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鬼之术,由来与久,即使是外行人,也听说过五鬼运财,五鬼招魂等术。
在众多道派中都有请五鬼之术。但遍观众多门派的法本咒语。很多门派所奉请的五鬼根本不一样。有的五鬼咒里所请的五鬼是“曹十,朱芳。”等人,有的则是张五,于泰等人。
也因此,引发了不少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的外行人争论。更有甚者冒充大师,认为五鬼是这五个,不是那五个。却不知他们的行为在行内人的眼里,是贻笑大方之举。
所谓五鬼用兵之术,并不是指请来的是五只鬼,更不是五方瘟神。而是上奏于五方鬼帝,以五方阴师为媒介,调遣阴灵阴将替自己办事。以上这些曹十,朱芳等人,就是某个门派的阴师,这些阴师通常在地府中都拥有一定的职位,所以,咒语里才有它们,而门下的弟子也能通过他们请鬼用兵。
因此,咒语上虽然五鬼之名有变,但五方鬼帝,永远只有那么五个。而在重驭鬼用兵的阴山派里,上契于五方鬼帝,更是重中之中。
所以,我即使再害怕,也只得摸黑上坟地。
也幸好阴山派的人都喜欢在坟地等极重阴气的地方修行,所以李枫住的地方离坟地也不是很远,只有十多分钟的路程而已。
不过,对于在黑夜里摸着黑行走的我来说,十多分钟,却犹如一辈子这么漫长。走在漆黑的山路上,透过那惨白的月光,连路上的这些树,似乎都在张牙舞爪。
踩着小路上的石子,我一步一步走向坟地。坟地上,四处可见凹凸不平,长满了野草的小坟,一个不留心,我可能就会踩到人家分头上的压坟钱,又或者是蜡烛。
我抱着箱子,小心翼翼的四处找着,李枫说,他在适合五鬼结盟的地方,做了一个记号,让我自己来寻找。
可是黑不溜秋的,什么都看不着,鬼知道他做了什么记号。
我四处的找着,看着,突然之间,远方出现了一团绿油油的光,瞪眼一看,这些光一团一团的,飘忽在空中。
吓得我一个激灵,躲在了人家的墓碑后头。虽然我以前从没看过,但不代表我没听过这些东西,这些光,一定就是鬼火,老人们常说的鬼火。
老人们常说,每一团鬼火都是一个鬼魂的怨气。每当它看到一个人时,就会无情的剥夺那一个人的性命。
@xangeldan 我已经修改了,其实没漏的,可能昨晚网站抽了,谢谢你的支持呀
@lizhongque 104楼 2014-06-29 21:09:00
挺好看的,楼主真的是道士吗,那人去世后会去哪里呢,不是说寿衣不能穿皮的,我妈妈去世时候穿的衣服是她自己选的,生前非常非常喜欢的皮外套,裤子也是她最喜欢的,鞋子是新买的,我妈妈最爱白色的鞋子,是PU的,昨天才在网上看到说去世穿皮的要投胎为牲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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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初入行的时候也做过道公,类似的情况也见到过,请你放心,一个人投身于六道哪一道,只看生前的善恶,不是一件外套可以左右的,另外一切以先人的意愿为重,既然她去世了,你就尊重她,如果连她一个小小的意愿都无法完成,岂非愧为人子。所以,不要被网上那些似是非是甚至捏造出来的流言左右了心,觉得不安。
突然间,前方不远处突然飘来了一团鬼火。只不过,这鬼火,居然犹如雾气一般,是白色的,和刚才见到的根本就不一样。
说时迟,那时快,在我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的时候,那团白蒙蒙的鬼火嗖的一声,钻进了我的眉心。
“完了……”
这两个字,是我昏倒前的唯一念头。
似乎是一个漫长的梦,我梦到自己在一片虚无的空旷里游荡,黑暗里,有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我的前方。
她的背影,好像我的姐姐。我使劲的追了上去,却不管我如何努力的奔跑,始终都不能抓住姐姐,他看起来,是那么的飘渺,有迹可循,但又如此虚幻。
“醒醒……醒醒……”
啪啪的声响,略带沙哑的声音,我睁开厚重的眼皮,才发现我没有死,不仅没死,我还躺在了那张熟悉得床上,而李枫的脸就离我不到一厘米。
“啊……”近在咫尺的李枫把我吓得不轻,他那瞎眼,实在是太可怕了。
李枫噙了噙嘴,神情不悲不喜:“醒了。”
我点了点头,回应道:“师傅,我醒了。”
“竟然醒了,那就下床吧,师傅把与将魂通灵的方式告诉你!”李枫转身,朝我招了招手。
“师傅,你还没告诉我将魂是什么呢?还有,我找到将魂了吗?”我跟在他的身后,疑惑的问他道
李枫虽然让我找将魂,但我对将魂的概念却是一无所知。难不成,和昨晚那团白色的东西有关?
