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风水师之路——破局

  老驴轻松一笑,“必须的!”
  的却是只能胜不能败,李玄婷身上的阳火如今又灭了一道,直接躺倒地上昏迷不醒了,如果老驴再输了,她的命就没了。我没跟老驴言明这些,是怕他有压力,现在把全部的希望都压在他这股轻松的无拘无束上了。
  我看了许墨一眼,她很平静,没有一丝一毫的恐慌,这是因为她坚信我可以制服和尚。我静下心神,此刻无暇多想,惟有冷静才能不辜负许墨的信任。
  我先在老驴掌中修了一道符让他握住,这样他就可以与和尚对话。接着再次默念咒语,将手中铃铛一摇,和尚一震,老驴也是一震,这下都能看到了。
  老驴嘿嘿一笑,“秃驴,咱俩辩辩!”
  一个式神大怒,“大胆,青莲上座在此,安敢如此放肆!”
  和尚一笑,“好驴,好驴,从何处来?”
  老驴一愣,“你也知道咱外号?嘿,有意思,哎和尚,你叫什么?”
  “叫无所叫,名无所名,名相,虚妄耳!施主好驴,从何处来?”
  “虚妄什么来着?”老驴故意装聋作哑。
  “什么也不打紧,施主好驴,从何处来?”
  “都不打紧了,干嘛问驴何处来?”老驴嘿嘿一笑,“和尚,你是从哪里来?”
  “自来处来,往去处去,道性无来去生灭,从何而谈?”和尚面露得意。
  “哎呦喂,你也知道说什么从何而谈,那你干嘛还问咱?”
  “问而不问,不问而问!”
  “哦……”老驴摇摇头。
  “自性中空,与空中性,施主六色之身,何处安身立命?”
  “哦,曹源一滴水!”
  “水在何方?”
  “曹源啊……你聋啦!”
  “世间万物本性皆空,处处皆空,何处是曹源?……”和尚夸夸其谈,一口气说了十几分钟,说的老驴直打哈欠。
  “诸法空相,以相生因,以因生果……是因在先还是果在先?”和尚看老驴困了,突然发问。
  “啊?你再说遍,没听清!”老驴揉揉眼睛。
  “诸法空相,以相生因,以因生果……是因在先还是果在先?”
  “大点声,听不见!”
  “诸法空相,以相生因,以因生果……是因在先还是果在先?”
  老驴又是一个哈欠,“不说算了,操,跟蚊子叫唤似的!”
  和尚倒是不愠不火,反反复复说了十几遍,老驴就是说听不清。最后十二个徒弟看不下去了,一起高声发问,“诸法空相,以相生因,以因生果……是因在先还是果在先?”
  老驴看看周围的和尚们,“如此动静,是动在先还是静在先?”
  “当然是静在先!……不对是动在先……静在先!”十二个和尚你一嘴我一嘴,不一会吵了起来。
  对面的和尚一挥手,众徒弟齐声闭嘴,等着他说话。和尚却不接茬了,继续开始了新一轮的发问,“施主疲惫之态,是心邪,是身邪?”
  老驴白他一眼,没理他。
  和尚一愣,“佩服佩服!”
  “扯淡!”老驴伸开腿。
  我忍住笑,静静的观察着这场旷世禅辩,当真是和尚遇上混不吝,翻遍经书也枉然。但这和尚心理非常强大,虽然被老驴几次胡搅蛮缠仍旧不管不顾,不依不饶,按照自己的套路说的天花乱坠,口若悬河。
  一个小时过去了,和尚精力不减,老驴不理他了。
  两个小时过去了,和尚语速越来越快,老驴懒得理他,时不时的点点头,“对对对,继续说……”
  三个小时过去了,和尚竟然没有说重样的,但他不傻,看得出老驴的心根本不为所动,于是愈加加快语速。老驴则不住的瞌睡,偶尔看他一眼,“好!说的不错……哎哎哎别偷懒,速度慢了啊,继续说!”
  五个小时后,外面一片黎明前的黑暗,再过一会就要天亮了。
  和尚依然在那引经据典,滔滔不绝,老驴则鼾声如雷。我轻轻拍了老驴一下,他可以睡,但是这样到天亮的话,李玄婷该不行了。
  老驴猛地惊醒过来,看看那和尚,“哎我说和尚,说了一晚上了你不累呀,满嘴屁话,空言无物,你活着的时候把生命都浪费在耍嘴皮子上了,死了还他妈这么墨迹,你丫真傻逼一个!让驴爷教教你如何?你学佛谈禅,可知道什么是男人女人?”
  和尚一笑,“有何不知?”
  “你也知道女人?”
  “那是自然,生我身者俗世之母,生我心着,天地为母,生我……”
  “行了行了”,老驴不耐烦的打断他,“人话都不会说,还扯什么淡,听你嘚吧一晚上了,咱也问你一句,你丫要是答上来就算你赢!”他想了想,“那是什么来着……哦对了,日月升起来的时候,天是不是亮的?”
  得,那么有禅机的一句话让这二百五一说,成大俗话了。我不禁有点担心,不知道他一会该怎么收场。转念一想也没什么,大不了动硬的,我也看出来了这和尚没有太大的本事,就是会辩论。如果老驴制服不了他,我就先封印了他,再想办法救那位只剩下半条命了的李老师。
  和尚想都不想,“似亮非亮!”
