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玉钗街诡怪传说——带你走进旧时青楼女子的梦魇

  来更新。
  ————————



  这树丛却不像是平日里的树丛,只觉得穿行艰难,像是要勉强穿过甚么东西的阻隔一般,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方才勉强挣扎出去。
  一出了草丛,登时豁然开朗,我这才发现,自己又重新的站在了那紫玉钗街街街头,身边还依着一个装虾的竹篓,那装虾的竹篓满满当当,我低头一看,虾居然个个鲜活,再一抬头,落日残阳似血,过了这么久,怎生天还没黑么?
  我满腹狐疑,这时小三子气喘吁吁的拿着虾篓回来了,道:“妹妹久等了,哥哥拿了虾篓便回来追你,不想你倒是一直在这里等着。”
  我忙道:“三哥哥,咱们分开多久了?”
  小三子莫名其妙的摸摸脑袋:“咦,你这是甚么问题?三哥哥才去拿虾篓,估计一炷香的时辰都不到,怎地啦?”
  我摇摇头:“只是觉着,好像过去了许久……”
  “等人的时候,自然觉着时辰难熬,真是的,哥哥都说好叫你回家,你偏要等。”小三子从我身边拿起竹篓,笑道:“等的这么急,倒是比先生教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还要厉害些。”边带着我继续在给落日映成了橙红色的紫玉钗街青石板路上走过去,道:“吃虾便要吃鲜活的,今日三哥哥也露一手,给你做一个呛活虾!”
  
  耳边虽然响着小三子的声音,脚下也稳稳当当的踩在路上,我心里却七上八下,只觉得宛如在一场梦境之中刚刚醒来,难不成,刚才我在等着小三子的时候盹着了,做了一个关于妖界的梦?
  一定是这样子吧!我突然想起了梦中的腰带,心想,不愧是做梦,那种腰带,人世间怎么可能看得到呢!想到这里我随手往自己腰间一摸,却吃了一吓,触手绵软,不是那条天界的腰带是甚么!
  我低头一看,果不其然,那腰带稳稳妥妥的扎在我的腰间呢!这么说来……
  “梅菜,你还磨蹭甚么?方才不是满口嚷热,怎地现下不走了?”小三子从我前面回过头来,问道:“莫不是累了?”
  我忙摇摇头,追上了小三子的脚步,笑道:“三哥哥,梅菜都饿的前胸贴后背了,咱们快快回家吧!”
  “嗯!”
  落日余晖把我和小三子的背影拉的老长老长,一阵清爽的晚风吹过,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心想,妖界的秘密,好像隐藏着许多,龙井他们几个兄弟,到底又都各怀什么样的心事呢?
  
  算了,这并不是我该操心的事情。今日里,当真觉得格外漫长,也觉得肠胃格外空虚,心下想着,等一下多吃半盘子虾吧!
  时值一年之中最热的时候,再美味的汤食也给恩客们摒弃了,各色凉拌小菜陆陆续续上了餐桌,就着黄酒下口,据说还能得到一丝清爽。
  配着凉菜吃的,最好是凉面。
  新麦粉过筛,稍稍多加些碱水,揉成光滑的淡黄色面团,再将面团拉抻揉搓,以精湛的手艺拉扯成细长的面条,这种面条耐煮,可以在锅中下高汤,多煮一会子,直到煮软了硬心,捞出来以冰凉凉的井水冲洗,爽滑弹牙,不好泡烂的,咬在嘴里与平素软糯的面条全然是两种风味,一对比,那面条便成了雪白娇嫩的少女,这凉面却是愣头青小伙子一般的刚健。
  凉面的浇头最有讲究,不与普通面条一般做热汤汁为卤,最好是寻肥嫩的新鲜小公鸡的鸡胸肉,加葱姜蒜去腥味,过水焯熟,撕扯成白净的细丝,摆在面上,再以嫩黄瓜丝,嫩胡萝卜丝,水嫩嫩的豆芽菜,切成细蓉的新蒜末,配上香醋,甜面酱,五颜六色的堆叠在上面,然后以芝麻香油下锅烧热,浇在二荆条干辣椒上,一股子窜鼻子的香味飘起,晾凉了再洒在凉面的浇头上,最后将油炸花生仁与白芝麻一起拍碎,撒一把在面上,扔几片刚摘下来的新鲜香菜叶子,便是最有味道的凉面。
  
