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者》----长篇恐怖、惊悚、悬疑小说

  沙发???
  
  “她最近怎么样?”骨灰盒放下酒杯在写字板上提了一个问题,他问的这个人就是骨灰盒成天躲着我的原因,更是让我伤透了脑筋的一个大麻烦,骨灰盒问的是紫依。

  “你若是问她吃住的如何,那是一点不用担心,好的很,你若是问她实力如何,那更是突飞猛进,只一样不好,这姑娘把她六个哥哥的死这笔血债算在你头上了,大概把我也看作是你的帮凶,每天看见我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我真的是有些一筹莫展……”我长叹了一口气,这紫依每日里训练起来堪称疯狂,除了吃饭、睡觉、洗漱,就只剩下这一件事,训练,她不仅痛恨骨灰盒和我,更痛恨她自己,痛恨她哥哥们死去时她的无能为力。

  “江湖事,江湖了,她六个哥哥虽然不是我亲手所杀,却也区别不大,她日后若是要报仇,也是应该的,这渡者六道确实不同凡响,颇有些点石成金,化腐朽为神奇的本领,你既如此,那紫依根骨比你更好,想必是一日千里,既如此,我也就放心了。”骨灰盒写字要比说话快的多,这使得彼此交流要顺畅了许多,出乎我的预料,他丝毫不担心紫依羽翼丰满后找他报仇,反而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事,对于自己的生死,他有一种异乎寻常的淡漠……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会将她送进曹公馆?”我问,骨灰盒默不作声的点了点头,我顿时恍然大悟,七彩的敌人那么多,我一个废柴根本就保护不了紫依,所以将紫依送进老乌贼的曹公馆是我当时的唯一选择。

  “当夜,那独眼阿迪来袭的时候,我就在左近,你们若真有危险,我就会出手,直到两只穿山摆平了独眼阿迪,我才离开的。”骨灰盒奋笔疾书,我却哑口无言,我用手指轻轻触摸着自己左脸颊颧骨的下方,那里有一道淡的快要看不见的疤痕,这道疤痕是来杀紫依那个杀手独眼阿迪的手笔,也是我在黑暗世界中闯荡留下的第一处枪伤。

  写字板是平放在桌面上,我们这一桌又最靠里,故而也隔绝了别人窥视写字板上内容的可能,我这才知道,若是当夜穿山不来,这独眼阿迪也无法得手,必将死在骨灰盒的手里,他在暗中保护的事,我完全一无所知。

  “我很羡慕你,菜刀……被老乌贼操练的很惨吧?”写字板换了个方向又推了过来。

  “羡慕我被老乌贼操练的很惨?”我有些不解其意,只能苦笑,骨灰盒却异常认真的点了点头,他那对死气沉沉的眼睛就像是永不消散的灰色雾霾,那是一双孤独的眼睛,孤独、冰冷而麻木的眼睛。

  “严师出高徒,老乌贼若是对你放纵,你必死无疑,他操练你越狠,就是对你看的越重,你已经变了,你自己莫非察觉不出来么?你变强了,可喜可贺,如果说当日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只是一只在黑暗森林外探头探脑的傻兔子,那是最容易被杀戮的猎物,如今的你已经是手执尖锐木棍的原始人,虽然依旧笨拙,孱弱,可是你终于从被捕杀的猎物变成了猎食者,你今天找我可不仅仅为了喝酒吧?”骨灰盒对我如今战斗力的评价依然不高,他只是陈述一个他观察到的事实,话中并没有鄙夷与蔑视的意思,跟魔都四大A级杀手之一比起来,我确实孱弱的很。

  “我不确定这是不是一个好主意哎,我今天已经办了一件特别蠢的蠢事……”我拎起酒杯,深深的喝了一口,我索性不绕圈子了。

  “但说无妨!”他却回答的很坚定。

  “我想知道你第一次杀人是什么感觉?”我压低了声音,骨灰盒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我,他呼吸变得有些粗重,额头上有细密的汗珠,或许是喝酒所至,这五十六度的白酒喝到腹中就像是火焰一般炙热。

