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衣相士:揭开民间最神秘相术家族的灵异传奇

  我摸索着那铁笔杆子,反复细看笔杆子的顶端,那里有一粒稍稍凸出来的圆饼,半颗绿豆大小,我登时恍然,刚才肯定就是我按住了这里,笔杆才和笔毫分开的,又是按住了这里,金牙线才会收回去的。
  之前,这相笔在德叔手中的时候,德叔应该也是反复琢磨过,而且也一定能看见这笔杆子顶端的圆饼,肯定也会用力去按,但是,我却从未见过德叔使用金牙线,而以德叔的个性,使用金牙线对敌作战,酣畅淋漓,快意恩仇,是更符合他毒手相尊的秉性,所以说如果他能用的话,绝不会弃之不用,这就说明,他不是不想用,而是用不成。
  由此看来,这真是天意,金牙线本身太过阴毒,不归性子同样阴毒的德叔用。
  十几年前,汉生老爷子救了我的命,那个时候,他老人家把我看得一清二楚,甚至连前途都已相好,他的皂白相笔留给了德叔,恐怕就是想通过德叔之手,再传给我吧。
  以前,我没有发现这相笔的玄机,而如今,我体内的气息筑基已成,相笔的内中乾坤便被我窥见,这也算是机缘已到,天数使然吧。
  成哥和池农见我默不作声地翻弄相笔,觉得无聊,便又出去了。
  我则在想,怎么样才能将金牙线使用的随心所欲而不逾矩呢?
  如果金牙线虽然能归我使用,但使用的时候,随意杀人,不能被我完美控制,那还不如不用。
  虽然恶人恶,但多数也罪不至死。
  杀戮过重,必遭天谴,对我自己也不好,对金牙线,也一定弊大于利,当初汉生老爷子不就是因此才把它给封存起来的吗?
  想到这里,我便将皂白相笔握在手中,捧在手心里,抵在心口上,心中默默念诵着,期望,能与这相笔之中的金牙线达到相互有所感应,甚至是灵犀一点通的地步。
  常言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就算是石头人,在怀里捂得久了,也能捂热不是?
  更何况,这金牙线是有灵性的,还是我把它从封存的状态放了出来,它还喝了我的血,虽然说是一下点,但毕竟也喝饱了不是,我试着与它进行灵魂上的沟通,应该能凑效吧。
  人有三魂,乃是天魂、地魂、人魂,又衍生七魄,乃是尸狗、伏矢、雀阴、吞贼、非毒、除秽、臭肺,据说又代表着人的七情——喜、怒、哀、惧、爱、恶、欲。普通人是无法掌控自己的三魂七魄的,而玄门中人,通过修炼,可以具备掌控三魂七魄的力量,这便是三魂之力,简称魂力。
  是相较于肉体之力(简称体力)的另一种存在。
  人之力,无非就是这两种——魂力和体力。
  魂力能与天地契合,捏诀念咒、作法施术时,尤其重要,所以三魂之力的强弱,在一定程度上决定了个人道行修为的高低,更决定了其灵魂力量的强横程度!
  修行者,三魂之力强弱的程度,从稀薄,到凝练,渐渐进入境界,由低到高依次可以分为:散魂境、离魂境、敛魂境、幽明境、澄明境、空明境、无为境、小圆满境,最高可至大圆满境!
  据说到了大圆满境后,人便可以开启五大目法中的慧眼,慧眼相神!
  这世上,罕有人能修行至大圆满境。
  但我的义兄陈元方,据邵薇说,不但早已至大圆满境,而且在到了大圆满境之后,更上一层楼,打破了禁锢,修行至混沌境!
  混沌境界,那便是神相才会有的魂力境界,完美的天人合一、地人合一、天地人三才合一!
