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翻页,有人来捡便宜,本页通知
喜欢日式推理的朋友可以去当当找找我的叶珂刑警手记系列,我觉得第二本要比第一本更好,但是第一本卖的显然比第二本好,这不科学
希望大家多多盖楼,一千楼的同学可以得到叶珂刑警手记系列的1和2两册的签名书,已经有得主了
2000楼、3000楼和4000楼的同学还有签名书可送,叶珂刑警手记系列的第二册
更新的事呢,重复一下,别嫌烦,周一到周五,没有特殊通知的话就是下午四点左右,嗯,原来是两点,不过我最近在调整生物钟
周六周日没有更新,我得整理已经写好的稿子和编辑沟通 ,以及,精校版我会在周末发在我的新浪微博,ID是宇尘庸兰,大家可以在我的微博里找#读心者#这个话题。
还有,大家可以加入以下书友群,一起讨论一下剧情,第一季的十个案子马上就快结束了,我得筹备第二季的十个案子,大家一起来想想写什么案子好吧
庸兰酒吧 113438640
别急啊,这章涉及到几个冷门知识,我得仔细核对一下,还有一点就写完了,四千+
正餐来了
Z0008 完美情人
第一章 正义骑士
“你欠我一个解释。”
唐贺功把一份《茶余饭后》报纸扔到了郑岩的面前,打断了他正在浏览网页的兴致。
自从上一次被唐贺功要求最好到办公室报到一下后,郑岩和杜丽的确按照他的要求每天都到办公室溜达一圈,不过大多数时候没他们什么事。杜丽因为还有其它的工作,通常到办公室露一面之后就会离开,而郑岩,大把的时间都放在了浏览网页上。
对于唐贺功颇具“怨妇”气质的问话,他并没有回答,只是依旧拖动着进度条,“头儿,你对这个案子有什么看法?”
他指了指网页,“一个月内19名女大学生失联,各地警方接连发出预警,要求女生加强自身戒备,防止上当受骗,不过好像没什么效果,大家一致吐槽不应该把女学生失联归罪于被害人本身,而是要求警方加强社会治安管理。”
“那都是扯淡。”唐贺功撇了撇嘴,“总不能给每个女学生身边都配一个警察。他们有句话不是叫不作死就不会死么?现在这群孩子,就算你告诉她前面是火坑她也得跳进去看看。”
“我们根本不知道这群熊孩子脑子里在想什么。”唐贺功在郑岩的对面坐了下来,“前几天还发生了一个案子,一对情侣追求刺激,想试试抢劫的感觉,本来男的不同意这么做,但是女孩儿先抢了一个包,骂那男的是怂包,男的气不过也抢了一个。警察抓住这两个人的时候你猜怎么着?抢来的包都还没打开,因为他们俩根本不差钱。”
他给自己点了支烟,吐了个烟圈之后说道,“你说,这不是No Zuo No Die是什么?好了,陪你闲扯完了,你该想好给我一个什么样的解释了吧?”
他再次把那份报纸向郑岩的面前推了推,“你接受胡三强的专访我没有意见,我甚至帮着你协调让《茶余饭后》重新营业,还把他的记者证还给了他。可是你为什么要挑衅‘厨师长’?你说‘厨师长’就是个卑劣的模仿犯,除了拾人牙慧之外,没有任何创意。”
“这是实话。”郑岩笑了一下,“他做下的案子的确没什么新意,只不过是帮着别人完善了一下而已。”
“你还说如果是自己的话,做的案子一定比他漂亮多了。郑岩,你是警察,你这样说,让我们没法对外交代。”
“我可没说自己是警察,作为警方的顾问,而且只是在迫不得已的时候才会说出这个身份,更多时候,我是个刚从精神病院出来的病人,你根本不用给任何人交代。”说着,郑岩突然叹了口气,“头儿,我这样做自有我的用意。”
“我现在必须知道你的用意,因为我得给上面一个交代。”
“好吧。”郑岩点了点头,“头儿,作为一个连环杀手,尤其是‘厨师长’这种追求完美的连环杀手,他最害怕的并不是被我们抓住,而是他的手段被人诟病,一旦我抨击他的作案手法,你觉得他会怎么做?”
“他会更加疯狂地作案。”
“没错,但还有另外一种可能。”郑岩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他会试图完善自己的作案手法,但在目前这种情况下,他既要保留自己的显著特征,又要避免被扣上‘模仿犯’的帽子,他会非常纠结,甚至可能放弃继续帮助‘厨师’,这样一来,至少我们能够先抓住‘厨师’,至于‘厨师长’,很长一段时间内,他可能会销声匿迹。”
“没有办法的办法。”唐贺功苦笑了一下,“但愿你的推测是正确的,秦玲也已经有了大概的推测,‘厨师长’应该是个男性,穿42码的皮鞋,年龄应该在45岁,上下偏差9岁。从那个女医生家里搜查出来的衣服来看,他很讲究穿着,都是没牌子的衣服,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不是地摊货就是手工定制。”
“是后者。”唐贺功严肃地说道,“这说明他很讲究生活品味,也很有钱。”
“这些之前我们就知道了。”
“但是我们现在有了新的佐证。”唐贺功笑了一下,“我们可以很肯定地对局长说这些了,而且我们已经掌握了他的指纹,DNA,相信早晚有一天会抓到他的。”
“那个医生那边没什么进展吗?”
“没有,有个很奇怪的事情,我们已经调查过,那个医生的履历是假的,她根本没有到她简历上提到的那些学校学习过,甚至就连在国内的学籍信息都没有。”
“这么说,她是跟‘厨师长’学到的这些知识?”郑岩皱了皱眉,“这的确和我们之前推测的信息吻合,‘厨师长’有很高明的医术。”
“医生怎么总是和我们过不去?”
“但他现在未必是了。”郑岩笑了一下,“还有什么信息?”
“双瞳异色。”唐贺功神秘地笑了一下,“DNA真是个好东西,秦玲竟然从基因密码中分析出‘厨师长’是双瞳异色。”
“这可是个很有标志性的特征。等等,秦玲怎么知道这些的?”
“她掌握着最新的技术。”唐贺功挤了挤眼睛,“你听说过凯塞这个人吗?”
“没有。”郑岩摇了摇头,“我被关了那么久,外面的很多信息我都不是很清楚。”
“她跟我说之前我也不知道。”唐贺功叹了口气,“秦玲是个难得一见的天才,据她说,DNA里藏着人体全部的遗传密码,人体的各种特征都是按照这个‘蓝图’组装起来的。通过这个‘蓝图’,可以推出它的拥有者的大致情况。以前已经有科学家发现通过DNA判断人眼睛颜色的方法,现在科学家在继续研究通过DNA判断头发颜色之类的其他体貌特征的方法。通过对人体表征基因的深入研究,通过一滴血知道流血者的大致长相已经不再遥远。”
“但是按理说,在人几十年的一生中,DNA这个‘蓝图’的内容应当是不变的,无论是10岁,还是60岁,DNA的‘内容’都应当没有变化。”
“我也是这么问秦玲的,等等,我看看她是怎么说的,这段实在太难懂,我就像在听天书一样。”唐贺功翻出了自己的笔记本,“秦玲还是用‘蓝图’做了个比喻,她说随着时间的流逝,蓝图的用纸会变黄,字迹会模糊……同样,人体有的DNA随着年龄的增长也会产生变化。那个凯塞说,人体DNA中的某些基因随着年龄的增加作用会改变,但现在还不能通过这个特征判断DNA拥有者的年龄,以往也有人试图用DNA鉴定来推断年龄,但并不太成功。凯塞提出的方法是利用人体的‘T细胞’,这东西又叫‘胸腺细胞’,它们是淋巴产生的白细胞的一种,拥有一种特殊的‘T细胞感受器’,可以感受外物的入侵。这类细胞在免疫系统发现外来入侵中起到关键性的作用。现在科学家已经发现了人体里的多种T细胞。它们各有不同的功能。T细胞里有一些DNA,被称为‘T细胞受体删除DNA环’,有个英文名叫什么sjTRECS。DNA是双螺旋状,看起来一圈一圈的。大多数的DNA不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把这一圈一圈的东西丢掉,但‘sjTRECS’不同,它会以持续的速率丢掉上面的一些圈圈。如果说人身体里有什么会随着岁月而持续磨损,那‘sjTRECS’就是其中一种。通过对比血样中的‘sjTRECS’和其他细胞中的DNA,法医就可以知道‘sjTRECS’磨损了多少,从而反推出流血者的年龄,误差大概在九岁左右。”
“确实很像天书。”郑岩忍不住笑了出来,“总之,就是秦玲用了一种特殊的手法知道了这些信息。”
“没错。”唐贺功点了点头,“好了,我得去向局长做个汇报。有空的话,你该去看看杜丽,我来的时候看到她上了天台,好像不太开心。”
“她是心理医生,知道怎么自己调节。”郑岩将目光重新移回到电脑上,“头儿,我觉得,那个大学生失联的案子最好从她们的社交工具上入手,可能会有突破。”
“怎么想起这事了?”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她们都是悄无声息失联的,没有发出过求救信息,我觉得可能是去见了什么不方便公开的人,QQ、微信、陌陌三大约炮神器里肯定有线索,你知道,这群孩子就喜欢玩那种东西。”
“别往自己身上揽活,一个‘厨师长’就已经让我们焦头烂额了,现在是九月,下个月就是中秋节,我们得全力准备应付‘厨师’和那个混蛋‘厨师长’。”唐贺功撇了撇嘴,“我还是建议你去看看杜丽,就因为她是心理医生,她需要保守比我们多得多的秘密。”
郑岩愣了一下,没有说话。
“医生,你这样让我以为你要轻生。”
郑岩走到杜丽的身边,坐了下来,和她一样将双腿搭在了外面。他上来的时候,杜丽就是这个姿势,那双高跟鞋放在一边,自己坐在天台的边缘,低着头,看着自己那双穿着黑色丝袜的修长美腿。
“叫我丽丽。”杜丽突然说道。
“什么?”郑岩愣了一下。
“以前你是怎么叫我姐姐的?”