  老驴一笑,“悟道之人,无所谓亮不亮,都一样。这心要是被迷了,大白天的也是伸手不见五指。悟道之人,有心无心,哪管什么白天黑夜的,都一个样。亮不亮有什么区别么?一点区别没有,用眼看也好,用心看也好,全他妈虚的!一切都是虚的,你还什么似亮非亮,扯什么淡呢?哈哈哈……”他笑着拿起地上的钵盂,“你他妈再能说,你看这钵盂搭理你么?你可以砸它烧它破坏它,可以随便改变它的形体甚至把它变成铜锈……但它还是一块铜,根本不尿你。你连个钵盂的境界都做不到,就靠一副快嘴忽悠别人,意淫自己,有劲么?趁早醒醒吧,天已经凉啦,太阳一出来,你丫该干嘛干嘛去吧!”
  老驴的一番话,让那和尚身上一震,沉默良久,双手合十,“多谢菩萨点化,弟子明白了……”


  第二十一章 火气

  我终于松了口气,老驴果然没让我失望。
  和尚冲老驴行了一个礼,站起来走到门口,回头看看我们,“贫僧惭愧,青莲主之位,当让贤者。自此之后,贫僧当遁入深山,一心修禅,缘起缘灭随自在,白衣秀士彼岸花……”言罢,飘然而去。
  十二个灰袍僧人一起站起来行礼,恭送青莲尊者,之后也慢慢隐去身形。地上的十二串菩提子佛珠上都泛起了淡淡的灵光,这些僧人以后就会附着在上面。青莲尊者在解开他们身上咒语的同时,也不同程度的点化了他们,使他们的境界有所提升,因而显现出了灵光。平心而论这青莲尊者不算大彻大悟的觉者,但也算一个颇有境界的禅师。做他们的师父是完全够格,完全做得的。
  一场论战就这么戏剧性的结束了,这结果也算是皆大欢喜。我站起来,扶起老驴,坐的时间太久他的腿麻了。
  “驴哥,辛苦了!”
  老驴摇摇头,“咱不辛苦,你和思思,许墨才辛苦,这事办完了吧?那咱们快去休息吧!”
  “还不能休息,收了阵法之后,咱们要立即赶回北京。你现在去打电话,让老鲁叔把蔡永飞喊来,这庙里剩下的事情要他来办。”
  老驴点点头,边开手机边往外走。
  我看看两个小姑娘,“累不累?”
  两人都摇头,“不累!”
  “思思收阵法,许墨,把符准备好……”
  话音未落,李玄婷突然坐起来,茫然的看看我们,爬起来就要往外跑,边跑边喊,“青莲尊者,不要抛下弟子,等等我!”
  “许墨,拉住她!”我此刻不能碰她身体,只能靠许墨。
  许墨赶紧拉住她的胳膊,但李玄婷力气奇大,许墨毕竟身子还单薄,又站了五个多小时,体力有些透支,被李玄婷一把甩开,差点摔倒在地上。
  思思身形一闪,挡到李玄婷面前,李玄婷疯了一般,伸手就要抓思思的脸。
  “思思躲开,不能碰她!”我急忙喊道。
  思思一听,敏捷的闪到了一边,李玄婷一把抓空,又被店门的门槛绊到,一个踉跄摔了出去。许墨冷静的爬起来,拿出符就往外追。李玄婷这时也爬了起来,没等她迈步,老驴一把拦住她,“操,疯什么疯,滚回去!”
  李玄婷被老驴的吼声一震,呆住了。老驴二话不说,一把抱起她,扛回了大殿里,往蒲团上一放,“老实待着!”
  许墨赶紧迎上来,将符往她头顶一拍,李玄婷霎时没了力气,软作一团。这么一折腾,许墨也浑身乏力了,往母亲身边一坐,不住的大口喘息。
  我看看老驴,“你碰她身体了,没事么?”
  老驴纳闷,“有什么事?咱觉得挺好的啊!”
  这时候不方便多说,我想了想,“你把李老师抱回客房,就是咱们住的那间。许墨你也跟着去,放心,你妈妈已经没事了,她就是身体有点虚弱,静养些日子就好。上午你们母女就在那休息,午时的时候我让思思去叫你们。老驴,把李老师放下就回来,有事问你!”
  “好,谢谢哥哥!”许墨吃力的站起来,“或许是我紧张的太久了,这一送下来,身体有点吃不消了。驴哥,麻烦你了,我实在抱不动她了。”
  几分钟后,老驴回来了,“曾爷,嘿嘿……这李老师……”
  我把他拉倒殿外,“你身上真的没事?刚才李玄婷身上一身的阴气,没冲着你?”
  老驴意犹未尽,“要说一点事儿没有那是假的,嘿嘿,别看她半老徐娘了,那真是风韵犹存。胸前有料,腰还挺细,真有味儿,一想咱这身上就有点热……”,他不住的咂摸着,似乎在回味。
  “那是许墨她妈,是咱的长辈,你丫想什么呢你!”我一拍他,“就知道你嘴里没好话才拉你出来,你丫可真不让人失望。你刚才碰了她身子,那一身阴气没让你难受么?”
  老驴回忆了一下,“没有,咱一嗓子她就傻那儿了,抱她的时候觉得她身上有点凉,没太在意,也可能是那会咱身上热闹的。”
  我抓住他的左手,将内气输入他身体,在他经络内巡行一周,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明白了,你身上本来罡气就重,当时又刚刚打了胜仗,气势凶猛,那一吼估计把她身上的阴气震散了。”
  “您忘啦,咱身上还有您的符呢!昨天您不是在咱身上打了一道符么,时辰还没过,没失效呢还!”
