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笔绘阴阳》

  手刚摸在花朵之上,那花立刻抖动了一下,好像受到了惊吓一般,我停下所有动作,静心期待着即将发生的事。果不其然,忽然一只手出现在我身边,它是半透明的,毫无障碍的穿过我的身体和手臂,将自己的手掌按在那朵红色的花朵上。此时那只手和我自己的手重叠着,姿势几乎一模一样,我分不清楚究竟那只手才是我的。我侧头望,想看看手的主人是谁,却看见一张非常熟悉的脸。
  我张口想唤出她的名字,却在那个字快出喉咙时压了回去,这不是她。出现在我身边的这个人,不是魏霞,是阿土。

  这是我第一次看清楚阿土的样子。
  尽管早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我还是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老章果然没有唬我,论五官,这个李天师真的和霞长得一模一样,我看不出分毫的区别,要不是她穿着明代的衣服,我肯定会把她认做霞。不过细看一下还是能看出她们的不同来,这不同不是来自于外貌,而是表情。霞因张扬而更明艳,阿土则内秀而宁静。
  跟着一个老大的疑惑在我心中升起,为什么霞有着和阿土一样的容貌,难道霞和我们李家有什么关系么,或者霞其实是阿土转世?
  当世出现两个李家后人,这事有点不真实,至少祖奶奶从未向我透露过半分,从她老人家以往的教学中也从未提及过这个可能性。
  但是,霞一定和李家有某种联系。而且,凤卿或许是知情人!因为我早就发现了,凤卿每次看霞的样子都特别的奇怪,那小眼神儿那小表情甚至某些小动作,都赤裸裸的暗示,不,是明示着,这货对霞有想法!

  阿土伸着手,手掌下按着的不再是那朵红色的曼珠沙华,而是一扇木门。她的姿势就僵在这里,就在我以为画面静止了的时候,她却突然施加了几分力气,将门推开。
  门外没有耀眼阳光,也没有那个同阳光一样耀眼的男子,门外是一地星光。
  狭窄的小街,旧而不破的房子连排成片,屋檐低矮,两角的垂花似是能勾住往来人的头发……这些,正是我之前看到过的那些场景。大概夜已经很深了,街上看不到一个行人,连烛火也没有几盏亮着。
  推开门后阿土没有走出去,稍等了片刻后她忽然对着空落落的小街说起话来,“既然来了,”她声音并不高,但很清晰的在夜色中传远,“为何不现身一见?”
  一阵风忽然刮过,卷起地上的尘土扬在半空,吹得屋顶茅草唰唰作响。
  风未停之时,我听见一个声音响起,似是在回复阿土的邀约,但却有些文不对题,“我知道你接下来要做什么,可是…”他道,“你自己知道么?”
  这个声音听起来真的非常的耳熟,我不由瞪大双眼,心说不会这么巧吧,刚想到他他就真的出现了。等了片刻说话人还是没有露出真容,我忍不住向前一步,越过阿土跨出了木门。
  我一眼就看见了凤卿。
  他居高临下的站在邻近一所房子的屋顶上,一身白色修身长袍在黑夜里特别打眼,双手背在身后,脸微侧,向着月光,俊美的脸半边隐没在黑暗半边在月光下闪亮,非常的秀色可餐非常的好整以暇,好似一貌比潘安的风流才子正在临风赏月随时就会叽咕出几句令大家闺秀瞬间芳心暗许非君不嫁的风雅颂来。
  不过我的感受稍有不同,我十分不明白他好好的地上不待干嘛非跑到人家屋顶上站着,这一片的房子看着都不怎么结实,他把人屋顶踩塌了怎么办?大概脑子容易进水的人都喜欢用这种看似高端大气上档次实则幼稚低俗没药救的方式来标显自己的与众不同吧,非其同类难以理解。
  好在凤卿的自恋症还没有到病入膏肓的地步,等了一会儿可能没见阿土出门来欣赏他的玉树临风,于是便麻利的以不怎么美妙美观的撅臀弓腰的姿势爬下了屋顶,最后落地的时候还差点被绊了一跤。于是我断定,古装片里那些飞檐走壁什么的,都是骗人的,我不能,不是我学艺不精。
  站定后的凤卿整理好衣衫,施施然朝阿土的草屋走了过来,于是我更加清楚的看清楚他的装扮了。他一身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做当时普通的男子装扮,头上扎髻,裹以方巾,以一支簪子固定,脚上着履,白底绣花缎面,不着寸尘。一身白色,唯独脑袋上金光闪闪。定睛一看,我几乎失笑,闪着金光的正是束发的簪子,它居然是支女子用的凤头簪。
  这个、这个、这个,除了衷心夸一句‘好一个娘娘腔’外我还能说什么呢……