“这将魂嘛?其实就是阴魂,也就是昨晚飘进你额头的那团灵火。”
果不其然,李枫证实了我的疑惑。只不过,这将魂对我们道士本身,又有什么用呢?
“将魂,为千兵之将,兵马之领”李枫说道
同时,为了解释我心中的疑惑,李枫缓缓的把将魂的概念告诉了我。
告诉我这是多少楼了,每满百楼加更一次,帖子能不能火就看大家了,握爪
所谓将魂,指的是兵马之主,魂中之魂。每一个阴山道士,在与五鬼结盟之后,或是机缘,或是注定,都会找到和自己相关的将魂。
我们学阴山的人,虽然知道将魂是鬼,但我们不称鬼,只尊称为“将军。”
之所以将魂称之为将军,这是因为每一个将军,都形如道士本人。甚至可以说,是我们的第二生命。
在与将军通灵之后,道士本身能调遣的兵马,将军也能调遣,你越强,将军就越强。甚至乎,在你陷入危险,无暇自顾的时候,与你通灵的将军一旦得知你有危险,就会带着阴兵阴将前来搭救。当然,前提是这些阴兵阴将都在道士本身能力的调遣范围之内,因为将魂和道士本身的修为是相等的,并不能调遣超出道士能力之外的兵马。
当然,将军的本事不仅仅如此,阴山弟子还可用它的神通替人占卜。
众所周知,道有五术,山,医,相,命,卜。
所谓山术,乃是指玄典筑基,修武强身,画符用兵之术,医术,乃是指利用方剂,针灸,灵治等方式治疗疾病。
而相术,则分人相与地相。人相中涵括了印相,名相,骨相等等。家相则是指阳宅风水,以及阴宅之基。通过形势,理气等方式改善人身边周围的磁场,使之趋吉避凶。
命术,与卜数,在五术中则是纯粹的卜测之术。或是通过子平预测,紫微斗数等起四柱占卜一生命运。又或是通过梅花易数,铁板神数,问一事之成败吉凶。当然,其中也需要相术为辅助。
只不过,常人以为能够卜测命运的,只有相,命,卜三术。却鲜少人知道,其实山术也可以占卜。
与相命卜三术不同的是,山术中的卜测,乃是指请鬼占卜。神灵有六通,而鬼也有天眼、天耳、他心、宿命、神足等五通。修为不同,修出神通的鬼魂也不一样,而通过鬼魂的神通,我们多多少少都可以看到人的部分宿命,从而替人占卜。南方的相花婆,北方的出马仙,采用的就是这种占卜方式
当然,将军的本事还还不止这些,每个将军,除了修出了一定的神通,能够帮阴山弟子替人占卜之外,更拥有着一些不为人知的本事。因为招来的将魂不一,有些是有修为的鬼,有一些则可能生前是某个大派的阴师,死后被阴山弟子招来,成为将魂之后,会把自己的本事传授给你。
比如李枫,他的“将军”就通晓命卜易术,并且传授给了李枫,所以李枫初临我家时,才能如此纯粹的用易数卜测出这么多东西。只不过,这将军是每个阴山道士的秘中之秘,保命后招。就算是师徒,也只是点到即止,不会泄露太多。所以,关于李枫的“将军”,我知道的,也只是这将军通晓易数,生前应该是名镇一方的易师而已。
说到这里,我也对自己的“将军”感到很好奇,迫不及待的想知道自己的将军拥有什么样的本领。
对此,李枫只是摇摇头说:“你……还没那本事。”
“额……师傅你什么意思,难道这看将军,也需要本事吗?”我挠挠头,不解道
李枫点头:“当然需要,你灵眼未成,仅靠灵觉,自然是接触不到你的将军,而且将军要和你通灵,成为你的第二生命,需要你日夜祭拜,滴血供奉,才能达到滴血相容,心灵相通的境界。”