  我想了想,“也是,不过还是注意点好,你记住,下午如果觉得身上哪里不对劲,一定要及时告诉我。”
  九点多,蔡永飞来了。
  “飞哥,这庙里已经干净了,过些日子你可以找僧人入住,开山门了。”
  蔡永飞大喜,“那太好了,哎呀小七爷果然是菩萨说的大护法呀,这些我可算是能睡好觉了,不然这钱不是打水漂了么!”
  我一笑,“不过开山门之前,有些事情你还得亲自办一下。”
  “好!你说!”
  “庙东北角的沙石堆,不吉利,必须拉走;厕所后面埋着一个骨灰坛,你派人挖出来,换一个好坛子,在后山建一座小佛塔将坛子安放于内;大雄宝殿内的香案上,有十二串菩提子佛珠,命人用红布包了,专门腾出一间僧人安放,这个房间里不要住任何僧人。”
  蔡永飞看看身后的老黑还有何健,“都记住了吗?”
  “记住了!”两人点头。
  “他们记住不行,这个事情必须你亲自操持,飞哥,你已经花了那么多钱,再尽一分心意,这件大功德,才算圆满。切记一点,将来开山门的时候,香火但凭信众发心,不要搞什么其它的,这样庙里的香火才能长久,才不违背您的善举本意。”
  蔡永飞干笑几声,“哦,行,我知道了!小七爷还有别的吩咐么?”
  “别的没有了”,我看看表,“我们稍事休息,一会就回北京。”
  蔡永飞一愣,“别呀!玩几天再走,北戴河那边我都安排好了,你看从你们来了咱就吃了一顿饭,总得给我个机会感谢一下你们呀!”
  老鲁叔清清嗓子,“老蔡啊,北京那边有大事儿,他们得回去,这样,我也几年没去北戴河了,咱们去玩玩怎么样?”
  蔡永飞一阵尴尬,“哦……那……行吧!”
  “飞哥,你要是实在过意不去呢,等忙完手头的事咱们哥俩专门来拜访你,到时候别说北戴河了,南戴河都行”,老驴看看我,“曾爷您看呢?”
  我点点头,“有机会的!”
  蔡永飞只好笑笑,“好,就这么说定了,我随时欢迎!”
  回去的路上,我让思思去老鲁叔的车上坐,跟许墨一起照顾李玄婷,我则和老驴一辆车。
  老驴点着两根烟,塞我嘴里一根,“抽两口,提提神!”
  我吸了几口,“管用么这玩意?都是吸烟提神,我怎么感觉没什么区别呢?”
  “那是因为你烟瘾不大”,老驴很享受的往座椅上一靠,“哎哥们儿,这李老师也没事了,这事是不是就算办完了?”
  “只能说办完一部分了,等着吧,玉莲禅社的人一定会来北京找她的。等过几天她醒了,咱得先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她那样子睡不醒似的,真没事了?”
  “就是消耗太大了,睡几天就好了”,我看他一眼,“不说还忘了,你马上给她们母女订个酒店,五星级的,安静。”
  老驴掏出手机,“行,住希尔顿还是艾菲尔?”
  “自己决定,问我干嘛?”我不耐烦。
  老驴没说话,低头操作手机,过了一会收到一条确认短信,“哎,跟果果分手之后,多久没有过性生活了?”
  “问这个干嘛?常有,不劳费心。”
  老驴摇摇头,“你呀,跟咱还藏着掖着的,不说咱也知道,上次带付楠出去玩了一个月,一次也没碰她吧?”
  “哥们儿,房事属于私事,你关心的有点宽了吧?”
  “少废话,今天回去好好睡觉,这几天要是没事,陪老板吃饭去!”老驴换了一支烟给我,“差不多就行了,压抑自己干嘛?瞧你脸上都起青春痘了。”
  我脸一红,“这是上火好不好?”
  “整天带着一个小美女,只看不碰,不憋火才怪”,老驴按下车窗,“你也真不容易,思思对你的心思谁都看得出来,可你呢,就是把她当妹妹。哥们儿,不能总这样,时间长了会出问题的!”
  “我自己的事心里有数,别那么危言耸听的,思思是个好女孩,你以为都像你?”我笑了。
  “圣人说,食色,性也!思思已经长大了,越长越水灵,少女哪有不怀春的?别老想她的身世,她既然是个人,就有人性,虽然灵性十足,但那七情六欲,多少还是会有点的。你想过普通人的生活,却苛求人家思思像个无欲仙女,有点过了!”
  “也许你说得对,随缘吧,现在没心思考虑这些。不过说回来,一想到那姓蔡的打思思主意,我就想抽他,我也迷茫,我这应该是保护她的心太重,不是因为别的吧?”
  老驴一笑,“那说明你是个男人!哎对了,你不说咱还忘了问了,那会你跟蔡永飞说什么香火但凭信众发心,不要其它的,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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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二章 前卫的李老师

  “不明白了吧?你以为他建庙是为什么?告诉你根本不是为了什么信仰,就是为了赚钱,这开山门的时候,就是狠赚一笔的最好时机!”
  “说说!”老驴来兴趣了。
  “开山门的那天,他势必会请很多商界名流各界朋友,这些人来了会白来么?肯定要捐钱的吧!”
  “那不是随人家自己愿意了么?也说不上狠赚吧?”
  我一笑,“都是像你这么想,可是真的来了就身不由己了。一般的套路,这建庙的老板,哦比如这蔡永飞吧,他自己就是活动的主办人,请来的也多是他的朋友,他也势必会是第一个捐钱的人。到时候他先捐一笔巨款,给那些朋友画出道儿来,都是有头有脸的,谁好意思在这折面子?再说这是打着信仰的旗号,你舍不得花钱,丢了面子不说,自己也会觉得不吉利是不是?”