  凤卿停在了我面前,确切的说,他停在了草屋的门外一侧,正好在阿土视线死角的地方,站姿委实称得上风度翩翩,看来这家伙还不死心,还想提起阿土的好奇心,让她主动发现他,然后惊艳一把。他真是太太太自恋了……
  我转头看了看阿土,看她会不会上当。
  阿土在沉吟,不知道在想什么,但显然没有被门外那个未出现的人所诱惑。
  等了一阵的凤卿脸上露出几分认命表情,然后又跨了一步,终于舍得让自己毫无遮拦的站在阿土跟前了。

  我对凤卿的这番举动以及其中暗含的意义表示十分的不屑,甚至有几分厌恶,做人何必不能坦荡荡,非要这么表现自己,让所有女人对他一见倾心他就能多活几年?
  呃,好吧,他的确很长命,但是——这是个我无法解释的‘但是’——招惹了别人他又能怎样?彼此不同命,即便相识相恋了又能怎样?最后还不是要一拍两散劳燕分飞!

  阿土真是好样的,凤卿的突然现身的确让她触动不小,但从她的眼神里我看不到惊艳,只有惊讶。也是,人家心里都是朱棣,凤卿皮相再好又有什么用,凡事不都有先来后到么?
  “阁下究竟是何人?”这次阿土率先发问,“屡次出声却并不以真面示我,究竟意欲何为?”
  凤卿露出可将无数美女佳人斩杀于脚下的迷人微笑,道,“这次我不是出现了么,你可要好生的看,若是你愿意,我可以陪在你身边,让你看一世。”

  我扯了扯嘴角,想笑,却有些苦苦的味道。
  原来我是如此希望再看见凤卿嬉皮笑脸言语轻薄的模样,至少他是鲜活的、真实的……
  脑海里不由回想起了最后一次凤卿出现在我面前的样子,明明虚弱得站都站不住了,却依旧不肯在口头上吃亏,句句都要讨我便宜。想不到那讨厌的模样看不见了以后,会让人怀念。
  我想要的其实很简单,我只想身边的人都好好的,不要轻易的死去。但是他们一个一个都消失得如此突兀而容易,让我根本没有时间准备。
  老章说的对,做天师这么多年,我看不破生死,一直看不破。
  阿土没有因凤卿那番略带轻薄的话而动怒,“一世?”她轻声笑道,“一世太久,我只怕没这么长的命。”
  凤卿神情变得严肃,我看见他暗暗叹了口气,“一世并不久,别轻言说弃!”他收了嬉笑,露出几分正经来,“我愿陪伴姑娘左右,从此山高水远天涯海角,只要姑娘抛下他,跟我走……”说着,他略做思索,续道,“不,姑娘不用抛下那人,你只需将他放在心中就好。”

  我对凤卿这番话的解读是这样的——
  美女,跟我走吧,即便你不喜欢我也不要紧,即便你心里揣着别的男人也不要紧,我只要你,只要跟你在一起,别无所求……
  我表示对这个娘娘腔佩服到五体投地了!
  他就这么喜欢阿土?喜欢到不惜主动往自己头上戴顶绿帽子?
  但是从凤卿的脸上我看到了认真,看到了诚意,甚至看到了些微的不忍,但是,我真没有看出那种爱之入骨的感情。凤卿并不是喜欢阿土才用这样的甜言蜜语诱惑阿土的,他的目的究竟何在?

