切,正在我家喝茶聊天等着我们呢。没想到,等到了那里,才发现事情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
  我刚刚迈步进去,就发现王二和道士在院子里不知道点了多少蜡烛。
  这蜡烛不全是阴烛,有一半是冒着明火的蜡烛,阴阳二烛交相辉映,看起来就像是着了大火,烧的满院子都是一样。
  我本以为,做法这种事,要把我妈这种中了邪的放在阵法里面。然而,这次我又错了,被困在阵里的偏偏是道士和王二。
  实际上,不是困在阵里面。是王二和道士在守阵。
  这种情况我只见过一次,就是对付老魂那一次。
  也就是说,我家的邪物很厉害,和我妈有一拼。
  我喊了一声:“二大伯,顶得住吗?”
  王二坐在一圈阳烛中央,满头大汗骂道:“顶不顶得住,你看不出来吗?”
  道士坐在阴烛中央,虽然说话气定神闲,但是听他说话的人就不一定了。
  道士慢悠悠的说:“我们这是两个阵,阴阵和阳阵。两阵合二为一,阴阳相生相克。算是最厉害的阵势了。可是,即使呆在这种阵势里面,也只是勉强能够自保。那东西,实在太强大了。”
  我着急的问:“我妈呢?我妈怎么样了?”
  文闯指了指屋子里面,只见青爷举着砍刀,紧张的缩在墙角,而我妈正在神色凝重的踱步。
  我问王二:“二大伯,有没有什么办法?”
  王二说:“本来没有,不过,你们两个回来了就好办了。”
  去拿两把桃木剑,把你妈捉住。
  我诧异了一下:“把我妈捉住?不应该把邪物捉住吗?文闯告诉我说,应该是一条蛇。”
  王二从阵势中扔出来两把剑:“你们费什么话?现在我们两个把你妈克制住了,你们快去,趁人之危,渔翁得利。”
  我心想,这他娘的都是些什么词?
  我和文闯小心翼翼的从蜡烛中间穿行过去。尽量不碰倒任何一支蜡烛。
  等我们终于到达屋子里面的时候,我妈感觉到我们了。她向后退了一步,两眼放着狠光,死死的盯着我们。
  我觉得我妈有点陌生。
  而我心里又很害怕:“我爸已经变成僵尸了,难道我妈也要……”
  这时候,墙角处一直举着砍刀苦苦支撑的青爷忽然带着哭腔叫了声:“文闯……”然后,就大哭起来。
  青爷流泪可不多见,不管是我,连文闯都呆了一呆。
  就在我们发呆的时候,我忽然闻到一股腥气。
  我意识到不妙,想也没想,连忙凭感觉刺了出去。
  以我现在的身手,想偷袭我已经没那么简单了。这一次必定百发百中。然而,在桃木剑挥出去之后,我不由自主的回头看了一眼。发现扑上来的正是我妈。而剑尖正对着我妈的心窝。
  虽然我手里的是木剑,但是我知道这柄木剑肯定能把她扎穿。
  于是我连忙收手,使劲把剑撤回来。这样一弄,不免手忙脚乱。而我妈已经到了我面前了。
  幸好,文闯的桃木剑伸了过来。他知道我的意思,所以既没有刺也没有削,而是用剑身拍出去。
  我妈被这一下拍的连连后退,退了四五步。
  我心里高兴:“原来制住我妈也不难。文闯,咱们快找绳子。”
  我的话还没说完,忽然听见噗嗤一声。像是钢刀砍进肉里的声音。
  我惊诧的抬头,看见青爷溅了一脸血。她站在我妈的背后,手里的钢刀还没有收回来,刚才干了什么,不问自知。
  我大喊了一声:“妈!”
  然后怒气冲天的向青爷冲了过去。
  青爷见我目光凶狠,又惊恐的躲到那个墙角去了。
  文闯连忙拉住我,一个劲的说:“先看看你妈的情况。”
  我俯身把我妈扶起来,问她:“你怎么样了?”
  我妈闭着眼睛,不说话。
  然后,我看我妈的后背,衣服被隔开了长长的一道大口子。里面的皮肉却没有伤到。
  我奇怪的看了青爷一眼,这时候,我的手摸到一个东西,正在我妈的衣服里面,然后,我伸手把它掏了出来。
  是一条蛇,血肉模糊的小蛇。从脑袋开始,被一刀劈成了两半,完美的对分,从蛇头一直到蛇尾。
  我把手蛇仍在地上,向青爷问了一声:“你刚才是为了劈这条蛇?”
  青爷刚才大哭时候的泪还没有擦干,看起来就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她点了点头。
  文闯嘿嘿的笑了一声,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就说嘛。青爷手底下一向有准头,她做事从开不莽撞。”
  人逢喜事精神爽,我不由自主的笑了。然后不怀好意的看着他们两个。
  文闯和青爷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居然开始有些脸红了。
  这时候,门外的王二和道士喊起来了:“你们三个怎么样了?事情办妥了没有?”
  我大叫一声:“办妥了,杀了一条蛇。我妈晕倒在地上了。”
  王二在外面不满地说:“办妥了也不通知一声。大半夜的,让老子在地上坐了这么久。”
  然后,他和道士一人灭了一半蜡烛,急匆匆赶了过来。
  王二走到屋子里之后,先检查了一遍我妈的情况,然后满意的点点头:“没错,是晕过去了,估计这两天吃的太少,营养跟不上。青丫头,你把她送到猪先生家去。”
  青爷答应了,扶着我妈往外面走。
  我指了指地上的蛇:“这就是那邪物。”
  王二和道士互相对视了一眼,齐声说道:“这么小?”
  我和文闯在一边嘿嘿的乐:“刚才看你们在外面那么大的阵势,我们还以为家里来了白素贞呢。没想到,这条蛇还没有椅子腿粗。”
  王二和道士满脸凝重的蹲下身去。然后翻来覆去的拨弄那条蛇。
  过了一会。王二抬头对我说:“大侄子,咱们家可能有大麻烦了。”
  我一看王二的脸色,就不由得担心,又听见他说有大麻烦,于是着急的问:“什么大麻烦?”
  王二说:“我一个人看错有可能。道士不可能和我一块看错。刚才我们明明看见这里妖气冲天,我们两个加上外面的阴阳阵才能勉强挡住。青丫头不小心留在里面,我和道士只能时不时的引诱她出来,不然的话,青丫头早就死了。现在,地上的这条小蛇,绝对没有这么深的道行。”
  我盯着王二:“二大伯,你就直接说,不用解释,我相信你。”
  王二看着我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你妈有问题。”
  我惊讶的几乎要跳起来了:“为什么啊?”
  王二摆摆手:“还不是得我解释吗?”
  王二说:“刚才那小蛇攀附在你妈身上作祟。凭它一条小蛇,绝对没有那么大的妖气。除非只有一个可能,那妖气来自你妈。”
  我不由得脱口而出:“放屁,我妈身上哪来的妖气?她那么弱,每次神神鬼鬼都想害她。”
  王二两眼看了看屋顶,又摇摇头:“想不透,想不透。只能等你妈醒了,咱们问问她。”
  这时候,道士问文闯:“你们两个出去了大半晚上,有什么收获没?”
  文闯连连点头:“有,有收获。”然后,他把今晚上的遭遇快速地讲了一遍。
  王二听得连连点头:“有意思,有意思,看来咱们村真是藏龙卧虎啊。天亮之后,咱们去三闷家走一趟,问问他,祖母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站在家里有点不知所措,问王二:“咱们现在怎么办?”
