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度催眠》(知识悬疑,挑战认知)

  怎么回事?回第一页一看发现很多段落被删了,包括那几条催眠法则,这是怎么回事?可以恢复吗?
  这个故事没有违规吧?我也没有写敏感话题啊,怎么前面那些段落会被删呢?因为之前被灌水?
  一开始就引出“涅槃”的那几条很重要的催眠法则都被删了,请问这可以恢复吗?
  不知道什么原因,第一页有几段被版主删除了,所以以后看这个故事的朋友看到那里会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看看版主能不能把那几段恢复吧,真的很抱歉。好了,12点,准时开始今天的故事
  第十九阕 大招


  1


  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从这里可以看到法医老王带来的四个技术人员在我家客房里忙碌,自林鸢离世以来,这是我的住所里最有人气的一天。
  下午的阳光透过落地窗铺满在我全身,浑身笼罩在初春的温暖之中,我闭上眼,尽量不去想今天早上那些引起我胃里阵阵翻腾的场景。
  脑袋开始有些昏沉,睡意袭来,我跌入梦境的深渊。
  我看见一个人,他披了一件黑色的长袍,衣摆及地,在泥泞的道路上缓缓前行,他的容貌完全被兜帽遮住了,猜不出他是谁。
  但我能猜到,他是死神,在已经发生的五起血案中,凶手必然都是这副模样。
  梦中的人在一片树林前停住了脚步,他回过身,远远的面对我——如果我在梦中也存在的话。
  他张嘴说话了,用一个嘶哑的声音。
  “凶手好像是有点着急了。”
  我睁开眼,看见老王站在我身前,脸色阴沉,低着头翻弄手上的案卷。
  “你说什么?”我直起身问。
  老王没停止手上的动作,解释道:“这件连环杀人案的第一起命案是在07年十月底发生的,第二起案发于同年十二月初,进入08年后的一月份就发生了三起,尤其是最近的两起,在三天之内接连发生,杀人的频率提升到如此之高,这相当蹊跷。”
  “这能说明什么呢?”我不解。
  老王抬头看我,回道:“杀人不是一般的犯罪,尤其是像这样明显带有预谋的杀人更是要经过周密的准备和痛苦的心理斗争,对普通人来说这肯定要花费很多时间,可是我们现在面对的凶手在近三天内就夺走了两条人命,如果他不是精神失常的话,那么他一定是急于达成需要通过杀人来达成的目的。”
  “你觉得,他的目的,实现了吗?”我一针见血地说出最关键的问题。
  老王脸色仍然阴郁,迟缓地摇了摇头。
  “你的意思是……”我攥紧了冷汗密布的手。
  “我感觉,他还会继续杀人。”
  我在心里苦笑,如果老王知道《天问》中的死亡规则,他一定会认为我问的这个问题是在明知故问——还剩下三条规则,凶手在将其一一应验之前怎么可能会停手?
  接下来,又会是谁?
  “冉天恒,是谁?”老王冒出一句。
  我一愣,顿了几秒才回答:“是我们的一个朋友,和死者沈紫冰的关系不错,怎么了?”
  老王提起一只证物袋,透明的袋子里是紫冰离开时落在客房的手机,此时手机屏幕上正闪着荧光。我接过来,看到在今天清晨乔纳阳的短信发过来之前,通话记录里整整两页全是冉天恒打进来的电话。
  “死者收到骗她去滨海公园的短信之前,与这个叫冉天恒的人有过密切联系,不排除是他弄到乔纳阳的手机号,然后给死者发的短信。”老王冷静地分析,“据我所知,你的这几个朋友关系都很近,冉天恒的手上有乔纳阳的号码并不难解释。”
  老王说的在理,我往深处一想,对了,冉天恒作为一个对神秘主义近乎痴迷的人,会不会已经发现了《天问》中关于神秘“涅槃”的秘密,于是出于对这种很可能是超自然力量的崇拜而丧心病狂的杀人呢?
  这个看似荒谬的想法让我不寒而栗,耳畔响起某个人说过的一句话:“一直以来我都坚信这个世界对人类隐瞒了太多真相。”
  “现场勘验工作已经完成,打扰了聂先生,我们告辞了。”老王伸出手同我握了握,和那几个技术人员打开门准备离开。
  我突然反应过来什么,朝他呼道:“请等一下。”
  老王他们几个回头,面带询问地看向我。
  我向一旁偏偏脑袋,老王会意,别过脸对他的同事说:“你们先去开车,我和聂先生有点儿私事。”
  我示意老王在沙发上坐下,等其他警员的脚步声在楼道里听不见了,他才问我道:“还有事吗?”
  “是不是秦澈,委托你接手这桩连环凶案?”我想也不想就问。
  老王的眉毛轻轻挑动,摸出一根烟点着,深吸了几口才坦白说:“还是被你看出来了,是的,秦警官目前还在湖南,我把枫泾古镇的火灾报告给他时他就和我商定,打通电话接线员那边的关系,带几个人背着局里领导接手这个案子,要不然我一个法医怎么可能跟着出警?”
  “何必要像这样背地里做呢?”透过青色的烟雾,我直视老王严峻的脸问。
  “你不知道,”老王说,“这个案子已经引起警局里很多知情人的恐慌,将近年关了,上头一直在压,一直不允许公然调查,也一直在否认这是一起连环案件,怕的就是短时间内查不出结果导致警局内部的惶恐情绪扩散,这也是没办法避免的事,所以我和秦警官商讨下来,只好出此下策了,以我目前手上的资源,我只能召集早上你看到的那么些人力物力。”
  老王的话打消了我的疑虑,我沉默了片刻,又道:“秦澈在湖南,究竟是在执行什么任务?和这个案子有关吗?”
  没想到老王兀自摇摇头,“没人知道他去湖南做什么,他只是在电话里告诉我,那边的事,快了结了。”
  说完,老王站起身,“我能告诉你的就这么多,你自己也要多加注意,下一个死者,没人说的准会是谁。”
  我坐着没动,他打开门快步离去,一股穿堂冷风从屋外吹进来,这间孤独的客厅更加阴冷了。
  2


