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疑惑的看着南宫飞燕,婕妤也是万分好奇,南宫飞燕看了看我们,叹口气说:“这东西,我也只是听说,并没有遇见过,而今天,我一见到那猫奴,立即就认出来了,因为她的身上,不仅有妖气,还有死气……”
我愈发的糊涂,南宫飞燕解释道,所谓的猫奴,并不是猫的奴隶,而是由一些邪恶的施法者,利用濒死之人的躯体,制造而出的恐怖杀手。
这种猫奴的制造,传说中,是要用九十九个老猫惨死的魂魄,拘禁于土罐中,里面放入死人尸骸,再经过八十一天的修炼,糅合而成的厉魄。
厉魄制成后,再寻找一个四柱纯阴的少女,使其处于濒死状态,在魂魄游离即将离体时,老猫厉魄依附上身,这样,那少女便活了过来,但体内却同时有人类和老猫的魂魄,白天的时候处于正常状态,夜晚的时候,只要那施法者一声令下,老猫魂魄便会发动,少女立即化身猫奴,展现出不可思议的力量,。
南宫飞燕说,这种猫奴的制作方法,虽然用的是老猫魂魄,但也是有干天和,又依附少女之身,专门行使刺杀的任务,这猫奴的特点就是速度超快,下手狠辣,飞檐走壁如履平地,尤其夜晚视力很好,最适合伏击暗杀。
但因为猫奴的控制难度较大,容易野性爆发,而且太过阴毒,在很久以前便已经失传,她一直以来也是当故事听的,却没想到,今天在这个地方,却是见到了传说中的猫奴。
我和婕妤都是听的目瞪口呆,原来这个猫奴,竟是半人半妖之体。
我不由摇头吐舌,道:“既然你什么都知道,刚才干嘛不出手收了她,或者用什么方法救她一救,却眼睁睁的看着她跑了呢?”
南宫飞燕神秘地说:“你很想知道么?”
我连连点头,她却眨眨眼说:“我不告诉你……”
我不由晕了一个,无奈道:“拜托,这都什么时候了,关键时刻,不许卖萌!”
婕妤在旁边嘻嘻的笑,说:“你误会了,燕姐姐骗你呢,刚才那个九尾天狐,并不是她的本相,而是……“
南宫飞燕瞪了她一眼:“多嘴。“
婕妤一吐舌头,不敢吭声了,南宫飞燕却笑道:“其实也没什么,那个只不过是……算了,先不说这个,咱们还是研究下接下来的行动吧。”
这家伙明显故意卖关子,我看了看她,指着旁边那尸体说:“这个,还有院子里那个,两个死人,是不是得处理一下?”
南宫飞燕摇头道:“不,不是两个,三个。”
她指了指远处,说:“刚才那边还摔死一个……”
我晕,敢情刚才那个倒霉蛋也没好下场,婕妤抢着说:“这个好办,这个好办,我去找柳伯伯,他最喜欢处理这种事情了……”
说着,她就转身往回跑,却又站住脚步,看了看地上躺着的墨小白说:“燕姐姐,待会把他弄醒吧,青天哥哥,替我谢谢他哦。”
婕妤跑开后,过了没多久,脚下忽然震动起来,旁边土地缓缓开裂,那黑衣人的尸体正掉入其中,紧接着土地又再合拢,地面毫无痕迹,但尸体却已经消失了,就连地面那些血迹,也都渗入地下,无影无踪了。
好可怕啊,我不由寒了一个,悄悄问南宫飞燕:“我说,婕妤说的柳伯伯,难道是个……树妖?”
南宫飞燕往远处瞄了一眼,低声说:“准确的说,应该是个千年柳树妖,专门负责镇守福缘斋,这里拆迁屡屡失败,最终吓的没人敢来,就是他干的……”
我不由恍然,又问:“那个什么佘婆婆呢?”
“千年蛇妖。”
“呃,那个黑脸鬼呢?”
“千年老鬼。”
我去,我忍不住激灵一下子,这都一群什么人啊,千年树妖,千年蛇妖,千年老鬼,带着一个三百年的小狐狸精,这组合也太可怕了,这都是为福缘斋主效力的?
我还想问个明白,南宫飞燕却对我摇了摇头,指了指地下,示意我不要多说,我明白了,她是怕那个柳树妖在下面听见,此时我已经明白了,那柳树妖的树根恐怕早已深深扎根在这里,那可都是他的耳目,还是少说话的好。
南宫飞燕一把提起墨小白,一口白气吐在脸上,说:“好了,他的这段记忆已经不存在了,你先把他打发走,咱们再去商量别的。”
说着,她便飞身跃起,远远的回去了,而墨小白激灵打了个寒颤,一下子就醒了过来,抬头茫然的看看我,又看看四周,脱口道:“表妹呢?”
我无语了,拍了拍他说:“难得啊,你是睁开眼睛就惦记表妹,不过,以后可别瞎叫了,否则我可不敢保证你的人身安全,还有,她刚才让我谢谢你来送玉佩,然后,你可以回去了。”
墨小白挠了挠头说:“不对呀,刚才还有个九尾狐狸呢,咋不见了?”
“嗯?你记得有个九尾狐狸?”我瞪大了眼睛,惊讶道,刚才南宫飞燕不是说,给他这段记忆掐了么?
“是啊,九尾狐狸,白毛的,真好看,还有个凶巴巴的美女,不过,还是表妹比较可爱……”
这墨小白说话前言不搭后语的,脑筋好像是有点问题,我也搞不懂为何南宫飞燕的法术失效,再次拍了拍他说:“好吧,我看得出来,你挺喜欢婕妤的,不过,我希望你明天早上起来就忘了这事,不管你到底是谁,有什么来历,最好,离她远点,相信我,是为了你好。”
我说这话,不是吓唬他,真的纯粹是为了他好,因为那个婕妤小狐狸精,可不是普通的狐狸精,身边有三个千年老妖,一个蛇妖婆婆,一个树妖伯伯,一个老鬼叔叔,而且还有个神秘的福缘斋主在背后,这小狐狸精的来头,肯定非同寻常,他要是再这么一口一个表妹,死缠烂磨的,搞不好哪天就莫名其妙的丢了性命,虽然他能吃鬼,但我不认为他能把一棵千年老树和一个千年蟒蛇也吃了。
墨小白翘着脚往远处看了看,恋恋不舍的说:“那好吧,其实我早知道她不一般,表哥你放心,以后我不会缠着她,不过,我知道你也很厉害,以后要是有什么事需要帮忙的,尽管去鬼屋找我好了。”
我忽然想起个问题,忍不住问他:“你为什么要去那个地方工作呢,装鬼吓人,扮尸体,赚的还少,有时候还要挨揍,何苦?”