  王二从兜里掏出一沓黄纸来,对我们说:“现在村子里面妖气冲天,虽然我没有仔细看,估计,各界各户都被脏东西跟上了。你们两个,先跟着我贴符,大街小巷的贴,把那些东西困住。”
  王二长篇大论的分析了一通,得出来了一个结论:“我妈有问题。”
  对于这个结论,我实在没办法接受,但是王二言之凿凿,又想不出别的什么原因来。
  现在,只好等我妈醒过来,或许才能问问清楚了。
  王二交代了几句之后,就命令我们分头贴符。
  这些符咒贴起来有个规律,依着八卦方位,先把村子外围贴上一圈。这叫关门打狗,让它们逃不出去。
  然后,再层层向内贴,这叫分割包围,把他们限制在一家一户中,然后再分头一个个灭掉。
  王二分派好任务之后,众人领了黄符纸,正要大干一场,忽然听见外面有大呼小叫的声音。而这声音听得很真切,正是青爷。
  我们连忙出门,看见青爷站在街中央,挥舞着砍刀乱剁,而地上像潮水一样,乱纷纷爬过来不知道多少小蛇。
  青爷显然已经吓坏了,甚至忘了躲避,就那么站在街中央,一刀刀的砍下去。不少小蛇被一刀斩成两段,扭曲着在地上抽搐,随后,被过路的蛇群淹没了。
  王二冲青爷大声喊:“青丫头,别砍了,这些蛇不咬人,它们是过路的。”
  王二这么一说,我们这才注意到那些小蛇到底要干什么。果然,它们都是过路的蛇,偶尔有一两只爬到青爷脚背上,也是一缠即走,基本上不做什么停留。
  青爷将信将疑,犹犹豫豫迈出脚来。然后,一步一步,从蛇流中走出来,走到院子里面。
  她站在院子里面之后,面色苍白的看了我们一眼:“妈的,吓死老子了。”然后,她一趔趄就要摔倒。
  文闯连忙扶住她,关切的问:“你怎么了?被咬伤了?”
  青爷摇摇头:“腿软,吓得。对了,猪先生让我告诉你们,天下妈妈没事,是什么血糖低还是什么玩意,正在给她输液,说到中午的时候才能醒过来。”
  我盯着青爷:“猪先生确定吗?”
  青叶点点头:“猪先生知道你们得怀疑,这次是拍着胸脯保证的。”
  既然猪先生这么有自信,我也就放心了。
  然后,我问王二:“咱们这些符,还贴不贴?”
  王二摇摇头:“不贴了。那些小蛇不都逃走了吗?”
  道士站在院子里,看了看天,忽然,嘿了一声,纵身上房。只见他站在屋顶上,四处望了望,冲我们喊道:“没错,那股妖气不见了,不对,正在移动。王二,西边是什么村子?”
  王二答道:“是李家庄。”
  道士点头说:“现在他们聚集到李家庄去了。我看,这条蛇似乎是要一个村子一个村子的把魂魄都抓走啊。”
  王二嘴里嘀嘀咕咕:“难道又来了?”
  我不由得问王二:“什么又来了?”
  王二说:“咱们这里曾经有个说法。每隔二十年就要闹一次灾。动物们像是行军一样,走街串巷,招摇过市。那些天,人人都不敢出门,但是不少人会头疼发烧,个别体弱的就死了。我活了五十岁啦,这是第三次见。前两次曾经闹过老鼠灾,闹过麻雀灾。”
  我想想了一下铺天盖地的老鼠和麻雀,总觉得这也太怪异了点。
  我问王二:“就没人研究一下是为什么?”
  王二摇了摇头:“咱们都是老实巴交的村民,谁没事研究这个。那时候我还年轻,也没有往深处想。不过,倒有人当成是大地震的先兆,背着铺盖卷在外面野地里睡了几天。结果让蚊子叮得满身包,又回来了。”
  道士从房顶上窜下来:“奇怪,奇怪,这下小蛇基本上已经把村子个控制住了,怎么忽然又放弃了?难道是因为咱们几个回来了?这也太给面子了。”
  我们几个说了一会,王二打了个哈欠:“忙了一晚上了,眼看天就要亮了,都去睡一会吧。”
  反正大家都是不拘小节的人,这时候也没有什么顾虑了。纷纷在我家东倒西歪的躺下了。
  我刚刚合上眼,还来不及做梦。忽然听到村子里面的大喇叭又响了:“全体党员,全体党员,到村委会开会。”
  我听得不耐烦:“大早晨的,开什么会?他娘的你们整天有事没事开会,不让老百姓睡个安生觉。”然后,我翻身又昏昏沉沉的睡过去。
  正在朦朦胧胧,将要睡着之际,大喇叭又开始喊:“三闷,三闷,速到村委会开会,就差你一个了。”
  这下还没等我骂,青爷已经骂上了。
  不过所有人都困得要命,大家骂了两句,也就又睡过去了。
  谁知道那大喇叭没完没了,又开始喊:“三闷妈,三闷妈,赶快让三闷起床。五分钟之内赶到村委会。五分钟之内感到村委会。到点不来,视为放弃党籍。”
  本来我困得要死,听了这么一句,倒睡意全无了。隐隐约约,我觉得这件事还有下文。
  果然,几分钟之后,喇叭里面又喊:“谁在三闷家附近住着呢,去他们家看看,把三闷叫起来,就说村里党员要开会。”
  原本呼呼大睡的王二忽然一跃而起。抹了一把脸对我们说:“走,咱们去看看。”
  我躺在枕头上有些诧异:“去哪?”
  王二把桃木剑撞在工具包里:“去三闷家。”
  我更奇怪了:“去叫他起床?二大伯,不是我说你,你既不是党员也不是团员,估计小时候连个队员都没混上,这么上心人家党支部的事干嘛?”
  王二摆摆手:“你懂个屁,三闷家肯定是出事了。不然,依着三闷妈的性子,村委会就算是放个屁,他都得把三闷推过去,让他闻闻是香的还是臭的。”
  我们几个人揉着睡眼,一边大骂村委会,一边东倒西歪的向三闷家走去。
  没想到,刚刚走到三闷家门口。就看见那里聚拢着一圈人。都是街坊邻居。
  三闷凑上去,抓住一个人问:“怎么回事?”
  那人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闹得,反正就没有停过。”
  我们挤到最前面,听见里面传来一阵阵凄厉的哭声,喊声,还有砸东西的声音。
  那人神神秘秘的说闲话:“他们家风水不正,人品又不好,整天跟村长勾三搭四的,这是让脏东西给跟上了。”
  我心想,要不是我们几个回来,你们还不都是一样?个个都被脏东西跟着呢。
  王二喊道:“让让,让让。我们几个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三闷家院子不大,院子正中央还放着一个石碾子。三间瓦房坐北朝南,保存的虽然还算整齐,但是式样有些陈旧,看起来年头不短了。
  而那哭喊声,仍然从瓦房里面传出来。
  王二大大方方走到门口,身手轻轻一推,然后响亮的咳嗽了一声,说道:“有人在家吗?”
  我在后面听得想笑,里面闹成这样,再死板的客套这么一句不是废话吗?
  然后,我看见里面窜出来个蓬头垢面的老妇人来。不是三闷妈是谁?
  三闷妈一见王二来了,登时两眼放光,拉着他就往屋子里面走:“神仙,我正要去请你呢,你快给我们家三闷看看吧。”
  我们几个人跟着王二走过去。
  三闷光着身子站在炕上,脸上东一道,西一道,全是血口子。它恶狠狠的盯着我们,嘴里嘀嘀咕咕,大意是要把我们全都杀光。
  王二还没来得及向三闷妈问情况,道士已经默不作声的给三闷贴上了镇尸符。瞬间,屋子里面安静了。
  三闷妈诧异的看着安静下来的三闷,惊道:“这么快就治好了?你才是真正的活神仙啊。”
  三闷妈拜的是道士,这样王二很没面子。于是他冷着脸说:“治标不治本,我们一走,你们家三闷马上犯病,你信不信?”
  三闷妈连连点头:“信,说什么我都信。那赶快给我们家三闷治治吧。”
  王二像是抓住了三闷妈的什么把柄似得,威胁道:“想治病?那你先说说祖母的事吧。”
  三闷妈茫然了:“祖母?王二你怎么说起北京话来了?像个文化人似得,这个祖母……是奶奶的意思吗?”
  看三闷妈的神态,她似乎并不知道祖母是什么意思。
  于是,我只好直接告诉她:“前两天,我看见二闷了。确切的说,是二闷的魂。”
  三闷妈的身子猛地一震,紧接着眼泪刷刷的流下来:“二闷,二闷他在那边过的怎么样?”
