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传捉鬼人,说一说祖上几代人和我的真实经历。

  看到这幅画,我奶奶感到一丝不妙,忙问红布帘子:“难道……你儿子已经给人杀了?”
  红布帘子狠狠抖了一下,很痛苦的样子!
  我奶奶蹙起了眉头,她有些想不通,昨天女鬼还要自己帮她找儿子,今天却说儿子已经给人杀了,时隔一天一夜,变化咋能这么大呢。
  我奶奶小心翼翼又问红布帘子,“你咋知道你儿子已经给人杀了呢?”
  红布帘子摆动了几下,木盆里的水再次变黑,我奶奶赶忙把旧纸捞出来,换上一张新纸,很快的,新纸上出现一个瘦小枯干的男人,男人的右胳膊扭曲着,很形象地说明,画上这个枯干男人就是右胳膊有残疾的李京恩,也就是女鬼的儿子。
  我奶奶慢慢把身子蹲在水盆边儿上,看着画里的残疾男人思索起来,许久后,她终于想明白了,猛然把头抬起来,冲红布帘子脱口说了句,“冒名顶替!”
  红布帘子顿时一阵扭曲,紧跟着,扑棱棱一下一下抖了起来,很悲愤、很无助的样子。
  见状,我奶奶女人特有的同情心登即泛滥起来,嘴里轻叹了口气,低声推测道:“外面那个男人……杀了你的儿子,又冒名顶替想来老宅子里找财宝,对吗?”
  红布帘子抖动的愈发剧烈,显然认同我奶奶的推测。
  我奶奶又轻声叹了口气,“唉……真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呀,不过,外面这人应该跟你儿子关系不一般,要不然,他咋知道这老宅子里有财宝呢。”说着,我奶奶突然想起一个问题,又问红布帘子,“你咋知道是他杀了你儿子呢?”
  我奶奶这话一问出口,红布帘子立刻停止抖动,紧跟着,木盆里的水又变黑了,我奶奶赶忙再次把旧纸捞出来,往里面扔了一张新纸。
  这一次,纸张上的图画,还是那个瘦小枯干的残疾男人,不过,在这男人罗锅儿一样的后背上,冷森森扒着一条黑影……
  黑影虽然画的笼统模糊,却十分吓人,全身漆黑,只有一双眼睛是白的,看的我奶奶都是一凛。
  我奶奶忙把目光从木盆移向红布帘子,又问红布帘子:“这条黑影就是你儿子?”
  红布帘子缓缓抖了一下,看上去,有种说不出的哀伤。
  我奶奶一脸同情地从地上站起了身,不解地问,“那你为啥不和他相认呢?”
  红布帘子不见了动作,似乎沉默了下来。过了许久,木盆里的水汩汩翻腾,再次变黑,我奶奶忙又扔进去一张新纸。
  这一次,纸张上出现一男一女两个人,两个人中间隔着一条人形黑影,女人从后面拉着黑影,黑影背对着女人揪着前面的男人,那男人就是假冒李京恩的残疾人。
  我奶奶单手托着下巴把画面端详了许久,最后想明白了,画里的女人就是这个女鬼,黑影是他儿子,女人想和儿子相认,但他儿子却一心想找残疾男人报仇,也可以说,他儿子的鬼魂现在已经被报仇的怨气冲昏了头脑,除了仇人,六亲不认了。
  木盆里的水很快再次变黑,我奶奶又扔进去一张白纸。
  这一次,白纸上只有女人一个,女人双膝跪地,呈乞求状,我奶奶看了以后,疑惑地问红布帘子,“你想让我帮你?”
