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没事不要去采药,因为你总会遇到意想不到的东西

  @8个中文的长度 102楼 2014-06-27 12:19:00
  原来是挖坟掘墓的勾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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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才不写盗墓呢,气死你
  我顺势望去,只见古松下的土堆之上,长着几株深蓝色的彼岸花。那花大小跟红色的彼岸花没多大区别,只是花瓣不像红花那样反卷展开,而是微微闭拢;花蕾也不呈披针形裸露在外,而是簇成一堆笔直向上。在古松阴影下,显得幽静而诡秘。
  我所知道的亚种彼岸花里,有红色的、白色的、黄色的,再有也是红白相间的,这种纯蓝色的当真没见过。不过就算这蓝色妖姬再怎么罕见,难不成还能比黄金钻石贵?我一脸狐疑,冷冷地问:“端子,你老实跟我说,你他妈搞啥名堂呢?”
  端子也是兴奋难掩,举起右掌横眉对我毕恭毕敬做了个抱歉的动作,这才开口道:“事到如今我也不能瞒你。你刚才听到的老爹,是我们这行的大老板,行里都这么叫他。这蓝色曼珠沙华是他指点我来找的。你不知道,这种品种,全球包括越南、日本在内,总数超不过两百株。你学中医的,当然知道这玩意有毒。但你可能不知道,这纯种蓝色曼珠沙华的毒汁,比太攀蛇的毒液都贵。这半管子毒汁,都够你买辆豪车的了。”
  @江湖小号用罘言 91楼 2014-06-27 08:48:00
  第六章 蓝色彼岸花
  宜兴素有竹海之称,在湖父镇,竹林绵亘达十多万亩,号称“华东第一竹海”。这片山头当然没有那么大规模,占山的也不是竹林,但放眼望去,从半山腰往下,漫山遍野全是血红色的彼岸花,如同奔流到海的红色瀑布,美得纯粹而摄魂。美中不足的是,我目力所及的远处,似乎有一团墨绿色的突起,显得十分突兀。花海呈合围之势,在它周围圈出一小片空地,竟似个规则的圆形。我隐隐觉得,这看着像是某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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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04老杨 107楼 2014-06-27 13:44:00
  曲径通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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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内涵了,哈哈哈
  我下巴都快合不拢了,这太攀蛇的毒液据说比黄金还贵,那这蓝色彼岸花岂不贵上天了?不过狂喜之后,我立马冷静下来,拉着端子问:“这玩意这么毒,咱怎么采?”
  端子轻煽了我一巴掌,笑骂道:“你这龟孙书都白念了,曼珠沙华就茎中汁液有毒,你小心别弄断它,不入眼不入口,屁事都没有。”
  他这话说得我跃跃欲试,忙卷起袖子就要上前松土。我俩慢慢挨过去,见四周也没啥异样,心说这珍宝来得也太过容易了。我回头向端子使了个眼色,这小子一副怂样,站在离我一米开外的地方四处看了看,跟着点点头。我伸手就往花茎下的泥土刨去。
  这时候,我身后突然传来个冷冷的声音:“别动!”
  @霓裳莞尔 110楼 2014-06-27 16:19:00
  开头不错,楼主可别烂尾~可是在现代的江苏,还有老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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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恩,是在现代。
  周末大家都等着下班呢么?没人哈?自己顶上去!
  第七章 护花使者
  我脑袋嗡地一下,暗想不好,该不是被护林员发现了吧?转念又想,不可能啊,刚才下来的时候,左右就我们两个人。难道是同行伏在花海里,伺机对我们下手?想想又觉得不太可能,要真是同行,我俩搁那傻乐的时候直接俩闷棍不就完了,何必要出声?猛然间我浑身一激灵,冷汗瞬间就下来了:这他妈分明就是端子的声音!
  我一动不敢动,心说完了完了,今天栽这臭小子手里了,没想到这老小子见财忘义,连拜把的兄弟都坑,现在指定端枪抵着我后脑呢。想着我就脱口而出:“端子,你别害我——”
  我感觉不到身后的端子有啥动作,心中直打鼓,却听见他轻嘘了一声,压着嗓子骂道:“你他娘的瞎想啥呢,看你旁边。”
  求捧场求推荐,卤煮一个人玩儿得好累。。。。o(╯□╰)o
  @江湖周半仙 115楼 2014-06-27 18:09:00
  端子造型不错,只是有点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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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哈,是不是你的菜啊?