  “若是不方便说,那就别说,咱俩喝酒吃肉……”我赶紧找补了一句,骨灰盒却摇了摇头。

  “没有什么不方便的,你是我的朋友,我唐灰朋友不多,你干了这小半杯酒,我就告诉你!”写字板推了过来,既是如此,我也不再废话,举杯一饮而尽。

  “菜刀,你知道我羡慕你什么嘛?”骨灰盒问我,我茫然摇头。

  “我羡慕你的幸运,你实在是太过幸运,你幸运的遇到了渡者六道这么一群人,你知道我平生最恨的是什么吗?”我继续摇头。

  “我最恨的就是我这个姓氏,我恨我自己姓唐,唐门听起来是不是很威风?雄踞蜀中一千余年威名赫赫的唐门,亮个字号,江湖上的朋友就闻风丧胆的唐门,我这一生的不幸就是因为我姓唐……既生在唐门,又怎么免得了杀人,所以我第一次杀人的时候,那一年我十二岁……”骨灰盒看我一饮而尽,打开了他记忆的闸门,然而这未免太过耸人听闻,十二岁的孩子就开始杀人?

  “……”我真的开始后悔,显然这不是什么愉快的童年轶事,而是一段惨烈而苦痛的记忆,就像今天早些时候,我正在揭开骨灰盒的疮疤,可是,到了这个时候,又已经无从停止。

  “江湖上的朋友都以为唐门是个其乐融融的大家族,却没有几个知道这是个残酷至极,唯战力称尊的修罗场,凡唐门出生的孩子,无论男女,从五岁开始奠基习武,十八岁各获职事,分入内外八堂,我父亲的名讳叫做唐不灭,他有个亲哥哥叫做唐不破,这个唐不破就是如今唐门的家主。唐不破有个宝贝儿子叫做唐羽,这唐羽长我两岁,比我妹妹唐安大了七岁,我十二岁那年,亲手杀了唐羽,因为这个杂碎欺负我妹妹,所以我便宰了他!”骨灰盒写字的时候,脸上有些狰狞,这或许是自从我认识他以来,他脸上最有情绪的一瞬间.

  “你说唐门当代家主唐不破和你父亲唐不灭是亲兄弟,那就是说你杀的是你堂兄?”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然而骨灰盒点了点头,这得多大的仇怨啊,我手脚顿时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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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确实从不知晓骨灰盒对于自己生于斯长于斯的家族,对于自己的姓氏,会有如此深的怨念与憎恶,相比渡者六道的籍籍无名,唐门可谓是耳熟能详人尽皆知的庞然大物,江湖人但凡听见我来自唐门这句话,莫不要退避三舍,唐门这两个字就像是一个魔咒般具有威慑,同时又让人神往与好奇。

  我从前对唐门的认知仅限于,这个家族盘踞于蜀中,这是一个枝繁叶茂树大根深的大家族,这是一个睚眦必报绝不可得罪的势力,唐门最为江湖人所惧怕的并非是武功,而是唐门精于制造各种名目繁多的暗器,唐门精通用毒的同时对火药的研究与使用更是炉火纯青,这使得唐门的暗器堪称威力绝伦,难以抵挡,故此江湖人出师后下山行走时,师门长辈通常都要提醒一句,切莫招惹唐门子弟。

  而行走江湖的唐门子弟一千余年给江湖同道留下的深刻印象一以贯之就是极度难缠,唐门子弟纵然武功不如对方,往往依旧是战斗的胜利者,剧毒的暗器被唐门升华成了杀人的艺术,战斗时使用出来完全是摧枯拉朽神鬼难测,若是战力相当,那战斗就没有丝毫的悬念,会是一边倒的虐杀,唐门子弟中了对方拳脚或者被兵刃所伤依旧能够战斗,而对方哪怕被唐门暗器擦破一丝皮肤也会成为致命的伤害,唐门毒药的猛烈与霸道,从来不是空言恫吓。

  骨灰盒就出生于这样的家族与势力,我原本以为背靠大树好乘凉,这样家族走出来的子弟比之寻常人士堪称多出了一块保命的护身符,比如任何人想动骨灰盒,都要掂量一下唐门倾巢而出的惨烈报复,更不用说与唐门交好的那些古老门派,唐门就像是个横行了一千多年的风间拓海,走出来的子弟个个脸上都挂着金字招牌,别惹我!