“小婧。”
“那就叫我小丽。”
“你……”郑岩将头转向杜丽,才发现她的脸上布满了泪痕,“你怎么了?”
“有时候,我很为姐姐觉得可怜,她死在自己最爱的人手上,他们本来就要结婚的,所以我恨不得杀了你;但是我发现自己做不到,我羡慕她,她有一个很爱她的人,背负着愧疚和所有质疑的目光还坚强地活着,而他活着的目的只有一个,为了给自己最爱的人复仇。”
“你今天不太对劲。”
“没什么。”杜丽突然抹了一把眼泪,深吸了一口气,重新恢复了往日的高冷,“我的心理医生说,我最好用个什么方式发泄一下自己的情感。”
“你也有心理医生?”郑岩感到不可思议。
“当然。”杜丽耸了耸肩,“我们比你们更需要心理医生,因为你们只有一种心理疾病,而我们,几乎有你们所有的心理疾病,每个心理医生都要有另外一个心理医生来指导,这是常识。说吧,你来找我做什么?”
“想和你聊聊天。”郑岩将目光投向了远方,“我现在很恐惧自己的状态,因为我想杀人,那会让我觉得很舒服,可是我也害怕杀人,我知道我不能随便杀人,我没有决定别人生死的权利。”
“你当时看到了谁?”
“不是你姐姐。”
“所以,你的恐惧不是因为枪杀了我姐姐,而是因为那之后产生的快感,现在这种矛盾的感觉正在让你感到纠结。”杜丽看着郑岩,“作为被害人的家属,我不该这么说,但是作为你的医生,我必须告诉你,在你杀害我姐姐的时候,你不是你。在你向凶手开枪的时候,你才是你,那个时候你感到的也是快感吗?”
“不,不是。”郑岩摇了摇头,“是公正和……”
“血脉喷张,那让你激动。”
“不,我没有。”郑岩再次摇了摇头,“我并没有感到血脉喷张也没有激动,我只是害怕。”
“那是因为你没有杀了她。”杜丽依旧平静地说道,“如果当时她正在加害被害人,你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杀掉她。”
“你说的没错。”郑岩突然苦笑了一下,“我到现在还不确定我为什么开枪,她并没有对我造成威胁,也没有对那个人造成威胁。”
“可是她准备那样做。”杜丽看着郑岩,“她当时的确没有实质性地危害到你的安危,但他准备对那个人动手,如果你当时没有开枪,也许她就会杀了那个人。你的处置没有任何问题,你是为了那些已经无法说话的人发出的正义的声音。”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自己再这样下去就会成为恶魔,我觉得我应该回到医院去。”
“你杀害姐姐完全是个意外,你枪击那个凶手的时候,才是正确的感觉,你不应该感到任何愧疚,那是你的职责,你应该为自己保护了其他人而感到自豪和骄傲。”
“也许我根本不适合干这行。”
“你只是需要远离这些案子一段时间。”
“你觉得这可能吗?”郑岩苦笑了一下,“写个月也许就是‘厨师长’出现的日子。”
“抱歉打扰你们。”杜丽还没来得及说话,唐贺功的声音就在他们的身后响了起来,“不想打断你们两个花前日下,但我们现在有案子了。”
“头儿,我觉得,我的病人需要离开他的工作岗位一段时间,否则他可能会迷失自己。”杜丽回过头,看着唐贺功。
“现在不行,医生,我向你保证,我会照顾好他。”
“事实上我不认为你是在照顾他,你只是把他当成工具,发誓要榨干他的利用价值,仅此而已。”
“别说的那么难听。”唐贺功尴尬地笑了一下,“那19个女生失踪的案子,现在有了新的进展,局长要求我们出动。”
要不,我边写边更搞直播?刚刚填给出版社的选题表,耽搁了些时间,才写了一千六百多字,四点恐怕不能更,估计得五点啊
写完两段我就先更两段了,还有一段,争取四点半之前写完
第二章 失联少女
“你又说对了。”在赶往H市的高铁包间里坐下来之后,唐贺功对郑岩说道。
“什么?”
“调查方向,就是QQ、微信、陌陌的那个。”唐贺功叹了一口气,“各地警方都不是笨蛋,已经从这方面着手了,现在已知的19名失联女大学生中,已经有10个人恢复了联系,据她们说,在返校之前,她们就已经与网友约定了见面的时间地点,因为害怕被家里知道,所以干脆关掉了手机。”
“这是好事,可是老师你好像并不开心。”秦玲不解地看着紧皱着眉头的唐贺功。
“因为还有两个人是在传销窝点中被解救出来的,这两个人同样是私下约定了和网友见面,结果被骗到了传销组织中,身上的钱财都被拿走了,警方找到她们的时候,这两个人的腿都被打折了,因为她们中途试图逃走。”
“还有一个人是因为搭黑出租车,被监控录像看到了。警方找到她的时候,已经被折磨的不成人形了,裸体被绑在窗户前供人参观,身上全都是鞭子抽打过的痕迹还有蜡油,像条狗一样住在狗窝里,饭盆里的食物是屎。”
“性奴?”郑岩愣了一下。
“没错。”唐贺功沉重地点了点头,“女孩儿才21岁,被解救出来的第二天自杀了。”
“其余的人呢?”
“都好不到哪去。”唐贺功苦笑了一下,“有一个小子在微信上假装自己企业高管,月薪两万,其实什么都不是,就是个街头混混,还吸毒,他骗了两个女孩子,其中一个和他见面之后被他们轮奸了,然后抢走了这女孩儿身上所有的现金,手机和电脑也被贱卖,最后他们逼迫这孩子出去卖淫;另一个女孩儿见到他之后就产生了警觉,偷偷报警才没遇害,顺便也解救了之前的那个女孩儿。”
说到这里,唐贺功的脸上突然露出了愤怒的神情,“可恨的是之前那个被轮奸的女孩儿也已经染上了毒瘾,和那几个混混成了同伙,从被害人成了犯罪嫌疑人。”
“所以说,以后要孩子的话,还是要男孩儿,不能要女孩儿,因为女孩儿出去就是被人祸害的,而男孩嘛,只会祸害人。”郑岩笑着说道,但很快就感到三道杀人的目光看向了自己。
“我说的有错吗?”他不解地看着这三个人。
“你说的没错。”唐贺功苦笑了一下,“事实就是如此,那些女孩儿的戒心太弱了。不过我们管不了那么多,现在还有三个人下落不明。”
“等等,头儿,你算错了,明明是还有四个。”郑岩连忙说道。
“对啊,老师,还有四个。”秦玲也有些不解地看着唐贺功,只有杜丽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
“你们先看看这个就知道我为什么这么说了。”唐贺功从包里拿出了一张照片,递到了郑岩的面前。
那是一条河边的草地,上面躺着一个女孩儿,她浑身湿透,嘴巴紧闭,身上的衣服倒是整齐,似乎没有被侵犯过的迹象,只有稍显凌乱的头发上挂着几根水草。一个旅行箱就放在她的身边。
她紧闭着眼睛,就像睡着了一样。
“遇害了?”郑岩抬起头看着唐贺功,之所以这样问,而没有简单地说是溺水是因为他很清楚,如果是意外溺水,根本用不到Z小组的出动。
唐贺功点了点头,“你再仔细看看。”
郑岩不明所以地低下头,坐在他对面的秦玲却已经脸色苍白地抬起了头,“不用看了,她的眼睛不见了,她现在没有眼珠。”
郑岩这才注意到,照片上的这个女孩儿虽然双目紧闭,但却有着不正常的塌陷,显然她的眼眶中已经空空如也。
“这是这次让我们参与这个案子的原因之一。”唐贺功给自己点了一支烟,深吸了一口。
“高铁上禁止吸烟,你头上那个东西会发出警报的。”杜丽不满地瞥了一眼他。
“没事,那玩意没那么敏感,只要烟不太浓就不会报警的。”唐贺功笑了一下,接着说道,“当地警方已经做过初步尸检,被害人是窒息死亡,不是溺水,实际上,是死亡之后被推入水中的,但是在被推入水中之前,凶手挖出了她的双眼。”
“另外一个原因呢?”郑岩微闭着眼睛,问道。
“另外一个原因。”唐贺功深吸了一口气,“剩余三名失联女生和这个遇害的女生是同一个地方的人,她们失联的方式有非常相似的地方,当地警方怀疑,可能会是一起连环杀人案。”
“我想知道更具体的情况。”郑岩迫不及待地说道。
“到了那边自然会有人跟我们说的,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养精蓄锐,恐怕我们又要连续奋战几天了。”说着,唐贺功就闭起了眼睛。
四个小时后,列车缓缓驶入了H市东站。H市并不是重要城市,高铁在H市的停留时间只有一分钟。Z小组匆匆下了车,走出车站就立时被一群人拦住了。
“去哪?”
“要车吗?便宜。”
“坐我的车吧。”
……
一片嘈杂的声音让唐贺功皱起了眉,秦玲更是小心翼翼地缩在了郑岩的身后。
“嗨,美女,约吗?免费送你一程怎么样?”