  凉面吃进嘴里凉爽透心,脆而不硬,搭配上嫩生生的时令蔬菜的清香,辣椒的焦香,鸡肉的浓香,组成唇齿间一整个夏天里最幸福的味道。面条裹着酱汁,吸溜进嘴里的感觉,是其他任何吃食怎么都比不上的爽快。
  凉面倒是成本颇低,爹时常做好了,能分给我一碗来吃,今日里晌午日头正毒,我在厨房里正有滋有味的吃着凉面,突然一个伙计哥哥扬声喊道:“梅菜妹子,有客人寻你呢!快别吃了,出来罢!”
  “寻我的?”我忙擦擦嘴,掀开帘子跑出来,心想,谁会寻我一个小丫头呢?
  伙计哥哥忙先一步迎了我,轻声道:“是紫玉钗街上洪兴盛的翁老板夫妇。”
  洪兴盛是专门做各种上好的名贵木料制成的家具铺子,听说生意很兴盛,连达官贵人也时常前去预定,在紫玉钗街上十分有名,我只经过过铺子门面,并未进去过。
  我忙对伙计哥哥点点头,抬眼一看,只见铺子里坐着一对中年夫妻,两个人俱是四五十岁之间,虽然穿着华贵,可是面容局促,全皱着眉头,盯着地面,似乎为甚么事情走心,见了我,忙站起来,齐声道:“您便是龙神使者梅菜么?”
  
  我连连点头行个万福:“老爷,奶奶有礼了,我就是梅菜。不知找梅菜何事?”
  那个妇人忙起身一把拉住我,颤声道:“还请龙神使者相帮,小妇人家中家宅不安,正在……正在闹鬼!”
  我愣了一下:“闹鬼?”
  那个老爷忙接口道:“千真万确!小人夫妇寻遍了京城之中能降妖伏魔的道观,可是没有一个道士能斩草除根,小人家中眼看着给妖鬼作祟,几乎是活不下去了!”
  我忙问:“怎么个闹鬼法?”
  那个老爷忙道:“先是这样,小人家中不是堆满了做家具的上好木料么!前些日子里,做家具的师傅们只说听见了库房之中,听见了奇怪的声响。”
  我忙问:“那是个甚么声响?”
  那翁老爷道:“是,是一个人在数数的声响,半夜里,有一个小学徒子时里起夜,经过库房,只听见里面像是有搬动木料时发出的拖拉的声音,滋……滋……还有一个声音在念叨着:一……二……三……四……
  
  那小学徒也迟钝,只当是有师傅接了一个急活,在清点木料,也未在意,可是起夜回来,却心生疑惑,想着那库房之中虽有声响,可是并未掌灯,黑洞洞的,就算那师傅火眼金睛,可木工活是再细致不过的,看不清要怎生断尺寸?
  可是他一个小学徒,身份地位,若是贸然进去打扰了师傅,少不得挨一顿爆栗,便回到师傅们住的通铺上,想瞧瞧是哪位师傅大晚上不睡觉,摸黑去做活。
  那小学徒往通铺上数了一数,却大惊失色,十一个木工师傅带学徒,全数躺在通铺上睡的正香,一个人也不短少,那小学徒这才想到,定然是那仓库里面进了贼,便赶忙喊醒了列位师傅学徒,嚷着库房里面有贼,大家给他一惊动,忙披了衣裳起来,拿了傍身的木棒,打算把贼堵在仓库里面见官。
  等到大家伙到了库房门口,库房早悄无声息,一众师傅有埋伏在门口的,有开门的,只等捉那贼一个正着,不料想,开了门,木料库房里居然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有师傅沉不住气,便提过那小学徒的耳朵拉过来便骂,只说他糊涂倒替,做了梦,也来胡说八道。
  
  那小学徒连嚷冤枉,说自己听的清清楚楚,再没错的,只说定然是有人藏匿在里面。那个仓库只有前门,并没有后门和窗户,说不定那贼还躲在暗处,伺机想着逃出来呢!
  小学徒这一说,闹得木匠师傅们半信半疑,便掌了灯,往仓库里面照,不想这一照,才唬的大家伙啊呀一声叫了出来,原来那库房之内的木料,本是整整齐齐的按着材质大小摆在各自的未知,可是现下里,却乱七八糟,堆的到处都是!”
  我忙道:“确实奇怪,却不知可丢了东西?”
  那翁老爷连连摇头:“龙神使者不知道,木料并不是好搬动的,细细清点下来,值钱的紫檀,黄花梨等等倒是一寸也不见少,奇便奇的是,那沉重的柚木,红木,全是须得多人齐心合力,方能移动的东西,居然也给人动了,扔的一团乱,您想,那么多人进了木材铺子,怎么可能不惊动我们,再说把那木料弄乱,于谁又有甚么好处!”
  我点点头,也十分狐疑:“这个事情确实匪夷所思……”
  翁夫人脸色青白的接口道:“自打这件事情发生之后,仓库之内,虽然锁的牢靠,委实是没有人在的,可是夜夜传出来木料被拖动的声响,还有人在不知道数着甚么,那声音阴沉沉,凄惨惨,直教人心里发毛,就那么数着:一……二……三……四……再教人开门,保管又是一团乱,却连个人影也瞧不见。”
  