他嘿嘿一笑:“我也不会干别的啊,去年跟家里赌气,跑出来打工,结果什么都不会,最后看到鬼屋招聘,我就来了。其实吧,我还真挺喜欢这个工作,不瞒你说,我从小就喜欢跟鬼玩,可是来到城里后,我发现这里鬼太少,不如乡下多,但是那个鬼屋里吧,虽然都是假的,但也能让我过过瘾,而且还能装鬼吓唬人,还给钱,多好玩啊……”
好吧,我不得不承认,我服了,天底下居然还有这样的人,奇葩啊!
墨小白最后对我挥挥手:“表哥,再见。”
得,莫名其妙的,我还成了他表哥了……
墨小白昂首挺胸的走了,还美滋滋的,也不知道高兴个啥。见他安全的走了,我这才放心,赶紧回去找南宫飞燕,回到院子里一看,她却拿着个黑色的东西站在那里发呆。
走过去一看,她手里拿着的却是个黑色的木鼎,上面刻着简单的纹饰,看起来又有点像是符咒,我纳闷道:“这是什么东西,哪来的?”
她指了指墙根角,说:“在那捡的。”
我转头一看,那正是刚才的黑衣人尸体躺倒的地方,而此时尸体自然已经消失了,被那个什么柳伯伯弄入了地下,估计,是当养料去了。
再看看她手里的东西,我有点明白了,这很可能就是那个人的镇物。
“那个猫奴要找的,就是这东西?”我问道。
“不错,应该就是这东西,来,给你了。”她说着忽然这东西丢给了我,我吓了一跳,捧在手里就觉得像是捧了个烫手的山芋,纳闷道:“给我干吗?”
南宫飞燕咯咯一笑:“笨蛋,给你,好让那个猫奴现身啊,不然的话,你能解开这背后的秘密么?”
我瞪大眼睛:“不是吧,又拿我当诱饵?你不怕她真把我给宰了?”
她又眨了眨眼睛,说:“堂堂禁忌师,你会怕一个小猫咪?”
我苦笑:“这个猫咪可是不简单,再说你是没看见,我用来对付禁忌者的禁字血咒,打在她的身上都没啥作用,整个一变态啊。”
“笨蛋,禁字血咒,既然是对付禁忌者的,对她当然效果不大了,她又不是禁忌者,只是禁忌者制造出来的工具而已,根本没有什么理智,无惧无畏,想要对付她,你得硬碰硬,她狂野粗暴,你就要比她还狂野粗暴。”
“你是说……我得咬死她?”
“你有那两下子么?再说你也不能真的弄死她,咱们的目的,是顺藤摸瓜,通过猫奴,找到她背后的家伙,因为我觉得,这件事和伊胜等人已经搀和在一起,绝对是一个大阴谋。”
南宫飞燕越说越兴奋,我却是一脑袋冷汗,抓着这个黑木鼎,心里盘算着,一个铜钱就已经引来了好几个人觊觎追杀,这又来了个黒木鼎,回头还得被猫奴惦记上,俗话说得好,不作死就不会死,我觉得我现在就纯粹是他娘的在作死啊!
不妥不妥,这样太被动了,我可不想只是当一个钓饵,因为大多数时候,鱼儿就算上钩了,钓饵也已经被吃了。
我仔细想了想,对她说:“我忽然有个想法,你看,咱们……”
我正要说出我的主意,南宫飞燕却忽然对我使了个眼色,打断我说:“对了,我也有件事跟你说,你跟我来。”
她忽然伸手抓住我,身子高高跃起,居然飞了起来,我冷不丁的被她带到半空,心里微微一慌,就见身下房屋掠过,转眼间就来到了一处街道,周围路灯明亮,显然已经走出了那片拆迁地。
“你这是干嘛?”我不解道。
南宫飞燕松了口气说:“笨蛋,难道你不知道那个树妖一直在监视我们么,那里完全是他们的地盘,整个地下,任意一个地方,都有他的根系。所以,有些话我无法多说。”
我恍然明白,这跟我的猜测果然相近,但是,婕妤不是她的朋友吗?
南宫飞燕说,婕妤天真烂漫,又和她同为狐族,自然亲近,但那几个老妖怪,却是个个老奸巨猾,心机深沉,再说那福缘斋主更是神秘莫测,有些话,还是不要让他们知道的好。
她笑着说:“比如,那个九尾天狐,其实只是我用来吓唬人的----那是九尾天狐的一丝元神而已,只是有个虚像。这种话,自然就不能让外人知道,那可是姐姐的秘密呢。”
我不禁又有些小感动了,秘密,她总是在不经意间,把她的秘密一点点的对我讲出来,在我的面前,她似乎从不隐瞒什么。
“好吧,我明白了,不过,我刚才想说的是,我们不能这样被动等下去了,我想,我们能否追踪那个猫奴的下落呢?”
“追踪?她来去不见踪影,连个脚印都没有,怎么追踪啊?”
我微微一笑:“追踪一个人,未必就要有脚印,而且你也不用纠结。其实我们现在就有一个追踪高手,你猜猜,是谁?”
“追踪高手?”南宫飞燕愣了下,眼珠转了转,“是谁?”
“你猜猜?”我对她眨了眨眼。
“我猜不到啊。”她说。
我得意一笑,想不到我这聪明伶俐的狐狸精姐姐,还是有猜不到的东西。
“这个人嘛,其实你也见过,要不我给你三次机会猜,咱俩打赌?”
我说道,她一下子来了兴趣:“好啊,打赌,赌什么?”
其实我也没什么好赌的,只是随便一说,如果见她这样说,我想了想,对她说道:“咱俩就赌明天的早饭,谁输了谁请客如何?”
她却摇摇头:“没劲没劲,咱们俩谁请客还不是一样,这样吧,咱俩谁输了,就要答应对方一件事,同意不?”
我也没想太多,呵呵笑道:“好啊,那就这么说定了。”
南宫飞燕在地上踱了几步,托着下巴,貌似思索的样子,我不由好笑,心想这个人你绝对猜不到,因为就连我也是刚刚才想到的。
她走了两圈后,忽然转过头来,对我神秘一笑,挑了下眉毛说:“我猜,这个人应该就是……刚才那个叫什么墨小白的家伙,对不对?”
