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爱情天梯》新中国爱情绝唱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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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回 刘国江初登半坡山顶 野隐山大义打理药铺(1)

  大佛菩萨庙对面是一处约有几公里深的名叫罗家沟的山沟,从庙外小路进山必经大佛菩萨庙,所以大庙边上进出山沟的地方叫罗家沟口,与罗家沟之间隔开一条宽约十米的飞龙河。飞龙河水面上有当地猎人搭建的一座非常简易的独木桥,胆小的和有恐水症的人绝对不敢从上面经过。这座桥说是独木桥,其实就是在高于水面一尺高的鹅卵石上,架一根直径约二十公分粗的一根树身,再在约人腰部高度处,横一根苗竹做扶手,就成了当地村民所谓的大木桥了。当刘国江带着野隐山颤悠悠“走”过独木桥,他可不曾想到,这座独木桥,后来是他一家通往沟外通往尘世的唯一之路。如果一旦遇到下大雨飞龙河涨水,两边的人就只能隔水相望,独木桥也常常被水冲垮,他一家人也只能与凡尘无奈地隔开了。
  过了大木桥,刘国江带着野隐山顺着罗家沟流向飞龙河的一条溪流逆流而上。这条路也许只有采药和打猎的人才走过,说是路也是溪。两三米宽的溪流蜿蜒而上,山路一会儿是一米宽左右的山道,一会儿是几十公分宽的溪流塄坎和露出水面的石头,脚下全是松软的枯枝败叶,身边是缓缓流动的云雾,树枝藤蔓不时挡住去路,林间间或露出褐红色的岩层,野隐山惊喜地说:“这可是距今至少六千万年的丹霞地貌呀!加上这里的天气地理情况,说不定还有恐龙时代的桫椤树呢?”
  刘国江听了不禁纳闷,从小在山里长大的他,对四面山一带数不尽的各种树木早就见怪不怪了,他现在只对野果子和中草药感兴趣,那是为了救济徐朝清一家,但他还是好奇地问道:“山叔,恐龙是什么?什么是桫椤树呀?”
  野隐山望望四周如数家珍般地说:“距今亿万年前,我们所生活的这个地球上还没有人类,那时地球上的主人是一种叫恐龙的动物。现在,恐龙时代的动物和植物已大多数灭绝了,但在有些人类没有生活过的特殊地方还幸存地保有了一些恐龙时代的动物植物,桫椤树就是其中之一。恐龙主要食用的桫椤树,被科学家称为“恐龙时代的植物活化石”。现在世界上桫椤树已经很少了,但还有零星生长的地方,不过至今还没有发现成片的生存带呢。”
  刘国江听了半懂不懂,感觉既神秘又遥远,他不知道野隐山为什么能滔滔不绝地说出这样一大堆不着边际的话,但他知道野隐山是个读书人。读书人的事情对他这个小山民来说确实无关痛痒,他也不感兴趣,但他还是说:“山叔,这大山里各种各样的树木多着呢,以后你就知道了,我们走吧——”
  野隐山正抬脚向前走,忽然眼睛直直地看着前方,足有一分钟,然后跑到一棵小树前,大呼:“桫椤树,这就是桫椤树,宝贝啊!国宝啊……”
  在刘国江心中野隐山是一个成熟稳重的长辈,今天见他如此失态,很是想不通,于是走上前去,说:“山叔啊,这不就是铁伞树吗?既不能建房打家具,也不能晒成中药,就是当柴禾烧,连火都不旺,前面有一大片,我们这里人从没人理过这些树呢。”
  “是吗?有一大片!国江,你知道吗?也就是说这里有桫椤树的生存带啊!奇迹啊!奇迹啊!我们去看看,那是国宝,国宝啊!快,快……”
  四面山确实是一个神秘的地带,不但在半坡头孕育了刘国江和徐朝清6208级“爱情天梯”,而且在罗家沟和班竹园峡谷一带,还是是中国乃至世界上一个长有稀有植物的奇迹之处。那里是针叶林和阔叶林的混生地带,山上不仅生长有国家级保护植物——观香莲,而且还生长着很多被科学家称为“恐龙时代的植物活化石”的桫椤树,是目前桫椤树少有的生存带。也许,第一个发现桫椤树具有国宝级价值并开始保护和研究的人,那就是前半生为国军军医后半生为采药郎的野隐山吧。
  为什么这里能生长桫椤树?这就像有人问为什么这里会产生“爱情天梯”这种不可思议的爱情奇迹一样,也许只能等待后世的科学家和人文学家来解释了。
  在桫椤林里,看着野隐山激动欣喜的样子,刘国江心里并没有像其他山民一样感到不可思议,并在心中说他是书呆子。反而,他对野隐山更加尊敬和佩服了,因为他知道,山叔所关注的事情不是吃喝拉撒,但肯定比吃喝拉撒重要多了。
  第九回 刘国江初登半坡山顶 野隐山大义打理药铺(2)




  刘国江继续带路,十多分钟后,前面一个巨大的石头横在山路上,那连通山路的巨石有一块口子。走到巨石边上,刘国江对野隐山说:“你看这道石头口子,形状多像老虎口,我们经过时必须哈着腰才能通过,所以这里人都叫这地方为‘哈腰崖’,也叫‘老虎口’。”
  野隐山“哈”着腰,头皮生怕撞到石头上,小心翼翼走过石洞口子,回头笑着说:“好一个‘哈腰崖’,果然名不虚传!”
