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传捉鬼人,说一说祖上几代人和我的真实经历。

  第一百零三章 回家途中
  这小鬼猴子年龄虽然小,个头儿也不大,但是智商明显要比它父母高出很多,它在小村子发现我太爷以后,一路跟踪过来伺机而动,直到我太爷在这家客栈住下,天上又下了些雨,雨水导致屋顶又湿又滑,它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先是骚扰小翠,利用声东击西的办法把我太爷调出房间,然后潜进我太爷房间拿走大包袱,又生怕我太爷不知道,把衣服给我太爷撕烂,等我太爷返回自己房间,到窗户那里查看的时候,又把大包袱搭在房檐儿,故意给我太爷看到,导致我太爷不得不上屋顶寻找包袱,等我太爷一上到屋顶,立刻就陷入了困境,小鬼猴子这时候便占尽了天时地利,开始了它的复仇计划。
  言归正传。我太爷见小鬼猴子再次朝自己扑来,急中生智,从身下揭起几张瓦片,呼呼扔了过去。
  我太爷虽然没练过飞刀之类的功夫,好在手上力道很足,加上距离又近,其中一块瓦片“啪”地一下,狠狠砸在了小鬼猴子脑袋上,小鬼猴子顿时“嗷”地发出一声惨叫,把扑向我太爷的身子朝旁边一拧,窜到了别处。
  我太爷见这招儿挺好使,于是不断从身下揭起瓦片,照定小鬼猴子噼里啪啦砸过去。
  小鬼猴子吃了亏以后立马儿就学乖了,一双眼睛死死盯着我太爷的右手,只要我太爷右手稍有动作,立刻跳向别处。
  就这么的,我太爷跟小鬼猴子在屋顶僵持上了,我太爷一张张甩出瓦片,小鬼猴子则在屋顶上窜下跳左躲右闪。这么一来,导致整个屋顶噼啪乱响,不时有瓦片从屋顶稀里哗啦滑落,导致屋檐下的地面不断传来噼里啪啦的碎响声,乱作了一团。
  不大会儿功夫,楼下传来伙计的喊声,“大爷,您在上面干啥呢,轻点啊,别把瓦片都弄掉咧,老板知道了要扣俺工钱哩。”
  这时候,我太爷没功夫理会下面伙计的喊叫,手下不停,揭起瓦片一张张砸向小鬼猴子,没过多久,我太爷把身前身后的瓦片全给他揭光了,不过,他再没砸中小鬼猴子一下。
  我太爷一寻思,这么下去也不是个事儿,自己别在屋顶跟这鬼东西耗着了,先下去再说,于是双腿跪着骑在“龙脊”上,一点点儿朝天井那里倒退,一边退,一边揭起身下的瓦片砸向小鬼猴子。
  不过,没退出多远,就被小鬼猴子看出了我太爷的意图,小鬼猴子忽前忽后跳窜几下以后,突然从左侧面迂回过来接近了我太爷,随后趁我太爷从屋顶揭瓦片的空当儿,抽冷子再次朝我太爷恶狠狠扑来。
  小鬼猴子这一次,属于玩儿命的,有点儿奋不顾身的意思,速度奇快,它或许知道,今天要是让我太爷离开屋顶,下次报仇不知道要等到啥时候了。
  等它扑到我太爷跟前,我太爷刚好把一块瓦片揭下,我太爷在慌乱中一抖手,瓦片“呼”一下朝小鬼猴子脑门儿砸去。
  不过,让我太爷吃惊的是,小鬼猴子这一次居然不闪不躲,瓦片砸在脑门上发出“啪”地一声爆响,碎的四分五裂,小鬼猴子只是发出“嗷”地一声痛叫,扑向我太爷的势头却丝毫不减,就像个梦魇似的。
  我太爷见状顿时大惊失色。我太爷这时候看出来了,小鬼猴子这是要跟他鱼死网破,想用身体把他从房顶上撞下去。
  还没等我太爷想出对策,小鬼猴子的身子已经扑到了他跟前,我太爷就觉得眼前一花,“彭”地一声响,一人一猴子,双双在屋顶翻到,随后,顺着屋顶的斜坡咕噜噜朝下翻滚。
  下面就是大街,丈条石铺就的路面,坚硬无比,就这么毫无防范的摔下去,不死也得残废。
  没翻滚几下,一人一猴子已经滚到了房檐儿,眼看着就要从房顶摔下去。
  就在这危急关头、千钧一发之际,我太爷抬起一脚踢中了小鬼猴子,小鬼猴子直接倏地从房檐儿上摔了下去,很快的,打地面上传上来“噗通”一声闷响,料想摔的不轻。
  而我太爷这一脚让他借了一下力,身子在房檐儿上顿了一下,就这么不到半秒钟的停顿,让我太爷抓住了机会,嘴里大喝一声,右手朝房顶狠狠砸了下去,就听“嗵”地一声,半个房顶都被震得一忽闪,再看房顶,被我太爷一拳洞穿,打出个大窟窿,紧跟着,我太爷把五指一张,借助身体下滑的趋势,扣住了窟窿边沿儿的一根椽木,与此同时,他大半个身子已经失控地从房檐儿滑了下去,荡秋千似,仅凭单手抓的那根椽木,悬空挂在了房檐儿那里,简直惊险万分。