  “哦也对,他要是捐十万,我捐一千,显得好像我没什么诚心似的”,老驴点点头,“操,这不是办成拍卖会了么?整一个蒙钱哪!”
  “大款们上百万几十万的捐,老百姓看了就会觉得,难怪人家混的好,你看多大方!群众都有从众心理,名人自有标杆效应,也就会跟着尽量多捐。这样下来,弄好了山门开完之后,他的本钱也许就能收回来,这以后的二期三期工程,就用香火钱了。”
  “这不是打着信仰的旗号骗人么?”老驴大怒,“王八羔子们,胆子也太大了,拿佛祖菩萨当枪使,把老百姓们都当傻逼呀!操,就没人制他们吗?”
  “商人谋利,以此法圈钱,自古有之,不算什么奇怪,也能理解。但是某些出家人与之同谋,这就说不过去了。别说是现在这个社会,你以为古代这种事情就少么?也罢,若没有这些人,天下恐怕难有这么多寺庙,多一座寺庙,就多一分正信的可能,往好处看吧。大道本来就是无善无恶的,都是机缘,前人为骗钱而种下的一棵树,实际上不也方便了后来的有缘人么?这蔡永飞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人家就是个商人,世人也没必要苛求他们。历来打着信仰旗号的,未必真有信仰,但他们无意中也为佛法道法的传播贡献了自己的力量,这都是天意。”
  “就像那个什么青莲尊者?”
  “嗯,他辩论不过你,可却能解救那些被咒语迷惑的式神,这不也是一件好事么?”我顿了顿,“师不必贤于弟子,弟子不必不如师,韩老先生说的透彻呀!师徒之间,重要的是徒弟有恭敬之心,师父有育人之德,至于所谓的学问本事,也许真的不是第一位的。”
  老驴扰扰脑袋,“照你这么说,蔡永飞行为没错,就是德行不够,那么说他以后是不是还会碰上事?”
  我淡淡一笑,“那就不是你我该管的了。”
  傍晚时分,回到了北京,老驴把酒店定在了希尔顿。安排许墨母女住下后,我们一起吃了个饭。
  “哥哥”,许墨把一个皮包递给我,“这里面就是那本经书,一直等你跟我要,你也不提。”
  “你看过么?是什么经?”
  “是一本唐代永昌年间的刺血《妙法莲华经》”,许墨说。
  “永昌……武则天时代的?”
  许墨摇头,“这个我不是很清楚,哥哥,这书你看怎么处理好?”
  “我先收着”,我接过包交给老驴,“那佛珠呢?”
  “佛珠也在里面,跟经书放在一起了。”
  我点点头,“你就安心在这住着照顾你妈妈,她睡几天就没事了。你拿着她的手机,别人发信息打电话都不要理会,如果那个叫谭述的人联系她,你就告诉我。”
  “嗯,好的,我需不需要调集一些人过来这边?”
  我想了想,“不用,人多了顾忌就多,这个事情处理不好会影响李老师的名誉,那样不好。我过几天来看你,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
  回到家里,我直接回到书房,取了玛瑙红线布置了一个阵法将包封住,然后用阴阳狮子镇在阵法左右。这包里都是古老的物件且极有灵性,不用阵法镇住,恐怕会有不好的影响。一切安排妥当之后,我下楼来到客厅,思思已经给我准备好了夜宵。
  “你怎么知道我没吃饱?”
  思思一笑,“先吃吧,我去给你放洗澡水。”
  桌上一盘刚热好的三鲜包子,一盘花卷,一爹小咸菜还有一碗热气腾腾的紫菜蛋花汤。思思心很细,总是能猜到我想吃什么,比如这紫菜蛋花汤,在秦皇岛的时候我就一直想喝了。心里一阵热热的幸福感,有思思在身边,生活永远是温暖的。
  吃了两个花卷,喝了一碗汤,我出了一身透汗,顿觉身心轻松。这时老驴发来短信,“哥们儿,咱好像有点感冒,身上发冷,正常么?”
  这家伙果然还是被阴气冲着了,好在不严重,“在家好好养着,明天上午我去你那儿,记住今天绝对不能碰阿呆。”
  “幸亏你说的早,不然一会咱就开始了,行,不说了,你和思思抓紧,明儿来探望,记得带点好吃的!加油!”
  我笑了笑,回到卧室把手机充上电,换了睡衣准备去洗澡。一转身,思思正在门口看着我,看得我一愣,“怎么?”
  “水放好了,我给你洗澡!”
  我脸一热,“呃……我自己就行,你去吃点东西吧,吃完早点睡,明天咱们得早点起来。”
  思思沉默片刻,“嗯,那好吧!”