啊?我顿时目瞪口呆,她、她居然猜到了?
南宫飞燕笑的弯了腰,拍着我说:“小弟弟,你还太嫩了,在这个城市里,你认识的人并不多,而那个墨小白,他只凭着一个玉佩,就能找到你们,这份本事可以说很厉害了,如果你说的不是他,我想不出来还有谁。”
“嘿嘿,嘿嘿……”我干笑两声,说:“好吧,你猜中了,这样的话,我准备明天就去找他,如果他真的能追踪到猫奴的行踪,咱们就顺藤摸瓜如何?”
“嗯,这样最好,总比在这里傻等的强,其实说句实话,那猫奴凶狠残暴,几乎没有任何人性,如果真的跟她打起来,连我也没有把握能胜,即便胜了,也很难抓住她,所以,如果能追踪猫奴,找到她背后的人,来个釜底抽薪,那是最好不过的。”
我也点头说:“不错,而且我心里还想着,既然那个猫奴是惨死老猫的魂魄依附在人的身上,到时候能不能把那人救过来呢?”
“救过来?这个有点难了,至少我还从来没听说过谁有这种本事,再说……刚才打赌的事你怎么不提了?”
“呃……”我挠了挠头,无奈道:“好吧,你有什么事想要我做的,现在就说吧。”
南宫飞燕嘻嘻一笑,眼珠子转了转,说:“我也没想好呢,这样吧,先给你记着,等我什么时候有事了,我就要找你哟。”
我不由苦笑,只得点头答应,无意中的一句话,居然给自己惹了这么个小麻烦,不过也无所谓了,南宫飞燕要是有事找我帮忙,即便没有这个赌约,我也是义不容辞。
这天晚上,我还是睡在了这里,南宫飞燕则在屋顶坐了一夜,她说,今天是月圆的最后一天,不能浪费修炼的时间。
夜里,我做了一堆乱七八糟的梦,明亮的月光下,张牙舞爪的猫奴,沉静孤独的辛雅,蹦蹦跳跳的婕妤,还有那个有点愣头愣脑的墨小白,一个个的在眼前转来转去,都追着我到处跑。我正无助,忽然月光下又出现一只白狐,身体腾空,踏月而来,我一见大喜,正要求救,那白狐飞到跟前,却张大了嘴巴,一口向我咬了过来……
我大惊,顿时被那白狐咬中胳膊,拖着我就往天上飞,我拼命挣扎,大喊大叫,忽然耳朵却是一疼,登时大叫一声,醒了过来。
睁开眼一看,婕妤站在旁边,拉着我的胳膊叫我,而南宫飞燕正缩回了手,装着没事的样子,看着我笑。
我揉了揉耳朵,知道是她刚才拧我耳朵来着,却也拿她没辙,再一看时间,已经八点多了。
婕妤在那里冲我直笑,我看了看她,惊奇的发现她昨天晚上和那个猫奴搏斗时,身上和脸上所受的伤痕都消失了。
一问之下才知道,原来她昨天晚上回来后,就忙着去疗伤了,所以直到现在才出来,而对于她疗伤的秘诀,却嘻嘻一笑,没对我说。
她没说,我也就没多问,妖怪的事情,我也搞不懂,于是我赶紧起身,简单收拾了一下之后,就叫上南宫飞燕一起出门,去找墨小白。
婕妤本来也想去,不过被南宫飞燕瞪了一眼之后,就吐了吐舌头不敢再说了,我也笑着对她说:“婕妤,你就别去了,免得墨小白见了你就眼珠子发直,再说,你也不能总往外跑,小心你柳伯伯告你的状哦。”
婕妤噘了撅嘴,满脸不情愿,无奈道:“好吧好吧,那我就不去了,不过柳伯伯是很好的,他虽然不喜欢说话,但是很疼我的,嘻嘻,他不会给我告状的。”
我忽然对她这个柳伯伯很好奇,出了门之后,站在街口往后望,果然看到一个院子里长着一棵大柳树,枝繁叶茂,几乎覆盖了整个院落。
我不由暗暗称奇,现在已经是初冬了,第一场雪已经飘过,可以说是百树凋零,差不多所有的树丫枝头都光秃秃的,但这棵大柳树却是如同夏天般茂密,虽然不是很高,一片绿油油的,让人心里却是无比的舒坦。
不过,在这满地还有残雪的时候,看到一棵柳树如此怪异,我的心里并没舒坦,反而有点别扭。
我边走边问南宫飞燕:“那个就是她柳伯伯?什么来头?怎么移植过来的?”
南宫飞燕瞄了我一眼,一拉我的胳膊,快步走出拆迁地,这才对我说:“拜托,你缺心眼是不是,什么叫移植过来的,那可是千年树妖,连我都惹不起的家伙。”
“呃……好吧,我说错话了,那、他是怎么到这里来的,还有那几个老妖怪的来历,我突然很好奇耶。”
南宫飞燕摆摆手:“这个事说来话长,而且我也不大清楚,要不是我娘的面子,我根本不可能在福缘斋自由行走,你也别好奇了,你只要记住,只要有婕妤在,无论什么事情,她都会跟咱们说的,这就足够了。”
我呵呵一笑,看着她狡狯的目光,没再多说什么,看来,她也是狡猾狡猾的。
我们俩随后便一起来到了游乐园,再次买了两张票,那售票口的大姐一个劲的瞅我,估计心里琢磨,这小子真带劲,一天换一个女朋友……
我拉着南宫飞燕径直来到了鬼屋,探头探脑的往里看,我知道,如果现在里面没有客人,那墨小白应该就是闲着的。
旁边一个人喊:“鬼屋探险,反季打折,十块钱一位啊。”
我扭头问道:“麻烦问下,我想找墨小白,他在不?”
那人看看我,一指旁边说:“喏,旁边那个小屋,进去就看见了。”
我们俩依言走了过去,就见在鬼屋旁边的一间简易小屋子里,墨小白正在那抓着手机玩游戏呢,聚精会神的样子,头也不抬,对我和南宫飞燕的到来根本没反应。
我敲了敲窗户,笑道:“兄弟,不忙啊?”