  还剩下三条《天问》中的死亡规则。
  靡荓九衢,枲华安居?灵蛇吞象,厥大何如?
  黑水玄趾,三危安在?延年不死,寿何所止?
  这是第六条规则,我找了张便笺纸,匆匆忙忙的把这两段辞抄写在纸上,塞进随身的钱包里,拿起车钥匙和手机,转身出门。
  傍晚七点,华灯初上。二月初,就快到春节了,年味很浓,在大街小巷随处可见大红的灯笼和喜庆的春联。
  我沉默地开车,心静如死水,车外的欢喜都与我无关。从滨海森林公园回来已经过去了六个小时,我依然无法克制脑海深处冒出来的可怖画面,那些蠕动的蛇,好像就缠在我身上,黑色的信子在它们口中伸缩不停,黄褐色的眼睛贪婪地盯住我。
  我用力甩了甩脑袋,想摆脱这些让人极端难受的臆想。
  衡山路就在眼前,驶过几个店面就可以看到幽灵酒吧的招牌,我提醒自己。同时我想起出门前抄下的辞句。
  第一段预示杀人的辞,翻译过来是:靡萍伸展九岔的枝桠,枲麻在什么地方开花?一条蟒蛇吞吃了大象,它的身体该有多么巨大?
  那么第二段,重叙凶杀的辞,意思是:把足趾染成玄色的黑水,流经的三危山今在何处?那里的人能够长生不死,他们的寿命何时才能终止?
  靡萍、枲麻是《山海经》中记载的神木,灵蛇则是指能吞下大象的巴蛇,也就是蟒蛇,黑水、三危山在今天的甘肃岷县一带,三危山就在敦煌莫高窟的对面。
  难不成,凶手会在甘肃岷县杀第六个人?
  我当然没忘记紫冰被害之前我们曾错误地走进云南昆明的误区,这次我相信凶手一定能找到什么方法把岷县转化为上海的某个地方。
  沉思中,我不知不觉的把车开过了冉天恒的酒吧,反应过来后一拍脑门,懊恼的找个地方停好车,徒步往回走去。
  黄浦江上吹来的江风冷冽刺骨,我把脸往领口深处缩了缩。人们带着欢喜的表情从我身边走过,一时间让我有种错觉:死亡已经把我隔离在这个世界之外了。
  一对情侣从前头的幽灵酒吧里走出来,依偎在一起走远了,消失在华丽街道的尽头。在我身侧宽大明亮的橱窗里透出暖黄灯光,能看到里面一对对情侣捧着奶茶眉来眼去,我感到很不对劲,这里是冉天恒的幽灵酒吧吗?
  走到门口,我下意识地看了看门牌号,没错,就是这里,只是店名已经换了,不再是幽灵酒吧,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很俗气的名字:童话奶茶吧。
  我推开贴了白雪公主卡通画的玻璃门,走进店里,迎面而来的空气甜腻得让人头脑发昏。
  在柜台后,我看到一个店主模样的中年女人,径直向她走去。
  “请问一下,这里不是幽灵酒吧吗?”我礼貌地问。
  女店主上下瞅了我几眼,见我不像是存心找她搭讪的单身汉,才回道:“啊,一个多月前冉老板就把店转给我了,请问您是……”
  我暗自算了算,一个多月前,那差不多就是乔纳阳出事前的一段时间。
  “我是冉老板的好朋友,和他很久没见,没想到他已经不做酒吧生意了,你知道现在他在哪儿吗?”
  女店主说冉天恒除了偶尔会来店里拿点东西外就很难见到他人了。
  我悻悻转过身,这段时间接二连三的死亡让我们一直忽略了冉天恒,现在看来,已然没办法不怀疑他就是凶手了。
  先是放弃苦心经营的酒吧,然后是在乔纳阳丧命后不知所踪,打电话给他说我要去找他的时候他歇斯底里的回绝了,还有昨天在沈紫冰家楼下,他抱着个大包裹慌忙离去,并且紫冰还告诉过我,他出现在段璇被烧死的现场,这更加可疑。
  心里的想法抽空了我所有力气,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门口的。我无力地抬起手,刚要推开门,身后传来一声呼喊。
  是那个女店主在喊我,“这位先生请等一下,冉老板有些东西寄存在我这儿,好久没来拿了,您能帮我转交给他吗?”
  我回头,女店主抱出一个大纸箱摆在柜台上,气喘吁吁地看着我。
  可是,看到纸箱最上面的东西,我顿时呆住了,甚至连呼吸都停滞在胸口。
  那是一件叠得整整齐齐的,带有一个大兜帽的黑色长袍。
  3