一个轻佻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郑岩顺着这个声音看过去,就看到路边停着一辆奥迪A6,一个穿着短袖T恤,胳膊上纹着什么的年轻男人正用淫邪的目光在秦玲和杜丽的身上游移着。
郑岩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杜丽已经走了过去,在那个男人的面前俯下了身。那男人的脸一下子变得通红。郑岩很清楚,杜丽的这个姿势可以让他透过衬衫的缝隙看到自己的内衣,然而不知道杜丽对他说了什么,那男人露出了一抹惊恐的神色,迅速开着车逃离了现场。
“你跟他说了什么?”郑岩不解地问道。
“我告诉他我是S。”杜丽冷冷地说道,“还给他看了这个。”她又指了指自己胸前的口袋里露出来的一截警官证。
郑岩一时间竟无言以对。好在,远处一辆呼啸而来的警车帮他解了围。
让他感到好奇的是,看到那辆警车,围在站前的那些司机却并没有逃离的意思,只是露出了不屑的表情。
那辆警车在Z小组一行人的面前停下,从车里下来了一个大汗淋漓的司机,“请问是唐组长吗?”
他走到唐贺功的面前,问道。
“我是。”唐贺功点了点头。
“太好了,终于等到你们了,队长他们都在局里等着你们呢。”他弯腰拎起了秦玲的行李,向自己的警车走去,“真不好意思,路上有点事耽搁了。”
他说出这话的时候,警车副驾驶位置的车门突然推开,下来了一个大约十八九岁,穿着短裙的年轻女孩儿。
“姗姗,那就这样,下次我再给你打电话。”这名年轻的警察连忙对那个女孩儿说道。
“我叫梦梦!”那女孩儿咬牙切齿地说道。
她跺了跺脚走到了一边,一辆保时捷的车窗放了下来,露出了里面带着笑脸的男人,“妹子,用车吗?”
那女孩儿也露出了一脸的笑意,没有任何犹豫地拉开了车门。
这一幕看的郑岩他们目瞪口呆。
“那女孩儿?”郑岩看着眼前的这个小警察,犹豫着问道。
“我也不认识。”他把秦玲的法医工具箱放进了后备箱,拍了拍手,“来的路上碰到的,本来要去另一个地方,不过我不顺路,就给带到这边来了。”
“这种情况很常见么?”唐贺功皱了皱眉,问道。
“什么?”
“遇到女孩子搭车这种事。”
“这个啊。”年轻的警察笑了一下,“满大街都是,别说是警车,就算你有辆QQ,往学校门口一停,搭车的都一个接着一个。”
“那些车也都是吗?”郑岩指了指停在火车站外的那些私家车,问道。
“差不多吧。”这名警察想了想,“不过他们主要还是黑出租,当然女孩子要是愿意牺牲点,被揩揩油,他们也有不收钱的时候。”
郑岩“哦”了一声,看向了唐贺功,“头儿,这可能是一个线索,那几个女孩儿有可能是在搭黑车的时候失联的。”
“我也这么觉得,来之前已经让他们去查了,不过还没有什么发现。”
“根据我们目前掌握的情况,这几个女生失联的情况基本一致,都是这样的。”H市公安局会议室,简单的自我介绍之后,负责该案的刑警中队长向Z小组汇报了目前所掌握的信息,“在她们离家后,这几名女生事实上一直通过短信或者微信、QQ与家里人保持联系直到她们称已经到了学校。开学大概十天后,家人突然接到了学校的电话说这几个女生一直没返回学校,这才引起了家里人的注意,他们拨打这几个女生的手机才发现手机已经关机。我们通过技术手段判定,这几个人的手机一直没有离开本市,初步判断,这几个女生就是在本市的范围内出事的。而且作案手法雷同,很有可能是同一个人做的。”
“最初我们判断是劫财,因为这几个女生的家人反映,离家的时候,这几个女生身上都携带着大量现金,有可能是被人盯上,途中劫财劫色,甚至有可能被拐卖至外地。”
“案件的转折点发生在我们发现的这具尸体上。”中队长调整了一下投影仪,“这具尸体是几个垂钓的老人发现的,鱼钩钩住了她的衣服,被这几个老人拉上了岸,同时被拉上来的还有她的行李箱。接到这几个老人的报案后我们在第一时间赶到了现场,发现这是之前已经报案的一名失联女生,她的家人也已经证实了这一点。”
“初步的尸检显示,被害人死亡的时间在发现前的十个小时左右,也就是在前一天的夜里,但在那之前,她已经失联超过半个月,她身上没有被束缚的痕迹,也没有遭殴打的痕迹,随身的现金不见了,但是银行卡还在,卡里的钱也没被动过。我们判断,凶手有足够的时间强迫女生说出密码,但是他没有这样做,可能凶手的主要目的并不是在劫财。”
唐贺功点了点头,示意这个中队长继续说下去。
“我们怀疑的重点主要在这里。”他将投影仪上的照片调整到了这个女孩儿眼部的特写,“女孩儿的眼睛不见了,不是被鱼吃掉的,而是被人挖掉的,我们觉得凶手这样做肯定有特殊的意义。我们曾经怀疑是贩卖器官,但是在全市范围内的走访来看,没有相关的手术进行,而且,既然是贩卖器官,她身上有更有价值的部分。”
“让你们查黑车司机的事,进行的怎么样了?”唐贺功想了想,问道。
“没有进展。”这名中队长苦笑了一下,“说出来不怕丢人,我市的黑车实际上已经形成了一条产业链,他们有非常严密的组织,有时候我们也得借助他们的帮助,他们没有这几名女生的消息,可能并不是黑车,只是搭顺风车而已。”
“那几个女生的微信、QQ之类的通讯工具呢?”
“暂时也没有什么发现。”中队长摇了摇头,“现在已经发现的这个女生,失联前曾经和一个男生约定要见面,我们找到了这个男生,不过他在距离我市300公里以外的城市,据他交代,他们的确有过约定,但是自己一直没等到这个女生,还以为被放了鸽子。我们核查过,他没有作案时间。”
“郑岩,你有什么看法?”唐贺功看了一眼郑岩,问道。
“这个女生应该是临时改变了行程,在去与男生见面的途中失联的。”郑岩想了想,“她没乘坐客车,也没乘坐火车,这两处都会留下基本线索,所以,她应该是乘坐一辆私家车,或许不是黑车,但是伪装成了黑车,这个司机有重大作案嫌疑。”
“暂时我只能知道这些。”他看了看唐贺功,又看了看秦玲,“我想我们应该再对那具尸体进行一次检查,我想看看她的随身物品,说不定能有什么发现。”
“我们检查了那么久,要有什么的话,早就应该发现了。”中队长叹了口气。
“我们的角度和你们的角度不同,相信我们,不会让你失望的。”唐贺功笑了一下,“准备一下吧,我们现在就去。”
好了,今天的最后一段已经更新完了
下一章还是重点在推理,这个故事比较变态的地方在第四第五章~
写这个故事没别的意思,提醒各位妹子们,加强戒备,没事别坐黑车,别和陌生人搭讪,别随便跟陌生人走了,没准你就被做成什么了
http://view.inews.qq.com/q/WXN20140916050268091?refer=mobileqq 这条新闻会让大家对这个案子更有代入感吧
作者:@mff1991 时间:2014-09-16 23:45:00
每天晚上的睡前读物!楼主没有你人家怎么活!哈哈
你这样说楼主会负责陪睡的
给大家发个福利吧,很早以前写的一个短篇,原本是打算作为第一个案子的原型案件的,但是编辑觉得略色情,所以才改成了现在的这个案子,其实,我也知道,第一个案子给大家造成了很大的误解,认为我就是在抄袭汉尼拔。
对这件事我一直没说话,因为我承认,第一个案子的剧情设计和汉尼拔其中某集的剧情高度雷同,对这件事我无从反驳,发下这个故事,完全是想告诉大家,我不想抄袭汉尼拔的。虽然侧写师这个职业的设定和汉尼拔实在太像了,但是我也可以说,故事的主线剧情发展到后来是和汉尼拔完全不同的
怪人
1、
2010年6月25日,星期五。
李莉孝在下班前特意看了一眼台历,虽然“星期五”三个字依然是浓重的黑色,但接下来就是两个鲜艳的红色,忙碌的一周就这样即将结束,这让她疲惫的身心莫名涌出了一股活力。
下班前五分钟,李莉孝已经整理好了所有需要带回家的物品,装进了随身的挎包里;下班前三分钟,她打开了电脑的开始菜单栏,离下班还有三十秒的时候,她精准地点击了关机键,然后拎起了挎包,当钟表的指针指向5点30分的时候,她站起了身,匆匆忙忙地向外走去。
该死,身上的制服竟忘了换下。
走进电梯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还穿着OL制服,现在回去换就要延误一班地铁,在下班高峰期,延误一班地铁的代价就是要多等好几班地铁。只是一瞬间的犹豫,她最终决定还是就这样去挤地铁,身上这套衣服也要带回家清洗一下了。
李莉孝走出写字楼的时候,太阳已经西沉,落日的余晖虽然耀眼,但却带着些苟延残喘的意味。
她没有注意到,就在她身后的不远处,一个不为人注意的角落里,一点亮光一闪而过,一个面庞白皙,看上去大约30岁左右,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一副文质彬彬样貌的男子对着面前的镜子整了整本就一丝不苟的衣领,嘴角挑起了一抹笑容,“和我猜测的一样,她还是这样就出来了,看她修长的大腿,亮晶晶的丝袜,性感的高跟鞋……”男子这样想着,目光在李莉孝的身上逡巡着,身体有些不受控制地颤抖了一下,他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下了自己的激动,快步跟了上去。
李莉孝跟随着下班的人潮挤上了一班如同沙丁鱼罐头一般的地铁,在一个角落里站定,心中开始筹划接下来两天假期的安排。
要先去美容院做一次SPA,犒劳一下自己疲惫的身心,还要去商场再买一套西装套裙,炎热的夏季里,只有一套西装套裙的日子实在是太难过了,对了,还有腿上的长筒丝袜,现在的这双已经有些脱线了。
刚刚想到这里,她就感到身后有一个硬硬的带着温热的东西顶住了自己的臀部,轻轻地摩擦着。
被骚扰了!