  @江湖小号用罘言 113楼 2014-06-27 17:30  第七章 护花使者  我脑袋嗡地一下,暗想不好,该不是被护林员发现了吧?转念又想,不可能啊,刚才下来的时候,左右就我们两个人。难道是同行伏在花海里,伺机对我们下手?想想又觉得不太可能,要真是同行,我俩搁那傻乐的时候直接俩闷棍不就完了,何必要出声?猛然间我浑身一激灵,冷汗瞬间就下来了:这他妈分明就是端子的声音!  我一动不敢动,心说完了完了,今天栽这臭小子手里了,没想到这老小子见财忘义,连拜把的兄弟都坑,现在指定端枪抵着我后脑呢。想着我就脱口而出:“端子,你别害我——”  我感觉不到身后的……-----------------------------
  @8个中文的长度 117楼 2014-06-27 18:12:00
  有蛇,这回猜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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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
  我保持半蹲的姿势有一会儿了,右手伸出去都没来得及收回,加上神经高度紧张,扭头这么简单的动作我都做得很吃力。我扭头往右一看。这一看不打紧,吓得我差点大小便失禁。
  在我的右手边,并排蜷着四条三根手指粗的黑背灰斑蛇。我认得这种蛇,学名叫尖吻蝮,土话叫五步蛇,天性凶猛,毒性很强,被咬后一小时内不解毒,基本就得去见马克思。这会儿这些祖宗们都挺直了上身,抬着三角形的头,嘴里嘶嘶地吐着信子,一动不动地望着我。
  我从小最怕蛇,白天见蛇晚上必然做噩梦。这下倒好,我整个人离这四条蛇不过一个跨步的距离,我都能清楚地看到墨点一般的蛇眼里透出的杀气。我头皮一阵发麻,下意识地就想往左边退,就听到身后的端子急忙低喝:“别,别动!”跟着他似乎苦笑了一下,接着道:“左边也有,你身后也有,恭喜你,你好像被蛇群包围了。”
  大半夜没人帮顶啊,自己顶上去吧,哈哈哈~
  @江台匀 124楼 2014-06-27 23:53:00
  随手可以打十五字是我的特殊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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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技能有啥用?。。。。
  @江湖小号用罘言 90楼 2014-06-26 23:03:00
  大高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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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尕酸奶 122楼 2014-06-27 22:35:00
  不造啊,公的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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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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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海的大学同学么?O(∩_∩)O哈哈~
  来啦来啦!各位久等!卤煮下午要去看变形金刚4了,好鸡冻!
  我心中暗骂这小子太会安慰人,同时脑子里一团浆糊:这他妈几个意思,这蛇咋还成了护花使者了?再这么耗下去,我不被毒蛇咬死也得活活累死。
  这么想着,那蛇离我居然又近了一寸。
  我心说死就死吧,既然这蛇都冲着我来的,端子这傻鸟还不赶紧开溜。正要大义凛然地交代遗言呢,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熟悉又恐怖的啸声。我用连自己都不敢相信的慢速度一帧一帧地拧过头去,就看到端子脸上一副比死了还难看的表情。他保持着一个比我还滑稽的前倾姿势,苦笑道:“前有毒蛇后有猛虎,看来咱俩今天是要交待在这里了。”
  @尕酸奶 127楼 2014-06-28 08:19:00
  快更快更!大早上加班路上刷新我容易吗...我脚得这楼里好多认识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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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不是猜对了嘛!
