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衣相士:揭开民间最神秘相术家族的灵异传奇

  我连番用劲儿,拼了老命的手脚并出,来对抗那股怪力,滚动的速度果然慢慢降了下来,但是那股力量一直都在!
  我越发用劲儿,慢慢的,身子完全停了下来,我也缓缓从地上爬起,吸了一口气,再次往山上爬去!
  那股怪力依旧没有消失,就好像是有一只看不见的手,按在我的胸口处,推着我往山下去!
  而我硬生生的盯着那只“手”,非要往山上去!
  这就好比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只要我一松劲儿,身子立即就有往下滚动的趋势!
  我紧咬牙关,奋力前进,并且渐渐加快速度——然后我惊奇的发现,我越往上走,速度越快,那股怪力的势头就越小!
  这可是良性循环——我越来越快,越来越肯上,当那股怪力彻底消失的时候,我又站在了桃木门前!
  这次,不等我吭声,金鸡早怒啼一声,扑了下来!
  估计它也烦了——怎么会来了这么个磨鸡的小妖男?滚不下去的小强?
  我和金鸡的第四场斗争开始!
  第一场,两个回合,我就滚下了山;第二场,差不多是七八个回合;第三场,十几个回合……这一次,我不要输了,必须坚持下去!
  前面,又是些老招数,我一一轻松化解,到了金鸡施展出张开翅膀逼近我的那一招时,我也不跳了,而是朝着金鸡冲了上去!
  金鸡不由得一愣,身子在这一刻显然的停顿了一下,也就在这时候,我飞起一脚,将地上的花瓣都给扫了起来!
  这一次,是我的反击!
  先前,都是它迷我的眼睛,风水轮流转,这次,是我来迷它的斗鸡眼!
  金鸡没有料到我会突然反击,不过它的反应也足够快,花瓣飞起只是片刻间,金鸡便挥舞翅膀,将花瓣全部扇开。
  我也没有闲着,金鸡挥舞翅膀,左右松懈的机会,纵身一跃,跳到了金鸡的右侧,背靠着桃木门站定。
  金鸡回过头来,盯着我,我却一动不动。
  我相出了一个对付金鸡的法子来,虽然不知道能不能成功,但是可以一试。
  前后数次争斗,加起来也有几十回合了,那金鸡体型太大,连番蹦跳、飞舞,又啄来啄去,连抓带挠,使用怪力……本身已经消耗不少。
  而我又变得越来越难缠,所以那金鸡看着我,也加上了小心。
  眼神之中,既愤怒,又谨慎。
  我却要激怒它更甚。
  只要它反怒,就不会考虑那么多,就会出现漏洞,就会酿成失误。
  我朝着它伸出手,故作轻蔑的叫道:“来啊,来啊,大笨鸡。过来啄我啊。”
  我知道它虽然不一定能听懂我的话,但是却绝对能明白我挑衅的意味。
  因为我看见了它眼中的怒火,越来越旺盛了!
  “来啊,大笨鸡!”
  我又招了招手。
  金鸡忍不住了——我背靠着桃木门,后面是死路!
  在金鸡看来,并无多少危险——所以,它脖子上的鸡毛一竖,鸡冠一红,爪子在地上一划拉,“噌”的一声,就朝我飞奔而来!
  我没有躲。
  还是站在原地,整个人,纹丝不动。
  一双眼睛,连眨也不眨,毫不放松的盯着金鸡的动静!
  看着它往我近前冲来!
  我已经能清楚的看见金鸡的动作了——这在第一次遇见它的时候,是完全难以想象的事情!
  那个时候,金鸡的行动,我只能用迅速来描述,根本就看不清楚!
  现在,不一样了,这有可能是金鸡的动作变得稍稍迟钝了一些,但更重要的是,我的眼力提升了!
  我的心,也静了。
  只要心静,目明,看任何事情,都会更加清楚!
  金鸡的喙,长长伸出,锥子一样的尖端,朝着我的胸口袭来!
  它不会要我的命,那么这一招,便是虚招——它要造成真实攻击的假意图,引诱我来躲避,然后下一招,或者下下一招,才有可能是虚招!
  这正是金鸡的狡猾之处。
  但是,我既然已经看出来了,那就不会再按照它的意图来走。
  对于它这一击虚招,我偏偏还不躲不避不闪了!
  金鸡的喙,很快就到跟前!
  距离我的胸口只要三寸了!
  我仍旧是沉住了气,没有躲避!
  金鸡却是一愣,喙立即偏移了位置!
  斜斜向上,稍稍歪了一点,原本对着的是我的胸口,这次,却是我的肩头!
  这再一次说明了,它不是奔着我的命来的!
  也就在这时候,我的身子动了!
  我稍稍斜向,往左快速挪动了一下身子,让肩膀足够躲过金鸡这一啄!然后右手闪电般朝着金鸡的喙抓去!
  距离太短了!
  变故陡生!
  金鸡根本就无法收住前进的势头!
  我的手刚刚伸出,它的喙就到了!
  这一下,被我抓了个正着!
  握紧了它的喙,我手上用力,身子一翻,腾空而起,跳到了金鸡的背上!
  我没敢骑下去——如果骑着的话,金鸡翅膀一扇,我就得下去。
  我是站在了它的背上!
  俯低了身子,右手仍旧是死死的抓住它的喙,左手却狠命搂住了它的脖子!