  掌控世上一切具有灵性之物,全然不在话下。
  只可惜,我的三魂之力不强,满打满算,撑死了也只有敛魂境,也就是能守中抱一、物我两忘,这还是我潜心修行,练气一年多来的结果。
  但凡是我的魂力再上一层楼,到了幽明境或者澄明境,我便可以直接将三魂之力强加在金牙线之上,那样一来,事情就简单的多了。
  但事在人为,境界未到的情况下,我就采用笨办法,好好地跟金牙线磨合罢了。
  好在我也是那种能坐得住的人,耐得住性子,硬生生捧着相笔,捂在心口,心里念叨了一个下午。
  到了晚上,吃了饭,我突然接到郑蓉蓉的电话,我还有些诧异,这妮子早上跑的时候,不还说以后不理我了吗,怎么这一天还没有过去,就又打电话来了?
  我接通了电话,正想矜持着“喂”一声,那边就传来郑蓉蓉迫不及待的声音:“陈铮,你有麻烦了,你快跑吧!”
  “啊?”这一句没头没脑的话,让我听得更是没头没脑,我道:“怎么了?我有什么麻烦了?”
  “贾队长要去你们别墅那里抓你们!”郑蓉蓉急道:“你赶紧和他们两个一起跑吧!”
  “哪个贾队长?”我皱了皱眉头道:“他凭什么抓我们?”
  “高队长不是生病了,不能工作了吗?就来了一个贾队长顶他的位置!”郑蓉蓉道:“我二哥被害的案子,由他负责!他之前是给高队长打下手的,案子他都清楚,我三哥和二哥生前都被你看过相,也都被你预言过要死,结果又都被害了!高队长没有动你,贾队长想对你下手了!他去肯定要逮捕你的,他连逮捕令都申请下来了!”
  “我知道了。”我道:“谢谢你!”
  “别跟我客气了。”郑蓉蓉道:“贾队长他们刚出发,他们知道你们三个里面有高手,所以随同去的还有特警。我也是刚从王鸿叔叔那里得来的消息,你赶紧跑吧!我先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之后,我先发了一会儿愣,之前见高队长的时候,我给他相面,当时说他身边恐怕有小人潜伏,届时会阴他一把,踩着他上位,现在看来,难道就是这个贾队长?
  不然他趁着高队长生病,急于抢功干什么?
  郑蓉蓉说他是给高队长打下手的,当时跟高队长打交道的时候,我也只顾着高队长自己了,他的手下,我一概都没有重视,现在看来,是大大的失误!
  事不宜迟,我愣了片刻,便赶紧去通知成哥和池农,成哥听了以后,骂骂咧咧地道:“一个小狗腿子,搁得住跑?看我怎么弄死他!”
  “你还想回号子里吧?”池农说了成哥一句,然后阴沉着脸,道:“连我也敢抓,这个姓贾的,不想再在禹都继续混下去了吧!”
  “农哥,万一他也有后台呢?后台不在禹都呢?”我知道池农因为医术高超,手里握着禹都一张庞大的关系网,但仍旧忧心忡忡道。
  池农一愣,道:“这个我倒是没想到!事到如今,咱们只有走为上计,不能进号子里去,否则受苦不说,再想出来,可就难了!有去无回!”
  我道:“没那么严重吧?”
  池农道:“他们可是顶着上面的压力的,郑景麓死亡一案,还没有破,又多了个郑景岳,影响又这么大,咱们国家有命案必破的原则,破不掉,他们的乌纱帽就会不保,抓咱们,难说不是想要拿咱们去顶缸!他们的狠,大傻成可是深有体会的。”
  成哥道:“那还说个屁啊,走吧!”
  池农道:“别急,想好怎么走再说!”
  成哥道:“废话,开车跑啊!”
  池农道:“开车的话,进山和出山都只有一条必经之路,他们现在既然正往咱们这边赶来,咱们就不能开车出去,否则冤家路窄,必然撞上他们!”