  她去餐厅了,我赶紧关好门,心跳的有点快,刚才太大意了。我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看来老驴说得对,思思长大了……
  第二天一早,我们早早起床去看老驴,这不是简单的看病人,去的越早老驴的痛苦就会越少些。到了胡同口,我让思思先进去停车,自己溜达到不远处的一个熟食店里面买了点猪头肉,鸡爪子和酱牛肉。
  一晚上功夫,老驴被折腾的脸色煞白,盖了三床被子还不住的哆嗦。我一进他那屋,阿呆就像看到了救星,“爷您可来了,快瞧瞧他到底怎么了,从昨天半夜就难受,还不许我给您打电话。”
  “没事儿”,我把买来的肉食交给阿呆,“去切一下,中午我们哥俩喝点,不过我不能喝酒,给我准备点姜糖水。”
  “行,您来了我就踏实了,我这就去办!”阿呆拿着东西先出去了。
  “驴,怎么个难受法?”我坐到他床边,按住他的腕子。
  “冷,真……他妈的冷!”老驴哆嗦着说。
  我看看思思,“你先出去喝茶,一会我们就来。”
  思思点点头,转身出去了。
  我掀起老驴的被子,右手手心贴住他的大椎穴,那里的皮肤下面放佛含着一块冰。我静心凝神,默念咒语,身上一热,火凤凰飞了起来。围着我盘旋了几圈,化作一股火气融入我的身体,我暗运内息,将这股火气通过手心输入老驴体内。
  老驴一阵剧烈的颤抖,不住的打冷颤,“哎呀我操……真……真……真痛快……”
  火气在他经络内巡行,将阴气尽数逼出,老驴一时不住的打嗝放屁,整个屋子里臭气熏天。我屏住呼吸,收回火气,给他盖上被子,“一会去厕所吧,拉出来就好了,我去外面等你!”
  从房间里出来,走到思思身边坐下,没等我说话,老驴披着衣服开门出来直奔卫生间,接着里面一顿惊天动地的排泄声。
  拉了足足半小时,一阵冲水声后,老驴扶着墙出来了,“曾爷,搭把手,腿麻了……”
  我扶着他来到桌子前坐下,“没事了吧?”
  老驴揉揉肚子,“身上热乎乎的,挺舒服的,哎思思,干嘛这么看哥哥?”
  “你别坐,一会还得去!”思思说。
  老驴一愣,“还得去?……哎呦,说着说着又来了……”站起身一路小跑,又钻进了卫生间。
  中午客人不多,我们就在厅里摆了一桌酒,菜很简单,除了我买来的那几样,阿呆又炒了一盘鸡蛋,一盘青菜。
  “哥们儿,你这不是普通的闹肚子,需要点酒力,能帮你恢复,喝上几杯下午睡一觉,就彻底好了”,我看看阿呆,“不过,最好再养个一两天,明白我的意思么?”
  老驴一笑,“明白!不过咱一个人喝酒没意思,您也喝几杯呗!”
  “我上午动了内气,喝酒会不舒服”,我端起姜糖水,“来,我就用这当酒,跟你干一杯,剩下的让阿呆陪你喝吧!”
  两天后,老驴完全恢复了健康,我们一起去看了许墨母女,李玄婷还是没醒。
  “这几天有多少人联系她?”
  许墨把李玄婷的手机递给我,“二十多个电话,五十多条短信,还有微信一百多条……她比我都忙!”
  我笑了,“看不出李老师还挺前卫的,这么多信息里面,就是没有谭述的?”
  “没有,我试着打他电话,还是关机。”
  “哎,会不会他们不是用电话联系,是用别的?”老驴说。
  我一想也对,“许墨,那些微信信息你都看了么?有没有什么奇怪的?”
  她摇摇头,“微信上都是她的朋友和弟子,多是一些套话或者请她参加活动之类的,没什么特殊的。哎对了,她还装了一个叫陌陌的软件,那里面还有些信息,我看了几条觉得不好意思,就没多看,会不会在那里面?”
  第二十三章 前卫的李老师2

  “那是约炮神器呀!”老驴眼睛一亮。
  许墨看他一眼,“什么?”
  “呃……不是,许姑娘,你要是不介意的话,让咱看看?咱对那个太熟了!”
  许墨看看我,“哥哥你说呢?”
  “术业有专攻,驴哥对这个有研究,让他看看吧,或许能有重要发现。”
  许墨点点头,将李玄婷的手机解锁,交给了老驴。老驴如获至宝,接过来仔细的翻看,生怕漏掉一条。
  我将许墨拉倒一边坐下,“这几天,她还说什么青莲尊者么?”
  “不说了,但是梦呓的时候,常说经文”,许墨说,“我从电脑上查了,她背的是《妙法莲华经》。”
  “看来那本经书上有文章”,我点点头,“别担心,她已经没事了,不过毕竟被伤了,总要有个恢复的过程。这些日子,培训的事情没耽误吧?”
  “有她的一群弟子们撑着,没有影响,她平时也不讲课。哥哥你知道吗?自她上次来北京开会之后,膨胀的不得了。每日不是结交权贵,就是和人切磋……我也被她搞的十分疲惫。去年,她和男朋友之后,追求她的人很多,不是跟这个约会,就是去那里见朋友。哎,总之跟她操不完的心,劝她也不听,真是无奈了。”
  “你小小年纪,碰上这么一个妈,也挺难为你的。估计这次等她好了之后,应该会有所收敛了吧。”
  许墨无奈,“但愿吧,她再这么折腾,我也不理她了。”
  “有这么个懂事的女儿真好”,我不由得想起了乌兰,估计她应该生了吧。
  “哥哥,你有心事?”许墨看着我,“孩子……你有孩子了?”
  我淡淡一笑,她灵力很强,看到这个也不奇怪。
  “哎呀你笑什么嘛”,许墨很兴奋,“跟我说一说嘛!”
  “别问了,我都不知道生没生,都不知道能不能见到……”我讪笑。
  “可以的,你们可以见到的”,许墨笑了,“这个女孩子在草原上,怎么没有听你提起过?”
  我点点头,“不说她了,随缘吧。”
  “曾爷,有情况!”老驴走过来,“这个一串乱码,八成是谭述!”