  我忙道:“确实,谁家遇上这种匪夷所思的诡异事情,也得寝食不宁,吓也吓的不轻。”
  翁老爷以手加额,道:“龙神使者不知道,小人家那木工师傅们饶是艺高人胆大,也不敢再在我们洪兴盛做活了,都传说着,有厉鬼在那仓库之中作祟,各个吓得夹带了包裹便另投别处了,小人夫妇白手起家,吃尽了苦头,家中这是汲汲营营才开起的铺子,眼见着刚刚得一个衣食无忧,竟然又出了这等事情……”
  翁夫人擦擦眼泪道:“老爷说的很是,事情传出去,客人们也觉着我们家用闹鬼的库房的木料做家具,摆在内宅,是十分不吉利的,定家具的日渐也少了,若再这样下去,那木工师傅走光了,小人夫妇,为着经营铺子抛洒的血汗钱,也定然血本无归,到时候,周转不灵,债主上们,小人夫妇也只得一头撞死了……”
  我一听这样严重,忙道:“翁老爷翁夫人且放宽心,龙神爷向来慈悲为怀,不会坐视不理的,待梅菜前往您那家宅之中瞧瞧,上报了龙神爷知道,龙神爷定然会加以护佑,保您家宅平安的。”
  翁家夫妇听了,这才擦擦眼泪,连声道:“您这里,与龙神爷,可是小人夫妇最后的希望了,倘若再这样下去,小人夫妇只怕也给逼成了冤死鬼了!早就听说龙神爷百求百灵,龙神使者宅心仁厚,可当真是紫玉钗街,乃至整个京城黎民百姓的福气啊!”
  ———————————
  
  更新这么多啦~
  再说明一下更新时间,代更妞只能保证每天九点之前把当天的更新,大家可以每晚九点来看保证有文,极特殊情况更不了也会说明并多更一些补偿大家。
  对时间有严格要求的亲可以去若初欣赏,每天三段时间很准,而且也是在支持梦梦~
  妞在家弄毕业论文呢,大家见谅不要太严要求。。~(>_<)~
  
  更新思密达~
  ————————



  我连连摆手:“梅菜就是个跑腿儿的,哪里来的那许多本事,翁老爷翁夫人过奖了。”
  翁老爷似乎给那怪事闹的不堪其扰,十分焦急,忙道:“若是龙神使者方便,这事情可当真十万火急,还请龙神使者先赏光往家宅之中探明情况,瞧瞧究竟是个甚么妖鬼作祟!”
  我托伙计哥哥与爹娘言说一声,便急匆匆的随着翁老爷家的青油马车去了。
  一进了洪兴盛后面的翁家家宅,院落十分宽广,在大院之中分散着坐着几个师傅在赶工,扑鼻便是木料的清香气味,地上许多莹白的木料刨花,看上去非常洁净。
  翁老爷夫妇带着我往前走,几个年纪比我大不了多少的小学徒歪着头好奇的瞧着我,给师傅弹了一人弹了一个脑瓜崩,大惊失色,忙重新低下来头接着刨木头,做榫卯了。
  终于到了一个大仓库前面,那个仓库大白天也用手臂粗的铁链子紧紧锁起来,看上去密不透风,门口则摆放着杂乱无章的木料,翁老爷无奈的说:“其实这些木料本不该胡乱堆放,倘若开裂,生虫,都对木料有大大损害,可是眼下没有办法,没有人敢进仓库里面去了。”
  
