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掘坟人》努力成为继《盗墓笔记》《鬼吹灯》之后的又一盗墓力作!!

  前言
  华夏文明五千年,多少王公将相,多少贵胄人家湮灭其中。生前富贵事,死后土下枯。任你是权倾天下一方诸侯,甚至是麾下横驰九州,一怒浮尸天下的千古帝王,终是逃不过一个生老病死的人生终点。
  不过古人皆信人死并不如灯灭,不论是阴间也好地狱也罢,人死之后必会有其归宿,如此说来,那些在人世间已是呼风唤雨富贵难计的权贵们,自是不会舍弃万贯家财孤身一人前往。所以自上古夏商周三朝始,便有了陪葬的传统,或是屠牛或是宰羊,甚至拿奴隶战俘以活人献祭。
  历史车轮不可逆挡,文明总会前行,对未知现象的科学解释让后来的封建王朝逐渐开明。然而,祭葬一途却是在泱泱数千年中诡异的反其道而行之,不光没有丝毫收敛,反而愈加穷尽奢华,极尽巧匠之能事,虽迫于身后清明,不再有活人陪葬,但是在墓葬选址、墓室建造、陪葬之物精美奢华程度上无不是慎之又慎,重中之重。
  夏商周三朝开创行葬之先河,春秋战国相承,由秦始皇帝横扫六合八荒之后统一体现在规模宏大,神秘至极的始皇帝陵。然后由分封诸侯的汉室再将王侯将相的墓冢遍布神州大地。其后,更是以三国时期追尊魏武帝的曹操的七十二疑冢最为玄秘不可捉摸。再往后,江山更迭,隋唐宋三朝三代完美继承了墓葬之礼仪规格,并且尊为皇家秘史,丝毫不为外道,最为隐秘的是历经蒙古元朝的墓葬断层之后,明清两代墓葬规格之厚重反而更甚之,要知道元朝统治九州大地百年之久,权贵皇族的墓葬一直是延续蒙古特色的葬礼仪式,独立于华夏传统墓葬之外,然而直到明朝的耗时二十八年之明祖陵完工,时隔一百多年以后,断层了的传统墓葬再次得以延续。其后,明十三陵清十三陵更是规模巨大宏伟,耗时耗财耗力不计其数,甚至,在某一程度上,穷极奢华的陵墓修建还会伤及国本,动摇江山统治。
  人们不禁要问上一问,这一切是否值得?难道说数千年以来,统治者们不遗余力的建造陵寝,仅仅是为了虚无缥缈的阴间轮回之说?君不见,哪怕是经历了五胡之乱五代十国的动荡时期以及蒙古帝国的横加干涉,奢华墓葬之风依旧得以延续至今。就像是冥冥之中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再推动着一切,不论时间长河中泛起了多少滔天浪花,不论朝代怎样更迭,墓葬一脉,始终在深沉广袤的神州大地之下不可阻挡的延续着。那么,那股无形力量的目的何在?是为了隐藏什么,还是传承什么?诸多疑问答案,尽在《掘坟人》。
  第一章
  初秋时节,天地间都是一片初生的淡黄,尤其是黄昏时分,更是附着了一抹无谓的伤感。
  王禹坐在爷爷留下的老旧藤椅上,望着院子里开始枯萎泛黄的葡萄架,神情之中略带了一丝木然,尤其是身上那件洗的泛白的淡黄对襟短褂,将他身上的年轻轻狂遮掩的丁点儿不剩,只留下了淡淡的不合时宜的沧桑余味儿。
  “咯吱”
  院子的木门被人推开了,一个身材矮胖身着花格子衬衣,留着油光锃亮小背头的胖子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位带着金丝眼镜,西装笔挺神情矜持的中年男人。
  “陈助理,您里边请。”胖子看到王禹的身影,嘴角不禁裂开,嘿嘿笑着说道:“给您介绍一下,藤椅上这位,就是王家的二少爷,人称少王爷。少王爷在咱齐鲁地界上,那眼力劲儿首屈一指哇,鉴宝无数,从不打眼!”
  陈助理隔着镜片的眼睛打量着眼前这位坐在藤椅上半眯着的年轻人,心里略微闪过了一丝不以为然,不过既然是老板吩咐的,倒也无谓拿捏。拉开了随手的皮包,从里面抽出了一叠照片,交给了胖子,说:“实物带过来太兴师动众,所以就请专家拍了一组高清实景照片,还请王先生帮着掌掌眼。”
  胖子接过照片,陪着笑走到藤椅旁边,嘿嘿道:“少王爷,劳您费费心思,人老板就喜欢这物件儿,价钱也谈好了,就是真伪不好确定。那位老板是老户人家的后人,信不过科技检验,托来托去的,这不就找到咱了么,要不,您帮着鉴定一番。”
  王禹用蒲扇挡了挡斜照的夕阳,端起旁边小桌上的老茶呷了一口,搭眼看了下照片里的物件儿,轻笑道:“徐胖子你可真是要钱不要命啊,青铜无价,鼎之国器。这玩意儿也敢碰。”
  胖子讪笑一声,伏下身子在王禹耳边轻声道:“听说这陈助理后面的老板是内部人,内部的上层人。”说着,还悄悄的用胖乎乎的手指往上方指了指。
  王禹心中了然,轻嗤一声,大概也只有那些人敢收藏此类东西了,换个普通富商,还不是抄家杀头的命。想了想,王禹笑笑,接过了照片,仔细端详着。
  照片拍的很清晰,很专业,从各个角度和方位将青铜鼎拍的纤毫毕现,给人很直观的感受。照片里的青铜鼎同其他鼎一样,圆腹、双耳、三足,唇四方,双立耳微外撇,浅腹圜底。腹部饰一圈凤鸟纹。造型简朴秀美。单看照片,就觉得一股拙朴大气的气息磅礴欲出。
  “十万!”
  王禹将照片放下,一脸温和的对胖子说道。
  “怎么,有问题?”
  胖子的表情忽然泛起了一抹神采。
  王禹却是不在言语,端起小桌上的老茶复又呷了一口,而是看向了一旁的陈助理。
  陈助理闻言神色不变,平淡的说道:“请王先生指教!”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一本支票,“唰唰”几笔,冲胖子招招手,递了过去。“这是二十万的银行本票,随时可以取。”
  胖子一脸艳羡的将支票压在了小桌上茶杯的底下,摆出一副洗耳恭听虚心问道的模样站在藤椅边上。
  “此鼎以及鼎盖俱是真品,鼎身表面花纹朴拙,线条刻画有力,鼎身厚重,三足圆腹尖足,应为商朝后期之物,虽然看不到实物,但拍摄手法巧妙,庄重尊贵之气直欲透纸而出,所以鼎身没问题。有问题的是鼎盖,鼎盖所附着花纹虽然尽力模仿古朴刀笔,然线条终是纤细有迹,皆因鼎盖胎里轻薄,另外鼎盖与鼎身虽然能说是严丝合缝,然而这不过是物理层面的配套,在精神感官上还是与上古先贤们棋差一招,难有浑然天成之感。故此,鼎身乃是商后期无误,鼎盖却是秦汉之物,想来是秦汉时期出土此鼎,复经巧匠补缺,然后再次入土。按此鼎价值,收你二十万不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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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禹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品了口茶水,闭目片刻又道:“上古之物首重意次重形,形似而意非,不过是驴唇上按了个马嘴,看似合适,却贻笑大方了。”
  胖子只听的一愣一愣的,满脸尽是迷茫,他虽然也混这圈子,却更多的是利用自己的人脉赚个差价,让他沉下心来探究这些,倒是过于为难他了,而且这些见解,都是书本网络上学不到的,没有从小耳目濡染已经大家指导,终是画虎不成反类犬而已。
  不想陈助理闻王禹一番话,情不自禁的鼓起掌来,脸上闪过一丝佩服之色,说道:“少王爷名不虚传,仅凭照片就能道个八九不离十,我们也是找了许多专家论证了很久,最后才得了这个结论的。区区二十万,确实是少了。”
  “呵呵,怎么,这才是个考验吗?”王禹听出了陈助理话中的含义。
  “能不能借一步说话?”陈助理对王禹说,实则是看了看徐胖子。
  “哦,我去买包烟,你们先聊着。”徐胖子无所谓,反正该他得的,没见王禹之前就已经落入了口袋,别说不让他在场,就是劝他留下,他心里还得掂量掂量呢,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知道的越少,生活的也就越简单。
  看到徐胖子将大门关上,陈助理这才拉开了皮包,又取出了一叠照片,亲自递到了王禹的手上,道:“这是两个月前,我们得到一件东西,您看看吧!”
  王禹看着陈助理,并没有去接照片,而是问道:“如果我刚才没有看出青铜鼎的问题,是不是就进行不到这一步了。”
  “是!这东西很重要,我此次出行遍访六位鉴定师,您是唯一一个看到的这些照片的人。”陈助理倒是毫不隐瞒,直言相告的说道。
  “我可以选择不看吗?”王禹拍打着藤椅的扶手,缓缓说道。
  “恐怕不能。”
  叹了口气,王禹苦笑道:“你这钱还真挺烫手的。”说罢,他伸手接过了照片,这次的照片不似刚才的那般清晰透亮,反而模糊不堪,照片共有四张,前三张里都是在拍一方小小的石板,石板上刻有一些扭曲的文字符号,直到王禹看到了第四张照片,原本漫不经心的表情忽然变得有些凝重了。第四张照片里拍摄的是一副门匾,应该是在水下拍摄的,门匾上的四个字经过水波的折射有些飘忽,但是还是能够看清楚,上面刻着的是“七琉璃府”四个繁体大字。
  “有人找到了七琉璃府?并且是在水下?”王禹一脸的难以置信。
  陈助理道:“这些照片是从一位渔民的儿子手中得到的,距他说距今都有二十余年了,当年他父亲出海打渔,遇到了一位飘在海水中的落水者,老渔民把他救了上来,当时那个落水者已经濒临死亡了,身上的伤口经过长时间海水浸泡,早已腐烂无数,没得救了,在死前的那一刻,将这些照片交给了老渔民手中,却连话都没来的及说上一句。”
  “出海的船上有死人,是一件很不吉利的事情,所以老渔民纠结了很久,不得已又把尸体抛进了大海,然后带着这四张照片返航,老渔民一生没出过县城,再加上这四张照片并不能提供更多的信息,所以在向当地派出所备了案以后,也就逐渐的淡忘了,直到二十年后,一位淘换海货的手艺人来到了这个渔村,偶然机会下看到了这些照片,您知道,七琉璃府的传闻在行业里是极其广泛的,那位手艺人自然听说过,便设法淘换了这些照片,带了回来。”
  王禹吐了口气,问道:“这些照片是复印件,真正的在什么地方?”
  “自然是在我们手里,而且这些照片都是采用一比一的方式印摄的,和原照片同模同样。”
  王禹收拾了下心情,笑了笑,:“这世界上哪里有什么同模同样的东西。不过我承认,这些照片让我很感兴趣,你们想要怎么做?”
  第二章
  “我的老板对七琉璃府很感兴趣,当然,怕是所有的知情人都会对它感兴趣的。所以,我们打算找到它的位置,并且进入其中。”
  陈助理的话说的理所当然,理所当然到就好像明天就会发生一样。王禹却知道这事不比上月球简单多少,仅用想象,就能知道这会是一个多么庞大和耗时的任务,毕竟,那只是出现在传说中的七琉璃府。
  “那你们找到我的目的呢?”
  “少王爷是行业内的顶级鉴宝师,没见到您之前我还有所怀疑,不过事实证明了传言不虚,既然是这样,想必另外一件传言也是真的了。”
  陈助理的语气有些怪异,右手五指平伸,小指无名指与食指前伸,中指与拇指搭在一起,做了个伸曲的动作。
  “呵呵,人人都道我王禹不光识宝懂宝,最重要的还会寻宝,其实不过民间闲散人士的饭后闲余谈资而已,陈助理不会是当真了吧!”王禹打了个哈哈,眼神之中却没有丝毫的笑意。盯着眼前这个配戴着金丝眼镜,一副学者气息的男人说道。
  “少王爷说笑了,盗墓可是犯法的,尤其是其中还有大悲山的唐三彩,以及通辽地区蒙古亲王古墓中出土的元青花之类的国之重宝,那可是要判死刑的,这类传闻肯定都是当不得真的!”说着说着,陈助理话锋却又是一转,继续道:“不过,空穴来风未必无因,既然有传闻,必然也有它的道理,万一引起了某些部门的注意,怕是多少也是个麻烦。”
  王禹笑了,边为自己续上了一杯老茶,边说道:“人活于世,麻烦这东西是避不了的,关键是有处理麻烦的能力,巧的是,我自认为就有处理此类麻烦的能力,所以总的来说,我不是太在乎麻烦。”
  陈助理依旧平静,直言道:“当然,我丝毫不怀疑少王爷的话,王家在齐鲁地界上的势力行内人有目共睹,不过多一事总是不如少一事,对吗!”
