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惶恐,虽然唐安歌在我的身体里,可是我并不能预测到他到底在想着些什么?但是我能感觉到,这个冰箱一定有问题!
每向前一步,我的心就紧揪一下,就像是要上刀山下火海,好想后退躲的远远,却无法自控。
我的脚停在了冰箱的前,手慢慢的靠近了冰箱上的红毯子上,我的心脏剧烈的跳动了起来,眼睁睁的看着我的手在一个飞快的瞬间将冰箱上的毯子扯了下来,冰箱盖子一打开,一股剧烈的腥臭冷气立即冲了上来,扑打在脸上,熏的我我作呕。
唐安歌对我的身体真下的了狠心,也不怕这种臭味,伸手往冰箱里一探,抓住了一团冰冷刺骨的东西,使劲的往上一拽,一个还冒着冷气的黑色东西出现在了我的眼前,而且,而且,这个东西,竟然是一个被冻僵了的黑色的小孩子!
——这是、是刘、刘秀清他儿子!
我的思想凝结住了,我无法想象,刘秀清的孩子现在竟然冻成一个僵硬的黑肉团,四肢蜷缩在一起,整张脸狰狞扭曲着,像是受到了极大的痛苦,嘴角往下弯,又像是受了无比巨大的委屈!
今天上午刘秀清把她儿子包裹的很紧,我们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刘秀清怀里的孩子到底是长什么样的,但是现在,强烈的腐腥味从这小人身上溢出来,身上已经起了尸斑,乌黑一片,——这个小孩子,分明早就死了!
一个死了很久的人,就刚刚,还在我家大喊大叫。我背后顿时翻起了一阵鸡皮疙瘩,一下子冰凉到了极点。
我爸吓的连话都说不出了,呆愣的站在地上,浑身摇摇晃晃的颤抖。
今晚的天气,有些闷热,我手里的小孩子的身上,开始往下滴水,一黑乎乎的,一滴一滴掉在灰色的水泥板地上。我此时分不清这到底是我在抓着这个死人,还是唐安歌在控制着我,但是怎么样这都是我的皮肤我的肉,冰冷像是可怕的病毒,渐渐从我的手掌心里倾入我身体的每个部位。
唐安歌似乎在等着一个时机,在几分钟之后,小孩子子的眼睛在冷不丁的一个瞬间猛的张开的巨大,炭火般黑的眼睛空洞的看着我,全身开始动了起来,双腿蹬了出去,双手张开来,拼命的在我的手中挣扎着,用尽了最大的力气哀嚎着!
我身上的一举一动,完全是唐安歌在控制着,此时,我像是个穷凶恶极的杀人凶手,也不管小孩子的哀哭,一把把他按在冰箱上,随手拿起身旁一把量尺寸的钢尺子,伸进小孩子的口中,尺尾抵在喉咙里,像撬开榴莲一般,往着脑门的方向狠狠的一撬,顿时,小孩子凄厉的叫了起来,一片白色的东西顺着尺子升腾都到了空中,但没三秒的时间,烟般的消失了。
而尺子底下的小孩子,在烟散的时候,哭声顿时没了,整个身体加速了腐烂的速度,臭味灌满了整个房间。
我捂住了鼻子,正打算出去,刚转身,一个身影忽然的扑在了我的面前:
“采薇,谢谢你救了我儿子、谢谢,是我对不起你,是我对不起你!……”说着紧紧的抱着我的脚不让我走。
这个人是刘秀清!她满脸的鼻涕眼泪,在抱着我时全部抹在了我的裤脚上。
我爸不明白状况,忍着臭气,赶紧的过来拉刘秀清起来,问刘秀清这要怎么了?
刘秀清看了一眼冰箱上的一潭死尸,满脸的憔悴,知道屋里臭,带我们都到屋外,对我们说了这几个月来发生的一切事情……。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不用了谢谢楼主 (月城雪兔)
艾玛,你要是怀疑花花别的还好~~这个真怀疑错了~~
爱上楼主了。。求楼主,一定不要太监啊!!!好久没看到这么好的故事了 (冬雷震雨与君绝)
喜欢吧!!