“师傅,我不懂……”我摇头,很诚实的摇头
“跟我来吧!”李枫招了招手,让我跟着他
他把我带到一个小房间里,房间里只有一张小桌子,桌子上,有一个块很小的,长方形的东西。
上前一瞧,才看清楚,桌子上放着的是一个小棺材,棺材小到没有一个巴掌大,几乎都可以装进口袋里。
李枫说:“昨晚我在坟墓抱你出来之后,已经用引魂香把你的将魂引进了这个棺材里,自此之后,你要分早晚滴血,上香供奉,才能与之通灵,这样将魂才能为你所用。”
顿了顿,李枫又说道:“除此之外,你得每日吞符增功,修炼灵眼,灵眼有成之时,你才能彻底的看到这将魂,更进一步的交流。”
“那师傅,灵眼是什么?我又该如何修炼呢!”
李枫笑着点了点头,告诉我,灵眼,其实就是人们常说的阴眼眼,只不过道家之灵眼,神通比阴阳眼要厉害得多。
无论阴阳眼,或是灵眼,都没有人是天生拥有的。有的人能见到脏东西,是因为流年气运衰弱,加上天时地利,会有那么一段时间开启了阴阳眼,看到一些不属于尘世的东西,只不过这时间很短很短,过后,阴阳眼又会重新关闭。
包括我在内,以前,除了姐姐之外,当有脏东西在我附近时,我只有感觉,但也看不清他们的样子。
李枫说,这就是修道之人的灵觉。先修灵觉后开眼,起初,道士凭着的就是这股灵觉,去感应流连在街头巷尾的“人”,从而避开,紧接着,就是日夜苦修,等修为上了一定的层次,就可开启灵眼。
凭着灵眼,道士可看到鬼魂之状,也可用来替人治病。
曾有病人,久治不愈,怀疑是被鬼神附身,道士坐于身旁,按看镜之法,观病者数分钟,即见头顶或脑后有一形象,据其形象,便可断定为某种灵体上身附体。
这便是灵眼的好处,即使是藏的在深的癔症,灵眼也可揪出根源。当然,灵眼之上,更有玄眼,法眼,天眼。
只不过贪多嚼不烂,路还得一步步的走,楼梯还是得一步一步的上。
虽然我的灵觉,天生就强上那么一些,但我也不敢沾沾自喜,静静的听着李枫教导的开灵眼之法。
得了灵眼之法,我忙不迭的准备开坛修炼。
但这时候,李枫又阻止我:“灵眼之法,需根据八字择一日为修炼之头,不能乱来”
听到李枫这样子说,我也只能悻悻然的作罢,心想着等他选好日子了,我再修炼启灵眼之法。
只不过,虽不能修炼灵眼之法,李枫却又给了我一个任务。
当我听清楚李枫让我去干什么的时候,饶是我定力再好,也忍不住朝天大吼,骂了声:“你大爷的。”
这李枫,他竟然要我去偷盖在尸体上的那块白布。
在不少地方,依旧流传着这么一个风俗。
对于如果没有出殡的先逝之人,守丧之时,须在先人嘴里放上铜钱,用白布盖着脸。
嘴里放铜钱,是为了先人的魂魄能够安然的头顶上飘出,得以安然投胎。用白布盖着脸,是表示一种哀思,同时,也是怕死人望生人,带来晦气。
现在,李枫居然要我去偷那块白布,这和让我掘人家坟墓有什么区别。要知道,死人放在家里的时间很短很短,通常只有一天半天,这半天,也正是喃呒佬,法师等超度死者的时候。法师超度过,儿女哭过丧,就会出殡。
如今趁着人家哭丧的时候去偷布,这不是直打人家一家子的脸吗?而且,做超度法事的时候,人家一家子都在,这个时候去偷,不是找死是什么?