李莉孝身体一紧,随即挣扎着动了动,想要脱离身后那人的骚扰,可是下班高峰期的地铁上挤满了人,就连动一下手臂都是那样的艰难,更别提离开那人的范围。
身后的那个人似乎看出了李莉孝的窘状,也将她的反抗收入了眼底,可不仅没有离开的意思,反而贴的更紧了,甚至,借着其他人的拥挤,那人松开了扶着扶手的手,一只手扶上了李莉孝纤细的腰肢,这样一来,她就更没有逃脱的可能了。
李莉孝想要呼救,可若被别人看到这一幕,她一定会被人认为是一个淫荡的女孩子吧?要不然,怎么地铁色狼偏偏挑中了她呢?
身后那人看出了李莉孝的犹豫,那只在她身体上游动的手脱离了她的腰,却又探入了她的裙底,将她的西装套裙慢慢拉高,李莉孝只感到臀部传来一阵冰凉,那只穿着丁字裤和一层薄薄的丝袜的臀部就已经暴露在外了。
唔,这个样子,一定羞死人了。
李莉孝认命一般闭起了眼睛,脸颊无比的通红,那人有力的大手就在她的臀部用力地揉捏着,用自己的那个部位死命地顶撞着她的私处,她也有170公分的身高了,可那人顶撞起她的私处来却好像毫不费力一般。
李莉孝紧抿着嘴唇,才不让自己发出呻吟。她不知道,这样的折磨还要忍受多久,甚至不知道,那人还要做出怎样让她感到无比羞耻的事情来。
随着地铁的摇晃,李莉孝感到自己浑身的力气都要被抽干了,她要借着周围人的挤压才不会摔倒,幸运的是,身后那人还没有来得及进入自己的身体就加快了动作,她感到,他就贴着她修长白皙的大腿发射了。
地铁缓缓地进入了站台,身后的那人贴心地替她整理好了衣衫,一个冰凉的东西却又贴上了她的臀部。
当地铁的车门开启的那刻,李莉孝奋力地转过身,想看清刚刚究竟是谁对她不轨,可在这一站下车的人实在太多了,大家蜂拥着涌向了车门,脸上的表情都是一样的漠然,让她无力分辨。
她抬脚想要走下地铁,去卫生间清理掉那人留在自己身上的肮脏液体,可却突然发现,自己的腿仿佛不听使唤了一般,噗通一声栽倒在地,紧接着,从大腿上发出的钻心的疼痛才传入了她的大脑,她蓦然发现,在自己的身下,一股股鲜红的液体正肆无忌惮地流淌着,连她浅色的西装套裙都已经被染红了。
凄厉的惨嚎在地铁里回响着,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羽妞,这样不好吧?我是去值夜班,不是去相亲,有必要这样收拾吗?况且,今天晚上的主要工作就是把三年前的一些档案整理一下,准备签字封存了,到时候,肯定会弄的满身都是灰的。”叶珂站在梳妆镜前,看着孙嘉羽仔细地替他整理着衣领,顺手还抹了些爽肤水在他的脸上,轻轻地拍打着。
“别废话!”孙嘉羽仔细地看了看自己的杰作,刮掉了胡子,又敷了一张面膜,用了一些爽肤水之后,叶珂脸上的皮肤就连孙嘉羽都有些嫉妒,她满意地点了点头,“还真是个俊俏的白面小生,你要是换上女装,估计连一般的女孩子都会嫉妒,要不要试试?”
“打死我也不试!”叶珂打了个寒战,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化妆侦查是刑警的必修课吧?”
“绝不包括男扮女妆!”
“如果有需要的话,那也是必须要做的事情!”孙嘉羽一脸严肃地打开了衣橱,皱眉挑选着合适的衣服。
“不需要,化装侦察这种事情,不是我的专长!”叶珂坚定无比地答到,“我的专长是这里。”他指了指自己的头,“脑子,知道吗?我是靠脑子来破案的!哦,稍等一下……”叶珂说着,掏出了手机,看着跳动的电话号码,他下意识地皱了皱眉,“您好,我是叶珂!”
“什么?又出现了?”
“好,我知道了,不是我说,局长,这件案子早就应该交给我们来调查,我马上就到!”
叶珂突然间精神抖擞地挂断了电话。
“怎么?又有什么案子需要你亲自出马了?”孙嘉羽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有些不解地看着叶珂,“我可是记得,你从来不会主动要求参与哪件案子的调查的。”
“我也是需要保持状态的,一个称职的杀手总会随时随地地练习以保证自己永远处于最佳水平,对于犯罪分子来说,我就是刺杀他们的杀手!”叶珂淡淡一笑,随即无比严肃地说道:“半个小时前,地铁上再次发生了一起划臀惨案,受害者依然是一名年轻女白领,现在已经送往了医院,这已经是今年的第六起案子了,二队的侦破没有任何的进展,上面的压力很大,已经决定由我们一队来负责,羽妞,你需要去一趟医院,探视一下受害人,顺便询问一些事情,我现在要去现场,指挥他们的侦查工作!”
2、
“还是一点线索都没有吗?”
叶珂将孙嘉羽送到了医院,驱车来到了地铁站,因为这场意外事故,整条地铁线路都被迫中止运营,地铁站也已经被一队神色严肃的警员封锁,禁止任何无关人等的出入。
几条警犬在警察的牵扯下,正在出事的八号车厢里小心地搜寻着,但从他们的脸上,叶珂没有感受到任何发现线索的兴奋,看起来,侦查虽然刚刚开始没有多久,但大家对这次能够找到有价值的线索并没有抱太大的期望。
“叶队!”一名警员向叶珂行了个礼,照例翻开了本子,想要开始案情汇报,可翻了半晌之后,却又尴尬地合上了本子,他发现根本没有什么可以汇报的,只好挠了挠头,简洁地说道:“和之前几起案子一样,罪犯在现场没有留下任何有价值的线索,最重要的凶器也还没有找到,啊,等一下!”
就在这个时候,正在地铁车厢里搜寻的一条警犬突然狂吠了起来,扯着警员来到了地铁门边,用力地将鼻子贴在了地铁与月台之间的缝隙里,一条前爪不断地抓挠着,试图扒开那条缝隙。
“那里面有东西?”叶珂愣了愣,快步走了过去,从一旁的警员手中接过了一支强光手电,不顾车厢地板上的灰尘,俯下身,将手电对准了缝隙里,仔细地寻找着,一点反光被他准确地捕捉到,“让司机将列车向前移动一下!”他站起身,对身边的警员说到。
列车在驾驶员的操作下缓缓向前移动,刚刚驶离叶珂的面前,他便迫不及待地想要跳到铁轨上面去,却被身边的工作人员一把拉住,“叶警官,这样可不行,那里面有高压电,很危险。”
“啊,抱歉!”叶珂歉意地笑了笑,待电源被切断之后,才跳了下去,打着手电,在刚刚自己发现闪光的地方搜索着,却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在月台下,一个从正常的角度根本无法看到的地方,零散却又安静地躺着八枚剃须刀的刀片,有两枚带着浓厚的锈迹,其余的六枚中也有五枚带着深浅不一的锈迹,只有一枚闪烁着寒光,上面的血迹还没有来得及干涸。
他小心翼翼地将所有的刀片都搜集好,递给了上面的警员,他们的脸上明显带着些激动的神色,“叶大队就是叶大队,亲自出马果然不一样。”
叶珂的脸上却没有任何激动的神色,相反无比的凝重,“按照常规的思维,在那种混乱的情况下,罪犯应该会把凶器带在身上,等到能够绝对稳妥处理掉凶器的时候才会抛弃,但是,我们显然都错了,他不仅在混乱的人群中成功地处理掉了凶器,而且精准地投入了列车与月台之间狭窄的缝隙里,要做到这一点,在平时也许不难,但是要考虑到当时车上人群的拥挤程度,这就只能说明一个问题,罪犯的每一步都是经过精密的计算的,包括我们可能会动用警犬,敢和我打个赌吗?单凭发现了这个凶器,我们不会有任何的进展,因为这一点一定也在那个人的计算之中!”
“不管怎么说,这件案子总算有了一个大的进步,上面再开会的时候,也不会说我们忙了这么久,还是什么发现都没有了。”警员们对这个重大发现要比叶珂兴奋的多,“也幸好,叶大队有先见之明,让我们带着警犬来现场,那么,叶队,接下来的工作,我们要怎么展开?”
“让警犬扩大搜索范围,把这些东西带回去,让刑技的人进行仔细的化验,顺便,把相关案件的所有卷宗整理出来给我一份,这里已经没有继续调查下去的必要了,啊,对了,把地铁站的监控录像拷贝一份带回去,里面可能会有线索。”
“不不,实在对不起,我对那个人真的没有任何的印象。”躺在病床上的李莉孝不断地抽噎着,对孙嘉羽的问话没有做出任何有价值的回答,尽管医生已经反复强调,虽然失血较多,但并没有致残的危险,只是光滑的腿上以后要留下一道难看的伤疤了,在美容医学高度发达的今天,这实在不能说算是什么大事情。
“当时四周都是人,我连动动身子都不可能,更不要说回头去看究竟是谁那么大胆了,后来地铁进站之后,我倒是试图回头看一眼,可是人太多了,我根本什么都没有发现。”
“那么,当时,你有什么特殊的感觉吗?”
“特殊的感觉?”李莉孝的脸颊突然红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真抱歉,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啊,对了,身高,我想起来了,我的身高是170公分,当时穿着高跟鞋,大概有175公分高了,那个人却好像根本不费力气,所以,他的身高应该也有175公分了吧。”
“嗯,这是一个线索。”孙嘉羽在本子上记录了下来,“您在受伤的时候,有没有什么不一样的感觉?”
“不一样的感觉吗?”李莉孝想了想,茫然地摇了摇头,却又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对了,他离开我的身体之后,就有一个冰凉的东西贴了上来,我没有太在意,可是地铁车门打开,我想要下车的时候,就发现自己的腿完全不听使唤了。”
“又是这样吗?”孙嘉羽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那就到这里吧,李小姐好好休息,想起什么,请随时和我们保持联系!”