刘秀清缓了好一会,才说这整件事情,要从五个月前开始说起。
“五个月前,我孩子一个劲的嚷嚷着肚子痛,带到乡里的医院里去看啊,医生说是得了肝硬化。我丈夫吓坏了,连忙带着孩子来到了市里的大医院里检查,而我在家心焦的等待结果,我不相信,这么小的孩子怎么会得肝硬化?我已经结扎不能生养了,孩子比我心肝还要重要。我丈夫带着孩子在市里呆了两三天后,才打电话回来说孩子健康着呢,嘛事都没有,他带着孩子啊,在市里所有好玩的地方都玩了一遍,孩子可开心了!等有时间了也带我去,现在他们已经在回家的车上了,买了一大袋我和孩子喜欢的衣服吃食,叫我做好一桌子的好菜等他们爷俩回来。——我还记得,那天黄昏,西边的太阳光还刺着呢,我就开始在厨房里忙活了,我最大的心愿,无非就是每餐能温饱,家里人平平安安。”
刘秀清停了下来,双手捂住了脸,陷入一片痛苦的记忆中,我伸手想去安慰她,但是却不知道该如何下手,手僵在了半空中,犹豫了会,还是先听刘秀清讲完。
“我做好了一大桌子的菜,做了我孩子喜欢吃的蒸鸡,还打上了一壶我丈夫爱喝的小酒。可是,我就从太阳落山,等到晚上两点,菜一遍遍的温,我不断的打电话给我的丈夫,可是他的手机一直都没有人接,我开始担心起来,但我又不敢把事情往坏处的想,我害怕。可是嘴让我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刘秀清开始哽咽,声音也变的像男人那般粗重:
“凌晨三点,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是我丈夫打过来的。我抓起电话就骂,问他这么晚了,到底死哪——。可是没等我的话说完,电话里头传来了另一个男人的声音,他对我说他是警察,这部手机是在一个死者身上搜出来的,还问我是不是死者的家属,是的话,麻烦过去验证一下尸体。我担心的可怕事情还是发生了,我疯了一般,沿着门口的马路向着市里的方向跑,我不相信我丈夫死了,我丈夫死了,那我孩子,我孩子一定还活着!”
刘秀清说到这里的时候,精神已经崩溃了,嚎啕大哭,这时,楼下有个男人的声音传了上来:
“天天哭,哭丧啊,要哭死到别的地方哭去!”
骂的声音极度的难听,我爸火气上来了,转身就往楼下走,想要去踹门,刘秀清赶紧的拉住我爸,说别去了,是她的错,是她的错。我爸安慰了她一会,她稍微平静下来了些,把之后发生的事情都说了。
事故太悲惨,以致我悲伤的无法用刘秀清的原话表达出来,在这里,我就用我的话来简说。
和我爸说的一样,刘秀清他老公坐着的那辆公交车在下坡时刹车失灵,直直的冲进了旁边的山沟里,发生了大爆炸。等刘秀清赶到时,她老公已经被火烧成了焦炭,她老公的怀里,还紧紧的护搂着她孩子,而她孩子的衣服兜里,还有一张没有烧烂的肝癌晚期证明通知单。
楼主楼主你是之前写狐狸秦妃那个的对不对??我看了很久很久一直在跟,这次又要重新开始跟啦~ (元氣少女兔美酱)
艾玛,老朋友是咩?不过我这是第一次玩豆瓣,表嫌弃
楼主,豆瓣可以少搬点,多更新磨铁,么么哒 (摆摆吃多了在哭)