  那白额虎来得飞快,须臾间就到了端子跟前。说时迟那时快,那白额虎竟然视端子为无物,猛地冲着我虎啸一声,顿时一股腥臭的热风扑面而来,我差点直接被熏倒。说也奇怪,围在我四周的五步蛇被这么一吼,居然缩回了身子,灰溜溜地四散游去。白额虎绕着我转了一圈,口中“周处周处”地直唤,纵身往土堆后的古松阴影里一跃,竟然隐身不见了。
  我脑子里一片空白,有点消化不过来。等到确定已无危险,我整个人如同虚脱了一般,直接就瘫坐在土堆上。端子忙跑过来问我有没有事。我没理他,心里似乎有个声音喊我去古松那边。我手脚并用爬起来往那头走去,就看到一块断碑。
  吃完饭回来补一发!卤煮下午要去看电影,各位看官,咱晚上再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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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龙虎斗
  那是块大理石的墓碑,不知何故断作两截,上半截横躺在土堆之上。墓碑上依稀可以看到“周孝”“衣冠”等字样。一块块青色石砖从土堆中裸露出来。看样子这所谓的土堆,是当地百姓为纪念周处,自发搭建的一个衣冠冢。可能因为年久失修,至此荒落。这不是周处的真墓,真正的周处墓叫周墓墩,远在几千米外的宜城。
  我扫了眼坟堆上的三株古松,虽然枝叶茂盛,藏个把人不成问题,但要藏下一头猛虎却绝无可能,何况松叶尖细如针,扎不死也难受。这坟堆边上也没什么暗门或者隧道。那这来去如风的白额虎到底是个什么鬼东西?难不成我俩青天白日的真见鬼了不成?
  抱歉啦各位,今天出去玩high了,主要是变4的坐骑太帅了有木有,瞬间就燃了!现在回来,多发一点弥补哈~o(╯□╰)o
  “看样子是守灵神兽,不是冤家。”端子似乎看出了我的疑虑,一脸认真地指了指坟堆边一只不起眼的石兽。我忙凑过去看。那石兽雕刻得惟妙惟肖,无论身形、神态,都跟那白额虎十分相似。我不由苦笑:“得,咱俩还真是碰上活大仙了。”
  端子却显得很平静,仿佛一切早在他预料之中,而刚才那种惊慌、害怕的模样都是做给我看的,只弯腰把我拉起来,淡淡地道:“虎大仙都出来了,谁知道那些蛇会不会去而复返?我听说蛇很记仇的,咱还是早完事早安心。”
  我一听到蛇就浑身发麻,但经历了刚才的生死一瞬,我连再看一眼蓝色彼岸花的勇气都没有,更别说挖了。我推说刚才惊吓过度,脑袋有点儿晕,让端子自己去挖。端子一脸鄙视,自顾乐呵呵地去了。我一边四处张望帮他把风,一边脑子里飞快地理着乱麻一样的问题。
  看样子端子说得不错,这白额虎不是周处的对头,很可能是他降伏之后的驯兽。它出现在衣冠冢附近,是在护主。按照迷信的说法,死者的衣物上也会因为生者寄托情感和意念产生元气。群蛇既然跟白额虎势不两立,那这蓝色彼岸花长在坟堆上,估计是群蛇用来汲取周孝侯精元的神物。群蛇是保护蓝花的灵兽,白额虎驱赶蛇群,是要借我们之手,除去害主的元凶吗?要真这样的话,我们挖了蓝花,岂不成了群蛇众矢之的?
  正胡思乱想间,就听见端子“喂”了一声,我看到他用塑料袋把那几株蓝色彼岸花全包进了登山包里,冲我笑道:“得手了,走吧。”
  我从小耳力就好,别人听不见的声音,我多半能听得很清楚。这突如其来的嘶嘶声只响了一下,我却注意到了。端子不明所以,看我脸色有异,蹲下来问我:“你这龟孙又怎么了?”
  几乎就在端子蹲下身子的那一刹那,一条黑影嘶地一声从他头顶掠过。那速度快得我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我下意识地推了把端子,他一个趔趄就从坟堆上滚了下去。与此同时,我左臂先是猛地一阵酥痒,跟着锥心地疼痛起来。我拿眼一看,要命了,一条两根手指粗的五步蛇牢牢地缠在我左臂上,两颗尖利的蛇牙已死死地咬进我的肉里。
  卤煮妥妥的被巴西坑了!!!!凌晨怒发一节,以示心情。————————————————————我是愤怒的分割线——————————



  端子坐起身来刚要怒骂,看到我跟踩了电线似的在坟堆上又跳又叫,脸色猛地一变,怪叫着就向我扑了过来。我只看到眼前白光一闪,左臂那种窒息的挤压感顿时没了。端子上前在蛇身上又划了几刀,这才慌慌张张地拉住我问怎么样怎么样。
  我感觉整条左臂跟打了麻药一样毫无知觉,同时胸闷眼花,大脑好像缺了氧一样昏沉昏沉,喘着粗气骂道:“别……别他妈……废话。这毒太厉害,我估计……估计撑不了……一小时。”看到他手里的折叠刀,我心里一凉,拉住他,指了指我的左臂。
  端子咬着牙一动不动,眼眶都红了。我急了,伸手就去抢刀。端子大吼着避开,背包里的蓝花被甩了出来。我心里一动,指了指蓝花刚要出声,胸口猛地一窒,两眼一黑,不由自主地就躺了下去。迷迷糊糊中,我似乎听见端子杀猪般的吼叫声,跟着嘴唇一苦,像是什么液体滴进了我的嘴里,我感觉周身一轻,跟着无边的黑暗就向我沉沉地压了过来。
  在我失去意识的那一瞬间,我竟似乎看到端子的脸上,有一丝微微的笑意。
  第九章 骗局
  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一个身材瘦小的护士背对着我,弓着身子在医用推车上调着什么。我揉了揉眼睛,扭头发现左边病床上还有个上了年纪的瘦骨嶙峋的病友,正两眼直勾勾地看着我。
  我被他看得不自在,轻咳了一声。护士转过身来,嫣然笑道:“你醒了?”