  我摇摇头:“不怎么样。”
  三闷妈忽然蹲在地上,抱头痛哭:“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这孩子早晚得回来找我,他心里苦啊,这孩子恨我……”
  王二拍了拍蹲在地上的三闷妈:“别哭了。二闷跟我们说的,让我们找祖母。你知道,他说的祖母,指的是谁吗?”
  三闷妈忽然从地上站起来,恶狠狠的说:“难道是那个死老婆子?”
  我们都吃了一惊:“哪个死老婆子?”
  三闷妈咬牙切齿的说:“还有哪个死老婆子。我婆婆。要不是她,大闷也死不了。”
  这一下我们全都懵了,连一向稳重的道士也不由的说:“怎么你三个孩子全都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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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照三闷妈的理解,二闷口中的“祖母”,很可能是二闷的奶奶。
  在三闷妈口中,这个老太太是个心狠手辣的老婆子。
  三闷妈对我们说,当年她刚刚嫁到王庄。男人们都在外面喝酒,女的们在屋子里做饭。
  那时候,大家普遍穷的要命,这点吃食东拼西凑,结一次婚往往要还账还一年。
  所以说,摆婚宴的强颜欢笑,只为了图个喜庆,而吃婚宴的也是强颜欢笑,因为他们知道,再过些阵子别人会加倍的吃回来。
  三闷妈作为新娘子,不能出面见客。被几个年轻的姑娘陪着,安安静静坐在屋子里面说话。这几个姑娘都是爱说爱笑,心思活络的,所以一时间气氛倒也热闹。
  忽然,厨房里传来了震天动地的叫骂声。这骂声夹杂着王庄特有的口音,铿锵有力,节奏明快,自成一路。从祖宗十八代骂起,代代数落下来,每一代都有一个肮脏的名号,居然不带重样的。
  三闷妈坐在屋子里听得又是惊奇又是害怕,悄声问道:“这是谁啊?这么凶……”
  那几个姑娘本来在互相开玩笑,这时候居然也噤若寒蝉,似乎怕了这骂声。终于,有个胆子大的站起来,走出去看了看。
  片刻之后她逃也似的跑回来,对众人说:“不关咱们的事,刚才有只猫把肉吃了。老婆子骂猫呢。咱们继续热闹,来来来,嗑瓜子,喝茶水。”
  三闷妈心有余悸,问道:“这个老太太,是谁家的?”
  姑娘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说话了。
  三闷妈心头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她惴惴不安的问:“该不会是……我婆婆吧。”
  那些姑娘们尴尬的笑笑:“妹子,你别多心,这老太太刀子嘴,豆腐心。嘴上骂的凶,其实最疼人,你在这家吃不了苦,放宽心。”
  然而,三闷妈像是掉进了冰窟窿里一样。觉得这辈子恐怕是嫁错了人家。
  当天晚上,宾客散去。三闷爸敬了一天的酒。被人架到床上,还在一阵一阵的说酒话。
  三闷妈很累,想睡觉。但是三闷爸一个劲的吐,她只好强睁着睡眼,收拾那些东西。
  到后半夜的时候,忽然,院子里面传来了一声凄厉的猫叫。像是在一声声的哭喊。
  三闷妈缩在床上,吓得一身身出冷汗。她用脚使劲踹了踹自己的丈夫。可是那男人像是死猪一样。只知道一声声打鼾。
  外面的猫叫声像是催命一样,凄惨擦,越叫声音越急。
  三闷妈被这声音搅得心烦意乱,忍不住披衣下床。战战兢兢,向外面探头探脑。
  等她向外面看了一眼可不要紧,只见一条绳子挂在树上,而那条绳子,正好拴着一只猫。
  那只猫被绳子拴着脖子,两条前腿都提了起来。只剩下后腿蹬地。
  它两条腿艰难的直立站着,然后前爪不停地扑腾。
  然而,那个绳套越挣扎越紧,随着凄厉的惨叫,这只猫的动作越来越弱,叫声也越来越小了。
  虽然这个情景诡异无比,三闷妈毕竟不忍心,然后,她走过去,伸手想把猫给救下来。
  谁知道,她刚刚走到树底下。忽然听见身后有个阴惨惨的声音:“别动,这畜生该死。”
  三闷妈吓了一哆嗦,猛地回头,看见身后站着自己的婆婆。头发凌乱着,两眼冒着凶光,正在死死的盯着那只猫。
  婆婆说:“这只猫偷吃了家里的肉,那是我求爷爷告奶奶才借来的,全便宜了这畜生了。”
  三闷妈见婆婆怒气冲冲,又要骂人,连忙逃到屋子里面去了。
  外面的猫叫声越来越小。终于,渐渐的消失了。
  三闷妈一夜没睡觉,睁眼闭眼都是那只猫挣扎的样子。
  第二天一大早,早饭居然是炖肉汤,三闷妈没想到看起来穷困潦倒的家,居然能喝上肉汤。看来那些姑娘说的没错,这老太太刀子嘴豆腐心,疼媳妇。
  三闷妈一边大口喝汤一边装作贤惠的模样:“妈,顿顿喝肉汤多浪费呀,咱们这日子还是省着过,您老人家想喝了咱就做,我们两个就不用了。”
  那婆婆皱着眉,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声:“咱们家也是百年难得一遇喝一回肉汤。你赶上好时候了,这是昨晚上那只猫。汤先喝了。肉嘛,我腌了,年景不济啊,今年过年不用买肉了。”
  三闷妈当场就吐了。
  之后的日子,简直超乎三闷妈的想象。这婆婆简直是个火药桶,不点都能自燃。稍微有点事不顺心意,什么难听的话都能骂出来。
  可怜三闷妈饮泣吞声,摊上这么个脾气暴躁的婆婆,能有什么办法呢?那个年头不流行离婚,除非你打定主意不再嫁人了。
  三闷妈忍了将近半年,终于怀上了孩子。然而,就在临盆的前一天晚上,她做了一个梦。
  她梦见自己躺在床上,肚子疼的要命。这时候,她的婆婆狞笑着端过来一只碗,满脸都是阴谋,挑着眉毛说:“媳妇?来,把这个吃下去。”
  三闷妈害怕的要死,可是偏偏动弹不得,
  这时候,她看见一只猫头慢慢的从碗里面爬出来,猫脸上的毛带着血,然后,这只猫张了张嘴,像是嘲笑一样,冲着她叫了一声。
  三闷妈惊恐的盯着这只猫。身子不住的倒退:“别过来,你别过来。”
  然而,这猫从碗里面一跃而起,扑通一声跳到了三闷妈的肚子上,一闪而没。像是钻进去了一样。
  三闷妈猛地从床上惊醒过来,顿时,肚子疼的要命,眼看就要生了。
  三闷妈疼在在床上一个劲的嚎叫,从凌晨一直到下午,直到产妇和稳婆都累得满头大汗,精疲力竭的时候,孩子才终于生出来了。
  三闷妈听见一声响亮的啼哭,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去。
  婆婆很高兴,抱着孙子一个劲的亲,并宣布,这孩子小名就叫大闷。
  然而,只不过五分钟不到,这孩子的哭声就越来越不对劲了。从正常的小儿啼哭变得越来越尖锐,越来越悠长。到后来,根本就成了猫叫声。到后来,猫叫声也越来越弱,眼看是活不成了。
  三闷妈想起之前的梦,当场就晕过去了。
  王二听得扼腕长叹,点评道:“猫这东西最有灵性。怎么能招惹他们呢?这肯定是来报仇了。”
  青爷打断王二的话:“二大伯,这好像是一种病,叫猫叫什么症,以前上课学过,不是你说的什么报仇。”
  王二不以为然:“病?为什么别人不得这个病,偏偏让他得了?”
  王二的话得到了我们的赞同。这一句话,就把现代医学完美的纳入到封建迷信的体系之下了。哎?不对,我们这个也不是封建迷信……
  我问三闷妈:“那老太太呢?把她请出来吧,就说我们找她呢。”
  三闷妈哼了一声,这老婆子这么坏,老天爷早就把她收了走了。
  我们也没有太过失望,毕竟这种可能早就想到了。
  道士问三闷妈:“你这里还有老太太的什么遗物吗?没准我可以做个法事,试试能不能把她的魂魄招上来。”
  三闷妈不以为然:“死了快三十年了,谁还留着她的东西,早就扔了。”
  道士四处看了看:“这间屋子,是老太太活着的时候住过的吧?”