摸摸大
刘秀清他丈夫不把孩子癌症晚期的事情告诉刘秀清,恐怕也是怕刘秀清太过于悲伤难过,可是人永远是算不过天的,该死的,不该死的,谁都无法在我们的预料之中。
“那你还真狠心,为了你自己的孩子,而去祸害别人。”
这句话竟然是从我的口中吐出来的,我立即捂住了嘴,责怪唐安歌怎么能用我的身份说出这样的话来,看向刘秀清,又怕这个可怜的女人难过。
刘秀清看着我,也不疑惑我怎么说出了男人的话来,眼泪顿时又掉了下来,对唐安歌说:
“我知道你是仙家,能救我孩子,之前的事情是我不对,但我真的没有办法了,我的孩子死于非命,怨气又深,不能投胎转世,天天缠着我。三个月前,没错,就是采薇回来的这几天,一个胖道士找到我,他给了我一个黑色的雕像,要我放在昌盛家里,还说只要放一个晚上,我孩子就有机会投胎转世了,我天天把我的孩子冻在冰箱里,他天天喊痛,我实在是受不住了,偷偷的开了昌盛家的大门,把那尊黑色的神像放在了卫生间里。可是我没想到,采薇会因为这尊雕像生病,我真的不知道会这样的,都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真像大白,原来我家卫生间里那尊神像就是李秀清放的,但是,那个胖道士是谁,他为什么要与我们过不去?我问刘秀清还记不记得那个道士长成什么样?
刘秀清想了想,说道士找她时是在她家的楼下,还是晚上,没有看清长成什么样子,只是依稀的看着穿身晃眼的道袍,身材和我爸有点像,也是又胖又高。
我看向我爸,问他有没有和这种又高又胖的道士结怨?我爸摇了摇头,说没有,他做生意一直是八面玲珑,圆滑老练,从不会有过不去的人,比金……!
“比金大顺还牛X是吧!”我不等我爸说完,抢过他的话:“那你怎么不和金大顺一样,家财上亿?还是拿你那身材跟人家比吧,土肥高原。”
“土肥高原”是我戏谑我爸外貌的称呼,‘原’当然是‘圆’的意思。现在小孩的怨气已经被唐安歌给逼了出来,只要再安排场后世就可以了。
我们临走的时候,唐安歌扯过糊在墙上的海报纸,哗哗几下,折了两个巴掌般大的小人,递到刘秀清的手上,交代她在小孩入葬时在坟前烧了,两个纸人会带着孩子的魂魄去地府。
刘秀清激动的不住的谢唐安歌,为了表示感谢,不住的称唐安歌为大仙,我肚子里的气一下没憋住,笑了出来,一个千年老鬼被称为大仙,唐安歌也能承受的住,还真不怕天打雷劈。我爸知道我笑里什么意思,训我不能对唐公子不敬。
本来是来阴气这么重的地方,回去是要大病一场的,好在来之前用雄黄水泡过,回去顶多头晕一阵子就没事了,看来这用雄黄还真的是驱邪的好东西。
不过再怎样的好东西,我也不愿意和唐安歌一起分享了,现在才一点,我要回燕支镇,我要把唐安歌送回去!
我赶紧的回家收拾东西,催逼着我爸送我去燕支镇。凌晨两点,我爸猛灌了几杯刚泡好的浓茶,横着一张脸给我提东西出门,骂骂咧咧的说我这种性子以后还怎么嫁人,以后鬼才会瞎了眼娶我。
我手里提着一大堆的东西跟我爸贫嘴,说要是有机会的话,我还真的会找一个瞎了眼的鬼男人给他当女婿,到时候吓死他!
