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瞬时有种吐血的感觉,瞪着充血的眼睛,“你耍我是不是?这会儿想听了?”
她点点头,“说吧!”
“老子不想说了!……”
尽兴之后,我坐起来,点着一支烟,慢慢的吸着。龙姑娘拉过一个枕头抱着,长发遮住了半边脸,那是一副难以形容的秀美,说不清,道不尽的诱惑。
“不许勾引我了,我要开始说秘密了”,我不看她。
“谁勾引你了”,她看我一眼,“我是在想,不公平……”
“怎么不公平了?”
她沉默片刻,坐起来,“没什么,你要说秘密的话,咱们穿上衣服去客厅吧,光着身子说那些不合适吧……”
我一笑,“办事时的规矩,老板还记着呢!”
“瞧你说的,要是那个也能忘,还有心肝么?”
我们穿好衣服,来到客厅坐下,龙姑娘正襟危坐,认真的看着我,“你说吧,我听着。”
我欣慰的一笑,点点头,打开了话匣子,“玉莲禅社有两件宝物,一件是南阳慧忠国师的佛珠,另一件是道源和尚刺血为墨,抄录的《妙法莲华经》。如果一个人戴上佛珠,诵念那部《法华经》的话,道源和尚就会出现,和戴佛珠之人辩论。如果这人胜了,道源就会留下一句话,飘然而去,若是那道源赢了,就会摄取这人的心神。”
“原因呢?”龙姑娘说,“道源不是慧忠禅师的弟子吗,为什么会这么恨这佛珠?”
我一愣,“你说什么?恨这佛珠?”
“对啊,你想啊,他战胜一般人有什么意思?可一般人一旦戴上这佛珠,再念经,他就非要出来辩论,将对方置之死地,这实际上恨的不是某个人而是‘戴佛珠的某个人’呀!”
我一拍脑袋,“是啊,你这么说就明白了!”
龙姑娘不解,“明白什么了?”
“他恨的不是某个人,他恨的是他的师父,南阳慧忠禅师!”我心里豁亮了,“这就能说通了!”
“怎么回事?”
“那和尚看起来很年轻,这经书又抄于唐朝永昌二年。永昌是武则天执政时的年号,他在经书上写的那两行文字充满了对武则天的仇恨,并且暗示了自己曾经造反。我推断他出身李氏皇族,有道学根基,后来转修禅学兼律宗。从他的年纪推断,应该是被武则天诛杀的李氏诸王之后。”
龙紫媛点点头,“有道理,那会是谁?”
“武则天用过十几个年号,在永昌之前用的叫垂拱,那时候她是太后,临朝称制。垂拱四年八月,她欲召集李氏诸王于东都洛阳,举行祭祀洛水之神的仪式。李氏诸王害怕被杀,于是群起而造反,领头的那个人是唐朝的琅琊王李冲。后来李氏诸王失败了,武则天以此为借口,将李唐皇室的后代几乎杀了个干净,这个道源和尚,应该就是那次浩劫中幸免遇难的李氏诸王的子孙。”
“然后他为了逃难,遁入空门”,龙紫媛看着我,“据说武则天笃信佛教……”
“可是问题是,琅琊王李冲造反之时,南阳慧忠禅师还没出家,时间上似乎不对。道源和尚圆寂时不过三十多岁,可能是慧忠禅师的弟子么?”
龙紫媛一笑,“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有什么不可能?谁也没规定这经书写的时候他已经拜师了呀。有可能是他开始皈依的不是慧忠禅师,而是别人,那时因为仇恨而刺血抄经。多年之后拜到了慧忠禅师门下,这样不就说的通了?”
我一笑,“是啊,我之前有点卡在这,你这么说也对。剩下的我就凭感觉说了。玉莲禅社号称掌握着禅宗的终极之秘,可禅宗根本没什么终极之秘。那谭述说,从古至今,战胜道源和尚的只有三个人,前两个是慧忠禅师和法潭禅师……”
龙紫媛眼睛一亮,“等等,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第三十章 道源的秘密2
我看着她,“你想到什么了?”
“你说道源是李氏诸王之后,那就是说垂拱年间那次叛乱失败的时候,他的年纪可能还很小。如果是一个成年人,大小伙子,那怎么可能让他跑了?”
“嗯,然后呢?”
“他是被诛族的幸存者,是帝王的子孙,如此深仇大恨,怎么会安心遁入空门了事?他一定会报仇!”
“你确定么?他就不可能说真的看破红尘么?”
龙紫媛看我一眼,“你没体会过仇恨的滋味,龙家人可是体会的太深了。我们家以前被黎家害的家破人亡,为了复仇爷爷吃过的苦你都想象不到。”
我点点头,“有道理,你继续说。”
“站在他的角度考虑,要复仇,有两种办法,一是刺杀,二是举兵,但不管是哪种,他都需要强大的财力做为后盾支撑才可以实现。因而我想,他的父祖可能在造反失败之前秘密隐藏了一笔巨大的财富,这样的话,即使失败了,只要有幸存者,就还有东山再起的希望。”
“你是说,道源可能有一笔宝藏?”
她淡淡一笑,“我看八成是,没有宝藏的话,他心里没底,就是当和尚也得一辈子低调,又怎么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权力和荣誉这两样东西,不占还好,一旦占过,绝大部分人就放不下了。道源是贵族之后,又负有家恨国仇,你觉得他可能真的去修行么?”
“这就能理解了,他辩才一流,执念却是非常之重”,我分析,“辩才出众者,多争强好胜,内心尖锐。他若真是为了修行,断然不会没有反观之心……等等,你刚才说,他要报仇,要么刺杀,要么举兵?”
“对,只有这两个办法”,她说,“武则天是皇帝,自有万灵护体,他用别的办法,比如邪术估计也不灵吧?”