  池农说得对,成哥愣了一下,道:“那就去山里打游击。晚上再回来。”
  “你傻呀!”池农道:“他们肯定会留人看着的,再派人搜山,怎么办?铮子不是说还有特警来吗?”
  我道:“步行的话,能不能找一条捷径,不跟他们相遇?”
  “能!”池农道:“那路对常人来说比较难走,但是对于咱们三个,不成问题。”
  我道:“那咱们就步行走出去,然后找个地方躲起来!”
  “走!”
  我们三人急匆匆收拾一番,带好了该带的东西,锁上了门,疾驰而去。
  没有走多远,便听见汽车发动机的嗡鸣音由远及近而来,我们三人更不回头,从常人难以攀越处,悄然而过。
  这一路上,道路崎岖坎坷自不必说,摔倒是摔不着,只是灌木荆棘众多,衣服没少被挂烂。
  好不容易下了山,我们三个面面相觑,成哥道:“咱们去哪儿?这一跑,他们会不会下通缉令?”
  池农道:“要不你们跟我回张寨,到了老家,我相信还没人敢去找咱们的麻烦。”
  “就这么一直躲着不是办法。”我沉吟道:“成哥,农哥,要不咱们去郑家?”
  “郑家?”成哥和池农都吃了一惊。
  成哥道:“那不是自投罗网?案子就是郑家发生的!”
  我道:“可咱们要躲了起来,这案子还怎么查?我相信这案子都是异五行火堂做下的,德叔的死,也跟他们脱不了干系!还有我的煞暗斑痕。”
  “说的是。”池农道:“咱们一旦躲起来,再出来,就不好办了,不如直接去郑家,那里是最危险的地方,又是最安全的地方,更是咱们不得不去的地方。郑家到底有什么古怪,咱们只有去了,才能查个一清二楚。”
  “行,听你们的。”成哥揉了揉鼻子,道:“这消息是郑蓉蓉透漏给咱们的,这妮子心眼儿还是挺好的,我信她。”
  我道:“那我先给郑蓉蓉打个电话?”
  话音未落,手机已经响了起来,我一看,正是郑蓉蓉的。
  “你们跑掉了没有?”接通电话后,郑蓉蓉没有啰嗦,直奔正题。
  “跑掉了。”我道:“就是现在不知道该往哪里去。”
  “要不,你们来我家吧。”
  郑蓉蓉这么一说,我突然就有种感激涕零的心情了,要是让我主动说出来,我还真不好意思说。
  成哥和池农也都听见了,各自会心一笑。
  我还想谦让几句:“这样不好吧?”
  成哥的脚已经踹了上来:“想当婊子,还想立牌坊!”
  郑蓉蓉道:“我大哥说要去接你们,你们说个位置吧!”
  “你大哥?”我愣了一下,道:“你告诉他了?”
  “你放心,我大哥和二哥、三哥不一样。”郑蓉蓉道:“他对你们非常恭敬,也知道你们不是凶手,他想保你们。再说,你们来了之后,躲在我家里肯定太引人注目,躲在我大哥家里,还是好一些的。”
  我想起来之前到郑家的时候,郑景山的种种表现,确实是对我毕恭毕敬,也从未像郑景岳和郑景麓一样,对我冷嘲热讽,此人,确实是跟他的两个兄弟不太一样!
  只是,原因呢?
  我一直觉得这个人的城府很深,胸中有丘壑,心似山川险,表面上却温文尔雅,平易近人,是个非同一般的人物!
  他如此对待我们,必定有自己的目的,他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我先挂了电话!”郑蓉蓉在那边已经等不及道:“我让大哥亲自给你打电话,你自己注意一点,小心手机被定位。”
  郑蓉蓉挂了电话之后,池农皱着眉头道:“郑景山要来接咱们?”
  “对。”
  成哥道:“他来干什么?”
  我道:“说是让咱们躲到他家里去。”
  成哥道:“我怎么有种黄鼠狼跟鸡拜年,不安好心的感觉?”