  王禹没有说话,良久,他摇了摇头苦笑着说:“我真是不愿意和你们这些人打交道,败了一败涂地,胜了也不过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勾当,自古民不与官斗,先人诚不我欺。”
  “这么说,少王爷算是应允了?”
  “我需要知道全盘的计划,队伍成员、物资、路线、怎么查从哪查,这一切我需要先行了解。”王禹说道。
  “没问题,一周以后计划书就会出现在您面前。”陈助理很干脆,丝毫没有犹豫。
  “那不送了!”王禹有些没好气的说道。
  “告辞!”陈助理平静着,眼里却有一丝精芒一闪而逝,对于这些势力根深固蒂的家族传承者们,出身农村的他总是有一种想要将他们所谓的骄傲打碎并且狠狠践踏的潜意识,如今能在王禹的脸上看到无可奈何的表情,他心里很是爽快。所以他很痛快的走了,脚步轻盈,哪怕他所依仗只是他背后的人,这依然能让他感到了一丝由心底涌出的舒爽。
  陈助理走的很轻快,所以他没有看到王禹嘴角泛起的一丝莫名意味的弧度,就像是一场旷古绝伦的大戏正式上演前的愉悦心情,因为这出大戏的主角,就是他自己。
  胖子匆忙忙的走了进来,嘴里叼着一根大熊猫,呼哧呼哧的抽着。见到在藤椅上轻摇的王禹,忍不住大拇哥就竖了起来,说道:“少王爷,老徐可真是服了您了,几分钟时间,二十万轻松到手,还得是人家求着才行。这人呐,差距可是真大!”
  “那你挺着个大肚子跑前跑后的又赚了多少?”王禹品着茶,拿出一支笔在一张空白的纸上边写边说道。
  “我哪能和您比呢,不过是几个辛苦钱而已。”徐胖子嘿嘿笑着说道。
  “辛苦钱好,辛苦赚来的钱花着也安心。老规矩,提你百分之二十,把钱存到这个账户上,户名写在上面了。”王禹将写好的纸递给了徐胖子,笑着说道。
  “得嘞!跟着少王爷就是舒坦,您歇着,我马上就去办。”说罢,徐胖子又晃动着他一身的颤肉,同样脚步轻快的出了院子。
  人来人去,夕阳却还没有下山,而是将整个大地映射出一种异样的红,什么样的红呢,像遍地的鲜血还是功成的喜悦。没有人会知道,计划始终是计划而不是事实的最大原因,就是它的不可预知性,不过这也正是人生最大的魅力所在,想要改变世界?首先要迈出第一步才成。
  这时,院子里的大门又被人轻轻推开了,一个满头斑白面容清朗的老人捧着一叠文件迈步走了进来。
  “少爷,这是前季度产业的报表,我汇总了下,拿来请您过目。”
  这个身材瘦高的老人是王禹爷爷的长随,莫说王禹,就是他那个醉心诗词闲云野鹤般的老爹也是被这老人看着一点点的长起来的,可以说老人的一生,都献于了王家。
  “华叔,这些东西我就不看了,你自己做主就行,通知下去,今晚八点,老宅掌灯。”
  老者将报表收了起来,面露迟疑,说道:“秦家七爷踪影难觅,怕是不好通知。”
  “你只负责联系其他家就行了,秦七我自己通知。”
  老者点头应是,缓身退了出去。
  王禹从藤椅上起身,这院子里就一间房子,青瓦灰墙,岁月斑驳,颇有些年头。王禹推开了房门,虽然夜色将至,但房间里光线到还好,可以看到正中间墙壁上悬挂了一副对联。
  上联:惜无撼山力,
  下联:巧成细水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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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联勉强算是工整,以白纸做底黑字写描,不加任何修饰,就这么孤零零的悬挂之上。对联中间,是一副山水墨图,手法写意至极,寥寥几笔勾勒出山林水溪,其中两人撑舟,一人垂钓,两人对弈,一人独饮。场景悠闲怡然自乐。
  山水墨图下方,是一张长长香案,案头案尾各自摆放一尊八面怒目金刚,案中则密密麻麻的竖立着很多牌位,粗看之下,约莫有七八十位。其中,最前的一面牌位上书‘王氏第一百零三代孙景矩之位’。
  王景矩即是王禹的爷爷,在战乱年代,独力将逐渐式微的王家从落败边缘拉了回来,那时的王景矩啸聚山林,一手洛阳铲一手长枪,带领一干草莽人物,从青岛一路挖进了中原腹地,发冢无数,着实风光无限。不过到了势头最为鼎盛的时候,却因为某些不为人知的原因,蜗居在鲁西南的的一处农村里,改名叫做王家村,并将庞大的明面势力解散,只留下了最为精锐熟练的一支队伍,彻底转入了地下。如果说那时之前的王景矩是蝗虫,所到之处,陵墓不论大小,一概不留的话,那么定居王家村以后的他就变成了毒蛇,平日里都是冬眠,直到鲜美猎物出现以后,才一击致命。
  直到四九年以后,那股令世界为之胆战的红色洪流席卷中国大地,一切秩序全部推到重来,这种情况之下,王家不可避免的受到了极大的冲击,所幸王景矩先知卓见,提前做好了准备,将家中财富势力化整为零,小心翼翼蛰伏了许多年,直到他临死前几年,才凭借着昔日威望将这股实力整合,并且一跃成为齐鲁大地上最为庞大的一股民间势力。
  王家的势力极为隐秘,很多产业都互不相连,并且极少有违法乱纪的生意,除却了一条——偷坟掘墓。
  按照爷爷的话说,这是王家存在的目标,起初王禹很不明白,哪个大家族会以盗墓为目标?不过后来王禹就知道自己错了,世界上就是有这样的家族,而且还不止一家,王家还只能算其一。这些家族早已忘记了自己为何而盗墓,只知道祖训为此,不论朝代更迭岁月流逝,这条祖训从未更改。其中,民国以前,盗墓七家族之中以江淮秦家为首,不过树大招风,秦家并没有躲过那场红色洪流,庞大家世在几年间极速衰落,时至今日,更是凄惨的只剩下了一个人。
  想到了这里,王禹转身从房间左侧的一张床上取出了一部卫星电话,拨下了几个号码,就在王禹以为电话会无人接通的最后一刻,一个隔着电话都能闻到酒味的声音懒散响起。
  “什么事?”
  “我还以为你把电话也当了呢。”
  “呵呵,咱当它多牛比,人家典当行只当它是个屁,告诉我一百块钱爱当不当。”
  王禹闻言不禁无语,敢情这位还真想要把电话当掉。
  “事情有进展了,今天晚上八点钟老宅掌灯。”
  “这么急?”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迟疑。
  “你在哪里?”
  电话里的声音说了一个地址,属于中原某座古城。
  “去哪干嘛?”
  “缅怀先贤伟绩,洗涤心灵重回自我……”
  “滚!老实呆着别动,我让车去接你。”
  电话里的声音还想继续说些什么,被王禹强行打断,叮嘱了一句后挂掉了电话。
  第三章
  晚上七点半,王禹出现在王家村一处装扮的极富有青山绿水气息的独院,进得院门,就看到一个面容消瘦,戴着厚厚镜片身上披了一件大褂的男人,正端坐在庭院里借着昏暗的灯光读书。
  男人听到了门响声,抬起头看到了儿子正走进来,目光又回到了手里的书上,随意说道:“今天村里来了很多车么。”
  “嗯,我通知的,今晚老宅掌灯。”王禹找了一个小马夹顺势坐下回答道。
  王老爹闻言怔了怔,随手将书放到了一旁的茶几上,摘掉眼镜揉了揉眉心,回忆道:“很久没听到过这个词了,上一次掌灯是什么时候?八年前还是九年前,记不清了……”
  “九年前,因为海外程家归国联络的,吵了好几天呢。”王禹轻声说道。
  “那时还有你爷爷,一屋子人都要听他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头说话,现在想起来,呵呵,挺可乐的。”
  王禹没有说话,而是和父亲一起陷入了一些回忆之中。
  “累不累?”王老爹忽然问了一句。
  王禹摇了摇头,说道:“没有累或者不累,爷爷选择了我,我就会一直走下去。”
  王老爹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一直在想,为了一个不知多少年前的训示,搭上这么多人,是不是太操蛋了!”不过,当他说话这句话,旋即又有些自嘲的说道:“当然,这也很可能是老爷子隔过了我这一代,直接让你接手的原因,老爷子眼睛太毒,知道你老爹我难当此任。不过,我还是得冒着把老爷子气得从坟墓里爬出来的风险劝你一句,不可为之下,能收手就收手吧!”
  “老爹,你不在此道,否则你就会明白,有些事情,不是收手就可以脱离的。而且,我已经看到了这个世界背后的一些东西,哪怕是冰山一角。它很可怕、震撼,同时也很诱惑迷人。”
  “就像程家的小姑娘一样?”王老爹问道。
  父子二人同时笑了起来。
  晚上七点四十五分。
  王禹走出了父亲的院子,外面已经等候了很多人,在华叔的带领沉默的站着。
  “能到的三家都已经到了,不过气氛不太好。”华叔跟在王禹的身旁低声说道。
  王禹笑了笑没有说话,世事变迁,沧海桑田,昔日里的七家族改变了许多,两支绝后,程姓一支民国时期远赴海外,剩余的四支除王家不在叙言,秦家仅剩一人,墨家自成一系,邢家却做起了正当生意,而且听闻还颇具规模。
  “只要不打起来,就随他们去,秦老七到了么?”
  “已经到了村外了。”
  王禹点了点头,继而失笑道:“本就不要求他们能帮多少忙,只要不添乱就成了,走,去看看。”说罢,率先朝老宅走去。
  说是老宅,其实就是一件普通的两进院子,老宅掌灯的重点不在老宅,而在掌灯。如需掌灯,处处皆是老宅。老宅掌灯的规矩由来已久,七大家族传承悠久,彼此之间却又若即若离,千年岁月里,大家为了同一个目的存活,却又各自发展着,那么需要彼此联合的时候又该怎么办,七家先辈们便发明了这么一个联络口号,即为老宅掌灯,由当代的领头人发起,民国以前一直由秦家主导,民国以后则由王家代之。与会的各家族参与者,并无硬性规定,按照就近原则,只要你是那个家族之人,而且可以保证准确及时的将消息反馈给家族,那么你就可以参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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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当王禹走到老宅门口时,停的车可真是五花八门,最惹眼的分别是一辆火红色的法拉利以及一辆除了铃铛不响其余全响的破烂摩托车。其余奥迪宝马有之,夏利BYD也有之,简直就是一个大杂烩。
  就在王禹感慨的时候,一辆王家的车从村口开了过来,一个身上穿着写有某网络电缆工作服的年轻人从车上走了下来,来到了王禹的面前,站定,忽而一拳照胸打了过来,嘴里笑骂道:“老子正在春宵一度时,就被你的人从床上拽了起来,你没见到美人看我离去时的幽怨眼神,啧啧,那真是酥到骨子里的柔绵情意的真实流露……”
  年轻人一头精练短发,面容线条刚毅,眉宇之间颇有英气,身材不胖不瘦,身长不高不矮,仅站在人前,就有一种令人心生好感的温良气息,不过此时脸上的表情却是一副让人恶嫌的陶醉神情。
  “我倒不是想搅扰你,不过就怕你纵欲过度,下地的时候一步三喘,白白弱了秦家威名。”王禹示意华叔将早已备好的质料上佳的衣服拿来,给秦七爷换上。
  真名秦莲花的秦家唯一后代也不推诿拿捏,直接在众目睽睽之下,麻利的将身上的衣物脱下,身上的一条印着哈喽Kitty的内裤成功的引起了一阵轻笑。不过秦七爷没时间理会这些,因为他最感兴趣的是王禹刚才说的话,草草将衣物整理好,便急忙开口问道。
  “开始了?”
  “嗯,不过,还有一些扫尾工作要搞定。”王禹与秦莲花二人边走边说道。仅留华叔一人跟随,其余众人则是守候在老宅之外。
  “扫什么尾?你指里面那些人?”