“邪术刺杀是肯定不可能的……”我站起来,“让我好好想想……”
道源和尚自称青莲主,李玄婷称他青莲尊者,许墨梦到过青玉莲花,这个青莲的称号到底是怎么来的?还有玉莲禅社,肯定是和青莲主有关,因为这青莲本来就是一朵青玉莲花。我脑海中仿佛灵光一闪,激活了什么,却又不甚明朗。
“青玉莲花……到底是什么?”我自言自语着,在客厅里来回踱步。
“我猜是个物件吧,代表着某种荣誉”,龙紫媛淡淡的说,“凭你的本事如果想知道还不容易么?”
我回到她身边坐下,“这就是我矛盾的地方,想知道,可若知道的太多了,只怕难脱干系。就像你说的,如果道源留下了一个宝藏,那我看玉莲禅社守护的所谓秘密,八成就是这个宝藏,或许那宝藏里除了金银珠宝还有什么神秘的宝物。不管里面有什么,玉莲禅社一直对那宝藏是垂涎三尺,为了利益,这些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李玄婷在南方以及港台颇有名气,他都不惜害她性命来引我出来。我是实在累了,不想趟这浑水。”
龙姑娘担心的看着我,“让爷爷来办吧,他一定有办法!我不想让你再冒险了!”
我一笑,“玉莲禅社已经上千年了,势力盘根错节,到今天还秘密存在,你能想象到他们的势力有多大。这些人虽然很江湖,但毕竟打着修行的旗号,纯江湖的办法不能对他们用。爷爷虽然有实力,但我不想让他老人家参与进来。”
“所以你自毁名声,让他失望,自己放弃?”
“谭述这个人,刚愎而多疑,性格硬冷,办事果断。这样的人缺乏温情,最看不起酒色之徒”,我笑了,“这些日子,我夜夜笙歌,流连床第之欢,他当然可以看出来。让他对我失望,好过我去拒绝。”
“可是……你的名声来之不易,你真舍得么?”她握住我的手。
“名是虚幻,有什么舍不得的?再说了,在你们的心里,谁又小看我了?就算他谭述真的那么不要脸,到处去败坏我,恐怕最后的结果也是捧我而非毁我。”
“明哲保身,小七爷长大了。”
“不,该学爷爷的还要学,他的经验就是龙家最大的财富”,我感叹,“这就是家教的重要性,你们龙家教育出来的孩子和我们农村家庭教育出来的孩子,怎么可能一样。”
“道源和尚是皇室教育出来的,自然也不一样”,她坐起来,“既然你那么谨慎,就让我帮你猜一猜吧。刚才你不是说什么青玉莲花么?我猜那可能是一种荣誉,得到这种荣誉之后……”
“就可以进入上层,甚至……接近皇帝!”我恍然大悟,“你是不是这个意思?”
“对!而要得到这个荣誉,道源必须战胜很多竞争者,估计最后他得到了,可是却没能接近皇帝,除非是他见皇帝之前,遇上了一个真正的对手。”
“慧忠禅师”,我点头微笑,“他输给了慧忠禅师,万念俱灰,急火攻心而亡,因而这份执念才将他的灵魂化作了魔灵,附着在了那部《妙法莲华经》上。”
“没错!”
我彻底明白了,“道源圆寂之前,估计把宝藏的秘密说了出来,但慧忠禅师是断然不会将这个秘密公诸于众的。道源的门人们知道了这个事情,于是这一千多年来,不断的找人戴上佛珠,就是为了找人战胜道源,将当时的情景重现,这么说的话,道源失败之后说的那几句话就是宝藏秘密所在。”
她按住我嘴唇,“够了,不要再说了,我们去睡吧。”
“你不想听了?”
“那宝藏和我们没关系,你把那几句话告诉他们吧,至于找宝藏,那是他们的事。”
“媛媛,谢谢你,不是你的推论,我还迷糊着。”
“我没做什么,只是把你想说而不愿意说的话,替你开了头而已”,她打了个哈欠,“我们睡吧,好累,让你折腾的浑身都疼……你现在变得怎么这么野……”
我会心一笑,“喜欢么,我现在睡不着,再去较量一番如何?”
古老的西方有一句谚语,当男人的勇气和力量受挫时,不要忘了女人的智慧。我很感谢龙姑娘,或者这就是天意,若非经历过血与火,又怎能真切理解仇恨的意义。
缘起缘落随自在,白衣秀士彼岸花……我不想参透这其中的奥秘,也不该让我来参透。两天之后,谭述还会来找我,让他带走这句话,一切随缘吧。
龙紫媛在我身边安静的睡着了,我却很精神,专注的透过窗帘缝隙看着外面的夜色。夜空中一轮残月,在窗帘半掩之下,格外柔美……
两天后,龙紫媛去欧洲了,我送她去的机场。
过安检前,她恋恋不舍的拉着我的手,“这时候真不该走,你的事情还没办完,我不放心。”
“我这没事,公司的事情要紧,另外你试试看能不能找到果果。”
“嗯,放心”,她看着我,“你自己一个人,能行么?”
“怎么不行?”我笑了,“你天天跟我在一起,想泡妞都不行,你这一走,我不就自由了么?”
半小时后,一个人回到停车场,坐在车里发呆,是啊,一个人,能行么?习惯了寂寞,就不喜欢热闹,习惯了身边有一个人了,自己还能享受那份孤独么?我从后备箱里拿过一条毯子,盖在身上,睡了一觉,直到老驴的电话把我吵醒。
“曾爷,谭述又来了,阵容跟上次一样……不过那假小子趁着上厕所的空跟咱说,让咱告诉您今天千万别来,您看怎么办?”
我点着一支烟,吸了几口,“清空场子,给所有人都放假一天,让阿呆回娘家……”
“那么严重?”老驴声音低沉下来,“你别来了,这边有咱顶着,你赶紧走!”