墨小白抬头一看,脸上顿时露出惊喜:“呀,表哥来了,还有……”
他张嘴又想叫表姐,不过被南宫飞燕一瞪眼又吓回去了,我无奈道:“这个你就叫燕姐吧,别叫表姐,容易挨揍。”
他嘿嘿一笑,也不介意,说:“好好,叫啥都行……”
我瞄了他的手机一眼,没话找话说:“玩啥呢?”
他举着手机摇了两下,笑道:“植物大战僵尸……变态版的。”
我晕,他这爱好都普及到游戏里了,植物大战僵尸也就罢了,居然还是变态版的……
不过我没空跟他探讨这版本究竟是怎么个变态,想了想说:“既然你不忙的话,我想跟你说点事……”
我正酝酿着说辞,墨小白道:“好啊,有事尽管说,对了,婕妤咋没来?”
他这一说,我忽然灵机一动,摸了摸鼻子,对他说:“婕妤啊,这就是我正要跟你说的事,嗯,实际上,她正在为一件事情在家里苦恼呢……”
我这编瞎话的本事又及时发挥了作用,我对墨小白说,婕妤昨天和那个猫奴一番搏斗后,受了伤,现在急需找到猫奴,只有找到她,才能救治婕妤的伤,否则的话,很难痊愈。
墨小白一听就急了,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那还愣着干啥,赶紧去找那个什么猫奴啊,走走走。”
我一摊手说道:“可是,我们现在找不到啊,那猫奴是老猫魂魄附体,神出鬼没的,而且只有晚上才行动,所以,为难啊……”
墨小白连连摆手:“没事没事,这就交给我吧,不就是昨天那只猫么,我帮你找到!”
我一听不由暗喜,这家伙居然还真的有办法,我拍了拍他肩膀说道:“兄弟,你真能找到?哎呀,如果那样的话,我可要谢谢你了,要知道,那猫奴四处害人,如果不及时找到除掉,接下来还指不定要干什么呢。”
墨小白却揉了揉鼻子说:“别人我不管,反正谁伤害婕妤,我就跟谁急。”
旁边忽然跑过来一个人,手里抓着件“血衣”,还有一个假发,喊墨小白:“快点快点,来客人了,赶紧装鬼去。”
墨小白接过血衣和假发,却一把甩在那人身上,眼睛一瞪:“装个毛鬼,要装你装吧,我今天很忙,没空。”
那人懵了,骂道:“我靠,这里就你一个‘鬼’,你不装谁装,你要干啥去?”
墨小白吸了吸鼻子,在空气里闻了闻,用力一挥手,道:“哥要改行了,抓猫去!”
墨小白和我们一起,在那个人的目瞪口呆中,浩浩荡荡的离开了鬼屋。
我频频回头,看着那人愣在原地,一脸的纠结,不由失笑道:“他不会真的去装鬼吧?”
墨小白道:“管他呢,那是我们经理,没事就扣我钱,这回让他也尝尝装鬼挨揍的滋味吧!”
南宫飞燕笑道:“要不,我去临时抓个鬼来,放进去吓唬人用?”
我吓的忙摆手:“你可拉倒吧,鬼屋里整出真鬼来了,你是想要吓死几个啊。”
墨小白却说:“非也非也,表哥我跟你说,现在的人都闲的无聊,拼命想找刺激,而且真假不分,你别看我是个假鬼,但你要是放个真鬼进去,估计他们也会认为是假的。”
他说话一直颠三倒四,不过这几句话,却是说的透彻,现在的人,可不就是如此么,真假不分,人鬼不辩。
接下来,在墨小白的建议下,我们三个一起回到了昨天那猫奴曾出现的地方,然后墨小白就在那里来回踱步,到处墙角伸鼻子乱闻起来。
南宫飞燕是一头雾水,我是一脸疑惑,这家伙伸着脖子到处找墙角乱闻,这是要干嘛?
看着墨小白怪异的举动,我突然有点担心,他不会是在找地方撒尿吧?
忽然,墨小白走到一个地方的时候,站住了,用力吸了几下鼻子,加快脚步,沿着墙根往前走,面露喜色说:“找到了,她是从这里逃走的!”
我顿时惊讶,忙跑过去,也学着他的样子闻了闻,但却什么都没闻出来,疑惑道:“你怎么知道,她是从这跑的?”
墨小白得意道:“嘿嘿,这叫天赋,其实我也不知道为啥,不过我就是能闻出来,这里的空气中,有那个猫奴的气味……”
啊,原来他追踪找人的本事,居然就是闻味啊?
我无语道:“那你昨天找到这里来,闻的是什么味啊?是我的,还是婕妤的?”
他撇了撇嘴说:“本来是想闻婕妤的味了,结果被你的味给覆盖了,没办法,所以我昨天就直接找你来了。”
覆盖了……我再次无语,什么叫覆盖了?
墨小白直言不讳:“你说说你,多久没洗澡了?”
呃……我彻底无语。好像,还真有些日子没洗澡了……
我抓狂道:“不要在意这些细节,现在你的任务是,找猫!”
南宫飞燕也跟看怪物似的看着他,墨小白嘿嘿一笑,这才不说话了,转过头,开始专心的找猫。
当然,他的找猫方式,就是沿着墙根角,一路闻下去……
我们俩只好跟在他的身后,不敢大喘气,生怕破坏了空气中的气味组成部分。
墨小白边闻边走,很快就出了这条街道,又走出了拆迁地,来到了大街上。
不得不承认,他很厉害,或者说,很变态,带着我们在街上绕来绕去,走走停停,满大街的人都看着他一脸奇怪,还有人对他指指点点,他却跟没看见似的,也不管前面是什么地方,那专注的样子,就跟只警犬似的……
大约走出了好几条街,似乎都没遇到什么阻碍,我心里暗暗高兴,但却在这时,墨小白的脚步突然停顿了。
与此同时,就听前面传来一个声音。
“臭豆腐,新出锅的臭豆腐……”
空气中,随即飘起了一股臭豆腐的特殊气味……
我登时无语,再看看墨小白,眉头拧成了一个大疙瘩,嘀咕了句:“妈的……”
这真是人算不如天算,想不到我们好不容易找出几条街,居然被个卖臭豆腐的给搅合了,我和南宫飞燕对视一眼,默默摇头,都是有些沮丧和失望。
我正要叫墨小白不要勉强,这次失败了,就等下一次,或者再找别的办法,没想到墨小白却蹭蹭蹭的走了过去,一指那臭豆腐摊,对卖臭豆腐的小老板说:“你这臭豆腐要是全买下来得多少钱?”