可以预见,我要是听了李枫的话,下场该会有多么的惨。
因此,我死也不答应,可怜兮兮的望着李枫:“师傅,你让我去偷人家死人脸上盖着的白布,我会被揍死的。”
李枫摇头,手做兰花指状:“非也非也,师傅不是让你去偷,是让你去取。”
“额,怎么取”我问
“我怎么知道,你自己想办法,总之我明天早上看到那块白布就行。”李枫道貌岸然得答道
……试问,这和偷有区别吗,你这没心没肺的死老头?
再一次,不情愿的我被李枫一脚踹出了门。
“昨夜丑时,南山村有一户张姓人家有长者仙逝,就在今晚做斋蘸超度,你去到人家也刚好打斋了,至于怎么取,你自己想办法去”
说完这句话,李枫又膨的一声关上了门。
…………这老头,我真服了,哪儿有死人都知道那么一清二楚。
在门外嘀咕好一会,又不甘的问候了下李枫的直系亲属,我才又郁闷的往南山村那点儿走。
南山村,说远也不远,就一座山头的距离,从这儿走去南山村,约莫是晚上才能到。这李枫,连时间点都给我算好了。
只不过,去到之后,我又该怎么取白布呢?难不成我和主人说,哥们,把你老爸还是老妈头上盖着的那块白布送我行不。
我要是真这么犯傻,估计迎接我的,会是人家一家子的扫帚。
纠结了好久,最后我得出的结论是走一步算一步。
李枫预料的不错,当我走到南山村的时候,的确已经到了晚上,这个点,约莫在8.9点。
只是,这村子里好像很多姓张的人,办丧事的又是哪一户人家,难不成我得一个一个的询问,问他说,你家是不是死人了,是不是有人挂了?
别说迎接我的是啪啪的巴掌声,估计我问完了,丧事也就做完了。
对了,我可以这样跟李枫说,就说我找不到路,不知道是哪家人在办丧事不就得了。
瞬间,我心头冒出这么一个想法,小心脏激动的快要跳了出来,终于有一个借口,可以安稳的回家睡觉了。
可是,接下来一对路人甲乙的对话,又彻底的打碎了我的幻想。
“哎,你听说没有,村尾那张武家的张老太在昨天晚上去世了,今晚在办丧事呢。”
“听说了,唉,这张老太也算可怜,苦了大半辈子,现在儿子有出息了,也没享受两天的清福,就这么走了。”
“这张老太呀,平日在村里也算是个大好人,待会儿出殡的时候,我去送送吧,不过,她家的在哪,我倒不是记得很清了。”
“不是吧,他家很好认呀,就在村尾那杂货铺旁,全村只有一个杂货铺,别说你这都找不着。”
这……这是老天一定要逼我去偷布的节奏吗?