  三闷妈紧张了:“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想要干什么?”
  道士已经开始从包里往外面掏蜡烛了:“招魂啊。”
  三闷妈彻底紧张了:“不许你招魂。你在这弄得不干不净的,我还怎么住?”
  道士却不管她,一边点蜡烛一边说:“这位大姐,你想想,你有三个孩子,哪个有好下场了?我听说你已经死了两个。剩下的这一个脑袋却不灵光。”
  三闷妈哑口无言,过了一会,嘴里怔怔的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道士说:“我行走江湖这么多年,像你这么倒霉的,不是没有,但是绝少。而且,每一个都有些门道。我给你把问道看出来,没准,就能解了这一难。”
  话说到这份上,三闷妈再也拦着了。她看了看躺在炕上的三闷,嘴里却担心的说:“死了这么多年了,也不知道这老婆子是不是还在。”
  道士一边点蜡烛一边说:“如果真是因为你婆婆,导致你们家鸡犬不宁的话,她肯定还没有投胎。”
  一边说着,道士已经布好了阵势。
  十几根阴烛点起来,这里渐渐地白雾迷离,不仅温度降了几度。似乎光线也暗下来了。
  三闷妈有些害怕,再也坐不住了,躲在我们几个身后。
  道士从怀里掏出一张符来,笔走龙蛇的画着,一边画一边对我和文闯说:“这是招鬼符,看好了。”
  实际上,我们根本没有看清什么。道士的桃木剑已经把符纸挑起来了,然后轰然一声,符纸在阴烛阵的最中央烧着了。
  大团大团的白烟冒出来。然后,一声凄厉的猫叫,像是从地下钻出来一样。瞬间,围绕在我们周围。
  三闷妈像是疯了一样往外面逃:“猫叫,又是猫叫。”
  显然,道士对于拘魂很在行。只是片刻,屋子里面就愁云惨雾,从地上升起来。若不是有这么多人在旁边站着,我真要以为这是阴曹地府了。
  我们几个见多识广,和鬼神打交道多了,不觉得有什么。三闷妈就不行了,被凄惨的猫叫声一吓,顿时仓皇逃跑。
  等三闷妈踉踉跄跄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疯了一样大叫一声,又转头跑过来,一头撞在道士怀里,嚎啕大哭,全身抽搐,鼻涕眼泪一把一把的抹在道士身上。
  道士抬了抬手,看样子很想整理一下被揉皱了的衣服。但是又没办法把三闷妈推开。
  我们正在一边看热闹,忽然,发现大团的雾气冲门口涌了进来。
  三闷妈身子猛地哆嗦了一下,抬起头来,我看见她面色苍白,指着门口哆哆嗦嗦:“来了,我婆婆来了。”
  这时候,我发现门外晃晃悠悠,伸出了一颗苍老的头颅。
  是一个老太太,全身裹在愁云之中,颤颤巍巍,向我们走了过来。
  我们连忙抽出桃木剑,做好准备。
  这时候,忽然身后凄厉的猫叫声大盛,然后,一团黑影从头顶过去,直直的落在那老太太身上。
  这时候我们才发现,这黑影是一只肮脏不堪的黑猫,这猫尖牙利嘴,目光凶狠,正在一口口撕咬老太太的魂魄。
  老太太痛苦无比,但是脖子里面拴着一根绳子,让她束手束脚,没有办法躲避。
  黑猫狠狠地咬了几口之后,像是心满意足了一样。然后跳下来,不知道钻到那里去了。
  再看那老太太,凄惨的躲在地上,捂着脸一直呻吟。不知道为什么,我看见她满头白发忽然想起来姚媒婆。这时候觉得她倒不可怕,反而很可怜。
  很显然,文闯的想法和我差不多,他把桃木剑别在腰里,慢慢走过去问:“老奶奶,你没事吧?”
  那老太太忽然抬起头来,面露凶光,叫道:“我好饿啊……”然后,就向文闯扑了过来。
  道士一道镇鬼符打过去,老太太摔了个跟头,倒在地上。嘴里不住的呻吟。
  青爷呸了一声:“做了鬼还这么不老实,活该你被猫咬。”
  老太太还在地上一个劲的呻吟,道士已经举着桃木剑走过去了,剑尖抵在她胸口上:“我问什么,你老老实实答什么。答的好了,给你烧纸钱,答得不好了,让你魂飞魄散。”
  老太太虽然泼辣又混蛋,但是生死关头倒也分得清楚利害。连忙点了点头,然后,眼珠一转,贪婪的问:“您老人家,是修道的?”
  道士点点头。
  老太太像是老鼠闻到香油一样,两眼放光,说道:“既然您老这么大能耐,能不能把这只猫弄走?它每天咬我这么一次,疼的我是满地打滚啊。等我疼一晚上,终于长好了之后,它又来了,这么一年年,一直咬了我几十年了。我和这只猫仇怨弄不清楚,也没有办法投胎。不知道要等多少年,这苦才能受尽。”
  三闷妈仗着我们都在,大着胆子骂道:“还不是因为你?把那只猫吊死了,要不然的话,也不用受这个苦。”
  老太太忽然放声大哭,在地上打滚:“你这个不孝媳妇啊,当着这么多人数落我的不是。那时候家里多穷啊,人吃的都不够,哪有给猫吃的东西。我这辈子只吃过两次肉啊。第一次是我嫁人,嫁到王庄,吃了两筷子。再一次,就是娶你的时候,置办酒席。我弄那点肉容易吗?那是用一个月的高粱面换来的,结果让猫吃了,我能不生气吗?”
  老太太说的情真意切,好像那只猫吃了她的肉,就等于结下了不共戴天的梁子,堪比杀父之仇,夺妻之恨。
  三闷妈被老太太哭的哑口无言,于是换了个角度。又开始接着哭诉:“你是遂了愿了,把猫煮了吃了。可怜了我们家大闷,就因为你,活活死了。你说你做的孽,干嘛牵扯到孩子。”
  老太太听了三闷妈的话,忽然不哭了。紧张的对道士说:“神仙,快救救我们家吧。我想起来了,那只猫说要跟我们家没完,一定要害死我五个子孙才能罢休。”
  这下三闷妈也慌了:“大闷已经死了,一命抵一命,它凭什么还要继续害人?”
  老太太说:“那年我吊死黑猫得时候,它怀着五只小猫。这猫是在给肚子里的孩子报仇呢。神仙,你快想想办法,救救我们家吧。”
  道士听了这话,连忙叫道:“快去糊五只猫来。在那棵树底下烧了。”
  三闷家的男人普遍死的早,所以砍树拆房这种活没有人干,也正得益于此,那棵树完好的保留到现在。
  三闷妈嘴里念叨着,把五只纸猫在树下烧了。
  我们周围传来了几声猫叫。这叫声与以往大有不同。柔和了很多。
  只听那道士朗声说道:“当年也是你有错在先,不该吃了那块肉,现在,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
  道士话音刚落,萍地理起了一阵旋风,围绕在那树周围刮了几秒,等风平静下来的时候,一地纸灰全都不见了。
  道士摆摆手:“好了,没事了。烧给它的东西它收下了。”然后,他转头问了问站在一旁的老太太:“二闷让我们来找你。”
  老太太一愣:“二闷,二闷不是早就死了吗?”
  道士点点头:“没错,他早就死了。但是他让我们找祖母。”
  老太太目光游离,嘴里一个劲的在嘀咕:“祖母,祖母?”
  这时候,三闷妈又哭起来了,说道:“我就知道二闷回来了,三闷今天发疯,就是二闷闹得。”
  王二干脆做下来:“一个一个说,你先跟我讲讲,怎么三闷发疯,是二闷闹得呢?”