那小老板愣了,看看他说:“呃,大概、大概不到四百块钱……”
墨小白回头问我:“表哥,你有钱没?”
我也懵了,随口道:“有三百块钱……”
他冲我一伸手:“拿来……”然后转头又对那摊主说:“三百块钱,我包了,然后你可不可以马上收摊回家?”
摊主都傻眼了,愣了半天,直到墨小白把我那三百块钱拍在他手里,他才反应过来,相信了这是真的,慌不迭的连连点头说:“好好好,我这就给你都炸出来。”
墨小白却摇头道:“不用,你现在不用给我,给我留着就行,你不是天天在这出摊吗,等我哪天有空了,我就来大吃一顿,只要你别忘了就行。”
那摊主咧嘴笑了:“成啊,反正三百块钱,都是你消费……”
墨小白吧唧吧唧嘴,眼巴巴的看了看那油汪汪的臭豆腐,似乎很想吃的样子,不过还是克制住了,挥手道:“好了好了,你收摊吧……”
那摊主接过了钱,眼睛都笑弯了,连连道:“好好,我这就收摊,我天天都在这里摆摊,你要是想吃,随时都可以来,你放心,我保证不赖账。”
说完,他就推上车,急匆匆的跑了,生怕墨小白后悔似的。
其实,收个毛摊啊,无非是换个地方重新摆摊去了,或者,等会我们走了,他就会回来。
当然,那时候,我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不过,这还得看墨小白的本事。
我盯着墨小白,拍拍他说:“兄弟,就看你的了。”
墨小白看着那摊主走远,深吸口气,默默的闭上了眼睛,同时,鼻翼不断的翕动起来……
我悄悄退后几步,静静的看着他施展狂嗅大法……
大约过了三分钟,墨小白突然睁开眼睛,往旁边一指,喝道:“找到了!”
说罢,他连头也不回,继续一路狂嗅,往前方小跑而去,就好像突然发现了什么重要线索似的。
我和南宫飞燕喜出望外,想不到他还真的找到了,这简直不可思议,能够从空气中还没完全消散的臭豆腐味道中,找到昨天夜里的一丝气味,这家伙还是人类么。
我心中忽然一动,墨小白,不会是个狗妖吧?
不过此时此刻,不管他是人是妖,还是人妖,能找到猫奴就行啊。
很快,我们就跟着墨小白走出了很远,而我其实是个路痴,对这城市也并不熟悉,一会的功夫我就晕头转向了,南宫飞燕也是一脸迷惑,始终拉着我,不紧不慢的跟在墨小白的身后。
就这样,我们三个人走走停停,又是大半个小时,我无意中一抬头,却是一愣,我们居然不知不觉的走到了城南天桥。
怀着疑惑的心情,我又跟着墨小白走了一会,渐渐来到了迎仙路,古玩市场。
我终于忍不住了,上前叫住他说:“小白,你确定你没有闻错,那个猫奴,是到了这里?”
墨小白头也不回的说:“别打岔,气味到了这里已经越来越淡了,好像,快要没了。”
我心中一惊,忙闭了嘴,回头看看南宫飞燕,悄声问:“气味快要没了,这说明了什么?”
南宫飞燕皱了皱眉,说:“气味快要没了,这一是说明,猫奴到了这里就突然失踪了,二是,猫奴到了这里,应该就已经恢复正常状态了。”
失踪?恢复正常状态?
我越听越是糊涂,歪着头想了半天,不得要领,于是摇了摇头,只得继续跟着往前走。
但愿,墨小白能够让我们再次得到惊喜。
墨小白刚刚被我打断了下,站在街口停顿片刻,忽然转过身,居然拐入了古玩市场。
我不动声色,默默的跟随,墨小白在前面走着走着,步伐渐渐缓慢了下来,四处张望,皱着眉,似乎遇到了困难的样子。
我没有吭声,也没催他,就站在后面等,片刻后,他忽然加快步伐,却是拐入了旁边的另一个胡同里。
这一次,我心中砰的一跳,因为他去的方向,正是阴市。
一个念头隐隐浮出,我也加快了脚步,对南宫飞燕使了个眼色,紧跟着,拐进了胡同。
继续一阵东拐西绕,墨小白脚步越走越快,简直已经是在小跑了,终于,在跑到一条街上之后,他忽然停住了脚步,低声道:“没了……”
我随之也站住脚步,抬头看,前方路旁,只有一个孤零零的店铺,红砖黑门,牌匾上,一个字都没有。
这正是那个名为“轮回”的古董店铺。
我的心跳忽然莫名加速起来。
莫非,那个猫奴,居然和这个古怪的店铺,会有什么关系么?
可要是这样的话,为什么到了这里,气味就没有了呢?
我抬头看看,这店铺大门紧闭,门口冷冷清清,一点做生意的样子都没有,回想起前日的经历,不由皱眉,问墨小白道:“你确定,到这里就没有了?”
“没有了,连一丝痕迹都没有。”墨小白很肯定的说。
我低头思索了下,如果说那个猫奴真的到了这里就失踪了,那么,多半和这家店铺有关。
南宫飞燕也看出蹊跷,对我说:“还犹豫什么,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我摇头道:“看是要看的,不过,需要点策略……”
于是,我上前推门,带头走进这古董店,柜台上方的轮回两个大字醒目得很,南宫飞燕一进来就盯上了,满脸疑惑的站在那里仔细端详。
柜台里,还是那个伙计,我走了过去,冲他笑道:“又见面了哈。”
他却不卑不亢的带着职业性的微笑,点头道:“欢迎客人光临,不知道这次有什么生意照顾我们呢?”
看他的表情,竟似乎跟不认识我了似的,我微微有些尴尬,随手拿出昨天晚上黑衣人掉落的黒木鼎,往柜台上一放,道:“还是一件古物,麻烦你给看看。”
他再次对我笑笑,也没伸手,只低头一看,脸色却瞬间就变了。
“这、这是什么东西……”
他居然满脸惊讶,再也没了之前的淡定从容,话也顾不得多说,一掀门帘就跑到后面去了,大喊道:“师傅,师傅不好了……”
我不由好笑,同时也暗暗纳闷,拿着黒木鼎仔细看了看,心里想,这东西难道很可怕?