“走?”我冷笑,“他谭述还没那个本事让七爷躲。再说了,你见我躲过谁?他是想使唤点邪术跟我斗斗法,再试试我的本事而已。让大家回避是怕误伤了,你放心。真正的天魔公主我都对付过,害怕他一个养鬼的小术士?告诉谭述,让他等着,七爷一会儿就到!”
第三十一章 青玉莲花樽
去茶馆的路上我不住的盘算,斗法没什么,重点是斗法之外的输赢。这一次,赢了就是输,输了就是赢。谭述这样的人刚愎自用又生性多疑,我若输给他,他会觉得我是演戏;我若轻松的赢了他,他就觉的找对人了,必然会黏上我帮他们办事。只有两败俱伤,而让他伤的更重些,他才会觉的和我水平不相上下。既然水平都不相上下了,那请我去办事,成功的机率也未必就多高,他也就会放弃那个想法。
至于道源说的那两句话,我心里也盘算好了一个说法,谅他也无话可说。谭述这个人属于聪明人,但是那种有大气魄的小聪明的人。今天这场斗法,关键是火候,火候一过就容易砸了。对那些有小聪明的人,满足一下他的小聪明,他也就乐呵呵的顺着别人的意思走了。
今天路上很顺畅,几乎没堵车,开到茶馆附近的停车场,我先给老驴发了一条信息,“看见我你就找个借口走,去接思思回来,看完删除,不要回复。”
进了茶馆,老驴正在嗑瓜子,陪着谭述闲扯。谭述今天换了一副面孔,笑容可掬,态度随和,但身后一股黑气隐隐若现。谭承岳今天不吃东西了,安静的坐在一边。谭敏开始很稳,一看到我进来,眼睛中慌了一下,冲我一使眼色,让我赶紧走。
我笑了笑,终于明白了谭述不喜欢谭敏的原因。谭述是风水师,但是喜欢养鬼,他的得意弟子谭承岳之所以平时是吃货,是因为谭述用他的身体来藏鬼。藏鬼之术是一种很隐秘的道术,听起来邪门,可却是道门的正宗法术。用这法术需要一个命格极硬却神识不全之人,让他联系一种特殊的内功,名为玄阴功。这种内功所采集炼化的,不是阳气而是阴气。据说后来这些功法中的一部分流入了民间,与民间武术结合,形成了擅用阴劲的一个小门派。
像这个谭承岳估计就是如此,先习练玄阴功十年以上,就可以化阴为阳。这时他的身上就可以藏鬼,并且借助鬼的力量而具有某些神通。说穿了藏鬼之术和扶乩之法类似,只是功用不同。若是谭述将自己的养的鬼藏于谭承岳身上,不但可以大白天的行动无碍,而且可以增加威力,随时调用。
而谭敏这个假小子没有这个天赋,只是一身的富贵气浓厚,带着她就可以遮掩住那师徒两个身上的阴气和鬼气。上次来,谭述没想斗法,因而谭敏的气息遮住了他们。这一次他是带鬼而来,加上谭敏的心里一直担心着我,气场一乱,自然谭述爷俩也就露出了马脚。
谭敏要想好起来,必须离开谭述,我暗中掐指一算,应该就在今天。假小子的一个善心,无意中也救了自己,天理循环,好人好报。
“曾爷您来啦!”老驴站起来,“老谭早就来了,来来来快坐,茶早沏好了!”
“小七爷,又见面了”,谭述带着两个徒弟站起来。
“谭老师请坐,曾杰刚才有点事,来晚了,您多见谅!”
坐下之后,老驴看看我,“曾爷,您和老谭先聊着,咱去点几个菜,中午好好喝几杯。”
“好,去吧,多点几个,好菜不怕等。”
老驴会意,“嘿嘿,行,那咱先去办啦!”
谭述低眉顺目,面带微笑,“叨扰了,唐老板幸苦。”
老驴走后,茶馆里霎时冷场,气氛很尴尬。谭敏看看我和谭述,清清嗓子,“小七爷,我昨天做了个梦,也不知道什么意思,要不您帮我解解?”
“梦到什么了?”我看着茶碗。
“梦到一只鬼要来抓我,奶奶的我能让它抓么?于是乎我抡起地上的一个凳子就砸它,可谁想那鬼不是一个,越砸越多,是一群,我没办法,只好扔了凳子,撒腿就跑,后来呀……”
“谭敏!”谭述声音不大,极其严厉,“这是你胡说的地方么?没大没小的,再这样给我滚出去!”
我一阵冷笑,一拍桌子,“丫头,这不是你待的地儿,出去玩会儿!”
谭述一愣,随即笑了,“小七爷,女孩子不懂事,我教训她就可以了,您别动气。谭敏,还不赶紧道歉!”
谭敏无奈,“小七爷,我错了。”
“道歉的话就别说了,出去,到胡同口的小超市给我买盒苏烟来,我就原谅你”,我喝了口茶。
谭敏哦了一声,站起来,“师父,那我去买烟……”
没等谭述说话,她一溜烟的溜了出去。胡同口的小超市根本没有什么苏烟,这一带都没有,我让她出去只是不想连累她。
“谭老师,曾杰祖籍南方,却是在北方长大。北方人不喜欢绕弯子,现在只有咱们三个人,有什么话不妨直说,不必忌讳了。”
谭述看我一眼,眼神如鹰,“好,那我就明说了。小七爷的大名,谭某早有耳闻。李玄婷是我的女朋友,我很喜欢她,若不是她说认识您,我又怎么舍得让她冒险?上次来,小七爷演了一出好戏,想让姓谭的小看您。可龙行有雨,虎行有风,高人就是高人,那是掩盖不住的。”
我抓过一把花生慢慢吃着,“您这话从哪说起?”