  我忙问:“既然木料全数拿了出来,那么仓库里还有声音么?”
  翁老爷沉重的点点头:“也许是我们搬运了木料,惹的仓库中的厉鬼不高兴,现在,夜间虽没有拖动木料的声音,还只有那厉鬼在凄厉的呼喊着:一……二……三……四……不绝于耳,我们这主家师傅,几乎吓的都……”说着揉搓着自己粗糙的大手,说不出话来。
  我注意到这翁老爷夫妇的手都不像其他的有钱人家的老爷太太那样的白嫩,而是老茧横生,粗糙无比,面庞也没有旁人家的滑腻,只像是朴素的穷苦人家穿着借来的华服一般,而说话的措辞,也像是谦卑惯了的,没有旁的主家那样的高高在上,唯我独尊,倒是跟我一个小丫头也礼让有加,方才也听翁老爷说起,他们两夫妻原是穷苦人白手起家,不怪乎对着这份来之不易的家业如此珍惜。
  这时,翁老爷唤过旁边一个小学徒来:“小树,你且过来,给龙神使者讲讲这仓库的细节来!”
  “哎!“应声过来一个与我年龄相仿的少年,袖子卷的高高的,露出一截子白皙的手臂,面孔也很清秀,倒是很像个小姑娘。
  
  翁老爷便殷勤的对我说道:“龙神使者,这小树,便是那日里在仓库听到怪声的小学徒。”
  我忙跟那小树互相行了礼,道:“数数的声音,还有木料错乱的事情翁老爷已然与梅菜说了,烦请小树哥哥若是知道甚么更细致的,便把那些说出来,梅菜好上报与龙神爷得知。”
  “是是是……”那小树忙神神秘秘的说道:“事情便是老爷那样子讲的,这个仓库除了数数的声音,还带着点邪气。”
  “邪气?”我忙问:“甚么邪气?”
  小树答道:“仓库里发生怪事之后,凡是在仓库之中做活的师傅,总会有点小失误,比方说,平日里攥的稳稳的凿子,却偏偏会打滑钻进手指头里,有些木头明明放的很稳妥,却偏偏一个不稳便坍塌下来,有师傅在下面做活,也给砸伤了。连小树我,也给飞溅的木刺扎进了肉里,隔壁的三婶用银针挑了好久才挑出来……”
  翁老爷叹了口气,道:“你们倒当真吃苦了,不知道这妖鬼为何如此狠心,偏要与咱洪兴盛过不去……”
  “老爷,小的看来,这种事情,也或许是人心惶惶,闹得大家心不在焉,做活不小心,才变成了这样,与妖鬼何干?”一个赤着上身的精壮大汉像是听不下去了,站起身来,道:“小的虽说亲耳听见那怪声,可也仍是觉着顺其自然就是了,又不曾伤到人命。”
  
  翁老爷叹道:“谭师傅,事到如今,声音也听见了,木料也乱了,如何不是闹鬼呢?现下里还早,倒没出甚么大乱子,倘若日后有了血光之灾,后悔也晚了!”
  谭师傅虽不敢反驳主家的话,仍是瞥了我一眼,不屑的说道:“东家自然有东家的看法,小的也不好说啥,可是小的忍不住想问问东家,就算请人,那些年长的道士敲遍了钟磬钹鐃,也不见好,一个小丫头又能有甚么本事,这不是白花钱么。”
  翁夫人忙道:“谭师傅,您不知道,这不是一般的小姑娘,是龙神祠的龙神使者,对于降妖除魔的事情,向来百试百灵,在紫玉钗街,人人知晓,眼下正是因为旁的办法不灵,再不请人家龙神使者,不是更没希望么!您也须得敬着龙神使者点子。”
  看来这位谭师傅倒是个胆子又大,性子又执拗的,听了翁夫人这一番话,才勉强的没再多说甚么,翁老爷夫妇怕是这谭师傅又来阻挠,忙把小树推到我身边,道:“你和小树慢慢说,我们去瞧瞧那活计赶的怎么样了。”
  我望向小树,小树腼腆抓抓头,道:“还有吧,便是近日里来活计上也时常出错,我们做木工活的尺寸是最为重要的,不然榫卯根本拼接不上,又哪里来的稳固之说,可是现下里,费劲了心思刨出来的木板,明明测量的很准确,可是组装在一起,不是这个长,便是那个短,我们这些小学徒们,出错也寻常,可是做了这么些年的大师傅们下手竟然也都没了准头,不是有些邪气是什么,旁的师傅个个都人心惶惶,只有谭师傅假装 觉不出甚么异处来,只说测量不小心了。”
  