其实这黒木鼎,看起来也很普通,只是通体乌黑,看着像是乌木制成,上面有一个六棱形盖子,我曾经打开看过,里面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这黒木鼎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阴气很重,拿在手上,整个人都隐约有点不好了,这也就是我,要换一个人,估计根本无法承受。
墨小白早已趁这功夫在屋内转了一圈,此时正在墙角一处柜台后,抱起了一个青花瓷的瓶子,歪着头在看,边看边喊我道:“表哥,这瓶子里好像有个人哎,快来看快来看……”
我一愣,瓶子里有个人?这不是扯淡么,那瓶子还不到半米高,怎么会……
不过我还是下意识的走了过去,心想看看到底咋回事,刚走出两步,身后那个伙计忽然钻出来大喊道:“放下,快放下,没看那上面写着,不买勿碰么?!”
墨小白一瞪眼,道:“谁说我就不买了?买东西不就得看好了再买么,一个破瓶子,哼,你以为我稀罕呀?”
那伙计说:“不好意思,那边的商品,无缘者不许乱动,再说----你怎么进柜台里头去了?”
柜台里头……我这才注意到,墨小白还真是从人家柜台跳进去的,不由哭笑不得,忙叫他出来,墨小白还真听话,冲那伙计翻了个白眼,就把那瓶子往柜台后一放,双手一按柜台,蹭的跳了出来。
那伙计还不依不饶的,满脸怒容的指着墨小白说:“你,出去,我们这不欢迎你。”
墨小白双手叉腰,不甘示弱道:“我凭啥出去?这地方是你家的?不是我说你,做生意都缺心眼,古董店就该把东西都摆出来,搁到柜台后头,谁能看见啊?”
那伙计瞪眼说:“我乐意,你管我?那瓶子是无价之宝,随便摆在前面,要是让个傻子给碰了怎么办?”
墨小白看似呆头呆脑,这句话却是听明白了,指着那伙计说:“你说谁是傻子,你说谁是傻子?”
伙计嘿嘿一笑:“谁摸了那瓶子,谁就是傻子。”
墨小白愣了下,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好吧好吧,你要是这么说话,我就什么都不说了,嘿嘿,谁会跟傻子一般见识呢?”
伙计张了张嘴,不知道他啥意思,我叹口气道:“笨蛋,这店是你们家的,要说摸了那瓶子,恐怕你摸的最多吧?”
伙计微微一怔,却是忽然笑了,摇头道:“你说错了,那个瓶子,除了我师傅,我从来都没碰过。”
这次轮到我发愣了,正要问他为什么,后堂门帘一动,那天的白发老者忽然又走了出来。
只见他出来后,便微微咳嗽两声,伙计忙闪身一旁,叫了声师傅,老者摇头道:“为了一个花瓶,你和客人吵什么,再说,那花瓶虽然珍贵,但也是要打碎的物件,不必为之劳心费神了。”
他这话一说,我们几个人都愣了,我下意识的转头看了那花瓶一眼,正好端端的摆在那里,他怎么却说是要打碎的物件?
我一头雾水,南宫飞燕走了过来,对老者一笑施礼,道:“老人家,我还道是谁,有这么大的气魄,敢用轮回二字,原来这是你开的店铺,多年不见,飞燕有礼了。”
我顿时惊讶了,南宫飞燕……居然认识这老者?
老者呵呵一笑,点头道:“二十余年不见,你也长大了。”
南宫飞燕在这老者面前,显得居然有些拘谨,不好意思道:“要是知道老人家您在城里,飞燕早就该来拜望,当年蒙您大恩,飞燕从来不敢忘,一直想着当面拜谢,但却苦于没有机会,今天……”
老者打断了她,淡淡道:“些许小事,不足挂齿,如果见到令堂,替我问候。”
南宫飞燕连连点头,一副乖巧的样子,道:“那是一定,我母亲也常叮嘱,见到老先生,一定要多多拜谢。”
老者挥手道:“无妨无妨,不过我倒很好奇,这位小兄弟,今天带来的又是什么东西,居然能让我的伙计,都如此吃惊呢?”
话题终于又回来了,我忙再次取出黒木鼎,但因为南宫飞燕的缘故,对这老者的态度却与之前不同了,也恭敬道:“就是这个小玩意了,晚辈无意中得到,外人肉眼凡胎,无法鉴定,我琢磨着,也就您老人家能认得出了。”
老者又是呵呵一笑,却说道:“如何,上次我说的话,应验了吧?”
我一愣:“上次,什么话?”
老者良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道:“那枚厌胜钱,想必,你已经领教了厉害吧?不过,你能安然度过灾劫,也是很厉害了。”
我这才想起了他上次的话,不由也是暗暗佩服,他说那厌胜钱会给我带来祸端,结果不出一天,就真的出事了,三个黑衣人,外加一个猫奴,一起找上门来,要不是我搬到了福缘斋附近,又有人帮忙,恐怕早就出事了。
“呵呵,老先生说的不错,所以,我在得到这黒木鼎之后,就第一时间赶来,希望老先生能够再次指点迷津,多谢了。”
我说的恭恭敬敬,老者这才点了点头,低头看了看我拿出的黒木鼎,也是微微一皱眉,看了我一眼说:“这是厌胜师的镇物,难道,你居然把这黒木鼎的主人……”
我忙道:“这东西我只是捡的而已,虽然的确有人来找我的麻烦,但我可什么都没干,只是阴差阳错把他们赶走了而已,至于这黒木鼎的来历,我是丝毫不知,不过,厌胜师究竟是什么?”
这几天,厌胜师这个词我已经听了几次,但究竟是什么意思,我却是一点不明白,难道,是专门施展厌胜之术的人?可是看他们的行为,却又不大像。
老者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黒木鼎,摇头道:“这并不是什么黒木鼎,此物叫做九转炼魂鼎,是一种很邪恶的法器,专门用来炼化人的魂魄,再制成恶煞,并通过对恶煞的控制,达到他害人的目的。其中所蕴含的怨煞之气很重,稍有不慎,就会被其影响心智。而且与那厌胜钱相同,这个东西,也有人觊觎许久,要是你带在身上,可以说,对你是大大的不利,依我看,不如你把这东西留下吧。”
我听的是暗暗心惊,但同时也是一阵无语,这老者鉴定物品方面,的确是很厉害,不过,他怎么总劝我把东西给他啊?
但我却没动声色,也没接他的话茬,因为他刚才有一句话,已经被我抓住了,他说了,这个东西,有人觊觎许久。
那个人,会是谁?是猫奴,还有他背后的人?