“您身上气息虽有些虚弱,但眼有精光,呼吸绵长,这说明内功底子极其深厚;去酒吧喝酒,纵情声色,但您御女有道,虽耗气而不伤神;您那女朋友,气度高远,虽然故作泼辣,实则是个见识深刻,极有涵养之人。那天她虽然不给您面子,但眼神中那含情脉脉是无论如何也掩饰不了的。小七爷,您说我说的对不对?”
我放下花生,慢慢鼓掌,“不错,谭老师厉害!”
谭述一笑,“自古高人多善隐,小七爷年少成名,却深谙明哲保身之道,谭某人对您才真的是佩服。不过恕谭某直言,这个事情您真的多虑了,玉莲禅社中人皆是佛门弟子,又怎么会强迫您做什么呢?我们这次北上,只是想请您为我们破解一下谜团而已,其他的断然不会麻烦您!”
说的真好听,我看了他一眼,他身后的黑气化作了一个白影,是一个头戴面纱的白衣女子,容貌端庄,典雅贵气,慢慢向我靠近过来。
我暗运内气,身上发出一股气场,将自己严密保护起来。女鬼感知到了我的气场,犹豫片刻,最后站到了我和谭述中间。
谭述还在继续说着,“今天为表明我的心意,我想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跟您说清楚,也消了您的疑惑,不知小七爷意下如何?”
他话音一落,女鬼摇身一变,变成了一个黑衣厉鬼,猛扑过来。我猛地一拍桌子,“好!”一声断喝,气场陡然加强,女鬼直接被气场冲散了。
谭述点点头,“好,那……我就说了!”
我淡淡一笑,“洗耳恭听!”
这时谭承岳伸了个懒腰,身上一股阴气散发出来,这爷俩配合的不错,一个讲故事吸引我的注意力,另一个准备搞突袭。我假作不知,暗中防备着,右手在桌子地下掐好了手诀。
“道源和尚,是唐琅琊王李冲之后。垂拱四年,李唐诸王因为武则天残杀宗室,愤慨难忍,于是暗中联络,准备推翻武后,重振朝纲……”谭述开始侃侃而谈,大概的内容和我们之前猜的大体无二。
我认真听着,时不时点头称是,身上的内气越来越强。谭承岳并不急于放出身体内的鬼,而是想先和我比拼一下内气。这年轻人过于自信了,也许一般人受不了他的阴气侵袭,但对七爷来说,这不过是个小儿科。
斗了一会,谭承岳脸上一阵惊讶,他或许是觉得我的气息并不是很强,但是却总恰到好处的制住他。他强我就强,他弱了,我也跟着收敛,几个回合下来,谭承岳心里开始打鼓了。
对面的谭述也没闲着,讲故事的同时,身后的黑气不住的分化出一只只厉鬼,这些鬼都没有显形,而是慢慢的在外围活动。他这是要布一个阵法,等阵法一成,群鬼就会发动攻击。
我将计就计,详装不知,让他尽情的布阵。这就是欲擒故纵,一下子把他打疼了会吓着他。所谓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没有,我不想让他探出虚实,只想让他尽情发挥,然后给他来个一劳永逸。
“证圣年间,朝廷招选天下名僧在洛阳举行了一场盛大的法会。武后特赐青玉莲花樽,并下诏说辩才无碍者可得此宝,并加尊号‘青莲主’,武后将亲自召见,面圣讲经。道源和尚也在应召之列,他口才出众,战胜了诸多名僧,最后得到了青莲主的尊号……”
这时谭承岳身上的阴气突然消失了,与此同时,谭述身上的阴气加强了数倍,一个黑色身影自他身上冲我迎面扑来。
我早有准备,手上子午护身诀一合,气场迎面挡住了黑影,同时默念净灵咒。黑影应声而散,周围的群鬼也受到了极大的冲击,大部分化作了黑烟,对面的谭述则岿然不动,脸色铁青。
我调匀气息,微微一笑,“谭老师,继续啊!”
谭述缓了好一会,脸色慢慢恢复了正常,“道源得胜,没料到武后突然离开了洛阳,没有召见他,朝廷通知他一年之后再入宫面圣。道源十分失望,于是离开洛阳,不久碰上了他的师父,慧忠禅师……”
我一指他,“停,谭老师,恕我直言,你错了!”说话的同时,一股内气自指尖发出直射谭述眉心。
第三十二章 宝藏之秘1
这股内气发出的很慢,给了他足够的时间防御,可他一动不动,愣是生生的挨了一下。被内气一冲眉心,谭述的眼神僵直了片刻,随即恢复了正常,“小七爷,谭某人哪里说的不对?”
这也是个狠角儿,用眉心硬接内气的冲击是个极为冒险的事情,他是想体会一下我的功力如何。幸亏内气用的不强,不然极有可能将他冲成废人。
一边的谭承岳神色一慌,赶紧握住谭述的手,将自己的内气源源不断的补充到谭述体内。
我微微一笑,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其实这种做法对身体不好,但为了斗法,只能硬撑着。
“七爷,您怎么不说话?我这等着呢,刚才哪个地方说错了?”谭述中气恢复了些。
我放下茶碗,“这个传说您是哪听来的?玉莲禅社么?”
“那是自然,这是我们玉莲社的秘密,外人是不得而知的”,谭述脸上发红,边疗伤边说话,是大忌,他也在硬挺着。
“只可惜,你们都被骗了”,我摇摇头,“上千年了,守着一个以讹传讹的所谓秘密。哦,我说错话了,您就当我没说吧……”
“不行!既然说了,就请七爷指出来,怎么个以讹传讹了?”他冷笑。
我看看这师徒俩,“那本《妙法莲华经》是道源和尚亲手抄写的么?”
“那是自然!”
“那上面写的是永昌二年,谭老师记得吧?”
“没错,是永昌二年!”
我一笑,“可是,永昌这个年号,只用了不到一年。永昌元年十一月,武则天就下诏改元为载初了,所以哪有什么永昌二年?”
谭述一愣,“有这回事?”
