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者》----长篇恐怖、惊悚、悬疑小说

  整个东京之战可圈可点之处太多,例如战前周密的侦察,战时势如破竹的剿杀,默契的协作与配合,撤退时完美的掩盖线索,撤离之后将整个罗刹之巢变成了一个巨大的陷阱,甚至无需提他们彼此之间肝胆相照的情义,最值得品咂与玩味的地方却是退路乌贼极度阴险的“嫁祸江东”之计。

  嫁祸这种事,古今中外,遍地皆是,就连尚在上学的小孩子都会,偷了同学的漂亮铅笔盒塞进自己最痛恨的女同学抽屉里,于是那长得漂亮功课好最受欢迎的校花,一夜之间就变成了人人憎恶的小偷,只落得终日以泪洗面,无论如何百般解释也洗刷不干净身上的污点,最后在无数异样的目光与背后的指指点点中只得转学。

  人心与世道的险恶,由此可见一斑,我们不要离题太远,总之嫁祸这件事的精髓在于第一是让他人承担不利的后果,第二是难以洗刷的嫌疑,第三就是始作俑者隐于幕后隔岸观火那种幸灾乐祸,既猥琐又阴暗的快乐。

  老乌贼现在就很猥琐,也很快乐,也很阴暗,有人或许要指责,真正的侠义之士才不会干如此阴险、卑劣而不道德的事,抱歉,渡者六道从未以侠客自居,六道只是群居在血肉丛林中的一群猛兽,为了让彼此在黑暗世界中安全的生存下去,他们会使出浑身解数,不惜一切代价,这代价就包括了偶尔也会吃人不吐骨头,况且那传承数千年的罗马教廷本就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宗教裁判所杀戮的生命比起那风间纲只会多,绝不会少。

  非常不幸,六道这次看中了罗马教廷……嫁祸同时又是一把双刃剑,既伤人又伤己,若是被人拆穿或者活捉当场,那就要同时承受来自日本忍道与罗马教廷同仇敌忾的怒火,可惜昙花一现的假保罗与克莱尔兄妹,与那压根不曾在地球上诞生过的黛米,永远不会再出现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证据可以指向渡者六道伪装成罗马教廷的人将罗刹之巢连根拔起杀了一个鸡犬不留,就连护照的出入境纪录上也清晰无误的显示着事发时,羯蚁、乌贼、避役三人呆在魔都。

  “菜刀,你倒是猜呀,到底打起来没有?”红光满面的老乌贼笑的就像是一朵盛开的白菊花,眼角的褶子如花瓣一般清晰,这老顽童兴致勃勃的催促我,我却摇了摇头,这死老鬼其为人不是一般的狡猾与刁钻,演技又不是一般的精湛,他连那女人黛米都能扮,这会一定是在误导我,况且那风间拓海一代枭雄,想必也不会如此轻易的入毂,渡者六道当然是雄踞山岭的猛兽,可那一统忍道的风间拓海又岂是易与之辈。

  “打起来估计打起来了,可是未必就如同最初的设想,双方倾巢而出血战连连,最后两败俱伤,一定会有第三方出来调停,而且我们假设双方之间此前一系列的挑衅与小规模的争斗是在演戏,双方达成了默契如同钓鱼一般钓这伪装嫁祸的人,那就更可怕了……”我斟酌了一会,还是说了出口。

  “小废柴,你居然有这般的见识……”老乌贼迅速的变了一张脸,小婷不在客厅,他从兜里掏出了两只雪茄,递了一只给我,老乌贼又开始吞云吐雾,神色有些凝重,一边抽雪茄,又猛灌了一口酒。

  “这嫁祸他人之后,最最忌讳的就是推波助澜,越是上蹿下跳的殷勤货色,越有嫌疑,因此,我们回到魔都之后,只是任由其自行发展,完全就当作没有过这件事,暗地里却加强了戒备,丝毫不敢疏忽,我来给你慢慢还原日本忍道应对的整个过程,事实上这也是很久之后我才从我那朋友福田晴了那儿获知的……”老乌贼打开了话匣子,这福田晴了是老乌贼可以交托性命的莫逆之交,同时也是日本第二大黑帮住吉会的会长,那把赝品审判之剑和两把无法追查源头的沙漠之鹰正是老乌贼从他那儿弄来的。

  我却暗自佩服老乌贼的“算无遗策”他这句话的核心在于嫁祸江东之后,绝不参与围观的过程,任由其自由发展,这需要高度的自律与谨慎,阴谋家与犯罪现场保持了足够安全的距离,不仅不打探就连目光都未曾转过去注视一下,这才是真正完全当作没有那件事。