  勒紧了!
  “喔——”
  金鸡拼命的蒲扇着翅膀,想要啼叫,却因为我勒住了它的脖子,那声音只来得及发出一点,便戛然而止了!
  它立即开始疯狂的甩动脑袋,因为它的嘴被我抓住了!
  不论是谁的嘴,被捂着,都不会感觉到好受——金鸡自然也不例外。
  它拼命的甩,想要把我的手给甩掉,我却拼命的抓,死活都不松开!
  都怪它的嘴太长了,抓起来,太方便。
  而且我搂住它脖子的胳膊,也越勒越紧!
  金鸡甩了半天,见无济于事,悲哀的在喉中鸣叫一声,然后又开始疯狂的跑了起来!
  四处奔走跳跃,胡乱蒲扇着翅膀,飞起飞落!
  目的很明确,就是想要把我给从它的背上颠簸下去!
  我拼了命的稳住身子,手上用力,虽然是左摇右摆,宛如狂风暴雨中行走于惊涛骇浪中的小船一样,颠簸不止,却始终没有翻。
  这纯粹就是在耗,在熬!
  看谁能耗得过谁,谁能熬得过谁!
  谁坚持到最后,谁就是胜利者!
  我刚才背靠着桃木门站着,就是下了背水一战的决心!
  而且,也是引诱金鸡进攻的一个陷阱,让它觉得我无处可逃,一击必中了,它却没有想到,这一切,都是我事先想好了的!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我实在是手疼胳膊酸,腿也软了!
  但是看金鸡折腾的样子,似乎还没有到尽头。
  再这么下去,就对我不利了。
  我突然想到,小时候,老爸做鸡笼子的时候,说过一定要造好,不能留风口什么的,否则鸡就会不安宁,因为鸡非常怕一种急促而低沉,频率很高的嗡鸣声。
  那种声音一旦响起来,所有的鸡都会躁动不安,都会惶恐难受。
  想到这里,我计上心来,立即把嘴凑近了金鸡的脑袋,“嗡、嗡、嗡……”的哼了起来。
  果不其然,我这一哼,那金鸡先是一愣,随即变得更加狂躁起来!
  但是瞬间之后,便有些蔫了——连鸡冠都耷拉了下去。
  我继续的哼叫,那金鸡越来越动作缓慢,到最后,竟然直接扑到在地,两只翅膀耷拉着,垂着脑袋,也不挣扎了。
  我不哼叫了——金鸡已经认输了。
  垂下脑袋,耷拉翅膀,扑到在地——这是公鸡的投降姿态。
  我松了手,也松了胳膊,从金鸡背上跳了下去。
  那金鸡低眉顺眼的瞧了我一眼,再也不攻击我了。
  我心中一阵欢喜,忽听得“轰”一声闷响,惊愕循声去望时,只见那桃木门开了!
  就像是被人在空中拉着一样,那桃木门直挺挺的往上升起!
  帝宫大门开了!
  我心中一阵大喜!
  费尽功夫,大桃树终于显灵了!
  我没有急着进去,而是站在门口,朝着里面望了望。
  一条青石大道,平平整整,从桃木门一路向内,绵延有十几丈远,才是高高的台阶,然后是地宫大殿!
  金鸡叫了几声,然后当先引路,走了进去,然后勾着脑袋瞧了瞧我。
  我迈进门去,并无什么意外发生,里面静悄悄的,确实是无一人一鬼,也无什么机关消息显现,我便放了心。
  一种强烈的熟悉感觉,蓦然涌上心头!
  这感觉,就好像是阔别家乡多年的游子,突然有一天,又回转到了家门前,目睹一切油然而生出的感觉。
  莫名其妙,却又清晰真实!
  我仰面看了看天上的月亮,估摸着三个时辰应该所剩无几了!
  下面还有两百多丈的山要爬——现在对我来说,爬山已经不算是什么难事,两百多丈的距离完全不在话下,只是前面的路对我来说便是完全陌生的了,还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我强忍着那熟悉的感觉带给我想要环游这帝宫的冲动,而是快速的穿越而过,直奔山顶而去!
  回阳间才是最重要的!
  我跑,那金鸡也跟着我跑,我快它也快,我慢它也慢,一路上毫不停歇,紧紧追随,不离我左右。
  我心中暗暗称奇,也就随它去了。
  出了帝宫之后,再往上爬,便没有遇上什么难关,不多时,山顶便在脚下!
  这山顶上的面积不大,却也不小,有些凸起的奇怪石头,但大多数还是平整的,显然是被修葺过——因为这上面还有一座亭子,亭中石凳、石桌、石椅,各个不缺!
  山顶后面,便是大桃树了,从山顶上往上看,大桃树还有百余丈高——巨大的树冠,耸入云端深处。
  我环顾了一眼四周,空荡荡的,根本就没有白侠的身影。
  这家伙,说肯定会在山顶上等着我,现在人呢?
  三个时辰的时间也快到了吧?
  我有点焦急的往上下望去,想要看到一抹白色的身影——但是山脚下却始终空荡荡的,安静异常,任何影子都没有。
  “喔喔……”
  金鸡突然轻轻叫了两声,我看了它一眼,然后看见它伸着鸡头,朝着一个方向指点过去,我顺着往那里看,却是大桃树的树干——距离山顶非常近,金鸡是什么意思?