  我没等回家,抱着纸箱回到车里就把箱子里的东西一股脑全倒出来,为数不多的几件小玩意儿散乱的铺在副驾驶座上。
  车里昏黄的照明灯照在那堆东西上,我随手翻了翻,头皮也一点点的收紧了。
  这都是些什么呀——一个易拉罐大小的玻璃瓶里盛满绿色的液体,一只刚出生的小猫卧在液体中,眼睛睁得大大的,瞳孔似乎在随着窗外的车灯转动;两个大得异乎寻常的头骨嘴对嘴的贴在一起,无法分开;更让人冷汗直冒的是一个黑色的灵牌,上面歪歪扭扭的写了冉天恒三个大字,红色的笔迹,我不愿意相信那是用血写的。
  我只能说,一般人真是难以理解冉天恒的世界。
  回头看了一眼那件安静叠放在后座的黑色长袍,我仿佛在上面看到了死去的五个朋友的鲜血。
  一个黑色封皮的笔记本,这时映入我的眼帘。
  在杂物堆的一角,是冉天恒专门拿来记录灵异事件的笔记本,在我的印象中这个本子他从不离身。
  我伸出有些颤栗的手,手指碰到了笔记本的牛皮封面,一股微弱的温度,顺着神经和血液,传遍全身。
  我差点跳起来,这个笔记本难道是个活物?
  一束车灯,在挡风玻璃上闪过,泡在未知液体里的小猫转了一下眼睛。
  我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翻开笔记本的封面。
  本子里写满了蝇头小字,还画了许多奇怪的符号,仔细一读,除了些古怪的奇招异术,就是世界各地发生的神秘事件,我捧起本子草草地翻了翻,见大多都是这些内容,这才暗吁了一口气。看来这只是一本内容诡异但与当下没有太大关联的笔记而已,并非什么恐怖的东西。
  把车窗打开一条缝,冷风灌进车里,让紧张的我好受许多。我又看了一眼身后的黑袍,心想到底在哪儿能找到冉天恒作案的证据以及动机呢,手上漫不经心地翻着纸页。
  一张粘在本子最后几页的图片被我翻了出来,我低头一看,头“嗡”的一声大了。
  那是丁启祥死亡现场的打印照片,没了生气的丁启祥僵坐在神话厅里的照片唤起我心中阴森的回忆,再往后翻,分别是方武和乔纳阳的,段璇、沈紫冰的死亡现场照片则是一团烈火和一堆沾满血的蛇。
  这五场杀人案是被禁止报道的,不可能从媒体上获得相关照片,也就是说,我眼前这些照片都是由冉天恒亲自拍摄的。
  我瘫坐在驾驶座上,证据确凿,不容得我不信。
  可是,为什么呢?他为什么要杀死我们的好友呢?
  因为《天问》?因为“涅槃”?
  头顶的照明灯闪了闪。没有任何预兆的,我又翻了一页,翻过躁动群蛇的照片。
  已经发黑的血,凝固在这一页纸上,凝成一个巴掌大的字:盒。
  我感觉自己的心脏快要碎了,只得拼命念叨着这个不知其意的,“盒,盒,盒……”
  这一定是某种暗示,他是在暗示要找到盒子形状的物品。
  我发了疯似的在身旁的杂物里翻找,不出几秒,我找到了冉天恒以前用来装砂糖的糖盒,除此之外这里再也没有能与“盒”字挂上勾的东西了。
  糖盒里像是有什么东西,我急忙打开,从盒中掉出另一个黑色铁盒。
  我仔细端详这个盒子:不算大,跟一个香皂盒差不多,托在手里有一种沉甸甸的厚实感,盒盖上打了密集细小的孔,似乎是为了方便从中取得某样粉状物,而最奇怪的是,我的手心可以感觉到隐约从盒底透出来的一层温热。
  “不像是拿来暖手的盒子啊。”我自言自语,同时用劲打开了盒盖。
  “嘟——”一辆大卡车在道路上呼啸而过。
  我全身都僵住了,卡车尖锐的鸣笛声险些扯断我的神经。
  在盒子里,是一条如蛇状蜿蜒的细长固体,粗糙的表面金灿灿的,闪烁着微光。
  一阵猛烈的风裹挟着黄浦江的腥味,吹过摊开摆在我面前的灵异笔记,纸页哗哗作响,停在最后一页上。
  那是半页纸,另外半页明显是被人撕掉了,留在我眼前的话只剩下三个字,却足以怵目惊心。
  “死神是……”
  4


