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传捉鬼人,说一说祖上几代人和我的真实经历。

  我说,他不是来找我们玩儿的,有事儿来找我们帮忙的。杨二哥问,啥事儿呀。
  本来呢,这事儿是不想说的,可架不住两杯酒下肚,脑子已经给酒精烧晕了,于是,我跟强顺两个,你一言我一语,断断续续把春生的事儿给杨二哥说了一遍。
  杨二哥听完,很惊愕的打量起了我,杨二哥难以置信的问道:“河弟,你还有这本事?”
  我醉醺醺的一笑,点了点头,杨二哥赶紧给我敬酒,三个人又灌了一杯,这就等于一个人喝了一斤了。
  我借着酒劲儿吹嘘道:“二哥,你不知道吧,我这可是祖上传下来的正宗的本事,啥几把妖魔鬼怪,到了我跟前,是条龙它得盘着,是条虎它得趴着……”说着,我抬手一拍身边强顺的肩膀,又说道:“你看咱强顺老弟,多普通的一个人,头发都快掉光了……”强顺狠狠推了我一把,哪壶不开提哪壶,我接着说道:“他可是天生的阴阳眼,看那些鬼呀神儿的,拿眼一看一个准儿……”我又得意道:“二哥,我今天要是不说……你你你看不出来俺们有这本事吧?”
  杨二哥这时候看着我们俩都有点儿傻眼了,“河弟,你不是在蒙你二哥吧?”
  我一听就不乐意了,“我蒙谁也不会蒙你呀,你不也是学道的么,应该知道这些。”
  杨二哥说道:“那你把你本事给我演示演示,叫我看看。”
  我立马儿噎住了,一摆手,“演示不了,要是你告诉我哪儿有鬼,我能给你抓住。”又一拍强顺,“你告诉他哪儿有鬼,他能告诉你那鬼是男鬼还是女鬼,是老鬼还是小鬼。”
  杨二哥一听,兴奋劲儿立马上来了,问我们俩吃饭不吃了,要是不吃饭了,他现在就结账,离开地摊好好研究研究。
  我一听这话,咋这么不对味儿呢,问道:“你想研究啥呀,研究俺们俩呀?”
  杨二哥说道:“咱们厂子后面,过去是一片乱葬岗,我听说那里有时候闹鬼,咱哥仨到哪儿研究研究,你们俩都把本事拿出来叫哥看看。”
  我真是酒精烧的,把头一歪,中!
  三个人离开地摊,顺着地摊东边的一条小路,直奔我们厂子后面。我们厂子后面,是一大片白土堆,荒地,种不了粮食,不过野草长的倒是挺疯狂,过去这里是一片乱葬岗,听说文革的时候,红卫兵还在这儿活埋过人。
  三个人走到半路,我酒醒了不少,一寻思,我们这是去干啥呢,没事找事儿,这个不是去作呢么这不是。
  想跟杨二哥说咱回去吧,别去惹事儿了,不过,这话要一说出去,杨二哥肯定认为我刚才是在吹牛,大话说出了,现在反悔,好像有点儿来不及了。
  我一琢磨,就跟杨二哥说:“二哥,咱厂子后面的白土堆是不是真的闹鬼呀?”
  杨二哥点了点头,“真的,我听人说过好几次了。”
  我接着说道:“那待会儿你可得小心着点儿,我跟强顺都见的多了,那些东西不敢把我们俩怎么着,你可就不一样了,弄不好咱一到那里,那些东西就上你的身了,就是我帮你把那些东西再从你身上弄出来,到时候你也得在床上躺个十天半个月,旷工不说,身体还得受罪,划不来呀。”
  本想用这话吓唬他,叫他打退堂鼓的,谁知道杨二哥嘿嘿一笑,“河弟,你忘了你二哥还是个道士身份么,我有祖师爷护着呢,啥都不敢上我的身。”
  我一撇嘴,“你祖师爷的弟子成千上万,你还是个半吊子,他有空搭理你吗?”