  我正诧异,金鸡却扑腾腾飞举了一下,竟是示意我往那树上爬。
  让我爬树?
  我愣了愣,爬树干什么?
  桃子!
  突然间,我想起来了白侠说过的话,道行不是绝高的人,或者鬼,如果能摘了这大桃树上结的果实,道行至少能再进步一个境界!
  以前桃子是有帝宫中的大小将领看守,就连桃木门前,也有金鸡守卫,现如今,帝宫中空无一人,实际的占领者白侠又不在这里,金鸡还怂恿我爬树,这完全是监守自盗的嘴脸——不过,趁着此时白侠还没有上来,我何不试试?
  想到这里,我也不再犹豫了,从山顶上朝着树干的方向,纵身一跃,攀爬而上,抓住树皮,手脚并用,蹭蹭蹭的一路往上狂奔。
  这大桃树的树干太粗了,不要说抱住了,就连看到全貌都很困难!
  但是这却让人爬起来非常方便,因为树皮上的沟沟壑壑也很大,手脚都有可取之处。
  就这样,我深入树枝丛中,一边爬,一边寻找树上结的果实——这大桃树虽然巨大,可是上面能看到的桃子,却着实不多。
  我一路爬,眼看着一百多丈的高度都要爬尽了,才终于看见了一颗!
  那桃子,半青半红,果然犹如人的脑袋大小,隐藏在密密麻麻的树叶和花瓣之中,如果不是我的鼻子灵敏,嗅到了一股果子的味道,眼又尖,瞧见了它,还真让我给错过了。
  我约摸了一下那桃子的距离,又看了看树干的粗细,爬过去够着,完全不是问题。
  我便顺着树枝爬过去了。
  临到桃子旁边,我伸手去够——我已经做好了这桃子很重的心里准备,可是当我把那桃子摘下来的一刻,仍旧是大吃一惊!
  这桃子实在是太沉了!
  完全出乎我的意料!
  我双手差点一个滑溜,把这桃子给掉下去,急忙抓紧的时候,整个上半身都是一坠,差点翻下树去!
  幸好我的双腿夹紧了那树,往下一坠之间,腿上用劲儿,又奋然折了上去!
  虽然没有摔下,但也是惊了一身的冷汗。
  我回头看了看自己爬动的路程,这样抱着桃子回去,肯定是难如登天!
  我双手用劲儿,奋力把桃子给丢到了山顶上!
  桃子滚动着,要往下去,被金鸡一把按住了,我这才擦了擦汗,小心翼翼的返程而去。
  等我回到山顶上以后,仍然是没有看见白侠的身影。
  我不禁懊恼:难道要我再跑下去一趟,叫他上来?
  那样时间恐怕就更来不及了!
  这人也忒不着调了,不会是真的在山脚下睡着了吧?
  我幽怨的叹了一口气,然后看看金鸡,再看看桃子,突然间,一阵口渴。
  桃子都摘了,不吃怎么对得起自己?
  我上前抱着桃子,用手胡乱擦了擦,然后趴上去狠咬了一口!
  果肉瞬间入喉,竟然滑腻仿佛果冻!
  顺着我的喉咙片刻不停,便直接进入腹中去了!
  一股奇异的清凉瞬间遍布全身上下,四肢百骸!
  我不由得一怔:这真的是桃子吗?
  这味道,一点也不像啊。
  我看了看金鸡,见它也正专注的看着我,我便把桃子凑到它的眼前,让它也吃,它却摇了摇脑袋,然后又奴了奴嘴,示意我继续吃下去。
  我心中虽然狐疑,可却无法抗拒口渴难忍的感受和那果肉里弥漫出来的异香扑鼻!
  又是一口咬下,仍旧是瞬间进入腹中!
  第三口、第四口……
  我本来以为这么大的桃子,又这么重,吃不了多少就会撑得慌,结果在不知不觉中,眼前便只剩下一颗拳头大小的桃核了!
  完全吃光了!
  我这才突然醒过神来,怎么刚才像魔怔了一样,拼了命的去吃那桃子?
  我不由得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肚子,然后赫然发现,肚子隆起了巨大的一团!
  “哎唷!”
  也就是这时候,我才感受到自己的肚子一阵胀痛!
  太撑了!
  又胀又沉!
  胃肯定要坏了!
  同时,还有一股凉意,浓郁的凉意,淤积在小腹中,无法散开似的,那感觉,就像是我吃了一桶的冰块在肚子里,凉的简直要命!
  不好了,这次算是闯到祸了。
  这哪里有功力大进的迹象,我恨不得马上把吃下去的果肉给重新吐出来!
  那金鸡却走上前来,一张鸡嘴,朝着那桃核“叨、叨、叨、叨”的啄了下去,没过多长时间,那桃核便被金鸡给啄开了,那金鸡用嘴衔着桃核,走到我跟前,直接递到我的唇边,显然是还要让我吃掉。
  我都快疯了!
  都撑成这样子了,还让我吃?



  我别过脸去,断然拒绝,虽然那桃核也有一股奇特的清香钻入我的鼻孔之中,但是腹部的胀痛和冰凉,已经彻底让我断了再吃东西的念想。
  可是,金鸡却又挪动了一下身子,仍旧是把桃核送到了我的嘴边。
  我再扭头,金鸡便再动,如此这般,十分固执!
