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水秘录——记,我当风水先生的亲身经历

 如果说程普之名让我震惊当场,那么棺椁内的尸体更是诡异无比。他不但甲胄具在,丝毫未损,甚至连面容也栩栩如生,宛如刚刚下葬一般。
  看到这个情形,我的第一反应是僵尸。
  随即下意识的退了一步,结果刚好踩在了张三的脚上,他清醒过来,看我一脸惊骇的表情,急忙问道,周兄弟,怎么了?出什么事了,这么慌慌张张的?
  我指着石棺中的程普,用颤抖的嗓音,结结巴巴的说,僵……僵尸。
  张三一听有僵尸吓了一跳,环顾四周,当他看到我手指的方向,不禁哑然失笑,道,一具普通的尸体而已,瞧把你吓的。
  听他这么一说,我立即意识到闹了一个乌龙。但我还是有些不放心,尸体历经千年未腐,并不感到奇怪,站在堪舆的角度来说,这是因为风水宝地的原因,用现代科学的解释,那就是土壤酸碱度和密封效果的造成的。
 奇怪的是这数十个石棺,竟然是按照北斗七星的顺序摆列的。是巧合?还是有意为之?我不知道,也没有那个心思去想这个问题。因为现下,我最为关心的还是周瑜的墓穴去哪了?
  我想了很久,依旧没有头绪。就在这个时候,张三忽然走向最近的一个石棺,我看伸手去掀起棺盖,顿时想起了候千阳之前的遭遇,连忙提醒了一句说,三哥,小心。
  我的反应虽快,还是慢了半拍,棺盖咣当一声落在地上,激起一地灰尘,我原以为张三的下场肯定会跟候千阳一样,没曾想,他竟然毫发无损。
  我顿时有些傻眼,心想,怎么会这样?分明是两个一模一样的棺椁,怎么张三没事,候千阳就死了呢?难不成是张三动了手脚?
可转一想,又觉得不对,张三是跟我一同下的地宫,中途没有离开我半步,根本不可能有机会去动手脚。但方雷火,老四两人的死,让我立即推翻了这个结论,于此同时我也想起了在地宫上面,老四跟方雷火威逼张三时的场景。
  再联想起下到地宫后,发生的事情隐隐的有些后怕。起先,我并没有在意,现在回头想想,什么都明白了。比如说,他阻止我去按那四个字,分明是知道门上有机关,可他非但没有告诉方雷火,而且还使用了激将法,这明摆着是要取他性命。还有后来的候千阳亦是如此,他张三早不提醒,晚不提醒,偏偏在最后关头才提醒他小心,分明是包藏祸心。
  我越想越觉得是那么一回事,所以我决定直接了当的问张三。当然,这么做有利也有弊,有利的是,倘若他并没有做这些事,那么解开心中的芥蒂,有利于下面的合作。倘若是他干的,就此分道扬镳,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至于他会不会说谎,我并不但心,张三这个人我虽是初次接触,可从面相上我早已看出他是一个敢作敢当,光明磊落的汉子。
  打定注意后,我来到张三的跟前,拍拍他的肩膀说,三哥,猴子掀棺被火烧死了,你为啥没事?这事是不是跟你有关?还有……
  我这话还没说完,小腹已经重重的挨上了一拳,顿时一股钻心的疼痛袭来。但张三似乎并不解气,又抬脚踢了我两下,只把我疼的嗷嗷叫唤,几欲还手,这才狠狠的瞪了我一眼说,靠,你大爷的,老子是那种人么?你小子胡说八道什么呢?