  三闷妈说:“二闷生下来的时候,平平安安的,结果长到十来岁,始终不长个子,后来检查了一下,也不知道是什么病,反正那意思是,他这辈子只能长那么高了。是个小矮子。我这心里就天天发愁,那时候家里穷,就算长得五大三粗,都不一定娶上媳妇,他个子这么小,肯定打光棍。到时候我们家不就绝户了吗?我就想啊,想再怀一个二胎。只是那时候计划生育管得正严,发现一个就给打胎,打完胎还得罚钱。根本容不得商量。
  “那天二闷出去玩,到天快黑的时候回来了,问他话,一句也不说。让他吃饭也不吃。倒在床上就睡觉。到了后半夜的时候,他就开始说胡话,鬼啊神的瞎说,说什么他奶奶在床头上坐着。真是把我们两口子吓得够呛。
  “本来,我们打算把他送到医院里面去看看。但是刚穿上衣裳我就后悔了。我想着,二闷这个样子,活着也是受罪,要是他死了,下辈子没准能托生个好人家。而我们家,也可以再生一个孩子了。所以,我就没有管他……”
  听到这里,我们全都倒吸了一口冷气。青爷更是咬牙切齿的叹道:“你可真是狠啊。”
  三闷妈像是交代罪行一样,低着头继续说:“后来二闷就死了。再过了几年,我就有了三闷。本来三闷小时候脑子也好使,长得也壮实。谁知道,就在十岁那一年,得了一场病。半夜说胡话,也是鬼啊神的。那时候三闷他爹已经死了。我一个人在家守着他。吓得了不得。算了算日子,这一天正好是二闷死的那一天,可不是二闷来报仇了吗?就是这个弟弟要了他的命啊。”
  三闷妈接着说道:“我就跪在床上哭,一边哭一边求,求他高抬贵手,放了他弟弟。后来,三闷慢慢的安静下来,就睡了。不过,从那以后,脑子也不好使了。”
  三闷妈哭的很惨,但是没有人同情她。虎毒不食子,她这次做的实在太过分了。
  然而,一直在旁边冷眼旁观的老太太居然走上去了,赞许的冲三闷妈点了点头:“干得不错。你嫁到我们家,没有一件事让我满意,就这次,不错,识大体。”
  三闷妈满脸泪痕的抬起头来:“干得不错?”
  老太太点点头:“是啊,二闷死了就死了,难道你守着个小矮子过一辈子吗?指望着他养老?你养他还是他养你?现在咱们家有了三闷,能传宗接代,这挺好。”
  我们几个在旁边听得大摇其头:“这一家子都什么人啊。”
  老太太继续说:“何况,二闷死,也不是因为你没有带他看病。他是让那黑猫闹得,跟上脏东西了。看也没用,白浪费钱。”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了,问那老太太:“二闷好像和一个独眼龙有仇,你认识这独眼龙吗?”
  老太太点点头:“见过,那时候我已经死了,死了也没办法投胎,就整天在村子里乱逛。远远地看见那只黑猫又出现了,不过,它走两步就回头叫两声。明摆着是逗跟在他后面的二闷。我知道这只猫没有安什么好心。反正我也不喜欢这孙子,所以也就没管。这时候,远远的,一个这独眼龙拉着一口黑漆棺材从村子里面经过,那只猫刺溜一下,跳到车上去了。二闷紧跟着也上去了。独眼龙也没感觉出来,一直拉着板车,慢慢的走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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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听了三闷奶奶的话都吃了一惊。纷纷向这老太太质问:“你眼睁睁看见自己孙子被拉走了,你也不管?”
  老太太居然理直气壮的说:“管?为什么要管?没有这个孙子,我们家不是过得挺好吗?”
  道士叹了口气,对我们说:“算了,现在不是争论这个的时候。老太太,我问你,你知不知道那个独眼龙是什么人?或者说,是人还是鬼?”
  这时候,老太太疑惑起来了,想了一会说:“应该不是鬼。”
  道士又问:“那你知不知道,独眼龙拉着棺材去哪了?”
  老太太摇摇头:“二三十年前的事了,谁还记得。那时候我只注意那只黑猫去了。根本没把这独眼龙放在心上。我本来以为二闷这一走就不回来了,没想到,到晚上的时候,他自己走回来了。不过,他那魂已经散了。活不了多长时间。”
  我忽然间想通了:“怪不得二闷说他和独眼龙有仇。肯定是二十年前,他上了独眼龙的车,结果半路上被发现了,然后让独眼龙给做了什么手脚。”
  文闯叹了口气:“只可惜,二闷的魂魄让那条蛇给吃了。”
  我们正在屋子里面一筹莫展的时候,忽然,坐在炕上的三闷大呼小叫起来,像是疯子一样挣扎了一番。
  不过,由于身上贴着镇鬼符,他始终没能有什么大动作。
  这一下,我们的目光全都被他吸引过去了。
  道士看着三闷:“三闷今天犯病,是为什么?”
  三闷妈连忙说:“我也不知道啊,晚上的时候就哭喊起来了。说有鬼在咬他。”
  王二走过去,捏着三闷的下巴看了两眼:“看这样子,像是魂魄出了点问题。三闷妈,你们最近没有得罪什么人吧。”
  三闷妈茫然的摇摇头:“没有啊,我们能得罪谁?”
  道士已经在屋子里面拉起一块白布:“先把魂魄引出来看看,是不是鬼上身,咱们再说。”
  三闷的奶奶很紧张三闷的情况,因为这是她唯一的孙子,关系到传宗接代的大问题。但是我们要做法,她始终不适合在这里,只好怏怏不乐的走了。
  临走的时候,老太太冲三闷妈喝道:“别忘了给我烧纸,不然的话,我回来找你要。”
  三闷妈战战兢兢的答应了。
  我们把镇鬼符贴在窗户上,门上。然后拿着桃木剑,守住四方。
  道士是今天的绝对主角,用一道黄符纸,把三闷的魂魄引到了白布上面。
  只看了一眼,我们几个人就感觉到不对劲了。
  正常的魂魄投影在白布上面,应该是一个人形。但是三闷的魂魄,却多了一个头。
  道士脱口而出:“鬼上身?”然而,紧接着他又否定了自己的答案:“不可能,已经融合在一块了。”
  三闷妈听不懂道士在说什么,只是一个劲的问:“怎么样?我们家三闷还有救吗?”
  道士指了指影子上多出来的脑袋:“这不是他自己的魂魄,把这一部分剔走,三闷就能恢复正常。”
  三闷妈大喜,催促道:“那就快动手吧。”
  道士点点头:“告诉我三闷的生辰八字。”
  道士说干就干,剔魂的过程更是行云流水。这一次,没有出任何岔子,三闷的魂魄被完整的剥离出来,然后放回了身体里面。
  三闷妈试探着叫了两声:“三闷?三闷?”
  三闷忽然睁开眼睛,叫了声:“妈。怎么了?”
  听三闷的声音,吐字清楚,毫不拖泥带水,和之前简直判若两人。
  三闷妈大喜:“儿子,你不傻了?”
  三闷挠挠头:“我傻?我什么时候傻了?不过,我倒觉得这阵子脑子一直昏昏沉沉的,像是做梦一样,今天才算清楚了。”
  三闷妈和三闷仍然在庆祝。而我们几个都在盯着白布上的影子。这影子自从剥离了三闷的魂魄之后,就一直在白布上乱窜。道士几次想用镇鬼符拿住它,都没有成功。
  道士自言自语:“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情况,看它的样子,好像很着急一样,难道,它有什么急事想办?。”
  我问道士:“咱们怎么办?”
  道士摇摇头:“现在没有办法知道他是谁,分不清是敌是友。天下,恐怕还要委屈你一趟。”
  我不解的问:“委屈我?怎么委屈?”