  到最后,我实在是懒得动了,便任由它的喙衔着桃核在我嘴边。
  我也不动,也不吃,就这么僵持着。
  结果,金鸡忍不住了,猛然完全一送,竟直接把桃核塞到了我的嘴里!
  我刚想往外吐,那桃核却像是果肉一样,竟然也顺着喉咙滑下去了!
  我连嚼都没嚼!
  好大的一颗桃核!
  刹那间,我眼泪都出来了。
  看着那金鸡,我正想责骂两句,一股热,却在腹部蔓延开来。
  先前是果肉入腹的凉,现在是热,这一热一凉,没有相互冲突和相互消融,反而是一前一后,低次发生,轮番折磨我起来!
  “嘶……”
  我忍不住倒抽冷气,瘫倒在地上,难受的呻吟起来。
  这感觉,就好像是一会儿有人拿着冰块贴在你的肚皮上,一会儿又有人拿着烙铁按在你的肚皮上,反反复复,生不如死!
  我真是后悔极了!
  也恨极了那金鸡!
  我说的一路跟着我,原以为是服了我,要鞍前马后的为我效力,现在看来,是诚心为了报复我,才这样的!
  还有白侠,为什么还不上来呢?
  疼死了,疼死了……
  就在我痛苦难当,无法忍受,几乎要丧失意志的时候,一阵极其轻微的脚步声缓缓传来。
  我心头一震,强忍着痛苦,努力抬起头来去看——果然是白侠!
  “白,白大哥……”
  我气若游丝道:“救我……”
  “时辰到了。”白侠明明看见我那痛苦的样子了,却没有说任何与此有关的话,而是冷漠道:“你该回阳间了!”
  说罢,白侠伸出手,提着我,猛然朝着山顶下丢了出去!
  “不要啊!”
  我只觉得浑身一轻,冷汗遍体而流,四下里毫无着落,身子如大石落井,下面却黑茫茫的,什么也看不清楚,只是耳畔风声呼啸,难以名状……
  我忍不住惊呼一声,脑袋蓦然一阵晕眩,恍惚间似乎着了地,可是眼前却模糊起来……
  “叫了,叫了!归尘哥叫了!”一个女人的声音突然传来,惊喜的喊道:“是归尘哥的声音!是归尘哥在叫!”
  “是,是……”另有一个男人的声音也激动的说道:“我也听见了,是铮子的声音,你看,你看,他的嘴也在动,动了!”
  “真是不可思议!”有一个女人的声音,道:“望月,你们快过来看,小师叔似乎是要醒过来了。”
  “定会醒来的。”一个男人的声音淡然道:“来时师父已经说过,劫数必过,有惊无险。现在是应验了。”
  我的眼前渐渐清晰,然后我看见了几个脑袋就凑在我的跟前。
  邵薇,池农,彩霞,望月,朔月,全都在!
  刹那间,恍如隔世之感涌上心头,我喃喃道:“这里是阳间?我回来了?”
  仍旧是一轮明月,高高挂在天际!
  若非周围的山,已经变成了金鸡岭,而非度朔山;若非眼前出现的是邵薇、池农、彩霞等人,而非金鸡的脑袋,我都有些不敢相信,被白侠那么凭空一丢,我就回来了!
  真是不可思议!
  邵薇激动的热泪盈眶,语无伦次的说道:“我就知道归尘哥不会这么容易就死的!终于醒了!如果不醒,我都不知道以后见了杨柳姐姐,该怎么跟她交代了!农哥,你的医术真是超绝,真的有起死回生的威力!我佩服死你了!”
  池农喃喃道:“我就是胡乱扎的,其实,我也没有多大的把握,没想到铮子居然真的醒了过来,太出乎我的意料了……我得好好回忆一下刚才我到底是怎么下针的,又是怎么运气推拿的,说不定我又在无意之中,创造了一个医学史上的奇迹,太不可思议了,太不可思议了……铮子,你怎么不说话了?”
  池农和邵薇都瞪大了眼睛,盯着我看。
  彩霞也喊道:“小师叔?”
  我想要张开嘴,说一两句话出来,可是我却无法吭声。
  之前在度朔山上,大桃树上摘得那一颗桃子,被我连果肉带桃核都吃了以后,又凉又热,之前是难受的要死,结果回转阳间之后,刚才还好了点,现在,又痛苦起来!
  但这番痛苦,却又不是凉热交替了,而是身子开始发麻发痒,痒得我痛不欲生,偏偏又麻木的无法动弹,连喉咙发声都难以实现!
  那桃子究竟是毒还是宝?
  我可是被白侠和那金鸡给坑惨了!
  “铮子?”
  池农在我脸上拍了拍,道:“你说话啊,瞪大了眼睛,怎么一声不吭?”
  邵薇狐疑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小声的对池农嘀咕道:“农哥,你没有发现归尘哥的神情有些奇怪吗?”
  “发现了。”池农道:“会不会是傻了?”
  “或许是被你刚才用针乱戳,给戳失忆了?”邵薇道:“看他的样子,就好像完全不认识咱们似的。”
  彩霞道:“刚才我明明听到小师叔喊了一声,我回来了?难道是我的错觉?望月,你来看看。”

  古望月凑了近来,四个眸子一起盯着我,看了一眼,然后摇了摇头,道:“古怪,应该有意识,只是不能动。”
  “为什么不能动?”池农道:“他怎么了?”