  我一边心里暗叹这白衣天使长得就是好看一边点点头,问:“这是哪?我怎么了?”
  护士递过来一杯水和两粒药,笑着回答:“这儿是机关医院。你昏迷了,有个叫赵先生的送你过来的。他说你在酒店一氧化碳中毒了。不过我看着可不像。”说着冲我怪怪一笑。
  我接过药,一问之下居然是氯丙嗪。我又看了眼身旁的病友,心说难怪姑娘笑得这般怪异,合着把我当精神病人了。我心里暗骂端子不仗义,老子为他挡刀挡枪的,没有亲自送我来医院也就算了,还造谣我脑子有问题。我掀开被子就要起身。
  护士一把按住我,急道:“姜先生,医生吩咐我现在不能让你出去的。”我不知道怎么跟这姑娘解释,拿起床头的手机,找到端子的号,给他打了过去,正想骂他个狗血淋头,没想到居然是个空号。我重新试了几次,结果都是一样。
  自己顶起来!!
  我顿时心就凉了:端子这出过河拆桥演得也太残暴了。拿我试药我也认了,谁叫我昏迷前急火攻心,本就想让他以毒攻毒。我能醒得那么快,说不定那蓝花真有奇效。端子肯定拿了蓝花拍屁股走人,编造我脑子有问题给我软禁在医院里了。想着我就去撩左手臂的衣袖,心说老子有证据在这里,就不信你不放人。这一看我就傻了眼了。
  我这赤裸的整条胳膊光滑如新生,别说是咬印,简直连一点疤痕都没有。
  护士看我一脸迷茫,似乎习以为常,无奈地笑笑说:“姜先生,你这两天昏迷的时候就一直在喊蛇啊蓝花啊什么的,还一直拉我的手,让我看你的……你的胳膊。”说着脸上似乎微微一红。我也感到脸上一阵燥热,怎么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慢慢退回了床边。
  @江湖小号用罘言 147楼 2014-06-29 14:38
  自己顶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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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eng20120101 150楼 2014-06-29 17:14:00
  我是来催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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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更哈,这会儿有点头晕,先去补个觉
  我没有吃药,只喝了口水,润了润干渴的喉咙,接着问:“送我来医院的那个赵先生,有没有提到一个叫黄子端的人?”
  护士摇摇头,说:“没有,他只和梅医生交待了几句话就走了。梅医生好像不太相信他的话,给你做完检查,就送到这儿来了。”
  我一听就有气,嘟哝道:“你们这儿的医生也太随意了吧,昏迷的人说的话能当真吗?什么梅医生,我看是‘霉’医生吧。”说着做了个倒霉的表情。
  姑娘被我逗得扑哧一笑,接着道:“你可不能这么说她。”我不以为然,问道:“为什么?”护士刚要开口回答,就听见病房门吱呀一响,一个声音冷冷地飘进来:“因为是我说的。”
  门外施施然走进来一个身着白大褂,上了年纪的女医生,戴着老花眼镜,双手插进上衣口袋,满面寒霜看着我。我心里一紧,失口叫道:“妈?”