  我话音未落,忽然,后脖颈一麻,顿时眼前一黑,向地上栽过去。
  等我再醒过来的是时候,我发现我到了一片熟悉的天地。这里没有黄昏,也没有早晨,没有任何植物,到处都是光秃秃的一片。而天上,倒映着几个人。分别是道士、文闯、王二、青爷。
  果然,我被他们关到白布里面来了。
  我随手摸了摸腰间,还好,桃木剑还在。
  我把剑握在手里,举在身前。始终保持着防御的姿势,然后慢慢向前走。
  上一次来白布里面,是为了救王二,所以,一回生,二回熟,我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我需要找到刚才的人头,然后弄清楚它到底是谁,想干什么。
  然而,这里白茫茫的一片,我始终什么也看不到。
  我抬头望了望天,只见道士几个人都死死地盯着我。忽然,他们脸色变了一变,我意识到事情有变化。于是,连忙四处张望。
  然而,周围还是什么也没有。
  我想了想,慢慢闭上眼睛,用自己的身体去感觉。
  周围一直风平浪静。然而,我能感觉到有一波一波的阴气,像是水纹一样,一圈圈的聚拢过来。
  起初的时候,这阴气很微小,然而,渐渐地越来越大。几秒之后,居然有排山倒海的气势。
  我吓了一跳,连忙睁开眼睛。
  没想到,就在我睁开眼的那一瞬间,我发现一张苍白的脸,就竖在我面前。一双眼睛没有任何神采,正在死死的盯着我。
  这张脸我认识,正是二闷的,我们坐牢的时候曾经见过。
  我紧张的对二闷说:“咱们乡里乡亲的……”
  我话还没说完,忽然觉得有人在我脖子后面吹气。我忍不住回头,发现身后有一张一模一样的脸。
  我吓了一跳,忽然心里生气一股怒意,眼看这小子也没有安什么好心,我干脆,砍死他们算了。
  我心里这么想着,右手使劲握了握桃木剑。
  没想到,还不等我有所动作。忽然阴云四合,阴气铺天盖地的聚拢起来。
  我站在阴气中央,惊骇的意识到:“完了,我要被那人头围起来了。”
  这时候,周围已经漆黑一片,我举着桃木剑东劈西砍,根本没有任何效果。
  渐渐地,我发现周围亮起来了。周围的黑暗像是被稀释了一样,慢慢变淡。终于,那亮度定格,变成了黄昏。
  我向四周看了两眼,发现我正站在村子里面。周围的房子,街道,历历在目。我心里吃了一惊:“怎么回事?我不是在白布里面吗?”
  我惊慌失措的向王二家跑,跑到半路发现不对:不是王二家,应该是三闷家。王二在三闷家。
  我向三闷家跑了两步。忽然觉得周围的气氛有些诡异。
  身后像是有一双眼睛一样,在死死的盯着我。
  我回头,发现身后只是一道土墙,什么也没有。
  我疑惑的回过头来,想要继续走。
  忽然,脚下传来一声猫叫。
  我低头,看见一只黑猫,刺溜一声,飞快的向街心跑过去了。
  而街心,有一个人,正在拉着一辆板车,吃力的走过来。
  我惊奇的睁大了眼睛。因为那辆板车上面明明白白放着一口黑漆棺材,而拉板车的人虽然低着头,我还是可以看出来,他有一只眼睛是瞎的。
  是独眼龙!我心中狂喜。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等板车经过我身边的时候,我轻轻的坐了上去。身轻如燕,落地无声。那独眼龙丝毫没有察觉。
  独眼龙拉着板车自顾的走,他走的速度很快,我眼看着他出了村子,然后沿着一条路,晃晃悠悠的走过去。
  我用力的推了推,棺材被我推开了一条缝隙。
  我向里面望了一眼。
  那里面躺着一个女孩。然而,却不是木夯。
  我看到她的脸,不知道为什么,全身大震,然而,想破了头,我也不知道在哪里见过她。
  我正在苦苦思考的时候,忽然,一阵急促的猫叫声从我脚下传出来。
  是那只黑猫。
  紧接着,独眼龙把车停下了。
  我惊慌失措的想要逃跑。然而,这时候我才发觉我有一丝不对劲。我的身材变得十分矮小,简直像是一个三四岁的小孩。我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脚,陷入巨大的惊慌中。
  这时候,独眼龙的大手已经伸过来,一把抓住我的胸口,把我提了起来。然后,他另一只手按在我的背心。
  我瞬间觉得一阵刺痛传过来,疼的撕心裂肺,整个人要变成碎片一样。
  然后,我猛地一挣扎,从床上坐了起来。
  我惊慌失措的看着周围。
  我在三闷家的床上。周围围着一圈人。大家都在。那块白布也在,而上面的影子已经不见了。
  我喘了口气,惊慌地说:“我刚才做了个梦。”
  我睁开眼睛之后,才发现刚才的一切只是一个梦而已。
  然而,道士神色严肃的说:“天下,你刚才梦见什么了?”
  我见道士说的慎重,不由得有点惴惴不安:“怎么了?我说梦话了?”
  道士摇摇头,只是问我:“你梦见什么了?”
  我把梦中的情景说了一遍,大家听得都目瞪口呆。
  我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疑惑的看着大家:“怎么了?”
  道士问:“天下,你不觉得这个梦,有点熟?好像在哪听说过一样。”
  我拍了拍脑袋:“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哎?独眼龙,黑棺材,板车,黑猫……这不是二闷小时候见过的吗?”
  道士一脸严肃,郑重的说:“天下,你就是二闷。”
  他老人家这一句话差点让我摔在地上,我开始呼天抢地:“道士,你有谱没谱啊,我怎么成了二闷了?我是王天下啊。你的意思是说,我是这小子投胎来的?天呐……我……”
  二闷在我心中绝对没有什么好印象,一时间,我真的有点不能接受,开始语无伦次了。
  幸好,王二又加了一句话:“道士不是那个意思。你不是二闷投胎来的。他的意思是,你在刚才的梦中,是二闷。或者说,你刚才看见的东西,经历的东西,是二闷经历过的。”
  我疑惑的看了看道士,道士点了点头:“是这个意思。刚才在那开白布上面,应该是二闷的魂魄。很可能是当年二闷上三闷的身,不小心留下的。他们是兄弟,所以魂魄很容易融合在一块,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三闷才变得呆呆傻傻。”
  我扭头看了看三闷,这小子眨巴着小眼听着,一脸的精明。和之前简直判若两人。
  道士问我:“你在白布上面发生什么了?我们几个在外面,看见你把二闷的魂魄碎片吃了。应该也因为这个,你看到了二闷当年经历的事。”
  我大吃一惊,惴惴不安的说:“我把二闷的魂魄吃了?”
  虽然还有诸多疑惑未解,但是好在已经风平浪静。
  三闷这时候可精明的了不得,和我们客气了几句,就匆匆向村委会赶过去。看来,这小子是为了保住党籍。
  三闷妈对我们千恩万谢,一定要拉着我们吃饭。反正我们也没什么事,就纷纷坐在饭桌旁边等着。
  王二问我:“大侄子,独眼龙拉着板车走的那条路你还记得吗?如果两次去的是同一个地方,没准咱们能把木夯给找回来。”
  我使劲想了一下,点点头:“应该能记得。”
  王二连连点头:“这就好,这就好。”
  我想了想,忍不住对王二说:“刚才在梦里,我看见棺材里面那个女的,特别面熟,但是一时间又想不起来她是谁。我觉得应该和咱们家挺熟的,咱们如果救木夯,也得把她救回来。”
  王二点点头,继而又很没有自信的说:“这么多年过去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还活着。”
  不知道为什么,听了王二的这句话,我忽然心里像是被大锤子重击了一下。只觉得这个人不能死。对我很重要。
  道士看我眉头紧皱,苦苦思索,拍了拍我的肩膀:“天下,你别发愁了,咱们虽然还没有把木夯救回来,也没有把你爸治好,但是,咱们知道的越来越多,距离成功应该也快了。”
  我点了点头。
  一时间,三闷妈已经把饭做好了。我们几个围在桌子周围,老实不客气的吃了起来。
  一边吃饭,我一边对王二说:“二大伯,咱们也别光顾着找木夯了,我爸的病怎么办?圣人那几本书,你看了吗?”
  王二吃的一张脸埋在碗里,含含糊糊的说:“看了,不过暂时还没有什么头绪。等把这里的事情弄清楚了,咱们一块研究研究。”
  等我们几个酒足饭饱,纷纷抹了抹嘴,站起来。
  王二说:“中午了,天下,你妈也该醒了。咱们走。”然后,他向三闷妈打了个招呼,就带着我们走了。
  猪先生家大门敞开着,我妈果然醒了,正由猪太太陪着,坐在院子里面晒太阳。
  忽然,我全身像是被电流击中了一样,指着我妈叫道:“是她,是她,是我妈……”
  其余的人像是看神经病一样看着我。
  王二拽了我一把:“天下,你别发傻了,那当然是你妈,大家都知道。你在这喊什么喊。”
  我激动的语无伦次:“不是这个,我说的不是这个,是棺材里面的……二大伯,棺材啊。”
  别人只是诧异,而我妈已经被我吓到了,一张脸煞白,问道:“天下,什么棺材,谁死了?”