  古望月刚要说话,古朔月却突然喝了一声:“谁?!”
  “诸位可都是陈归尘的朋友?”一道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
  池农和邵薇、彩霞也都警惕的站起身子,循声望去,道:“是谁?”
  这声音传到我的耳中,我不由得精神一震,这是白侠的声音!
  他也跟着我来了!
  我真想喊一声,你害死我了,快来救我!
  只听白侠说道:“诸位不要慌张,我是陈归尘的朋友,也是元神的朋友。我是来帮陈归尘的。”
  “归尘哥的朋友?”邵薇诧异道:“还是元方哥哥的朋友?我怎么从来都没有见过你?你叫什么名字?”
  “在下姓白,单名一个侠字。”白侠的声音传来。
  “我没有听说过这名字。”邵薇摇了摇头,道:“彩霞,望月,你们认识他吗?”
  “不认识。”古望月説。
  彩霞也道:“没见过他,也没有听说过他。”
  池农道:“铮子一直以来都跟我们在一起,你既然是他的朋友,怎么没有跟我们见过面,我也从来都没有听铮子提起过白侠这个名字?你到底是什么人?又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白侠道:“我们也是今天才认识的。所以与诸位还未曾谋面过。”
  “今天才认识的?”
  众人一齐愕然。
  糟糕,我心中悲叹一声,这一定是要产生误会了。
  池农、邵薇等人如果能相信白侠的话,那就奇怪了!
  “哦,抱歉。”白侠道:“一时有些忘怀了。我与归尘是在阴间的今天认识的,不是在阳间。”
  “阴间认识的?”邵薇喃喃重复着反问了一遍。
  白侠道:“不错。我刚刚把他从阴间送回来,他在阴间吃了度朔山上大桃树上最顶端的桃子,又吃了桃核,身子不一定能承受得了。我受元神之托,要保护他周全,所以特意赶回阳间,看看他的情况。”
  “阴间?度朔山?大桃树?这什么跟什么啊……”池农忍不住道:“朋友,你莫不是脑子有了问题吗?”
  白侠道:“我脑子没有问题。请你们相信我,来,让我看看陈归尘的情况。”
  “不是脑子有问题,那你就是故意来骗人的!”池农的声音凶恶起来:“身穿白衣,腰上挎着白剑,金堂的弟子吧?!”
  白侠有些不耐烦起来,从说话的语气就可以听得出来,他道:“我怎么跟你们说不清楚了?陈归尘已经死了,如果不是我护送他回来,他又怎么能醒?我不是害他的人,是救他的人!”
  邵薇道:“你说你从阴间来,那便是鬼了。一个鬼,如果能救另一个死了的人复生,那你为什么不救自己复生?”
  白侠道:“我不是鬼,我本身就是一个人。”
  “人也能到阴间吗?”池农道:“少废话了!我们不信你!”
  “唉……”白侠悠悠的叹了一口气,道:“好言相说,无人肯信,那就只好动手了。诸位,得罪了!”
  完了。
  我在心中哀叹一声。
  然后就听见池农一声惊呼,惨叫声刚刚出喉,就戛然而止,显然是第一个遭了白侠的“毒手”。
  紧接着是邵薇怒喝一声:“恶贼好——”
  好的后面也没有喊出来,便也无声无息了。显然是第二个被白侠制住的。
  “彩霞,护师叔!”
  望月的声音传来:“此人厉害!”
  “望月小心啊。”彩霞退到我身边,道:“此人的道行似乎不在你我之下!”
  “望月,彩霞。”白侠笑了一声,道:“元神的两大弟子,以前只闻其名,不见其人,今天,就来试试名师之下,高徒的手段!”
  “哥哥退后!”
  似乎是古望月要出手,古朔月却抢先出头了,古望月一声呼喊,我却听见“啪”的一声怪响,接着是白侠“咦”了一声,道:“原来是人魂木体,奇哉怪也!定不住你的身体,我封你的魂!”
  “不好!”我看见彩霞的脸色变了,她口中喃喃道:“只是一招……”
  古朔月也悲剧了。
  “望月!”彩霞突然俯身抱起了我,道:“此人的目标在小师叔身上,我先带着小师叔走!”
  “你去吧!”
  彩霞抱起我之后,我倒是能看见场中的情形了,池农、邵薇、古朔月全都是一动不动,各自泥塑石雕一样,怪模怪样的立在那里。
  古望月正与白侠对峙,古望月是朝向我的,白侠却是背对着我的——两人都是白衣,站在一处,倒有些相映成趣。
  彩霞转身就准备离开,白侠突然扭过头来,道:“你走不掉。”
  “你的对手是我!”
  古望月一声呼喝,既是对白侠的提醒,又是对彩霞的催促,我看见他眼中的四个眸子在这一瞬间,猛然扭曲到了一起!
  “阴阳大执空术。”白侠回过头,看着望月道:“元神曾特意跟我提过这一招……”
  白侠的话还没有说完,空气一阵诡异的波动,就仿佛有一双无形的大手,突然伸出,将空间撕裂开来,而白侠也在这一瞬,突然凭空消失!