  “七大家源远流长,彼此基本没有隐秘可言,尤其是你秦家我王家更是如此,毕竟,带头的那个总是更容易引起注目。呵呵,但是这些年来,有些规矩变了,有些操守也丢了,所以,大戏刚上演之初,我不希望后院之中再起纷扰,若是因为此而引起那方面的警觉,那么老爷子辛苦布了几十年的局便成了一个笑话,而你秦家的落魄也就毫无意义。”王禹的表情有一种说不出的光辉,秦莲花秦七爷却丝毫不觉得意外,他自幼与王禹一起长大,彼此之间的熟悉早已到了不言自明的地步,他深知一些家族隐秘,所以当下点了点头,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进去再说,看情势而定吧!”
  两人说话间,已经走过来前进院子,到了后院之中的一处灯火通明的香堂门前,隔着木格纸窗可以看到香堂之中人影绰绰,却鸦雀无声安静至极。
  “咯吱”
  华叔推开了房门,便垂手而立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直到王禹与秦七二人进入,方才跟随进来,并将房门掩上。
  香堂之中摆放了一张长约五六米宽两三米的长桌,在王禹三人进来之时,长桌两旁已是或坐或站了不少人,从六七十岁到十六七岁不等,有端庄大方的贵妇,也有眉清目秀的少年,有花枝招展的潮女,也有面色苦闷的半百老头,甚至还有一位农夫打扮脸色黝黑的人蹲在墙角处正吧嗒吧嗒的抽着烟袋。这些平时里绝对不会同时存在一个房间里的各类人物,诡异的处在一个房间里,且安静无比。
  直到王禹进来,房间里众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到了他的身上,表情各异,也是因为各异,所以其实归一起来也就是毫无表情。
  王禹走到长桌的左首,华叔跟在身旁站立一侧,秦七则是走到长桌的右首,自顾自的坐下。
  “长阴无阳,短逢有期,长死无生,短聚有礼。众家各报家门!”
  侧立一旁的华叔看到众人落定,清清喉咙长声叫了几句。
  首先说话的却是刚刚落座的秦莲花,他脸上的玩世不恭早已消去,换上的是一副认真的神情。
  “秦莲花,出自江淮秦家,为秦氏第一百二十二代玄孙。一人。”
  秦莲花的话音刚落,坐在左侧的一位全身珠光宝气的胖胖妇人接着道:“邢杏枝,出自江浙邢家,是老邢家家主的大女儿。女儿女婿三人。”
  名叫邢杏枝胖妇人的下首,坐着的是一位形象与之截然相反的半百老头,头发乱遭胡子蓬松,黑黑的脸干瘦干瘦的,老头清了清喉咙,左右扫了一下,说道:“老头子墨子师,家主即是家兄,此次老宅掌灯,共带了墨氏一行六人,见过诸位!”说罢,领着他身后的六个壮实的小伙子站起作了个罗圈揖,一副老派行头。
  最后的一家,则是一个涂抹着指甲油,嘴里嚼着口香糖一副新潮打扮的少女,他看到众人的目光都落向了自己,脸色略带了丝好奇兴奋的神情,说道:“海外程家,我叫程素,他们几个是和我一块来的,是我的朋友。听说有些传承了很久老门老户的要开会,都很好奇,会议的主题是什么……”
  此言一出,房间里的气氛马上变了个样子,除去了几个年轻人一脸茫然之外,墨子师的脸色马上变了颜色,邢杏枝更是冷哼一声,秦莲花则是一脸幸灾乐祸,眼神扫了扫王禹。
  王禹看着那名满不在乎的女孩,一脸平静的轻轻问道:“程礼群没有告诉你规矩么?老宅掌灯是不许外人来的。”
  第四章
  程素闻言一脸茫然,看到她的神情不似作伪,房间里众人的表情又各有变化起来,秦莲花的嘴角噙着一道似有深意的莫名笑容,邢杏枝则是轻咳了一声,唯有一副老农装扮的墨子师,声音阴沉的说道:“看来程礼群是完全不在意老宅掌灯了,哼!既然如此,为何九年前还有死乞白赖的求着回来。”
  他的话说完,房间里所有的人都看向了王禹,这是他以领头人身份召开的第一次老宅掌灯,谁都想看看这位年纪轻轻就被老爷子指定为王家接班人的不起眼青年究竟会如何处理。当然,秦莲花除外,他与王禹关系很特别,自然不会像其他人那般带着审视的目光静观其变,实际上,这位秦家仅剩的传承人正一脸认真的估算着程素颇具规模的胸部究竟是多大尺码的。
  “让王铮进来,把他们带下去,接程礼群的电话。”王禹似乎根本没有察觉到众人的目光,而是平静的冲身畔的华叔吩咐着。
  随着华叔对着胸前的纽扣低语了几句,一个面似黑铁的壮汉领着几个人出现在房间里,不顾几个年轻男女的抗争,强行锁住了双臂,一个个解押了出去,直到走远了,方才隐约听到了几声惨呼声传来。
  与此同时,电话很快接通,一个苍老沙哑的声音从卫星电话的听筒中清晰的传了出来:“禹侄啊,我身体是每况愈下了,所以这次老宅掌灯实在是不能亲自前来了,程素没惹什么麻烦吧,你是王家家主,也就是她的长辈,该管教就管教,该说就说,那丫头被他爹宠坏了,禹侄万万勿要介怀。”
  “老宅掌灯的规矩并没有规定一定是每家家主亲临,你本就不用来,不过你孙女好像把老宅掌灯当做了游玩,还带了几位好友前来观摩学习,呵呵,你我换位自处,若是你做了领头人该会有什么反应?”王禹的声音听不出丝毫的喜怒,平静的像一潭死水。
  “禹侄,竟有此事?程素那丫头也太不懂事了,这样吧,你让她返回荷兰,我亲自管教管家她,临行前我还特地叮嘱,要她谨小慎微,多学多看少说话,没想到她顽劣性子难改,还是这么莽撞。”程礼群的语气也不复之前的平和,而是带了一丝极小却又明显感觉到的疏远傲气。
  “那倒不用,不过既然你身体不好,还是静养为上,不如将七放云游图交出来,以后就安心享受天伦之乐吧。”王禹这话一出口,邢杏枝与墨子师脸上皆露出了震惊之色,望着坐在长桌上首的王禹,脸上神情闪烁不定。
  “禹侄,此话说出之前,我要问问你可考虑清楚了。七放云游图是七家先辈们荣辱一体的见证,七家各有一卷,你要我交出来,难道是要让我程家独行。”
  程礼群的语气闻言明显变得生硬,复又冷笑道:“当年即便是王老爷子,也从未说出这样的话,容老夫放肆一句,禹侄,你凭什么有如此口气!”
  王禹笑了,这是他进入老宅之后的第一次笑容,接过了华叔递来的一张纸,示意他将卫星电话放置到长桌的中间。
  “你刚才让我将你孙女送去哪里?荷兰?看来你还真是病的不轻,连自己在哪里也不记得了么!”说着,王禹将那张折叠的信笺打开,缓缓道:“你现在应该是在美国死亡谷吧,不知收获如何?南北战争时期的大军阀的墓葬想来也不会亏待了你。你位于荷兰阿姆斯特丹劳伦斯大道六十九号的别墅里现在就只留了个半大小子留守,让我看看他叫什么名字……。程卓,呵呵,十七岁的小少年,不过已经交了女朋友了,你走之后他就一直夜不归宿来着,挺不甘寂寞的小子。还有……程家难道真的衰败了么,否则为什么下地倒斗还要雇佣当地人,还是说早已经把祖宗留下的手艺顺带着敬畏也一起丢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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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王禹每说一句话,程礼群的喘气声就加重一分,沉默了良久,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只不过附带了怒意的声音听起来更加沙哑而已。
  “怎么,你监视我,难道还要对我下手不成!别忘了,七家族在千年岁月早就捆绑在了一起!唇亡齿寒的道理你不会不懂吧!禹侄,要知道牵一发而动全身!我程礼群活了一大把年纪,还从未怕过谁!”
  “七家族捆绑在一起?或许曾经是的,不过自从几十年之前,赵、张两家的灭绝以及你程家出走以后,情况就发生了一些变化。老爷子可以容忍你的小算盘,那是他不忍心仅存的五家还有什么芥蒂,不忍心看到经过了千年岁月依旧存在的联盟分崩离析。但是他老人家不明白的是,有些人早已忘记了祖训,九年前你哭喊着要重回老宅长桌之上,不过是借助其余几家的力量帮你在国外站稳脚跟而已。
  程礼群,我无意为难与你,你可以认为我心念旧情或者懒得再起波澜,但这一切都是建立在一个月之内,我要看到属于你程家的七放云游图出现在我面前的情况下,否则,你远嫁北美的大女儿,在中东打拼的二儿子,以及现在跟在你身边的小儿子还有荷兰的那小子,都会处在危险之中。我的话,你听清了么?若是信号不好,我可以用来自荷兰的爆炸声提醒一下你!”
  不光是电话里的程礼群沉默了,就是房间里也静的落针可闻,邢杏枝表情淡漠,沉默不语。墨子师脸上倒是一副解气神情,看向王禹的目光也附带了一丝赞赏意味。
  良久,电话里的苍老声音长长的吐了一口气,略带自嘲意味的说道:“英雄出少年,禹侄,老爷子在天之灵足可慰藉,一月之后,我会将七放云游图送到国内。”
  随着程礼群的低头,通话结束。王禹轻轻抿了一口微凉的老茶,环视了一周,说道:“程家的事情上,在座的诸位已经听到了,有没有不同的意见?”
  无人应答,房间里似是依旧蔓延着一种异样的气息,这是由王禹成功解决了程家蓄意怠慢之后的余威,没有人会在这个时候往枪口上撞。
  王禹自嘲的笑了笑,站起身走到身后的一面墙壁上,拉开了覆盖在墙壁上的一层青幕,两副与之前悬挂在香堂上的那副山水墨画如出一辙的画卷出现在众人面前。正是王禹执意让程礼群交出的七放云游图。
  “这两幅分别属于赵家和张家,被老爷子在被销毁之前抢了下来,一个月以后,属于程家的那幅也要出现在这面墙壁上。这是我们的幸运,也是不幸。赵、张覆灭,程家被逐,秦家仅余老七一人,邢家一心经商,墨家自称一体,而我王家则起起伏伏的盘旋在齐鲁一隅。
  诸位可曾想过,中国历史上,除却了孔圣人一脉,有哪一支家族历经数千年而不断传承。孔家之所以能够如此,不过是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的缘故了,说好听点是圣贤之道,其实不过是迎合了统治阶级的愚民需要而已。既然如此,你我家族为何延续至今?很简单!因为我们有世世代代不可动摇的祖训,它承载了我们七家数千年的存在依据,它让我们明白了什么是根,是足可以追溯到上古时期,隐藏在历史长河之后的根,所以邢家才是邢家,墨家才是墨家,否则,天下盛极一时的家族何其多,为何仅有你我可以源远流长。
  赵、张两家为何覆灭全无?几十年前的中国改变是千年之未有,但又不是只有他们两家经历了,那只是借口,真正的原因和程家背井离乡远赴海外其实是一样的,就是他们三家的信仰动摇了,维持了千年的精神崩塌了,所以赵家不再是赵家,张家也不再是张家,他们和众多的家族一样,被扫进了历史的垃圾堆。”
  王禹一口气说了很多,语气缓慢低沉,似是思绪被带入了七放云游图之中,继而声音多了一丝飘渺之感。
  “我并不是想要将诸位绑上王秦两家之上,而是只为祭奠曾经的荣耀,那是我们的骄傲,是我们可以独立与世界之外,仍然可以无畏前行的动力。或许是老爷子的缘故,耳濡目染之下让我的思维有些奇怪,但我并不想做出改变。不过,现实的问题是,究竟是家族现有的延续重要,还是支撑我们存在的祖训精神重要。我承认,这很难取舍。所以,我同秦家七爷商讨了下,最后决定,由王秦两家专注于祖训,邢墨两家只需在必要时刻提供支援,当然,这种支援必须是不遗余力,而且不打折扣的。这——就是此次老宅掌灯的目的所在!”
  能不秒沉,我和天涯还是好朋友!。。。。。。
  第五章
  夜幕愈加深沉,初秋的风带来了一丝凉气,驱走了夏末的湿热,却凭白的多了一丝感伤。
  老宅之中,依旧灯火通明,灯烛摇曳之下,人影清晰可见。直到时间来到了晚上一点钟左右,关闭了近五个小时的房门才“咯吱”一声被人打开。
  很多人鱼贯而出,邢杏枝、墨子师以及各自的族人,最后是王禹与秦莲花二人,站在房门台阶上,王禹一揖到底。
  “千年传承之惑,希望能从你我而止。”
  邢杏枝拢了拢耳边散乱的头发,苦笑道:“邢家近些年虽然极少下地,不过祖训传承一日不曾忘却,然而家族逐渐式微,不得不先思及自处之道。如今王少家主与秦七爷一力担之,邢家无以为报,有钱出钱,有力出力,二位但有所需,绝不拖沓!”