  我接过手机,许墨也凑了过来,这个人和李玄婷的对话充满了暧昧,从李玄婷出事之后就没对话过,但昨天和今天都发来了信息,话语中充满了试探。
  “你说这是谭述,何以见得?”我问。
  “直觉,一个约炮高手的直觉!”老驴一副福尔摩斯式的神情。
  “别说的那么难听”,我冲他连使眼色,这家伙一点不顾及人家许墨的面子。
  “哎呀没事的哥哥,让驴哥说吧,她是什么人我还不清楚?”许墨倒是满不在乎。
  老驴一笑,“就是,许姑娘是明白人,还能介意这个?咱们这是办事儿呢!”
  这一来反倒搞的我有点尴尬了,“行,你继续说吧,然后呢?”
  “从他前面发来的信息看,这个人跟李老师不像是一般的炮友,两人是玩感情了,不然的话这些记录李老师肯定会删掉。据咱调查发现,跟她言辞暧昧的有好几个号,但几乎都是没有关键的记录,因而这个男人绝对是她特别信得过的!”
  “还有呢?”
  “许姑娘说,李老师这个人太要面子,可再要面子也该知道轻重吧?那个玉莲什么社……”
  “玉莲禅社”,许墨说。
  “哦对,玉莲禅社的来历,李老师想必也会知道,如果不是特别信任的人引荐,她敢不敢去?”
  许墨摇摇头,“难说,她总觉得自己很厉害的样子,仿佛这世上就没她不敢接的事情,反正办事的也不是她。”
  “嘿嘿,咱不那么看,许姑娘,别的事她不怕是因为背后有你。可这个事她压根都没告诉你,心里哪里来的那么大的谱儿?也就是说,李老师就觉得这是个事,如此的话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带她去的那个人她绝对的信任!”
  “那也不能说明这是谭述吧?”许墨看看我。
  我一笑,“算了,当局者迷,与其让驴爷分析,不如自己算一卦。许墨,你在这些信息里随便选一条。”
  许墨接过手机,随意一点,点开了一条。我接过手机一看,这是条长信息,足足五六十字。简单的从头看下来,我的眼睛落到了最后三个字上。
  这三个字是,“很好味。”
  我就用这三个字起了一卦,得了一个蛊之巽卦。对方和李玄婷有暧昧关系,且是个游方之人。世间的游方之人一般指僧道尼姑,或者做销售之类的常年在外的人,还有一种人就是风水师。
  “许墨,发信息的这个人,肤色黝黑发黄,身体瘦而解释,个子很高,下额有胡子,眼神凌厉,不怒自威”,我看看他,“谭述是这样子么?”
  “对,就是这个样子的!”许墨点头。
  “从卦上看,这个人有一条腿是瘸的,应该是右腿,谭述是这样子么?”
  许墨站起来,“没错!”
  “看来老驴猜的没错,这家伙就是谭述”,我一笑,“玩得够深沉的,不发信息,关掉手机,用陌陌联系,这是心里没底。看来他自己心虚,怕李老师过不了这一关,所以不敢多联系,想谋定而后动。对了,他是风水师,对吧?”
  “嗯,对的,是江西谭家的传人。”
  又是谭家……我看看老驴,“记得青龙报天局里那三个盗墓贼么,他们就是谭家的,黄淼也是谭家的,现在又来了一个谭述。咱哥们儿跟谭家缘分不浅哪!”
  “操,这到底是个什么家族,子孙后代怎么都这德行,不是盗墓就是坑人!”
  我摆摆手,“别这么说,谭家传人很多,并非都是坏人。这个江西谭氏,出过很多风水大师,也算是个颇有名气的风水世家。传的人多了,难免良莠不齐,但不能因为这个否定人家一个家族。”
  “哥哥说的对,这个谭述还是很有本事的”,许墨说,“我和他没切磋过,但能看出他不是一般人。去年广州那边有个洪姓富商在香港走失了,他去之后,说那洪姓去祭祖时带了自己的狗去。那只狗在山里追逐了一只小狐狸,还将它咬伤。那小狐狸的妈妈是一位得道的千年狐仙,因而略施惩戒,将洪姓困在了香港。在他的斡旋下,洪姓三天之后顺利的回到了广州。”
  “这家伙是个顶仙的吧?”老驴问。
  “没那么简单,他懂风水,也会法术”,我点点头,“是个明白人。”
  “那他为什么要害我妈妈?”许墨眼中闪过一道寒光,“无冤无仇的,还是她男朋友,竟然做出这样的事,这是要挑战吗?”
  我拉住她的手,“别这样,可能这个事情另有隐情,不要急。论本事的话,我猜他肯定不是你的对手,他自己应该也清楚,这么挑衅不合情理。”
  许墨情绪平静了些,“哥哥,我妈妈虽然很虚荣,但她不是个坏人。这个谭述这次差点要了她的命,我不会和他善罢甘休。我打电话找人过来照顾妈妈,明天我就回广州,不就是斗法么,到底试试看我能不能找到他!”
  我笑了,“你这丫头,先平静平静,你去找他,咱们就被动了。只要让他确定李老师没事了,过不了几天他一定会来北京的。到时候一切也就可以水落石出了。你现在这么气冲冲的回去,我能放心么?毕竟我们在明处,人家在暗处。只要咱们不动,他们就变得两眼一抹黑,咱们就有主动权,你说对不对?”
  许墨低头沉思片刻,“好,我听你的,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老驴,模仿李老师的口气,给他回一条信息,口气要很哀怨,意思嘛就是让他整的寒心了,以后不见面了!”
  “好!……呃,许姑娘,这很多字都是广东话专用的,咱都不认识,我怕写的像北方话,要不你来?”老驴有点为难。
  许墨看她一眼,“我是她女儿,让我冒充她与她的男朋友对话吗?”
