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爱情天梯》新中国爱情绝唱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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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回 徐朝清草棚躲雨扭脚 何老四河边非礼挨揍(2)




  她想在刘国江飞走前报答他,却不知如何报答。是啊!她一个寡妇,能怎么报答一个对她这么好的帅小伙子呢?她就是以身相许,人家也许还会看不起她呢。她唯有像一个亲姐姐一样,在生活上精心照料他,让他吃饱穿暖,别让累着冻着,让他天天开心,给他亲人般的温暖,更希望他找一个贤惠漂亮的婆娘,虽然她很舍不得……
  徐朝清有时也会坐刘国江送药材的牛车到三合场去。一来是看看丈夫前妻所生的儿子——那孩子太可怜了,从小就没有娘,前几年又没有爹了,她要给他一份娘亲的温暖,虽然她只是比孩子大十岁,从心里上她接受不了做一个和刘国江同龄的小伙子的娘,但她还是努力扮演一个娘的角色。二来她需要买一些女人的生活用品,这些用品托刘国江这个小伙子带回委实不是很不方便。三来她也很想单独和刘国江经历从高滩村到三合场的那几十公里几个小时的时光,因为那些时光是她心情最好最愉快的时候。
  这天早上,徐朝清和刘国江又坐着牛车出发了,向三合场赶去。
  刘国江坐在车头赶牛,徐朝清坐在后坐上,牛车“吱呀吱呀”沿着飞龙河岸边土公路向常乐乡及三合场方向缓缓而去。虽是秋天了,飞龙河两岸绵绵大山中依然是青绿一片,偶尔夹杂一些黄叶红叶,美不胜收。各种不知名的小鸟在土公路两边的山坡上树林间鸣唱,有时还会跟着牛车一起飞翔,和着欢快的飞龙河“叮咚”流水声,实在是一个美妙的秋日山水图。徐朝清坐在车上吃着带来的糍粑,像是一个久坐深闺出来踏青的少女,一边吃着,一边看着高山流水如画,听着小鸟展喉高歌,她的心就像那绵绵群山一样,向天边舒展开来。
  或许是心情好的原因,或许是长久压抑的情绪彻底释放了,徐朝清情不自禁,唱起了少女时代她最爱唱的川剧歌曲《十七望郎》。
  一时间,情意绵绵又婉转悠扬的歌声便在飞龙河两岸与美丽的鸟鸣一起共鸣飞扬。
  初一早起噻去望郎
  我郎得病睡牙床
  衣兜兜米去望郎
  徐朝清唱了三句歌词,刘国江也跟着唱了起来,还不时回头看着徐朝清。
  左手牵郎郎不应
  右手牵郎郎不尝
  我又问郎想哪样吃
  徐朝清很奇怪地看着刘国江,心头纳闷:“他也会唱啊!之前怎么从没听他唱过歌呢?”她不便细想,又唱了起来,两人一起合唱道:
  郎答应:百般美味都不想
  只想握手到天亮
  初二说噻去望郎
  ……
  一曲《十七望郎》对唱合唱罢,两人相视一笑,彼此心中都有一种异样甜蜜的感觉。徐朝清眼波流动,问:“小伙子,你也会唱歌啊,还会唱《十七望郎》!”
  刘国江憨厚地笑了笑:“我哪会唱歌……我不是在龙塘庄园放了几年牛吗?那些放牛的男娃女娃都会唱这首歌,说是以前庄里的少奶奶教他们唱的,听多了,自然而然,我也会唱了,嘿嘿……”
  徐朝清不禁一愣,近二十年前的冲喜经历又浮现在眼前,是那么遥远,那么模糊,现在被刘国江无意中提起,又似乎发生在眼前。她真没想到,与她朝夕生活在一起,像她儿子又像丈夫那样真心对她的刘国江,竟然与她隐约有些联系。她们前后都在龙塘庄园呆过,刘国江唯一会唱的歌《十七望郎》,竟然间接是她教的,最少是因为她爱唱,也使他也会唱。这太神奇了,太不可思议了。她看着他赶车的背影,动作干脆利索,肩宽背厚,心中不由“砰砰”跳动。她痴痴地想着,真想靠在那结实的肩上背上和厚实的胸膛上……
  牛车还在“吱呀吱呀”向前走着,刘国江忽然回头看了一眼徐朝清,徐朝清正在痴想中,瞬间顿觉不好意思,俏脸忽地红了,为了掩饰,她说:“这次赶集,帮我婆婆买块布,做件冬天的棉袄,给三个姑娘买些发夹红绸巾,再给我儿子买双洋鞋子,还要买些盐巴……小伙子,你要什么,姑帮你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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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回 徐朝清草棚躲雨扭脚 何老四河边非礼挨揍(3)



  对刘国江来说,能在吴家天天看到徐朝清,就是他最大的幸福了,他还从没想过需要徐朝清帮他买点什么,听徐朝清问他,一愣,说:“姑姑,我什么都不要,你光想着帮大人和娃娃们买东西,就是没想到帮自己置些衣衫,你有好几年没置新衣服了,帮自己买块布吧。”
  徐朝清“呵呵”地笑了,说:“我都是老妈子了,还置什么新衣服!”
