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者》----长篇恐怖、惊悚、悬疑小说

  安静的酒店房间内,唯有墙上的挂钟在滴答滴答的作响,忍道使者坐在那黑暗中,就像是一块沉默的石头,又像是一只被电话线栓住脖子的猎犬,时间在滴答滴答中一分一秒的流逝,忍道使者平静的外表下面,内心却有一团火焰在灼烤着他的灵魂,是如此的痛苦与焦灼,他紧紧的攥着拳头,指甲深深的刺进掌心,指节因过于用力而显的一片苍白。

  这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甚至可以略去他的名姓,却是个当机立断可以托付大事的人,命运的潮水将这个身不由己的小人物裹挟至两军对垒的火线,他此时此刻已经成为了风间拓海的眼睛与耳朵,恪尽职守的小人物在企盼着电话铃的响起,等待鱼儿上钩浮出水面的时刻。

  一天过去了,粒米未进的忍道使者,就连洗澡上厕所也把洗手间的门敞开着,唯恐自己错过电话,然而那该死的电话就像是死去的盆栽一样毫无生机,忍道使者甚至怀疑电话是不是坏了,拿起听筒检查时,那嘟嘟的拨号音却又清晰的传了出来,太阳升起,太阳落下,然而电话依旧沉默。

  与此同时,那份忍道使者精心准备的礼品正在礼物的海洋中漂流,旅途的第一站就是安检室的X光机,危险物品是绝对无法混进教廷的,X光机只是第一步的安全检查,同时将礼品进行分类,礼物们从这一站开始就分道扬镳,各奔前程。

  有价值的书籍会流入教廷图书馆,玩具之类的最终会流向教会孤儿院,各地的土特产、食品、水果之类的绝不会进入教宗的胃里,而是分发给罗马街头的流浪汉,神职人员不得酗酒,所以礼物中很少有美酒的出现,各种手工艺品视价值与精美程度会落入教廷中红得发紫那些权势人物的手中,这算不得多么严重的贪墨,而只是早已约定俗成的规矩,教宗也从不会来过问这些礼物的下落,最终能够呈递给教宗的礼物怕是万中无一,时任教宗只对有神学价值的古老典籍感兴趣。

  忍道使者的礼物正躺在轰隆隆作响的黑色传送带上,在经过X光机的时候,穿着黑袍的年轻教士微笑了起来,随后从传送带上取下了这个包裹,精美的酒具,那正是红衣大主教安德鲁大人的心头好,这份礼物想必会让安德鲁大人对自己留下些印象。

  自古以来无论是贿赂还是送礼都讲究个投其所好,好色的送美人,附庸风雅的送字画,贪财的送真金白银,罗马教廷也不例外,这些终身不得婚娶的神职人员,出于信仰或者为了脸面与权力,从来不敢公然的狎妓贪杯,道貌岸然的保持着与酒色的距离,却偷偷摸摸的在私底下培养出了更为见不得光的爱好,例如娈童这种人神共愤令人发指的癖好。

  炙手可热的安德鲁大人比起那些肮脏货色要体面的多,上了些岁数的安德鲁大人最喜欢的就是窝在壁炉前的沙发上读书,读了一辈子的神学典籍,老头现在改变了兴趣,爱看的是侦探小说,当然读书时手边一定会放着一杯醇美的法国红酒。教宗当然知道安德鲁的这点小爱好,教宗大人只是装作不知道罢了,有瑕疵的安德鲁远比那些不苟言笑却暗地里小动作不断的老顽固们要可爱的多。

  有如庞然巨物的罗马教廷内部从来不是铁板一块,而是暗流涌动,盘根错节,派系间的彼此争斗、暗算、倾轧永无休止,而安德鲁之所以受到教宗的青睐,反而是因为他对于权力与地位的无欲无求,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是如此,但无论如何,安德鲁大人是教宗的人,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实。

  入夜后,黑袍教士双手捧着那份忍道使者的礼物穿过华美的长廊,踩着松软的地毯,轻轻敲响了安德鲁红衣大主教寝室的精美华贵的雕花木门,众所周知,生性恬淡的安德鲁大人没有仆役,也没有侍从,果不其然。

  “谁呀……”一个洪亮而温暖的声音从门内传了出来,这声音带了些微醺,也有那么一丝不悦,只是淡淡的不悦,应该独享的美好时光被这敲门声所破坏,安德鲁大人确实有些不太高兴,但依旧保持了优雅与克制。

  “是我,打扰您了,我深表歉意,我是在教宗基金会服务的格雷戈里,有一样东西,您或许会感兴趣的……”年轻人在提及自己名字的时候,特意加重了声音,为了让位高权重的大人物留下更深刻的印象。

  “那么请进来吧,我的孩子。”安德鲁大人并未亲自起身替年轻的教士开门,这并不符合他的身份,而在戒备森严的梵蒂冈,怕是连一只苍蝇也飞不进来,因此也从来没有锁门的必要。

  格雷戈里转动镀金的门把,推门而入,安德鲁大人已经换上了白色睡衣,他惬意的窝在沙发里,看着格雷戈里微笑,这时的安德鲁大人全无着红袍时的威严与肃穆,只是一个鼻头红红肚子大大头也秃了大半的白发胖老头。

  胖老头窝在沙发里,手中的书已经掩上,那是一本爱伦坡的短篇小说集,书就搁在他的圆肚皮上,一副金丝老花眼镜架在红鼻头的很下方,他正从眼镜架与额头的空隙中打量着格雷戈里,身边的茶几上放着一个底部扁平瓶颈细长的醒酒壶,还有一杯红酒。

  安德鲁大人似乎已经喝了不少,脸颊上两朵红云,鼻头更是红得发亮,格雷戈里恭谨的走过去,将那只包裹放到了茶几上,安德鲁笑了笑,并未急于打开,而是看着那有些紧张的格雷戈里柔声的问道。

  “我的孩子,你来到教廷侍奉上帝已经多久了?”

  “我六岁来到教廷,至今侍奉天主已经有十六个年头……”格雷戈里迅速回答,没有丝毫的傲慢与骄傲,这绝不是漫不经心的寒暄,而是意味声长的对话,安德鲁大人此刻对于深夜的打扰并未感到懊恼,而是有些雀跃,恭谨而聪明的年轻人当然值得提拔,眼前这个年轻人比他带来的礼物更有价值……

  “格雷戈里,我的孩子,谢谢你的礼物,你对于外面的世界是否好奇?”安德鲁大人的对话迅速进入了紧凑的空间,这既是暗示,也是提拔,相比于教宗基金会的工作外放几年成为一个大教区的主教那可是肥差,这是安德鲁大人释放的善意。

  “不打扰您了大人,侍奉天主,无论在何时何地,我都追随您的脚步,晚安我的大人……”格雷戈里的心都快要跳出了喉咙,却依旧对答如流,聪明人,从来只说聪明话,这番话已经足够表明立场与态度,这个印象已经足够深刻,明天若是不飞黄腾达,真的很难,前提是,立场要坚定,格雷戈里已经选择成为安德鲁的人,就像安德鲁大人是教宗的人,投靠安德鲁就是选择站在教宗这一边。

  安德鲁大人微笑着目送年轻人倒退出自己的寝室,那份礼物依旧静静的躺在茶几上,他突然开口说了一句,“等一等,我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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