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每天都有上来看大家的回复,看得越多,越是不知道该怎么再继续说下去。索性就放着没有再写。其实整个过程里我也是一点一点成长,从傻傻不知如何面对,到后来心里开始有恨,有理智,知道反抗。就算是现在,我心里也是五味杂陈,从来没有真正轻松过。
那天给R妹打通电话,那个电话聊了一个多小时。我的基本态度就是一不发火,二不妥协,心平气和地告诉她有问题应该坐下来说而不是用极端地方式去解决。向她表达的意向就是希望还是能既往不咎,好好相处,前事一笔勾销。
我之所以会这么说,因为我必须要站得住脚,有理有节到哪儿我都不会理亏。现在跟她吵也无益,她一个离家出走的人,我再刺激她,那以前我受的委屈通通白受了。R和R家里人一定不会帮我的。第二个原因就是,我太清楚R妹的个性,我知道她根本不会接受我的好意,其实她最希望的是我歇斯底里地跟她大吵一架,让R和R父母看清楚我的真面目之类的吧。
果然,R妹一如既往地高冷,加嚣张。
电话太长,她说的话太多,我记不清楚太多。记得的如下:
“你把我家害得这么惨你好意思打电话给我?”
“你也就是幸运遇到我们一家子人这么好,遇到别人你早就被赶出去了!”
“我心里有多苦你们知道吗?我为他掉了多少眼泪,我以前对他有足够的爱,可是他对我做了那样的事,我已经和他断绝了关系,以后你们爱怎么样怎么样,我惹不起你们我躲得起你们!”
(她说的那样的事,是指那天我到了R家门口被R妹知道以后,R妹大发脾气,然后R不仅没有理她还把她骂了。然后R妹提出要断绝兄妹关系,R不仅没哄她,反而说:“好的,以后就是陌生人了,那以后我的事情也请你不要再干涉,你如果有时间还是欢迎你来看看父母。”就这一句话,让深爱R的R妹大受刺激,当晚就搬出去了)
“我哥凭什么要娶你?就凭你和他上床了?你一个女孩子不知道自重自爱,凭什么爬上我哥的床?谁允许你爬上我哥的床的?那我是不是随便找一个男的上床了也要他对我负责?”我CAO你大爷,哪里有小姑子用这么下流的话去说哥哥的女朋友的?你哥谈恋爱房事还要向你交代清楚吗?我都不好意思开口你一个老处女居然能说得出这种话,真心不是我嫌弃你家的家教,你家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我的朋友们一知道我出事了,就过来接我,我现在在朋友家,他们都对我很好。我觉得很可笑,这么大的城市里最信得过的居然不是自己的亲人,而是朋友。他真的连狗都不如”呵呵,妹子,你也太极端了,就和家里人吵架耍性子,就得出来朋友比亲人靠谱的结论?你需要用钱时朋友给你吗?朋友养你几天能养你一生一世吗?你工作不好的时候朋友会把你从餐厅接出来给你学英语给你四处托人换工作吗??没有你哥哥罩着你你今天有闲钱买一身廉价衣服饰品包包出入咖啡厅装逼吗?你朋友会因为心疼你工资低就替代你一个人赡养父母双亲吗?
“你以为我妈很喜欢你吗?我妈恨死你了,没人的时候她把你骂死了,要不是我拦着,她还想打你呢!你嫁进我家也不会幸福的。”这句话真假我不知道,不过我记在心里了,后来也拿出台面直接问了,以后再说。不过,凭什么要你妈喜欢我我才会幸福?我是为你妈活着的吗?我嫁不嫁给你哥,也只与你哥一人有关,我嫁给你哥,你妈也不会变成我妈,我不嫁给你哥,你妈也不是我仇人,我完全不在意你家人了,你不知道吗?