  这一下我又彻底懵了。老妈啥时候跑来机关医院当医生了?她不是在太湖老家经营小诊所的吗?护士口中的赵先生,一来就找到老妈所在的医院,是不是事先有人告诉他的?他和老妈到底说了些什么?老妈这一脸不爽的表情又是怎么回事?
  正想着,就听见老妈毫不客气地数落道:“要么不回来,一回来就给我闹这么个破事儿。”她冲护士点点头,示意她先出去,然后不由分说把药送到我嘴边,冷声道:“吃了。”
  我轻轻推开她的手,皱眉问道:“你明知你儿子精神没问题的。护士不认得端子,你难道也不认得?我不知道他怎么了,手机老是打不通,不然让他亲自跟你说。”
  老妈脸上闪过一丝异样,跟着叹了口气道:“你还是把药吃了吧。端子都死了两年了。”
  今天就先更这么多了,明天继续哈~各位晚安!卤煮晚上要继续看球咯!
  @江台匀 157楼 2014-06-29 21:51:00
  看球神马的不重要,要更新啊更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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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嘛,应你们的需要,睡前我再更一段哈~
  第十章 端子死了?
  我胸口一疼,差点又背过气去。照这意思,我这两天不光见了虎大仙、护花蛇,还一路与鬼同行?这都快赶上聊斋了吧!我也说不上是恐惧还是悲伤,只呆呆地看着老妈,一言不发。老妈看了我边上的病友一眼,对我做了个跟上的动作,转身去了走廊。
  我揉了揉发胀的脑袋,跟了上去,感觉脚步前所未有的沉重。老妈没有转身,看着窗外长得正茂盛的樟树,语气平静地跟我说起两年前的事来。
  两年前夏天的一个雨夜,老妈独自一人在太湖老家沙发上看电视,正抱怨我毕业了也不知道回家看看,就听到门外一阵很急促的敲门声。当时是夜里11点多,邻居们早都睡了,老妈就算胆子再大,终究是个女人,家里又没人照应,所以迟疑着不敢去应门。那敲门声变得越来越激烈,老妈壮着胆子喝问是谁,却又没人回答。本想着打电话报警,门外突然传来一个很微弱的声音叫“妈”。老妈以为是我,没有多想就开了门,却看到一个人头着地背朝天横躺在门外,浑身湿漉漉的全是泥水,乍一看就像从地底下爬出来的一样。
  自己再顶,顶完看球!
  说到这里,老妈的身子不自然地颤了一下。
  老妈认出了那人是端子,又惊又怕,也不敢惊动邻居,把他抬回了屋里。端子气息很微弱,好像受了很大的伤,但是又找不到任何致命伤。老妈用热水帮他清洗了一番,让他在沙发上平躺下来。看他似乎好了些,就问他是怎么回事。
  端子依然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头发散乱,两眼凹陷,嘴唇发白,浑身瑟瑟发抖,只说自己出去跟人跑销售,让人给坑了,不知道中了哪门子邪,总觉得有脏东西跟着自己。这种折磨让他精神几近崩溃,感觉自己大限将至。老妈是精神医学出身,自然不相信这些东西,只当他患了癔症,给他两粒镇定药,劝他好好休息,就转身去了卧室。
  没想到这一夜端子就再也没醒过来。
  早上没人顶啊,没人我继续自己顶!~
  老妈顿了顿,看了我一眼,脸上满是歉意。她说当时情况有点突然,也是怕影响到我的事业和前途,就没有通知我。和家里的亲戚、村里的老人商量后,按着山东农村里的习俗,大伯和老妈给端子做了个简单的丧礼就下葬入土了。
  “会不会你们搞错了?端子只是暂时没了呼吸?”我有些不甘心,声音都有些哽咽了。
  老妈皱了皱眉道:“不会的。我让人给他做了心肺复苏,没有用。我知道你把端子当亲哥哥,我又何尝不把他当亲儿子?端子这孩子一直都很懂事。唉,该做的我都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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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我愁眉不展,老妈强颜笑道:“你要想回去住几天,我跟院长商量一下,应该没什么问题。再说你那么久没回来,大伯和央央都想你了。”
  看我无动于衷,老妈摇摇头,自顾去了。我本来脑子里就一团乱麻,听完老妈的叙述,现在更增了几分疑虑:到底端子得罪的是什么人?照老妈的叙述,端子似乎是给人下了咒,如果他只是跑销售的,什么人会用这么恶毒的术数对付他?最让我不解的是,如果端子真的死了,老妈为什么不去调查他的死因?