我爸瞪大他的那双牛眼般大的眼睛,气愤的瞪着我看,抢过我手里带给外婆的一些连夜去买的衣服吃食之类的东西,一股脑的扔在车子的后备箱里,叫我滚上车。
看着我爸气红的脸,我知道我爸真的火了,有些心虚,一时也不敢再说什么,默默的爬进车,我爸也随着进来,发动引擎,车头转向了燕支镇的方向。
我知道我爸为什么会发火,是因刘秀清的事情。刘秀清明天开始操办他儿子的后事,我爸说了会帮忙的,但是现在这么晚了,还要开车送我去燕支镇,就算是不睡觉,也得明天上午赶回来。刚才我就是想着要如何快速的把唐安歌送回去,想要快点的摆脱他,现在这么一考虑,还真的是在刁难我爸了,可是我真的很不想在上厕所洗澡睡觉时都有一个男人形影不离的跟着啊!
真是的,该死的唐安歌,遇见他还真的是倒八辈子的霉了。
“爸——”
“滚,老子现在不想和你说话。”
我本来想跟我爸认错的,但我“爸”字的尾音还没拖完,我爸就对我吼回来了!我心里立即不爽,别过头去,懒的理他了。男人就是这样,女色当前,连亲闺女都可以不要。
这次去燕支镇,我也不清楚要呆多久,唐安歌都说要我去给他找身体,但是到现在也还没有交具体的任务给我,一点都不急。还有我箱子里放着的这个木偶娃娃,这可是我妈留给我的东西,我可不能这么平白无辜的给唐安歌当了神像。就当我想问我爸那老王这里的瓷像什么时候才能做好时,我的脑海里忽然涌出唐安歌对我说的话:
“我已和木偶结灵,这个木偶,就是今后你与我通灵的东西,若是今后有事相求,可以在木偶前默念,我自然会听到,如果我需要对你下达吩咐,也是通过木偶做媒介,或者出来与你相见。”
这听起来很复杂,比起我损失木偶,我更好奇为什么唐安歌不附身在木偶的身上?
“我要回墓中。”
“你回墓中干嘛?”
唐安歌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了,丢下一句今后但凡是艳阳天与重阳日他不能出来的话之后,就又没了一丝的回应。
现在已经是四点多了,因该还要过半个小时左右就能到燕支镇,我看向我爸,想看看他气消了没,而我爸在我往前探身时猛的踩住了刹车,顿时,我的身体往前一倾,直接从座椅上摔了下来,下巴磕在前面的椅背上,疼的很。
我不满的抬头看向我爸,但还没等我问他怎么回事,眼睛无意看见我爸旁边的玻璃上贴着两张红红绿绿的恐怖大圆脸!
这两张大圆脸死死的贴在玻璃上,在四周漆黑的夜幕下显得无比的诡异阴森!我伸手慌张的把我爸往后拉,生怕这个东西会打破窗户做出对我爸不利的事情,我爸也有些吓坏了,一只手揽住我,惊恐的看着窗外,颤抖着声音问他们是谁?
窗外的几张大圆脸愣了一会,满脸疑惑的表情,相互看了看,忽然诡异的笑了起来,伸出一两双与人无异的手,往脸侧摸过去,手指一扣,猛的一用力,一层薄薄的皮瞬间就被拉了下来,我吓的还没来的及看清面皮下是什么东西,尖叫一声,把头埋进我爸的怀里,大声的哭了起来,我心里乱到了极点,最近怎么这么的倒霉,老是遇见这样的鬼东西!
…………
“采薇,采薇?”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只听见我爸在叫我,我犹豫了会,慢慢的抬起头来,只见我爸旁边的车门已经打开了,车门口站着两个穿着古怪的人,一身绸缎衣服,头上还顶着个大帽子,就像是古装电视里的那种有钱的员外,不过他们剥了皮暴露出来的脸倒是和常人无异,面皮稍带些麦色,是两个男人,嘴边还冒着短短的黑胡渣。
“爸,他、他们……。”
“不好意思啊,吓到你们了,我们兄弟俩是表演的戏子,今天天亮之前要赶到燕支镇演戏,可我们的车在半路上坏了,没时间了,刚看见你们的车过来了,就想请你们帮下忙,送下我们去燕支镇,不知道你们方不方便,没三十分钟路程的。”
几个自称为戏子的人对着我和我爸满脸歉意的笑,我一时分不清他到底是人是鬼,万一让他们上车了,恐怕我跟我爸就活不到燕支镇了,现在看着车外的两个男人期待的神色,我和我爸都有些为难起来。
忽然,我灵光一闪,我想到了唐安歌,他是鬼,他一定知道窗外的两个人的身份。
我闭上眼,用意识问唐安歌窗外的这两个人是人是鬼,可不可以把他们带上车?