这对路人甲乙的对话,一字不漏的传进了我的耳朵里。
虽说我依旧可以用这个借口回去忽悠李枫,但转念一想,以李枫那诡异莫测的神通,派几个阴兵阴将跟着我,也并非不可能的事。
所以,这师傅欺骗不得,我也只能转身,继续的往前走。
你要是让我取死人白布是逗我玩的话,小爷我回去揍死你。一边走着,我一边不岔的想着
根据这对路人甲乙的对话,我很容易的就找到了杂货铺。在杂货铺旁边,也确实有那么一户人家在办丧事。
远远望去,这户人家的门外飘满了纸钱,金元宝等东西。屋子里,摆放着金塔。有几个人跪在地上披麻戴孝的跪着。即使我隔得不太近,远远得也能听到一段哭丧谣。
“猪肝你要使劲吃,吃饱饱。猪肺你要慢慢嚼,嚼烂烂,妈妈哟……”把方言翻译过来,哭丧谣的原意是这样子的。每一次,当我听到孝女念起这段哭丧谣时,我的脸总是忍不住一阵一阵的抽搐。不过,这奇怪的哭丧谣倒是唱得挺好听
我迈着步子,小心翼翼的溜了进去,低着头,在一旁静静的站着。或许是因为我是小孩子的缘故。所以,屋子里也没什么人注意到我。就算有的,也只是匆匆间扫了我一眼。或许他们认为,这小孩儿一定是这老太的某个亲戚,贪玩才来晚了。
看到没人问我,我也松了口气。惊魂未定的躲在一旁。
在屋子的中心,有一张草席,席子上有一具尸体,身体用白布盖着,脸上,也有一小块白布盖着。
那一块白布,就是我今晚来的目的。只不过现在这么人守着,我没办法下手。
所以,我只有等他们走光了,或者人少的时候,趁他们不注意,把白布给拿走。
一直就这样静静的站着,约莫是晚上十一点的时候。喃呒佬来了,在门外摆了一个超度的蘸场。
初时,屋子里还有不少的人,孝子孝女一个都没有出去。
直到后来,要家属领着死者的灵魂过鬼门十三关的时候,屋子里的所有人都跑了出去。包括披麻戴孝的孝子孝女。
这是超度科仪上的一部分,需要亲属排成队,后面的人拉着前面人的衣脚。在法师的带领下一圈一圈的兜着,过阴间地府的黄泉路,奈何桥,恶狗岭等等的十三关,只有这样,死者的灵魂才能找到投胎的路。
而这时,会有一位法师出来冒充阴间某一关的镇守者,另外领着家属的那一位法师。会说自己是某某神仙,领着某某的鬼魂来过关,取用问答玄机的形式。一直到把死者的灵魂带到最后一关的还魂崖,这个程序才算结束。
我也跟着跑了出去,排在最后,拉着最后一个人的衣脚,兜了两个圈子之后。我趁他们不注意,又偷偷的溜回了屋子里。
屋子里空荡荡的,只有莲花灯和散落在地上的一些纸钱。在厅子的正中间,有一具尸体横放在草席上,她脸上的那块白布,已经触手可及。
门外,法师已经领着他们过了金鸡山。再过七关,就是还魂崖了。鬼门十三关,说少不少,但说多也不用花费太多的时间。
所以,我也得加紧时间了,趁着他们还没有走完十三关,迅速把白布取了,然后溜走。这样,他们即使发现了,那也是以后的事。
只不过,这事好像有点损。虽然拿死人头上的白布,不是刮死人胡子,或者脱死人衣服这么阴损,但始终对死人都是一种亵渎。
我在那死尸的身旁犹豫了好久,又跪下来拜了几拜,心里说上一些求他原谅的话,这才伸手去拿她脸上的那块白布。
伸出手,我小心翼翼的探向那块白布。近了,越来越近了。这时候,我也闭上了眼睛。说到底,看到死人,我也会感到害怕。
慢慢的,我的手感到了白布的触感,心中一喜,正准备把白布拽下踹进兜里的时候,异变突生。
门外的打斋乐戛然而止,紧接着,一阵喧哗,几乎是瞬间,所有人都冲进了屋子里。
“这回死定了……”我紧紧闭上了眼睛,心脏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我甚至幻想好了,这些亲属满脸怒火,将我撕成碎片的情景。