  下午老妈就给我办了出院证明。老妈说我这个状态回去生意肯定也开展不来,二话没说把我带回了老家。一个多小时的车程,我一路上恍如隔世,根本没注意到老妈在说什么。看到太湖之滨那个熟悉的村庄,想起我和端子无忧无虑的童年时代,我的心就一阵绞痛。
  一直没回家,我的房间空置了很久,老妈一到家就去给我整理床铺。我的床是那种双层板床,小时候端子老是跟我抢上铺,我们天真地认为谁睡在上面谁就是老大。想到这里,我眼眶有些湿润。我努力劝说自己,可能老妈搞错了,端子没死,从沙发上站起来刚要进房间,门外忽然传来一阵踢踢踏踏的脚步声,跟着一个姑娘闪身进了客厅,冲着我喊道:“哥!”
  第十一章 央央
  姑娘绑了条马尾,直刘海,上身穿了件宽松印花雪纺T恤,衣服下摆很长,快盖过膝盖了,下身穿了条亚麻哈伦短裤,脚上套了双糖果色低帮帆布鞋,带着咖啡色大镜框,身材凹凸有致,浑身洋溢着青春的气息。我快有些认不出来了,直到她嘟起嘴,冲我胸口来了一拳,做了个擤鼻涕的动作,我才发现眼前这个古灵精怪的丫头,就是从小经常和我、端子一起疯玩的小堂妹央央。那时候她留着短发,总喜欢跟在我们身后,沙里翻泥里滚的,哭鼻子时动不动就用手擤鼻涕,村里人都叫她假小子。没想到多年没见,假小子变美貌大姑娘了。
  看到她,我心情总算好了些,在她脑门上弹了一下,故作责备道:“怎么跑这来了,你不用上学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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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她,我心情总算好了些,在她脑门上弹了一下,故作责备道:“怎么跑这来了,你不用上学的么?”
  她哎呀一声甩掉我的手,撩了下发梢说:“听说你回来了嘛。我现在大三了,学的又是民俗学,老师说不用留在学校里耗时间,让我们多出去收集收集资料,我就顺便回来了。”
  说起来我们家也算医药世家了。听说我祖上给皇帝看过病,具体是哪个皇帝无从考证了。爷爷是赤脚医生,膝下两个孩子,我大伯学西医,家里老爷子学中医,大娘和老妈也都是医科出身。我大学学的是中药学,也算子承父业。家里就这小堂妹,从小被大伯骄纵惯了,对所谓的家族事业一点没记心上,万事都推给我,说什么男子才要挑起光耀门楣的重担云云。
  我问她知不知道端子的事,她冲房间里看了一眼,支支吾吾地也不吭声,脸一红,勾着头径直进屋喊我妈去了。我心说这丫头耍什么古怪呢,摇摇头继续在沙发上躺尸。



  老妈铺完床,拉着央央的手出来,要我和她一起去喊大伯他们来吃晚饭。
  大伯家离我们家隔了一条河两排房。我俩走上石桥,余晖斜打在央央的脸上,竟似有些落寞。我心里有很多疑团等着她来给我解答,看到她这个样子,有些不忍心。没想到走到桥中心,央央止了步,倚在桥栏杆上,望着桥下的河水失神地说:“哥,有些事我不能当着婶子的面对你讲,不过你要保证听了不会生气,不管是生谁的气。”
  我不知道她要说什么,直觉告诉我一定跟端子有关,默默地点了点头。央央冲我笑了笑,笑得有些凄凉,转头又看着河水,慢慢说出她心中埋藏许久也困惑了许久的往事。
  两年前的暑假,央央回家没几天,不知怎地发起高烧来,吃药打针刮痧都不见好转,还经常在昏迷中呓语,急得科班出身的大伯大娘差点就去村里找神婆了。一天夜里,大伯大娘去我家找我妈商量,留下央央一个人在家。可没想到,只这么一会儿的工夫,央央就出事了。
  当时央央正处于半清醒半昏睡状态,隐隐感觉有人进了她的房间。她心里着急,但是身子动不了,高烧让她几乎连眼睛都睁不开,只朦朦胧胧看到一个人影晃到她床边,似乎在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央央很害怕,但是惊急之下,嗓子里竟然发不出一点声音来。那个人影站了很久,胸口剧烈起伏,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突然伸手向央央脸上摸去。




  欢迎加入读者讨论群: 201445816
  那晚央央房里虽然没开灯,但是因为接近农历十五,月光很好。借着月光,央央迷迷糊糊中觉得那张靠近的脸很熟悉。等到她看清那张脏乎乎的脸居然是端子时,她气急之下,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把抓住了他的手,从喉咙里挤出三个字:“小端哥。”
  端子被她认出来,整张脸都涨成了猪肝色。但他非但没跑开,反而一边喘着粗气一边用力扯着自己的衣服大喊“不不”,双手老实不客气地向央央上身摸去。央央吓得哇一声就哭了出来。端子愣住了,停止了动作,突然结结实实给了自己一耳光,就疯了般跑出去了。
  我知道端子其实从小就喜欢央央,但一直对她敬爱有加,绝不会做出格的事。他会这么做,确实有些匪夷所思。央央看我不说话,以为我在怀疑,看着我的眼睛又说:“哥,我虽然发高烧,但那晚我确实看得很清楚,真的是小端哥。而且,而且他很古怪。”
  我心里咯噔一下,忙问:“怎么古怪?”