  墨子师同样说道:“墨家子弟避世许久,一向自给自足,所以绝不会像程家一般,少王爷与秦七爷侠骨仁心,墨家一如掌灯之时所言,如有需要,遣人告之,必倾全族之力效之,再次预祝二位心愿达成,也解了七家千年谜团,以慰先辈英灵。”
  言毕,邢杏枝与墨子师率身后众人深深作揖,转身出门而去,旋即,门前的各类引擎轰鸣发动,而后渐行渐远。
  “效果如何,到达你预期的了么?”秦莲花望着王禹说道。
  王禹走下了台阶,缓缓踱步在老宅天井之中,说道:“人心这事儿,谁也不敢打包票,不过我的要求不高,原本就没打算让他们出什么力,只要不背后捅娄子就万事大吉。另外,想必过了今晚,那些人就会知道老宅掌灯的内容了。”
  秦莲花面露不解,好奇道:“你既然知道此事会泄露出去,为何还要掌灯,这样一来不是让他们预先掌握了我们的目的了么?”
  王禹笑了笑,看着自己从小长大的玩伴,说道:“如今不是古时候了,各种利益令人目不暇接,在金钱权势面前,哪里还有攻不破的堡垒。既然世界上再无不透风的墙,不如我们自己将墙推到,如此一来让他们自以为掌握了你们的真实目的,那么在一些不起眼的问题上,就会失去了防范,就会让我们有可乘之机。滔天大浪不是瞬间而成的,而是由无数浪花叠加而起,只要我们把握好每一个细节之处,大势也不得不掉头而行。”
  秦莲花皱了皱好看的眉心,叹道:“小时候我怎么就没发现你这么阴险呢,一定是我太过于单纯的缘故,遇人不淑,交友不慎呢。”
  二人正在闲聊,华叔悄然走了过来。
  “少爷,程家那丫头如何处置?”
  王禹想了想,说道:“把她送回荷兰,至于另外的那些人,放了便是。”
  华叔低声应是,转身离去操办。
  “老七,大戏正式开始!是鹰击长空鱼翔浅底,还是折戟沉沙一败涂地,你我有生之年,必定要出一个结果。”
  王禹神情莫名,望着夜空中黑压压的乌云,喃喃的说道。
  长话短说,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秦莲花再次消失不见,直到一周之约到来的那天清晨,方才精神奕奕的出现在了王禹的眼前,临走时的那身质料考究做工细密的衣服又换成了一副便宜劣质的地摊货,只是眉宇之间隐藏不了的喜色让王禹明白,这厮怕是又得手了。
  “那孙子还没到呢?”秦莲花一屁股坐在了王禹的藤椅上,抓起茶几上的老茶呼哧呼哧的喝着。
  “徐胖子刚打了电话,应该快到了。”王禹靠着葡萄架下,手里揉捏着一枚已逐渐泛黄枯萎的叶子。
  “你琢磨着他们会从哪里下手。”
  王禹捏着眉心说道:“不好说,照片上虽然是水下,不过大海茫茫,仅凭一张照片又能找到些什么,线索就那几条,凭借他们的本事,估摸着黑龙江、广西、甘肃这三个地方最有可能。不过咱们也没必要瞎猜,随他们找去,找到哪里算哪里。最重要的,故事必须要有一个完美的开头,才会引着猎物一步步的滑入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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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随后又闲聊了几句。
  十来分钟后,院子的木门推开,徐胖子带着依旧斯文沉静的陈助理时隔一周后,再次出现在了。
  “少王爷,一周时间不短不长,该不会有什么变化吧!”陈助理一见面就开门见山的说道。
  “你是指他么?”王禹一指秦莲花,随即笑道:“可能你不是行业里的人,还不知道眼前这位秦七爷的来头,倒退几十年,我王家不过是跟在老秦家背后摇旗呐喊的主儿,一句话,进墓下地,没他我是不会去的。”
  陈助理还没说话,一旁的徐胖子倒是两眼放出了崇拜的光芒,望着坐在藤椅上的秦莲花说道:“敢问这位可是秦家七爷?秦家名头在咱们这行可是如雷贯耳啊,如今得见七爷,我徐胖子着实激动难耐。这样,待诸位完事之后,一定要赏个薄面,由我做东,请七爷和少王爷小酌几杯。”
  王禹笑骂道:“徐胖子你滚远点,瞅你那点出息。”他嘴里是和徐胖子说话,眼睛却是看着陈助理。
  陈助理藏在镜片后面的眼神闪烁了一番,旋即笑道:“好,既然少王爷所言,加上这位七爷也未尝不可,无非是多了一人的装备而已。少王爷,这是此次行动的准备文件,您先看看。”说罢,陈助理从随身的皮包里掏出了一叠文件,递给了王禹。
  王禹接过来翻看瞧了瞧,一脸不明的神色问道:“甘肃?照片上不是海里么,为何会选择甘肃?”陈助理笑了笑,摊开双手示意道:“我只是个跑腿的,具体原因也不知道,不过等到明日集结之后,会有专人负责讲解。”
  王禹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脸上浮现了一丝不满神情,将文件递给了藤椅上的秦莲花,微微讽道:“贵方的安全保密意识可真够高的,既然信不过,何必又找我呢。”
  陈助理呵呵一笑答道:“少王爷多虑了,这只是行动中必要的规定而已,绝非是针对您,明日下午两点,于兰州集合,文件上有注明,好了,既然我的任务完成,就不打扰少王爷了,告辞!”说罢,带着依依不舍秦家七爷的徐胖子出门而去。
  秦莲花将文件细细的看了一遍,笑道:“他们准备的可够详细的,选择在了甘肃,哪里是什么所在。”
  王禹道:“甘肃定西,古代丝绸之路的重镇,而去此次还要进到黄土高原腹地中去,据老爷子讲,那里有一处先秦时期的‘西戎之王’陵墓,里面或许有七琉璃府的线索。”
  秦莲花奇道:“这样的信息我们知道不足为奇,可他们怎么得知的?毕竟七家在这上面追查了数千年,可他们重视此事不过几十年,在信息上就和我们不相上下了么?”
  王禹神秘的笑了笑,说道:“没什么好奇怪的,他们之所以知道,是我透露的。他们得到的四张照片,除了其中一张写有七琉璃府以外,其余三张上各有一块石板,石板上刻有了三段上古文字,翻译出来则是:西戎之王有鱼;拓跋之主有水;十万大山有器。呵呵,所以现在他们知道古凉州之地有西戎之王墓,一点也不奇怪。”
  秦莲花觉得自己心中了然,说道:“那四张照片是你故意做旧,然后抛给他们的诱饵,用他们的势力为我们开道。”王禹听了他的话,反而令人惊异的摇了摇头,说道:“你错了,那四张照片并不是做旧,而是真实存在的,拍这个照片的人,就是老爷子曾经的头马潘大眼。渔村的故事也是真实发生的,潘大眼确实葬身大海之中,仅有四张照片流传了下来,要知道,我们的对手是谁,他们的势力无比强大,任何掺假的故事都有破绽,唯有真实发生的才能取信于他们。唯一的区别在于,老爷子二十年前就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并且看过照片,那时候他就想过利用这些照片做些什么,只不过时机不对未能成行。如今一晃二十年过去了,计划正式启动,老爷子却已经去世数年了,呵呵,世事难料,莫过于此。”
  秦莲花直听得的暗暗咂舌,心中忍不住对那个看起来粗枝大叶的老人喝彩不已。不过他随即想到了一个问题,说道:“如此说来,这三个所在,你自己也没去过了?”
  王禹翻了翻白眼,没好气道:“废话!我当然没去过,否则他们到了哪里以后,发现自己进入的不过是被人开了光的老斗,兴趣必然大减,如此一来岂不坏事了。”
  秦莲花瞠目结舌,良久,方才恨恨说道:“可千万不要像上次一般,那个蒙古老粽子老子可还是记忆犹新呐,一巴掌差点没让老子断子绝孙。”
  王禹默然,继而喃喃的说道:“谁知道呢,自求多福吧!”
  看来和天涯要恩断义绝了,妈蛋!沉的比核潜艇还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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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
  转天清晨,天刚蒙蒙亮,一抹鱼肚白才出现天际之时,王禹与秦莲花二人便登上了开往兰州的一辆长途汽车上。
  二人背上各自背了一个旅行包裹,一上车之后,秦七爷就呼呼大睡,昨天夜里和新晋情人的打情骂俏可让他心力交瘁不已,不多时已是鼾声渐起。
  王禹的手里则是捧着一本名为《老年纪事》的泛黄古书,这种书从不会流通在市场之上,只会在七家内部传阅,而王禹手上的这一本更是弥足珍贵,乃是秦王两家的合订本,上面记载了悠久岁月以来,两家发掘倒斗的重要事迹,具是参与者亲自口述编制而成,从寻龙点穴到望闻问切,从墓葬结构到奇异怪事,书中记载可谓是包罗万象,每一字每一句,都是由诸多生命与鲜血而制,其价值自是不言而喻。
  盗墓一行,古来有之。
  与七家极强的目的行不同的是,盗墓者们往往按照手法习性的不同,划分为几个不同的派系,如讲究老派手法的摸金校尉,行事诡秘的搬山道人,聚众而起的卸岭力士以及只见传闻的发丘天官等等不一而足。
  除却了具有这四种身份的盗墓者,其余更多的是觊觎陵墓冥器的杂牌队伍,此类人不讲章法,没有手艺,发冢倒斗皆以蛮力或者现代科技,动静大,破坏也大,往往是为利而聚,得手之后便一哄而散,其特点则是典型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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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斗是手艺活,更是危险行当。且不说墓室的机关重重,单就在尘封了无数年月的墓室之中,各种诡异奇巧之事频频发生更是不足为奇。这个世界上有没有鬼魂一说,没人可以给出确切答案,但是,在一些特殊地形地貌位置上的墓穴中,在特定的环境与某些不为人知的隐秘原因下,一些尸体会发生某种意料不到的变化,书面用语称之为尸变,倒斗行话谓之粽子。至于为什么叫粽子,就不得而知了,只听说是自一位古时候名号‘三苏道人’的发丘天官的自传中流传开来。
  王禹曾经两次下地,一次是大悲山的佛陀圆寂之所,另一次则是通辽地区的蒙古亲王陵墓,很不巧的,第二次下地倒斗,就无比倒霉的遇到了粽子,身穿紫莽龙袍,身高马大的蒙古亲王一脸的白毛,皮肤惨绿,双手指甲更是尖利无比,一身怪力见人就咬,十二个人的队伍,最后出得盗洞的时候,不过剩下了四五个人,且人人挂彩,那次的经历可谓是九死一生,令人记忆犹新。
  西戎之王陵墓中会有怎样的危险,王禹没有骗秦莲花,他是真的不知道。老爷子曾经说过,一个可以骗过所有人的谎言,需要最大限度的接近真实,最理想的是将说谎者本身也蒙在鼓里,王禹无比认同,所以他对于照片里石碑上所刻的三处目的地,除了必要的资料以外,和那些人所掌握的情况基本上差不了多少。可以说,在取信那边和陵墓危险预防两个方面,王禹选择了前者。
  一路简断截说,经过了六个小时的颠簸,长途大巴终于来到了甘肃的省会——兰州。
  叫醒了依旧和周公打架的秦莲花,王禹二人按照陈助理给的文件上所著,按图索骥的来到了一处位于郊外的僻静居民区之中。
  地址是一处独门独院的所在,从外面看不出任何猫腻,王禹上前敲了敲门,不多会儿便有脚步声响起,“咯吱”一声,大门从里面打开,一个满脸冷漠的络腮胡子将身子侧出了一半,冷冷的望着王禹二人。
  “我是陈助理请来的。”王禹说道。
  络腮胡子沉吟着尚未答话,一阵爽朗的笑声却先从宅院里传出,同时,一个身材干瘦,穿了一身蓝色老旧中山装的半百老头将院门整个打开。
  “少王爷、秦七爷两位不到,我老孙头可着实没什么把握啊!”