  杨二哥审视了我几眼,说道:“河弟,你刚才说的那些话,不会是在吹牛吧,你现在害怕了,想骗我回去,对吧。”
  还给他识破了,我立马儿争辩道:“谁害怕了,你问问强顺,从小到大怕我过啥,还有,我啥时候吹过牛。”
  杨二哥看向了强顺,强顺这时候已经喝的晕晕乎乎,就属他喝的多,强顺抬起头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杨二哥,说道:“二哥,我给你证明,黄河这次真的没吹牛,他是万道金光,我是火眼金睛,你不是想研究研究俺们俩么,我、我现在就给你研究研究。”说着,“刷”一下把上衣撩开,露出了肚皮。
  杨二哥见状一惊,赶忙往旁边一闪身,因为酒醉的缘故,一下没闪好,噗通一声摔地上了,嘴里叫道:“强弟,你你你想干啥呀?”
  强顺大叫道:“给你看阴阳眼呀!”
  杨二哥说道:“你你你阴阳眼长肚子上呀?”
  强顺没理杨二哥这句话,“呸”一声往手心吐了口吐沫,我赶忙过去一把拉住了他,说道:“你可别胡来,你现在喝多了胆子壮,你要是盯着那些东西可劲儿看,弄不好就惹上麻烦了。”
  强顺一听,当即也冷静了下来,杨二哥这时候从地上爬了起来,用手点指着我们俩,说道:“我老杨今天算是把你们哥俩看透了,整天就知道吹牛,还越吹越大吗,你,万道金光,你,还火眼金睛,以后,我再也不跟你们俩喝酒了。”
  说着,杨二哥转身就往回走,我跟强顺对视了一眼,挺无语,早知道喝这么多干啥呢,几步走过去,两个人一人拉住他一条胳膊,我说道:“二哥,你别激动呀,好吧,今天俺们俩就让你见识见识,不过,就这一次,下不为例……”
  495,杨二哥一听我这话,高兴了。
  三个人很快来到了我们厂子后面,说是厂子后面,离着可不算近,距离我们厂子的后墙至少还有半地里,整个儿这一带放眼看过去,荒凉的要命,地上除了大腿深的野草以外,连棵树都没有,这时候加上黑,踩着野草走在里面,窸窸窣窣的,分外觉得瘆的慌。虽然我跟强顺在厂子里前后也干了能有两年了,但是厂子后面,我们这是第一次来,真没想到还有这么一个恐怖的地方。
  走了没一会儿,杨二哥跟我们俩说,到了,三个人停了下来,我忍不住就问杨二哥,“二哥,这么荒的地方,恐怕常年累月也没个人来吧,你咋知道这里闹鬼呢,听谁说的?”
  杨二哥嘿嘿一笑,说道:“河弟,自从你们哥俩离开厂子以后,哥哥我又多了一个爱好。”说着,杨二哥抬手一指西边,又说道:“这西边不远有个白土坑,坑里有鱼,我经常去那里钓鱼,我听好几个渔友都说这里闹鬼,有时候半夜还能听见这里有哭声。”
  我点了点头,钓鱼,这杨二哥真是爱好广泛,又是道士又是钓鱼的,要不说,这些市民的生活果然跟我们农民不一样,我们下了班还得下地干活儿。
  我又问道:“那你说的那乱葬岗在哪儿呢,咱找个坟堆儿,我看里面有没有那些玩意。”
  杨二哥回手又朝我们脚下一指,“咱站的地方就乱葬岗了。”
  我低头看了看,除了都把两条大腿埋住的野草以外,哪儿能看见坟堆儿呀,扭头对强顺说道:“开阴阳眼看看。”
  强顺毫不犹豫,刷一下又把上衣撩开了,呸地往手心吐了口吐沫,杨二哥弄不明白了,问我,“河弟,强弟这到底是要干啥呢?”
  我说道:“开阴阳眼呀。”
  杨二哥有点儿难以置信了,说道:“强弟的阴阳眼真长在肚皮上呀?”
