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因一具女尸,爷爷带我走遍大江南北

  《末日沙场》
  
   我绕过采石场,依老僧指点,沿着条侧路,费好大功夫,爬上山腰。寻觅半天,才发现几棵树木下,一栋木房隐匿在灌木丛中,门前被铲平,木门腐朽摇曳。我走过去,轻轻拍门:“请问有人么?”
  
   良久,门被吱呀打开,一个苍老的老头,把门打开,警惕的看着我,道:“你找谁?”我低下头,恭敬道:“民国一位将领!”老头听到,脸色陡变,冷道:“没有!”砰然把门关上。我愕然不已,犹豫会,又继续拍门:“老人家开门,小生专程来拜访,没有恶意的。”
  
   敲门许久,门被陡然打开,迎面一盆冷水浇了过来,老头端着脸盆,骂道:“滚!”我唯唯诺诺,不再争辩,看着他把门关上。我穿着湿衣,在门口彷徨一番,绕过木屋,爬上山头,走了十几米,回头一看。后屋卧室,果真有扇木窗。于是小心翼翼,从山头跳下来,溜到窗户边,悄悄爬上去。把头伸进去,定眼一看,吓得差点摔下去,只见木床上,躺着一老人。容颜犹如枯木,孤零的眼神,正盯着我。我咽了咽口水,道:“老将军,将军好!”老人听了,眼中突然一亮,长大嘴巴,支支吾吾,似乎说话很困难:“进…进来。”我大喜过望,指着隔壁,做了个嘘声的手势。老人和善的笑了笑,我从窗口爬进去。偷偷溜到门口,往隔壁看去。守山人,正在做饭,却没发觉我进来了。于是把门轻轻合上,走到床边,鞠了一躬,道:“后生有礼了。”
  
   老人喜不自禁,枯老的左手,从被子伸了出来,握住我的手,吃力道:“你…你是。”我连忙小声道:“我要铸一把剑,却感觉力不从心。受人指引,特来拜访老将军的。”老人眼睛眨了眨,虚弱道:“年轻人,你有啥要问的啊。”我沉吟会,道:“提剑在手,却时常彷徨难安,迷惘困惑。不知剑有何用,却不忍弃。”老人裂嘴一笑,道:“剑是防身之物,丢不得啊。后生可赞,既然你不知怎么用,我来教教你,扶我起来。”我大喜不已,连忙扶老人起身,老人靠在床头,道:“镜子拿过来。”
  
   我赶紧从桌子找到一面残静,递给老人,老人拿着镜子,仔细端详一番,似乎回忆些什么,最终,把镜子仍在一旁,道:“人老啦,不看了。”接着声音大了点:“刘副官,进来!”门很快被推开,守山人陡然见到我,又看了床上老人一眼,大怒道:“你….我打断你的狗腿!”随后抓起一旁的木棍,摇摇晃晃,就朝我冲来。我大吃一惊,连忙把他扶住,老人也道:“不关他事,我自己要起来的。”
  
   守山人把我使劲一推,目光忧虑,望着老人,道:“将军,你下不得床啊!”老人呵呵一笑,容光焕发,双目炯炯有神,穿着单衣,坐在窗边,道:“你看看我,有没有当年的影子。”守山人叹了口气,道:“将军自然还是将军。”老人大笑,道:“把我那身军服找来,马也牵来。”守山人叹息道:“哪有马儿!”老人脸色一正,沉声道:“刘副官,挺胸,抬头,敬礼!把我那身军服找来!”守山人陡然一惊,摇摇晃晃,敬了个军礼,道:“是,将军!”随后拖着苍老的身躯,出了房门。我见了,不免感慨万分,眼角湿润。老人见了,哈哈一笑,道:“年轻人,我们俩老头一曲谢幕戏,你就看不下去了?”我连忙低头道:“能看,能看!”
  