  第二天早上九点,乌云已经散去,大雨也已止歇,早上换班的忍者进入风海大厦的监控室骇然发现了三具尸体,凄厉而尖锐的警报声顿时响彻整座大厦,训练有素的忍者们迅速做出了恰当的反应,大厦所有的出入口被封闭,排查当夜留在大厦内部的所有人员,查看监控画面,风海大厦遇袭死了三个忍者的事件正在有条不紊逐级上报,在那个瞬间,忍者们并没有意识到这可不仅仅只是死了三个忍者的小事件,直到忍者们从监控上看见了那辆停在地下三层禁区之外的黑色皇冠,正查看监控画面的忍者小头目脑子简直一片空白,他突然意识到身边这三具忍者尸体只不过是前奏,敌人真正的目标竟然是罗刹之巢……

  这是日本忍道上下所有忍者的梦魇,罗刹之巢外面那十六具东倒西歪的尸体给了忍者们心灵上又一次沉痛的打击,勘查尸体时,这些冰冷而僵硬的尸体突然又变成了连环发作凶险无比的陷阱,仅仅只是微微挪动了一下其中一具尸体的脑袋,十六具尸体就像是地雷一般连环爆炸。

  还不止是爆炸那么简单,无数的手里剑、毒针、苦无就像是礼花一般随着爆炸从尸体中喷射出来,这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绝杀,无处可逃,也无处可藏,最老道而富有实地勘查经验的上忍当场又死了十二个,整个罗刹之巢的入口处俨然变成了一个屠宰场,血水横流,尸块与断肢比比皆是,墙壁与柱子被血和肉泥染成斑驳的血色,更可怕而凶残的是,就连爆炸时的白色烟雾竟然都是剧毒,第一批进入地下第三层停留在禁区外的忍者,悉数死绝,正如退路乌贼所说,这“尸雷”就是这样的绝户计,是如此的霸道而毒辣。

  从监控画面看到在爆炸中侥幸生还的伙伴,随后在爆炸的白色烟雾中惨叫着倒下的忍者头目,突然就剧烈的呕吐了起来,不是他胆小如鼠没见过世面,而是这画面实在太具有冲击力,太过残酷,横行日本数十年的日本忍道何曾落到过如此凄惨的境地。

  专司撤退与善后的退路乌贼,倘若放开了手要杀人,也是如此的毫不含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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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呕吐,无法停止的呕吐,连续不断的呕吐,胃中的早餐早已吐的干干净净,却依旧停不下来,到了最后只是不断的在干呕,连胆汁都已吐了出来,四下里的空气变得是如此的糟糕,又酸又涩又苦,忍者小头目弯着腰扶着桌面站在一地淡黄色的秽物之中,不仅仅只是狼狈,他是如此的恐惧与惊惶,就像是被关在铁笼中眼睁睁看着伙伴被屠宰剥洗的肉狗,悲哀而无助……

  监控画面就像是照片一样定格了下来,所有的镜头都如同被突然冻结了一般,地下三层如今变成了一个巨大而冰冷的停尸间,死一般的沉寂,既没有人走动,也听不到哀嚎,甚至就连挣扎也已经停止,这无色无味的毒烟,毒性是如此的猛烈,所有忍者都倒了下去,迅速失去了生命,尸体正在渐渐冷却,如同冰雕一般凝固于死亡前的那个姿势。

  如此惨烈而沉重的打击,自风间拓海一统日本忍道以来,这是破天荒的头一遭,忍道横行日本的威风日子已经过的太久太久,这尤如晴天霹雳般的噩耗通过无线电波通过口耳相传一日之间传遍了整个日本,这对于日本忍道实可谓是奇耻大辱,为何没有掩盖住?

  原因很简单,盘踞日本的四大势力,绿雉组、金菊卫、山口组、日本忍道之间远非表面看起来那么一团和气,彼此之间固然礼敬有加,实则罅隙密布,道理出奇的简单,无论是地盘、人才还是金钱都属于利益,有利益的地方就会有冲突与争夺,各势力之间互相派遣卧底,安插内线,这都是常见的手段,有些卧底甚至从一出生就开始培养,四五岁就加入了敌对组织,隐藏的深不见底,正是这些人把日本忍道遇袭的惨烈内幕传递了出来。

  数万人的组织中混进了几个卧底,实属平常之事,况且有句古话叫作纸终究包不住火,莫说风间拓海甚至从未下达命令,封锁消息,这处变不惊的豪杰正是要在暗处观察各方势力的反应,从而寻找到敌人的踪迹。