说着,孙嘉羽收好了东西,起身走出了病房,毫无疑问,和之前的几起案子一样,这次的调查还是没有任何的进展。
孙嘉羽回到局里的时候,叶珂正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面前的办公桌上堆满了凌乱的卷宗和杂乱的光盘,烟灰缸里也堆满了烟蒂,他的手移动着鼠标,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脑屏幕,连孙嘉羽的出现都没有引起他的注意。
孙嘉羽无奈地摇了摇头,轻轻地走到了他的身后,却脸上一红,狠狠啐了一口,叶珂的电脑上,一个高大的浑身赤裸的西方男人正站在一个一样浑身赤裸的女人身后,卖力地耸动着自己的下体,而就在他们的面前,是宾馆里巨大的落地窗,窗外的阳光带着红晕洒在他们的身上,“呸,你还真是没羞没臊啊,我们正在费力地调查案子,你却躲在这里看这种电影。”
“不,你这话可不对!”叶珂毫无羞愧的神色,甚至没有关闭播放器,只是按了暂停键,“迈克尔·法斯宾德在这部电影中的杰出表现可是让他夺得了威尼斯电影节的影帝。”
“这和我们现在的案子又有什么关系?”
“当然,我并不确定一定就有关系,只是我的猜测而已。”叶珂再次点上了一支烟,“我翻阅了今年已经发生的五起地铁划臀案的卷宗,发现在已经发生的案子中存在一些共同点,首先,所有的受害人都是年轻女性,确切的说,是年轻漂亮的女白领,年龄大概在24岁到30岁之间,当然,她们表面上看起来都只有24、5岁,第二,在被伤害之前,她们都有被性骚扰的经历;第三,她们在被伤害的时候都是在同一节车厢,同一个地铁站,甚至就连被伤害的时间都相差无几;最后一点,我看过你的鉴定报告,这几个受害人伤口的位置和伤口的深度都所差无几。”
“你说这些我都知道,可是我并没有发现这对我们侦破这个案子有什么帮助。”
“不,帮助很大。”叶珂翻了翻卷宗拿出了其中的一份说道:“二队在调查过程中曾经怀疑是仇杀,所以调查了所有受害人的人际关系,没有寻找到有价值的线索,而且所有人找到同一个杀手的可能性不大,但是,从犯罪分子作案的手法来看,又像是经过专门的训练的,每一步都经过精密的计算,没有太大的出入,所以我想,这是不是和性格有很大的关系。”
“羽妞,你看这些卷宗,受害人在惨遭划臀之前,都曾经历过性骚扰,在犯罪分子得到满足之后才会对受害人痛下杀手,你就没有想到什么吗?”
孙嘉羽皱了皱眉,接过了那些档案,匆匆地浏览了一下,若有所思地看着叶珂。
“没错,在大庭广众之下,尤其是在人多拥挤的地铁上对受害人进行性骚扰,很容易就会被别人发现,但犯罪分子似乎并不在意,你觉得这正常吗?”
“你的意思是,他并不是不怕被发现,而是根本无法控制?”
“我就是这个意思,而且从受害人伤口的位置和大小,甚至受害的时间和地点都所差无几这些线索上来看,我怀疑,犯罪分子很在意这些细节,什么人会在意这些东西?”
“我知道了。”孙嘉羽若有所地点了点头,“无法控制的性欲望,特别在意细节的处理,这就是你看《羞耻》的原因?”
3、
“对。”叶珂点了点头,“我想看看性瘾患者的特征!”
“性瘾是指个体出现强烈的、被迫的连续或周期性的性冲动行为。”孙嘉羽突然背书一般说道:“与其它的成瘾癖好不同,性瘾是最容易得到满足的,而且满足之后当事人会表现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当然由于社会道德体系的原因,当事人在得到满足之后很有可能会出现短期的自责与愧疚,甚至厌恶,但是一旦发作的时候,满足自己的欲望又会占了上风,叶珂,如果我们这次要寻找的人真的是性瘾患者的话,我建议你可以从监控录像中着手调查,我会尽可能联系心理学方面的朋友,让他们帮着看一下,有没有这样的病人去找过他们。”
“当然,我已经把监控录像都带回来了,正准备看。”叶珂扬了扬手里的光盘,“羽妞,我也需要你去做一些事情,我们已经找到了凶器,我需要你尽可能从上面提取出一些线索出来,还有,受害人身上留下了犯罪分子的痕迹,我觉得可以从这方面入手。”
“DNA?这方面我早就已经做过,但是,我无法进行匹配,凶器上面,我倒是可以做些检查。”孙嘉羽想了想,说道:“另外,还有些线索我提醒你一下,性瘾这种病,不会是突然发作的,应该早已形成,只是受到了某种刺激,才会形成固定的规律,从目前几起案子来看,我觉得,这个人应该是周期性的性瘾患者,就是说,它的发作是有一定的周期的,只在每月的25日发作,而且,这应该是今年才刚刚出现的,那么在之前,也应该会有一些迹象,我觉得,我们调查的时间段可以向前推一推,唔,我记得,去年的6月25日似乎也发生过相似的案子。”
“不,不仅仅是去年。”叶珂的眼前突然一亮,似乎想起了什么,“在2008年的6月25日,也发生过类似的案子。”
“6月25日是个很重要的线索。”孙嘉羽抿了抿嘴唇,“你应该查一查,最近几年的6月25日,在那班地铁上,那个地铁站是不是发生了重大的事情。”
“我知道了。”叶珂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2007年6月25日,确实发生了一件很轰动的事情,当然,那个时候,你还没有来这个城市,也没听说过那起震惊的全市的案子,当天傍晚,地铁八号车厢发生了一起骇人听闻的惨案,在乘客还没有完全下车的情况下,车门就突然关闭,一个23岁的女孩儿腿部被夹伤,落下了终身残疾,从此只能与轮椅为伴。”
“受害人是个女性?”
“是的,因为受害人是个女性,所以我们都没有往这方面考虑过。”
“不,叶珂,你等我一下,我去安排一下工作,然后,我们去一下这个人的家,女性虽然不可能是罪犯,但却极有可能是第一个真正的受害人。”
听到孙嘉羽这么说,叶珂的表情也变得严肃了起来,“我明白了,我这就准备一下!”
“当年的受害人叫何洁,出事时只有23岁,我记得和李莉孝是在同一个写字楼里工作,任职一家广告公司的策划总监,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在业内也颇有名气,公司原本是准备派遣她出国深造的,结果就在那年的6月25日,她乘坐地铁回家的时候,在那个地铁站出了事故。”在前往何洁的家里的路上,叶珂向孙嘉羽介绍道:“原本那样的事故是不应该发生的,后来地铁运营公司给出的结论是自动控制系统出了问题,为此,他们赔偿了一大笔钱给何洁。”
“何洁出事的时候,和最近几起案子就没有什么相似的地方吗?”
“你这样说,我好像想起来了,何洁的身高是169公分,和最近出事的几个人的身高差不多,当天也是穿了一身OL制服,就连出事的时间和地点都完全一样,不过她那一次可是直接致残的,医学鉴定是地铁车门夹断了她大腿的肌腱,等下,你再给她做个检查,或许会有些发现也不一定,到了。”说着,叶珂停下了车,孙嘉羽意外地发现,何洁现在居住的地方距离当年她上班的写字楼只有几百米的距离。
“何洁当年不是在下班的时候出的事故?”她有些不解地问到。
“不,就是在下班的时候出的事,那时候她不住在这里,据说后来和她的主治医生结婚了,因为经常有公司请她去做参谋,照顾她工作,才在这里买的房子,走吧,16楼!”叶珂锁好车门,率先走进了电梯,孙嘉羽紧跟在他的身后,也走了进去。
对于刑警队长和法医的突然光临,何洁不仅没有任何的紧张,脸上反而带着些兴奋的神色,轮椅上的她穿着一袭洁白的连身纱裙,脚上是一双系带的高跟凉鞋,如果此刻的她能够站起来的话,必然是一个落落大方,颇为诱人的女子。
何洁热情地将叶珂和孙嘉羽让进了客厅,为他们倒了一杯水,说道:“叶警官,没想到你还记着我,当年,真的是谢谢你!”
“当年,地铁运营公司试图将责任推卸到何小姐的身上,说她是不遵守地铁乘车规定,违规操作,才造成了自己受伤,我是当时那件案子的负责人。”见孙嘉羽疑惑地看着自己,叶珂小声解释到,向何洁微微笑了笑,“何小姐,真抱歉,这么晚还来打扰您,看你的精神状态不错,希望当年的事情没有给你的生活造成太大的影响。”
“有句成语叫做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何洁轻轻笑了笑,“出事之后,我现在的先生就和我结了婚,他待我很好,我不用去工作,可以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情,相夫教子,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已经是一个很完美的生活了。”
“这样就好,我还真担心,你会留下什么心理阴影!”