  我虽是挨了一顿打,可心里却是异常舒坦。不是说我犯贱,而是张三这个人值得交往,他能可劲的打我,说明他真的生气了,同时也从侧面证实了老四等人的死跟他没有关系,完全是我想多了。
果然,在揍完我之后,他便说出了候千阳的死因。据他讲,候千阳是因为遇到了棺椁中的伏火才导致死亡的。同时,他也给我解释了伏火是什么,他说这伏火是棺椁中的一种气体,一旦接触到明火便会燃烧,那怕是香烟也不行。
  这也是为什么他掀开棺材没事,而候千阳却死了的原因。
  我发现自己误会了张三,连忙跟他道歉,好在张三也是通情达理之人,他见我主动承认错误,也不在追究,转而说起了墓穴的事情。
  他说这个墓穴里头葬的既然是周瑜的护陵墓大将军程普,那么周瑜的墓穴一定在这附近,我觉得很对。张三看我认可了他的说法,立即提出让我陪他一探究竟的想法。
  我想了想,也没拒绝。毕竟这张三是一个很有经验的盗墓贼,我寻找啊魏,很多地方还要仰仗于他。
随后,我跟张三将墓穴中的所有棺椁全部打开了,结果却是令人十分失望,这些石棺中除了护陵大将军程普,剩下的九具石棺中竟然是普通的士兵。非但没有找到诸葛妖人的七星续命之法和啊魏,甚至连陪葬品都没有。
  这个结果,超乎了我跟张三的想象。
  倘若普通的士兵棺椁中没有陪葬品还能说的过去,可作为东吴的大将程普,他的棺椁中没有陪葬品,说出去谁也不信。
  不但我不信,就连张三亦是如此,他看棺椁中没有找到任何有线索东西,于是便将程普的尸体从棺椁中抱了出来。就在这个时候,我忽然发现在程普刚刚躺着的位置,有一首诗,我凑到跟前一看,只见上面赫然写着,头顶黑土破,脚踏北方土,有谁能识破,金银够马驼。
我虽不知道这首诗是什么意思,但我敢肯定一点,这首诗跟周瑜墓有关,特别是最后一句,金银够马驼,更让我确信无疑。
  我连忙叫了一声三哥,张三听我声音中充满了惊喜,连忙放下手中的程普跑到了我的跟前,当他看到棺椁中的那首诗时,先是微微一愣,然后口中念念有词,我也不知道他在干啥,当下也不敢打扰与他。
  大概过了五分钟左右,他猛的一用拳头在手心里重重的砸了一下说,我知道了,头顶黑土破是指黑色的粘土。说到这里,他拿过放置在棺椁上的矿灯,朝地面上一照,我瞅了一眼,发现地面上的土竟然是黑的。
  张三看到我一脸惊讶的表情,得意的笑了笑说,看到了吧,黑土就是我们脚下的这个地面,头顶黑土破,意思就是说,墓穴的头顶是黑土。
  他似乎怕我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又补充了一句说,周兄弟,这个墓穴就在我们的脚下。
我见墓穴的位置已经找到,于是将目光放在了第二句上面,脚踏北方土。脚踏很容易理解,可北方土我就有些不明白了,是北方的土地?还是泛指什么东西?
  介于上面有北方二字,我不由的将目光朝墓穴北方的位置瞅了一眼,就这一眼,我的目光完全被吸引过去了。起先,我虽然对几个石棺是按照北斗七星的位置摆列觉得有些奇怪,现下是完全明白了,北斗七星加上辅弼二颗星,共是九颗星。
  这九颗星是自东向西环绕北极星旋转,每转一周便是一年,春季在东方,夏季在南方,秋季在西方,冬季在北方。
 看到这里我算是完全明白了,北方土,不是说是北方的土地,也不是特指的一个方位,而是指季节,现下是冬季,根据九星旋转的定律可以推断出开启机关的位置在北极星,也就是程普石棺下面的土地。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我走到程普的石棺面前,用力的推了一把,只听咯吱一声脆响,接着一个深不见底,黑黝黝的洞口显露了出来。
我拿矿灯照了一下,这个洞约莫九尺见方,在洞口下面是一排排巨石堆砌的石阶,我简单的数了一下,约莫有百来个。在石阶的尽头,是一座巨大的石门,门前屹立着两个高大的铜兽,还没等我看清楚铜兽的样子,地面上忽然出现几道直泻而下的月光。寻着月光的位置向上望去,只见在头顶的位置陡然出现数十个拳头大小的孔洞。
看到这些孔洞,张三的笑容凝固在脸上,我看着他一脸凝重的样子,伸手推了他一把说,三哥,怎么了?