  我连忙摇头:“没死,没死。我刚才做了个梦,梦见你小时候被装在棺材里面,让一个独眼龙拉着走。”
  这下,王二也反应过来了:“大侄子,你的意思是说,你看见的那个人,是你妈?”
  我点点头:“是我妈小时候。嗯……和木夯差不多大的时候。”
  这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聚拢到我妈身上了。我忽然心里有点惴惴不安,这种事当众喊出来,是不是有点二?我应该偷偷告诉王二的。
  然而,王二却毫不在意,问道:“小五媳妇,怎么回事?”
  我妈面色苍白的向后倒退了几步,看样子,她想重新坐到椅子上面去,但是,那椅子一歪,她翻到在地上。
  我们连忙跑过去,把她搀起来。
  我妈两眼含泪望着我:“天下,猪太太把你爸的事都告诉我了。”
  我不知道我妈是什么意思,只好点点头。
  我妈又问:“我年轻时候的事,和救你爸有关系吗?”
  我还没有说话,王二和道士却斩钉截铁的说:“有关系,肯定有关系。”
  我妈点点头:“好,那我就告诉你们。王二,我嫁到你们王家十几年了,一直没有说这件事,你不会埋怨我吧?”
  王二大度的摆摆手:“哪能呢。小五媳妇,二哥是什么人你心里清楚,别疑神疑鬼的。”
  我妈点点头:“我之所以一直不说这件事,一来是害怕,再有,就是这件事和二哥你有关,我不想戳你的伤疤。”
  王二奇道:“和我有关?”
  我妈点了点头,慢慢坐在椅子上,轻轻的说:“天下说的没错,那时候我还很小。估计,和木夯也差不多。有一天中午,大人们都在午睡,我自己溜出来,结果,一出门就觉得有点不对劲。本来知了啊,狗啊,猫啊,都在叫,忽然,这时候全都住了嘴,周围静悄悄的,什么声音也没有。
  “我那时候还以为我聋了,故意咳嗽了一声。没想到,这一声像是炸雷一样响起来,把我自己吓得一哆嗦。我忽然想起来,大人们曾经说过,中午的时候不能乱跑,容易跟上脏东西。我心里害怕,想马上回家。结果,身子却不听使唤了。
  “那种感觉我到现在还记得。心里怕的要死,偏偏就动弹不得,即使闭上眼睛都不能。忽然,我觉得身后有人走过来。我想大声的呼救,让他们救救我,把我搬回家去。但是我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过了一会。我感觉那人停在我身后,正在打量我。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觉得他正在看我,那目光凉飕飕的。我使劲的转脖子,两只眼睛拼命地向后瞟,可是就是看不到。我正在着急的时候,那人忽然走到我面前,眼睛死死地盯着我。
  “这时候我才发现,他只有一只眼睛。不对,他有一只眼睛,但是这眼睛里面有两个眼球。我被这怪人看了这么一眼,当场就吓晕过去了。
  “等我醒了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在一个箱子里面,被人用车拉着走。一路上一直在颠。我不知道这里是哪,我想逃走,可是身子还是不能动。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我忽然听见一声猫叫。
  “然后,这箱子被人打开了一道缝。有一个小孩的脑袋伸进来了。他看着我,我也看着他。然后,我听见他轻轻的说:“咦?活人怎么也躺在棺材里?”
  “这时候我才知道,原来我让人装在棺材里面了。难道?过一会我就要被活埋了吗?我心里害怕的要命,我使劲的想办法,想让这个小孩帮我。然而,外面忽然传来一阵猫叫,然后,车忽然停下来了。紧接着,那小孩一声惨叫,就听不见声音了。
  “棺材重新被盖上了。那个人又拉着我走了一会,然后,我听见一阵掘土的声音。这时候,我已经认命了。我知道,被活埋的命运免不了了。
  “然而,我并没有被埋掉。我感觉棺材被放在了坑里,上面却没有盖土。我听了一会,周围忽然没有了声音。
  “我感觉我好像忽然能动了,于是我连忙爬起来,使劲推了推棺材盖。
  “这棺材盖并没有钉上,很轻易的被我推开了。好像,这个人并不担心我从棺材里面逃出来似得。
  “我从棺材里面爬出来,向外面望了一眼。不由得,下了个半死。我发现外面黑乎乎的,像是阴曹地府一样。在地上点着一行行的蜡烛,借着蜡烛的火光,我看见几个黑影,正在飘来晃去……”
  今天的更新到这儿 明天见。。。
  @BC路飞 4173楼 2014-02-12 09:31
  是电脑上不了网还是有些事情要做,这个不重要,只是楼主写的还可以,很想快点更新,不想说太多,如果楼主每天多更新些,少些断更,岂不是很好,我一直认为窗户纸还是不捅破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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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我隐隐约约有一种感觉?是那个一串字母回来了。那个洞察一切,不拿自己当外人,有通灵术千里之外知道作者为什么不更新,喜欢代表大家,不想说太多却从来不少说,把负责更新的志愿者当民工使唤的字母……是你吗?真的是你吗?你别骗我,我是写小说的,字里行间读出了你的气质
  今天的更新来了~
  我从来没有想过,二十年前装在棺材里面,被独眼龙拉走的人,居然是我妈。
  现在,我妈坐在猪先生家的椅子上,晒着太阳给我们慢慢讲述当时的情况。
  远远地看起来,这个场面很像是老人在给孩子讲故事,实际上,走近了你就会发现,这个故事有多么可怕。
  我妈讲的很慢,但是很细致,各种细节都历历在目的样子。看来,当时给她的打击实在太大了,以至于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仍然记得清清楚楚。
  我妈看了看我们,然后说:“从棺材里面探出头来之后,我看见那些飘飘荡荡的黑影,再怎么看也不像是活人。我心里很害怕。所以,干脆重新缩到棺材里面去了。
  “我在棺材里面藏了很久。一直饿的饥肠辘辘,始终不敢走出来。后来,我实在受不了了。重新向外面看了看。这一次,我发现外面终于安静下来了。那些影子都不见了,只剩下蜡烛在静静的烧着。
  “我大着胆子从棺材里面爬出来,然后一步步的向外面走。这里很黑,但是我能感觉到,这是一间很大的屋子。屋子里面只有我一个人,我走在地上,那些蜡烛把我的影子照的到处乱晃。
  “我在屋子里面走了两步,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声轻响。我吓了一跳,慢慢回头,发现那声音正是从棺材里面传出来的。
  “我当时吓的不得了,只想着赶快逃出去,可是两条腿像是被人施了法一样,怎么跑也跑不动。
  “我就站在不远处,头皮发麻,心里像是打鼓一样砰砰跳。我听着那棺材里一阵乱响,然后,从里面钻出来了一只老鼠。
  “我心里又是害怕又是奇怪,我想:“刚才我在里面躺了那么久,怎么没有看到过老鼠?这老鼠是什么时候钻进去的?”
  “老鼠跑出来之后,棺材就再也没有动静了。我定了定神,想要继续走。没想到,刚刚走了没两步,我发现前面放着另一口棺材。我根本没有胆量去看,所以,打算绕过去。
  这里黑漆漆的,不知道出口是在哪里。不过,我走了两步。忽然发现前面地上蹲着一个人,这个人背对着我,不知道在干什么。
  “我拿不准这个人是活人还是死人,所以犹犹豫豫不敢过去。正在这时候。那人像是发现我了一样,忽然回过头来,看了我一眼。
  “我看见这是一个女人,头发长的要命,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像是一块木头一样。而她的嘴巴正在来回的动,像是在嚼什么东西。 我看了看她的怀里,那里抱着一只胳膊。
  “我顿时吓得话都说不出来了,这个人,刚才难道是蹲在地上吃人吗?那个女人看见我之后,先是咧着嘴笑了笑,然后一步步冲我走过来。我心里很害怕,只能一步步向后倒退。忽然,她站在原地不动了,疑惑的看了我一会,问道:“你是人?”