  王禹看到眼前这个自称老孙头的人微微一愣,没想到那边把这人请来了,呵呵,到也有趣。心里想着,王禹嘴上却不落空闲,面带笑容说道:“孙瓢把子可是过谦了,这行里谁不知你平地抠饼的绝活,若早知此行有你坐镇,我二人也就不来凑这个热闹了。”
  老孙头一边将王禹二人请进院中,一边说道:“嘿嘿,我痴活了半辈子,几斤几两自然清楚,不瞒二位,,还从不知古凉州之地还有什么西戎之王陵墓,自是不敢擅专,二位来的刚好,我们正在商议该如何下手,这边请。”
  说着,王禹二人跟着老孙头便来到了院子里的堂屋,络腮胡子则把门关好之后站立在门后,冷冷神情,一言不发。
  堂屋之中摆设古香古色,犹如梁山水泊的聚义厅一般,当中间摆了两把椅子,两旁各自分列一排,不言而喻的突出了领导地位,只是不知是特意如此安排还是宅院原身就是如此。中间左首的一把椅子上,坐了一位年方二八的女子,简单的将秀发束于脑后,轻眉俏眼,不过一直面无表情,显得职业冷艳。左右两列上也参差不齐的坐了十三四位相貌穿着各异的人,王禹一眼就瞧出在坐的人里面,除了那女人以外,估摸着都是行家里手,因为总有一股子掩盖不住的土腥味在屋子里无形飘散。
  “哈哈,介绍一下,这两位乃是江淮秦家以及齐鲁王家的后人,秦七爷和少王爷,诸位想必都有耳闻,第一次遇到的没关系,大家熟悉熟悉,以后的这些时日里,彼此可就是生死与共的兄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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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孙头一进堂屋,就满是豪爽的介绍着,房间里众人反响冷漠,只有寥寥数人抱拳示意,更多的则是不言不语。这也难怪,江淮秦家几十年前就没落了,近二十多年更是只有秦莲花一人,齐鲁王家虽然是大户,但是王老爷子的事迹也是七八十年以前的了,除非是特地留意的,现在也是知之甚少。其实漫说他们,估计就是这所谓的老孙头,王禹也敢断定,恐怕对他和秦老七也是一知半解,最多知道一些秦王两家的倒斗旧事,更深层次的家族秘事绝对是双眼摸瞎,一概无知。
  王禹随意抱了抱拳,算是回应了打招呼的几个人,便和秦莲花找了个座位各自落座,老孙头则走向了中间的右首座椅坐下。
  “诸位!既然人到的都差不多了,老头子就代东家简短说上几句。”在西北土夫子之中名头极盛的老孙头孙抱放轻咳了一声,缓缓说道。
  “诸位都是行当里的老人,浅显的话也无需再赘言,老头子只说一点告之大家,此次夹喇嘛的可非是老头子,乃是一些不世出的高人,你我俱都是为人做事而已,不过价钱方面诸位尽可放心,找到陵墓,不论收获如何,每人这个数!”孙抱放挑起了一根大拇指,此为一顶,意思就是每人一百万。
  孙抱放此言一出,屋子里的人多数面露喜意,他们之中很大一部分人都是冲着老孙头的名头,以为是老孙头夹的喇嘛,打算跟着老瓢把子讨些吃食,却没想到却能有如此收获,自然叫好声此起彼伏,孙抱放脸上也是略有得意,如今不比当年了,金钱才是一切驱动力,若是此事能成,他在西北土夫子中的地位便也愈发稳固了。
  “诸位诸位!”孙抱放双手虚压了一番,捋了捋三寸胡须,又说道:“这位胡小姐,便是代表了东家一方,此次也要跟随咱们前行,到时说不得也要亲自下地,在座的都是行家,知道再资深的土夫子也说不好地下是什么情形,到时候万一出了点差池,还要仰仗诸位帮扶一把,当然,事后论功行赏自然是少不了的,真正出了力的,干了这一票,日后吃喝自不愁矣。”众人闻言,自是明白了孙瓢把子的意思,左首这年纪轻轻的冰美人估摸着是大大的金主,若是有机会结下了点香火情,日后自然顺风顺水。当下皆是抱拳应允,一副愿为东家抛头颅洒热血的忠肝义胆模样。
  第七章
  王禹神色不动的看着众人的喧嚣,这里面估计有不少孙抱放的亲信,气氛才会显得如此热烈。不过老爷子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则是:
  “一个活的长久的土夫子,永远不要相信来自地上的承诺。”
  不知道那位看起来一脸霜傲的胡小姐有没有听说过这句话,至于旁边的秦莲花,这位爷根本没有在意房间里的一切,而是眼神放空的呆坐在椅子上,旁人可能不明白这是怎么了,但是从小光屁股一起长大的王禹当然知道,这是秦七爷的独门绝技,睁着眼睛睡觉,屡试不爽,从未被人识破。
  直到又过了小半个时辰,孙抱放与胡小姐商定了几番之后,随着门口的一阵强劲的引擎发动声,一行人正式出发。
  直到前往定西的路上,王禹还在感慨着权势带来的好处,队伍总共十八人,清一色的悍马H3,足足有六辆之多,这哪是去盗墓,说是去考古也大有人信。
  王禹和秦莲花所在的车属于车队的倒数第二辆,开车的是一个脸上有一道纵贯伤疤的黝黑小伙子,年龄看起来和王禹二人差不多大,很是健谈,据他所言,别看其年龄小,早就是相当资深的土夫子了。
  “哎,我说哥们,孙瓢把子很看重你俩啊,不过看你们这细皮嫩肉的,不怎么像经常下地的吧!”
  外号疤子的黝黑少女顺利的操控着悍马,一边透过后视镜问道。
  王禹笑了笑,回答道:“我们俩都是理论大于实践,统共也就下了两三次地,孙瓢把子不过是客套而已。”
  靶子一咧大嘴,奇道:“不是哥们第一次听说咱这行还有地儿学理论?中央倒斗研究学院么?”说罢,不等王禹回答,他自己倒是先哈哈大笑起来。
  秦老七经过了长途客车以及刚才宅院里的补觉,精气神也回复了过来,听到疤子的话,不禁也呵呵笑道:“可不是咋地,哥们现在正准备毕业论文呢,《论外国粽子与中国粽子的共通性》。”
  疤子一听嘿嘿直乐,说道:“这咱不拿手,如果改成《论母粽子胸部柔软度与尺度之潜在关系》,信不信,哥们洋洋洒洒数千言都不带重复的。”
  王禹心想,得!秦七爷与这位疤子兄算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了,二人看起来应该属于同道中人。果不其然,秦莲花闻言双目一亮,赞叹道:“疤兄弟真猛人也,母粽子都下得去手,口味之重胸怀之广,小七自叹弗如。”
  这一路上,两人就像是平生难得一知己,恨不得纳头结拜,这边厢,秦七爷将自己的泡妞心得用通俗易懂的语句平托而出。那边疤子兄就回忆其在某某古墓中见到的裸体仕女如何端正撩人云云。直侃的王禹眼前脑海一边是香艳无比的激情一边是毛骨悚然的可怖,真真是如坠冰火两重天,痛并快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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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幸兰州距离定西不过一百公里左右,以悍马的动力车速,仅用了一个多小时左右,入眼处就可以逐渐领略到荒凉沧桑的黄土高原景象,王禹终于可以凭借大自然鬼斧神刀般刻画而出的苍茫高原,替换掉了二人那些让他备受煎熬的慷慨激昂。
  定西原本是古时凉州,民风骁勇,能征惯战。在夏商时期时,定西谓之‘雍州’,便以为西戎部族所居,又分细分狄戎、戎襄、戎羌等部落,直到秦国穆公孝公时期,商鞅变法,国力强盛,据史书记载,“威服羌戎,孝公使太子驷率戎狄九十二国朝周显王”。自彼时启,定西之地便一直隶属华夏文明以至今日。
  而西戎之王,正是那时候的定西九十二国之戎王共主,不过被秦国兵败以后,众国臣服,独独这西戎之王却是再无下落,属于只存在史书传闻之中,却不见真人事迹的范畴。但是史书对西戎之王的描写,却诡异采用了非人神话的措辞,谓之:
  “体何其巨硕,首无须三面,腹坠之及地,前后出人语。”
  按照字面解释,就是这西戎之王身体非常的庞大,头上不见一根毛,而且还长了三张脸,肚子可以碰到地面,并且前后两张嘴都能说人话。
  如果真按照史书上所言,这已经不是粽子的范畴了,这他娘的都快成包子了。王禹在心里快速的梳理了一遍自己对这处西戎之王陵墓的了解,他以身犯险,为的是王家千年之追求,可没有带着当包子馅的觉悟和打算,仔细万全,才是土夫子必备素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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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令王禹诧异的是车队在定西并没有停留,而是一路穿过了市区,直接杀向了沟壑万千、纵横迭起的黄土高原。
  看来胡小姐那边不光是心急难耐,而且还掌握了一些西戎之王的线索,否则绝对不会如此冒进,胡小姐不通倒斗,可孙抱放那可是实实在在的行家里手,能让他不做最后休整,一头扎进四十万平方公里的黄土高坡,想必是对手上的线索很有信心了。
  不光是王禹,就连侃的昏天地暗的秦莲花和疤子兄二人也是大为不解,他俩这一路可没住嘴,还指望着下车补给点水分啥的呢,每辆车的补给都是分开放的,为的就是尽可能的多携带一些,他们这辆车上全都是压缩干粮肉干之类的东西,其实秦莲花身后的背包里就有水,不过那是应急用的,他秦七爷就是再无所谓,也不好意思现在就取出来用掉,哪怕稍后可以补给,这其实是一个原则问题。
  不过让车上三人都没料到的是,这一开,足足开了五六个小时,经过了最初的道路之后,早在两个小时前就已经无路可走了,完全是依仗着悍马超绝的越野能力硬闯,一路颠簸岂是等闲,直欲将三人的五脏六腑都抖了出来,惹得三人俱都暗暗骂娘不止,尤其是疤子兄,他是驾驶,因为没想到会开这么长时间,一点一点下来竟然都没有想到轮换,踩油门的脚都颤抖了,实在忍不住,哆嗦着嘴唇吐槽道:
  “这娘们出门带了尿不湿了吗?他娘的这么能抗!”说话间又想起了孙抱放半百之年不也是一样硬挺着,不禁又感慨了一句:“这人呐,可他娘的真不容易。”
  秦莲花看着距离悍马不足一米外的十数丈陡坡,耳朵里听着疤子隐隐打着摆子的声音,额头直冒冷汗,悄声道:“那个,要不咱换换吧,疲劳驾驶不好。”王禹在一旁连连猛点头表示赞同。
  “不得!老子和丫那娘们杠上了,疤爷不信她一个没下过地的娘们能抗过老子!”疤子尽力睁大着铜铃一样的双眼,倾着身子咬牙切齿的说道。
  秦莲花和王禹俩人对视一眼,悄悄的将已经扣上的安全带勒得死紧死紧。
  终于,在足足开了六个半小时之后,早已是滚成了土疙瘩的悍马车缓缓停了下来。还没等车辆停稳,三人挣扎着打开了车门“噗通噗通”的接连跳了下去,第一件事就是着急忙慌的解开了裤子。
  其实不光他们三人,几辆车基本上都是如此,嘘嘘声吐气声以及隐约的喝骂声交织在了一起,为沉寂了不知多少岁月的黄土高坡带来了一丝不一样的生活气息。
  直到大家伙都解决了个人问题,前方才传来了集合的招呼声,疤子兄使劲的抖搂了抖搂,狠狠的呸了一声,系上了腰带率先向前放走去。
  王禹与秦莲花二人相互苦笑,他奶奶个腿儿的,这算是下马威么,可真够劲儿的!随即也往前飞走去。
  牙痛了一夜,右边上下两个大牙折磨的我神情恍惚.......不多说,码字
  粗略看了一下,错别字可真多......诸位海涵一二,我会尽量注意的。
  第八章
  下得车来,双脚踩在了坚实稳固的土地上,王禹这才有心情打量四周,经过了连续几个小时的不间断行车,不知不觉间,队伍已是行进在了一处高高隆起的坡脊之上,两边俱是深约几十米的沟壑,远远的向远方延伸出去,望不到尽头。这地形很像农村田间的地垄,不过大上了许多。
  随着众人,王禹与秦莲花来到了最前方的一辆车边,就见到同样是一脸菜色的孙抱放靠着车厢上正咕嘟咕嘟的狂灌水,那位胡小姐却是不见踪影。
  原本群情激昂的众人没见到胡小姐,一肚子怨气也不好撒向孙瓢把子,只得沉默的聚集在周围,十几名土夫子除了粗细不等的呼吸声,竟然没有人开口说话。
  补足了水分,喘了几口粗气的孙抱放看了看众人的脸色,不禁没好气的喝道:“咋了?屁大点苦头都吃不得了,嘿!如今倒斗还有车,当年爷们可全凭两条腿,在穷山恶水之中不还是一路走到了现在。诸位呐,倒斗不比其他行当,咱们这行里,最轻松惬意的就是苦累了,陵墓之中,随便发生点状况,哪件不比咱们现在凶险百倍,诸位都是有名有头的老人,这些道理按说我不该讲,不过此行非同小可,若是以为轻松就能得百万巨费,那我奉劝一句,还是早早回头吧。”
  孙抱放山羊胡子一翘一翘的,一番话将众人说的哑口无言。王禹心道不愧是名动西北的人物,几句话就让你满腹牢骚发不得,还得心生惭愧才行。
  稳住了众人,这时车门“砰”的一声响动,胡小姐才身着专业户外运动服,风姿绝卓的走了过来,脸上还是那副冷若冰霜的表情,除了头发有些凌乱之外,没看出任何的不适。
  “咱们辛苦赶到此地,不是来上课的。孙先生,长话短说吧,没有多少时间了。”
  孙抱放闻言示意之前的络腮胡子近前,取出了一叠六张相通的地图,每辆车分发了一张。说道:“这是由飞机航拍的附近地形由专人制作的地图,分辨率很高,涵盖了附近周围十平方公里的所有地形,地图的中心地点就是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