“姑娘放心吧,们是人,没有恶意。”
唐安歌的话在这个时候就是保命符,我高兴的开门,让两个男人进来,说我们也会是去燕支镇的。
两个男人一个三十岁左右,一个估摸着也就二十出头,我见他们穿成这样,我好奇的问他们是演哪种戏的戏子?怎么现在还有戏子这行业啊?
“现在唱戏的戏子是没多少了,没人爱听,也没人愿意学,我们哥俩也是今年开始继承祖业,才干这行不久,经常和一群老戏子排戏,那伙老戏子昨天就去燕支镇了,他们和镇里人的熟,可以在镇里借宿。”那个年纪稍微大一点的戏子跟我说着的同时,又把假脸慢慢的合在脸上,叫年轻的戏子也赶紧的把假脸装上,到时候演不好了,要挨骂的。
“那你们在燕支镇里是演什么戏?怎么还要带着一张假脸?”
年轻的戏子正把假脸小心翼翼的合在脸上,说燕支镇里的人都是看花脸戏,戏子面上套花脸,表演的节目就是当着镇民的面把花脸慢慢的剥下来,就像是人剥皮一样,剥的不逼真,不嚎叫,就认为是演的不好。燕支镇里的人每年都会请他们戏团,但看的都是剥花脸的戏,钱也出的高,就怕他们不来演,不过就是有一点要求,就是必须在太阳出来之前就要演完。
燕支镇怎么还有这样的风俗?之前我也没有听外婆说过,可是看着两个戏子这么认真的整理自己的脸皮,又不像是在骗我。
天天等更新 我都看完了 后面越来越精彩 楼主多更啊 好久没有这么追文了 我的唐公子 嗷 (greencotton)
嘿嘿,你喜欢就好!!摸摸大!!
磨铁地址啊…虽然前面有看到你发过,但是现在翻回去怎么都找不到 (爱吃萝卜和青菜)
再给你一遍,请叫我花哥哥!!摸摸大!http://www.motie.com
/book/39180/
刚到燕支镇的路口,就听见燕支镇里燃炸的鞭炮噼里啪啦的响,鼓声如雷震,大概是点了篝火或者是蜡烛,红光冲天,我旁边的几个戏子的脸色有些紧张了起来,担心等会演不好。
我爸打了个电话通知了下外婆之后,开着车子缓缓的驶进燕支镇。
燕支镇的戏台子就搭在燕支镇的灵堂门前的空地上,灵堂也就是所谓的祠堂,占地面积大,门前宽广,也是镇子的中心。要去外婆家是要经过祠堂,几个戏子祠堂前下车,交代我们等会要是有时间的话就来看他们演戏,这种戏啊,也只有燕支镇才有,错过了就要等到明年了。
来看戏的还有很多的外地人,马路边上停满了小车,车牌繁杂,低至长城、大众;高至奥迪,劳斯莱斯。看来燕支镇还真的把一个剥脸皮的戏发扬光大了!