  池农盯着我道:“铮子,去不去,就看你的了。”
  “去吧。”我道:“我对郑景山还挺好奇的,我想看看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再一个,郑家老三、老二都死了,如果按照顺序的话,那就该轮到他了。”
  成哥点点头道:“这话说的不错,就是不知道他会不会把咱们给卖了。”
  “看他之前的表现,应该不会。”
  正说话间,手机又响了,是个我没有存过号的陌生号码,我接通之后,没有说话,对方也沉默了一下,然后道:“大师傅?”
  “你好,我是。”我听出来了,是郑景山的声音。
  “刚才蓉蓉给大师傅打过电话了吧?”郑景山道:“大师傅这边遇到了点小麻烦,大师傅自己肯定是能解决的,但是我深深仰慕大师傅,想尽些绵薄之力,帮一点小忙,请大师傅到家里盘桓盘桓,不知道可不可以?”
  “好。”我道:“蓉蓉已经跟我说过了,就去你家里。”
  “那太好了,荣幸之至!”郑景山道:“大师傅现在在哪儿?我这就去接您!”
  我把手机给了池农,低声道:“农哥给他说一下具体地址。”
  池农把地址给郑景山说了以后,便挂了手机,成哥蹬着眼道:“姓贾的找不着咱们,会不会定位铮子的手机?打了这么多电话,会不会被定位到?”
  “我的手机号码只有蓉蓉知道,蓉蓉后来告诉了高队长的妻子,刚才又告诉了郑景山,贾队长没那么快就知道吧?”
  我道:“而且他来的时候非常快,非常紧急,要不是郑蓉蓉通风报信,咱们根本就不知情,他们也一定不会料到咱们会跑,更不会事先想到手机定位吧?”
  “保险起见,铮子,你把手机关机,电池抠出来。”成哥道:“这样的话,一般就定位不到了。”
  我依言而做。
  我们三人找了个隐秘处藏了起来,等着郑景山。
  半个小时左右,一辆毫不起眼的黑色面包车开了过来,在我们原来待的地方兜起了圈子。
  我们三人料定这就是郑景山的车,又观察了一阵,发现后面没有什么人,也没有什么车跟着,确定是安全的,便都出来了。
  郑景山看见我们,停下车,急忙下来,拱手笑道:“不好意思,怕开别的车招眼,就开这个破面包——”
  话说到一半,郑景山愣住了,他盯着我,眼珠子都快冒出来了,话也说不利索了:“你,你是,是大师傅?”
  我这才想起来,自己没有化妆,好久都没有化妆了,跟郑蓉蓉在一起时间长了,自己都快把这档子事给忘了。
  现在是晚上,虽然昼长夜短,但天色也有些暗了,郑景山刚下车的时候,也没有立即看清我的面目,说了一句话,凑近了,才看清,所以话说到一半,也说不利索了。
  于是,我笑了笑,道:“对,我就是大师傅。”
  “你是陈铮!跟德叔在一起的那个陈铮!”郑景山一下子想了起来。
  “对,就是我。”我盯着郑景山,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他,他的表情,但凡有细微的变化,我一定能捕捉到。
  但他也只是惊讶了片刻,然后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了,德叔死的不明不白,所以你乔装打扮来到郑家,是想查个究竟。”
  这一下,我和成哥、池农倒是愣住了,成哥脸色一沉,道:“你怎么知道德叔死的不明不白?”
  “是你们告诉我的。”郑景山道:“如果德叔去世的明明白白,陈铮又乔装打扮来郑家干什么?”
  我们三个微微一怔,这个郑景山,真是个好厉害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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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再次对郑景山刮目相看,道:“那现在你知道了,还愿意带我们去你家里吗?”
  “当然。”郑景山道:“我也一直怀疑家里有古怪,不然老二和老三怎么会不明不白地死呢?更何况,不管你是什么样子,你的本事都是真的,我还敬你是大师傅!大师傅,请吧!”