  阿土并没有察觉凤卿的真实意图,或者她并不在意凤卿的意图到底是什么,因为她心里早就有了答案。阿土看着凤卿,“看来阁下是缘中人,所以才会有这番话,可惜…”她略作沉吟,“我的命运早已有安排!”说完便伸手将门关上。
  我以为凤卿会上前阻止,毕竟他这么费尽心思的又是摆姿势又是凹造型的不就是想以美色相诱劝得阿土跟自己私奔么,断然不会因为阿土一时的拒绝而放弃,但是凤卿还真没有上前将那扇缓缓关闭的门抵住,他就这么看着,看着,看着,直到门关上的那一刻,默默的一下长叹。

  在门即将被关上的时候我有些拿不定主意,是跟进门里去还是留在门外头。门里有和霞一样容貌的阿土,让我觉得或许跟着她就能找到霞的下落;而门外有凤卿。就在我犹豫这一小刻功夫,阿土已经将门关得严严实实,伴随着一句话从门里透了出来,听着真像遗言,“这是我的劫,我躲不过!”
  门外凤卿嘴角微动,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劫?呵!”
  其实我很想问凤卿一个‘为什么’,那个阿土不在意的凤卿的意图我很在意。数百年前他就冒出来站在李家人的面前,目的是什么我虽然猜不到详情,但我很肯定一定和我们李家的任务有关系。可惜我现在和他隔着好几百年的时空,我的问题他听不到。
  凤卿并没有在阿土的门外多做逗留,发出那声嘲笑之后转身便走了,看来他想带阿土走的决心也就这么大而已,否则要么下药要么打晕甭管什么阴招我相信凤卿使得出来只要他愿意。我目送着他,想等他身影消失后再进去看看阿土。但凤卿忽然停了下来,转身朝我一招手,道,“你出来吧!”等了等,又道,“别藏着了,我知道你在!”
  我惊了,他看得见我?这不可能吧,而且我就站在这里也没藏着呀。
  没多久答案揭晓,凤卿不是冲我打招呼,而是……
  一个人不知从我身后的哪个犄角旮旯里钻了出来,步伐奇快,一闪,就越过了我,留给我一个无限遐想的背影。这个人也是老朋友了,而且和在魏村小屋中他突然出现时穿戴得一模一样,几百年坚持着不洗澡不换衣服不换发型其实也挺不容易的。
  即便他不洗澡没换衣服发型也没变但我看见了他还是在心里泛起隐隐的欣喜,能见一面,真好,就算是几百年前的他。