   不久后,守山人拿着个包裹,走了进来,放在床头。老人朝我招招手:“你也来看看。”我赶紧走过去,打开一看,却是一套老旧军装,衣领上,金光闪闪。老人一愣,摸着金星,道:“不是让你卖了么,怎么还留着。”守山人摇摇头,道:“不想卖!”老人哈哈一笑,展开军装,穿在身上。仔细一看,老人身形消瘦,穿着略显臃肿,不过双目迥然有神,不掩当年风范。
  
  军装下面,却有一扎旧照片,守山人抚摸着照片,道:“我们将军当年,可是叱咤一方的将领。你都拿去看看。”随后,把照片递给我。老人笑道:“都过去事,还提干嘛!”守山人一哼,道:“不提,就没人知道了!”老人一笑,并不言语。
  
  我拿起照片,仔细端详。真是民国时期黑白照片,里面古声古色,楼阁街道,长褂,车夫,军阀府邸。唯有几张个人照,年方二十出头,相貌堂堂,英姿飒爽,眼炬如星,身着军装,军帽,想必就是老人当年照片。翻了许久,守山人也唠唠叨叨,把往事说了一遍。原来抗战时期,是国民党将领,曾救过守山人一命。抗战胜利后,老人被调至云南,手握兵权,掌管一方,守山人也跟着过来。天有不测风云,随后四年内战。国民党溃逃台湾,底下各地机关,绝大数投诚共产党。此时大势已去,将军听人劝说后,也投诚了,做了一无权小官。后被仇家诬陷,被指有反心,革职流放至农场,十多年,未曾翻案,也没娶妻。文革时期,被再度冲击,被投放至监狱,八十年代初,才被释放。守山人由于报其救命之恩,一直替将军说情,最后也没落得好下场。出狱后,将军身子渐弱,守山人找到他,相互劝慰。后辗转流离,最终逃至此处山头,已过去十余年。后政府挖山卖石,山上人家,走的差不多。将军身子虚弱,也就没搬家,一直盘踞在山头。
  
  守山人说着说着,老人已经穿好军装,拄着木棍,站在床头。窗外阳光照进来,犹如军魂,定格在画中。我见了,大笑鼓掌,守山人也是热泪盈眶。老人身子一挺,道:“下山,就是少了匹战马!”我沉吟一番,道:“我想想办法,或许能弄匹过来。”老人笑道:“甚好,甚好!”随后,我搀扶着二位老人,一路坎坷,半天才从山上下来。才下山,老人精神抖擞,仰望前方:“半年没下山了。难得啊,难得。”我赶紧给黄康打电话:“限你一个小时内,牵匹马来外环北山。电话联系!”黄康在那边急道:“我在你们学校,上哪找马去啊!”我坚定道:“这我可不管,一个小时候,见不到你人影,就准备看着乔梦蝶出嫁!”随后挂掉电话,老人见了,笑道:“你做事,倒挺干脆!”随后站在路边,谈笑风生。路人见了老人军装打扮,不免多打量二眼。唯独几个小学生,童心雀跃,驻足观望,欢笑连连。
  
  不知不觉,几十分钟过去了。远处尽头,黄康牵着匹马过来,左顾右盼,我连忙大喊,让他过来。黄康满头大汗,牵着马匹过来,道:“大哥,你搞什么飞机。到底怎么啦?”我拍了拍马匹,还算不错,道:“哪找的?”黄康擦擦汗,道:“偷舅妈家的!你可别弄丢啦,要还回去的。”随后满脸惊讶,打量着老人,我一笑,道:“看什么看,这是云南军区司令员。”黄康大吃一惊,怀疑中,满是尊敬。老人一笑,道:“来,扶我上马!”我和黄康赶紧把老人扶上去。老人上马后,虽然年龄大,稳而不乱,显然已策马多年。老人到:“刘副官,你在前面牵着。后生,你跟着来吧。”我哈哈一笑,道:“古有岳飞,马前张保,马后王横。今有老将,马前副官,马后学生。”老人淡然一笑,道:“不比岳鹏举,走吧!”
  