  “诸位,早在旬月之前,我们发动了很多人,利用了很多器材,结合已经到手的资料,几乎可以断定,传说中的西戎之王陵墓就在此间,但是遗憾的没有进一步的发现,所以,抛开了一切已经证实的不可能之外,偶然机会下,我们认为很有可能陵墓的确切地点和月夜有很大关联。今日是十五号,正是每个月月圆之时,十二点钟的时候月圆会到达顶峰,而诸位需要做的,便是在十二点之前,找出陵墓入口,否则,大家这一趟怕是要白费了。”
  说着,络腮胡子带了一批对讲机,分发给众人。
  “这是军用对讲机,通信距离可以达到三十公里,诸位,一生难求的机遇就在眼前,能不能抓到,就看大家的本事了。”
  话说到这里,众人都明白了,原来陵墓的位置还没确定呢,一百万并不是那么好拿的。不过来都来了,多说无益,所以按照每辆车上原有的人员配备,众多土夫子们三五成群,按照地图所示,各自散去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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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禹这边,疤子兄早以忘记了三分钟前的满腔怒火,拎着地图找到了他们二人,说道:“走吧两位,看图猜字的游戏正式开始了。”王禹和秦莲花对视了一眼,三人随便选了个方向,顺着陡坡,小心翼翼的滑到了沟壑底部,开始漫无目的的闲逛。
  此时正值晚上八点钟左右,月亮已升至半空,夜色入水,能见度倒是还好,三人索性关了狼眼手电,趁着月色寻找起来。
  夜色中的黄土高原,别有一番特有风韵,它不似草原般辽阔,也不似沙漠戈壁的荒凉无垠,而是给人一种岁月沉淀的沧桑意味,这里的地形除了松软的黄土以及偶尔的几簇枯草之外,完全没有规律可言,就像是天神拎着一把满是参差不齐缺口的狼牙棒,东一下西一下硬砸出来的,圆坑、方堆、长沟、曲岭各种地形地貌层出不穷,直如大杂烩一般。
  此时,王禹三人正顺着一条弯曲的三四米宽度的地沟前行着,疤子抬头望了一眼夜空中的月亮,叹着气道:“猜谜也得给点提示吧,让咱哥们在土沟沟里找月亮,丫那可真有想象力。”
  王禹呵呵笑了笑,指着地图上下角的一个图形道:“这不就是提示么。”
  疤子疑惑道:“啥提示,哪呢?”说罢接过了地图,果然,在左下角的地方,有一尾几成首尾相连的鱼图,旁边还有一句小字:留意此物,必有关联。
  “嘿!还真是,不过这孙老瓢把子可真能整,直说不就完了么,卖关子还上瘾了。”疤子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
  秦老七撇撇嘴,道:“估摸着,他是觉得如果咱连这小鱼都看不见,那就更别提在这满是黄土的复杂地形里找那什么陵墓入口了。”
  疤子琢磨了下,附和道:“人一老啊,这心眼多了,心思也就重了,倒斗嘛,本来就阴气极重的行当,你还整的这么神神秘秘的,岂不是更让人心里发怵。”
  三人一路走走停停,虽然嘴上打趣闲聊不止,不过察看的都很仔细,尽力保证经过的地方没有遗漏类似鱼或者可以关联到鱼的所在。
  不过随着时间一点点的流逝,三人上蹿下跳的忙活了一个多小时,个个弄得浑如泥猴子,也没能有任何收获,别说鱼,就是蚯蚓都没见到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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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疤子一屁股坐在了一处土堆之上,想了想,麻利又爬了起来,走到不远处的地方,解开裤子撒了一泡尿,回过头冲着王禹秦莲花二人一指那泡尿,恨恨说道:“在这破地方找什么狗屁鱼还不如扒开老子的尿看看呢,好歹我这里有水!黄土高原上找鱼,有水有鱼还他娘的叫黄土高原吗!”
  这番话引得王禹和秦莲花呵呵直乐,王禹道:“你说的没错,黄土高原上当然没有有鱼。不过你再想想,其实正是因为这里不可能有鱼,才会留下这么一个线索,否则,如果是让在大海里找鱼,那歇菜了,处处都是西戎之王的陵墓了,还他娘的是移动的。”
  一旁的秦七爷想了想,思索着说道:“不过啊,这黄土高原不同于别处,估摸着地形变化之大,仅次于沙漠了,西戎之王那厮是什么时候的人?秦国时期!就算是搞了个什么鱼形标注之类的提示,几千年下来,怕也是早已物是人非了。”
  疤子一脸赞同,道:“老子就想说这个呢,这破地儿恨不得一年一个样,若陵墓入口真是用的固定标识,现在恐怕什么也剩不下了。我估摸着啊,西戎那傻王肯定是没想到几千年之后环境会恶劣到这般地步,水土流失的这么严重。现在就是让他自个爬出来,估计也是两眼抓瞎不知身处何处了。”
  这是,对讲机里也逐渐的传出了些吐槽声音,可不是嘛,方圆十公里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十几个土夫子哪怕是经验再丰富,撒进去以后又能翻腾起什么浪来。更别说这地方地形松动易变,谁知道秦国时候的地形,到了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子。
  时间转瞬间来到了十点半左右,距离最后的时间还剩下了一个半小时,若是再没有什么发现,一月之中月亮最为圆满的时候可就过去了。王禹三人还在顺着地图尽力寻找着,却根本没有任何发现。
  PS:希望诸位看官能再看完之后,给我留言评论一番,不论是怎么样的意见或者建议,我都欣然接受,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同时也是给了我码字的动力。谢谢大家!
  牙痛不是病,疼起来可真要人命。
  刚回到家,继续码字~
  话说这帖子沉的好快啊
  第九章
  眼看着时间一点一滴流逝,王禹的心里也渐渐泛起了一丝自嘲,他为了最大限度的保持真实感,从未提前了解过西戎之王的陵墓所在,不过现在看来,怕是要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了,没想到这陵墓如此隐秘,这么多经验丰富的土夫子出马,竟然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秦莲花也是如此一般,不过他的心里要稍微好受一些,毕竟,王禹才是整件事情的主导者,就在他想要过去安慰一下自己发小的时候,放在地上的对讲机突然传出了一阵杂乱的惊呼声。三人几乎同时看了过去,难道有人发现什么了?
  对讲机里的声音极其的吵杂,隐约可以听到悍马发动机的轰鸣声,三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拔起脚步就往回跑,悍马车此时发动,以及周边的嘈杂声音,证明了那边很可能出现了什么问题,不管是什么问题,他们三个人都必须要回去看一下。
  等待疤子王禹秦老七气喘吁吁的一路狂奔回坡脊时,眼前的场景让他们有些傻眼。
  原本停成了一排的六辆悍马已是歪七八扭,还有两辆已经四脚翻天的滑到了两旁的沟壑之中, 而其他人则是一脸铁青的看着其中一辆,嘴里还喝骂不已。
  就在三人不明所以的时候,孙抱放和胡小姐越众而出,这位西北的瓢把子胡子气的一抖一抖,从牙缝里崩出了一句:“把老五给我拽出来。他娘的,老子看他究竟在发什么疯!”
  秦莲花凑到一个名号老鲁的土夫子跟前,一脸迷惑的问道:“鲁老哥,这怎么了,好好的车队怎么变成这副模样了。”
  老鲁闻言使劲嘬了嘬牙花子,纳闷道:“我他妈的也没看明白呢,老五说是回车里拿包烟,谁知道这王八蛋为什么把车开起来,把其他车撞坏了不说,自个也翻沟里去了,等孙子被揪出来,爷们非得狠狠抽他俩大耳刮子不行,这四下荒凉的,没车让爷们怎么回去!”
  说话间,两个身手矫健的年青人下到了沟底,将翻了身的车门踹开,其中一人钻进去抓住了老五的衣服麻利的把人拽了出来。拽出来的一霎那,就听到下面两个人突然咋乎了一声:
  “我艹!” 声音之大,把坡脊上的众人冷不丁也吓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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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鬼号什么,看见死了么大惊小怪的!”孙抱放对手下人的表现显得有些生气,没好气的充下面叫道。
  “孙爷,您猜对了,老五真死了。而且……”下面的两人平复了下心情,欲言又止的说道。
  一听老五真死了,孙抱放眉头不禁皱了皱,其余众人脸色有略有变化,这沟壑虽然挺深,但并非直上直下的,而去悍马又不是普通车,怎么还能把人摔死了。却听孙抱放更加没好气的吼道:“而且个屁!赶紧把尸体抬上来!”
  沟里的两个年青人不敢耽搁,随便找了个东西将老五的脸一遮,俩人一前一后,将老五的尸体顺着陡坡费力的抬了上来。
  看到老五的尸体,孙抱放喝道:“蒙着个脸作啥,没见过死人吗!打开!”两个年青人彼此看了看,心有余悸的道:“孙爷,诸位,大家伙都留点神,老五死的有些怪异……”说罢,一个年青人身手将老五脸上的黑布扯掉,众人定睛瞧去,这一瞧之下,哪怕是见惯了死人骸骨的土夫子们,也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怎么说呢,老五这张脸几乎已经扭曲的不成人样了,面呈黑紫,两只眼珠如死鱼一样高高凸起,上面血丝密布,尤其是五官扭曲交织着,如同被人大力揉搓成一团,看起来可怖可怕至极。
  孙抱放一脸都写满了阴沉,看着老五的尸体默不作声。
  “这……这翻下去怎么能弄成这样?”其中有人舌头打结的问道。
  老鲁这是也开口说话了,道:“孙瓢把子,这里面有古怪啊,我亲眼看见老五钻进车里的,直到翻进沟里前后不过一分钟,这脸……”
  孙抱放猛然间回头,看向众人一字一句的说道:“你们知道老五是怎么死的么?是被吓死的,被活活吓死!”
  孙抱放此话一出,在场众人瞬间鸦雀无声。
  老五是被活活吓死?被什么活活吓死的?雨刷器么?
  众人看着眼前这具死的异常诡异的尸体,尤其那张还是自己熟悉却又极度陌生可怖的脸,心头均泛过了一丝寒意。
  孙抱放却没时间琢磨此时大家伙的心情如何,而是拧着眉头踱了两步,旋即猛然抬头,望着众人道:“刚才和老五一道的都是谁?”
  老鲁一招手道:“我!我、老五、大龅牙我们仨一组,刚才老五说回来拿……咦!大龅牙哪去了?”老鲁说着说着忽然面露疑惑,左瞧右瞧的发现找不到自己的另一个同伴了。
  “大龅牙不见了!”老鲁惊疑的望着孙抱放说道。
  俺老李的原则是,有坑必填,有惑必解。尽量做到360度全方位无死角。如果不实,欢迎大家指正。
  觉得还行的朋友们,请留言支持作者一下吧
  @梅林飞鸟身飘香 54楼 2014-07-12 17:55
  本来那个盗墓笔记就垃圾,垃圾中再怎么克隆,也不会变垃圾中的战斗机,省点时间上班去吧,天天在出租屋意淫很伤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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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关心啊,家里几个店铺忙的过来,暂时还没打算让我上班,出租屋倒是有两独院,不过已经租出去了。你要是没地住来菏泽,我还有套一百平的两房呢,没人住也没装修,白给你住都不是问题。
  @梅林飞鸟身飘香 54楼 2014-07-12 17:55
  本来那个盗墓笔记就垃圾,垃圾中再怎么克隆,也不会变垃圾中的战斗机,省点时间上班去吧,天天在出租屋意淫很伤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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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咱们只谈谈刘翔 55楼 2014-07-12 18:25
  谢谢关心啊,家里几个店铺忙的过来,暂时还没打算让我上班,出租屋倒是有两独院,不过已经租出去了。你要是没地住来菏泽,我还有套一百平的两房呢,没人住也没装修,白给你住都不是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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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楼层高点,十七楼,不知道你能习惯么
  琐事完毕,马上开更!