  莲华君直直朝凤卿走去,我脚随心动,不由自主的跟了上去。一来,想看看这两人有什么小秘密要说,二来……没有二来了……
  他们俩肩并肩的状态亲热,我一人跟在后头心里忐忑悲喜交加,对比好生强烈。好在他二人并没有走多远,也没有如我之前担心的那般进结界谈心——我可没信心我能跟进结界——而是停在了街角。
  凤卿率先发问,“你为何而来?”
  莲华君一贯的冷面孔,不笑不语。
  凤卿不泄气再发一问,“这一世,你也管?”
  莲华君依旧不语,但斜睨了凤卿一眼,好似在用眼神责怪凤卿多管闲事。
  凤卿不受打击也不受威胁,用手指点点莲华君,再用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道,“尊者,我尊称你一声‘尊者’,但我要说,你做的事是否太过残忍了点?”
  这下莲华君终于开口了,冷冰冰反问道,“何为残忍?”
  “你设下的这些‘劫’,这些……都是把她们一个一个的往死路上逼!”凤卿似是有些气急败坏,跟着语气略软,恳求般道,“何必?”
  莲华君皱眉,“所以你看不惯,要出手管上一管了么?”
  轮到凤卿沉默了,他哑然了好一阵,后道,“我知道,你不许我管,这是你定的规矩,但是,并非所有人都如我这般听你的规矩。你管得了我,管得了他么?他化身为凡人,伺机而动,你如何阻止?”
  莲华君轻描淡写,“她们自有她们的造化。”
  凤卿气得大笑了几声,笑完了甩手便往回走,恨恨道,“那好,偏偏这一世我也要插手管上一管!我倒要看看,我是不是也能成为她的造化!”
  莲华君并没有阻止,只冷眼默送。
  凤卿如一阵风一般经过我身边,略做迟疑,我返身跟上了凤卿,看他究竟要做什么要管什么这么激动到俊脸发白究竟是为哪般。跟着凤卿一直来到阿土的门前,他举手做敲门状,还没敲下他便改变了主意直接推起门来。那门应该在内闩住了,但吃不住凤卿的力气,只听卡啦一声脆响,门被推开,门闩断做两截躺在地上。
  我的视线顺着那两截门闩移动到了另一块地方,那里是一片令人触目惊心的红色,是一团血泊。阿土就趴在血泊当中,一动不动,不知是死是活。她身前的香案上端放着一把兵器。只一眼,我就认出来这正是在祖奶奶的教学当中展现给我看过的、不知何时下落不明的、我们李家的降妖伏魔利器韦陀降魔杵啊!
  这根通体金光的棒子看着真是神气得很,我忍不住垂涎三尺,三步并作两步来到香案跟前,围着降魔杵转了好几圈,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爱不释手的看了又看。然后我发现棒子上还耷拉着什么东西,软塌塌血呼啦扎的。看第一眼,没认出是什么,凑近了看第二眼,看明白是什么了,给我惊得立刻跳开半米远。
  那是一张人的面皮,而且刚撕下来没多久。
  一声幽幽长叹在我身后响起,又给我惊得跳开半米。回头看见发出叹息的人是凤卿,他屈身跪坐在阿土身边,已经将她的上半身抬起抱在了怀里。
  待看清阿土的脸,我第三次跳开了半米。她的脸没了,整张都没了,露出了一丝一丝的皮下肌理,白的红的黄的,要是我没猜错——这种情况下实在也难以猜错——韦陀降魔杵上搭着的就是阿土的脸。
  这屋里也没旁人啊,我们就离开了一小会儿,也不可能是歹徒作案了立时逃窜,难道阿土自己把自己的脸皮撕了下来?
  我生生打了个寒战,她这样做是为什么?
  躺在凤卿怀里的阿土已经是气息奄奄了,我觉得能对自己干出这样的事的人真是让我好生无语凝噎,只想竖着大拇指来一句,姑娘,你真是一条汉子!
  不过看阿土的样子应该是活不下去了,不是失血过多死亡就是活活疼死。我跺脚喃喃,就算要死也别用这种方式啊,舒服的法子多少种……
  凤卿一直紧紧皱着眉,看惯了他素不正经的样子,眼下这番表情实在让我觉得陌生。他毫不嫌弃的盯着阿土那张实在称不上脸的脸庞好久,然后举起空着的那只左手,掌心向下慢慢靠近阿土的脸,跟着他闭眼,缓缓移动着自己的手掌。
  灵光闪烁几下后,阿土胸口忽然大起大落起来。
  “你何苦救她?”忽而莲华君那奇特的声音在我身边响起,原来不知何时他也来到了草屋。
  “我不是救她,我也救不了她!”凤卿道,“我只是不愿她一番苦心白费,不想她一腔深情枉送!我只是想让她爱的人知她懂她怜惜她,能永世怀念她!”
  说着,凤卿小心将阿土放在地上,然后站起来,面朝莲华君道,“我只为她做这一点事,尊者,这不算不听规矩罢?”
  莲华君没有回答,不知道算不算默认。

  屋内沉寂良久,不知这两尊大神都在想什么,我的视线轮流在他们身上转,间或不时看看阿土,再看看降魔杵。
  阿土的身体突然抽动了两下,看来不久就会醒过来,得亏凤卿相助。我正好奇莲华君和凤卿是否想等阿土醒过来再交代些什么,却听莲华君道,“你走吧…”语末有叹息的味道,不知是否亦为阿土的决然以及凤卿的苦心所触动。
  “好,我走!”凤卿这次倒表态表得爽快,但跟着又提出问题来,“我走了,你又打算做什么?”
  莲华君一手背在身后另一手摊掌在身前,边道,“韦陀杵不能再留在这里了,”随着这句话,那金光棒子跳到半空后朝莲华君飘了过去,连同阿土的脸皮一起缓缓落在他的掌心,“我得送它走!”
  凤卿追问,“送去哪?”
  “为情所累,情灭佛心,”莲华君道,“它须得入轮回接受三世历练。”

  听到这里,我简直惊呆,呆得连跳开半米都忘记了。
  难道这就是霞的来历?!
  霞是韦陀降魔杵的转世?!
  难怪啊!
  难怪莲华君第一次见我就问我为何帮霞改命避祸,还问我是不是知道该怎么收回韦陀降魔杵了。这两件事当时听在我耳朵里只觉得风牛马不相及,这个装模作样的只会耍帅装酷的家伙突然出现抛出这么个问题给我简直无厘头得要命,想不到原来他意有所指!
  这样看来,梁庸天诱拐霞只怕不只是想把我诱进这个困阴局这么简单,或许他也知道些什么在谋划些什么!想到这里我反而安心下来,只要霞还有利用价值,那就表明她小命暂时无忧。