  等身子稍稍稳定以后,我太爷在心里暗叫了一声好险,忍不住低头朝下面看了看,就见下面黑漆漆的,像恶魔张开的血盆大嘴,虽然没摔下去,却直接把他唬出了一身白毛儿冷汗。
  (谢谢各位。)
  过去的房屋,屋顶都属于半木质、半土质结构,最下面是三角状的木质框架,由一根主梁和数十根辅梁按照力学原理支构而成,主梁居中,有人腰粗细,数十根辅梁分布框架四周,每根辅梁大概也有人腿粗细。
  在辅梁上面,是一道道密集的细椽子,这些椽子大概有胳膊粗细,每隔十五到二十公分一根,呈横向搭在辅梁上。椽子上面,芦苇杆儿或者是高粱杆儿纵向铺就,在我们这里一般用的都是高粱杆儿,高粱杆儿上面,是一层麦秸、黄土、白灰,三合而成的麦秸土,麦秸土一般抹的都很薄,只有不到五公分的厚度,麦秸土再往上,就是瓦片了。
  很多电影电视剧里,都有揭开屋顶瓦片偷窥房间内部、或者从房顶给房间茶水里下毒的镜头,这在现实中是有可能实现的,只要揭开屋顶瓦片,刨掉上面的麦秸土,再拨开高粱杆儿就行了,这也反映出古时候的屋顶是很脆弱的。听我奶奶说,鸡蛋大小的冰雹就能把房顶砸出个窟窿,力量稍大点儿的人,是能够一拳打穿的。
  记得我小时候爬到我们家老房子上摘枣吃,就曾经一脚把屋顶踩出个大窟窿,那次被我奶奶好一顿训,后来用塑料布把窟窿给堵上了。
  像我太爷这种练家子,一拳能把屋顶打出个大窟窿并不稀奇,期间也算是我太爷侥幸,刚好砸在了那些椽子的间隙之间,要是砸在椽子上,最多把椽子砸断,不可能把房顶打漏。
  这间被我太爷打漏的房子里面,刚好没有住人,要不然免不了又是一场大呼小叫。
  这时候,我太爷抓着窟窿里面的椽子挂在房檐儿稳了稳心神,紧跟着把左手甩上去也抓在了那根椽子上,等抓牢以后,双手一较劲,把悬空在房檐儿的身子往上提了提,然后侧身迈腿,将一条腿勾在房檐儿,双手和那条腿同时较劲儿,嘿地一下,把身子从房檐儿翻了上来。
  这时候,我太爷打在屋顶的那只右手已经血肉模糊,不住往外淌血,我太爷顾不上管它,在房檐儿那里慢慢站起身,随后把屋顶的瓦片一块块揭开,踩着下面的麦秸土,一点点儿朝天井那里挪,一步步的,走得格外小心。
  揭了大概能有四五十块瓦片,我太爷终于回到天井那里,一刻不停,顺着梯子爬了下来。
  脚刚着地,还没等我太爷松口气,客栈里的伙计提着一盏灯笼跑了过来,伙计一脸苦瓜色,问我太爷都在屋顶干了些啥,咋踩下这么多瓦片。我太爷不但没回答他,反而一把夺过他手里的灯笼朝客栈大门跑去,伙计顿时一愣,随后大叫着紧紧追在了我太爷身后。
  等我太爷跑出客栈大门来到街上以后,提着灯笼去查看小鬼猴子跌落的地方,就见小鬼猴子已经不见了,地上只有巴掌大小一滩血迹,看来是受了伤。小鬼猴子不见了倒没什么,这时候让我太爷头疼的是,大包袱跟着它一起不见了,那里面可是他全部家当儿。
  这时候,伙计从后面追了上来,苦着脸问我太爷到底是咋回事儿,我太爷把灯笼塞进他手里,说了句,“你自己看吧。”说完,转身返回了客栈。
  原本客人物品失窃,客栈要承担一半儿责任,但是我太爷不想让客栈做冤大头,毕竟那鬼猴子是冲着自己来的。
  第二天,因为没银子付房钱,我太爷只好把那匹老马抵给了客栈,不但结清了房钱,还赔偿了那些瓦片钱,最后我太爷又好说歹说,跟客栈老板要了几天的干粮和一身伙计穿的旧衣服。当然了,在我太爷心里呢,把那小鬼猴子的祖上八代都骂了无数遍,发誓再见到它,非把它的鬼脑袋拧下来当夜壶不可。
  唯一值得我太爷欣慰的是,妹妹小翠没事儿,啥都是身外物,家人平安才是最重要的。这个,是我太爷从那响马头子独霸天身上学到的。
  没了马匹和银两,在接下来的路途中,兄妹两个相依为命,仅凭用老马换来的干粮维持着,晚上也不能再住客栈了,还好已经是夏天,兄妹两个一到晚上,就找个树林草窝儿啥的猫一宿。
  又走了几天以后,干粮也没了,但是路还有好长一段。
  这咋办呢?总不能饿着肚子赶路吧,我太爷自己一两天不吃东西没啥事儿,可小翠一个姑娘家的,总不能让她也饿着肚子吧?