  死神是谁?
  坐在警局接待室冰凉的塑料长椅上,怀里抱着一纸箱稀奇古怪的东西,我第三次问自己这个问题。
  现在看来,冉天恒就是死神这个结论还是那么确凿无疑吗?
  白晃晃的灯光把我的影子投在地面,像死亡的阴影笼罩在生命上空。我低头沉思,沉默的空气中隐藏了危险的噩兆,在未来的某个时间即将爆发。
  有人推动警局的前门,发出凌厉的“吱呀”声,接着有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朝我这里匆匆走来,连值班警员打的招呼也顾不上理会。我抬起眼,法医老王穿着皱巴巴的衬衣,站在我面前,轻轻喘着气。
  不带任何寒暄,他直接道:“你说最近可能会出事?”
  我麻木地点头,摸出纸箱里的黑色铁盒,递给老王。
  他脸上挂满疑惑,握着铁盒坐到我面前,举起来上下左右地看了看。
  “你把盒子打开看看吧。”我说。
  老王困顿地看了我一眼,回头用力抠开盒盖,看见盒里的东西时眉头随之紧拧了起来。
  “这是,雄黄。”他咕哝了一句。
  “雄黄?”我向前倾身,想把他的话听清楚些。
  “你在哪儿找到这个盒子的?”老王的目光像闪电一样向我投来,脸上的神色似乎反应过来了什么。
  “在我的朋友冉天恒留下的一些私人物品里。”我被老王盯得浑身发毛,补充道,“具体说来,这个铁盒藏在他用来装咖啡砂糖的糖盒里。”
  “他经常从那个糖盒里取糖?”
  “是的,冉天恒很爱喝甜咖啡。”
  老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细汗,从隔壁房间里找来一个工具箱,用螺丝刀熟练地拆开了手上的黑色铁盒。
  我这时才发现,原来在那条金色条状的雄黄下面还有一个隔层,这个隔层里是一些电子元件和一大块占了一半空间的方形电池,我匮乏的物理知识让我只能辨认出几条发热丝模样的小元件。
  “凶手太聪明了。”老王低沉地叹道。
  我凝视他的双眼,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老王用手指着铁盒里的装置,说:“这是一个定时加热装置,到了设定好的时间,我想应该是在半夜这样很少使用糖盒的时间,这条镍铬发热丝就会产生持续十几秒的高温,加热盒子里的雄黄。”
  “有什么用呢?”我的双脚开始不自觉地颤抖。
  “雄黄被加热到一定温度就会被氧化成剧毒成分三氧化二砷,也就是我们俗称的砒霜,三氧化二砷易溶于水,没有什么特殊的气味。你的朋友每天都从这个糖盒里取糖,可以说他每天都在咖啡中喝入这种剧毒物,所以我说凶手实在是太聪明了,他只需要在糖盒上做个手脚,就能在不出两个月的时间内慢慢毒死一个人。”老王说到最后竟然有些佩服起这个杀人不见血的凶手来。
  我的呼吸几乎停止,原本以为近在眼前的真相又一次隐入迷雾中,寻之不得,这时,忽然有一道光窜进我的大脑,我急问道:“砒霜中毒有些什么症状?”
  老王头也不抬,还沉浸在对凶手的钦佩中,心不在焉地回答我道:“慢性砒霜中毒会引起腹痛、眩晕、便血、呼吸困难,嗯,还有可能会导致皮肤发黑,中毒者最后会因为内脏衰竭而死亡。”
  告别老王后,我直接回了家。这一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我都来不及细想,把疲惫的身躯往床上一躺,不一会儿便沉沉入梦。
  茂密的丛林,常青的植物枝叶铺满头顶夜空,视线淹没在如影随形的黑暗中,应该是刚下过雨,林间一道依稀可辨的小道上泥泞不堪。我趟在泥水里,追寻一个人的踪影。
  他穿了一袭黑衣,瘦小的身躯和脑袋全部躲藏在暗影里,衣摆拖在泥地上也毫不在意。我不知道他要走向何处,只是执意要跟随他前行。
  “啪……啪……”,脚步声不停,脚下泥浆四溅,走了不知多久。
  突然间,他背对着我停下了。
  我也赶紧刹住脚步,停在距他五步远的地方。
  一股寒风拂过树梢,时间的怪物躲在树上,注视着我们的对峙。
  我在等他转身,我想看清他是谁。
  他动了,先是肩膀,后是脑袋,最终全身都转了过来,低着脸面对我。
  我向前迈出一步。
  他抬起头,这一瞬间,我看见了……
  在他的兜帽里没有脑袋,没有脸,一片黑暗,什么都没有。
  一声尖叫,从我的喉咙里发出,响彻夜空。
  我挣脱梦魇,张开眼睛。雪白的天花板上有一缕浑浊的天光在荡漾,窗外传来小区里老年人晨练的音乐声。床头电子钟显示的时间是八点二十八。我翻身坐到床沿,揉了揉干涩的眼球,正要站起来,手机铃声突然大响。
  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个陌生号码,没有多想,我接通电话举到耳边,听筒里传出老王疲惫的声音。
  “聂先生,在东郊陵园这里发现一具尸体,很可能是你的朋友,你方便过来看一下吗?”
  5