  红布帘子抖了一下,我奶奶却蹙起了眉头,为难道:“我能怎么帮你呢,难道你想我把你儿子的鬼魂从那男人身上收了吗,要是这么做,你儿子可就报不了仇了。”
  红布帘子抖了两下,好像我奶奶理解错误了,紧跟着,木盆里的水再次变黑,我奶奶又赶忙扔进盆里一张白纸,停了一会儿,就见白纸上面,出现一副骷髅图画。
  我奶奶看着骷髅骨眉头蹙的更紧了,绞尽脑子也没想明白这副骷髅骨代表的啥意思。
  很快的,盆里的水又一次变黑,不过这一次没等我奶奶往木盆里扔新纸,原先画着骷髅骨的纸张上出现了新的变化,上面除了原先这副骷髅骨,又多出个长头发女人。
  画面上,女人距离骷髅骨的位置有点远,在女人脚下,一条弯弯曲曲的道路,直通骷髅骨。
  我奶奶看着长发女人脚下那条弯弯曲曲顿的路,立刻就闹明白了,连忙问红布帘子,“你想我把你儿子尸骨找回来?”
  红布帘子狠狠抖了一下。
  我奶奶当即沉默了,就在她犹豫着要不要帮女鬼儿子找尸骨的这空当儿,猛然发现了一件让她灵魂战栗的事。
  就见水盆里居然出现了一个女人的全身倒影,这倒影不是出现在纸张上的,而是直接倒影在水盆里的,非常真实、非常诡异。
  这女人大概在二十岁出头的样子,模样俊俏,身材婀娜,女人见我奶奶低头朝盆里看她,立刻跪下来,冲我奶奶磕起了头。
  看到这副情形,我奶奶心里一寒,水盆里出现的这个女人倒影,应该就是这里的女鬼了!这让我奶奶震惊不小,打从她出生到现在,这还是第一次亲眼看到“鬼”的样子……
  水盆里女鬼的倒影不停冲我奶奶磕着头,我奶奶抬起秀手攒了攒了额头的细汗,深深喘了几口气,安抚了一下第一次见鬼的心情。
  很快的,我奶奶整个人恢复了正常,思量片刻后,点头答应了女鬼的请求。
  第一百四十七章 老宅尸体
  女鬼见我奶奶答应,木盆里的倒影逐渐消失,红布帘子欢快地抖动起来,看着像是在雀跃,也像是在用最真挚的方式对我奶奶表示感谢。
  我奶奶看着红布帘子暗自叹了口气,她先前从候德森那里得知,这女鬼生前是被老太监花钱买回家做老婆的,也是身不由己,挺可怜的。
  要说起来,这女人没有错,错就错在她命不好。
  我奶奶轻声交代女鬼几句,让她在屋里安心等待,这就出去找她儿子的尸首,红布帘子又抖动了几下,再次对我奶奶表示感谢。
  随后,我奶奶收了红绳,端起木盆离开了房间。
  院子里,我爷爷站在门口焦急等待着,候德森和我爷爷不一样,一脸火热期待,似乎在翘首以盼。
  见我奶奶端着木盆从房间里出来,候德森赶忙凑上来问长问短,我奶奶看了他一眼,没回答他的问题,反问他,“那个李京恩醒了吗?”
  候德森赶忙回道:“醒了醒了,就在马车上坐着呐,怎么样了白仙姑,那女鬼咋说的?”
  我奶奶转身把水盆里的水泼掉,对候德森说道:“屋里那女鬼说,这个李京恩是假的,真的李京恩已经给他杀了。”
  “啥?”我奶奶这话一出口,候德森立刻微张起嘴巴,愣在了那里,似乎有些接受不了我奶奶这句话。片刻后,我奶奶见他一张奸猾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好像遭到了莫大的戏弄似的。
  我奶奶看着他这副德行暗自冷笑,作出一脸无奈,继续说道:“女鬼现在想要他儿子的尸骨,只要把他儿子的尸骨找回来,她就会离开的。”
  候德森这时候显然还没从假李京恩的讯息里回过味儿来,有些失神,嘴里顺着我奶奶话问了一句,“咱上哪儿去找给她找尸体呢?”
  我奶奶扭头朝院子外面看了一眼,说道:“马车上那个假李京恩一定知道尸体的下落。”
  “对……对呀!”候德森恍然醒悟,回过神来。
  我奶奶紧跟着心理暗示似的问了他一句:“候老爷,你说……这个假李京恩,咱们该怎处置他呢?”