  彩霞本来是准备走的,看到这一幕,长出了一口气,道:“真是危险,望月,你赢了。”


  望月的瞳孔恢复了正常,他看着空中白侠消失的地方,喃喃道:“是他大意了。他的道行,至少已在半神之上了。”
  “半神之上?”彩霞吃了一惊,道:“那能赢他,也真是侥幸。”
  我心中却是大骇,白侠真的中招了?
  我听邵薇说过望月阴阳大执空术的厉害,似刚才这种让人凭空消失的招数,古望月曾经施展过一次,施展的对象是昔年南洋邪术第一高手——痋王素潘·阿南达!
  中招之后,便是身魂俱灭!
  再也不会在阴阳两界出现了。
  白侠不会就这么被古望月给干掉了吧?
  “果然好厉害的术!”
  我刚刚想的可怕,白侠的声音就突然传出,彩霞、望月一起大惊,我却是心中一惊,再看时,却见白侠的身子正一点一点凭空钻出!
  而且就在望月的身后!
  “在你后面!”
  彩霞叫道。
  望月急忙回顾身后,白侠却突然把手一伸,电光火石间,在望月背上连戳数下,望月登时定住不动了!
  白侠拍拍手,道:“元神果然没有骗我,这等绝妙之术,天下间,恐怕也只有你能施展出来。你现在的道行已经超凡入圣,一只脚即将踏入半神之境,而你这阴阳大执空术,足可以绝杀道行比你高一境界的人,结婴可杀丹成,丹成可杀入圣,入圣可杀半神,半神可杀成神!若是让你修炼到半神境界,刚才那一招,灭我足矣。”
  “你是成神境的高手?!”
  望月身子不能动,嘴还能言说。
  他看着白侠,四颗眸子中,都迸发出难以置信的光彩来!
  “成神……”彩霞低声念叨了一句,转身就飞奔而去。
  “回来吧。”
  白侠将手一招,一股巨大的吸引力突然从后闪电般赶上,飞奔中的彩霞身子一滞,然后猛然后撤,竟像是她又倒退着跑了回去!
  可是,从她的神情中,分明可以看得出她的惊恐!
  眨眼间,彩霞便已经回到白侠近旁,白侠伸手就将我从彩霞的怀中抓走,又重新放在了地上。
  “你究竟是什么人?!”
  彩霞看着白侠,惶恐而愤怒的问道。
  “已经说过了,我是白侠。”白侠看着彩霞道:“你们师父元神,是我的好友!我绝不是你们的敌人,否则的话,以我的道行,如果想要杀你们,根本用不着一招!你们说是吗?”
  “他说的是。”望月道:“彩霞,他不是敌人。”
  “被迫得罪了。”白侠伸手一挥,轻轻拂动之间,邵薇、池农、古朔月、望月的身子全都恢复了动静。
  白侠道:“下次见到元神,他肯定要责问我为什么欺负他的徒弟和朋友了,你们回去得向他解释解释。”
  池农等人刚才都看到了白侠的表现,不要说一个一个来对付白侠了,就算是在场的所有人一起上,被白侠打败,也不过是一两招之间!
  道行上的巨大差距,绝非是数量可以弥补的!
  而且白侠这样的人,如果真想杀他们,确实不必多费口舌,数招之间,足可全盘秒杀!


  看着众人沉默不语,白侠瞧了我一眼,道:“你不说话,倒是难为了我。”
  我倒是想说话,你给我治啊!
  邵薇惊疑不定的看着白侠,道:“真是这样的话,那你刚才说的事情都是真的了?你真是在阴间认识归尘哥的?”
  “句句属实。”白侠道:“阳间一天,阴间一月,阳间一个小时,阴间便是三十个小时。所以,归尘在你们看来,死了只是几个小时而已,可是在阴间,已经多日了。”
  “啊?”池农愕然道:“这可真是令人难以置信。”
  “具体的事情,等归尘醒了之后,你们再问他,就都知道了。”白侠道:“他吃了凤麟洲上的桃子和桃核,原本应该无事的,只是我忘了他体内还有一股淤积的木气,一直未能消散,那桃子和桃核入腹,激发了这一股木气,以至于他的身体木僵不能动。所以,我才特意又从凤麟洲赶来,为他解淤。”
  “淤积的木气?”池农诧异道:“那又是怎么回事?怎么以前从来都没有听他说过?”
  邵薇道:“我隐约似乎知道。归尘哥跟杨姐姐认识的时候,是因为打开过一口阴沉木棺,当时是有一股绿气进了归尘哥的体内。”
  “是了,是了。”池农恍然道:“我也想起来了,山中窑洞里,杨天曾经说过那个诅咒的事情!鬼木郎的木之气,对吧?”
  “我不知道什么鬼木郎。”白侠道:“只是这股木气,倒还真的是非同小可。我将陈归尘从度朔山顶,抛下落阳潭时,才发现的,然后我才赶紧追来。他现在也不是痴呆,也不是失忆,就是因为两相冲撞,身不能动,口不能言罢了。”
  池农道:“那该如何治疗?”
  白侠道:“金克木,待我用白金之气,冲化他体内的青木之气,使之散开,便可以了。”
  池农道:“只要金之气就行了吗?那我来,不就是将气化五行,独出一枝来么?”