……
还有很多对话,我现在都记不住了。总之,电话就在我很温和,她很暴躁的情况下,结束了。
我知道,我的态度让R妹嘴上虽然不爽,心里还是很受用,她一定会借着我的软弱继续作,我也知道,我的态度让R知道谁才是不讲理的人,谁才是他应该选择护着的人,如果在我这么通情达理的情况下,他还继续护着R妹,说什么也站不住脚了。
挂了电话之后,我委屈地哭了,一半是真委屈一半是想哭给R看吧。其实也不是装的,只是我那时候心里已经坚强很多,对R的感情也淡了许多,根本不用靠哭来消化情绪,只是那个时候,我就是想哭给R看。
R果然很内疚。
他说一定不会让我再受委屈了。
呵呵,以你的性格,怎么可能?不过你既然说了,我就听着。
几天之后,我跟着R回了R家里吃饭。
这次吃饭是R提出来的, 因为我已经太久不去R家里,十分不给R面子,加上R妹离开家了,他再次提出这个要求。我同意了。
这次去R家,我双手空空,连水果都没买。
到了R家以后,简单打了个招呼,一句话都不说,就进了房间玩电脑,R问我,我微笑着说,有点工作要处理一下。
R妈一个人在厨房做饭,我视而不见。没去帮忙。
吃完饭,我悠闲地喝茶,
R妈一个人收拾桌子洗碗。
再次去R家的拜访就这样结束了。出奇的是,R这次再也没有说我表现不好,不帮老人家干活。我也表现得一切都理所应当的样子,本来嘛,我没嫁给你之前,就是客人,是你要讨好的对象,或者是你们家要讨好的对象,如果你们看不上我,那另外找别人去。
我干嘛要上赶着怕自己嫁不出去似的在你家卖乖?
最重要的是,吃力不讨好,付出没好报,我已经尝尽了苦头,休想我再走回头路。
从此,我去R家再也不会带东西,只要想着你家没给我见面礼,大小节日对我没有任何表示,我就呵呵。我的钱婚前孝敬我爸妈还来不及,干嘛拿去贴不相干的外人?
这样的作风不仅没有让我觉得内疚,反而让我越来越轻松,因为不用再付出了,就不会计较回报不回报,反正我年轻,急的是你家,又不是我。
R妹是不会甘心就此消停的。
过了没多久,她看R也没有哄她回家的意思。不知道怎么的,自己主动软化态度和R和好了。她对R说不会再反对我和R在一起,但是,依然不停地以退为进各种说我的坏话,什么“你既然选择了她,恐怕我们一家人只能这样子分开过了。"“你要小心那个女人,我从小到大是什么样的人你清楚,我看人很准的。”
另一边,她又开始发短信跟我说“你不要以为我哥有多喜欢你,其实他根本不爱你,只不过因为你工作好,收入好,在这么大的城市里谁不想让自己活得轻松点,你以为你捡到个宝,其实你什么都得不到的。”
总之,我不胜其扰。
其实我真的很不明白她是怎么想的, 作为妹妹,就算不喜欢自己的嫂子,为什么一定要制造事端让大家都难堪?为什么一定要做这种挑拨离间的事情去伤害自己家里的人?不看着我的面子,也看着亲哥哥的面子啊。
不过后来我不想了,
贱人不能用常理去推断。
在她不停地诋毁我之后,终于我觉得时机差不多了。
我向R提出:要在一起可以,永远不能让R妹和我们一起住,探亲可以,小住都不允许。是绝对的。
“R,我和你在一起三年,她就搅和了三年。这三年是怎么回事的我心里越来越清楚。我直到最后都抱着跟她和解的心态去和她和平地谈,可是她依然如此中伤我,侮辱我,她说的那些下流的话你都听到了。不是我说谎。我已经受够了,也决定了我今生绝不会和她生活在一个屋檐下,不管谁对谁错都好,只要想到有人憎我到如此地步,还要近距离地和我生活在一起我就无法安宁,我已经赔进了三年青春去领悟人善被人欺的道理,我不会再赔上我一辈子的青春去成为你家庭矛盾的牺牲品。
我和你在一起从未对你提过什么物质上的要求。三年前你说你没房子没车子,我说不介意,你说要和父母住在一起我也没介意,你说要和你妹住一起,我还是没介意,我努力去做到最好,但是结果我得到了什么?我不再跟你分辩我这几年的付出,不管我做得好不好,我都不理会,我只知道,这样的生活我不开心,不开心我就不要。你要么答应我绝对从此和她分开住,要么咱们就分手。你自己选。”
R初时很沉默,我知道他心里是不愿意的。
我不理会他的沉默,琴照弹,朋友照约,班照上,日子照过。他家照样不去。
过不了多久,他终于答应了我的要求。
我又逼他亲自去跟父母说这件事,我知道女儿是父母的心头肉,R父母不应承了,R答应有个屁用。
R经不住我软磨硬泡,开口跟父母说了。
R妈妈当然很伤心,在她心里,儿媳妇嫁进门就是用来孝顺自己以及帮着疼他们女儿的,可是你跟包子媳妇说去才有用,跟我说没用。我就一句话,看不上我拉倒,择偶是双方互相选择的事情,不能总是你家提要求我来满足你们,而你们就不把我当个人看。R妈多次打电话给我,我要么不接,要么就说我很忙。对,你还不是我婆婆,我不是一定要迎候你,你也训不着我。
如果有一天你真成了我婆婆,我再不孝顺你活该我天打雷劈,但现在,我还在考虑你够不够资格当我婆婆。
R爸R妈这时候很搞笑地干了一件事。
起因是我爸妈来SH看我,本来他们来的事情我根本不想R家知道,我爸妈也不是很想见R和R的家人,但是R还是知道了。知道了以后,R就告诉了R爸妈,R爸妈就要R转告我带父母去他们家做客。我知道为什么,因为R心疼父母坐地铁辛苦,呵呵,以前我父母来过一次,就去他家做过一次客了。这次我不去了。切,我是女方,你是男方,我家在SH有正经的房子有个家,你家还是租的房子,论主客之道,该你去我家,论婚嫁习俗,也该是你男方来望候女方亲属。你家人不懂礼数就找能惯着你家人的去,想我父母上你家,等着吧!再者你父母坐地铁辛苦,我父母就是铁打的?我父母年纪还比你父母大些好吗?