张三摇了摇头,并没有说话。四下望了几眼,然后用力的揉了眼睛,随即大叫一声说,周兄弟,快跑。
跑字一出口,他整个人如同利箭一般窜向了门口的位置。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当下也不敢有所停留,连忙追了上去。
就在这当口,一个人影陡然出现在门口的位置,拦住了我的去路。借助微弱的月光,我看到了一张极为熟悉的面孔,起先我还没注意,当我看到他身着甲胄,再一瞅他的长相,顿时惊出一声冷汗,这人是程普,竟然是程普。
程普是僵尸,我吓的当场叫了出来,张三见我在那犹自大叫,连忙跑了回来,一脚将程普踹倒在地,冲我大吼一声说,叫个毛线,快点跑。
听到张三的叫喊声,我整个人一下子清醒了过来,急忙冲了出去。我前脚刚跨过门口,身后便传来了程普的一声嘶吼,接着我便听到数十道类似的声音响彻当场。
那些士兵也是僵尸,这是我的第一反应。
虽说师傅曾教过我对付僵尸的方法,可眼下这会功夫,要啥没啥,跟僵尸对抗,结果只有一个,死!
所以,面对这些僵尸,我也不敢停留,跟在张三的身后,一直玩命的往外冲。好在这些僵尸的活动范围仅仅在地宫的一到三层,我们一出地宫,他们便停下追逐的脚步。
到了地面,我们躺在地上浑身发软,休息了一会后,张三说,周兄弟,这个墓穴里怎么会出现僵尸?
他问的问题,也正是我想知道的事情。在进入主陵的时候,我分明很仔细的查看了程普的尸体,除了尸身未腐之外,根本没有一丝僵尸的特征,就连那几个小兵也是如此。现下见他们变成了僵尸,我除了惊恐以为,更多的是疑惑。
为了弄清楚这件事情,我登上了峡谷中最高的山峰,登高远眺是为了查看地形。因为墓穴里的僵尸提醒了我一件事,那就是像周瑜这样有身份地位的人,他的墓穴一定请高人设计过。
正所谓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一看之下,我汗毛唰的一下全部竖立了起来。在墓穴的四周有三圈路,一圈比一圈高像盘着的一条巨蛇,而墓穴中间位置的那个小土坡就如同昂起的蛇头,这是典型的灵蛇局特征。
蛇属阴,蛇还有蜕皮重生之能,加上墓坐坤位,迎阴月,种种迹象表明这个墓穴居然是传说中的极阴之地。
极阴之地是块阴地,俗称养尸地,尸体葬入这样的地穴,则意味着有可能会发生尸变,通俗一点讲,就是会变成僵尸。
倘若仅仅如此也就罢了,可这个墓穴竟然是召盗之局,这让我十分意外。按理说,作为墓穴的主人来说,谁不希望自己的墓穴好好的呆在地下,可眼前的这个墓穴,竟然反其道而行,特意布下了招盗之局。
我估摸着这是周瑜玩的把戏,因为我怀疑他兵败生死之时并不死心,想卷土重来,所以才请高人布下这个墓穴,一旦有人打开地宫,进入主陵,破解了那首诗,他便可以化身为僵尸,重返人间,带领僵尸军团,以另一中形态跟诸葛妖人继续争斗。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程普和那些士兵化为僵尸,仅仅只是单纯的护陵。
但是,这对我们来说绝对不是什么好消息,无论是周瑜想重返人间,还是程普护陵,均是一个隐患。
一想到周瑜有可能带领一个僵尸军团现身都督山,我不禁打了一个寒颤,急忙扯着张三的衣袖说,三哥,咱们报警吧。
张三听我说要报警,顿时吓了一跳,他以为是自己听错了,连忙追问了一句说,啥?你说啥?