  “呵呵……”白侠笑了笑,道:“我知道你仍旧是不信任我,只是他这症状,也非由我来救不可。我知道的你的用心,更知道你的手段。他体内淤积的木气,连同那本非凡品的果实果核,已经远非你所能掌控。他体内的木气就如参天大树,而你能分化出的金气,就如一寸小刀。以寸刀来冲化参天大树,你以为如何?”
  池农登时涨红了脸。
  邵薇道:“农哥,让他来吧。”
  白侠笑了笑,走过来,俯身在我旁边,道:“陈归尘啊,你这帮朋友对你还真是好啊!果然有福之人不落无福之地,怪不得去了一趟阴间,仍旧能回来。”
  说话声中,白侠双手一伸,十根指头在我眼前缓缓一晃,就在我诧异他要干什么的时候,他的手突然变戏法似的不见了!
  紧接着,我就觉得腹中那沉胀淤积的一团缓缓开始化散起来!
  一股股凉气,一股股热气,开始循规蹈矩,从小腹往周身各处悄然奔行起来!
  身体上的感觉,也渐渐恢复!
  直到此时,我才发现,白侠的手,是在我的肚子上。
  十根手指头,正快如闪电般在我的小腹上来回跳跃,快的不可思议,我瞪大了眼睛,眨也不眨,才能勉强看清楚些许那手指的弹动的影子,但是,这究竟是什么手法,什么招数,我根本就辨别不出来。
  池农等人围了上来看,也都是一副目瞪口呆的表情。
  邵薇喃喃道:“这就是成神境界的手段?”
  池农呐呐道:“天地之间,有几人成神啊?这手法,真是匪夷所思……”
  “天地之间,成神境界的,连带上我,只不过十一个而已。”白侠已然停了手,道:“阴间的十殿阎君,连带凤麟洲上的我。仅此而已,不多,似乎也不少。”
  “那我元方哥哥呢?”邵薇道:“人人尊称他为元神,难道他还不是成神境界吗?”
  “啊?”彩霞一愣,与望月面面相觑。
  “元神虽然号称元神,可是我猜他的本事,早已在成神之上了。”白侠道:“所以,我不把他算在内——这样才能阴阳两界平衡。”
  邵薇惊诧道:“您这话什么意思?”
  白侠道:“阴间十殿阎君,各个都已成神,阳间若只有一个成神,岂非实力相距太多?所以注定要元方的本领超越成神。”
  “那么您呢?”邵薇道:“您不是也是成神境界的吗?您是阳间的还是阴间的?”
  “我是凤麟洲上的逍遥散人。”白侠道:“凤麟洲,在阴阳两界之间,不是阴间,也不是阳间。是最弱,又是最强的地方。这也是平衡——归尘,能站起来了吧?”
  “唉……”我从地上一跃而起,道:“看着你们刚才大打出手,我真是急得不行。”
  白侠那匪夷所思的手法,不知不觉中,已经尽数化掉我肚子里的淤积之物!
  再加上还阳之后,整个人的感觉,跟之前,都完全不一样了!
  丹田之中,原本似乎有一颗圆丹,恍恍惚惚中,又渐渐消散,周身的三千六百余毛孔,仿佛和外界通连为一!
  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充实、饱满和振奋!
  “归尘哥,你真的醒了!”
  邵薇惊喜的跑过来,道:“你吓死我了——哎呀,你身上好臭啊!你怎么回事?”
  邵薇突然掩住鼻子,瞪大了眼睛,看着我道:“你脸上也全都是黑乎乎的东西!”
  “啊?”
  我一愣,连忙伸手在脸上抹了一把,黏糊糊的,连我自己都给恶心到了。
  还没有凑到鼻子下面去闻,就有一股酸臭味,扑面而来,像是半固化的汗液……
  我不禁愕然,因为我猛地发现,衣服里面,似乎也都是黏兮兮的,十分难受,也让我有些毛骨悚然。
  我不由得看向白侠,喃喃道:“白大哥,怎么回事?”
  白侠瞥了我一眼,没有吭声,却突然一掌挥来,我下意识的往后一躲,却见白侠早已经把手又收了回去。
  我诧异的看着白侠,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恭喜你了。”白侠微微一笑,道:“境界已然提升,现在的你,丹田之中的成丹已经化开,内外周天通连为一,析血洗髓,超凡入圣,已经可以称得上圣尊了。”
  “啊?”我先是愕然,继而又惊又喜,道:“当真?”
  众人也是瞪大了眼睛,说不出话来。
  “你自己难道察觉不出来吗?”白侠道:“丹田之内,可还有成丹?”
  “刚才有种奇怪的感觉。”我道:“好像丹散掉了。”
  “超凡入圣,不需要再以丹聚气散气了。”白侠道:“是不是感觉周身的毛孔,都像是完全打开了一样?”
  “对!”我连连点头道:“就像是身上开了无数的洞一样,到处都在进风,又到处都在往外漏气,但是却又神清气爽,感觉跟以前格外不一样。”
  “恭喜小师叔!”彩霞在一旁笑道:“这确实是超凡入圣的迹象!”
  望月也点了点头,道:“小师叔已经入圣。”
  我兀自不敢相信,喃喃自语道:“可是,这,这也太快了吧?”
  “快?”白侠道:“常人修行,之所以进境太慢,是因为长时间内机缘巧合太少,如你这般,出入阴阳两界,安然无恙的能有多少?如你这般,渡过弱水之海,登陆凤麟洲,度朔山上来回数次,与金鸡拼斗百合,吃了大桃树上最顶端的桃果、桃核……能有这造化的人,又有多少?如果这样都不能超凡入圣,也太暴殄天物了!”
