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传捉鬼人,说一说祖上几代人和我的真实经历。

  歆阳子这时候叹了口气,“唉,不行了,贫道眼睛看不到了,今日陈施主家里既然没人,我等不如明日再来吧。”
  听歆阳子这么说,我奶奶和爷爷同时看向了他,就见歆阳子一双眼睛几乎已经眯到了一块儿,很吃力的样子。
  我奶奶无奈说道:“那好吧,咱们明天再来,哥,你扶一下道长吧。”
  我爷爷忙伸出一只手扶住了歆阳子。
  走出房子来到院里,三个人朝院门口走了还没几步,院子里突然“根儿”地传来一声咳嗽,声音不大,却吓了三个人一大跳。
  稳住心神,我奶奶和我爷爷朝咳嗽传来的方向一看,居然啥都没有,那这咳嗽声是从哪儿来的?再朝院子里其它地方瞅瞅,也不见个人影儿。
  两个人面面相觑。歆阳子就问,谁在咳嗽,是不是陈辉父子回来了。我奶奶和爷爷都没回答,警惕地看着四周。
  等了一会儿,居然再没啥动静儿,我奶奶用眼神示意我爷爷,拉着歆阳子赶紧走,宅子里真的不干净。
  不过,还没等他们迈脚,“根儿”地又传来一声咳嗽,比刚才那声大了好多,听得三个人全是一激灵。
  我奶奶赶忙又示意我爷爷,赶紧走!
  不过,就在这时候,院子西墙根儿那里,发生了令人难以接受的一幕……
  我奶奶在示意我爷爷赶紧走的时候,冷不见瞥见了。
  就见从西墙根儿下面,慢慢地伸出一个东西,我奶奶压下心里的恐惧朝那里一看,知道我奶奶当时看到啥吗?
  一只人手……那手上的皮肤就像剥了皮的鸡蛋一样,夜幕之下,白森森的看着都刺眼,我奶奶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
  就见那只人手从地里伸出来以后,鸡爪似的,拼命挠抓地面,就好像地下埋着个活人,想挣扎着从地下爬出来似的。
  我奶奶赶忙掐了我爷爷一把,把我爷爷的胳膊都掐疼了,惊悚说道:“哥,西墙根儿那里埋着个人,正从地下往上爬呢!”
  我奶奶这话,把我爷爷和歆阳子唬的不轻,两个人同时扭头朝西墙根儿那里看了一眼,我爷爷一愣,扭回头问我奶奶,“人呢?”
  我奶奶看看我爷爷,又看看那只还在挣扎的人手,反问我爷爷,“你看不见吗?”
  我爷爷一脸茫然地摇了摇头。我爷爷都看不到,歆阳子这时候当然就更看不到了,两个人有点不知所从。
  我奶奶急忙催促我爷爷:“你快过去看看呀,墙根那里肯定有东西。”说着,我奶奶从身上抽出三个鸡血条,分别系在了三个人手腕上。
  我爷爷还是很相信我奶奶的,只要我奶奶说有东西,那肯定有东西。我爷爷放开歆阳子,打算一个人走过去看看,谁知道歆阳子却拉住他的胳膊说道:“贫道身上有师傅的遗物,百邪不侵,带上贫道一起过去。”
  我奶奶抬手一指,“就在那里。”
  我爷爷带着歆阳子,来到了西墙根儿我奶奶手指的地方。
  这时候,我爷爷和歆阳子可能没发现,我奶奶却看得清清楚楚,我爷爷带着歆阳子走到跟前的时候,那只白森森的人手像受了惊吓似的,立刻缩了回去。
  再说我爷爷,来到墙根下低头一看,黑乎乎的,也看不出个啥,就觉得脚下的土有点儿软,随后把拐杖靠墙面立着,又让歆阳子扶住墙站着,他自己蹲下身子把地面仔细瞅了瞅。
  我爷爷这才发现,脚下这片地面有翻动过的痕迹,软塌塌的全是新土,虽然看着还算平整,不过看得出来,这片地面在最近这两天被人刨开过,说不定下面真埋着啥东西。
  我爷爷让歆阳子扶着墙头等着,他自己拄着拐杖在院子里来回找了起来。
  我奶奶这时候站在远处,问我爷爷找啥,我爷爷说,“找把刨坑的家伙儿,那下面可能真埋着啥,你怕看见死人,就别过来了。”
  我奶奶点了点头。
  我爷爷最后在房门旁边找到一把铁钎,拿起铁钎一看,铁钎头挺锋利,好像是件新家伙儿,上面还贴着不少已经干掉的泥土,在墙上磕了两下,把干泥磕掉以后,我爷爷拿着铁钎回到了墙根那里。
  这时候,问题来了,我奶奶从小就怕看见死人,不敢往跟前儿凑,我爷爷呢,腿脚不好,使拐杖还行,要是叫他用铁钎刨坑儿,那就等于赶鸭子上架。
  最后,用铁钎刨坑的事儿,落在了有夜盲症的歆阳子头上。歆阳子这时候虽说看不见,好在腿脚健全,我爷爷指着方位,歆阳子抄起铁钎,就这么瞎着眼睛刨上了。
  书说简短。两张方桌那么大一片地方,刨到大概能有二尺深的时候,歆阳子再次一铁钎剜下去,顿时愣住了,问我爷爷,周围有没有树。我爷爷听他这问题都觉得奇怪,歆阳子说,这一铁锹剜下去,咋感觉扎进树根里了呢?