看着张三一脸震惊的摸样,我无奈的摇摇头,叹息一声说,我说要报警。
报警也是无奈之举,要说一两僵尸,我还能勉强对付,可数十个,乃至更多,莫要说我这个尚未入门的小子,就是我师傅,也未必能够将他们全部歼灭。
当然,打不过我也可以跑,甚至我可以躲的远远的。但我并不想这么做,一旦僵尸离开地宫,受苦的只会是当地的那些无辜村民。
是以,报警,让警方或者是军方来处理,这才是最为稳妥的办法。
张三确信自己没有听错之后,一脸愕然的望着我说,你小子疯了是吧?盗汉墓是要被枪毙的,你竟然想去报警?难不成活腻了?
盗汉墓会被枪毙,这一点从进入这个团伙的第一天,老四就跟我讲过。现下听张三再次提起这茬,我依旧是没有动摇自己的念头,不是说我不怕死,也不是我情操有多高尚,而是师门戒律让你我别无选择。
师门戒律第三条,凡奸淫妇女者,祸害苍生者,杀无赦。凭借我对师傅的了解,他一旦得知是我打开地宫,放出僵尸,祸害人间的话,必定会将我斩杀当场,以正门规。横竖都是死,我还不如选择有利于老百姓的事情,这样至少我的父母在当地不会被人指着脊梁骨叫骂。
为了避免连累张三,我直接了当的说,三哥,咱们出去之后分手吧,你放心所有的事情我一个人扛下来,不会连累你的。
我本以为这话一出口,张三要么暴跳如雷,要么转身便走。结果,他既没有暴跳如雷,也没有转身离去,而是站在那里深深的望了我一眼说,周兄弟你既然下定决心想报警,我不拦你,但你告诉我你怎么跟警察说?
我一时间不知道张三这句话是个什么意思,当下老老实实的回答道,我就说发现了周瑜的墓穴,墓穴里有僵尸。
张三听了之后,哈哈大笑,直笑的我浑身发毛,这才止住笑意,裂着嘴说,周兄弟啊周兄弟,你是猴子派来的逗比么?还特么周瑜墓,僵尸,你觉得警察会信么?
这一刻,我沉默了,我甚至感觉自己把事情想的太过简单。张三说的没错,我要是就这么跟警察说,他们铁定会认为我是疯子,是个精神病患者。
因为在这个崇尚科学的年代,僵尸已经淡出了人们的视野。至于周瑜墓,那就更不用说了,世人皆知在庐江和安庆两处均有他的墓穴。
张三看我沉默不语,心知我的想法已经产生了变化,于是加大了攻心力度。他说,周兄弟啊,其实你也不用担心,你看看这个墓穴有什么不同?
正所谓关心则乱,听他这么一说,我连忙抬头望去,一开始我瞅了半天也没敲出个明堂,最后在张三的指点下,我才发现在灵蛇局竟然葬在了蛇蝎洼。
看到这个情形,我不由的倒抽了一口冷气,心说,好家伙,这周瑜果然所图非凡。
到了这个时候,我算是明白了他的真正用意,敢情这厮想利用蛇蝎洼这块上等的宝地,来打造他的僵尸军团。好在他的这个想法,被一代宗师朱破头所识穿,用七寸长钉锁住了地气,才避免了一场生灵涂炭。
于此同时,我也明白了张三的意思,他无非是想告诉我,这个墓穴中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多僵尸,就算有,也仅仅是我们看到的那数十个护陵僵尸。
有了这个发现之后,我暗暗的松了一口气,数十个僵尸,对付起来虽说有些难度,但准备充分的话,还是有可能将他们消灭的。
一想到消灭僵尸后,我们便能进入主陵,我急忙拉着张三的手说,三哥,快,咱们下山。
张三先是微微一愣,当他看到我迫不及待的神情时,咧嘴一笑,说,怎么地?要去报警,也没必要这么急吧?