  可是骨灰盒却如此痛恨他的出生与姓氏,这里头究竟潜藏着一段多么悲惨的往事,让他十二岁就愤而弑兄,我实在是难以想像,我十二岁时莫说杀人,就连见了村里的屠夫杀猪也赶紧远远的躲开……

  “我父亲和他的哥哥被江湖上的朋友称作唐门双绝,堪称一时瑜亮,是他们那一辈人中最强大在族中也最能服众的两个人,族中长老议论间莫不认为下一任的族长是他二人中的一个,人说兄弟同心其利断金,人说一母同胞血浓于水,这些话都是放屁,大放狗屁,奇臭无比,有一种人为了权力莫说兄弟,就连子嗣父母也是可以杀的,我这大伯就是个心狠手辣杀伐决断的人,我父亲一死,他就必然是下一任的族长,再无人可以和他抢夺唐门族长之位,所以这唐不破设计害死我父亲,我父亲唐不灭死的那年,我才五岁,我妹妹唐安尚且在我母亲腹中,这丫头平生未曾见过一眼亲生父亲,这就是我的亲大伯,唐门当代家门唐不破,我父亲唐不灭若不是姓唐,又怎么会遭人暗算死于非命,所以我恨这个姓氏,所以我宁可让人叫我骨灰盒,很少提及我来自唐门。”

  骨灰盒推过来的写字板揭开了笼罩唐门的重重迷雾,这是真正的秘辛,唐门内部不可告人的绝密,惨绝人寰骨肉相残的权力斗争,骨灰盒所遭遇的不幸这只是开头,这一切只因为他姓唐,所以他五岁就没有了父亲……他的妹妹唐安甚至连父亲都未曾亲眼见过……

  “……”我沉默着举起了酒杯,跟骨灰盒碰了一碰,我的手有些颤抖,这酒喝到口中已经没有了酒的滋味,只是浓浓的苦涩,比黄连更苦,我渐渐明白骨灰盒为什么会有这样一双麻木而死气沉沉的眼睛,人生于他而言,从未轻松过,我终于知道他和妹妹唐安,为什么要远离蜀中的唐家堡,是为了保住性命,为了远离那心狠手辣的当代家主唐不破,这兄妹二人能够活到现在已经是不折不扣的奇迹。

  “他害死你父亲,族中长辈就无人知晓,也没人主持公道,出来反对唐不破出任族长么?”我有些疑惑,这种大家族内必定是长老众多,唐不灭就这么死了,竟然没人出来主持公道,这不合常理,要知道唐门是出了名的护短与霸道。

  “公道,这世间哪有什么公道,我父亲自小与这唐不破感情甚好,也从未有过与哥哥争夺族长之位的念头,对于执掌家族的权力与虚名看的很淡,可是唐不破是一个除了自己绝不相信任何人的人,在他看来,亲弟弟唐不灭对自己是个潜在的威胁,那么消除这威胁的唯一办法就是送唐不灭去死,菜刀,我依旧记得我父亲离开唐家堡时留给我的最后一句话……”

  骨灰盒的眼睛渐渐开始泛红,并不是眼泪,而是潜藏在身体内无时不刻不在咆哮、如熔岩般喷涌的仇恨,这一刻的骨灰盒像极了野兽,受了伤的猛兽,骨灰盒也有自己需要守护的羁绊,他的妹妹唐安,也有无比强大的敌人,这或许就是他从来都是一个人的理由。