呵呵,我不由暗笑,要说有人觊觎许久,依我看,很有可能就是这个老者。
不过我语气依然恭敬,说道:“既然这样,那老先生您再给看看,到底会是什么人,觊觎这些东西呢?”
老者目光一动,却眯起了眼,缓缓道:“这人,天知地知,但你不知,我也不知,我也曾推算过许久,但却是一片朦胧,所以我才想,这些东西,的确不适合放在你那里,因为如果那幕后之人一旦现身,绝对不是你能应付得了的。”
他居然还是不死心,变着法的想要让我把东西留下,我不由心中有气,我这点线索,都是冒着生命危险才弄来的,凭啥就给你了?
我正打算找个理由拒绝,同时再想办法套套他的话,却在这时,墨小白突不过我语气依然恭敬,说道:“既然这样,那老先生您再给看看,到底会是什么人,觊觎这些东西呢?”
老者目光一动,却眯起了眼,缓缓道:“这人,天知地知,但你不知,我也不知,我也曾推算过许久,但却是一片朦胧,所以我才想,这些东西,的确不适合放在你那里,因为如果那幕后之人一旦现身,绝对不是你能应付得了的。”
他居然还是不死心,变着法的想要让我把东西留下,我不由心中有气,我这点线索,都是冒着生命危险才弄来的,凭啥就给你了?
我正打算找个理由拒绝,同时再想办法套套他的话,却在这时,墨小白突然满面惊慌,指着旁边的柜台,张大了嘴巴。
我转头去看,就见刚才那个青花瓷瓶,忽然毫无症状的,微微摇晃一下,就从桌子上掉了下来……
“啪!”
瓷瓶落地,清脆的碎裂声,几乎是在我的心里响起,震的我浑身一颤。
这瓷瓶,居然真的打碎了!
所有人都是目瞪口呆,除了那老者和伙计之外,墨小白更是吓了一跳,颠颠的跑了过去,探头一看,吐吐舌头说:“我的个乖乖,居然真碎了啊,这……谁干的?”
那小伙计气呼呼的说:“谁干的,你干的,我说不让你碰,一定是你刚才没放好,师傅,今天不能放他走,这瓷瓶您说过的,价值连城啊……”
老者却并没在意,淡然一笑,道:“算了,这不能怪他,今天起来,我就已经知道,这瓷瓶今日有粉身碎骨之厄,所以才把它从外面挪到了里面,但没想到,却还是难逃命运。”
那伙计不吭声了,却仍是一个劲的瞪着墨小白,我迷糊了,转头看看南宫飞燕,她却是神态自若,笑道:“老人家神算无双,说的肯定不错,这世间之事,往往都有定数,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
老者没说什么,只对伙计吩咐道:“去把碎片收拾一下,丢掉吧。”
“丢掉……师傅,那可是巫山云雨瓶……”伙计惊讶道。
“什么巫山云雨瓶,现在也只是一堆碎片,留之无用,弃之可惜,不如弃之,免得看了伤情闹心,你记住,世间之物,无论曾经如何辉煌闪耀,但当有一天跌落尘埃,摔成碎片之时,就一文不值。”
老者的话居然暗含哲理,伙计愣了愣,若有所悟的点点头,便转身去收拾了。
我皱了皱眉,这老者给人的感觉总有点云山雾罩的,我看看南宫飞燕,给她使了个眼色,意思是接下来怎么办,她对我微微颌首,用口型告诉我:直接问。
我当下会意,有了她这一层关系就好办了,于是转头问那老者道:“老先生,这件东西,其实我留着也没用,送你也完全可以,更何况你本是为了我好,但是,这件事对我关系重大,我不可能把这东西给你之后,自己就脱身事外,所以,只要老先生能帮我这个忙,给我提供一些线索,比如说,昨天晚上偷袭夺宝的人,在什么地方藏身,那这个东西对我也就没用了,我愿意双手奉上。”
我说的这些话,虽然委婉,但其中含义却是直截了当,就是明明白白的告诉他,只要你帮着我把那猫奴找到,我就把这什么炼魂鼎给你,否则,一切免谈。
老者目光望着前方虚空,一时并没说话,似乎正在想着什么,于是我也没吭声,干脆退后一步,在旁边静静的等,我知道,他是在思考。
良久,他的目光才缓缓收了回来,眼角仿佛有精光闪过,随即就眯了眼,看看我们三人,摆手道:“好吧,既然如此,你们跟我来。”
我心中暗喜,他这么说,应该是同意了。
于是我们三人就跟着老者一起进了后堂,那伙计一脸不情愿的收拾了瓷瓶碎片,看着我们进了内堂,只得捏了捏鼻子,站在外面。
墨小白路过他的身旁,嘻嘻一笑,还给他抛了个飞眼,我顿时无语,这是要闹哪样啊?
那伙计翻了个白眼没理他,只当看不见。
我们三人走过一段不长的通道后,便到了后堂,这是一间标准的客厅,正中一张八仙桌,两侧太师椅,老者招呼我们坐下,又喊人上了茶,这才不急不慢的,对我们讲了起来。
老者说,我们的来意,他早知道,而想要找那个猫奴,也并非难事,只不过这件事牵扯颇多,他还是希望,我们能及时抽身,因为这件事情,就连他也不愿多管。
这基本上就是废话了,不管他说什么,我早已打定主意管到底了,因为这不仅仅是禁忌师的责任,也是我必须要走的路,因为只有我先成为一个合格的禁忌师,才会有破解家族诅咒的能力和可能性,如果我遇到什么事情都退缩,都不去管,安逸倒是安逸了,但是几年后,等待我的只有诅咒降临。
老者没有说话,默默喝了口茶,忽然从怀中取出一枚铜钱,拍在桌上,我定睛一看,顿时惊讶了,这居然也是一枚厌胜钱。
我抬头问老者,这厌胜钱究竟是怎么回事?老者叹口气说,这就是我不愿卷入其中的原因,也是我不让你多管闲事的原因,因为,这是一场大猎杀……
大猎杀?!