  第十章
  这时候就看出孙抱放不愧是西北土夫子的扛旗人物来了,他双眼一瞪,喝道:“干什么?看到什么了就自己吓自己!有异状才正中咱们下怀,否则哪里又有可能去寻那西戎之王陵墓。”说罢,老瓢把子一把夺过络腮胡子手里的军用工兵铲,干瘦的身体毫无惧意,冲着大龅牙滚落的脑袋走去。
  王禹心道这就是主心骨的作用,人类的盲从心理极为严重,若大家伙都畏惧不前,那只消短短几个呼吸之间,怕是要“嗡”的一声作鸟兽散,此时能有人站出来,是特别关键的。
  众人看到孙抱放面无惧色,坦然而行的身影,方才想起了大家都是下过地的爷们,平日里说起这诡异邪气之事也是谈笑风生,怎地今日里就如此不堪。大家伙相望几眼,彼此干笑几声,悄悄的收起了手里的各类武器,跟着孙瓢把子走近前去。
  此时,孙抱放已经走到了大龅牙那颗滚成了泥球的脑袋前,正毫不忌讳的用兵工铲拨拉察看着。
  老鲁看到此景,几分钟前还是活蹦乱跳的同伴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心里难免兔死狐悲,不禁问道:“孙爷,您看出点什么了么?”
  谁知孙抱放并不说话,转身又走到了大龅牙栽倒在土堆中的无首尸体前,蹲下身子一边察看一边脸色更是阴郁。摆摆手示意正要张嘴的老鲁别说话,孙抱放从怀里取出了一卷皮质的针囊,抽出了一根头发丝粗细的通亮白的长长银针,顺着大龅牙脖颈处裸露的正涓涓流血的血管插了进去,银针插下去没多久,一股颜色异样的黑色缓慢的顺着银针针体传了上来。
  “呼……”孙抱放长长出了一口气,那根银针则是直接留在了大龅牙的身体里。
  “虽然我没有察看老五的尸体,但是估摸着和大龅牙差不了多少,他们二人都中毒了。”孙抱放将皮囊收进怀中,皱着眉头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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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听闻此言,脸色也都是一变。若说能让土夫子最感觉到棘手的东西,无异就是毒了,须知一般古墓都有几百上千的历史,岁月腐蚀之下,再厉害致命的机关暗销大多都自行失灵了,而且古墓之中的机括多数都是笨重的石闸流沙陷坑之类,只要小心防范,步步谨慎,一般都少有着道。但是,这里绝对不包括毒,能保持千年而不失效的毒,其毒性猛烈可想而知,而且因为环境的缘故,可能还会发生一些不可预知的变异,所以,在古墓之中中毒者几乎必死无疑。
  虽然此时连西戎之王陵墓的门朝哪开都还不清楚,但是在场的土夫子们都清楚,凭白无故的地方绝对不会发生这么诡异的事情,一定是二人不小心着了什么阴险毒损的道儿了,而且很有可能和西戎之王脱不了干系。
  不过老鲁心中还是有些疑问,道:“中毒了就中毒了,可大龅牙的头怎么会掉了。”
  孙抱放道:“因为这不是一般的毒,与其说是毒,其实不如说是一种微小的寄生虫,它们用很奇特的方法进入了老五和大龅牙的体内,老五被活活吓死,那是因为这种寄生虫会干扰神经系统,令人产生幻觉。而大龅牙,他的身体早就僵硬成一坨,就像饼干一样,纤细的脖子承受不住脑袋的重量,被水壶砸了一下,断掉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停顿了下,孙抱放又问道:“你们三个是一起的,这一路上,你们可有没有碰到什么怪异的事情?”
  “怪异的事情?”老鲁拧着眉头想了想,:“没什么怪异的事情,不过,老五和大龅牙两个人曾经爬上了一个独立的陡坡,说是登高望远……”
  孙抱放神色一凝,道:“走!去看看!”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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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行人在老鲁的指引下,向左边的一个崎岖的斜坡上前行,缀在队伍后面的王禹看了一下腕表,此时已经是到了十一点钟了,距离所谓的月圆之时还有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秦莲花靠了过来,偏过头悄悄道:“你觉得这里面有什么猫腻。”
  王禹边理了理身上的背包,边不经意的回道:“孙抱放确定西戎之王的陵墓就在此处,还是很有可能的,毕竟他们调查起来更容易些。不过看这情形,危险才刚刚开始而已。”
  秦莲花道:“老实说,我总感觉咱们现在被人牵着鼻子走。”
  王禹惊愕的看了他一眼,问道:“被谁?”
  秦莲花一脸神秘,大拇指倒过来指了指地下。
  “西戎之王!”
  荒凉的高原上突然起了一阵冷风,王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心里头就似这如水夜色一般,悄然间也笼上了一层阴影。
  “到了,前面就是。”队伍的前面,老鲁招呼了一声说道。
  众人望去,就见一个孤零零的土包堆在了前方的一大片开阔地上,在夜色下静静的矗立着。老鲁低头找了找,说道:“孙爷你看,这就是我们三个的脚步印子,到了这里,我感觉尿急,就在旁边撒了泡尿,这功夫老五和大龅牙就上了那土堆之上了。”
  果不其然,地上有两道脚印直接走向了前方的土堆。孙抱放捻了捻胡须,重重的哼了一声, 牙间闷闷的迸出了一句:“操家伙,去看看!”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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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顿时又是一阵呛啷铿锵的金铁交加声响起,王禹手里也摸出了一把短小精悍的十字镐,这东西在野外功能多多,前两次下地王禹都喜欢带着它,这次甘肃之行自然也不例外。秦莲花则是戴上了一双黑色金线的手套,看着不起眼,却是他老秦家留下的为数不多的好东西,通体由百年老蟒的筋芯织就,特制药酒浸泡,内里还有一层鲸鱼胆膜,真正可谓是不惧水火刀枪难伤。
  不过当王禹不经意间看到了疤子兄时,还是忍不住赞叹了一句,人家这才有安全感,疤子兄手里拎着两把锯短了的双管猎枪,一尺来长的猎枪也不知道他刚才是藏在了何处,左手的抗于肩膀,右手的自然垂下,顾盼左右,在这气氛诡异之地,仍自有一股牛叉冲天的气概。
  顺着两行的脚印,一行人在孙抱放的带领下来到了土堆旁边,离得近后,不知是心里作用还是怎么地,看这土堆确实有些不对劲。
  乍一看,土堆与黄土高坡上的其他地形并无两样,昏黄的颜色,在秋风下有少许尘土扬起,毫无奇特诡异的地方。难道是大家多疑了,这土堆和老五大龅牙的死根本没有关系?
  老鲁左看右看也看不出什么,索性撩腿就打算攀上去看看,却听到一个声音忽然响起:“别上去!”
  众人回头,却见到是那位东家胡小姐,此时她用了一层轻纱将自己的头发盘起,跟在队伍中一直没有说话,却没想到此时突然喝止住了老鲁。
  老鲁的腿刚刚抬起,还没等着落下,东家发话了,所以便又退了回来。
  “你们难道没有觉得这土堆有些不对劲么?”胡小姐仰起头,眼神在土堆之上左转右转的说道。
  老鲁对这年轻的女人一向没什么好感,在他的认知里,倒斗掘坟这事就得爷们来,本来墓穴棺材死人什么的就够阴森的了,还带上一女的,那岂不是阴上加阴。不过碍于孙抱放的威名以及那一百万的诱惑,这话他也就在心里想想而已。
  “胡小姐,您说的对,这土堆上去了两个人,两个人都诡异的死了,当然有些不对劲,所以我这不正打算上去看看么。”老鲁说道。
  “你怎么知道你不会变成第三个!”胡小姐硬生生的回了一句,让老鲁一噎,旁边的孙抱放道:“胡小姐是不是看出什么来了。”
  “难道你们都没有觉得,这土堆过于对称了么!”
  经胡小姐一说,众人瞬间恍然大悟,终于也明白了为什么心中总有些不舒服,这里是黄土高原,周围的地形就没有完整的,唯独眼前这土堆,宛若一个圆形轩亭顶子一样,上下左右四面八方圆圆润润、立立整整。老鲁也喃喃道:“是啊!黄土高原上经年累月的大风小风不断,这土堆没道理一直这么匀称啊!”
  (未完待续)



  @梅林飞鸟身飘香
  你这人真的很有意思,我看了看你的帖子和发言,你应该13年的时候有打算写过两篇小说,都是草草的开了个头就太监了,也有可能是因为无人问津的缘故。在然后呢,你就开始了在很多连载的小说里恶心作者,与人吵嘴逗乐。我不知道你的真实目的是什么,也没精力心情和你辩解,所以,请你绕行,另外,说他人写的差的时候,先看看自己,琢磨琢磨自己的肚子里是否有货,如果有,请先把太监的两篇补上,让诸位为你盖一个万丈高楼,否则,请闭嘴!
  回到家里继续码字,诚挚的请求大家留言批评指点,最好是言之有物,不胜感激!
  第十一章
  孙抱放手里还拎着兵工铲,在土堆上随意划拉了两道,然后忽然一铲狠狠的剁了上去。锋利的铲刃入土三寸左右,便被卡住了。然后被砍到的土堆表面忽然如同活了一般,平整的土层翻滚蠕动着,竟然顺着兵工铲涌动着忘孙抱放的手上攀附而去。
  突如其来的诡异场景并没有吓住久经战阵的西北土夫子首领人物,几乎是在异动开始的瞬间,孙抱放便猛然间松开了手,往后方跳去。
  只不过旁边还站着的老鲁却是遭了无妄之灾,他原本距离土堆就更近一些,而且并没有看到孙抱放的举动,直到察觉到异状时,被孙抱放松开的兵工铲好巧不巧的就落在了他的脚边,而上面急速蠕动着的土状物顺势就爬上了他的脚面。异状突然,老鲁受惊之下身体平衡不在,想要倒退,身体却不由自主的扎向了土堆。
  孙抱放虽然年过半百,但是身手还在,在众人的惊呼中,眼疾手快之下,一把拽住了老鲁衣襟,而直到老鲁的身形稳住以后,他那张极度恐惧的脸距离土堆表面不过半尺。
  “呼。。老瓢把子,我老鲁。。谢谢。。”老鲁扭过头,一脸惊慌汗水气喘吁吁的对着孙抱放正要出言感谢,却听到孙抱放看着他背后的眼睛忽然瞪圆,怒喝道:“小心!”
  然而还是迟了,从土堆之中猛然间伸出了一股尘土飞扬的东西,没头没脸的裹向了老鲁的脑袋,同刚才的兵工铲如出一辙般,黄土在覆盖到了老鲁的脑袋以后,急速的向全身扩展而去。孙抱放怒目睁圆,有心将老鲁扯出来,不过仅仅片刻后,他就徒然松手了,因为老鲁被黄土覆盖之后的身体部位像被瞬间同化了一样,如同尘土般簌簌而落。
  这异状出现的极快,整个过程在电光火石之中便发生,直到老鲁的身体和兵工铲被黄土完全覆盖,在蠕动中被腐蚀同化之后,在场的众人才反应过来,络腮胡子一个跃出,将站在土堆旁呆呆的孙抱放一把抱住退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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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鲁的尸体和兵工铲落入土堆之中,几个呼吸之间便消失无形,诡异的土堆也逐渐的回复了平静,仿佛从未有过异动一样。
  “嘶......”
  王禹的耳畔抽冷气声响成了一片,前后不过半个小时,十八个人中便有三人诡异死去,老鲁更是当着众人的面,落了个惨无尸骸的地步,土夫子们一生都在和棺椁死人打交道,但似今日这般令人摸不着头脑的惊恐,绝大部分人尚是第一次遇到,所以脸色之难看,阴沉的都要滴下水来。
  孙抱放回过神来,挣脱开络腮胡子的双臂,干瘦的面颊上显露一丝苦涩,沉默了半响,方回头说道:“胡小姐,诸位,咱们怕是过不了此关了。”
  众人闻言一阵骚动,胡小姐轻纱下的寒霜俏脸也变了变,忍不住道:“孙先生何处此言,这土堆虽然诡秘凶险,可很显然和那西戎之王的陵墓颇有关联,如今咱们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如果打了退堂鼓,那老鲁三人岂不是枉死!”