  “我想听听你父亲的遗言。”我将右手掌轻轻覆盖在骨灰盒的左手上,他的手冷的像是冰块,他将手迅速的抽了出去,似乎很不习惯这样的安慰,他眼底甚至闪过了一丝不悦,他是刚强的骨灰盒,从不需要怜悯,他是形单影只的猎食者,拒绝温暖的靠近,他一个人沉默的潜藏在黑暗里,已经忘记了怎么和别人相处,就连说话的本能都几近遗忘……

  “那是一个深秋的黎明,山里的红叶红的像火,暗器作坊里炉火轰然作响,风箱被拉动发出呼啦呼啦有节奏的声响,铁锤敲打着钢铁叮当作响,唐家堡在黎明中早早苏醒,开始了红红火火按部就班的一天,唐不破背着行囊在我家院子的门外叫嚷着二弟,咱们这就出发吧,我爹唐不灭坐在被朝阳照的红彤彤的院子里,他放下自己最喜欢的搪瓷大缸子,里面是沏的浓浓的巴山银豪,他应了一句,大哥,莫心急,这就来,我跟幺儿嘱咐两句……”骨灰盒字写的越来越慢,手中的笔在轻轻的颤抖,那是他幸福生活的终点,不幸的开端,我不忍催他,只是鼻头一阵阵的发酸。

  “爹,你又要出门,几时回来?我抱着我爹的大腿不放,他笑嘻嘻的用满是老茧粗糙的大手在我脑袋上揉来揉去,他蹲下来对我说,很快就回来了,少则十天,多则半月,你现在是大孩子了,要好好照顾妈妈,你表现的好的话,爹给你带糖葫芦回来,我听了糖葫芦顿时高叫起来,我一定好好照顾娘,爹你说话算话,不许骗我!说话当然算话!爹什么时候骗过灰娃娃!然后他踩着露水披着朝霞头也不回的走了,他骗了我,从此再没有回来,更没有糖葫芦……”

  我低下了头,用手掌撑着自己的额头,我不得不这样,泪已经决堤,我不想别人看见我哭泣的样子,我心疼骨灰盒,他五岁那年,深秋,他永远的失去了他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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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贵那让我垂涎已久的卤牛肉忽然就变的黯淡无比,与心情一起低落下去的还有胃口,一时之间似乎什么话语都比不过沉默要来的恰当,窥探骨灰盒记忆深处的代价就是感同身受的痛楚,我仿佛看见五岁的骨灰盒坐在门槛上翘首以盼的样子,等了一天又一天,太阳升起太阳落下,从雀跃到忐忑,从忐忑到担忧,从担忧变成绝望,最后在绝望中麻木,父亲再也没有回来,分别来的如此突兀,就连说一声再见的机会也没有……

  我低着头掩饰自己的失态,左手掌的拇指和中指搭在自己左右两个眼角上,这样脸颊上不会出现明显的泪痕,在黑暗中生存的怪物们,似乎人人都有悲惨而不堪回首的往事,强者有强者的隐痛,弱者有弱者的挣扎,朱颜、狗王,眼前这骨灰盒莫不如是,就连每天变着花样找乐子的促狭鬼老乌贼也并不像表面上那么无忧无虑,他只是掩藏起来,从不表达。

  “那杂碎究竟是怎么害死你父亲唐不灭的?”我扯了几张纸巾,擤了擤鼻涕,眼泪好掩饰,这鼻涕让我呼吸都有些不畅,这声响确实有些让人难以恭维,因为这声响,邻桌吃面的客人们纷纷大翻白眼,肯定都在心里暗暗将我唾弃了一番,我哪管得了这个,只当不知道。

  “男子汉要流就流血,不要流泪,这样很娘炮!”骨灰盒居然避而不答,这当口还有心思挤兑我一下,算是还了乍一见面我挤兑他之仇,我看着那写字板哑口无言,有心想要回嘴,又大脑有些短路,骨灰盒这当口正是心如刀割的时候,算了,算了,就让着他一回。

  “如今这时代这黑暗世界里敢把唐门当代家主唐不破叫作杂碎的人可也没几个,你算一个,这很爷们!我敬你!”劣质的玻璃杯撞击发出清脆的声响,骨灰盒的眼睛里有那么一丝淡淡的感激,一切已经无需多言,千言万语都在这杯酒里,我与他一饮而尽。