  候德森看了我奶奶一眼,咬了咬牙,摆出一副大义凛然,忿忿说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件事……白仙姑你就别管了,交给我就行了,我这就把他带回府里好好问问他,等问出女鬼儿子尸骨以后,我再把他送官严办!”
  “那感情好!”我奶奶微微一笑,似乎一切都在她的计划之中,旋即冲候德森点了下头,“那就有劳候老爷了。”
  书说简短。我奶奶和我爷爷随候德森又回了侯府,候德森给我奶奶和爷爷安排了一间厢房休息,他自己带着家丁亲自审问假李京恩。
  至于审问的过程,我奶奶就不知道了,不过,落在候德森这种人手里,假李京恩的“待遇”是可以想象的。
  天擦黑儿的时候,一名家丁来厢房请我奶奶和我爷爷前去客厅,言说候老爷已经问出了女鬼儿子尸体的下落。
  来到侯府客厅,就见中午那张桌子上又摆满了酒菜,虽说没有中午的丰盛,也差不到哪儿去。
  候德森这时候在桌旁坐着,见我奶奶和我爷爷进门,一脸兴奋,起身相迎。
  落座吃饭时,候德森说了他从假李京恩那里问出的一些情况。
  原来,这个假李京恩真名叫胡顺子,是李京恩的师弟,年龄比李京恩小几岁,在他们那个诈骗团伙里,胡顺子跟李京恩关系最好,两个人经常带着人一起搭伙行骗。
  在大半年前的一次搭伙行骗过程中,李京恩出现了一些失误,被人家察觉,随后,受骗者找来一大帮人围堵他们几个,胡顺子因为身材矮小跑的慢,给一帮人抓住,打得死去活来,胳膊也给打断一条。
  最后胡顺子死中得活,回到那个诈骗团伙。不过,他们的大师兄,也就是团伙的大掌柜,见胡顺子不但浑身是伤,一条胳膊也废了,就落井下石的把他赶出了团伙。
  李京恩因为和胡顺子关系最好,于心不忍,就陪着胡顺子一起离开了那个诈骗团伙。之后,李京恩用攒下来的积蓄给胡顺子治伤治胳膊,并和胡顺子说了老宅子里有财宝的事。后来,胡顺子的伤好了一些,李京恩就带着胡顺子一起来老宅子找财宝,打算找到财宝以后,弃恶从善,做些正经生意。
  不过,这胡顺子并没有这么想,因为上次行骗败露的事,他对李京恩一直耿耿于怀,特别是每次看到他自己那条废掉的胳膊,心里就对李京恩咬牙切齿,怨毒越积越深。
  三个月前,在赶来河湾儿村的路上,一天晚上,两个人没能找到住宿的地方,只好露宿荒郊。半夜里,胡顺子起了杀心,趁李京恩熟睡之际,从身旁摸出一块石头,把李京恩砸死在了睡梦里,然后,他把李京恩的尸体扔进了附近一口枯井里,他自己冒名顶替赶来河湾儿村寻找财宝。
  当然了,候德森跟我奶奶说上面这些的时候,隐瞒了胡顺子因为犯了大烟瘾来到他府上的事。
  据胡顺子交代,河湾儿村距离他杀人抛尸的地方不算近,能有上百里的路程。候德森跟我奶奶说,这时候天色已晚,不如明天再派几个家丁带上胡顺子一起去找,我奶奶点头同意。
  吃过晚饭以后,候德森想留我奶奶和爷爷在他府上住宿,我奶奶婉言谢绝。我奶奶对候德森说,上百里的路程,找尸体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找到的,我们两口子不如先回家等着信儿,等啥时候找到了,再派家丁到三王庄喊我们就是了。
  候德森见留不住我奶奶,于是派家丁套上一辆马车,连夜把我奶奶和爷爷送回了家。
  回到家时,已经快四更天了,我太奶起床给我奶奶和我爷爷开的房门,因为太晚了,也不好吵醒我太爷,两个人和我太奶交谈几句以后,直接回房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我奶奶把河湾儿村这些的事儿,跟我太爷详详细细讲了一遍,我太爷听完以后,交代我奶奶,女鬼母子要想办法好好安葬,至于老宅子里那笔财宝,最好别让候德森这种人得到。
  我奶奶听我太爷这么说,笑了笑,很城府地点了点头。