可许久之后,幻想中的事情并没有发生。我睁开眼睛,这才发现屋子里的人并没有看我。而是紧紧的围住那草席上的张老太。
“你这小孩,在这干嘛,还不快快离开。”那满脸皱折的法师看了我一眼,皱眉道
我赶紧退到一旁,不敢再说话
“所有人守着屋子,一旦发现有猫进来,立即赶走,绝对不能让猫靠近老太的尸首”朝我吼完之后,那法师又神情肃穆的朝众人吩咐
直到这时,我才发现了奇怪的地方。静静的聆听,好像屋子外面有些很奇怪的声音,这声音,像是猫叫,又像婴儿在叫。
起初,那猫声很微弱,渐渐的,喵呜喵呜的声音越来越多,从四面八方传过来,让人摸不着方向,在漆黑的夜里,这猫声,寒渗着每一个人的心。我不知道我刚出生时,笑得有多磕碜人,但我想,一定没有今晚这猫叫声这么诡异。
到了现在,我终于明白了这法师为何如此谨慎。原因无他,正是张老太的尸首引来了群猫。
猫在风水学上属于西方阴金,民间更有九命猫的称号,是极阴,极寒的动物。
如果一个村子里有人死的时候,不用招呼,群猫就会汹涌而至。
要是不小心让猫沾到死尸,尸体就会发生变化,严重者更会发生诈尸。尤其是含冤而死,心头有一口怨气吞不下去的人,更不能让猫接近。一旦让猫接近了,死尸就会变成行尸。即使最后把那口怨气除了,人们都会选择火葬而不是土葬。因为和猫过气的尸体,即使下葬也会对后人不吉。
这些典故,我曾不止一次在老人的嘴里听过,但从没想过,有一天,我真的遇上了这样的事情。
而且,这猫……未免也太多了一些吧,虽然我不曾看到有猫出现,但光从门外那些诡异的绿光,我就可以想象,屋子外的猫,恐怕我手指加上脚趾都数不清楚。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一双双绿油油的眼睛就这样突兀的出现在漆黑的夜里,散发着诡异的寒芒,紧紧的盯着屋子,密密麻麻,多不胜数。
慢慢的,猫声越来越近,一只只野猫从黑夜里露出身子,成群结队的往屋子里试探着。
看到如此诡异的情景。饶是我知道自己有五鬼护身,也不禁打了个冷颤,往后缩了一缩。
那法师看到群猫如此之多,也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随后,他似乎觉得情况不对,掐起手指算了一下。
“糟糕,我怎如此大意,居然不知今天是巳亥相冲之日,阴气极盛之时,唉……”
那法师很悔恨的拍了一拍额头,听他的话,似乎是因为今晚的丧事选错了日子,导致群猫汹涌而至。
我撇了撇嘴,在心里腹诽着:“有空后悔,倒不如想办法处理眼前这茬子事,到时猫冲了进来,我看你怎么哭。”
谁知道,我还没想完。那法师就朝着身旁的人大吼一声:“米来。”
身旁一个穿着同样衣服的小伙子,恭敬的把一碗米递给法师。
法师接过米之后,又拿过三支点着的红香,跺了几跺脚,闭着眼睛,双手朝手中那碗米比划着。
接着,法师嘴里吼出一个“敕”字,手一抖,就把那碗米朝门外一洒。
“喵呜”汹涌而至的群猫哗的一声散开,似乎很畏惧那些米,有的猫被米撒中,像是被火烤了一样,痛得在地上嗷呜嗷呜的直打滚。
看到这一幕,我张大了嘴巴,这法师手中的米是啥玩意,怎么有这么大的威力来着。
更让我惊奇的是,这些猫居然清一色的后退,一步也不敢靠近有米的地方,哪怕那地上的米粒只有一两粒。群猫都把那里当成了禁地,一点也不敢碰,只得在米圈外弓起身子,竖起毛发,张牙舞爪的盯着法师,但就是不敢上前一步。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的多了。拿扫把的拿扫把,没扫把的就端起家里的椅子桌子,总之就是想方设法,把围在门口的猫群赶走。