  “唐门雄踞蜀中一千余年,从来都少不了仇家,唐门对待仇家的方式很简单,就是鸡犬不留斩草除根,那唐不破当日邀约我父亲唐不灭一同外出是为了办一件事,一件看似轻而易举手到擒来的事,族中在外打探情报的耳目找到了尸傀宗余孽的踪迹,这尸傀宗算是唐门历史上最为诡异的敌人,诡异之处是杀之不尽,灭之不绝,就像是下水道里的蟑螂一样顽强,据唐家堡唐氏宗祠中的记载,唐门曾于宋、明、清三度攻打这尸傀宗,每次都攻破其山门,灭其道统,将其门人子弟屠戮一空,可不知道为什么过个几百年,这尸傀宗又会死灰复燃重现江湖,当年唐门与这尸傀宗如何结怨已经难以知晓,但是这仇怨没有任何调解的可能,要么唐门彻底摧毁尸傀宗,要么有朝一日尸傀宗将唐家堡夷为平地,故此,唐家堡一千余年来从未停止过打探这个门派的消息,唐不破就是以此为饵设下了陷阱。”骨灰盒的情绪波动只有那短短的一瞬间,现在又是那副波澜不惊的僵尸脸,完全没有表情的开始讲述这段秘辛。

  “怎么会有这么诡异的门派?杀都杀不死,灭也灭不绝?”我倒吸一口凉气,这黑暗世界匪夷所思的诡异事情简直是骇人听闻,每当我以为自己知道的够多的时候,又会给我更大的震惊。

  “这尸傀宗能够三次被唐门灭门,并非是实力差,而是这门派行事邪恶太过残忍太缺德,引发了江湖上的公愤,故此唐门振臂一呼,联合其他门派一起围剿,因为这个门派修炼的不是武功或者斗气,而是控尸之术,也就是拿死人的尸体做成傀儡加以操控,更有神秘的分魂之术,可以将自身灵魂分裂,这分魂可寄宿于尸傀之中修炼或者长眠,一缕分魂不灭,则本体不亡,所以这个门派最喜欢的就是刨人家的祖坟,生前越是强大的存在死去后的尸体越有用,所以尸傀宗都是偷坟掘墓的地老鼠,盗尽名山大川,各派禁地与墓场,堪称是天怒人怨丧心病狂,有时候尸体不够用的时候,便暗中捕捉各派弟子杀死后制成尸傀,要说起来,这尸傀之术也有可怕之处,刀剑难伤,水火不侵,因为是尸体,就连毒药也没有效果,力大无比,行走如风,又没有痛觉不畏生死,所以也颇为难缠,唯有唐门威力巨大的火药才对其有所克制,唐门可谓是尸傀宗的天敌,所以唐不破用这尸傀宗余孽出现的情报是不折不扣的阳谋,老一辈的高手岂会为这些不成气候的余孽而轻易出手,唐不破与唐不灭被人称作唐门双绝,年轻一代的最强二人,去处理这样的事情可谓游刃有余,二人去前更是带了两只唐门暗器谱上排在第三位的孔雀翎,这就更不可能会出现危险,说句不是替唐门吹嘘的话,就假如你现在手握一只孔雀翎,包括我在内魔都四大A级杀手,怕是没有一个人敢向你出手,因为最多有把握跟你同归于尽,却躲不开这孔雀翎,这孔雀翎问世八百余年,例无虚发,中者皆死。”骨灰盒写道。

  “唐门居然这么厉害……”我完全被震惊住了,魔都另外三个A级杀手的实力我不清楚,这骨灰盒的实力我却是亲眼见过的,这骨灰盒是个不爱吹嘘恨透了唐门的人,这孔雀翎必定是如此霸道的暗器,可问题在于,这只是唐门暗器谱上排在第三的暗器,那排在第一和第二岂不是更威力绝伦,我呆若木鸡,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唐门双绝当日的实力比之现今的骨灰盒怕是只高不低,又带了孔雀翎出去办事,必定是手到擒来,怎么可能会出现危险?