  老驴一拍脑袋,“也是,那这样,咱先打出来,你们看没问题再发。”
  许墨一笑,“驴哥你尽管放心,妈妈与人发信息,有时是普通话,有时是广东话,那谭述应该知道。再说这是绝情信息,怎么说都不过分,越是违反常理,谭述越会相信。哥哥既然让你办,那我绝对信任你。”
  老驴这才放心,迅速的打了几个字,发出去了。
  这时卧室里面的李玄婷一阵呻吟声,许墨站起来,“我去看看她,你们先坐。”
  “去吧”,我点点头。
  老驴凑到我身边坐下,“有个闺女是不错,哎曾爷,您不是说阿呆也得给咱生个闺女么?大概什么时候?”
  “等你着调了,阿呆就怀上了。”
  “原来如此,咱还纳闷呢,这么多日子了,也没设防,她那肚子怎么就没动静?”
  我一愣,“你什么意思?现在就想让人怀孕?玩儿哪!”
  “她要是怀上就立马结婚哪!”老驴一笑,“咱不是想当爹了么?”
  “你玩儿心这么大,等等再说吧!”我顿了顿,“哎,北边有消息么?”
  “还没,别急,等忙完这个事,咱去找那个糙娘们儿,算着日子应该是生了吧!”老驴说。
  思思一直不说话,静静的看着我们。
  不一会,许墨出来了,“没事了,她梦呓呢。”
  这时老驴手中的手机响了,老驴一看,“奶奶的,这就是他!”




  第二十四章 明月当空

  “说的什么?”我问。
  “婷,不要生气,见面解释!”老驴高声念道。
  我看看许墨,“不问地址,只说见面,是谭述无疑了。现在他已经确认了李老师没事,两三天内必来北京。”
  “好!我去会会他!”许墨冷笑。
  “你听话,就在这安心住着,照顾你妈妈,其它的事哥哥给你办”,我看看思思,“思思,布置五行玄关阵!”
  “好!”思思站起来,走到客厅中央掐手诀准备布阵。
  “哥哥,我打个电话自然有人来照顾她,我和你一起去。”
  我摇摇头,“有五行玄关阵在,谭述找不到这里。你妈妈估计明天晚上就能醒过来,醒来之后她身体会很虚弱,你可以用内气帮她恢复。换别人来看到她这样子,以后她还怎么在圈子里混?外面的事情你不要操心了,一会我们就走,等你妈妈醒了之后给我打电话,我要问她些事情。”
  从希尔顿出来,我们直接开车回家。一路上我不住的盘算,谭述来了之后必然会先找李玄婷,找不到的话估计就会去找老驴。大概估算一下,应该还有个两三天的时间。现在是该看看那佛珠和经书的时候了,至于玉莲禅社到底想干什么,等见了谭述自然就清楚了。
  到家之后,我让老驴先走了,“这几天你哪也别去,就在茶馆里待着,等那个谭述去找你。他找到你之后,你就说我没空,等到他第三次去茶馆的时候你再给我打电话。”
  “好,明白!”
  吃过晚饭,我叮嘱思思,“我先去书房,你一会收拾完了就上来找我。今晚咱俩一起好好研究一下那佛珠和经书,你白天费了内气,如果身体内就先打坐再上楼,我等着你。”
  思思点点头,“嗯,你先上去,我随后就来!”
  来到书房里,我解开禁锢阵法,打开皮包,将佛珠和经书取出来摆在桌案上。这佛珠看起来不像宋朝的物件,估计至少已历千年,上面隐隐的透着一股灵气。经书用红布包裹,红布一解开,一股怨气散发出来。
  经书中含着这么重的怨气,不常见,我暗运内息,先保护好自己,然后翻看这本经书。自从终南山回来后,不到不得已我轻易不愿意召唤火凤凰或者使用那些威力强大的咒语。既然凌晓雅说我接下来可以轻松一阵子,那我就尽量低调。也许是经历的事情多了,现在越来越想隐住自己了。这是好事,做个普通人一直是我的向往,那第一步就从隐住自己开始。
  经书翻了几页之后,我大概明白了这怨气的来历。此经是刺血而书,这血不像是普通僧人的血,其中虔诚之意虽有,怨恨之气更强。当初刺血抄经的这个人,想必心中是含着很大的仇恨。如此一来,那抄经又为何?是为了平复心魔还是为了别的?