  我太爷从小在蔡府过惯了少爷日子,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手边儿也从来没缺过钱,这一次,着实叫他犯了难。
  最后我太爷一琢磨,做出一个决定。要说起来也挺讽刺的,我太爷居然放下了以往的少爷架子,带着小翠走乡窜户,沿街卖艺乞讨。
  我太爷小时候最喜欢在县城集市上看那些“当当当”敲着铜锣卖艺的,什么耍猴儿的、练武的、顶大缸的等等等等,每次他都穿着华丽的少爷衣服挤在人群最前面,啃着手里的冰糖葫芦看得津津有味儿。卖艺人嘴里的那套说辞,他也是从小背的滚瓜烂熟,不过,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有一天能把这些说辞用上。
  “各位乡亲父老,俺们兄妹今日路过贵宝地,承蒙各位老少爷们儿抬举,借贵宝地求口饭吃,有钱的您捧个钱场,没人的您捧个人场,光说不练是假把式,光练不说是傻把式,能说会练才是好把式,今日,俺就给各位老少爷们儿先练上一趟少林罗汉拳……”
  期间,因为打把式卖艺,也招惹了不少麻烦,比如说,有收地皮税的,有踢场子的,甚至有想欺负小翠的。这些人,基本上都被我太爷用武力打跑了,不过,一动手,这地方也就没法儿呆了。
  卖艺的同时,也让我太爷阅尽了人生百态,觉得这世道,干哪儿一行都不容易。
  这些都不算什么,多多少少也落下几个大钱儿,勉强维持了他和小翠的一天两顿饭。
  这时候最令我太爷头疼的,还是那只鬼猴子,一开始没啥事儿,估计伤还没好,到了后来,隔三差五趁着晚上过来偷袭,虽然每次都没讨着啥便宜,甚至有一次腿上被我太爷砍了一剑,差点给我太爷抓住,但是这种无休止的的骚扰还是让我太爷焦头烂额寝食难安,小翠呢,已经快被这只鬼猴子吓出病了,每天晚上都得让我太爷抱着才能睡着。
  (那位叫“扯着太阳去散步”的朋友,我不是已经回复过你了嘛,你进到你自己的空间里看看。我现在吃的这药,是那位朋友的朋友从外国带来的,不是咱们中国的药,就剩一瓶送给了我。其实不想在这里公布出来,要不然又会被那些呲着牙准备咬我的人找到下嘴的借口和理由。虽然看似帖子里骂我的人不多,其实背地里呲着牙伺机下嘴的人,大有人在。)
  那位“牵着太阳去散步”的朋友,我这里还有一种药,你或许能买到,就是我不知道价格,是陈氏太极不知道第三十几代传人送我的,说是祖传秘方研制的,我跟他关系莫逆,不要就是不给他面子,只能收下。药名字叫“亮菌甲素片”,小瓶装,每瓶50片,他让吃我的剂量是:每天三次,每次四片,如果疼的厉害,就每次八片。亮菌甲素片,厂址是:南京制药厂有限公司。你去药店找找看。
  我刚问了我那朋友一下,不是第三十几代传人,是陈氏太极第二十代传人。
  第一百零四章 小翠回家
  一路卖艺一路走,十多天后,我太爷带着小翠终于到达了延津县地面儿。
  两个人又走了将近一天的路程,来到了三王庄,不过,我太爷并没有进村,带着小翠进了三王庄附近的一个村子,这个村子里有家私塾,私塾也就是古时候教书的地方,我太爷给了私塾先生几个大钱儿,借用了一下私塾里的笔墨纸砚写了封信,然后把信交给小翠,让她贴身带上。
  小翠不识字,好奇地问我太爷,让她带封信干啥,里面写的啥?我太爷说,等到了三王庄你就明白了。
  傍晚时分,两个人来到了三王庄,站在村东头,我太爷抬手朝村子西北角方向指了指,对小翠说道:“小翠,咱们家就在那个位置,咱父亲叫刘义,咱母亲叫蔡清君,你到那里以后再打听打听,村里人都人知道咱父母。”
  小翠一听我太爷这话,感觉有点不对劲儿,一脸疑惑地问我太爷:“哥,你、你不跟我一起回家吗?”