  初春的小雨细如牛毛,在眼前斜织成一张网,我举手过眉梢,极目远眺冷清的东郊陵园,一只云雀掠过头顶,低鸣一声,钻进陵园内枝叶繁茂的常青树林里。几辆警车安静的停在大门口的停车场,在这个肃穆的地方,万物都沉寂在阴灰的色调中。
  “请问是聂先生吗?”身后传来一个问询,我回头,看见警员李路面无表情的站在雨中,身上布满泥点。
  “是的。”我简单回答。
  “跟我来吧,”他一步迈到我前方,带我朝陵园内走去,“王法医让我在这儿接你。”
  我跟随李路的脚步,没有答话,一前一后的两个人就这么沉默着走向第六场命案的现场,不,准确的说,应该只算是第六具尸体被发现的地点。
  走进陵园正门,在一条石道上没走多久就能看到数不清的墓碑,排成阶梯状矗立在前方的环形山谷中,每一块灰白的碑上都有用红漆铭写的墓志铭,像一双双血红的眼睛,打量着到访的生者。
  壮观的墓群角落,有一束枯萎的白色秋菊,静静的卧在一座新墓前。在令人绝望的冷硬风景中,这一道微弱的惨白看上去如此无力。
  李路带我在石道尽头转了个弯,拐上一条满是泥坑的林间小路,警方留下的痕迹在这条路上随处可见。
  这么点人迹,倒是让我悬起的心稍稍安稳下来。前方不远处传来喧闹声,我们来到发现尸体的现场。
  这里人迹罕至,隔离带都没必要拉上,老王和他的四个同事围着躺在地上的一具尸体来回走动,用相机和纸笔记录现场。见我来了,老王没有起身,只是招招手让我走近一些。
  这一瞬间,我有些莫名的恐惧,即便结果已经如此明白的摆在我面前,可我居然会产生一丝侥幸,希望躺在前头的不幸的死者,不是我熟识的朋友。
  “走吧。”李路拍拍我的肩,我迈出沉重的步子。
  只不过十来步的距离,我宛如走了一个世纪。
  早已没了气息的死者直挺挺的躺在这丛林深处,我最先看清楚的,是一双赤裸的脚,十根脚趾的皮肤全都黑透了。
  那是一种诡异的黑,是从血液里透出来的黑。
  我的双腿开始发软,险些跌倒。再往前走,我看见冉天恒瘦小的身体,看见冉天恒布满黑色斑点的脸庞,和他死不瞑目的双眼。
  而最可怕的是,在他的右手上,紧握着一支白色的秋菊,几瓣花瓣散落在泥水里,像是一种神圣的祭奠。
  “今天早上七点接到守陵人的报案,我们一个小时前赶过来的。我查看过了,死因的确是慢性砷中毒,死亡时间是今天早晨五点左右。这条路上有被害人的脚印,可以说明这是第一现场,排除抛尸的可能。”老王必是猜到死者就是我的朋友,便直接告诉我他们得到的线索,“现在最大的疑点在于你朋友为什么会在这个时间来到东郊陵园这里,他为什么会在雨夜里赤着双脚行走,他手上的白菊又代表了什么?”
  我很想告诉他,这一切早就被凶手安排好了,或者说,两千多年前屈原早已经写在了他的《天问》之中。
  靡荓九衢,枲华安居?灵蛇吞象,厥大何如?
  黑水玄趾,三危安在?延年不死,寿何所止?
  树林,便是靡萍伸展枝叶的地点;白菊,是枲麻绽放的奇花;把雄黄在盒子里摆成一条蜿蜒的蛇状,毒死体积比它大很多倍的一个人,取“灵蛇吞象”之意;因砷中毒而发黑的赤裸双脚,现出被黑水染黑的脚趾;东郊陵园,无数亡灵的居所,而已经死去的人,才能真正的延年不死。
  等一等,少了什么!
  三危安在?
  没错,这一次,凶手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三危山,在何处?难道凶手弄错了吗?
  “我们还在被害人的衣兜里找到了这个。”老王又道,拿出一只证物袋,里面是半页纸,十六开的大小,纸上的横格线看上去有些眼熟。纸的一边平滑,另一边参差不齐,显然是胡乱从某个笔记本上撕下来的。
  一股寒流窜进脑海,我慌忙接过来,在纸张的一面上看到潦草的四个字:三危在此。
  我丧气地垂下手臂,原本以为抓到了凶手的破绽,没想到每一个环节都依然如此无懈可击。
  “另一面还有东西。”老王漫不经心地提醒道。
  听他这么一说,我又举起纸,看到在“三危在此”的背后,还写了四个字:海德先生。
  这是冉天恒的字迹,但是写得歪歪扭扭,看得出写字的时候他的内心正处于极度恐慌的状态中。
  我在脑海里做了个自动拼接,把手里这半页纸拼接到昨天夜里发现的笔记本的最后半页上,得到一句话。
  “死神是,海德先生。”
  一阵刺耳的电话铃声打断了我的思考,李路小跑过来,凑在老王耳边低声说了些话,把手机交到他手里。
  老王举起手机,听了五秒钟后他严峻的脸上露出一丝释然的表情,然后没说一个字就挂断了电话,扭头对我道:“秦澈警官今天上午回到上海了。”
  第二十阕 惜誓