我父母也懒得理会。我就对R说:“对不起,我爸妈坐地铁也辛苦,而且没有女方上男方家的道理。你要么带你父母来看我爸妈,要么就算了。我父母不是一定要见你爸妈。”
R想想觉得有理,回去跟R父母一说,总之R父母还是来了。
这时候我想起来一件事,对R说:“你这也算第一次上我家的门,该有的礼数还是别空了,烟酒礼物什么的别怠慢了我父母,还有,我们那儿的规矩是第一次上女方的门要给女孩见面礼,还有给我父母的见面礼,就是红包。这个三年前你家就没给过我,但今天我父母在这里,你不给我面子也得让我父母有面子,不然让我父母觉得脸上无光就是我当女儿的不争气没给他们找个好女婿了。你给我的红包我可以回头就把钱还给你或者拿出来买戒指,但给我父母的就是给了,不会还给你的。这些都是最基本的礼数,你清楚,我不是图钱财的人,这些要求如果你做不到,那还是别见面了, 不伦不类的。我们老家只要父母不出面,儿女的恋爱就不算数,对外也不会承认我有男朋友,对我们都没影响。”
呵呵,因为我之前的三年里都是只付出不提要求,R很清楚我不是个贪钱的人,所以我有非常充分的理由去提这些要求,而不会让人觉得我是个多事的女人。所以说,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
R辩解说他们那里从来没有这些规矩,也没有彩礼一说。呵呵,我不知道是不是西南地区的省份真是没有彩礼的规矩,但是我不理会,我不会提过份的要求。我知道至少全国百分之七十以上的地方还是讲究彩礼的,那我就有理由讲究。你做不到我就找个能尊重这些习俗的人家去。
R说:“总不能啥都依你们老家的规矩,就不尊重我家的规矩吧?”
我说:“你老家的规矩就是没啥规矩白娶媳妇,我做不到,我不为自己想,也得为我父母的面子,我父母生养我一场,从小我事事都比别人优秀,不能在嫁人这个大事上让他们丢脸,钱多钱少是个尊重,你要是觉得我故意讹你,咱们就别谈了。”
R当然知道他们家在这些礼节上理亏于我,也同意了我的要求。回家去和R父母说了。R父母尤其是R妈妈是个特别看重钱的人,在家里就经常为了多花了一两块钱的事情吵架,当然不舍得花这些钱。但是想来也觉得理亏,就对R说,可以给我见面礼800块钱,给我父母就没有必要了。
R转述给我,我说不行,必须要给我父母的。
R又说那能不能他私底下另外给了,不告诉他父母,
我说,不行,婚嫁本来就是明媒正娶光明正大的事,必须大家在场的时候当面给,不能偷着摸着。不然就失去了上门的意义。我又不是在乎那几个钱,我就是要按老家的习俗让我父母心里舒坦了。
对,我本来就不是在乎那么几个钱,我就是要他当着双方父母把这个见面礼郑郑重重地给到我家里人手里,我过去三年在你家作小服低惯了,今天我必须要争回自己的面子,我要让你父母知道,是你男方求着女方嫁人,不是我女方要缠着非你家不嫁。我对你们好的时候你们作践我,我懒得对你们好了,你们啥都不是。
R再和父母沟通,R父母终于扭扭捏捏答应了。
我们家不是那种势利的家庭,也从来不是指着嫁女儿赚彩礼的家庭,在我老家,以我的条件和我们当地的行情,初次见面女方的见面礼至少在3000+以上,给父母的在2000+以上,我对R说,给我父母的大于1000就行,给我的要比给我父母的多,但是你放心,给我的我可以日后还给你,不过是私底下的。
R当然不会要我还,事实上R这时候收入已经比我高出很多了,R本身并不是个在意钱财的人,关键是他父母,而我这次就是要在他父母面前收下见面礼,并且数额不能少了。我就是收给R家人看的。