  守山人牵着马匹,往前走去,我紧随其后。黄康追上,道:“大哥,我先回去了,马儿记得还我啊。”我连忙拉住他,道:“这等好戏,人生难得几回见。回去干嘛,跟着走!”黄康将信将疑,跟在马后。沿着公路,走了不远,路人见了,无不侧面,窃窃而笑。黄康满头大汗,小声耳语道:“这就是你说的好戏?”我一愣,指着马上老将军,道:“他是军区司令员,他们是平民百姓。你想说,我是傻瓜么!”黄康吐了吐舌头,不再言语。
  
  再走了一程,来到一居民点。房子高矮不齐,也不见繁华。老将军道:“几十年前,这里打过巷战。你不是想铸剑么,走,看看去!”我低头道:“聆听教诲!”守山人牵着马匹,来到小巷,老将军整理衣襟,道:“壮志未酬,心不死!刘副官,前行!”守山人“啪”的一声,敬了个军礼,牵着马匹进小巷。我和黄康跟着后面。
  
  一栋房屋前,不少人聚在一起打麻将,嘻嘻哈哈。马匹过去后,老将军低头轻语道:“乡亲别来无恙,是否安康!”几个人看了我们一眼,面容古怪,没有搭理我们,继续摸牌。守山人正色喝道:“将军问你们话呢,还不回答!”一个壮汉听了,把桌子猛的一拍,骂道:“哪来的神经病,还不快滚!”守山人勃然大怒,喝道:“岂有此理,敢对将军如此不敬!”壮汉见我们来历不明,镇定淡然,也不敢太过,只是怒视我们,继续搓牌。黄康见气氛不对,道:“怎么办?”我眼睛一眨,道:“看着办。”
  
  老将军和善一笑,继续问道:“乡亲们齐聚一堂,欢乐连连,想必是家和万事兴了?”几个人再也坐不住,大骂起来。守山人见他们不敬,也怒气冲天,挺着苍老的身躯,就要干架。我赶紧捅了捅黄康,道:“呆会打起来,可别手软了!”黄康会意的点点头,还是疑惑道:“他不是军区司令员么?”我一急,道:“微服私访,懂不,你个傻鸟!”黄康恍然大悟,再也不多问了。
  
  正在此时,一个老夫人在楼上见了,赶紧跑下来,把那几个人劝住。走到老将军面前,道:“大伙好得很,您是?”老将军一笑,道:“您别问,我就是来看看的。”守山人插嘴道:“这是我们将军,来视察民情的!”几个牌友听了,无不大笑,一个打趣道:“改天我穿上龙袍,就是皇帝了!哈哈哈!”老妇人却不敢笑,恭敬道:“将军好啊,他们几个混人,啥都不懂。您别怪罪!”老将军一笑,道:“无妨无妨,他们继续玩吧。我们去了。”告辞之后,黄康偷偷问道:“真的是司令员?”我抿抿唇,把肩膀一弹,瞪着他,道:“那可是金的。”黄康大吃一惊,看了老将军臂章一眼,在日光下,闪闪发亮。
  
  半个小时候,我们来到市内环。驻马停在一官邸前面,老将军遥望着,道:“这是以前我办公地,现在成文物古迹了。”我沉吟会,道:“进去么?”老将军点点头,道:“进去!”随后把马系在路边树上,扶他下面,来到官邸门前,径直往里面闯去。一个保安拦住我们,嚷嚷道:“干嘛的干嘛的!买票没?”守山人沉喝一声,道:“这地方,也要买票!让开!”保安惊惶不已,就要打电话询问上面。老将军挥挥手,道:“别打了,我们不进去了!”随后转身离去,保安反而不安起来,拦住我们,道:“您先别走,我打电话问问。里面有座位,要不先坐会?”
  
  我回头一笑,道:“我们不是啥大人物,过来装洋的。不用怕,不用留,就走,就走!”保安焦虑不安,连忙道:“慢走慢走。不去屋里坐坐?”告别之后,老将军重新上马,笑道:“我无权无势,骑马下乡,想不到也扰了民安。”我呵呵一笑,道:“老将军一身气度,谁人见了,都要掂量几分。”守山人也哼道:“这可不是,我们将军,可不是盖的!”
  