  “我战战兢兢回答:"是啊,有一个独眼龙把我抓来的。"那女人忽然开始放声长笑:“二十年了,终于还是来了……哈哈哈。”她笑了一阵,忽然又开始哭,眼泪鼻涕到处乱流。我看的害怕,这个人根本就是神经病啊。
  “过了一会,她忽然不哭了,开始紧张的看着我,好像我是什么凶神恶煞的魔王一样。我心里奇怪,诧异的看着她。忽然,我觉得不对劲,好像她看的不是我,是我背后。
  “我这么想着,大着胆子回头,结果,身后空空荡荡的,什么东西也没有。我心里奇怪。这时候,忽然听见那女的一声惨叫。我回头,看见之前的独眼龙蹲在她身前,把她的心挖了出来,然后,用手捧着走了。整个过程,一眼也没有看我。
  “我看见那个女人已经倒在地上死了,地上的血流的到处都是。她的手和脚还在轻微的抽搐。我顿时觉得天旋地转,有点支持不住,只好蹲下来。然而,蹲下来也不管用,马上,我就眼前一黑,栽倒在地上了。
  “等我再醒过来的时候,我发现我坐在一座庙里面,盘着腿坐在供台上。面前摆着瓜果,点着蜡烛和香。而供台下面,有几个长得其丑无比的人正在磕头。
  “当时我已经绝望了,不知道我自己在哪,也不知道这些人是谁。我呆呆的坐在那里,一动也不能动。
  “过了一会,那些其丑无比的人站起来,慢慢的向后走。这时候,我发现他们个个都长着长长的尾巴,我意识到,他们肯定不是人,我不是遇见鬼了,就是遇见妖怪了。
  “几分钟之后,庙外面传来了一阵抽打声,然后,几个黑影被赶了进来。这些影子仔细分辨的话,可以看出来他们有一张苍白的饿脸,而且两脚不沾地,是慢悠悠飘在空中的。我知道,他们是鬼。心里就更害怕了。
  “然而,害怕归害怕,不知道为什么,我居然站了起来。慢慢的向那几个鬼走过去。
  我心里使劲的喊;“别过去,快停下来。”但是一点作用也没有,好像这身子不是我的,而是被别人操纵着一样。
  “那几个鬼看见我走过去,居然也个个吓得要死,哆哆嗦嗦。然后,我看见我伸出两只手,一把拽住距离我最近的一个,然后,张大嘴,开始咬他。
  “虽然心里有一百个不情愿,但是事实在那摆着,我把这只鬼给吃了。吃了之后,我眼前发黑,晕了过去。等我再醒过来的时候,又坐在了供台上。
  “我不知道我在这里呆了多长时间。只是日复一日的吃那些妖怪抓回来的小鬼。有时候我就想,每次吃完小鬼之后,我都要晕倒很长时间才能醒过来,我睡着的这段时间,不知道那个独眼龙对我做了什么。怎么我就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呢?还有,这些妖怪到底想干什么?为什么要我吃这些鬼?
  “有一天,我忽然想起来之前见过的那个女人。她怀里抱着的那只胳膊,是不是鬼的胳膊?听她的话,好像也曾经在这里吃鬼,然后,被独眼龙把心脏挖走了。过几天,我会不会也被挖走心脏?
  “这些事不能想,越想越害怕。我很想逃走,但是根本没有办法逃。我以为我这辈子肯定完了,直到那天,遇见我王二。
  “那天我正在庙里面坐着,忽然,一阵巨响,像是山崩地裂一样,从头顶上掉下来一个人。庙也塌了,小鬼也跑了。这时候,太阳猛地从头顶上照了下来。忽然,我发现我能动了。于是连忙从供台上跳下来。
  “这时候我才发现,那些长相奇怪的妖怪都是个头很大的老鼠。被太阳一照,纷纷现了原形。在地上四处逃窜。
  “我那时候还不认识王二,只看见一个男人木愣愣从地上爬起来。我知道,现在必须要赶快跑,不然的话,等那独眼龙回来,我就再也逃不掉了。于是我招呼了这人一声,就奔到庙外。
  “跑到庙外之后我才发现,刚才我所呆的地方根本不是什么庙,而是一座坟。这坟不知道是多少人合葬在一块的,总之特别的大。而在坟的侧面,塌下去了一小半,估计是刚才让王二踩踏的。
  “我本来想一走了之,但是眼看王二还在坟里面。所以冒死把手伸进去,使劲的往外面拽他。
  “王二被我拽出来之后,整张脸都吓白了。眼睛发直的看着我:“妹子,你是人是鬼?”
  “我哪有时间回答这些问题。拽着他的胳膊一阵猛跑。从中午一直跑到半下午,终于找到了自己所在的村子。
  “王二在村口和我告了别,回自己村子里去了。而我战战兢兢的回家了。到家一看,爹娘都在流泪,看见我回来,又惊又喜,仔细问了问,才知道我已经失踪半个月了,他们以为我是让人贩子给拐走了。
  “我把这几天经历的事说了一遍。我爹听了之后马上慌了,嘱咐我这几天千万别出门,然后又是黑狗血又是红绳的折腾。过了几个月,始终没有什么动静,这件事也就过去了。
  “几年之后,我已经把这件事忘了,然后,有媒婆来提亲,我就嫁到了王庄。结婚第二天,我一眼就认出王二来了。当时啊,我就问王五:“你有个哥哥?怎么之间媒人不跟我们家说?”王五就叹气:“我这个哥哥有精神病,媒人要是跟你说了,这婚事不就黄了吗?”
  “我心里奇怪,几年前王二还好好地,怎么忽然就有精神病了?后来我详细的问了问,原来,有一天王家丢了一只羊,王二在找羊的时候,不留神走到一片坟地里面。回来之后就说胡话,之后,就疯了。我算了算日子,王二得病那天,正好是遇见我的时候。
  “我心里一直盘算,王二这病,八成是那那座坟里的小鬼闹得。当时那些老鼠抓来了很多小鬼放在坟里面。王二忽然从天而降,没准,有一两只就跟上他了。但是这话我又没办法说,难道要我告诉公公婆婆,我曾经在坟地里面住半个月?我只好催促着他们,赶快给王二请捉鬼的先生看看罢了。”
  我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听王二说起过,当年为什么得神经病。现在被我妈说出来,王二也没什么表示。
  我问王二:“二大伯,你的病,就是这么得的?”
  王二犹犹豫豫点点头:“应该是,我也记不太清楚了。就记得当时四处找羊,然后一脚踩空,之后一直迷迷糊糊的。哎?小五媳妇,后来我的羊找到没有?”
  道士劝道:“二哥,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就别惦记着羊了。还是办正事吧。”
  王二点点头:“没错没错,你说的有道理。”然后,他仔仔细细的问我妈:“那些小鬼,真的是被你吃了吗?”
  我妈点点头:“不是被我吃的,我是被迫的。”
  王二沉吟了一会:“被迫的也好,自愿的也好。那些老鼠把你供奉起来,然后用小鬼当供品给你吃。它们有什么目的?总不会平白无故……”
  我妈想了想,忽然说道:“对了,我记得那些老鼠拜我的时候,称呼我为‘祖母’。”
  我妈这话一出口,我们全都愣住了。
  难道,我妈就是二闷口中的祖母?
  我妈见我们愣住,紧张兮兮的问:“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了,你们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王二想了想说:“据我推测,这个祖母,应该是一种称号。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木夯应该也被关在坟地里面,也正在被强迫吃鬼。这样的话,小五媳妇,你还记得那片坟地在哪吗?”
  我妈摇摇头:“我是被人撞在棺材里面运过去的,我怎么知道?你呢?二哥,你当年自己找羊找到那里,应该记得路吧。”
  王二苦恼的挠挠头:“我去了一趟,回来就病了,早就忘了怎么走了。”
  道士已经无奈的笑了:“咱们这有这么多人知道那地方,居然谁也想不起来怎么走?”
  这时候我犹犹豫豫的说:“没准我知道。我在二闷的魂魄里面见过……”
  王二听了大喜,但是仍然不放心的问:“你确定能找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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