  歆阳子并不知道,他这一铁钎下去,扎在了一张人脸上!
  第一百九十四章 半张人脸
  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用现在的钟点来计算的话,大概在晚上八点钟左右。
  我爷爷这时候听歆阳子说铁钎剜在了树根上,于是扭头朝院里看了看,院子里有树是不假,不过离西墙根儿这里太远,树根不可能窜到这里,蹲下身子又朝坑里看了看,坑里虽说只有二尺来深,却因为天色的缘故,黑乎乎的啥也看不清楚。
  我爷爷让歆阳子先别挖,他自己一转身,朝房门那里走去。我奶奶见了远远的就问他,“哥你又要找啥吗?”
  我爷爷爷回了我奶奶一句,“也不知道挖着啥东西了,到屋里找个能照亮儿的灯笼蜡烛啥的。”
  我奶奶听了忙说,“那你别动了,我去找吧。”说着,我奶奶紧走几步进了屋。
  屋里比外面更黑,我奶奶划着一根洋火举着照了照,也没见着灯笼蜡烛啥的,只有中堂方桌上靠里面的一角,放着一只粗瓷小碗,凭我奶奶这时候的感觉来说,那应该是一只油碗。
  走过去一看,果然是只油碗,里面盛着有大半碗菜油,油里浸着一根棉花套搓成的捻子,捻子一头儿盘在碗底,一头儿探在碗沿儿上,这应该就是陈秃子父子晚上用来照亮的油灯了。
  点着捻子,我奶奶从桌上端起油碗朝屋里照了照。屋里的摆设很简单,不过收拾的挺利索。靠西墙那里放着一张木床,上面被褥不多,看样子是陈辉休息的地方;东面是个里间,挂着一面青布门帘,估计是陈秃子休息的地方。整个房子,除了莫名其妙的阴森气息,也再没啥奇怪的地方。
  看了几眼,我奶奶端着油碗回到院里,油碗递给我爷爷以后,她又远远地站到了一边。
  再说我爷爷,从我奶奶手里接过油碗,一手拄着拐杖,一手托起油碗,弯下腰就往坑里照。借着油灯忽明忽暗的微弱光线,我爷爷朝歆坑里那铁钎头看了一眼,就这一眼下去,顿时猛抽了一口凉气,手一哆嗦,险些没把油碗直接扔坑里。
  就见那只锋利的铁钎头一半扎进土里,一半露在外面,铁钎头周围土全是湿乎乎的红色,就像给鲜血沁红似的。
  这时候歆阳子还在坑里站着,茫然不觉,我爷爷压着心跳对他说道:“道长,我看你也累了,上来歇会儿吧。”
  歆阳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说道:“贫道还不累,刘老弟可否告知贫道,铁钎究竟铲到了何物?”这时候虽说有了亮光,歆阳子的眼睛似乎还是看不见东西。
  我爷爷说道:“我也不知道铲到了啥,你把铁钎松开先上来吧。”
  歆阳子闻言,直接松开了铁钎,那铁钎居然立在哪里不倒,看来铁钎头真扎着啥了。
  我爷爷拉着歆阳子一条胳膊,歆阳子摸索着从坑里迈了上来,随后,我爷爷让他站在坑旁边,把油碗塞给了他。
  腾出双手以后,我爷爷站在坑沿伸直一条胳膊抓住铁钎把儿,抬手往外拔铁钎。拔第一下的时候,劲儿使的小,感觉挺有力道,好像扎的还挺深,拔第二下的时候用上了劲儿,吭哧一下把铁钎从土里拔了出来,单手抄着铁钎搁油灯下一照,就见铁钎头下半截三分之一沾满了带上来的红泥,湿答答的,上面还散发着一股轻微的腥臭味儿。
  歆阳子也闻到了这股子腥臭味儿,就问我爷爷挖到了什么。我爷爷没说话,把手里的拐杖又塞给他,自己拄着铁钎下到坑里,后背抵着土墙,单腿蹬着坑里的泥,双手反转铁钎,一下下刮起了刚才铁钎头扎进去的那片血土,索性都是虚土,很容易刮开。
  随着血土一点一点被刮开,我爷爷心跳的速度也逐渐加快,从铁钎头传来的感觉来说,下面埋的应该是个肉呼呼的东西,因为铁钎刮上去还有股子弹性。
  整片儿刮开以后,我爷爷跟歆阳子要过油碗,拢着火苗儿一照,心头顿时一紧。
  就见血土下面,露出半拉个人脑袋,这脑袋是侧的,右半边被我爷爷刮了出来,左半边还在土里埋着,脸上又是泥又是血。我爷爷这时候不觉的害怕,就是觉得恶心。
  在这半张右脸上,有一道横断切口,刚好把这半张脸切成了两截儿,连同半埋半掩在土里的鼻梁也给切成了两半儿,血肉伴着黄泥,朝外翻翻着,这种恶心又恐怖的场面,除非亲眼看到的人才能真正体会。
  我爷爷看了几眼,估计达到了他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看不下去了,抬手把油碗递给歆阳子,铁钎从坑里扔出来。就在这时候,接过油碗的歆阳子又问我爷爷,坑里到底是啥,是不是树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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