最后R给我包了2000,给我父母各包了1200.这些钱都是当着面给的。中间有个搞笑的插曲,估计是R怕R妈心疼,对R妈说给我只包了800块红包,R妈不信,中间说要去上厕所,很久不出来,我从生活阳台的窗户里偷偷看到,她妈躲在我家厕所里拆开给我的红包,正在数钱呢。我笑了,数吧,数数最好。就是要你心疼。这点钱就心疼了?以后我要的还多着呢!只要你儿子想娶我,该付出的他一样不会少。
R妈从厕所出来后,把红包给了我和我父母。
这时双方家长开始聊天。我要说的奇葩的事情就在这里。
本来R父母来之前我和R沟通好了,绝对不能聊R妹的事情,一是我不想听到这个人的名字,二是我们关系还没到那程度,不用把我父母拉进这些无聊的事情里。
可是R爸妈还是提了。
怎么起的头不记得了。
R爸突然就说起:“今天大家都在这里,有些事情还是要讲清楚的。两个孩子既然有这个缘份,我们当老的也都支持。但是呢,我有一个女儿,我那个女儿的脾气也怪。但是我们当老的心愿就是儿子女儿都是心头的肉,也不可能说两个人在一起了就把妹妹扔在一边不管的。冬冬对我女儿有一些误会,我觉得冬冬还是应该大度一些,不要太计较了。”
R妈也接茬说道:“就是。我觉得一家人还是应该团结。冬冬既然进了我家的门,那我女儿也就是她的妹妹,还是不要心里有过节的好。我们当父母的都是希望儿子女儿都过得好,女儿也是我们亲生的,不可能不管她的。”
说完R爸妈都看着我,又看着我父母。
我听完这些脸色顿时拉下来。瞪着R。我擦,你父母搞没搞清楚状况啊就来跟我父母这是告状?改口费还没给我呢,就开始教训我了?还是当着我父母的面?这护犊情深也太没规了吧,我爸妈答应我嫁给你们家了吗就开始拿出公公婆婆款了?我就算承认你们两老是再好的人,这事儿办得也太不懂规矩了。
我不接茬,脸色非常难看。我妈心里也不舒服,我和R妹的事情,后来我父母知道了,但我父母是懂事的人,当着外人面子都是先教育自己孩子,所以我父母曾经在R面前就教训过我了,说我是不是太任性不懂了什么的。但是背地里,我父母还是很心疼我的,都劝我慎重考虑他们家,不要盲目决定。可是今天R爸R妈当着我父母面教训我,我父母就觉得他们家作风太奇怪了,别人都是先管着自家孩子,他们怎么自家孩子不管,先去理论别人家孩子了呢?但我父母比较理智,不想当面把气氛搞僵,所以都没说话,装听不懂。
我趁机把R拉到房间,大骂了他一顿,指责他违背约定,让R爸R妈提R妹的事,明明知道我们家根本不想听这个人的名字,R说:“这是他们最担心的事情,肯定会说的啊,可以理解。”我一听R这么说就知道他心里早就知情,他根本没有放弃改变我的想法,对他父母的行为他是故意放任的,也想借我父母来教育我,希望给我压力,收回之前的决定。
呵呵,我看穿了R的想法。但是他太天真了,你们家护犊子,谁家不会护犊子?我们家看着好说话可不是好欺负。我对他说:“现在说这个问题太早,我们俩只是见了父母,啥都还不是。等到了时间合适的时候我会和你父母理论这些的。我之前和你说也是先和你打打预防针不是要和你讨价还价。你接不接受或者你父母接不接受是你们的事,我们今天不想再听到R妹的名字。你看坐得差不多了就带你父母回去吧。”
我把R抢白了之后就回到客厅。我父母看着电视和R父母聊着电视剧情,而我则根本不和R父母搭话,R知道得罪了我们家,赶紧坐了一会儿就带着父母告辞了。
其实说真的,我常常惊叹于自己在几个月之内的转变。我不知道是什么让我变成这样,好像从前想不通的事,现在一下子全都想通了。以前没想到的事,一下子都想到了。
如果说这是成长,得是经受了多少事情才会有这么剧烈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