  央央有些不自然地缩了缩身子,扶着桥栏杆说:“他浑身脏兮兮的,就好像……好像刚从地底下爬出来一样。”
  我脑海里一个念头一闪而过,像是抓住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但具体是什么我又说不上来,只觉得自己的声音有些发颤:“那你记不记得,端子来……找你的那晚,是几号?”
  央央的回答让我失望。她想了很久,这才摇摇头说:“不记得了,我烧得厉害。”
  之后的几天,我在家无所事事。老妈像看守犯人一样守着我,每天只是洗衣服烧饭,也不去上班。央央自从跟我说了这件事,约定不许告诉大人之后,也没有再来找我。就在我无聊得都开始构思越狱情节的时候,一个快递小哥居然找上门来,说是有人给我送了个包裹。
  我看那小哥脸上笑得古怪,有些淫邪的味道,不明就里,拿过包裹一看,气得差点没骂娘。那快递单上,明明白白写着“情趣用品”四个字。

  ————————————————————————————————————————————————————睡前最后一发!亲们,明天继续哈
  第十二章 地图
  我第一时间以为快递小哥寄错了,但签收人明显写的是我的名字,正纳闷哪个王八羔子寻我开心呢,就看到“情趣用品”往下一栏,靠近发件人的地方,歪歪斜斜写着“细婊子”三个字。我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听见屋里老妈问什么东西的声音,急忙签了单,在快递小哥的怪笑声中闪身进了房间。
  “细婊子”是无锡方言,意思类似于臭小子。我和端子小时候总爱这么互喊,老妈嫌难听,警告我们不许再喊。后来我和端子约定,如果出现危险情况(通常是我俩做坏事快要被老妈抓包的时候),就用“细婊子”作为暗号。眼下不管端子是生是死,这个包裹显然跟他有着莫大的联系。搞不好,就是他寄的。
  打开包裹的瞬间我又傻眼了。一条红色的女式薄纱蕾丝内裤结结实实地霸占了我的目光。我脸上一红,见那内裤下有个信封,忙撕开来看。看到那丑到极致的字迹,我心里一宽:果然是端子的杰作。我展开信,信上写道:
  姜由吾弟:
  愚兄安好,切勿挂念。他人言我已逝者,皆是妄语。想当日与吾弟把酒言欢,三杯黄汤下肚,吾弟立时现形,何不乐乎?愚兄身陷险境,行动诸多不便,吾弟莫怪。望吾弟了却愚兄一燃眉之事,他日必当面谢。捉弄吾弟之事,在此致歉,已寄金钱仨十万至吾弟卡上,聊表心意。吾弟克日请携蓝品曼珠沙华,至太华寻吾友国叔、孟照、徐进辉,商议黑竹林之事。三人联络方式,已附信后。包中裤头,大有乾坤,吾弟勿弃。愚兄生平所依之人,惟二人也。望吾弟告知娘亲,愚兄不孝。他日穷境既解,自当归来。黑竹林所在,已告诸信中,吾弟聪颖,必可领会。吾弟此行恐多生变数,还望珍重。
  愚兄 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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