我点点头,“您尽可以回去查阅一下历史资料,看看是不是这样。”
“这个……”谭述想了想,“这不是问题,道源和尚刚出家的时候,躲在终南山中修行,不跟外面接触,所以不知道改元的事也很正常。”
这么解释也可以,其实我也是刚想起来没有永昌二年这回事。
“好,这个说法勉强吧”,我悄悄换了一个手诀,“您刚才说证圣年间,武后在洛阳召集法会,道源和尚力克群僧,得到了那个青玉莲花尊,并被加尊号为青莲主,对吧?”
“对,这个有什么不妥么?”
“李唐王朝以道教为国教,武则天出于政治考虑,大力扶持佛教以打击李唐的宗教信仰。像证圣这个年号,即是来自佛家,如若在神都洛阳有如此宏大的法会,为何唐史之中没有记载?”
谭述愣住了,“啊?……这……”
“再说后来,所谓道源和尚参加法会之后,见到了他的师父慧忠禅师,更是荒谬。慧忠禅师自唐中宗嗣圣年间就进入了白崖山隐居,这一住就是四十年,四十年间从未下山。那么道源和尚如何可以在洛阳之外,遇到正在山中隐修的慧忠禅师呢?”
谭述有点慌了,额头不住的冒汗,“这……这……”
我笑而不言,趁此机会,将刚才扰乱的内气调整的慢慢匀静下来。
斗法先斗心,谭述的心乱了。
看得出来,这个传说的确是玉莲禅社内部秘传的,若是他信口胡说的话,被人指出漏洞也就不会心乱了。其实所谓的漏洞,都不是什么大问题,言辞之辩,辨不出真理,却能乱人心性。谭述对这个传说一直深信不疑,几乎成了他信仰的一部分,若是这个传说是个立不住的,那无异于让他的信仰崩溃。从这点看,他这个长老不是虚的,的确是用心修行的,至于修的对不对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谭述乱了,谭承岳却很冷静,对这一切仿佛视而不见,专心的给他师父疗伤。一阵青黑之气在他身后慢慢显现出来,这小子竟然身上藏着魔!
我无奈的笑了笑,谁能想到玉莲禅社的长老,师徒两个竟然都是养鬼藏魔之辈?难道谭述自己就没矛盾过,这是一个佛弟子该做的么?
谭述沉默了一会,长长吐了口气,神情释然了。他抽出被徒弟抓在手中的左手,站起来双掌合十冲我行礼。
我也站起来,冲他行了个道礼。
谭述一笑,“小七爷,刚才差点被绕进去。那史书上的话,几句是真,几句是假?也许你信,但我们不信。如果听到什么都问问出处,那不成了做学问了?莫说我佛家,就是你们道家,有多少传说是史书上写的?难道你都不信么?管它真的也好,假的也罢,我绝不怀疑。这个故事里含着道源和尚的天大秘密,也许是他老人家故意画蛇添足,混淆视听呢?真的假的不要紧,你听我说完,如何?”
这家伙反应还真快,这么快就绕出来了。
“好!请继续!”
谭述也不坐了,站着继续说,“道源和尚见到慧忠禅师之后,就把自己称雄法会之事告诉了他。慧忠禅师什么也没说,只是让他跟在身边做侍者,随着禅师四处游方。直到两年后,慧忠禅师将他带到了山里,在一个月朗星稀之夜,师徒两个促膝长谈,展开了一场旷世绝伦的大辩论……”
他越说越激动,身上的气息又开始加强,这次不再布阵了,而是和谭承岳身后的青黑之气融为一体。我知道,师徒两个这是要联手发动最后一击了。
“那次辩论的结果,道源和尚输了,慧忠禅师将自己的佛珠送给了他,让他时刻以自省。没想到,道源和尚生性刚烈,第二天就圆寂了。圆寂之前,他将一个大秘密告诉了弟子。原来他父祖谋反之前,曾经将大批金银珠宝藏在了一个隐秘的地方,以备万全。在那宝藏之中,有一尊金塔,里面藏着一件袈裟,是佛祖当年穿过的。其中还有一本极为神秘的梵文经卷,上面记载了佛门的终极之秘。”
“果然是有宝藏……”我会心一笑,“后来呢?”
“道源和尚临终前将佛珠与他刺血抄录的《妙法莲华经》交给了自己的贴身弟子,叮嘱他们说,将来得遇佛器,让他戴上这佛珠诵念此经,若能胜得青莲主,则将宝藏之秘相告。”
我心里不由得一愣,这个道源和尚好手段!一句话,惹出了后人无限贪念,这一来不知道有多少人会打着求法之心和他辩论。而他就可以通过一次次的胜利,化解自己的怨气,增强自己的力量。修行之人,心神一般都异于常人,他用这些人的心神之力来补充自己的同时还受着你们的香火,一两千年之后,也就能修成强大的魔灵了。
“谭老师,你们玉莲禅会来自玉莲禅院,据说当初是法潭禅师圆寂后,一把天火烧掉了玉莲禅院,真是这样么?”
谭述点点头,“是这样!”
“恐怕不是吧”,我看着他,“那不是天火,估计是法潭禅师参透了所谓的宝藏之秘,为了保守秘密,自己烧了寺院吧!”