  随后,我太爷又问我爷爷,第一次在老宅子看到的,那个趴墙头偷看的人是谁。我爷爷说不知道,因为当时天色已黑,甚至连男女都没看清楚,不过,第二次再去老宅子的时候,就没再见到过那个人了。
  我太爷交代我奶奶和我爷爷,最好小心些,这老宅子里面肯定还有其他事儿,有道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有些事儿要是跟鬼神无关,咱们驱邪抓鬼人最好别去参合。
  五天后,候德森的一名家丁赶着一辆马车来到三王庄,说是找到了李京恩的尸体,我奶奶和我爷爷坐上马车,再次来到了河湾儿村。
  可能候德森之前吩咐过,家丁直接把马车赶向了老宅子。候德森和几名家丁正在宅子大门外等候着。
  马车卜一拐进巷子,我奶奶就闻道一股腥臭味儿,就跟一大堆死鱼烂掉的味道差不多,等来到院子门口,味道更浓,几乎呛得她喘不过气来,忙从身上掏出一块汗帕掩住了口鼻。
  李京恩被胡顺子杀死到现在,已经三个多月,正是尸体开始全面腐烂的时候,加上天气炎热,散发出来的那股子味道,就别提了。
  走进院子以后,就见院子中央位置,放着一张草席,草席上又盖着一张草席,两张草席之间,有条人形隆起,人形隆起的周围地面湿答答油乎乎的,一看就知道尸体上的肉正在腐烂,这些湿哒哒油乎乎的液体,就是尸油。尸体都成这样儿了,真不知道候德森那几个家丁是怎么把尸体运过来的。
  我奶奶蹙着眉头朝那草席只看了一眼,立刻转身跑出院子,顺着巷子一直往外跑,直到气味儿淡了才停下,随后,扶着墙,弯着腰,一口口干呕起来。我奶奶当时毕竟只是个十九岁的小姑娘,她哪里见过这个。
  我爷爷见我奶奶从院子里跑出来,赶忙跟了出来。候德森带着几个家丁也走了出来。
  等我爷爷和候德森他们几个来到身边,我奶奶用汗帕擦了擦嘴角,又整理了一下头发,皱着眉头质问候德森:“怎么没弄口棺木呢?”
  候德森尴尬地笑了笑,显然不舍得花这笔钱。我奶奶冷冷看着他说道:“买口上好的棺木把尸体成殓了吧,尸体这样子让女鬼看见了,肯定会不乐意的。”
  候德森听我奶奶这么说,犹豫起来,我奶奶呢,就这么冷冷地盯着他,最后,候德森被我奶奶盯的没法办,一咬牙,从身上掏出一个钱袋子,让一名家丁到村里棺材铺买棺材。
  不过,我奶奶这时候却赶忙拦下了他,对准备拿钱买棺材的家丁说道:“要买就买三口棺木过来吧。”
  “啥?”候德森一听,又是一愣,老不情愿地问我奶奶,“白仙姑,为、为啥要那么多呢?”
  第一百四十八章 老宅财宝
  我奶奶朝屋里看了一眼,面色沉重,对候德森说道:“这老房子里还有两具尸体,一具是女鬼的,一具是李京恩父亲的,要买棺木成殓,就把他们一起成殓了吧,再找个风水好的地方,把这一家三口一起葬了……”
  “这、这……”我奶奶话音还没落,候德森脸上的肉已经抖了起来。我们这里有句俗语,除了割肉疼,就是花钱疼,像候德森这种人,钱在他眼里的位置比他亲爹还高,看的出来,让他一下子买三口上好棺木,比让他花钱买亲爹还疼。
  我奶奶见状,眸子一动,接着说道:“候老爷,您是大好人,河湾儿有谁不知道您的好儿呢,您就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吧,您现在要是能把女鬼一家三口儿成殓了,女鬼将来不但不会再留在老宅子里,在天之灵还会保您生意兴隆财源广进。”
  候德森听我奶奶这么说,脸上的肉渐渐不抖了。最后,这位候大财主一咬牙,吩咐家丁,不但要买三口上好的棺木,还要买三套寿衣、纸人纸马数件。为了老宅子里的财宝,今天豁出去,就当自己死了亲爹了。
  因为候德森钱袋子里的钱不够,候德森让家丁到家里账房支些大洋,尽量让女鬼这一家三口体体面面的。
  见候德森能这么做,我奶奶嘴角挂起了一丝笑意,这恐怕是候德森这辈子破天荒做的第一件好事。
  趁着家丁去买棺材纸活儿的空当儿,我奶奶问候德森,“那胡顺子现在咋样了?”