听声音,我就知道他是在打趣我,当下也懒得跟他计较,扭头便走。回到城里后,简单的做了一下休整,然后我来到张三的房间,我将对付僵尸的东西给他说了一下。张三听完之后,眉头紧锁,他说黑狗,秤砣,五色丝线带子,桐油等东西都好弄。
唯一令他头疼的是我说的那个火局,他说这盗墓本来就是犯法的事,人知道的越少越好,可我这个火局,偏偏还需要九个人,而且还要是三个属虎的、三个属马的,三个属狗的。
其实我也很无奈,我心里何尝不知道人多嘴杂,容易将我们盗墓的事情暴露出去,可我又能怎么办?没有这九人的火局,后天八卦也无法形成,那么对付僵尸则无形中增加了诸多的不便和危险。
张三看我沉默不语,心知这事已经没了选择,当下也不再询问,直接从口袋中掏出电话,迅速的拨出了一组号码,很快电话便接通了。他看了我一眼,然后对着电话说,是我张三。
没人了么?
电话那头很快传来了一个极为爽朗的声音,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三哥啊,怎么今天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是不是想我们家师姐了?
听到这两个字,我不由的看了张三一眼,他老脸微微一红,似乎意识到了自己开了免提,当下连忙咳嗽了两声,意思是提醒对方注意一下,结果是弄巧成拙,电话那头的人,笑着说,三哥,不是我说你哈,咱做男人不能干那吃干抹尽的事对不对,这都三年了……
张三看对方越来越口无遮拦,连忙又是重重的咳嗽了一声,直到电话那头的男人没有吭声,这才皱着眉头说,我找你有正事。
电话那头的男人,一听他说有正事,立马收起了玩笑的口吻,说,啥事?
张三没有吭声,沉默了许久之后,这才说道,火局九人小队,有什么方法能够代替么?
电话那头的男人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反问了一句说,三哥,你还在干盗墓这种损阴德的事情?难道你答应师姐的话不算数了么?
面对电话中的指责,张三面色微变,张了张嘴,似乎是要为自己辩解一下,最终摇了摇头没有说话。电话那头的男人见张三没有说话,长叹了一声说,罢了,罢了,你跟师姐的事情我不管了。这样吧,我派九个属相相符的弟子去帮你吧,免得出了岔子。
我原以为凑巧火局的九人小队肯定是要大费周章,没想到张三一个电话竟然如此轻松的解决。这时,我才发现自己小瞧了张三的能力。
不过我也没问,作为朋友来说,有些东西知道的多了未必是好事。
为了避免尴尬,我随便找了一个借口,然后回到了宾馆。下午五点,张三来到了我的房间,跟在他身后的是九个年龄大概在二十来岁的小伙子,这些人由于身着便装,我无法判断他们是那个门派的弟子。
但是,我能肯定一点,这些人并不是跑江湖的那些神棍可以比拟的,无论是从走路,还是身上散发出的气势,均能看出他们是有法力的人。
有了他们的帮助,我更是信心百倍。
张三也不知道是忘记了给我介绍,还是另有隐情,进入房间之后,他便告诉我东西已经准备妥当了。
我也没往心里去,对我来说,这些小伙子注定是路人,他介绍也好,不介绍也罢,对我来说,毫无意义。只要他们能够听我的话,在行动中不捣乱,这就够了。
我将东西检查了一下,确认没有任何遗漏,这才告诉张三明日午时进入墓穴。为什么选择午时呢?这里是有讲究的,因为在十大天干中丙为火,在十二地支中,午也为火,阳刚之气最盛,午时太阳正当顶,为一天之中最旺的时候。