  看这书上的字迹,饱满而有张力,其中透着一股王者霸气,书写的这个人心里不只有仇恨,还有一种贵族的骄傲。这么说这个人应该是个王族中人。书的扉页上记录着这么一段话,“永昌二年,弟子道源,刺血为墨,恭书此如来真释,无上妙法。弟子十恶之身,罪孽深重,沉沦性海,苦觅玄灯,惟求佛祖垂护,明月当空,尽除心魔,酷戒灭障,早证菩提。”
  我仔细琢磨这段话,明明一个禅宗和尚,怎么说的像个律宗僧人?其中苦觅玄灯一句,颇有道家风范,因为佛家一般不用玄灯这个词难道这个人曾经是个道家弟子?禅宗以明月代指本性,佛性,所以明月当空,尽除心魔,这句话颇有禅意,原本正常。但和后面的酷戒灭障,早证菩提一搭配,似乎又有些矛盾。
  沉思片刻,我心里大概明白了。永昌是武则天的年号,而明月当空这四个字在唐朝还有另一个含义,就是可以代指女皇。武则天给自己起了一个名字叫武曌,曌字的含义就是明月当空。这个僧人出身王族,而李唐王室自称道祖之后,将道祖奉为太上玄元皇帝,并以道教为国教。玄灯之说,也许是他有意的留下自己的身份,告诉后人他本是李唐皇族。
  按照这个思路重新理解的话,这个僧人不说自己罪恶,却说自己十恶。古代十恶之罪中最有名的就是,一谋反;二,大逆;三,谋叛;四;恶逆;五,大不敬……这似乎是说他是李唐皇族,曾经参与谋反,后面的沉沦性海,苦觅玄灯,是说他失败之后到处逃亡寻求庇护。
  如此说来,后面的,“惟求佛祖垂护,明月当空,尽除心魔,酷戒灭障,早证菩提”几句话,就不是一个修行人的清静之言了,而是对武则天充满了仇恨的诅咒。这个僧人遁入佛门,根本不是为了修佛,而是为了逃生,为了复仇,因而这血中才带着这么大的怨气。这经书既然是玉莲禅社的宝物,看来玉莲禅社守护的根本不是什么禅宗终极之秘,直觉告诉我,这秘密的关键就在这位唐朝的王族僧人身上。
  合上经书,闭目沉思,难不成那位青莲尊者就是抄经的人?那天他失败之后,说的最后两句话是,“缘起缘灭随自在,白衣秀士彼岸花……”彼岸花原名曼珠沙华,是佛家吉兆四华之一,据说能见花除恶。这曼珠沙华最有名的出处,恰恰就是这部《妙法莲华经》。
  这时传来一阵轻轻的敲门声。
  “进来吧!”
  思思开门进来,手里端了一杯茶,给我放在桌案上。
  “思思,你看这佛珠和经书,能看出什么?”
  她静心凝视片刻,“是那个和尚!”
  果然是如此,我会心一笑,走到她身边拉她一起坐下,“这经书是用血为墨抄录而成,血气中含着很重的怨气,可那佛珠上却只有灵气,没有丝毫的阴翳。我怀疑那和尚根本未曾带过这佛珠,两者似乎有点对立。”
  “为什么不用法术看一下?”
  “什么都用法术就没意思了,再说这个事情不值得用法术”,我顿了顿,“这两个物件应该都是玉莲禅社的,早晚要还给他们,其中的秘密咱们知道的多了不好,知道的越多,别人对你的要求就更多,明白么?”
  思思低下头,“是我没用,帮不了你,如果我会你那种法术,就不用你费心了。”
  “我让你来书房,不是为了让你学法术,用法术,就是想让你陪陪我,和我说说话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了”,我握住她的手,心里一阵踏实。
  思思一笑,点点头,“那里面的秘密,你已经知道了。”
  我摇头,“只是一部分,还有些地方不清楚,不过不重要。等李老师醒了,谭述也来了,他们或许会告诉我们。思思,我就是在想,仇恨的力量真是太大了,像这经书上的血字,已经一千多年了,怨气竟然还这么强烈。”
  她听不太懂,不解的看着我。
  我沉默片刻,一看她的样子,不由得笑了,“好啦,扯远了,你用阵法把它们封起来,然后一起去洗漱,今天早点休息。”
  两天后,李玄婷醒了,我带着思思一大早赶到了酒店里。
  “李老师,感觉怎么样?”我问。
  李玄婷神色疲惫,“小七爷啊,没事,可能是前段时间练功有点过度,所以身体虚弱了,才被那……”
  “拜托!”许墨无奈,“你的命都是哥哥救回来的,何必这么虚荣?你说实话不好吗?”
  李玄婷一阵尴尬,“呃……这……”
  “李老师,现在时间很紧迫,谭述已经来北京了,所以有几个问题希望您清楚的回答我,好不好?”
  一听谭述的名字,李玄婷眼神一下子复杂起来,又是惊喜又是怒,“他在哪里?还有脸来找我?”
  “妈妈,你别问那么多,养身体要紧,哥哥问你什么你回答就是了,不要那么罗嗦!”
  我等李玄婷神色平和了些,然后开始发问,“李老师,你记得谭述带你参加的是什么重要会议?那佛珠和经书是谁给你的?”
  李玄婷回忆了一下,“是这样子的小七爷,他是一个禅社的长老,那天找我,说他们禅社要开一个重要会议,需要请一位高人到场,他觉得我非常合适。”
  许墨苦笑着摇摇头。
  李玄婷看了女儿一眼,“那我就跟他去了,到了那里,发现开会就几个人。他们拿出那本经书和那佛珠,说这两样宝物里面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从北宋到现在一直没有解开过。谭述说请我帮忙,说他十分看好我的能力。”
  “那你就答应了?”许墨无语了。
  李玄婷点点头,“我哪里想到会这么危险,他说很简单,就是让我戴上佛珠,然后念这个经文。说这经文和其它的《法华经》不同,里面有一部分别人看不懂,必须是极有灵性的人才可意会。他们请我试一下,让我看懂之后再讲给他们听。那我就想,不就是读经吗,我又不是没读过,反正解释不了的话大不了直说就是了,于是我就答应了。”
  “后来呢?”
  “谁知我一念那经文,突然从外面来了一个年轻的和尚,他彬彬有礼,温文尔雅,坐在对面说跟我请教一下佛法。我当时意识就开始模糊了,然后就和他谈了起来……之后越来越累,无法自拔,再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点点头,带佛珠,念经书,然后和尚出现,这挺有意思。这时电话响了,我冲许墨和李玄婷示意,来到客厅接电话。
  “曾爷,谭述那老小子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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