“怎么会?”何洁抚摸着自己的双腿,“当我意识到自己无法像正常人一样行走生活的时候,我却发现,自己有更多的时间来思考人生,静下心来去读以前没有来得及读的书,那件事之后,我的人生只是走上了另一条路而已,却不是走入了死路。”
“何小姐这几年对人生的感悟颇多啊。”叶珂假意奉承道,却发现自己完全跟不上何洁的思路,捏了捏鼻子,说道:“何小姐,我们今天来找你,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想征询一下您的意见。”
“哦?我就说,叶大警官可是个大忙人,怎么会无缘无故来找我,不知是什么事情,我又可以帮上什么忙?”何洁向前倾了倾身子,露出了倾听的神色。
“最近地铁上发生的划臀案,我想何小姐应该有所耳闻了,受害人受伤的地点和受伤的部位都和您当年很像,所以,我们怀疑,当年您的受伤可能也不简简单单是一起意外事故。”
“叶警官的意思是,当年我其实并不是被地铁车门挤伤的,可能是被人划伤的?”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毕竟当年您出事的时候刚好被地铁车门夹住,所以我们的精力主要放在您有没有误操作和地铁本身有没有问题上。”
“可是大夫也出具过相关的证明,我确实是被夹伤的。”
“其实也不能排除先被划伤,再被夹伤这种可能,如果夹伤比较严重的话,是可能巧妙地隐藏划伤的伤口的。”孙嘉羽微笑着说到。
“这位是?”何洁看了看孙嘉羽,疑惑地问到。
“是我们的法医,我想由她来给您检查一下伤痕会比较好,您不用担心,不管怎么说,你腿部致残,地铁运营方是负有责任的,所以当年的赔偿是不会要求您退还的。”叶珂猜到了何洁的担忧,连忙说到。
“我不是这个意思。”何洁下意识地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好吧,请您跟我来。”说着,何洁自己推动轮椅,向卧室里走去,孙嘉羽赶忙站起身,跟在了她的身后。
看着卧室的房门在面前关闭,叶珂轻轻地出了一口气,站起了身,走到客厅的落地窗前,从这里看过去,前面不远处的写字楼里的景象清晰可见,接连发生的地铁划臀惨案并没有对在那里工作的人们造成太大的影响,那些仍在办公室里加班的女白领们依然穿着得体的西装套裙,丝袜高跟,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很有可能已经成了地铁划臀客的目标。
他的目光习惯性地在屋子里搜寻着,最终停留在了洗手间前,刚刚喝了太多的水,他需要解决一下,便推门走了进去,洗手间里的布置和别家没什么不同,一个硕大的浴缸,一个抽水式的马桶,在马桶的旁边,放着一台上开门的洗衣机,旁边的洗衣篮里,放着一些换下来的衣服,有女士的长筒丝袜,也有女士的蕾丝手套,甚至还有一条女士的内裤,在水箱的下面,放着一只小巧的垃圾桶,里面存放着用过的卫生纸,还有几只用过的避孕套,让叶珂有些意外的是,那几只避孕套里空空荡荡的,没有什么东西。
看着这些,叶珂有些面红耳赤,他忙不迭地处理完了个人问题,转身要离开的时候,却又不小心打翻了一个篮子,一盒老式的剃须刀片从里面掉了出来,还有一样东西在他面前翻滚了几下,停了下来,他好奇地捡起来,却撇了撇嘴,那是一根女士用的自慰棒。
他尽可能将东西原样放好,便走出了洗手间,孙嘉羽的检查也已经结束了,何洁的表情有些怪怪的,脸色通红,低垂着头,不停地揉搓着衣角,孙嘉羽的脸上却带着些愤怒的神色。
“那就这样吧,我就不送你们了。”何洁的声音中也有些异样,低低地说到。
“好吧,今天就到这里,何小姐,我还是建议你去一趟医院,做一个仔细的检查,否则的话……”孙嘉羽看了看叶珂,终于没有说什么,拉着叶珂就走出了何洁的家。
4、
“羽妞,到底出了什么事?”刚刚走出何洁的家,叶珂就迫不及待地问到。
“何洁的身上到处都是被捆绑过的痕迹。”孙嘉羽恨恨地说道:“她对我说,那是因为有人告诉她,她的腿还有恢复的希望,所以,她每天都会用绳子捆住自己的腿,进行恢复性的训练,可是她不知道,我们曾经侦破过多起和SM捆缚有关的案子,她身上的痕迹很明显是SM捆缚造成的!”
“你说什么?”叶珂不敢置信地看着孙嘉羽。
“没错,我打赌,那是她丈夫给她留下的,她的生活并不幸福。”
“她为什么不肯说实话呢?”
“这还不简单,何洁可是个残疾人,离开了她丈夫,她可就很难生存下去了。”
叶珂皱眉想了想,突然猛打方向盘,打开了车顶的警灯,风驰电掣般向警局驶去,车子还没有停稳,他就跳下了车,“羽妞,你去看看他们的检测进行的怎么样了,如果已经完成的话,就准备一下,明天早上,我们去采集一些何洁丈夫的样本。”
“你是怀疑?”
“对,我就是这样怀疑的,何洁的丈夫既然对何洁这样一个残疾人都做出这种事情来,说明他在这方面有着变态的欲望,符合我们对犯罪嫌疑人的推测,从他家的客厅可以清楚地看到对面写字楼里的情景,你记不记得这样一个细节,所有受伤的人,基本都是对面写字楼14、15、16层的员工,何洁的丈夫经常上夜班,白天他有足够的时间来物色猎物!”
“我明白了。”孙嘉羽点了点头,“我这就去安排,在那之前,你应该去找找其它的证据。”
“当然!”叶珂说着便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打开电脑,将从地铁站取回来的监控录像放进了光驱中,他并没有进行通篇浏览地观看,而是找到了出事时的时间段,专门调出了八号车厢一号门前的监控视频,地铁缓缓进站了,当车门打开的时候,人们蜂拥而出,叶珂并没有看到什么特别值得注意的地方,只好将这段录像反复观看,甚至一帧一帧地播放来寻找疑点,却始终没有发现任何线索。
“怎么样?你这里有没有发现什么?”孙嘉羽推开了办公室的门,一手端着一杯咖啡,一手拿着一份文件走了进来。
“没有,我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的地方,画面也不是很清晰,想要辨别一个人脸上的表情太难了。”叶珂靠在了椅子上,摇了摇头,“最重要的是,我到现在也没找到我想要找的那个人。”
孙嘉羽将咖啡和文件放在桌子上,走到了叶珂的身后,看着电脑上的画面,却不由得惊呼出声,“哇,这个年代还有人这样打扮啊?”
“什么?”叶珂不解地问到。
“就是这个。”孙嘉羽指了指画面中的一个人,那是个女人,穿着一袭长裙,手上戴着一副长袖的蕾丝手套,头上戴着一顶宽大带荷叶边的帽子,遮住了她的脸,“这幅打扮让我想起了维多利亚风格,古典,高雅,不过穿着这身挤地铁,真是一朵奇葩啊。”
“你们女人真是让人受不了!”叶珂无奈地摇了摇头,“无论到什么时候,都不会忘了谈论服装、八卦这些东西,你们的检测进行的怎么样了?”
“哦,检测啊,有些发现。”孙嘉羽拿过了文件,打开后说道:“从你们带回来的凶器里,我们检测到了医用麻醉剂的成分,上面没有指纹,不过我觉得医用麻醉剂应该是个突破口,这种药物外人是弄不到的,嫌疑人可能和医院有些关系,不妨调查一下,最近有哪家医院的医用麻醉剂失窃。”
“我们离真相好像越来越近了。”叶珂的脸上突然露出了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羽妞,好好休息一下,明天早上,我们再去何洁家一次。”
次日一大早,天气有些阴,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湿气,看起来似乎又要下雨。叶珂和孙嘉羽简单收拾了一下之后,就来到了何洁的家,在门口的时候,叶珂和孙嘉羽却皱了皱眉,从门后传来了一阵女人压抑的呻吟,那绝不是愉悦和享受的声音,而是充满了痛苦。
没有考虑,叶珂上前用力砸着门:“何小姐,我是叶珂,你在里面吗?”
“啊,请等一下!”房门后,传来了何洁痛苦的声音,片刻后,房门便被打开了,叶珂和孙嘉羽却注意到,她的轮椅翻倒在一边,她趴伏在地上,上半身用力抬起,才打开了房门。
她的头发有些凌乱不堪,额头上满是汗水,脸上的表情也无比的痛苦。
“何小姐,这是怎么回事?”叶珂刚要俯下身,从他的身后就急匆匆地跑过来一个男人。
“小洁,你没事吧?又发作了吗?”他一把抱起了何洁,放到了沙发上,随后跑进了卧室,片刻后便走了出来,手上拿着一支注射器,不顾叶珂和孙嘉羽就站在门边,掀开何洁的裙子,在她的伤疤处,将一管药剂注射了进去,何洁脸上的表情渐渐舒缓了下来。
直到这个时候,男人才注意到了站在门边的叶珂和孙嘉羽,他愣了愣,突然微微一笑:“叶警官,好久不见!”
“张医生,好久不见。”叶珂随意地打了个招呼,便走进了房间,“何小姐这是?”
“那次事故留下的后遗症,每逢阴天下雨,那里就会疼的厉害。”男人苦笑了一下,“没办法,我只好在家里准备了医用的麻醉剂,一旦发作的时候,就给她注射一针,啊,对了,不知道叶警官这次上门有什么事情?”