  奇怪,这个谭师傅为何竟然这般执拗呢?我看了看那锁链,问道:“平时何时有声响?”
  小树答道:“夜半时分,没有人声的时候,才会出来。”
  “原来如此……”我把耳朵贴在门上,小树却大惊失色:“你……你别,沾染上这个仓库的不祥之气,你也要倒霉的!”
  我笑道:“不是梅菜我吹嘘,比这个可怕的东西梅菜也不是没见过,你且等着梅菜我帮忙……”
  “一……二……三……四……”我话还没说完,那仓库之中竟然当真幽幽的传来了数数的声音!
  我愣了一下,望向了小树,小树离着门的位置远,似乎倒不曾听见,只一脸忐忑的看着我,犹豫不决的说:“就算您是龙神使者,可是毕竟这里也恁地邪门了些,你回去,可要小心点,千万不要惹上无妄之灾就是了。”
  听着小树这口气,倒像是识文断字的人,我问:“小树哥哥,你可听见了现下里有没有什么声音?”
  小树惊慌的摇摇头,瞪大了眼睛道:“你……你莫要吓我,这可是大白天啊!”
  
  是了,看来白日里也有那声响,不过只有通灵的我能听到。不知道那身影我能不能瞧见,想到这里,我便问道:“小树哥哥,不知道您有没有钥匙,梅菜想开门进去瞧一瞧,向来大白天的,鬼怪也不敢怎么样。”
  小树给我吓的大惊失色,连连摆手道:“这怎么行……”
  “给她吧!”一直在旁边默不作声的干活,皮肤黝黑,身材瘦弱的一个木工师傅突然开了腔:“我这里有钥匙,既然她有这么大的本事,能帮助咱们解除了这个心病,不是再好不过么!再重新寻找东家,也是费尽的很,难得这里一切熟悉,东家人也知道体恤辛苦,我不想离开这里。”
  “师傅……”小树看了那师傅一眼,下定决心似的说道:“小树也不想走。”
  “大家若不是这般的迫不得已,谁会想走。”说着,那黝黑的师傅便从怀里掏出了一串沉重的钥匙,交到了小树的手上。
  小树毕恭毕敬的接下了钥匙,双手微微发颤,哗啦啦的打开了那门锁,随着“喀拉”一声轻响,那门锁开了,小树拉扯下锁链,给我推开了沉重的大门。
  大门一开,扑鼻又是厚重的木料味道,里面光线很暗,杂七杂八的堆着点子废料,满地是积灰,积灰上还有什么东西被拖拉过的痕迹。
  
  我侧耳听了听,数数的声音不见了,我大着胆子走进来,先把龙井搬出来壮气势:“小女子是紫玉钗街上龙神祠的龙神使者,专门给龙神爷饕餮大人跑腿儿的,敢问阁下是何方神圣?饕餮大人说三界之间应该泾渭分明,您这样子滋扰人间,怕是不大妥当呢!”
  小树听了我胡诌出来的豪言壮语,倒是一脸仰慕,定然真把我当做个有本事的了。
  仓库之中寂然无声,空荡荡的,因为没有后门和窗户,看上去昏暗的很,我又往里面走了几步,突然那个分不出男女,阴沉沉的声音说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倒像是从地下传上来的,由不得人不害怕。
  我浑身一颤,登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忙问道:“不知道阁下究竟是为着甚么事情这样子冤魂不散?倘若说出来,想必龙神爷也会给阁下指一条明路呢!龙神爷说过,这人间的纠葛,不好带道冥界去的。”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那个奇怪的声音还在重复着,我望了望小树,小树只一脸惊恐的看着我,低声问道:“龙神使者,你,你在跟谁说话?难不成是……”
  
  我学着龙井的样子把食指竖在唇边,觉得自己简直威风凛凛,小树也如同我平日里看着龙井一般,满脸的佩服。
  做人家佩服的人,感觉还真是不错。不,现下里可不是想这些没用的东西的时候,我清清嗓子,接着问道:“不知道欠钱的究竟是谁?希望阁下说清楚。梅菜能帮忙的话,一定尽力而为。”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那个声音只重复着这一句,接着不再理睬我,又自顾自的数起数来:“一……二……三……四……”
  这个鬼魂倒是之前不曾见过的,为何连真身也不露,只自顾自的数数呢?我转头问小树:“小树哥哥,这个仓库以前是做什么用的?”
  小树忙道:“这个宅子是我们铺子兴盛起来之后,老爷夫人新修建的,以前做啥不知晓,横竖这宅子盖成之后,一直都是存放木料的,并没有听说有过旁的用处。”
  “是吗,是新修建的?”我满头雾水:“这么说,里面不曾死过人甚么的?”
  ——————————




  更新这么多了~
  
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