  1


  2月6日,除夕夜,窗外细雨纷纷。
  我没有回老家,犹豫了很久才打了个电话回家报平安,骗父母说今年春运实在太紧张,想尽办法也没弄到回家的票。放下听筒,我差一点哭出来,或许,我将再也见不到他们二老了。
  我想起乔叔,那个在上海火车站捧着儿子的骨灰泪流满面的老人,我不敢去想象在不久以后那个痛哭的人会变成我的父亲或母亲。
  可是死神依然冷漠的蛰伏在暗影里,绝不会因为人间的温情而动容半分,当死亡的时刻来到,他会毫无迟疑的猎杀每个人的生命,就如同在去年十月底开始的这场死亡游戏中,六个被他带走的出局者。
  现在,局里还剩下两个人,我和秦澈,死亡规则还剩下两条,《天问》的最后两个部分。
  快到零点了,央视春晚倒计时的响声从邻居家的电视机里传来,我听到那几个主持人带着全国观众一起倒数的呼喊,再过几秒,又是一个新的起点。
  我走到书房的窗前,凝望这万家灯火的城市,无数支礼花在城市每个角落蓄势待发。
  “三,二,一……”
  主持人之后说了些什么我已经听不见了,耳朵被满天烟火绽放的巨响填满,整片天空瞬间变成色彩的海洋,我的脸上映满缤纷斑斓的光。
  我幸运的活到了新年,可在这之前,短短四天时间里我就接连经历了三个好友的死亡。法医老王的话在我耳边响起:凶手已经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但是由于凶手杀人作案的不规律性,没有办法推测出他下一次杀人的可能时间。
  当时我很想告诉他,一旦我的梦变得很强烈,就预兆着死亡即将到来,但我知道老王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如此荒谬的事实的。
  烟火的势头小了些,我从窗前退回,坐到书房的宽大座椅上,拿起书桌上的记事本,其中有一页详细记录了冉天恒命案的全部信息。
  据老王所说,每一次加热糖盒中的雄黄所得到的砒霜并不是很多,要用这点剂量的毒物毒死一个人至少需要两个月的时间,且必须保证冉天恒每天都从咖啡中饮入砒霜。后一个条件不是问题,冉天恒已经到了拿甜咖啡当水喝的地步,因此可以说,时间是这起凶案的最大疑点。
  准确的说,这场凶杀从两个月前就开始实施了,凶手必定是在两个月以前就对冉天恒的糖盒做了手脚。
  两个月前,那差不多是方武刚被摔死在溪和崖下,所有矛头都指向乔纳阳的时候,当时发生了什么?当时还活着的人都有些什么变化?
  段璇在想尽办法让乔纳阳暴露在凶手的眼皮底下,沈紫冰怀着孩子回了老家,冉天恒还没有一反常态的拒绝与我见面,秦澈……
  秦澈!
  秦澈恰好在那时去了湖南,去执行一个至今仍不得知的秘密任务。
  他真的是去执行任务吗?
  冰冷的血液涌进我的大脑,我的头发一根根竖立起来。
  如果这种怀疑不幸成真,那么《天问》中剩下的两条死亡规则,一条无疑是属于我的,另一条呢?难道是真凶留给自己的?
  我摸出两张纸条,在上面抄写了最后两条规则,然而在抄录时我又发现了一个问题:在以往的规则中,除了第一条关于丁启祥的,其他都包括了预言和叙述两阕,可是此时在最后的规则里只有一阕,我完全不知道这是预言还是叙述,更不可能从中分析出杀人的地点和手段将会是什么。
  最后一朵烟火在天空中燃放殆尽,最后一缕光在我的眼角消失。无意间,我看到手机上已经收到十余条短信,不用看我也知道那是同事和亲戚们发来的祝福短信。我没有心思去挨个细读这些千篇一律的祝福语,拿起手机随手往后翻了翻。
  直到一条信息让我停下手指,继而条件反射般的紧张起来。
  那是秦澈发来的信息,短短几个字一个叹号:明天来我这里,有要事!
  五天前,秦澈回到上海,这期间他就没联系过我,更别说见我了,打他电话一直是关机或正在通话中,我还亲自去他的住所和警局找过,都没能与他见一面,说上一句话。我感觉他是在故意躲着我,昨天在警局门口,透过玻璃门我远远地看见他眉头紧皱的向门外走来,满脸倦容,在目光与我相碰的一刻他竟然扭头走了回去,等到天黑都没见他再出来。
  他的态度让我想起了已死的冉天恒,我想破脑袋也想不出自己做了什么让他们要这样对待。就在看到秦澈短信的前一分钟,我还打算明天大年初一再去找他一趟。
  我把摆在桌上的两张纸条塞到钱包里。明天,秦澈会告诉我什么呢?
  2