  我们三人各自怀揣小心,上了郑景山的车,车一路疾驰,临到半路,又停了一次,路边另有个深蓝色皮卡接应,郑景山让我们换了车,然后才直坐到目的地。
  夜色基本上已经完全黑暗下来,路上很难看清楚车里坐的人,禹都路上的监控摄像也并不那么完备,但郑景山还是如此作为,这当然是他的小心之处,也更见其心思缜密。
  到了郑景山家里,郑景山安顿好我们,又给郑蓉蓉打电话,让她放心,说我们已经到了。
  郑蓉蓉也没有多余的话,郑景山挂了电话,满面堆笑,好吃好喝将我们三个招待了一番,我们也实在是折腾累了,乏了,当下并不推辞客气。
  晚饭之后,在客厅里喝着茶,大家开始闲聊起来。
  郑景山的妻子还有他那六岁的儿子郑磊都到楼上去了。
  郑景山笑道:“大家放心,我这里家规严,保姆、保安们,没有一个是多嘴的。”
  “放心。”我也笑道:“能看得出来,您是很小心,很小心的人。”
  “大师傅过奖了。”郑景山道:“其实,咱们见过这几次面,我都一直有话想问大师傅,只是一直没有得空。”
  “你问吧。”
  郑景山收敛了笑容,正襟危坐道:“大师傅,能不能给我也看个相?”
  “嗯?”我愣了一下。
  郑景山道:“大师傅放心,该出多少钱,我一定出,不会坏了您的规矩。”
  “这个好说。”我道:“你为什么要我给你看相?”
  “其实我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我母亲,还有老二和老三都走了。”郑景山不无伤感道:“我这心里难受,也不安啊。实话说了吧,我害怕!”
  “你相信我?”
  “我当然相信!”郑景山道:“你给我奶奶、我二弟、三弟,甚至还有高队长看相,没有一个不对的,我怎么会不相信。”
  “高队长?”我狐疑道:“他的,你也信?”
  郑老太太、郑景岳、郑景麓都是郑景山身边的人,他们出了什么状况,与我所说的相不相符,郑景山肯定都能直观地感受到,我对于这些人的相术评语,他感觉到准确,也不足为奇,可是高队长的事情,他怎么会也觉得准确?
  只听郑景山笑道:“高队长的事情,您相的也准确极了!说他双亲去世,父亲比母亲去世还要早,兄弟不合,这些就不说了——您说那一句——‘颌满丰润,鹤立鸡群,辅弼星朝,一呼百诺’,我可是记忆犹新!您当时评判的是,高队长朝中有人,官运兴隆。但是,他形有余而气不足,皮下肉里隐隐有晦暗之色将犯于表面,须提防手下为难,免得禄断小人之手——这一条!”
  郑景山使劲儿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发出“啪”的一声响,成哥正趴在桌子上百无聊赖的喝茶,被吓了一跳,茶杯都咬翻了。
  池农骂了一声:“信球!”
  也不知道是骂成哥的,还是骂郑景山的。
  郑景山也不尴尬,只是激动地满脸放红光,道:“说的太准确了!”
  “啊?”我道:“应验了?”
  “应验了!”郑景山笑道:“高队长已经被人算计了!算计他的这个人,您也见过,也认识,就是今天带队去抓您的那个贾队长!”
  “果然是他!”我精神一震,道:“高队长怎么就被他给算计了?”
  “您也看出那个姓贾的不是好东西吧。”郑景山道:“那个姓贾的说,大师傅你们是会道门的人,因为到郑家骗财而与我二弟、三弟发生冲突,所以谋财害命,制造命案。”
  “放屁!”成哥本来还是百无聊赖的样子,听见这话,立即跳了起来,道:“我弄死他!”