  这则极度震撼的消息就像是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丛林中引爆了一颗核弹,大地开始剧烈震动,生活在黑暗中的人们惊慌失措,所有人的第一反应都是难以置信,不是吧,这怎么可能?今天不是愚人节吧?你有几个脑袋敢拿风间这个姓氏开玩笑?如是反复确认之后,人们才终于确信日本忍道确实是遭受到了极其沉重的打击。

  所有活在黑暗地带的人们都被波及,各方势力的反应各异,幸灾乐祸的势力固然有,却绝不敢表露出来,借机示好的也不少,比如山口组就义愤填膺托人捎去口信,表示要与忍道共渡难关,唯有一件事,各方大小势力心照不宣不约而同的实施,这件事就是强力约束自己的组织成员,近期内不得于忍道有任何冲突,唯恐引火烧身,若是那数万眼睛血红的忍者将这股邪火发泄到己方身上,那可真是太不幸了……

  奇怪的是风间拓海依旧在京都的隐居地,闭门不出,谢绝一切善意的登门拜访,他甚至都没有亲临罗刹之巢,而是将自己锁在房间里静静的等待下属的汇报,若说是富士山在他面前突然雪崩,估计他的眉毛也不会动一下,此人,真枭雄也。

  “尸雷”的毒雾毒性虽然猛烈,时效却很短暂,忍者们在放入鸽子进行实验后,确认了这一结果,屠宰场一般的罗刹之巢入口已经没有勘查的必要,到处都是碎肉与断肢,甚至难以凑齐一具完整的尸体,况且没有人知道,究竟还有没有别的陷阱与机关,这导致现场的清理异常的谨慎与缓慢。

  一个个活人进来,变成了一堆碎肉出去,装在黑色尸袋里,就像是垃圾袋一样摞起来,装车运走,忍者们的心态很复杂,仇恨已经冲昏了头脑,那一双双眼睛就像是一团团火焰在燃烧,实则心里又异常的恐惧,敌人太过狠辣,连面都未曾见,只靠十六具尸体,居然又生生弄死了几十条性命,这狠辣已经有些非人类,倒像是魔鬼的杰作,除了仇恨与恐惧,更多的则是羞愧与担忧,担忧那罗刹之巢中少主的生死,羞愧于自己的无能为力。

  横行了数十年,走路都是眼睛看着天,把忍道的标记一亮,黑暗世界中厮混的人们就会乖乖的退避,威风了太久太久,都已经忘记了挫折与失败是什么滋味,这回却被人狠狠的照着脸来了一个大耳光,不,不是耳光,而是拿着板砖照着面门狠狠就是一砖,这凶狠的一砖拍懵了忍道上下,除了一个人,风间拓海,日本忍道一代目,也正是他,以一人之力,让忍道有了今天。

  清理完地下三层之后,忍者们小心翼翼向罗刹之巢挺进,之所以小心翼翼而非长驱直入,实在是那十六具“尸雷”的心理阴影太过巨大,忍者们不怕死,却也只有一条生命,没有人愿意死得不明不白,在战斗中死去是一种荣耀,死在陷阱里,不仅愚蠢而且毫无价值。

  忍者们应该庆幸,庆幸昨夜来袭的敌人时间仓促,故而没有留下更多的机关与陷阱,否则这死亡数字会更迅猛的上升,然而从主通道往地底行进了数百米之后,忍者们停下了脚步,他们绝望的看着前方,前方已经无路可走。

  黑色的土壤已经将剩余那数百米通道堵的严严实实,忍者们顿时绝望,有的放声嚎啕,有的以头抢地,更有无数的人直接扑上去用手刨土,所有的迹象表明,罗刹之巢已经完了,这个无比坚固的末日生存基地如今就像是个埋在土里的烂陶罐一般已经灌满了土壤,罗刹之巢已经完了,忍道少主又岂会安然无恙……

  情急之下失去理智的忍者们很快就被更惨烈的现实呼唤回悲惨世界,因为砰砰的巨大爆炸声又开始响起,那克莱尔在土壤中留下的两千枚地雷开始发威,正在刨土的忍者们顿时伤亡惨重,主通道内烟尘滚滚,突然就下了一场黑雨,被爆炸气浪炸飞到半空的沙石土壤噼里啪啦的掉下来,忍者军团被这黑雨淋得一个个蓬头垢面,狼狈不堪。

  同一时间,住吉会总部的白色木阁内,福田晴了独自一人端坐在黑色电动轮椅上,捧着一份密报,一脸无法掩饰的震惊,他这回终于知道老朋友这回来日本是干嘛来了,住吉会七代目喃喃自语道:“不是强龙不过海,真是狠辣至极的手段,老朋友啊老朋友,你这回简直把天都捅了一个大窟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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