我又一次听到了这个字眼,记得在东湖的时候,我清晰的听伊胜说过,那一次,他对我说,这是一场死亡的游戏。
老者这次没让我久等,也没有卖关子,他说,这是一场厌胜师之间的大猎杀,无论生死输赢,都是他们的事,和旁人并没关系,而他们的所作所为,一切的目的,只是为了一个:收集铜钱。
他说,厌胜师,是一个极为特殊的职业,在最初的时候,并没有厌胜师的称谓,那些会厌胜之术的人,也大多是一些民间工匠,或者是一些心术不正的巫师,但不知何时,这个行业里面,出来了一个绝世的天才,也不知他用了什么方法,居然把许多民间的厌胜术的传人,都召集在一起,成立了一个组织,并自称为厌胜师。
这个厌胜师的组织,创立的初衷,却是好的,因为凡是加入组织的厌胜师,都可以学习高级的厌胜之术,但却禁止作恶,只许用自己的能力,为世人谋福,所以,这其实应该算是个正派组织。
但让人无语的是,这厌胜之术并不像其它种类的法术,可以凭着一心喜恶而行,别忘了,厌胜之术本是脱胎于鲁班天书,而大多数人学习的厌胜术,并不是真本鲁班天书,他们学习的内容虽然也很玄妙,但其中却有一条规矩,很是要命。
那就是,学习了厌胜术,必须害人。
那变了种的鲁班天书,不管是什么版本的,上面都会有这么几句话:看了书不学,断子绝孙。看得懂不学,断子绝孙。学了不害人,断子绝孙。
换句话说,但凡学厌胜术的人,就必须要害人,否则就要断子绝孙。
这规矩实在让人蛋疼,但那时候鲁班天书真本早已失传,普天下所有会厌胜术的人,几乎没有完全没害过人的,谁不怕断子绝孙呀。
但这么一来,那个创立厌胜术组织的人,他的苦心就差不多白费了,因为跟他混的那些人,也怕断子绝孙,于是,这组织在做了许多好事之后,慢慢的,又有人忍不住,开始害人……
实际上,这也是一种人性的卑劣之处,到底能不能断子绝孙,这个倒是其次,主要是,害人,能够带来对自身的巨大利益。比如说看见谁不顺眼,害了他,看见谁有钱,害了他,要是有人花钱雇佣害人,那就更好了,不害白不害啊。
于是,这厌胜师的队伍,很快就良莠不齐,乌烟瘴气起来,纵然其中有那么一些正义之士,想要改变厌胜师在世人眼中的形象和名声,却也是苦于无能为力。
慢慢的,这组织出现分化情况,产生了许多小的内部势力,大家各自为政,只为了自己的利益行事,已经完全忘记了组织创立的初衷和本意。
后来,厌胜师组织的创立者,痛下决心,为了彻底整顿厌胜师的队伍,下达了猎杀令,同时封存了厌胜师中的高级秘术,号召正义的厌胜师们,猎杀邪恶的厌胜师,并立下规则,凡是集齐一百枚厌胜钱,就可以获得厌胜祖师的最高秘技,站在厌胜师的最高巅峰,企图以此来整理内部。
但是这个时候,正义和邪恶几乎已经没什么界线了,尤其这猎杀令一下,整个厌胜师内部都疯狂了,因为都想能够得到组织内的最高秘术,这其实也是他们加入组织的真正原因,所以,人人都说自己是正义的,厌胜师们互相攻击,杀戮,不择手段,以夺取对方的厌胜钱为最终目的。
一时间,大乱顿起,每一天都有厌胜师被人杀死,抢走厌胜钱,但杀死别人的厌胜师,早晚也会被别人杀死,每个人几乎都朝不保夕,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
这时候,厌胜师组织的创立者,才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却已经来不及了,无奈中,他只得闭了死关,声称祖师秘技就在自己身上,然后修改了猎杀令,改为每十年一次,规矩不变,仍然是以一百枚厌胜钱为胜,然后就可以来到他闭死关的地方,取走祖师秘技,如果有人违背这个规矩,那么就会受到厌胜术中最可怕的诅咒。
这个规矩一出,所有厌胜师都不得不遵守了,因为一是他们也渐渐意识到,这样杀戮下去,到最后恐怕一个人都活不下去,这已经不是猎杀,而是屠杀了。
二是这位厌胜师组织的创立者,本身就是一位非常厉害的厌胜师,众人虽然胡作非为,但没人敢触犯他所立下的诅咒,因此,这十年一次的猎杀令,居然就这么长期的执行了下来。
只不过,这也不知过去了多少年,却始终都没有人能够得到一百枚厌胜钱,因此,那传说中的祖师秘技,也就成了一个不解之谜。
这,就是大猎杀的由来。
听到这里,我已经明白了,伊胜,以及那三个人,都是厌胜师,这一场大猎杀,果然是一场死亡的游戏。
老者缓缓讲述了这一切,笑着对我说:“现在,你还想要留着那枚厌胜钱么?”
我浑身一个激灵,却是苦笑一声,也不知是该如何回答。
是啊,有厌胜钱的人,就将被视为厌胜师,被列为猎杀对象,难怪这老者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醒我,可是现在,交出厌胜钱,岂不就意味着……
我心中忽然冒出个念头,抬头看看老者,欲言又止,他却笑了下说:“你放心,我并不是厌胜师,不会骗你的厌胜钱。”
他居然猜到了我的心思,我不由微微尴尬,南宫飞燕也对我说:“没错,老人家可是五百年才传承一位的天智者,不会是什么倒霉的厌胜师,这一点你不必多想。”
“天智者?”我再次糊涂了,怎么突然一下子冒出来这么多奇怪的人,这天智者又是干什么的?
老者笑而不语,南宫飞燕道:“你现在不用多问,老人家二十多年前,对我狐族有大恩,我可以保证,他老人家绝不是厌胜师。”
“那、您这个古董店到底是……”我换了个方式询问,心想你既然不给我解释什么是天智者,那我就从侧面迂回,总要搞清楚一些你的底细。
老者没有回答,忽然从桌上取过一个瓷瓶,目光注视在上面,沉思不语。
这是一个长颈瓷瓶,瓶身两侧各有一只漂亮的孔雀,凤头细颈,从背到尾,五彩艳丽的羽毛好似花鳞片一般,十分美丽。
老者注视良久,缓缓说道:“你知道,这些古董,背后的故事么?”
我摇了摇头,心中却想,这些古董自然是有故事的,别说它们,就算是我现在穿的鞋,过了几百年后,那也是古董,到时候人们会拿着鞋说,这是一位伟大的禁忌师曾经穿过的鞋,它伴随那位禁忌师走过了数年的岁月,走过了天涯海角,见证了一位禁忌师的成长之路,它是一双有故事的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