  孙抱放的心神似沉浸到了某种令人心悸的往事中去,眼角处连连跳动不止,可见那回忆并不太令人愉悦。
  “诸位当这土堆真的是土堆么?实不相瞒,老鲁的惨死让我猛然间想起了一些东西,此物,老夫曾经侥幸见过。”孙抱放的声音低沉沙哑,为此地可怖的气氛又平添了一股诡异。
  “土堆之中的成分并不是普通的黄土,而是一种极其细微的惰性微生物,这种生物的来历早就不可考证,只知道乃是由阴气而生,故此多存古墓之中,而且数量极少,老夫几十年的倒斗生涯中所见也极为寥寥,而今日,不过是第二次得见。”
  疤子还对孙老头之前卖的关子心中不爽,现在连西戎之王的大门还不曾得见便死了三人,心中难免对领头的孙抱放有些意见,此时见他又打算娓娓道来,不禁说道:“老瓢把子何必把缘由因果讲述的这么详细,直说眼前这物是什么东西,又有什么方法解决不就行了。”
  出乎王禹意料,在场的土夫子对疤子的话竟然附和者众多,看来这行当的领头人当真不好做,虽然大家都对这土堆心生畏惧,不过从本质上依然属于喋血刀头的凶人,大家敬你孙抱放资格老威望高,由你牵头而来,如今古墓还毫无头绪,三人却已横死,众人心中多少都对孙抱放有些意见。
  今天在线写到十点钟,能写多少写多少,求诸位多多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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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就修炼成人精境界的孙抱放岂能看不出众人心中所想,不过他却丝毫不在意,鼻孔中微微冷哼一声,继而又道:“当年老夫还是刚入行的土伢子,跟随几位甚有名望的前辈远赴西藏,去寻那传闻已久的古格王朝,在古格旧址废墟下的无头尸洞洞口第一次看到了此物,当时几位前辈之中,幸有一名身怀绝技的搬山道人,一眼便道出此物名称,叫做沉尸土磷,乃是活物,能腐金蚀铁,凡人沾之必死。须知古格无头尸洞中所藏尸体近乎十万之巨,所化沉尸土磷不过三四米高度而已,而要形成你我眼前这巨大土堆般的程度,不知有多少人葬身于此。”
  众人闻言皆倒吸了一口冷气,就连胡小姐也听的面如土色,看来这所谓的沉尸土磷的确让人望而生畏。却听一人说道:“按老瓢把子所言,这狗屁沉尸土磷凡人沾之即死,可是老五和大龅牙却是隔了一段时间后才突然暴毙的,这又如何解释?”
  “哼!老夫只是从那搬山道人的话里浅显的了解一番,当时看到此物,我们便立马掉头便走,哪里会知道这些,而且此物甚少,以后老夫下地之时就从未遇到过,自然对其习性难以尽然,现在老夫已经把关于此物的了解尽数托出,如何自处,还要诸位自行决断。”
  疤子拎着两把猎枪却无用武之地,黝黑的脸颊愈发黑沉,没好气的说道:“难道他娘的这东西就没有克制之法,那以后要下地就遇到这玩意儿,咱们不他娘的全饿死了,不如趁早改行算求了!”
  胡小姐冷冷道:“这世界上还没有绝对的物质,有正必有反,阴阳交融才是本质,这所谓的沉尸土磷必有克制之法,只是我们不知道而已。”
  众位土夫子议论纷纷,也有人提议,此物能腐金蚀铁,用水冲去不就行了,不过立马有人反驳道,问题是此地身居黄土高原腹地,大型机械根本没可能进入,没有高压水龙头,想彻底冲散这么大规模的土堆,根本不可能。
  一时间,仿佛真遇到了无解问题,看来孙抱放所言非虚,这一关他们怕是过不了了。
  就在此时,一个声音响起,:“孙瓢把子,不知您之前所言的‘月圆之夜’和‘鱼符’又是什么依据,要知道,还有不到二十分钟的时候就到十二点钟了,咱们搜寻了这方圆十里之地,根本没有发现什么鱼符,倒是遇到了这沉尸土磷,眼看着现在就要过了时辰,不如您把您掌握的事情全盘托出,大家集思广益,说不定会有些其他发现。”
  PS:可能有些慢热,请诸位多多包涵,盖因作者想要写的详尽一些,层层推进,如果看的不爽,请提出您的宝贵意见。
  昨天熬夜了,洗漱一下开始更新~
  第十二章
  众人顺着声音响起的方向看去,只见是一个模样普通的青年所言,正是王禹。孙抱放隐隐知道这青年的家室非凡,在齐鲁地界上很有实力,不过他孙抱放人脉行事不出西北,倒不是特别在意。一旁的胡小姐闻听王禹所言,面纱下眼神不由一凝,不过却没有说话。
  想了想,孙抱放知道此时怕是由不得他拿捏什么了,出师不利,他这个领头人自然难辞其咎,至少眼前这些人很有一部分都是如此认为的,脑袋快速的转动了一圈,孙抱放道:“王老弟提醒的是,既然如此,老夫就与诸位说上一说,这月圆之夜是老夫的推测,西北多是干旱之地,尤其这黄土高原,自古便是风大沙大,经年环境一成不变,而西戎之王陵墓不管从那个方面来看,都不是死冢,而是具有特殊提示的活冢,虽然不知道西戎之王为什么留下提示让后人进入他的陵墓之中,但以老夫经验看来,能存之千年且不失效的提示,只有不为漫漫岁月而改变的永恒方式才对,如此一来,我能想到的仅有月圆之夜。”
  “至于鱼符,乃是我们查阅了海量的资料后发现的一点提示,而且几乎可以断定,西戎之王古墓周围,必定会有鱼符一类的东西,至于老夫怎么可以断定的,诸位就没必要知道了,与眼下困境也无助益。”
  孙抱放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其实心里也有些认同王禹的说法,说不定在场的三个土夫子就顶他一个孙瓢把子呢,因为这次得手之后的诱惑确实很大,如果就此离去,心中难免不甘。
  众人觉得孙抱放的推测并无破绽漏洞,皆生出了如果换做自己,也是如此猜想的想法。王禹看了看腕表,距离十二点钟不过五六分钟的时间,心中凭空的一股阴冷寒意却无端愈加浓烈。
  恐慌是一种非常容易引起传染和共鸣的东西,虽然王禹不说,但是仍然逐渐在众人之中蔓延,眼前的沉尸土磷堆庞大的体型在夜幕下似要突然拔地而起,化作远古凶兽将众人吞噬。
  “大家小心,有些不对劲。”在一股夹杂着寒意的秋风掠过之后,王禹皱着眉头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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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夜的黄土高坡下,犹如一片寂静死地,悄无声息的令人心生惑乱。腕表上的指针一点一点的挪动着,亦如众人的心一般,在心悸的沉默中一点一滴的被绷紧,只是不知道何时被扯断而已。
  “这破地方太他娘的安静了。”
  王禹顺着声音看去,紧紧搓握着猎枪的疤子喉结滑动了一下,左右瞧着低声道。
  经疤子这么一说,众人这才发现问题的所在。静!极度的安静!没有鸟鸣,没有虫叫,没有任何异常的声音,甚至连刚刚还充斥着的凉风都不见一丝。就好像他们一群人突然钻进了一道写实风格的黄土高原画作中,真实,却毫无生命。
  王禹的手腕上突然传来了一阵震动,十二点钟圆月之时如期而至。一旁的孙抱放也明显在留意着这个时间,只见他叹气一声,正要说话,突然,安静如死物般的高原上响起了一阵极其细微密集的沙沙声。
  突然而来的异动让紧绷着神经的众人瞬间察觉到了。
  “是土堆不……是沉尸土磷!它在动!”
  一名土夫子惊愕的喊叫着,众人的眼神“唰”的一下聚集了过去。果然如那人所言,外貌形状和黄土极其相似的沉尸土磷就像是发酵一般肿胀开来,那细密的沙沙声,正是从它不停扩张的内部隐隐传来。
  “不好!”
  孙抱放神色瞬间变了三变,大喝一声诸位快躲开!干瘦身形一把拽住了胡小姐,率先撒腿就往停放车辆的坡脊上飞奔而去。
  虽然众人不知何故,但是看到孙抱放一脸惊慌失措,率先落跑的身形,早已是被隐隐不安折磨的如惊弓之鸟一般的心再也把持不住,一股脑儿的全都撒丫子狂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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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界上最不能阻挡的两样东西,一个是决堤破岸的汹涌洪水,另一个则是军心涣散的溃败之势。
  一干土夫子在西北倒斗界旗帜人物孙抱放的带领下,一路是撒丫子猛撂,就连王禹与秦莲花二人也是如此,虽然大家对于孙抱放的惊惧都很莫名,但这丝毫也没有影响到他们狂奔的脚步。这也难怪,傻跑一阵总好过万一遭祸不是。
  跑是他们的主动选择,但跑不跑的过,就很难说了。那股沙沙声在众人身后非但没有减弱,反而逐渐贴了上来,一种如影随形的糟糕感觉悄然浮上了众人心头。
  这个时候很好的体现出了洁身自好对于倒斗工作的重要性,还没跑出去多远,两三个落在后面如同破风箱一样“呼哧呼哧”的喘息声便逐个响起。王禹与秦莲花两人仗着年青体健,倒是还好,跑在队伍的前方,还有余力抽空回头瞄了一眼。
  结果入眼的场景让两人大吃一惊,从未见过的景象正在身后上演。
  沉尸土磷堆从最初的膨胀到现在,完全变了模样,庞大的土堆如同烽台般冒气了滚滚黄烟,这股黄烟不像真正的云烟一样向上方飘散,而是腾空之后似有意识的朝着众人的方向滚滚而来,一片土黄的沙粒般东西在空气中互相交织纠缠着,速度极快,面积之大,犹如遮天蔽日,如水夜色在瞬间就被覆盖上了一层黑暗。
  “孙老头说这玩意儿能怎么地?腐金蚀铁?”疤子从后面窜了上来,跑在王禹身侧,一脸郁闷的喘着粗气问道。
  “你打算试试啊!”右侧的秦莲花深一脚浅一脚的狂奔着,嘴里还不忘本色的调侃一句。
  疤子的两把猎枪就提溜在腰间,随着跑动的身体猛烈的晃动着,让他不得不伸出一只手按住,吭哧吭哧的喘道:“老子……老子可没这兴趣,不过……后面几位爷可就保不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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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疤子的话,王禹二人回头看到,落到最后的那名土夫子正满脸惊慌失措,豆大的汗珠在脸上哗哗的往下直落,虽然两条腿依旧使劲蹬踏着地面,然而速度却逐渐慢了下去。那庞大的黄色沙尘,距离他已经不过十米距离了。
  王禹摇了摇头,暗道这体力是不是太过于稀松了,身为倒斗这种高危行业的从业者,单说体力较之普通人还不如,未免也太过于扯犊子了。
  就在此时,那位落后的土夫子断续的叫道:“枪爷……枪爷求拉……求拉兄弟一把!”王禹不知道谁是枪爷,但见十几名土夫子无一应答,谁的脚步声也没缓上一缓。那人面色惊慌之下扭曲到了极点,忽然发了一声喊,用尽力气猛然抢先两步,一脸疯狂的伸手抓向距离他最近的一人。
  王禹和秦莲花同时回过头看到了这一幕,彼此眼神中皆闪过了一丝复杂意味,人的自私自利在这一刻赤裸裸的体现了出来,生死关头,面对倒霉者,旁人恐及拖累不愿施以援手,而倒霉者更是不愿独死,最后关头还要拉下一个垫背的为自己陪葬。人性阴暗处的疯狂和自私,着实令人瞠目结舌。
  即便是在这种情况中,王禹在心中也是不禁扪心自问,如果是自己处在‘枪爷’的位置,会不会拉他一把,尤其是在背后死神临近,尚不能确定自保的情况下。答案很明显,一点也不英雄侠气,如果是完全的陌生人,他多半是充耳不闻,当然,朋友例外。
  没有给王禹太多的时间反省自问,因为接下来发生的事更让他有一种深受教育的感觉,只见那位处在倒数第二位的土夫子自听到了身后传来的嘶喊声后,手已经摸到了腰间,等到身后之人急赶两步的时候,一把雪亮短刃已经在手,并且几乎在衣襟被抓到的瞬间,手起刀落,随着一声惨呼,最后那人的断手徒然掉落,而他自己也惨叫着被卷入了大股大股的沉尸土磷之中,随即生息全无。
  一切发生的都很快,王禹看到这些,不由得愣了愣神,眼神看向了那出刀之人,入眼的却是一张异常冷漠平淡的脸。
  “狠种!”
  一旁的疤子显然也看到了这一幕,喘着气吐了一口痰,恨恨的说道。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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