  这厢我一肚子疑问无处安放,那厢凤卿又出幺蛾子了,他发出连声冷笑,“为情所累,情灭佛心!嘿嘿,好一个情灭佛心!原来在尊者心中,‘情’与‘佛’便是二者只能存其一的死对头!”
  凤卿这番讽刺般的诘责显然让莲华君很不受用,他抬头冷冷瞥了凤卿一眼,这一眼挺有杀伤力,凤卿立刻收了嘲讽,转而叹道,“尊者,你当真明白佛的心思么?当年她一时冲动……”
  “当年的事本与你无关,你越发越界了!”莲华君立刻打断了凤卿,话里警告意味甚浓,“是我太宽容了么?”
  一句话让凤卿彻底哑声。
  莲华君收了韦陀降魔杵,看也不看凤卿便转身消失,如来时一般突然而迅速,看来他出现的目的就是为了把这根棒子带走。现在我算是明白了韦陀降魔杵的去向,可惜不能和祖奶奶见面,否则告诉她也好安慰一下她那颗对棒子念念不忘的心。
  在莲华君走后,凤卿眉锁冰霜,背着双手缓缓绕着阿土走了几圈,然后不发一言走了出去。

  就在凤卿走后没多久,阿土果然醒了过来。得了凤卿的帮助,她精气恢复得很快,没多久就坐了起来,又没多久就站了起来。行动自如后阿土先找到一面镜子,虽然只是铜镜,照得人五官模糊且有点变形,但也基本上把她那副可怖的样子展现了个八九分。
  阿土显然早有心理准备,并没有被自己的模样吓到。照了一会儿,她淡定的放下镜子,然后从一侧的桌上取出一张黄色的纸,也没用剪刀等,只用手撕,先将边角撕去,将方形的纸撕做椭圆形,跟着将纸在脸上比划一下,找到合适的位置,继续撕了三个小洞,两个在上方,是眼睛,一个在下方,是嘴的位置。
  做完这一切,阿土将勉强可称作面具的纸慢而小心的贴在脸上。
  我在一旁好奇的看着,心想,难道她以后就打算这样出门?贴这么张纸后看上去论美观程度可实在不比什么都不贴强多少。
  但阿土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待黄纸彻底沾在脸上后,她盘膝坐下施起法来。一阵后,黄纸渐渐淡去,她本来的面貌渐渐显露。
  原来她打算以障眼法遮住本来面貌。这样不是不行,就是耗费功力,而且不能持久。但,好过戴面具或者面纱吧……我其实挺理解她的一番苦心的,她要以正常的样子出现在朱棣跟前,只能用这个法子了……

  盯着阿土新造的脸我正在出神,忽然耳边轻轻响起一个声音来,“原来如此……”我立刻转头看,看了左边看右边,却没看见可疑人影。
  转回头,见自己依旧身处那处通道,手依旧抵在墙壁上,手掌下依旧是那朵红色的花。只不过原本艳丽的红色正在消退,不一阵便色泽全无,变得和周围的花一个模样。
  又等了一阵,见再无什么异样,我收回了手。脑子里一下装了很多事,心情也非常的复杂,迷蒙不知多少时间,我忽然想起,刚才是谁在我耳边发出那句话来的?
  现在唯一能确定的,就是那是个女子的声音,但声音太轻,而且出现的太突然,我没有及时反映。虽然此刻辨别不出是谁发出了那声惊叹,但我可以肯定的是,在这个困阴局里除了我之外,还有其他人。
  转头看着通道,尽头不知在哪儿隐藏着。我默默的想,并如此期待,里头还会有什么?
  举步,继续走了下去。
  本来打算用手机和大家多多勾搭的,但是奇怪的是每次想留言都提示说我的账号有问题,要怎么怎样的,婆子懒,一次发不上去就懒得发第二次了,每次都这样。。。
  等哪天婆子懒筋废了好好研究一下手机天涯再来多多和大家聊天哈。。。

  下周见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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