“这……”叶珂看了一眼沙发上的何洁,欲言又止。
“好吧,您稍等!”男人温柔地抱起了何洁,将她抱上了卧室的床,细心地为她盖好了被子,这才走了出来,轻轻地关好了门,趁着这个时间,叶珂向孙嘉羽介绍道:“这个男人叫张小平,当年是何洁的主治医生。”
“叶警官,我想,不会是我触犯了什么法律吧?”张小平在沙发上坐定,有些忐忑地看着叶珂,“说实话,虽然这些麻醉剂是我通过关系从医院里带出来的,但是,我并没有用它来做什么违法犯罪的事情。”
“真的很抱歉!”叶珂微微笑了笑,“我当然不会怀疑您会是罪犯,只是刚好有一桩案子的线索指向了您这里,所以,实在不好意思,我想还是从您这里提取一些样本,尽快摆脱您的嫌疑比较好。”
“这个当然可以,不过,叶警官,不知是哪个案子,竟然能和我牵扯上关系。”张小平说着,卷起了袖子,将胳膊伸到了孙嘉羽的眼前,“是要检测DNA吧?我想,采集血液样本是比较合适的。”
“是地铁划臀案。”叶珂示意孙嘉羽按张小平的要求来采集样本,自己则说道:“我们发现,这些案子和当年何小姐的意外事故有许多类似的地方,同样的时间,同样的地点,同一节车厢,同样部位的受伤,您知道,当这些相似的东西组合在一起的时候,警方都会先从这里入手,何小姐腿部有伤,不方便活动,我们只好从她身边的人先开始调查。”
“哦,是那个案子啊。”张小平点了点头,“当然,我会配合你们的调查的,我也很希望警方能够尽快侦破这个案子,这件事情已经闹得人心惶惶了,我听说,受害人都是穿着高跟丝袜短裙的年轻女性,要知道,这件事情发生之后,这身装扮的人都越来越少了,这可减少我们这些男同胞不少的观赏乐趣,啊,抱歉,我忘了,这里还有一位女警官在。”
孙嘉羽并没有理会张小平的话,只是小心地采集好了样本,便坐下来静静地听着他们的对话。
见孙嘉羽并没有理会自己,张小平讪讪地笑了笑,说道:“当然,我是不可能是凶手的,我虽然在那附近的医院上班,但是我通常都会早一班地铁,挤着下班高峰期的地铁去上班,这可不是什么明智的决定。”
“这些我们会去调查的,那就不打扰您了!”叶珂站起了身,点头示意后,带着孙嘉羽走出了大楼。
5、
“怎么会是这样的?”看着孙嘉羽提交的DNA鉴定报告,叶珂一脸的不敢置信,这份报告显示,残留在李莉孝等几名受害者身体上的体液DNA与张小平的DNA完全不吻合。
“我也不相信是这样的。”孙嘉羽无奈地笑了笑,“但是到现在为止,除了麻醉剂的检测匹配上了之外,其它没有任何的证据表明,张小平就是我们要找的犯罪嫌疑人!”
“不可能,从各个方面来讲,他都具有成为犯罪嫌疑人的特质。”叶珂皱着眉头,“何洁已经承认,她经常遭到张小平的性虐待,在性生活方面,张小平应该是有早泄症状的,每次都不会超过十分钟,这让他很自卑,所以经常要给何洁穿上制服,进行捆绑调教,甚至还让她表演自慰给他看,这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从他家附近的地铁站到出事的地铁站只有十分钟不到,犯罪分子却能达到高潮,这个,张小平也完全吻合,尤其,他还是一名外科医生,要对受害人造成相差无几的伤害,他无疑具有先天的优势。”
“但是,我们也不得不承认,我们没有其它的证据来证明,他就是凶手。”
听着孙嘉羽的话,叶珂有些沮丧地将自己扔到了椅子上,“我们到底忽略了什么呢?”
原本已经取得了重大突破的案情就在这个时候突然间陷入了停滞,这让叶珂和孙嘉羽都有些焦躁不安,在接下来将近一个月的时间里,他们再没有取得过任何的进展,所有能调查的线索他们都进行了调查,叶珂甚至走访了地铁站附近的一些“朋友”,从这些人的口中,他也没有得到任何线索。
孙嘉羽也没有闲着,她发动了自己全部的资源,走访了S市所有的心理医生,希望从他们那里得到线索。
“孙警官,真的很抱歉,像您说的这种情况,可能由于道德体系的原因,在全国也屈指可数,更不要说在S市了,至少,我从没有接待过性瘾患者。”这已经是最后一家心理诊所了,得到的答复和之前是一样的,孙嘉羽有些无奈,带着疲惫的身心走出了这家诊所的办公室。
她看了看时间,2010年7月25日15:00,星期日,距离那个人上次作案过去刚好一个月,她并不敢因为今天是星期天,不会有太多人挤那班地铁就去赌那人不会再次作案,如果真的如他们之前的推测那样,罪犯患有性瘾症、强迫症之类的心理疾病,那么即便是星期天,他也会铤而走险的。
孙嘉羽有些焦躁不安地看着马路上的车来车往,一辆采血车正在她的面前缓缓开过,一瞬间,孙嘉羽想起了什么,她忙不迭地掏出了电话,拨通了叶珂的号码,电话那头传来的却是“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的语音提示。
在孙嘉羽奔波于各大心理诊所的时候,叶珂的工作就显得清闲了许多,但也枯燥了许多,他将自己关在了办公室里,一遍又一遍地观看着地铁站提供的监控录像,只不过这一次,他看的并不是6月25日当天的录像,而是他们暂时还保留着的今年的全部录像,大部分时候,他将录像调整到了每天傍晚17:40左右的那班地铁上。
渐渐的,他看出了一些端倪,脸上的表情也在不断地变化着,有些兴奋,有些难以置信,更多的时候是在皱眉沉思,最终,他突然扯过了一张纸,在上面刷刷地写了起来,当所有凌乱的词组组合在一起的时候,一个就连他自己都感到无比惊讶的结论浮现在了眼前。
下午14:30分,叶珂交代几名警察去医院调查一些病历档案后,关闭了手机,独自驾车离开了警局。
孙嘉羽急匆匆地赶回警局,抓住了一名警员,问道:“叶队到什么地方去了?”
“孙警官,抱歉,一个小时前,他就出去了,去哪里没有告诉我们!”警员无奈地答到,“我们也正在找他,今天是25日,按照地铁划臀客的作案规律,今天他会继续作案,可是到现在,他还没有做出应对的安排!”
“不能等他了,现在我们有多少人手?”
“在局里的只有我们几个人,其他人都被叶队安排了任务,但我们也不知道他们去做什么了。”
“足够了,叫上所有人,现在,马上出发,我带着你们去抓住那个地铁划臀客!”孙嘉羽神色严肃地说到。
“你知道谁是罪犯?”警员惊讶地看着孙嘉羽,有些不敢置信。
“我也是刚刚才知道,希望还来得及。”孙嘉羽说着,便向外走去,那名警员赶忙招呼还在局里的同事,跟在了孙嘉羽的身后。
17:30,在那栋写字楼里加班的几个女白领带着疲惫的身躯走出了写字楼,身上原本的制服已经换下,都穿着宽松的T恤和牛仔裤,只有一个女人例外。
她大约有175公分高,长发披肩,脸上带着一副宽大的墨镜,遮挡住了大部分的面容,但裸露在外的部分却也足够吸引大部分人的目光了。
她穿着一身西装套裙,那应该是在商场里买来,而非定制的,以至于那条裙子穿在她的身上显得很短,露出了一大截健美的大腿,稍稍弯下腰,就有走光的嫌疑。
女子的腿上穿了一双黑色的丝袜,在夕阳下熠熠发光,她的脚上踩着一双大约5厘米高的高跟鞋,似乎她对这双鞋并不是很适应,走起路来摇摇晃晃的,但却努力让自己踩出最优美的猫步。
她沿着马路走到了地铁站,来到了八号车厢前,在1号门的位置站定,等待着地铁进站,从墨镜的反光中,她看到一个从她走出写字楼开始就跟在她身后的人,嘴角露出了一抹冷笑。
6、
“张小平,我劝你还是主动交代的比较好。”就在张小平刚刚走出自己的公寓的时候,他就被孙嘉羽带着的警察控制住,带回了局里,叶珂还没有回来,孙嘉羽便临时客串起了审讯的工作。
“孙警官,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之前不是已经证明我不是凶手了吗?你们也是做过相关的鉴定的,怎么现在又要推翻了呢?”张小平一脸的难以理解。
“很简单,因为我被你骗了。”孙嘉羽冷笑了一声,“按照常识来理解,精液中的DNA和你血液的DNA不匹配,你就不会是凶手,但对于你来说,我并不能按常识去解释。”
“孙警官,我不明白你是什么意思。”
“作为一名医生,你很明白我是什么意思!”孙嘉羽说着,拿出了一份病历,“在你十六岁那年,你进行过一次骨髓移植手术,也就是在那件事之后,你才立志报考的医学院,这一点,我想我没有说错吧?”
“当然,可是这和我是凶手有什么关系?”
“有很大的关系。”孙嘉羽冷笑了一下,“你很确定,在我进行DNA匹配的时候,你的DNA一定不会和凶手的匹配上,因为当时你是主动提供给我你的血液的,因为你知道,骨髓移植有一个特性,会改变受移植人血细胞和免疫系统的DNA,但是,口腔、精液、毛发的DNA还会保留原来的,你很清楚这一点,才会那样主动,如果我现在对你进行重新采样和鉴定的话,结果一定不一样。”
“如果可以重新采样鉴定的话,那是最好不过的了,我可不希望就这样被当成了凶手。”出乎孙嘉羽的意料,张小平竟痛快地配合了,这让她不由得有些担忧,难道自己的推测又错了吗?
“羽妞,不必了!”就在孙嘉羽刚刚采集完张小平的口腔组织样本的时候,审讯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了,一身女装的叶珂赤脚走了进来,一只手里拎着一双高跟鞋,另一只手里还抓着一个白皙的手腕,他稍稍用力,一个让所有人意想不到的人出现在了大家的面前。
那人竟是何洁!
更让孙嘉羽难以理解的是,原本已经瘫痪的何洁此刻就大大方方地站在大家的面前。
“请吧,何小姐,希望你能交代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叶珂做了个请的手势,何洁落落大方地走进了审讯室,从她走路的姿势上来看,根本看不出她是一个腿上有残疾的人。
“这是怎么回事?”孙嘉羽不解地看了看何洁,又看了看叶珂。
“事实就是,真正的地铁划臀客就是何洁!”叶珂在审讯室桌子的后面坐了下来,淡淡地说道:“从两年前的地铁划臀案开始,何洁巧妙地利用自己女性的身份,做下了这八起案子,而由于受害人在遭到划臀之前无一例外地都遭遇过性骚扰,我们将目光放在了男人的身上,从来没有想过,罪犯会是女人,如果不是我意外发现了一些东西,恐怕我也会被骗过去的。”
叶珂的话一出口,不仅仅是孙嘉羽感到无比的震惊,就连张小平都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何洁,“小洁,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如果不是被我抓了个现行,任谁都难以相信,地铁划臀客会是何洁。”叶珂点上了一支烟,“是我自己说,还是何小姐来说?”