  转了一圈,或似闹剧,或似戏子,多碰白眼嘲讽。不知不觉,日暮降临,回到了山脚。老将军下马后,我告辞道:“经此一遭,受益良多,将军保重。”老将军微笑点头,正准备离去,一旁突然传来惨叫声。我们满是疑惑,往那边走去。只见一间矮房前,为了七八个城管。还有几个,按住个五十左右汉子,不住殴打,汉子拼命叫喊:“你有种打死老子,打不死,就告死你们!”一个城管狞笑道:“告,你找谁告去!实话告诉你,上面都是我们的人。你识相点,就把合同签了,不然打死你!”汉子吐了口唾沫,骂道:“我呸!”领头的见了,道:“继续打!”
  
  老将军见了,怒发冲冠,走过去,喝道:“你们这些恶霸,欺压良民,拆人民房。还不住手!”领头的见了,惊愕不已,打量一番,偷偷打了个电话。老将军乘机喝道:“还不放人!”几个城管见了,连忙把汉子放开。汉子啷当跑过来,跪在老将军面前,不住恳求:“老领导,你要替我做主啊。他们拆我房子,给的钱,连一半地皮,都买不到啊!”老将军拍了拍他肩膀,柔声道:“你起来,我帮你解决!”汉子千恩万谢,爬了起来。
  
  领头的打完电话,目光阴鸷,骂道:“老不死的,敢耍爷!给我继续打,出了什么事,我扛着!”几个城管听了,又把汉子按住,拳打脚踢。老将军大怒,喝道:“刘副官,抢呢!”一群人听了,连忙住手,惊恐的看着老将军。守山人大喝一声,道:“有!”摸了半天,道:“报告将军,没抢!”
  
  领头人见被耍弄,脸气的通红,道:“一起打!”我唬的魂飞魄散,把黄康猛的一拍,道:“快打电话。”黄康急忙打了个电话,嚷道:“快点叫上十几个弟兄,带上家伙…”我把他一踢,喝道:“报警!”见老将军和守山人被他们推倒,连忙上去劝解,嚷道:“别打别打,他们老糊涂了。”老将军躺在地上,神志不清,手持木棍,口中仍喊道:“冲锋,灭了他们!”
  
  我一见被打成这样,还劝个鸟,一脚揣在别人身上。很快,几个人把我围住,按在地上,拳打脚踢。我也被打麻木了,蜷成一团,护助身体。黄康见了,把电话一摔,大叫道:“大哥!”抓起地上的木棍,冲了过来。不愧是街头的混混,下手重,几下把人打散了。大部分的人,反而围攻他去了。双拳难敌四手,没多久,他也被按在地上。
  
  “嘟嘟嘟”远处突然想起警笛声,领头人见了,道:“警察来了,快走!”我们也脱身。我擦干嘴角血迹,忍着疼痛,来到老将军身旁。老将军满面尘灰,嘴吐唾沫,轻轻蠕动着,似乎仍在发号施令。转眼一看,守山人躺在一旁,挣扎着爬了过来,哭道:“将军,敌寇已逃!请您下令!”老将军嘴唇轻启,声音微不可闻:“我们胜利了。”随后嘴角紧闭,再也不动。
  
  我四肢一软,坐在一旁,茫然发呆。回头一看,守山人跪在老将军尸体旁,一动不动。我勉强站了起来,朝他一拜,来到黄康身边,道:“你没事吧。”黄康挣扎起来,咬牙道:“没事,习惯了。”随后遥望着老将军,道:“你的军区司令员,死了。”我默然点头,沉声道:“一个将军,死了。”仔细一听,警笛声越来越近,于是道:“快走,警察要来了。”黄康连忙点头,牵着马匹,迅速离去。我也用衣服遮住容颜,消失在山脚。
  
  作者:老坏蛋2011 回复日期:2011-2-22 0:06:00
    南方春雨时光早,夜来惶惶楼主迟。
    北国瑞雪红泥暖,天家贪酒人未归。
    记得残月将西去,怜把长庚做修辞。
    事成莫急君终到,写出清泪润新诗。
    
    莫急莫急,该来的自然会来。
  
  哈哈,藏头诗我不会,只会胡扯。取次回首顾,天涯几人知。
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