一阵鸡飞狗跳,直到那些磕碜人的喵呜声消失了,猫也不见了。大家才松了口气,重新返回了屋子里。
他们折返,也就意味着我今晚注定了失败,那白布,是绝对拿不到手了。
正想着怎么溜出去,屋子里一大婶的话,让我的心紧绷了起来。
“咦,这是谁家的小孩,怎么这么面生,你看他的眼睛,怎么是白色的?”那大婶指着我的左眼,说出了这么一句话,让屋子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到了我这里来。
“这回惨了……”我心中一个咯噔,心头一阵苦笑,师傅呀师傅,你徒弟今个儿被你害惨了,要是徒弟被人揍扁了,清明重阳,你记得多上几柱香。
我闭着眼睛,等候这些亲属随之而来的怒火。
也就在这时,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再次发生了。一声微不可闻的猫叫在屋子里响起,再次绷紧了众人的神经,也转移了大家的注意力。
“糟了,那是我家养的猫。”一个老头惊呼道
“日防夜防,家贼难防,这猫崽子,要是被老娘逮住非揍死他不可”又是一大婶,接下了老头的话。
“说这么多有个屁用,快把那猫找出来。”法师脸色一变,吼了一声
于是,众人再次手忙脚乱的寻找猫声的来源,我也弓着身子,假装着帮他们寻猫,但脚步尽量的悄悄后移。。
谁知道,那法师的身子就挡在我的身后,他也在找猫,不过他刚好挡住了我后挪的空间。
苦笑之下,我也只能继续低着身子,漫无目的的寻找着。
突然间,我看到桌子下,似乎有些亮光,还是幽绿色的。
就在我看到这双眼睛的时候,嗖的一声,一个瘦小的身子迅速的从我身边掠过,朝那睡在草席上的张老太飞奔而去。
“快,快抓住那只猫”法师在我身后大吼着,可还是晚了一步,那只猫从我身旁掠过之后,不到一个呼吸的时间,就从尸体的面门一踩而过,迅速溜走。而盖在尸体头上的那块白布,也被这猫的爪子弄到了地上。
白布脱落之后,张老太的脸就在一个呼吸间发生了变化,由黑变青,由青变紫。脸像一个漏气的气球似的,迅速的瘪了下去,简直比变魔术还精彩。
“快闪开呀……”我身后的法师脸色一变,使劲的朝站在张老太身边的那人摆手。
站在张老太旁边的,是一个很帅气的小伙子,面容白皙,鼻梁高高挺起。
虽然那小伙子听到了法师说的话,可他还是一脸茫然得站在那儿,没反应过来。
于是,接下来发生了一件让所有人都脑子都转不过来的事情。
被黑猫跨过之后,那张老太的尸体,呈90度式的挺起,刚好是那小伙子的方向,砰的一声。两人脸对脸,嘴对嘴的粘在了一起。
这一幕,差点把人的下巴都惊得掉了下来。
更有甚者,不是先害怕,而是扑哧一声得大笑。
直到法师一声大吼:“快把他们分开,别让尸体吸走了人气。”
愣住的众人这才慌忙的上前掰开这吻到一起的一人一尸。
刚那说话的老头老太,跪倒在地上,嚎啕大哭:“娘呀,儿害得你晚节不保,儿有罪呀。”
我……怎么看都觉得是张老太沾了便宜,毕竟人家小伙子年轻高大,也算帅哥一枚呀。
没来得及多想,趁着他们手忙脚乱,我迅速拿起了地上的那块白布,攥进怀里,悄悄的溜了出去。
出了门口,我又是使劲的一阵小跑,等跑远了再次回头看时,就看到一个那个小伙子蹲在门口,使劲的扣着喉咙。
大哥……我只能默默的替你默哀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