  “暗器的精髓是在敌人无所防备之时取人性命,可谓是阴险而毒辣,这人心又比暗器要来的更为狠毒,十七天之后,唐不破一个人回到了唐家堡,他神态萎靡,浑身浴血身受重伤,他的亲兄弟,我的父亲唐不灭,则变成了一只瓦罐里的骨灰,就连尸体也没有带回来,两只孔雀翎激发了一只,剩下了一只,据唐不破所说突袭尸傀宗余孽所藏据点时,尸傀宗余孽居然祭炼出了一只顶级的鬼火夜叉,唐不灭中了火毒不幸战死,就连尸骨也未曾留下,唐不破激愤之下,激发孔雀翎将那鬼火夜叉化作齑粉,再与余下的尸傀宗余孽连番血战,身被大小十三处创口,终于将尸傀宗余孽悉数斩尽杀绝,替他弟弟唐不灭报了这血海深仇……”至此我终于知道骨灰盒的父亲是怎么死的。

  唐不灭绝不是死在那劳什子的“鬼火夜叉”手底下,而是唐不破在背后对唐不灭下了毒手,唐不灭倒在了孔雀翎的背后暗算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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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唐不破好狠毒的手段,好周密狡诈的心肠,这竟然是个一箭三雕之计……”自从领教过安德鲁红衣大主教与日本忍道魁首风间拓海以数万人为棋子与道具布置下致命的死亡陷阱,见识过这样的大手笔与老谋深算之后,我渐渐已能看穿事件背后的脉络与真相。

  “你确实变了,不再是那个呆头呆脑什么也不懂的雏了,那退路乌贼素来自诩是算无遗策,却也真的是机智多谋的人,果然是近朱者赤,这才几天功夫,你居然能看懂这里头的要紧之处,不如你说来听听。”骨灰盒这并不是揶揄,而是带着淡淡的赞赏,我却觉得心里一阵阵的发冷,为了权力,竟连一母同胞的弟弟也是可以暗算与牺牲的,这唐门当代家主唐不破简直就是个畜生,不,这杂碎禽兽都不如!

  “唐不破这一箭三雕的第一雕是害死了你父亲唐不灭,从此再也没有可以威胁到他登上族长宝座的竞争对手,这第二雕是尸傀宗余孽已经悉数被他斩尽杀绝,死人当然不会出来澄清当日唐不灭死亡的真相,这就是所谓的死无对证,第三雕在如此险境之下,不顾个人安危身负重伤依旧替弟弟报了这血仇,岂非是个果敢、沉着、无畏却又堪当大任的族长最佳人选?如此一来折损了唐门精英子弟的不利影响降低到了最低,不仅无法责罚于他,怕是很少有人能看穿其中的蹊跷,这便是唐不破的一箭三雕。”我压低着声音分析了一番。

  “正是如此,这唐门当代家主的卑鄙无耻、口蜜腹剑堪称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到了一个登峰造极让人匪夷所思的地步,你猜猜他回到唐家堡的第一件事是什么?”骨灰盒的眼睛寒芒闪动,冷冽如刃。

  “猜不出来……”我摇了摇头。

  “他捧着那个装有唐不灭骨灰的瓦罐,摇摇欲坠,踉踉跄跄,浑身是血的来到了我家院子外,噗通一声,跪倒在了门前,他一脸的痛心疾首与追悔莫及,捶胸顿足,嚎啕大哭,他嘴里说的台词却是,弟妹对不起,灰娃子对不起,我唐不破对不起你们,我没有照顾好二弟,死的应该是我,死的应该是我,我是上门来请罪的,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呵呵,他算计的不仅仅是他已经亲手送去黄泉的亲弟弟唐不灭,而是将唐不灭留下的孤儿寡母也算计了进去。”骨灰盒写字板上的内容完全刷新了我对于无耻认知的新高度,当代唐门家主的狡诈比之安德鲁红衣大主教与风间拓海也是不遑多让。

