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美是画皮,和我们不同。”三娘笑道,“这个时候,她的特长正好可以派上用场。”
“我可以根据不同的情况,调整身上的皮来改变自己的身份。这么多年,我装过老人、小孩、男人、女人……”云美拉着我,边上楼边说,“所以无论是体温,表情,还是脉搏的跳动,我都可以用皮给你隐藏过去。”
“等等……等等……”我说,“你别跟我说要先扒了我的皮再给我套上一个!”
“怎么可能。”云美好笑的看着我,“只要在你的外面再套上一层就可以了。”
她说完,走进屋子,打开衣柜,自信满满的对我说:“来,你挑吧!”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我妈和我奶奶以外的女人的衣柜!那叫一个触目惊心啊!别人衣柜里一件一件挂的都是衣服,她倒好,一张一张挂的都是皮!
我现在的感觉,就像是进了屠宰场的冷冻室,面前晃荡的全是挂着的猪皮。
我忍不住问:“这些东西你都是哪里来的?”
“当然是死人身上剥下来的。”云美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很多人死了以后觉得肉身无所谓了,就允许我拿走。还有一些人,死了以后魂都没有了,我看扔在那里也浪费,就拿回来废物利用了,现在不是提倡节能低碳嘛,没用的东西这样也可以充分利用,比较环保。”
看不出这画皮还是个环保主义者。
云美边说边抱出一沓皮扔在床上,一件一件对着我比照:“这张怎么样?好像有点大……这张呢……是不是太白了……”
她比得开心,我看着这死人皮往自己身上贴就觉得渗得慌,说:“下面人还等着呢,咱快点行不。”
“那行,就这张吧。”云美挑出来一张人皮,“不过放得久了,有点皱,我得烫一烫。”
人皮还能烫!
烫完人皮,云美拿出画笔就要画。
我说:“别画太详细,抓紧时间,随便画画就行了。”我想了想,强调道,“主要是脸,不能让他从我的表情里看到什么东西,你最好画上一幅让他看不透的脸。”
“简单一点,但是又要让人看不透。”云美沉思几秒,大笔一挥,马上画出来了。
结果我披着皮下楼的时候,楼下人先是一愣,然后全笑了——云美给我画了一副蜡笔小新的脸!
“这种时候还能如此泰然自若,用这种脸给自己缓解心理压力……”赌徒认真的看着我说,“马力术,你果然不是一般人。”
我谦虚的点点头,然后坐下来,气势如虹的挥手:“发牌!”
南晨先打开了一幅新的扑克,然后抽出一张王,一张八,洗了三次牌,一张一张的发牌。这其中他一直回避着我的目光,只要一对上我的脸马上就咳嗽几声,扭过脸笑。
有了云美的画皮,我的身体反映就不会被赌徒看穿,我记着他们之前说的话,小心控制着自己的动作,把手中的对牌抽出去以后,再没有动过牌。
而为了以防围观时表情太多泄露我的牌,吊死鬼男人头王亮和雷迪嘎嘎都站在了一边,我身后只站着让人琢磨不透的三娘和披着人皮的云美。
对牌扔完后,我手里还剩六张牌,按照顺序分别是红心七、方块三、黑桃五、红心K、以及一张王,一张八。
出师不利。
赌徒手里握着四张牌。
第一局由我先抽,知道他手里没有危险的牌,我很快抽了一张方块七,扔掉了一对。
“呵呵呵呵……”赌徒笑着说,“两张危险牌都在你手里,还真令人为难呢。”他的手缓缓移到最后一张八那里,然后盯着我道,“是这张吗?”
这家伙的眼神锐利的盯着我。
我终于感受到这赌徒的恐怖之处,他就像个测谎机,我现在绝对相信他是在根据我的表现来测试我手中的牌,若是没有云美的这张皮我的表情我肯定马上就会暴露。
表情隐藏住了,剩下的就是我的动作了。
我捏着牌,稳如泰山的坐着,一动不动。
“果真是好技术。”赌徒呵呵呵呵的笑道,“看不出来,我随便抽一张算了。”
说罢,他手一扬,抽走了方块三。
“呵呵呵呵,”赌徒笑着扔掉了一对三。
在剩下的五和K中,我抽掉了一张K。
现在我手里还剩三张,赌徒手里还剩两张,若是要赢,赌徒必须要抽走王和八其中的一个。
换而言之,若是赌徒抽走黑桃五,这局我就输了。
“真困难。”赌徒看着我手里的三张牌,说,“三张里面有两张是地雷,这可不好办。”
他虽然嘴上这么说,表情却没有一点改变。
我心里忽然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既然刚才从那个地方抽到了张好牌。”赌徒握住了那张黑桃五,“我就接着从这里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