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奇老兵和他的女人们

  我越想越不敢想,阵地上和掩体里面,一时间寂静地让我心里发慌。我感到口干的厉害,就摘下水壶喝了一口水,我肚子里面咕咕地响。但是,我不想吃东西,我爬到掩体出口,用手一点,一点地搬动石块和泥土。在战前,我们带来的战备锹和战备镐,在修工事的时候都拿到了阵地上去了。现在掩体里面没有可以挖土的用具,不管怎么样我都要出去,没有工具我就用手挖,我的两只手划破流出了鲜血。
  我在不断的坚持着,累了我就躺在地上休息一会,饿了我就吃一点东西。不知过了多久,我突然听到外面有人说话的声音。我仔细一听,是我们自己的人,我觉得自己有救了,我在掩体里面使劲地喊。
  过了一会外面有了回音,是一个女人的声音“队长!掩体里面还有活着的人!”接下来就是挖土搬动石块的声音,那个女声还不断的在向我喊话。她说:“我们是新四军战地医疗队的同志,你不要着急我们会救你出来的,请问里面有几个人。”我回答“就我一个人!”
  外面十几个人挖了一个多钟头,我终于又见到了阳光。我问“你们那位是负责的长官?我是国民党军队大刀队的,我想见我们的队长。”有一位年纪大一点的八路军长官说:“现在这个阵地上已经没有活着的人了,据我们了解,这个战斗团体可能全部阵亡了。”
  我听了那个长官的话,身子摇晃了一下就倒在了地上。医疗队对我进行了战地救护,经过抢救我又苏醒过来。那个向我喊话的女兵就守候在我的身边,其余的人正在打扫战场。
  我挣扎着站起来,向我曾经战斗过的地方走去。医疗队把战死的士兵,一个一个地排列起来,给他们整理身上的衣服,用清水擦去他们脸上的泥土。另外一些女兵在寻找战场上的遗物,男兵在挖掘墓地。
  我跟着女兵在死去的士兵当中,寻找牛哥的遗体。我找遍了所有的遗体,并没发现牛哥,我们只是在战壕外面发现了一些炸飞的衣服。我还看到一把被炸弯了的大刀,我从刀穗上看出,那就是牛哥的大刀。
  我还在不远处看到了牛哥戴过的帽子,我的手里拿到这两件遗物以后,我觉得自己完全失去了知觉,又一次栽倒在地。我又一次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正偎依在那个女兵的怀里。
  我扭头看了一眼女兵,不好意思地踉跄着站了起来,继续在阵地上寻找着。阵地上所有阵亡的士兵都被埋葬了,我的手里仍然还在捧着牛哥的战刀和他戴过的帽子。
  新四军长官走到我的身边,他说:“这位朋友!你手里的遗物是谁的?”我说:“长官!这是我们队长戴过的帽子和他使用过的大刀。”
  新四军长官说:“你下一步准备去哪里?”我说:“长官!我们队长,他也是我的哥哥,他们都已经阵亡了。我想把他的遗物一起埋葬在我另一位哥哥身旁,他就是我们的副队长也是我的哥哥。”
  因为,在阵亡的士兵下葬的时候,新四军长官让我把他们的名字都记下来。我们在战场上找到一些能写字的木板、树棍、石块,立在他们的墓穴前面,写上他们的名字也算是为他们立下了墓碑。
  能够在阵地上找到的将近一百多人的遗体和残肢,埋葬完那些士兵的遗体都已经天黑了。我在新四军长官的建议下,跟着他们一起走了很长时间。进到山里面来到新四军游击队的宿营地,新四军长官特意安排让我和他同住一间房。
  晚饭时间,我和新四军长官同样吃玉米面糊和咸菜疙瘩,屋里的土炕上,铺着破旧的炕席,有的地方已经破碎出了窟窿。不知是谁,在破炕席的窟窿处,用破布缝上了一块补丁。我看着眼前这一切,我似乎又回到了我的老家,韩屯儿。过去我的家,还有我和我的小伙伴们的家,那不是,也就是这个样子吗?
  在吃晚饭的时候,新四军长官问我:“你叫什么名字啊?你今年多大了?”我立刻起身,打了一个立正“报告长官!我大名叫田万頃,小名叫锥子,今年十九岁!”新四军长官一惊,放下筷子“小田儿啊!我们新四军不叫长官,叫同志。你如果不习惯,你就叫我老刘好了。”
  晚饭以后老刘一边整理床铺,一边问我“你这么年轻就佩戴中尉军衔,看来你是个年轻有为的军官啊!”我说:“也不是,是因为我在队伍上呆的时间长了一点,我只不过是个排级军官而已。”
  晚饭,我几乎就没怎么吃,我只是喝了一点点玉米面糊。我感到自己的精神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我现在又成了无依无靠的孤儿。
  两个哥哥的去世,给我的打击太大了!还有那些和我朝夕相处的兄弟,他们为了抗击日本人的侵略,失去了自己的生命。大刀队一百多人,全部战死在沙场。而我们的上级长官,却置之若干个生命而不顾,他们却逃之夭夭。据新四军的同志们讲,武汉失守在这方圆百里没有一支国民党部队,我真地不知道自己接下来的出路在哪里。
  我越想越觉得前途渺茫,我想回东北去找广岛樱子,这在我的感情上难以接受。我想追随英子去香港,可是我那冤死的两个哥哥,和战死在沙场的弟兄们的血仇有谁来报?我不能辜负了他们的希望。
  好朋友们辛苦啦!谢谢大家的支持!
  谢谢好朋友支持
  坚持就是胜利,我们的目的能够达到,我们的目的一定能够达到!
  因为,在阵亡的士兵下葬的时候,新四军长官让我把他们的名字都记下来。我们在战场上找到一些能写字的木板、树棍、石块,立在他们的墓穴前面,写上他们的名字也算是为他们立下了墓碑。
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