  “别叫唤了!”池农道:“听人家把话说完。”
  郑景山笑了笑,道:“我们家是不承认的,最起码我和蓉蓉不承认,我和蓉蓉都知道大师傅不是谋财害命的人。”
  我注意道郑景山只说了“我和蓉蓉不承认”,而刻意忽略了郑老太和郑卫鸿,我心中微微一动,也不知道郑景山是有意还是无意,又或者这其中隐藏着什么猫腻。
  只听郑景山继续说道:“那个贾队长根本不由我们分说,从检察院请了逮捕令,要抓你们,而且还说高队长与你们相互勾结,并找人暗中投诉高队长接收他人请客吃饭,在公共场所不顾人命胡乱开枪,还在医院里跟你们一唱一和,宣扬巫术……”
  “放屁!放屁!放他奶奶的罗圈屁!”成哥跳脚大骂道:“这个贾队长太不要脸了,老子非要弄死他不可!”
  “成哥。”我道:“小孩子还在楼上要休息呢,你别乱蹦乱叫了。”
  郑景山笑笑,道:“没事。”
  成哥也知趣,不再弄大动静了,只是低声的骂骂咧咧。
  我道:“高队长,就这样被挤下去了?”
  “嗯。”郑景山点点头道:“高队长作风太硬,得罪人不少,这次生了怪病,离开了权力斗争的中心,被贾队长他们上下一合计,弄了下来。不得不说,大师傅,您的相术真是通神!”
  “通神不敢当。”我道:“只能算是略知皮毛。”
  “您真谦虚!”郑景山道:“大师傅,能不能给我看看相呢?”
  这个请求,郑景山已经说了两次,今晚被他接来,又是欠他一个人情,不给他相,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
  于是,我点了点头,道:“我看过你的面相,鼻相很好,山根、年上、寿上几无瑕疵,准头丰润,兰台、廷尉也宽厚,这是大富之相,古时候东晋富可敌国的石崇,也是这种鼻相,相书称之为胡羊鼻。”
  “哈哈……”郑景山笑了起来,道:“谢谢大师傅吉言!我也是没好好读过书的人,不知道石崇,更不敢跟古代的大富豪相提并论,这一辈子,只要能平平安安就好了。”
  我也笑,心中却暗道,还好你不知道石崇是谁,你要是知道他,估计就该笑不出来了。
  石崇确实是富可敌国,与当时晋朝的国舅王恺斗富,数次大获全胜,结果却落了个被乱兵杀于闹市的下场。
  石崇临死前,说你们杀我,不还是为了我的钱,别人就说,你知道还存这么多钱,不是找死吗?
  当然,这些话,我也只是在心里想想,没有说出来。
  郑景山又道:“那大师傅看我的面相,会不会有无妄之灾?”
  我注视他半天,然后摇了摇头,道:“你不会有无妄之灾。但是有一言相告,你的命宫,在眉头平展时,并无异样,但是在你皱眉的时候,会有一道贝形纹路纵横入里!”
  郑景山急道:“那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如果不妄动心思的话,就不会有无妄之灾,如果你妄动心思的话,就可能会有灾祸。”我道:“这灾祸,不是无妄的,而是你自己用心‘求’来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明白了。”郑景山点了点头,道:“谢谢大师傅提醒。”
  郑景山是极为聪明的人,他当然能听懂我的意思,他的灾,就在于他乱动心思,也就是心怀算计,他要是本本分分,那就没有什么灾。
  郑景山道:“大师傅再看看在下,还有别的要说没有?”
  我本来要说没别的情况了,但是突然间,就瞥见郑景山左眼之下泪堂部位一抹赤色贯睛!
  这可是好生凶险的征兆!
  我看见郑景山脸上这突入起来的异兆,不由得吃了一惊,郑景山的眼也毒,立时就看见了我表情的变化,紧张道:“怎么了,大师傅?”
  我迟疑了片刻,道:“你的儿子平时都干什么?”