谭述阴森一笑,“小七爷,你果然很聪明!”师徒两个身后的青黑之气已经融成一团,即将发动攻击。
我下意识的笑了笑,“看来我说对了……”没等我说完,他们身后的青黑之气铺天盖地的向我猛冲过来,我眼前一黑,一口血喷了出来。
这魔灵并不要我的性命,伤我之后迅疾的回到了那师徒俩的身后。我闭住气息,看准机会,在魔灵与他们融合的一刹那,掐起手诀,默念九天栗魔咒。
说实话,这个魔灵对付一般人行,可要是跟我见过的那些厉害的比,不过是个小角色。若不是我刚才为了让它攻击得逞而仅仅护住了心神,它根本靠近不了我。在他们融合的一刹那我试用九天力魔咒,就是为了给他们一个集体的教训。
咒语只念了一遍,谭述师徒接连惨叫,倒在地上不住的抽搐起来,口中白沫直涌。
我扶着椅子站起来,浑身冰冷,拉过椅子坐下,为了演戏,此刻还不能调息,只能硬撑着。
谭述师徒身上的魔灵已经散了,师徒俩个都受了极重的内伤,别看吐的是白沫,比我这吐血的还严重的多。过了一会,谭述不抽搐了,想爬起来,试了几次都狼狈的摔倒。
“别起来了,就在地上趴着吧”,我抹了一把唇边的血,“谭老师,偷袭我,不仗义吧?”
“七爷,哈哈哈……”他无力的笑着,“好……英雄出少年!老曾家,名不虚传!”
我拿过老驴剩下的茶,漱了漱口,吐到地上,“知道法潭禅师为什么自焚么?”
“为什么?”他强忍着痛苦问。
“因为他参透了那个所谓的秘密,你不是想问道源失败之后说了什么话么?不就是为了这个么?”
“对!你早点说,何必闹成这样!”
“嘿,我说不告诉你了么?你上来试探我,还偷袭我,想试我的本事,无非就是想让我帮你们找宝藏,直说不得了?”
“哼,直说?我还没来,小七爷就开始演戏,真以为我们玉莲禅社的人都傻么?”他冷笑,“七爷,实话告诉你,玉莲禅社想做的,就没有做不到的!我看出来了,你我功力差不多,你也与佛有缘。现在我正式邀请你加入我们玉莲禅社,我们给你长老之位。”
“那我要是不答应呢?”
谭述挣扎着站了起来,喝了口茶,将茶碗重重的拍到桌子上,看我一眼,“小七爷,恐怕,你没有别的选择了!”
第三十三章 宝藏之秘2
“怎么着?你们还想强拉我入伙?”我笑着说。
“七爷,这两年您名头挺大,想必也是见过世面的人”,谭述坐下,“不用姓谭的多说吧!”
我上下打量着他,“谭爷果然是个聪明人,看来我那点小把戏是蒙不了您了。不过这话看怎么说,你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看看曾杰会不会怕你!”
“好吧”,他想了想,“我也不为难你,小七爷,帮我解开这个秘密,咱们还是朋友。你不愿意加入玉莲禅社,我绝不强求,行不行?”
“仅仅是解开秘密?恐怕还要让我帮你们找宝藏吧?”
“事成之后,分你三成!”
看来之前的想法有点行不通,谭述这个老江湖太滑头了,既然如此我就将计就计。
我故作为难,低头沉思良久,“谭老师,实话告诉你吧,那个宝藏的秘密我早就参透了,只是,我没法帮你,请见谅!”
“为什么?”
我看他一眼,“因为根本就没有这个宝藏,你让我去哪给你找?”
“不可能!”他盯着我,“你又要骗我!”
我一笑,“骗你干嘛?道源和尚失败之后,说了一句话,来来来,不信的话你也分析一下。他说‘缘起缘灭随自在,白衣秀士彼岸花’,这话什么意思?”
他眉头紧锁,“什么意思?”
感情这个玉莲禅会的长老,并没有怎么修习过佛法,听到这样的话竟然一点触动都没有。如此看来,他成为所谓的长老,也是被玉莲禅会的高层利用了。
“谭老师,我就直说吧,事情的真相是这样的。道源和尚一直想刺杀武则天,可是他根本没机会。后来那个青莲法会上,虽然他战胜了诸位高僧,但因为那法会上有些高人没来,所以他的成就算不得什么。因而武后没有召见他,朝廷的史官也没记录这次法会。”
“哪些高人没来?”谭述不解。
“武则天好佛法,她十分尊崇神秀上座,曾经将他请入京师,当面请教,按时间上算,那是青莲法会结束几年之后的事了。也就是说,青莲法会之时,神秀和慧能两位高僧尚在,却都没参加,那你说这样的法会权威么?武则天怎么可能召见道源和尚?”
谭述脸憋得通红,“你接着说!”
“因而道源和尚若要引起武后的注意,就必须名震天下,但当时禅门两大宗师如日中天,哪有他的机会。所以他就以青莲主之名,四处寻访高僧,以自己的雄辩之才而立身扬名。所以根本不是什么慧忠禅师收他为弟子,更不可能是在洛阳外相会,而是他深入白崖山党子谷,去找到了慧忠禅师。”
“你就那么确定?”
我看他一眼,“慧忠禅师是六祖慧能大师的心印传人,当时隐居,还没有名扬天下。他选择慧忠禅师挑战,是为了一试南禅的深浅,若他能胜慧忠,那么将来就可以去曹溪挑战六祖。只可惜慧忠禅师一眼看出了他的用意,就在白崖山上,轻描淡写的几句话,挫败了道源。”
“你凭什么这么说?”
“缘起缘落随自在,这个缘指的是道源的源”,我停了一下,揉了揉胸口,“佛门之中,自在这两个字意义很深刻,禅门中人,以自在为众生佛性,本性,在这里指的是大修行人,也就是悟道的高僧。缘起缘落随自在,就是说他的生死,在以为大修行人手中流转,这个人是谁呢?”
“是谁呢?”谭述听迷了。
“是慧忠禅师”,我顿了顿,“后面的一句,白衣秀士彼岸花,古代的秀士也称雅士,白衣秀士就是白衣雅士——这里暗指的就是白崖山!而彼岸花是两个意思,彼岸花也叫曼珠沙华,意为得闻正法的吉兆,除此之外,它还有另一个隐喻,就是地狱花!缘起缘落随自在,白衣秀士彼岸花,这两句话的意思,就是他输给慧忠禅师之后,万念俱灰,把所有的宝藏都供养给了白崖山,而他自己也在那里圆寂了。”
谭述听傻了,半天没吭声。
我不管他,接着说,“至于他留下的那个遗言,无非是为了鼓励后人精进修行。若能明心见性,自是无上至宝。这个宝藏藏在每个人的心里,而那所谓的佛门终极之秘,就是我们与生俱来的佛性啊!禅宗讲究直指人心,见性成佛,你说这佛性是不是终极之秘?”