  血腥的甜味飘在我的鼻间,我站在家门前,望着冰冷的防盗门,愣愣出神。
  掏出钥匙,我心里莫名的忐忑起来,突然很害怕见到门后的一切。
  我明白,该对每扇门保持畏惧,因为我永远不知道门后,是什么。
  把钥匙插进锁孔,我都忘了该把钥匙往哪边扭了。
  这场景多么熟悉!打开门,新鲜的血腥味扑鼻而来,我顿时成了不受控制的牵绳木偶,提起脚就向浴室走去。
  浴室的磨砂玻璃门从里头锁上了,我想也没想,抄起放在门旁的逃生榔头,砸碎了玻璃。
  不知何来的氤氲雾气从门上的窟窿涌出,我的心却在这时平复下来,我知道自己即将在门里看到什么。
  林鸢,穿了一身素白的长裙,安静的躺在血泊中,殷虹的血色,落在她的裙子上,化成狰狞而残忍的笑颜。
  泪水,在睡梦中涌出,每一次从这个梦里清醒过来,我的眼角都留着泪痕。伸手扭亮床头灯,鹅黄色的灯光像薄纱一样铺满眼前,时间还是半夜,夜色最浓的时刻。
  我还没有从梦中缓过神。冉天恒出事后这个梦境一直在困扰我,这些天来,无论何时只要我睡着,梦都会像约定好的一样进入我的脑海,林鸢在浴室自杀的画面在梦中清晰得不可思议,有好几次我都怀疑那不是梦,那是时间倒流,我再次经历了2005年6月27日的下午。
  我倚着靠枕,坐直起身,仰起脑袋靠在冰凉的墙壁上,深深呼吸。过了不知多久,身体终于苏醒过来。
  林鸢安详离去的表情,仍然浮在我眼前,若即若离。天空在这时睁开阴沉沉的眼睛,城市迎接灰色黎明。
  我下床走进浴室,打开水龙头,捧起冰凉的水淋在脸上,激起一阵阵彻骨的刺痛。
  撑着盥洗池抬起头,等脸上的水淌干净了,我才睁开眼。视线模糊,眨眼眨了好一会儿才渐渐清晰。
  我又在镜子里看见他了。
  见过几次面,我已经不能再说与他是陌生人,这一次,在镜子里的他似乎也在望着一个熟悉的老朋友。
  他瘦了很多,高高的颧骨像山峰一样耸立在脸上,看上去整张脸都变得锐利而憔悴,让我想起一种剧毒蛇。
  我撮撮鼻子,朝他笑了笑,他做着与我相同的动作,咧开薄如刀削的、苍白的嘴唇,无力地笑了。
  我放下最初的惶恐,定下神,把脸移向镜面,他的脸也向我移来,我们的眼睛相距不到五公分。
  他深不见底的黑色瞳孔死死的定在我脸上,他的双唇在颤动。
  不,不是在颤动,他分明是在用唇语对我说话。
  我看明白他的意思了,他在反复地说:“不要动,不要动……”
  不要动?我呆住了。
  浴室里出奇的安静,一滴水落入水池,“当”的一声宛如一记巨响,惊醒了我。
  我揉揉眼睛,再看向镜中人,却只看到我自己茫然无措的脸。
  3