  我一摆手,说道:“没有,他胸口抹了我的血,我的血能压住他的阴阳眼,用吐沫把我的血抹掉他就能看见了。”
  杨二哥一听,又上下打量起我来,说道:“河弟,你到底是啥人呀?”
  这话问的,我磕巴道:“我、我是啥人?我能是啥人呢,正常人呗。”
  这时候,强顺把胸口的血抹掉了,我给杨二哥一指强顺,说道:“你看着吧,现在这里只要有东西他就能看见。”
  强顺转着身子打眼朝我们四周打量起来,没一会儿,眼神在正南方停了下来,我知道,他这是看见东西了,赶忙示意杨二哥别再说话了,有东西了。
  强顺朝我们南边不远看了能有四五秒钟,扭头对我们俩小声说道:“有个女鬼,看年龄有二十多岁……”
  强顺这话一出口,我见杨二哥的脸色变了变,杨二哥可劲挤了两下眼睛,朝强顺刚才看的那地方看了看,不过他好像啥也没看到,小声问强顺:“那个女的穿的啥衣裳?”
  强顺又朝南边又看了看,回道:“花格子连衣裙。”
  杨二哥的脸色又变了,又问道:“那花格子是不是粉红色的?”
  强顺顿时一愣,反问道:“你咋知道嘞,你也能看见?”
  杨二哥脸色顿时大变,说话声音都变味儿了,“那、那、那女的眉心是不是有颗痣?”
  强顺一摇头,“太远了看不清楚。”
  杨二哥又问:“那、那、那她现在在干啥呢?”
  强顺很平静的说道:“在看着咱们仨呀。”
  “啥?”我见杨二哥差点儿没原地蹦起来,伸手双手,一个揪住我,一个揪住强顺,紧张的压低声音跟我们俩说了句:“赶紧跑!”
  我一愣,啥意思,不是叫我们俩来演示咱捉鬼的么,咋又叫我们跑呢?
  我们俩站着没动,杨二哥可劲拉了我们俩一下,冷不防的我们俩都他拉了一个趔趄,杨二哥又紧张道:“河弟,强弟,赶紧跑哇!”
  见杨二哥紧张成这样儿,我跟强顺莫名其妙对视一眼,糊里糊涂的,跟着他沿回路跑了起来。杨二哥跑的最快,不要命的跑在最前面,见他这样儿我就纳了闷了,心说,杨二哥不会是个“叶公好龙”吧,都是嘴上的劲儿,嘴上说的挺有种,见着真玩儿了就吓得撒丫子跑路了,就这胆儿,还道士呢还。不过,这样儿也好,也省得没事儿找事儿惹麻烦了。
  三个人跑到半路,杨二哥气喘吁吁回头问强顺:“强、强弟,你、你再看看,看那女鬼追来了没有。”
  强顺闻言回头看了一眼,杨二哥又问,“追来了没有?”
  强顺很平静的回了一句,“追来了,追的比咱跑的还快。”
  “啥?”杨二哥这次真的没差点儿蹦起来,加快了速度,我一看,咋会是这样儿呢,就这胆儿,还研究俺们俩呢。
  我也加快速度跟他跑在了一起,朝他看了一眼,就见他把一边跑,一边把左手伸直平放在胸前,右手掐着一个指诀,放在左手心上托着,嘴里小声念道:“福生无量天尊、太乙救苦天尊、九天应元普化天尊,急急如律令,急急如律令,你们快点儿降临啊,救救弟子啊……”
  看他这样儿我都有点哭笑不得,我忍不住问了一句,“二哥,你在念叨啥呢?”
  杨二哥扭头看了我一眼,“求祖师爷救命啊,你也快跟我一起念。”
  我也念?可别忘了我是干啥的,我跟你一起念,今天要不是跟你这胆小鬼凑一块儿,我能给一只鬼追在屁股后头满街跑吗?
  我对杨二哥说道:“二哥,你别怕,不过一个女鬼,没事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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