良久,谭述慢慢缓了过来,“原来是这样……”
这时谭承岳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冲我一指,一股阴气化作一个披头散发的恶鬼,冲我猛扑过来。我刚要反击,摆在大厅正中的玉龙像突然一闪,龙口中射出一道白光,将那恶鬼打的魂飞魄散。
我心里一动,横山明夜……
谭述一拍桌子,“放肆!还不快跪下!”
谭承岳倒是听话,二话不说,噗通一声给我跪下了。
“小七爷,真人不露相,你的话我信了!”谭述说,“刚才这个外应,连那玉龙像都给您护法,说明您真的是大彻大悟,得到了佛门终极之秘了。您说的对,这就是青莲尊者留给弟子们最大的宝藏。”
我扶起谭述,“您这话我不敢当,佛法道法本质无二,佛讲佛性,道讲道心,实际都是一回事。我知道的就这么多,已经都告诉您了,其他的实在是帮不了您什么,还希望您理解。”
“理解理解”,谭述连连点头,“难怪法潭禅师会自焚,玉莲禅社的前身是青莲教,自道源和尚圆寂之后,青莲教一直守护着宝藏的秘密,这也是大家的心气。要是知道原来宝藏没有,那众人的心也就散了。”
看来青莲尊者当时已经有了不少弟子,都成青莲教了。历史上几乎每次造反,都或多或少有宗教的影子参与。借助宗教的力量,很容易蛊惑人心,煽动情绪,聚集力量。历代政权严格控制宗教势力,就是怕它们失控,控制好了可以稳定人心,控制不好,则随时可能生出乱子。这么说来,慧忠禅师的做法,当真是用心良苦了。
我心里松了口气,“秘密我已经说完了,说完了也就忘了,也许我分析的根本不对,请谭老师别介意。咱们都受了伤,我看你们还是早点回去疗伤的好。至于那佛珠和经书,李老师不久之后自然会还给你。”
“哦……不能直接还给我?”谭述眉毛一挑。
这时大门开了,思思旋风一般跑到我身边,“你受伤了!”说着扫了谭述师徒一眼,谭述吓得本能的退了几步。
我拦住她,“我没事,刚才跟谭老师切磋来着,大家都是朋友,不许造次!”
跪在地上的谭承岳蹭的一声站起来,“师父,怎么办?”
思思身形一闪,啪的一声脆响,谭承岳被打的离地而起,摔出两米多远的桌子上直接昏死过去。
“思思!”我一声断喝。
思思停下脚步,一指谭述,“再不滚,打死你!”
谭述被这敏捷凌厉的身手吓住了,哆哆嗦嗦的一抱拳,“七爷,谭某人明白了,多谢您给我留面子。我们马上就走,这事就到这了,再也不敢麻烦您!”
我点点头,“东西的事您放心,李老师会给您送回去的,但是您和她之间的恩怨,那就不是我能参与的了,您好自为之吧。”
谭述一声长叹,扶起桌子上的谭承岳,慢慢腾腾的往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老驴正进来。
“这是怎么回事?”老驴脸一下子耷拉下来了。
“唐老板,没什么事,碰坏了您的桌椅,钱一会让谭敏给您送来,告辞……”谭述扶着谭承岳,头也不回的走了。
老驴赶紧走到我身边,“哥们儿,你怎么让他给伤了?奶奶的,不能让他们走!”
我拉住他,“好不容易把他们弄走,你就别多事了!下午休息一下,晚上你亲自送许墨和李玄婷去广州,一定要赶在谭述他们之前到,剩下的事情,就看许墨自己怎么安排了。”
下午两点多,谭敏来了,掏出一叠人民币递给老驴,“唐老板,这是赔你的损失。”
“哦!”老驴二话不说,照单全收。
谭述被思思凌厉的身手吓住了,哆哆嗦嗦的一抱拳,“七爷,谭某人明白了,多谢您给我留面子。我们马上就走,这事就到这了,再也不敢麻烦您!”
我点点头,“东西的事您放心,李老师会给您送回去的,但是您和她之间的恩怨,那就不是我能参与的了,您好自为之吧。”
谭述一声长叹,扶起桌子上的谭承岳,慢慢腾腾的往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老驴正进来。
“这是怎么回事?”老驴脸一下子耷拉下来了。
“唐老板,没什么事,碰坏了您的桌椅,钱一会让谭敏给您送来,告辞……”谭述扶着谭承岳,头也不回的走了。
老驴赶紧走到我身边,“哥们儿,你怎么让他给伤了?奶奶的,不能让他们走!”
我拉住他,“好不容易把他们弄走,你就别多事了!下午休息一下,晚上你亲自送许墨和李玄婷去广州,一定要赶在谭述他们之前到,剩下的事情,就看许墨自己怎么安排了。”
下午两点多,谭敏来了,掏出一叠人民币递给老驴,“唐老板,这是赔你的损失。”
“哦!”老驴二话不说,照单全收。
谭敏又走到我面前,“小七爷,老家伙说把您打伤了,真的假的?”
我一笑,“你看呢?”
此时我的内伤已无大碍,但还需调养几天,所以气色上仍旧有些虚弱。
谭敏观察我半天,点点头,“你比他厉害多了,他回去就吐血了,说是得调养半年,看样子一两年也恢复不过来。这老东西挺能吹的,说什么你伤的跟他差不多,但你至少得九个月才能恢复,我看你现就没事了。”
我把点心往她面前一推,“还没吃午饭吧,吃点吧!”