  “……”我只能沉默,这种能屈能伸的敌人最是可怕,就像是蜷曲着身体的毒蛇,一旦发动,就是绝不会落空的致命攻击,他这样痛不欲生的表演一方面是显示自己兄弟感情好,洗脱自己的嫌疑,另外一方面又展示了自己的担当与责任感,绝不诿过于人,这样的表演过后,任谁也不会怀疑他害死了自己的亲弟弟。

  “围观的唐家人渐渐就将我家门前围了一个水泄不通,我娘当时九个月身孕挺着大肚子听了这宛如晴天霹雳的噩耗,站都站不住,倚着门框依旧往下滑倒,一屁股坐在门内,软绵绵的脚在门外,面如死灰,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她只是想不通,好好一个人活蹦乱跳的出去办事,会变成骨灰装在瓦罐里带了回来,我想把我娘扶起来,却怎么也做不到,许多唐家的族人上来劝解,有的围着我娘劝,劝她要节哀顺变,要坚强的活下去,还有两个孩子要靠她拉扯,有的围着那唐不破劝,劝他莫要过于自责,江湖人哪个都是九死一生,大仇已然得报,还是先去医堂治伤,再从长计议,那唐不破却死活不肯起来,执意要长跪不起,他身上原本结痂的伤口因为这挣扎又再度开裂,血透重衣,他落在族人眼中的样子是如此悲壮而惨烈,我只顾了拼命的拉我娘起身,耳朵里嗡嗡作响,我什么也听不清,只是一片嗡嗡嗡嗡,然后我脚下的地面突然变作一片湿漉漉,你知道发生什么了么?”骨灰盒问我,我麻木的灌了一大口酒,先是摇头,却又灵光一现。

  “莫非是这冤魂不肯上路,天公亦落泪,化雷霆暴雨来送行?”我回答,骨灰盒摇了摇头,就像是个没有灵魂的木偶那般萧瑟。

  “我娘的羊水就在那时候破了,唐不破这出闹剧惊动了胎气,我那个妹妹就要出生了,在族中长老的调度与制止下,唐不破终于停止了表演,和我娘被一个前一个后的送入了医堂,我父亲唐不灭装在瓦罐里回到唐门的那一天,他的女儿,我的妹妹出生了,因为不足月,生下来只有四斤八两,我娘闭眼之前给取的名字,唐安,安,平安的安,希望她这一生可以平平安安……”骨灰盒的妹妹原来因为这个原因才叫唐安,等一等,骨灰盒说的是我娘闭眼之前?

  “你娘也死了?”我看着骨灰盒没来由的一阵心惊肉跳,爹死,娘死,早产的妹妹,这叫做不折不扣的家破人亡,要知道当年骨灰盒才五岁啊,才五岁……

  “恩,难产,大出血,医堂的长老去问我奶奶的意见,我奶奶唐门老祖宗,唐门双绝的母亲,她做的决定,她说唐家的寡妇已经太多了,寡妇门前是非多,我老人家就是守了几十年的寡,这苦也受够了,还是保小的吧,我唐家的孩子终究不会饿死的,这唐家堡奶孩子的媳妇那么多,一人匀一口,这孩子也能活!我不怨恨我奶奶,老祖宗是老一辈的人,姓唐的才算是唐家人,出嫁的闺女那也是外人,所以她选择了保小的,我也不怨恨我妹妹,我只恨那唐不破,他不来演这一出负荆请罪,我娘也不会死!”骨灰盒写字板推了过来。

  “这杂碎为洗脱罪名,又逼死一条人命,报仇啊,骨灰盒,咱们要报仇,一定要报仇!”我眼睛赤红一片,愤怒就像是从胸腔里迸发出来,熊熊燃烧。

  “当然要报仇,所以我先宰了唐不破的儿子唐羽。这天下没有公道,我骨灰盒就自己去拿回这公道,这算是先讨回一点利息……”骨灰盒的脸上艰难的抽搐,大概是在冷笑,十二岁那年,他手刃了唐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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