  我太爷一脸惆怅地摇了摇头,“我还是先不回去吧。”
  “为啥?”小翠问。
  “不为啥,你到家就知道了,眼下我不回家,是因为那只鬼猴子,到现在它还一直跟着咱们,我是它的仇人,我现在要是回了家,它一定会跟着我回家,父亲还好说,要是让那鬼猴子把母亲吓着了怎么办?”
  小翠听我太爷这么说,似乎想到了鬼猴子的恐怖样子,脸色立刻就变了。
  我太爷接着说:“你先回家,等我把鬼猴子抓住以后,一定回家找你,到时候咱们一家人团聚,好好过日子……对了,等你到家以后,把那份信给我母亲看,信上写的很清楚,我父母都是好人,他们会像对待亲生女儿一样疼你的。”
  小翠闻言,眼圈红了,沙哑着声音说:“哥,那我也不回去了,你到哪儿我就跟你到哪儿。”
  “那怎么行呢。”我太爷抬手摸了摸小翠的头,想了想说:“我父母就我这么一个儿子,现在他们的年龄大了,我又不在他们身边,你回去,就当替哥尽孝吧,替哥照顾一下父母,行吗?”
  “嗯”小翠听我太爷这么说,狠狠点了下头。
  小翠把我太爷给她的那封信从怀里拿出来,攥在手里朝眼前这个陌生的村子看了看,鼓足勇气迈步走了进去。
  没走出多远,她忍不住回头,就见村头那里,已经空无一人,我太爷竟然已经离开了,看着空荡荡的村头,小翠突然有种被遗弃的恐惧感,眼泪忍不住落了下来。
  小翠拿着信来到三王庄的西北角,找到一位村民刚一开口打听我高祖父,那位村民立刻热情地把她带到了我高祖父家门口。
  这时候,刚好是吃晚饭的时间,我高祖父、高祖母、王小锦,三个人正围坐在饭桌前吃饭,三个人看到门口儿的小翠全是一愣。
  小翠这时候的扮相儿挺狼狈,试想,没有换洗衣服,整天又钻草窝里睡觉,身上脸上头发上,可想而知,脏兮兮的就跟要饭花子没啥两样儿。
  那村民把小翠带到我高祖父家门口儿就回去了,这时候,仅剩小翠一个怯生生在门口儿那里站着,我高祖父起先以为她是个要饭的,赶忙从饭桌上拿起两个馒头,走到门口儿递向了她。
  小翠看了下白嫩嫩的大馒头咽了口口水,没伸手去接,反而把手里的信递向了我高祖父,嘴里低低说了一句,“我哥叫我把这封信给……给娘。”
  小翠这话,说的我高祖父全家一脸莫名其妙,我高祖母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柔声问道:“闺女,你找谁,你这封信是想送给谁?”
  小翠心里发虚地看了我高祖母一眼,“送给我娘……”
  “你娘是谁,是我们三王庄的吗?”我高祖母又问。
  小翠把屋里三个人全看了一遍,怯生生说道:“我爹叫刘义,我娘叫蔡清君……”
  “你、你爹娘叫啥?”小翠这话,差点儿导致我高祖父把手里的馒头掉地上,他回头跟我高祖母对了个眼神儿,这,这啥时候多出这么大一个闺女?
  我高祖母觉得这里面有蹊跷,赶忙走到小翠跟前,从她手里接过了那封信。
  刚刚打开,还没看内容,我高祖母身子就是一抖,转过头激动地对我高祖父说道:“是秉守,这是秉守的字迹!”
  王小锦一听是我太爷的信,也慌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小跑儿似的冲到我高祖母跟前,紧紧抓住我高祖母拿信的那只手,“娘,这是相公的信吗,上面都写了些啥,他还好吗,您快念念呀快念念呀。”
  (谢谢各位!)