她不客气,拿起一块豌豆黄咬了一口,接着从口袋里掏出三盒苏烟往桌子上一放,“他不相信你说的,说差点被你骗了,还说你不过如此,是个书呆子,只看经书,不懂得那话里的真意。”
我笑了,“嗯,谢谢你告诉我这些,回去吧!”
她又拿一块酥皮,“那我走啦……对了,小七爷,我以后在北京混了,你能做我老师么?”
我摇摇头,“我不收徒弟。”
她沉默片刻,“反正你是我的偶像,这就够了,谢谢你的点心,走了!”
看着她青春而帅气的背影,我一拍老驴,“记住这个女孩子,不久之后她会特别有钱,但你若在酒吧碰上,千万不要泡她。”
“咱对她没想法”,老驴给我点着烟,“不过咱想问问,为啥不能泡她?”
我缓缓的吐着烟雾,看他一眼,淡淡一笑,“因为你担不住……”
第十卷 九星共主
第一章 梦境
晚上十点多,我亲自开车把许墨和李玄婷送到了机场。经过几天的休养,李玄婷已经恢复了很多,脸色也红润了起来,但许墨因为消耗很大,人整个瘦了一圈。
“李老师,许墨不容易,您得多疼她,不要总让她放心不下。”
李玄婷看看许墨,“我知道了,在干几年我也就该退休了,她也长大了,也该让她自立门户了,我就……”
“好啦好啦,过安检啦!你先走,我和哥哥说两句话好不好?”,许墨无奈的摇头。
李玄婷一阵尴尬,“呃那好,小七爷,感谢你这次的帮助,以后有需要我的地方尽管开口,我一定好好报答你!”
许墨实在不耐烦了,把我拉到一边,“哥哥,这次真的辛苦你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
“跟我你还这么客气?”我看看远处的李玄婷,“李老师爱面子,你这做女儿的不要总在外人面前顶撞她,知道么?”
“你又不是外人,你是我哥哥。”
“在你眼里我是,可在李老师眼里,我不是”,我从包里掏出那黑皮包递给她,“这个你拿着,谭述伤好些之后就回去找你们。怎么办你自己拿主意,但我希望你不要把事情做绝,得饶人处且饶人。”
“嗯!”她接过黑皮包,“哥哥你放心,我有分寸,不会做绝,但也绝对不会这么简单的放过他。”
我点点头,“走吧,一路平安。”
许墨看着我,“你还没抱抱我呢?”
我抱住她,“回去多吃点好吃的,这几天你瘦了一圈,不是说广东美食多么,下次见你一定补回来。”
她点点头,“哥哥,你好好休息,过段时间咱们广州见。”
“为什么是广州见?”
“因为我梦到了”,她浅浅一笑,“好啦哥哥,我去候机,思思还在等你,快回去吧!”
目送她通过安检,她在闸关对面冲我摆摆手,跟着李玄婷和老驴去候机了。我转身往外走,思思正在远处一家服装店的橱窗前等我。
“喜欢这衣服么?”我指了指玻璃后面的模特。
思思一笑,摇摇头。
“走,给你买衣服去!”我拉着她走进了店里。
两周后,生活逐渐恢复了规律,趁这段时间空闲,我将一些重要的物件都重新炼养了一下。送走许墨之后,我就一直没去老驴的茶馆,一想起那条玉龙,心里就隐隐的觉得有些奇怪。
那玉龙是横山明夜送来的物件儿,我曾经仔细看过,没发现任何不对的地方,为何那天突然放光保护我?谭述所谓的我大彻大悟了然后玉龙护法那忽悠他徒弟行,我要是信了那就成了傻瓜了。只有一个可能,就是横山明夜在里面布置了什阵法或者封印了什么咒语甚至式神。这个封印平时是看不出来的,那天斗法,可能是气场的波动冲击了那玉龙,揭开了封印,因而它发出那白光。
虽然怀疑,但我不愿意去调查,总归那玉龙那天是帮我的,说明横山明夜对我并没有恶意。说到斗法,不由得想起了谭述,其实那天我已经把秘密都告诉他了,只是他自己没有那个悟性。同样是一番表述,可以说成是明心见性,可以说成是道源和尚的大慈悲心,也可以在其中隐含着更深一层的秘密。这个秘密就是,道源实际上是将那宝藏藏在了白崖山中,而要想找到那个藏宝之地,玄机就在一尊隐秘的白衣男身观音像上……这就是语言之妙,重要的不是怎么说,而是怎么理解。
这个秘密我只能一个人知道,至于谭述么,他是肯定不会再来麻烦我了。有些秘密是不能解开的,因为那是理想,就像这青莲尊者的宝藏,这就是玉莲禅会这个组织赖以存在的信念,正是因为这个信念,他们才延续了一千多年。如果有一天这个秘密不是秘密了,那这个组织也就崩溃了,所以不管谭述能不能想通其中的深意,保持这个秘密才是保证玉莲禅社利益的根本之法。
希望他们将来真的能用心修禅,脱离苦海,而登彼岸吧。
过了十几天黑白颠倒的日子之后,我身体有点吃不消了。物件的气息是更纯更强了,但我和思思都瘦了。
“不行,我不想这样了”,我放下翡翠八卦,“思思,你累不累?”
思思正在用红布擦阴阳狮子,听我一问,她摇摇头,“我不累,你休息吧,我来炼养。”
我一笑,“这翡翠八卦是千年物件,我在《曾氏玄谱》上看到过他,是我们曾家第六代祖师曾正用过的,你的修为还不够炼养它的。”
“可是它气息已经很好了,你为什么还要炼它?”
“它的潜能还没激发出来”,我伸了个懒腰,“我准备在上面容一个五星玄关阵,这样的话,只要戴上它,任凭多厉害的术数高手也看不出我们的行踪。”
“刚才还说累,一提阵法你眼睛又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