外婆就在家门口等我们,在下车之际,唐安歌忽然对我和我爸说不能把他的身份告任何人,就算是我外婆,也不能。
这句话有点耳熟,之前金大顺也对我说过。不过唐安歌既然吩咐了不能告诉别人,那就替他保密着,他们这些鬼神,总是喜欢保持神神秘秘的范。
我点头答应,身体顿时一轻,一道白色的汽从我的身体里飘出,在我面前晃了晃,叫我记得在阴天的时候来他的墓碑前,他有东西要给我。
唐安歌他一个死人,还能有什么东西?除了金银珠宝就是什么能发家致富的法器,电视里都是这么演的。当然,这两种随便的哪一种我都很乐意接受。我贱笑着一张脸,目送唐安歌离开,终于能把他给甩脱了。
我爸帮我把行李搬回了的外婆家,拿了几千块钱给外婆,说我会在这里呆上一阵子,还劳外婆费心,过几天他再来看我们。说完,为了赶回去替刘秀清她孩子举办丧礼,迅速的上车走了。
而外婆正好要出门看演戏,反身锁了门,拉着我的手对我说带我去看花脸戏,这戏啊,可好看了,看完之后,回家都松爽,感觉年轻了好几百岁。
外婆真会夸这戏呢!几百年,几百年前指不定外婆还在哪个朝代呢!见外婆喜欢,我自然是陪着外婆去,这次回燕支镇,一定要陪外婆过的开心。
等我和外婆到祠堂前时,戏台前边已经挤满了密密麻麻的人了,戏台是露天的,台后挂了一道厚重的大红色帷幔,帷幔前面,摆了一个大型的古典镶贝屏风,戏子们就在屏风后面准备;戏台上还燃烧着一大团的篝火,戏台下面有椅子,椅子上坐着一些打扮的很潮气、完全不符合这里风格的男女。外婆说这些男人女人就是在镇子里演戏的剧组,来头很大,爱摆阔。
镇子里的人对外婆都很尊敬,都亲切的称呼外婆叫杨老太,这我才知道外婆原来也姓杨,顿时又和外婆的亲切感加深。我四处张望,戏台布置的这么漂亮,周围竟然没一个人拍照,这一点都不符合咱们中国人民的作风啊?
我有点手痒,正掏手机,外婆被另外一个老奶奶拉出看什么东西了,我跟外婆打了声招呼说我在这里等她,然后举起手机,对着的戏台拍了个照。
演戏开始了,最先出场的是一个把脸抹的红红的老花旦,她用当地方言唱的一曲地方民谣:
三月里的花开哎,
莺莺燕燕都飞来;
桃花哎,红啊红,
那个梨花啊,
漫山做雪飘;
…………
曲名是叫什么《三月花》。这曲子听起来乡俗味十足,原声原调,唱的是三月里的花开花落,从繁荣走向枯败。起先场腔高昂,但是就在那么一个激烈的瞬间,猛地转了唱调,幽怨的低念,最后是以四月来临,万花腐烂做整曲的收尾。
唱完,竟然有镇民哭了,呜咽的声音传在了四周。
这首曲子并不好听,可是,却是有一种难以抵抗的震撼力,让人感觉这是在唱某种事物,那种事物在极为繁盛的时候无可奈何的灭亡。
我外婆走到我的身边,我看她的脸色有些阴沉,问她怎么了,我外婆抬头看了一眼我,说她身体有点不舒服,先回家去了,等会就是花脸戏了,看完了记得早点回家吃早饭。
这剥脸我在车上就见识过一次了,就对外婆说我整晚都没有睡,我也想跟她会去睡会。
外婆笑着牵着我的手回家,天色还没亮,地上黑乎乎的,外婆便叫我小心点走路,还问我昨晚怎么没睡好呢?
我犹豫了会,要不要将我和唐安歌之前的事情告诉外婆,可是唐安歌交代了不能对任何人透露他身份。
“小薇,怎么了?怎么不说话啊?”外婆拍了拍我的手。
我回过神来,挽住外婆的手,一脸兴奋的对外婆说:
“外婆,我现在是神婆呢,前几个月我生了场病,梦见了一个怀着孕的女人,她对我说了一些话,还说我以后有什么麻烦的事情找她就好了,我们还缔结了呢!”