  候德森闻言看了我奶奶一眼,说道:“那、那胡顺子……等、等回去就把他送官府严办,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件事,白仙姑你就别管了。”
  我奶奶点了点头,不过,候德森说上面这些话的时候,吞吞吐吐、言辞闪烁。送官严办?我奶奶心里很明白,胡顺子的下场不会像候德森说的这么简单,恶人自有恶人磨,这也算是胡顺子咎由自取、罪有应得。
  打发走几个家丁,老宅子这里,暂时就没啥事儿了,棺木寿衣啥的,买过来也需要花上一段时间。
  候德森从怀里掏出一块怀表看了看,随后炫富似的把怀表在我奶奶眼前晃了晃说道:“白仙姑,都十二点一刻了,咱先到我府上吃午饭,这里的事儿等吃过饭再说吧。”
  我奶奶朝候德森手里的怀表看了一眼,那时候的怀表可是稀罕物件儿,也是一种身份的象征。不过,我奶奶眼神里丝毫没有少女那种艳羡,为啥呢,因为像我们这种人,早就超脱了“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境界,再者,像候德森手里那样的怀表,我太爷和爷爷身上都有,只是不稀罕像候德森这样拿出来炫耀。试想,我太爷是什么人,镜面大匣子都能搞到手,更何况几块怀表呢。
  回到侯府,午饭依旧丰盛,不过我奶奶真没啥胃口,满脑子都是草席下面李京恩那具腐烂流油的尸体,想起来就恶心,看到桌上盘子里的肉就想吐,饭菜基本上没吃几口。
  吃过午饭以后,大概等了能有大半个时辰,买棺木寿衣的家丁回来了。
  三口上好的黑漆大棺材,三套上好的缎面儿寿衣,纸人纸马十余件。就在吃饭的时候,候德森还派出一名家丁到邻村请了一位风水先生,这时候风水先生已经把穴地选好,几个土工正在穴地里打墓坑,可以说,这时候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等几个家丁把三口大棺材抬进老宅子,首先把院子里李京恩的尸体成殓了以后,我奶奶这才随候德森来到老宅子。之前,我奶奶特别交代几个成殓李京恩尸体的家丁,尸体放进棺材以后,棺材盖可以盖上,但不能钉口,等把女鬼和李京恩父亲的尸骨全部成殓了以后,再一起钉口。
  家丁成殓李京恩尸体的时候,在棺材底撒了厚厚的柴草灰和香料,这时候院子里那股子腥臭味儿再没那么大了。
  我奶奶示意几个家丁抬上棺材,跟她一起进屋。
  来到堂屋门口,我奶奶抬头朝天窗看了看,轻叹了口气,从随身包袱里拿出装着艾草水的小瓶子,扬手在天窗上撒了一些。其实这时候已经不用这么做了,但凡事都怕有个万一,小心才能驶得万年船。
  随后,我奶奶又在那些抬棺材的家丁手腕上,每人系上了一根鸡血条,她自己也系上了一根。
  做完这些以后,我奶奶抬脚走进了屋里。这时候,那些抬着棺材的家丁,却停在门口犹豫起来。候德森见状,脸立刻拉了下来,嘴里威胁似的干咳了几声,那些家丁闻声儿胆怯地朝他偷瞥几眼,见他脸色黑黑的,只好硬着头皮把棺材抬进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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