  相公?小翠闻言,抬起头疑惑地看了王小锦一眼,我高祖母发现她的脸色微微变了一下,眼神变得很复杂。
  我高祖父这时候虽然表现的没有王小锦那么激动,但是我高祖母发现他手里的两个馒头不停哆嗦起来。
  我高祖母看了看小翠,又看了看王小锦跟我高祖父,深深吸了一口气,把目光转向了手里的信,紧接着,嘴里念道:“父母亲大人在上,不孝儿跪拜……”
  我太爷这封信,前半部分说的是他自己,说他现在很好,让我高祖父跟高祖母不用担心,后半部分,着重介绍了小翠,说小翠是自己从响马手里救下来的,现在父母双亡无家可归,自己把小翠认作了亲妹妹,希望父母能像对亲生女儿一样,善待他这个妹妹。在信的最后,我太爷说他自己这时候还有点事情要办,等把事儿办完了,就回家给父母请罪、给王小锦请罪,落款是,不孝儿刘念道。
  我高祖母看完信以后,眼泪下来了,王小锦呢,陪着我高祖母一起掉泪,因为看着小翠这要饭花子似的样子,不难想象我太爷现在是个什么样子,从小到大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小少爷,哪受过这份儿可怜罪。
  我高祖父见我高祖母掉眼泪,不痛快地说了一句,“哭啥咧,这是他自个儿作哩。”
  随后,全家人忙活起来,又是给小翠拿碗筷,又是给烧洗澡水,王小锦还把自己的衣服拿出几件让小翠暂时穿上。因为小翠来的仓促,家里没有多余的床铺,就在放杂物的房间给小翠打了个地铺。我高祖父说,赶明儿俺找村里的木匠给孩子打张床。
  忙活一通,到了打落更的时间,我高祖父出门打更,家里就剩下我高祖母、王小锦和小翠三个女人。
  这时候,小翠吃了饭、洗了澡、还换了干净衣裳,我高祖母一看,这小丫头模样也挺俊俏,十分喜欢。
  随后,三个女人围坐在一起,我高祖母就问小翠,“多大了?”小翠回答说,“十五了。”又问她,“姓啥,”小翠说,“姓刘。”我高祖母一听就笑了,说了句,“看来这就是缘分呀。”
  之后,我高祖母又问小翠,秉守为啥不肯回家,这些日子都去了哪里,都干了些啥。
  小翠一开始支支吾吾不肯说,因为我太爷交代过,不让她说那么多,但是架不住我高祖母和王小锦两个人的再三追问,最后,小翠把她知道的所有关于我太爷的事情,一五一十跟我高祖母和王小锦说了一遍,包括他们沿街卖艺、我太爷现在正被鬼猴子寻仇的事儿。
  我高祖母听完以后,眼圈儿又红了,轻蹙起眉头长长叹了口气,问小翠我太爷身上的伤现在怎么样了,小翠说已经全好了,我高祖母这才放心,随后从椅子上站起身,对两个姑娘说自己累了回房休息。
  我高祖母回房以后,王小锦拽着小翠,问我太爷在响马山寨时,跟单雪儿定亲的细节,追问小翠我太爷跟单雪儿的关系怎么样,他们两个那个啥了没有,小翠说,我太爷根本就没理过单雪儿,定亲也是被那些人逼的,王小锦听了,这才放下心来,跟小翠各自回房睡去。
  等我高祖父打完落更回家,我高祖母正在房间里等他,我高祖母并没有睡,在摆弄我太爷穿过的那些衣服,有点睹物思人的意思吧。
  见我高祖父回家,我高祖母就把小翠说的这些,给我高祖父复述了一遍。
  我高祖父听完以后,叹着气,还是之前那句话:“这孩子,就不是个守家的人!”
  自打那天以后,刘小翠正式成了我们家里的一员,管我高祖父叫爹,管我高祖母叫娘,我高祖父和我高祖母呢,也把她当亲生女儿一样对待,我在这里呢,也该尊称小翠一声“太姑奶”了。
  几年后,我这位太姑奶到了出嫁的年龄,但是她不肯嫁,因为当时我太爷还是不在家,她就说,等哥啥时候回来了我再嫁,哥不在家,我就要守在爹娘身边替他尽孝。
  我高祖父两口子听了她这话,又是感动又是无奈,心里边儿呢,免不了对我太爷又是一番责怪,好像每个跟他扯上关系的姑娘上辈子都欠了他的债似的,这辈子都是来还债的。
  直到我太爷四十岁那年再次成亲,我这位太姑奶才嫁了人,那一年,她已经三十五岁了。
  我这位太姑奶这时候算是回家了,那我太爷这时候又去哪里了呢?
  (谢谢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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