外婆笑了起来,说她不懂什么神婆不神婆的,不过听人家说当神婆都要与鬼神动物这类东西有缘,机缘不是每个人都有的,还要我好好的珍惜。
回到家里,我把那个大肚子的木偶娃娃拿给外婆看,外婆反反复复的看了几遍,问我这神灵就什么名字。
我一冲动差点就把唐安歌大名给报了出去,所幸话还在喉咙里时脑子反应过来,看着怀着孕的雕像,灵机一动,说这是唐小姐的,我也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她只说她叫唐小姐。
一说完,我自己都忍不住的笑了起来,幸好唐安歌不在,不然的话,我想他不会放过我的。
外婆把木偶娃娃放在我的手里,说这鬼神像啊,可要好好的供着,等吃完了饭,她给我房里搬个桌子,让我把神像供上,早晚起来都要跪拜上香,这样的话就能得到神灵的庇佑了。
我似懂非懂的点了下头,听外婆的安排。外婆去淘米煮饭,叫我先去睡一会,等会她会叫我起来吃饭。
我回房躺在床上,掏出手机放在桌上,顺便看看时间,但是,刚打开屏幕,我的手机屏幕一大片乌黑,原来是点相册看拍的照片时忘了按返回,刚才外面漆黑,也没认真看刚拍戏台的效果,现端着手机仔细一瞅,猛地发现一个很奇怪的问题,只见,我的手机屏幕里,除了一个红戏台、和戏台下几个剧组里的人,周围的镇民,在我的手机里全都不见了,空荡荡的一片黑色!
我把照片放大了,可是还是没有看见任何的人影,这些人影,就这样在我的手机照片里凭空的消失了!
我坐在床头愣神,看着我的手机,这手机也用了一年多了,估计是手机的问题,才把周围照成了漆黑一片。想了想,觉的一定是这样的,果断的把照片删了,发了个短信叫我爸给我买个质量好点的手机过来,倒头就往床上睡了。
中途外婆叫了我好几遍,但是我实在是太困,直接睡到下午三点才醒了过来。外婆已经出去了,把饭菜都放在锅里头保温,起来刷牙洗脸吃就成了。
屋里的光线很暗,全是木质的结构,双层,楼上是阁楼,只用来堆放杂物柴火之类的东西,整座房子,占地面积却大,前庭后院都有,大厅旁边还有个书房。我喜欢书房里挂着的这幅对联:
秋月照人春风坐我;
青山当户白云过庭。
白云过庭,念到这时,仿佛真的就看见了这景。这种闲情逸致,别处肯定没有的。
外婆已经帮我把唐安歌的神像摆在了我的房间里头,我装模作样的拜了拜唐安歌,给他上了柱香,闲的无事没电视没电脑,指不定以后亲戚来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眼见着手机又快没电了,我就把在这里所需要的东西写了满满一大份一份清单,打电话给我爸,要他全部带过来,最后还怕他记不住那么多,又发了个信息过去。
下午五点了,西边的太阳光都快要下山了,可是外婆还没有从外面回来,我有些担心,正想出门看看,可不想刚走到门前,一阵“嘭嘭嘭……”的敲门声从大门外传进来。
大门没栓,但因为是老樟木做的,重的很,我以为是外婆回来了,从里一开:
“外……”
婆字还没说出口,只见外面站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女人,那女人看也不看我,苦求着瘫倒在地上:
“杨老太,救救我,我快熬不住了,救救我啊……救救我!”她一边说着,一边僵硬的手脚并用,像蜥蜴般慢慢的向着家里爬进来,身后还拖着一条长长的血带子。
我被这满身是血的女人吓慌了,问她怎么回事,我外婆不在家啊!