  “我儿子?”郑景山一愣,随即警觉似的站了起来,道:“我儿子,小磊,他,他有事?”
  “我只能说你的子女宫上有异样征兆。”我道:“如果应验的话,可能会应在你儿子身上。”
  “那,那我儿子这,是好还是,是坏?”
  郑景山说到自己的时候,神态自若,心情没什么变化,但是一说到自己的儿子,神态马上就不一样了,甚至连声音都有些微微颤抖!
  关心则乱,这句话,果然是一点都不错。
  我道:“报凶不报吉。”
  郑景山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他舔了舔嘴唇,道:“大师傅,我把小磊叫出来,您当面给他看看,怎么样?”
  说着,郑景山就要上楼,我连连摆手道:“郑大哥留步!这会坏了规矩。”
  “哦,哦!”郑景山拍拍自己的额头,恍然道:“是我错了,我错了。”
  “没关系。”我道:“其实你们是亲生父子,我从你脸上的子女宫里就能看出他的异样,你也不必叫他来了。你只要记住,脸上有异色出现,不管是吉还是凶,旬日之内,必有应验!”
  郑景山道:“就是十天之内?”
  “是。”我道:“只要这十天没有什么事情发生,届时,又没有什么新的征兆出现,他就可以躲过这一劫。”
  “哦!”郑景山道:“这十天,我一定会保护好小磊,绝不让他到任何有危险的地方,也绝不会让他去接触任何有危险的事情!大师傅,能相出是什么原因吗?”
  “相出前因后果,我还没有那个功力。”我道:“但是,可以猜测,我猜原因应该是和郑景岳、郑景麓被害的原因一样!有人在暗中对你儿子动了杀机。只不过你儿子这么小,那些对他动杀机的人,也真是丧心病狂!”
  “被害?有人在暗中动了杀机?”郑景山脸色一变,道:“大师傅也觉得我二弟、三弟是被人所害?不是被鬼怪?”
  “也?”我起疑道:“你说这个也字,是什么意思?除了我之外,还有谁觉得你二弟、三弟是被人所害的?”
  “这个……”郑景山眼神闪躲了片刻道:“就是贾队长他们嘛,他们说人肯定不是被鬼怪所杀的,而是被人害的,您也知道,他们不信这一套嘛。”
  “郑大哥!”我冷冷道:“我跟蓉蓉的交情很好,所以也和她一样,尊称您一声大哥!我希望,我对您坦诚相告,您也不要对我藏着掖着!日后,要是您,您的家人,包括您的儿子,有什么异常征兆,您还指望我说不说?”
  郑景山脸色一下子变了。
  我道:“实话告诉你吧,我估计你们郑家的厄运离终结还远着呢!先是你的母亲,然后是你三弟,接着是你二弟,接下来会是谁呢?”
  “大师傅!”郑景山眼皮猛然一颤,道:“您可是铁口金牙,不要咒我啊!”
  “我不咒你。”我道:“你告诉我实话,还有谁也觉得,你们家这凶案背后,不是鬼怪在作祟,而是人在捣鬼?”
  郑景山咬了咬牙,道:“好,事到如今,我就和大师傅坦诚相待,不藏着掖着了!如果以后我遇到了什么难处,希望大师傅能拉我一把,最起码看蓉蓉的面子,拉我一把——蓉蓉凌晨穿了一身男人的衣服跑了回来,那衣服,是大师傅的吧?”
  郑景山末了说了这么一句话,池农和成哥都笑了起来,这让我不由得老脸一红,道:“你放心,我不会见难不救。”
  “蓉蓉跟大师傅您挺配。”郑景山笑了笑道。
  “咳咳……”我道:“还是说正题吧。”
  郑景山开了个玩笑,自己也轻松了许多,道:“是我们公司的董事——王鸿。他也觉得,我二弟、三弟,甚至我母亲,都不是意外死亡,也不是鬼祟作怪,而是有人在暗中下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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