  快步走在通往秦澈家的柏油路上,我的目光停留在脚尖前半米远的路面,散落在路边的一片片梧桐叶被残风卷起,落地后又伴随尘埃一起被消化在泥土里。一排森然的木洋楼立在路边,没有丝毫人气,灰蒙蒙的天空笼罩在头顶,压得人喘不过气来,本该是春暖花开的季节,却像凄凉深秋一样冷硬。
  “砰砰砰”,我叩响一扇铁门,门把手上铁铸的狮子阴沉地瞪着我。
  年初一,我听见楼里传出春晚重播的音乐声,秦澈就住在这幢楼的最顶层。
  等了好一会儿铁门后的木门才打开,一个面色蜡黄的中年女人探出脑袋。
  “你找谁?”她问。
  我认出她是秦澈的房东,便直接问她秦澈在吗。
  女人放下了警惕,摆出一副懒洋洋的面容对我说:“秦警官今天一早就出去了,有什么事情我可以代你转告。”
  我刚要问是否方便让我进去等他,手机在这时不合时宜的响起来。
  连连道了几声抱歉,我掏出手机,是秦澈打来的。
  “喂,你在……”
  话还不等我说完,秦澈就急匆匆地道:“别去我那儿了,赶紧来虹桥机场。”
  “什么?”我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让我去哪儿?”
  “虹桥机场,你到了我再给你解释,我们的航班两小时后就要起飞了,快点!”
  我没得来及细问要飞去哪儿秦澈就挂了电话。我纳闷地收起手机,向门里的房东女人告别后正要离开,她却打开铁门,叫住了我。
  “你是秦警官的朋友吧?”女人问。
  我转过身,承认道:“是的,我现在就要去找他。”
  “那正好。”女人从门后提出一只白色塑料袋,袋子上印了“野味场”三个卡通字。
  “今天早上这家餐馆给秦警官送来一份外卖,他没在,我就代他收下了,这段时间秦警官都没怎么在家,你能帮我把外卖带给他吗?正好可以做你们的午饭。”
  野味场是上海的一家很有名的连锁餐厅,专门经营用野生食材烹饪的美味,不过我从来不记得秦澈会吃这类菜品,不由得警觉起来。
  “嗯,好的。”一边思考着,我一边接过女人手里的外卖。
  在走回停车位的路上,我迫不及待地拨通了王法医的电话。
  “聂先生,你好。”
  “王法医,你在什么地方?我手上有一份来历不明的外卖,你能找个地方化验一下吗?”我压低声音,说,“这份外卖是有人送给秦警官的,我怀疑有人想下毒害他。”
  “好的,我明白了,你在哪里?我马上过来找你。”老王觉察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口气也变得焦灼起来,挂电话前我听到他那边发动汽车的响动。
  把野味场的外卖交到老王手里后我瞟了一眼手表,离秦澈给我打电话只过了一刻钟,看样子我能按时赶到虹桥机场。
  开车行驶在通畅的机场高速上,我暗骂秦澈这小子又在搞什么鬼,突然莫名其妙的要我同他乘飞机去哪儿,几天前他可是连和我见一面都不肯的。
  一股阴风拂过我的侧脸,一只云雀从车道旁的枯草丛中腾空飞起,笔直地冲向愁云密集的天空。
  我的心骤然抽紧,仿佛有人在我耳朵里低声吟诵一阕楚辞。
  鲮鱼何所?鬿堆焉处? 羿焉彃日?乌焉解羽?
  白蜺婴茀,胡为此堂? 安得夫良药,不能固臧?
  这是《天问》的第七条死亡规则,如果秦澈就是死神的话,如果下一个出局者是我的话……
  我眼前一黑,冉天恒的脸出现在车前挡风玻璃上,低如梦呓的话语在我的耳畔回旋。
  “死神是,海德先生。“
  在以一百二十迈速度前进的轿车里,眼前的幻觉如此强烈,我咬紧牙,死死地握住方向盘,不让自己晕倒。天空的云层翻滚,仿似沸腾。
  那一刻,我还不知道,在接下来的旅行中我将获知一个天大的秘密,这个秘密足以毁灭我的一切!
  想知道聂尚得知了什么秘密吗?今晚八点,挑战认知!
  读者们都很牛,但是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猜中故事的结局哦!加油!
  还有,各位朋友给个回应好吗?如果这个故事有幸出了实体书,你们会去支持吗?
  看来版主是不会为我恢复发在最前面的催眠法则了,搞不明白是为什么,我现在再发一次吧,读者朋友们不要介意

  引文

  催眠法则一:任何具备心理活动功能的人都能够被催眠。

  催眠法则二:当受催眠者的意识状态为梦态时,催眠师发出的暗示可越过受催眠者的显意识,直接进入其潜意识,这是催眠的原理。

  催眠法则三:催眠师能够引导受催眠者梦行于自身的潜意识世界,潜意识世界里储存有受催眠者在其经历过的时空中所感知到的一切,即使受催眠者的显意识已经无法记起。

  催眠法则四:深层潜意识世界中隐藏了一个巨大的心理空间,可称之为“涅槃(Nirvāna)”。

  ——摘自《催眠论》(奥)赫宁?舒尔诺?塞勒涅(1793~1878)著

  《国际催眠法规》第一条:涅槃(Nirvāna)是一个极度危险的领域,任何催眠师不得在催眠过程中触及受催眠者潜意识中的涅槃。

  《国际催眠法规》第二条:任何曾涉足涅槃空间的人不得将涅槃的存在以任何方式公开。

  ——摘自《国际催眠法规》(1869年由塞勒涅心灵会颁布生效)
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