那女人也不理我,狰狞着一张脸向着屋里爬,不住的说要我外婆救她,她快熬不住了……。
我急的快要哭了,想从地上把女人扶起来,但是根本就没用,女人根本就不领我的情,翻过身子,反而咧着一张嘴冲我大喊大叫,但也是在这时,我看见了她挺着个圆圆的大肚子,这个肚子大的把衣服的扣子都撑破了,露出了半个胸在外头,肚皮上时不时的还有一二圆圆的东西在隔着它的肚皮游走。
可这在女人肚子里游走的东西根本就不像是婴儿身上部位的东西,这东西很大,活动自如,不断的用力顶着女人的肚皮,就像是想要顶破女人的肚皮出来一般。
我一时不知道怎么办,束手无措的看着地上的女人,门外传来了一阵吵闹的声音,我往屋外看过去,只见是我外婆带着一群拿着锄头棍子的人跑到家里来!而女人满眼的害怕,转过身子,向着大厅后面的厨房爬手慌脚乱了爬了进去。
外婆走到我的身边,问我这女人来这里多久了?我看着跟在外婆身后的一大群满脸气愤的镇民,如实回答,说刚来一会,奶奶神色没变化,我以为她没有听清,又重复了一遍:就刚一会,他们进来前的一会来的。
外婆一脸的严肃复杂,就像今天早上看戏时的那种表情,镇定的让我有点不敢揣测这是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情才会让奶奶这么谨慎。
“小薇,跟我过来,我跟你说,等会你看见什么了都不要怕,你就站在我的旁边。”外婆拉着我的手,又对身后的镇民说:
“我今天早上就和你们说了,你们还不信!哼——你们就在这里等我吧,这种东西不好得罪,到时候出事了,你们一个个推脱的话,可别怪我杨老太翻脸不认人!记住了,你们在场的都有份,我是在救人。”
外婆身后的镇民们相互看了几眼,点了点头,叫外婆放心,以后要是有什么事了,一定一起担当。
外婆听他们说完,放下心来,快速的向着厨房走进去,阿紫进厨房时顺手拿起厨房门口的一个大铁铜子,倒上了足足半桶子的烧酒提进厨房。
当我的脚随着外婆踏进厨房时,女人已经躺在碗柜下面,抓着碗柜,满面的痛苦,这时连话都说不出了,看着外婆,满眼的祈求。
外婆冷眼看着这个女人,拿起一个火柴盒,划燃了数十根的火柴,顿时,火柴的刺鼻味儿冲进了我的鼻子里,外婆将手里的一把火柴往装满了烧酒的桶里一丢,淡蓝色的火焰立即从桶里窜了出来,外婆叫我去拿那把削皮的小刀洗一下,递给她。
“我说你这死女人,你吃了没事跑到后山去干嘛,那男人是你能对付的了的?别异想天开了,这次就算是给你个教训,到时候要是还敢上去的话,小心我们让你活的不安生。”
女人嘴里憋出几个不敢了,以后再也不敢了的字,额头上的豆汗一颗颗的滚落到地上去,外婆把刀子放在烧酒桶里的火焰上烤了烤,对我说要我抓住女人的身子,不要让她乱动。
我听话的蹲在了女人的身边,还没等我的手抓到女人,女人就伸出手死死的扣在我的手臂上,一股钻心的痛刺进我的骨头里,而也是在这时,外婆扳开女人的脚,将刀子伸向了女人的大腿深处……。
凄厉的尖叫声从女人的嘴里喊出来,也从我的嘴里喊出来,女人全身在颤抖,我也全身在颤抖,我的手臂被女人抓的几乎失去知觉,可是这种尖利的痛还是像把把利箭一般,刺穿我的身体的每一寸血肉。我咬着牙,眼泪挥洒,抬起头来看着外婆手里的动作,外婆手上都是猩红的鲜血,一伸一缩,缓缓的从女人下身扯出一条粗壮的黑色东西,比香瓜还要大上几圈。
这东西还在不断的扭动着身子,从女人的下身钻出来,越拉越长,我的心也随着这东西的逐渐变长的身子而提了起来!
——是条蛇!女人肚子里怀着的,是一条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