  刘国江认真地说:“什么老妈子,姑姑比村里的大姑娘新媳妇还年青还好看呢。”
  徐朝清笑声刚停下又开心地大笑了:“小伙子,你真会说话,都老妈子了,没人看了,再打扮人家都说我是老妖精了,呵呵呵……”
  两人一路聊着,出了斑竹园大峡谷,过了朝天嘴,过了常乐乡,来到三合乡三合场,在吴家药铺把药材交给了吴家大儿子,吃了中饭后又在场镇“过街楼”买好了所有的物品,便赶着牛车向回走了。
  从常乐乡斑竹村到头道河乡高滩村,直至延伸到四面山腹处,沿飞龙河两岸,便是现中山镇有名的斑竹园大峡谷。斑竹园大峡谷高山绵绵,奇峰峭立,怪石突兀,森林茂密,山溪潺潺,更有成片的斑竹林和桫椤林而闻名天下。
  牛车走到斑竹园大峡谷最负盛名斑竹林外,忽然老天下起雨来。起初,只是刮风,三点两点的雨点砸在沙土马路上,扬起一团团灰尘。不到十分钟,雨越下越大,风随雨势,雨助风威,倾刻间,天地昏黄一片,雷电交加,整个斑竹园峡谷一片狂风暴雨。
  刘国江在风雨中叫道:“姑姑,风雨太大了,走不成了,我们去那里躲雨吧,那里有一间茅屋,等雨小了我们再走——”
  徐朝清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狂风暴雨吓愣了,对着刘国江大叫道:“小伙子,听你的,这样走下去,不要说人受不了,牛都会乱走的,掉进了峡谷就麻烦了,去躲雨吧。”
  于是刘国江赶着牛向路边的斑竹林走去,到了斑竹林山坡下,下车把牵牛绳系在一棵树上,然后扶着徐朝清冒雨向山坡上跑去。两人正一身泥水地在山路上跌跌撞撞地跑着,忽然一声炸雷在竹林上空轰鸣,徐朝清一惊,脚下没踩稳,跌倒在山路上。刘国江赶紧扶起徐朝清,却听徐朝清不由自主地“哎哟”一声,又差点摔倒在地。
  刘国江扶住没站稳的徐朝清问:“姑姑,你怎么了?”
  徐朝清痛苦地皱着眉,俏脸都变形了,说:“可能扭脚了,走不动了——”
  刘国江来不及思索,拦腰抱起徐朝清就跑,只听徐朝清在风雨中叫道:“小伙子,放下我,放下我,我能走,我能走……”
  不多久,刘国江抱着徐朝清来到山坡上竹林深处的茅草屋,把徐朝清放在一堆干草上。徐朝清试着动了动脚掌,一阵阵刺痛从脚掌传出,她不由又“哎哟”几声,痛苦地说:“这怎么办?荒效野外的,又没有人家,还下这么大的雨,刮这么的大风,到哪里去找医生呢?”
  刘国江看着茅屋外随风摇摆的斑竹,以及还不停息的大雨说:“看样子这场雨暂时停不了,就算停下了,前面好几里路才有村子呢,再说村子里还不知道有没有会推拿的医生呀!要不,我试试看——”
  徐朝清斜眼看了一下刘国江说:“你,一个毛头小伙子,还会推拿节斗,别瞎说了。”
  刘国江一本正经地说:“不试怎么知道呢?我跟着山叔采药,也跟他学了一些推拿节斗的技术,有好几次都是我替他帮人斗上手的呢。”
  徐朝清无可奈何地说:“好吧,小伙子,你试试吧——”
  说着徐朝清脱下了湿透的鞋子和袜子,露出一只秀气白晰的脚掌。刘国江看着徐朝清艺术品一般的脚掌,一时竟呆呆的,脑中空洞一片。
  徐朝清见状,说:“小伙子,怎么了,嫌我的脚大呀!小时候我娘要跟我裹脚,我爹心疼我,就不让裹了……”
  刘国江很不好意思,喃喃说:“不是,不是……姑姑的脚太好看了……那些小脚有什么好的,走路摇摇晃晃的,好好的脚干嘛要裹小呢?”
  徐朝清说:“好了,你一个小伙子,管女人裹不裹脚干嘛,来,帮我修修——”
  刘国江的脸瞬间红了,为了掩饰自己,于是蹲下来,用两只手扶弄着徐朝清的脚掌,还轻轻地晃了晃,问:“痛吗?”
  徐朝清说:“有点——你会不会修呀!”
  刘国江继续轻抚着脚掌说:“当然会,其实你的脚没扭伤,过一会儿就好了……”
  趁徐朝清没注意,刘国江猛然双手一用力,只听“咔嚓”一声,徐朝清还来不及感觉到痛,刘国江站起来说:“你现在试试看,姑姑的脚修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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