  这话说的我确实也无言以对。
  其实,不单单是这些,先前先是义兄的亲自指点,然后又吸收了那么许多五行鬼气,又开了阴沉木棺,有玉珠舍魂入体相护,与杨柳阴阳交融,有蓉蓉身化夜眼,得了钟馗的赠授……
  这一幕幕,想起来,简直是恍如隔世!
  而进入阴间之后的种种情形,更是让我觉得仿佛已经过了一辈子似的!
  都说黄粱一梦,一梦一生,当真不是虚言!

  我正在怔怔的呆想,只听池农道:“那铮子身上这些黏糊糊的东西,都是他体内排出来的脏东西?”
  “对。”白侠道:“析血洗髓,五脏六腑之中隐匿的脏东西,全都透过周身的毛孔出来了,从此这身体很难在藏污纳垢了。正因为如此,所以,这一境界,才会被称作是超凡入圣,因为已经和寻常不一样了。”
  “哎呀。”邵薇道:“好是好,可是这一身脏兮兮的,臭乎乎的,怎么办?归尘哥,你有换洗的衣服没有?”
  我呐呐道:“咱们来的时候,都以为很快就能到的,谁还随身带着换洗的衣服啊。我没有。”
  “立中好像带的有,那家伙臭美。”池农道:“可惜,他现在也没跟咱们一道。你这一身,确实也太腌臜了……”
  我看向了白侠,白侠摇了摇头,道:“你别看我,我也没有——不过,我倒是可以给你指点一下——这山岭的另一侧,翻过去,便是一道山溪,你可以趁着这月黑风高,去洗漱一番,连衣服带身子都给洗了,然后在穿着衣服回来,不就成了?”
  我惊讶道:“你怎么知道的?”
  “来时经过。”白侠道:“要去的话,就快些去吧。”
  “那我回来的时候穿着湿衣服?”
  白侠道:“你也可以不去洗,然后一直黏糊糊的,穿着这脏衣服。”
  “好吧。”我看了看这山岭,突然感觉,自从爬了几趟度朔山之后,看见山都有一种亲切感了。
  凝神细听一番,果然有轻微的水流声从那面隐隐传来。
  我道:“诸位休息休息,我去洗洗。”
  说罢,我纵身一跃,先跳到山岭上,然后朝上一路狂奔,攀援而上,真个是脚下生风,如有神助!
  耳旁刚刚听见邵薇赞叹道:“真是入圣境界了,我只看见一道影子一晃而过,人就到了半山腰了。”
  “啧啧……”池农也叹息道:“真是人比人,要气死人啊!夜色太暗,我都看不见他了。”
  等池农的话音落时,我已经越过了山岭,翻到了侧面,往下定睛一看,夜眼之中,一道山溪淙淙而流。
  我一路飞奔,又下了去,临到溪边一看,这溪水不浅,深处,足能到我的胸膛。
  清凌凌的水就在眼前,一身黏兮兮,脏乎乎的我,哪里还忍得住,当即三下五除二的扒了衣服,纵身跳了进去。
  摸索着,把阴阳镜、皂白相笔、神相令、铁口令、房中术等物拿出来放在岸上,青木葫芦和酒囊也解了之后,才把衣服也拿进了溪水里,洗了开来。
  身边的清水,立时就变得黑黄起来。
  要是谁在下游洗脸喝水,那可就对不住了。
  正一阵欢快之际,突然听到有脚步声由远及近而来,我先是一惊:怎么这黑夜里,还有人在这山岭丛中行走?
  然后我立即停了洗漱的动作,悄然伏低了身子在水中,然后极目远望。
  远远的,果然有两个男人轻飘飘的朝着我这边走来。
  这两人,都有些本事,而且都是一身暗红色的衣服,若是寻常人用肉眼去看,在这夜色里,隔得这般远,还真不一定能看见。
  火堂的人!
  我下意识的就这么想了。
  这两人,一高一矮,高个子的手中拿着一件物事,像是一种乐器——长号——不过,那长度又不及长号那般长。
  另一个矮个子的,却是空着手,腰上口袋里却鼓鼓囊囊的,像是装着什么东西。
  两人越走越近,高个子的突然道:“累死老子了!歇会儿,歇会儿……”
  矮个子的也说:“咱们真是倒了血霉!轮到咱们两个来干这事儿。”
  说着,两人就停了下来,蹲坐在了溪边。
  “那堂主他们兄妹俩也真是有病。”高个子的抱怨道:“陈归尘都死了,还不敢亲自出来,明刀明枪的干,还要咱们偷偷摸摸的来。”
  我听得心中一动,这两人看来真是异五行火堂的弟子!
  那岳、那欣兄妹也知道我已经死了,这又是在打什么鬼主意?
  派这两个东西夜里出来游荡,又是个什么意思?
  只听那矮个子的说道:“那堂主说对方又来了什么高手,所以才让咱们这么布置。”
  “要真是高手,咱们这么布置,有用吗?”高个子的说道:“我听说,金不换带的金堂弟子,全军覆没!连金不换都挂了!金满堂老爷子知道了这个消息,勃然大怒!要拿了陈归尘的尸体,碎尸万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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