“好吧。”见何洁没有说话的意思,叶珂吸了一口烟,开口说道:“那就我来说吧,在过去的这几起案子中,我们的目光始终放在同一时间、同一地点、同一类受害人群、同样的作案手法和伤口上,最重要的还有所有的受害人在被划臀前,都遭受过性骚扰,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我们最先排除了女性作案的可能,将所有的调查重点都放在了男性身上,甚至推测,嫌疑人应该是一名性瘾患者,但我们都忽略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射精时间。”
“就算一个人再有强迫症,也不可能强迫自己在特定的时间里射精,可是在这几起案子中,我特意翻查了卷宗,发现都是地铁在进入出事的站点的那一刻,嫌疑人射精了,我一直很好奇,为什么会是这样,直到,我在地铁站的监控录像里见到了一个人。”
“我本来是想找一个男人的,可是我在查阅出事当天的监控录像的时候,却发现并没有某一个固定的男人会在那一天的那个时间段出现在那节车厢里,反倒有一个女人,她戴着荷叶边的帽子、蕾丝的手套,穿着长裙,背着一个大挎包,我很好奇,为什么会有人穿着这么一身挤地铁,所以,我调阅了更多的监控录像,终于让我发现,这个人虽然一直很小心地隐藏着自己的行踪,却还是没有躲过出站口的一个摄像头,虽然只有那么一次,短短的一瞬间,却足以让我看清,那个人就是你,何洁!”
“到这个时候,我还是不敢相信,因为当年你出事的时候,那件案子我从头跟到尾,我是亲眼看着医生签下你的腿致残的鉴定结论的,但是我又不得不承认这个人就是你,因为我想起了一些事。”
“你还记得我和孙警官第一次到你家里去调查的时候吧?那天你坐在轮椅里,穿着长裙,脚上还穿着高跟鞋,我当时就很奇怪,你已经不能走路了,为什么还要穿高跟鞋?我以为你是在怀念过去的自己,所以才问你,那件事是不是对你造成了很大的影响,你当时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你很满意现在的生活。”
“你当然满意你现在的生活,因为你根本就还能走路。在孙警官在卧室里给你做检查的时候,我借用了一下你的洗手间,洗手间很正常,没有引起我的任何怀疑,因为我觉得洗手间就应该是那个样子的,但是当时我忽略了你是个残疾人,而洗手间里的很多设施,是要站起来才能使用的,那个时候我就应该知道,你的腿有隐情了,可是我没有想太多。”
“甚至我发现洗衣篮里放着的长筒丝袜、蕾丝手套的时候,我还是没有想到什么异常,因为我觉得那是一个女人必备的东西,可我始终忽略了你是个残疾人。”
“当时我还看到了在垃圾桶里放着几枚空着的避孕套,有那么一瞬间,我产生过怀疑,不过我不小心打翻了一个盒子,让我看到了一支自慰棒,我的疑虑也就被打消了,我想,那是你丈夫无法满足你,或许是他的身体有什么问题,我根本就没有想到,这些都是你为自己的犯罪行为做的精心的安排,周密的准备,是啊,作为一名曾经小有名气的广告策划总监,要设计这样一个完美的计划,并不是什么难事。”
“我看到监控录像中的你时,所有的这些我曾忽略的疑点统统再次浮现在了我的面前,我发现,只有解释成你才是地铁划臀客,这些疑点才能说的过去,所以我调查了当年给你出具伤残鉴定的医院,发现签字的人正是你的丈夫张小平,而据医院的档案管理员回忆,你的病历曾经遗失过,现存的病历是后来补上的,她印象很深的一点是,在最初的病历中,你的腿是有恢复的可能的,在后来的这份病历里,却直接被鉴定为重度伤残,因为病历遗失档案管理员是要承担责任的,所以她并没有上报,直到我找到她。”
“事实上,你的腿伤早就好了,或者说,原本就没有达到致残的程度,你利用了我,和张小平合伙,骗取了地铁运营公司的补偿金,我说的有错吗?”叶珂的目光在何洁与张小平的脸上扫过,却见何洁的脸上平淡如水,张小平的脸上却带着一抹苦笑。
“很好,看来你们是默认了。”叶珂微微一笑,“回到眼前的案子上来,怎么抓获的犯罪嫌疑人,我就不说了,总之,我没有任何的证据,所以只能去抓一个现行,我只是一直很奇怪一件事,地铁划臀客对受害人造成的伤害只能算是轻伤,并不会对她们以后的生活造成太大的影响,我想,如果是报复社会的,致残应该是最轻的结果,为什么却只造成了轻伤呢?我可以理解对受害人进行性骚扰是为了扰乱我们的视线,让我们将目光专注在男性嫌疑人的身上,可为什么,你要在犯罪现场留下张小平的痕迹?何小姐,你可以为我们解释一下吗?”
7、
“因为我要报复的,并不是这个社会!”何洁的语气无比的平静,她带着些鄙夷地看了张小平一眼,淡淡地说道:“我只是想让一个人身败名裂而已。”
“你们或许觉得我很幸福,有一个爱我的老公,有一个温暖的家庭,我什么工作都不用做,只要享受生活就可以了,可你们不知道,我只是个被豢养起来的奴隶,你们根本不知道,我究竟经受着怎样的折磨。”
“我可以活动,我可以走出去,有自己的事业,有自己的生活,可是我每天只能待在家里,就连用自己的双腿走路,都要拉起窗帘,独自对着镜子,顾影自怜,那种感觉,你们能想象吗?”
“我没有自由,只要他想。”何洁猛地伸出手,指着张小平,微微地笑着,可是叶珂和孙嘉羽却从那笑容中读出了苦涩、阴鹜、寒冷,种种复杂的情绪蕴含其中,让人无法言表,“只要他想,他就可以肆意折磨我,他会让我穿着高跟丝袜,办公室制服,就在窗边和我做爱,他会用绳子将我捆起来,将我吊起来折磨我,只要他想,我可能会一整天都被吊在那里,只是要为了满足他那变态的欲望,他会撕下我最后一块遮羞布,让我在他的面前,在摄影机面前给她表演自慰。”何洁的语气依旧是那样的平淡,只是在她秀美的脸颊上,流淌着两行清泪。
“你可以报案的,为什么不报案呢?”孙嘉羽苦笑了一下,“我告诉过你,你可以寻求我们的帮助的。”
“如果,可以,我为什么不报案?”何洁苦笑着摇了摇头,“在别人面前,我是个残废,是个双腿不能走路的人,是个被丈夫疼着宠着的人,我说出那些话,会有人相信吗?他做好了所有的准备,就算你们查到了录像又能怎么样?你们看到的只是我享受的表情,我所有的痛苦,都只在自己的心里!”
“就是因为你的软弱,才会让你无端承受了这许多的苦难!”叶珂猛地一拍桌子,骇的何洁和张小平都是一个激灵。
“我若不软弱,我就要坐牢,金融诈骗,数额巨大!”
“钱对你真的就那么重要吗?”
“钱对你就不重要吗?”何洁嗤笑了一下,“是啊,你出入有公车,吃住有国家发给你,你的工资虽然不高,但你不用缴纳五险一金,就算你退休之后,你也可以拿到比我们多得多的养老金,你当然不用为自己老年后的生活担忧,可是我们呢?”
面对着何洁的质问,一时间,孙嘉羽和叶珂竟无话可说。
“所以,你精心策划了这一系列的案件,就为了将张小平送进监狱?”
“对,只有那样,我才能彻底解脱,卖掉房子,以伤心至极为由,带着这笔钱远走高飞。”何洁微微一笑,“我对他说,我不想要孩子,怀孕的话,就没人能满足他了,所以他会做足避孕措施,而我,就将他的精液收集起来,我对他说,我的腿每逢阴天下雨就会要命的疼,可是我不能去医院,他就把麻醉剂从医院里带出来,就放在家里,然后,我每天都会坐在客厅的落地窗前,观察着对面那栋写字楼里的女白领们,我恨,为什么她们就可以在办公室里穿梭,而我就只能远远地看着,我会选择差不多的目标,然后趁着别人不注意的时候,好好地打扮下自己,跟在她们的身后,骚扰她们,留下张小平的罪证,等着你们发现的那天。”
“我还记得,第一次划破那个女人的臀部的时候,我没有丝毫的紧张,她还在我给她带来的高潮里,刀片上涂满了麻醉剂,我轻轻用力,然后我就站到了车门边,车门打开的时候,我将刀片落入了车厢与月台之间的缝隙里,就那么平静地走了出去,那个女人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受伤了,还在回头找,她永远不会知道,骚扰了她的人,会是个女人!”
……
“这些就是你的供述,如果没有问题,就在这里签个字吧!”叶珂将审讯笔录递到了何洁的面前,何洁甚至连看都没有看,就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那么,张先生,鉴于你有严重的家暴行径,当年也参与了诈骗,你的案子要重新调查,希望你能配合我们的工作!”叶珂向张小平说到,示意警员将两个人分开关押,自己却看着手上的卷宗,不断地长吁短叹。
“你知道吗?”孙嘉羽突然说道:“软弱或许能让一个人获得暂时的平静,但软弱,往往是这个社会犯罪率居高不下的首要原因。”
“最重要的,因为软弱而在心中积累起来的怨气,往往会让人做出难以想象的事情来。”叶珂笑了笑,“好了,这个案子到这里就算结束了,羽妞,谢谢你!”
“谢我做什么?”
“因为你的坚持,才让我知道,原来我真的可以假扮成女人去侦查的。”叶珂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哈哈一笑,走出了审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