  多少年后,爱情天梯故事名满天下,笔者经过“哈腰崖”时,不禁心里暗笑并思忖:“刘国江当年真是想得出,为什么要把一个绝世美人领到这个不见人烟的深山里面来?这‘哈腰崖’分明就是隔绝凡尘嘛,远离尘世的美人还算是美人吗?”
  过了“哈腰崖”,山沟变得非常非常狭窄,向山沟上空仰望,天空变成了一条线状,刚刚照在身上的阳光忽然不见了,浑身有一种阴凉的感觉。这种山沟就像后来那些三线建设的工程兵们最爱用的名字——“夹皮沟”。当地有这样一首诗形容罗家沟:“峭壁立千秋,飞檐七层楼;渺无青鸟迹,唯有白云浮。”
  一位记者后来走过罗家沟,不由感叹道:“在大山里面行走,和在城市马路上行走有完全的区别。虽然上上下下、曲曲折折,但不觉得困乏。环视这种环境,对住在平原地带的我来讲,仍然有很多稀奇与问号。特别在喧嚣的大城市居住习惯以后,对这种安静但没有手机、电视、网络信号的环境,还是不能从心里恭维。在此放松两天可以,长期居住绝对不可以。可是刘国江为什么当年要来到这种地方,而且还要把自己和他心爱的女人封闭到难以登攀的高山上,以后在社会的变迁中,也再不愿意下山,是贫穷闭塞?还是清醒地拒不受外面的诱惑,而要顽固守望他们那片世外桃源?我想有很多和我一样的人,是穷思不可理解的。”
  笔者也像那位记者一样,对远离尘世的刘国江徐朝清二位老人的深山五十余年的隐居生活不可理解,所以也只能沿着他们的人生轨迹,找出一点点答案或线索来而已。
  两人沿着一线天罗家沟,兴致勃勃得走了半个多小时,来到了罗家沟尽头。刘国江总是想着摘野果子,怕时间来不及,于是说:“山叔,再向前走就是上半坡头的山路了,这半坡头根本就没有路,据打猎的人说有一条猫狗路,也就是说只有猫狗才能爬得上去。我也没上过半坡头,平常摘野果子最远就是到这半坡头山脚下了。你看,山叔,我们今天就到这里吧,在这罗家沟就有大量的草药可采,野果子也多着呢。”
  野隐山抬起头,手搭凉蓬,看着云雾飘浮的高山,眼力所及,却看不到山顶,说:“国江啊,今天我们就不采药了,爬到半坡头山顶上去吧。这一带,没有人烟,人迹罕至,药材多得遍地都是。我们今天就算探探路吧,以后想怎么采药,就直接到哪里去,多好啊!今天就当作是旅游或者探险一把吧。”
  刘国江从没听过“旅游和探险”这些词,他早就知道野隐山嘴里时不时就会冒出各种稀奇古怪的词儿,所以只要是他不感兴趣的,他从不多问,现在也一样。但他今天进山来就是来摘野果子的,这样浪费半天他岂不是没有野果子送给徐朝清吗?不免犹豫。野隐山也早就知道刘国江如其是上山采药,不如说是上山摘野果子。一个小青年,爱吃爱玩嘛,这也无可厚非。但野隐山无意中发现刘国江摘野果子竟然不是为了自己的嘴馋,而是大多送给了徐朝清的食不裹腹几个娃儿,不禁对刘国江的义举暗自赞叹。如果是一个大男人像刘国江这样做,可能是为了占一个俏寡妇的便宜而故意示恩,但一个小青年是为了什么呢?野隐山有时想来觉得不可理解,但也没多想,因为他一向认为刘国江是一个心地善良乐于助人的好娃儿。徐朝清离世的丈夫吴家银曾经是野隐山在村里最好的朋友,也给野隐山这个外地人在村里立足给予了无私帮助,基于这一层,野隐山就已经对刘国江更加好感和欣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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