在这个时候,凑齐火局的九人小队,对付僵尸也就容易了很多。
第二天上午我们一行十一人来到了都督山,进入了地宫,我原以为这些僵尸肯定都在那些石棺里头睡觉,没曾想,刚下地宫,在门口的位置就看到了一个僵尸,看架势好像守门的卫兵一样。
看到这个情形,说不害怕是假,我虽知道对付僵尸的办法,可真正见了这两个僵尸,内心还是有些恐惧。倒是张三表现极为正常,他看我有些胆怯,连忙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兄弟别怕,我们这里有这么多人,即便你的法子不灵,我这几位师侄也会除掉这些僵尸的。
听张三这么一说,我不由的转头望了一眼站在身后的那九个年轻人一眼,我见他们一个个没有露出胆怯的神色,心中稍定。随即吩咐他们取些黑狗血,我的本意是取血,并不想伤及狗的性命,可没想到这些年轻人却是心狠手辣之辈,为首的那个年轻人一听说要黑狗血,二话没说,抓起地上的那只黑狗双手一错,咔嚓一声便将它的脖子拧断。然后用力一扯,将狗头拽了下来,站在旁边的另一个小伙子,连忙将手中的塑料桶伸了过去。
从杀狗到取血动作极为娴熟,一看就知道平日里没少干过这种勾当。不过这样也好,至少避免了我一遍又一遍的教他们怎么做。
为了避免期间出了岔子,我再次将对付僵尸的方法跟他们说了一下,然后拿起桃木剑和秤砣朝门口的位置走去。
守门的两个僵尸看到我们一大帮子人出现在地宫门口,立马发出了一声怪异的嘶吼,接着从第三层的地宫内就传来了阵阵回应。我有些害怕,连忙冲旁边的几个小伙子吼了一嗓子说,泼黑狗血。
黑狗血可破妖邪,为首的那个小伙子听到我的吩咐后,二话没说,抓住手中的大碗便将黑狗血朝第一个僵尸泼去。准头是没发说了,虽是相隔几米,可黑狗血依旧是泼在了僵尸的头上。
结果却出乎了我的意料,这个僵尸不但没有倒下,反而是向前跨了一步。是法术不灵,还是哪里出了问题,我不知道,就眼下这个情形,根本容不得我多想。眼瞅着这僵尸离我越来越近,我又扯开嗓子叫了一声,再泼。
第二碗黑狗血毫无疑问的泼到了僵尸的胸口,可他依旧是没有倒下。这个时候,不但是我感到意外,就连我身后的那几个小伙子们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很明显这个僵尸的强大程度已经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好在这样的担心是多余的,当第三碗黑狗血泼到了僵尸的脚上,他的行动一下子迟缓了起来,我顿时大喜,连忙吩咐小伙子们撒腊菜籽。
呆立当场的小伙子们,听到我的吩咐,方才如梦初醒,慌慌忙忙的将手中的腊菜籽撒了过去。
僵尸虽然厉害,可先是被黑狗血淋的晕头转向,再被腊菜籽一阻挡,身形立马缓慢了起来。看到这个情形,我赶紧的将手中的秤砣猛的朝僵尸的头部砸去。
秤砣在道术中叫坠魂砣,用他来砸僵尸再适合不过了。只听砰的一声巨响,秤砣一下砸在僵尸的头上,僵尸摇晃了一下身子,想努力的使自己不倒下。可是坠魂砣,已打散了他的魂魄,他哪里稳得住身子,最终晃动了两下,倒在地上。
僵尸一倒地,我连忙冲了上去,双手双手持剑,举过头顶,猛的朝僵尸的眼睛刺去。一开始,僵尸还能闭眼,摇头来躲避我手中的桃木剑,可三两下之后,他的眼睛立即被桃木剑刺瞎,顿时一股极为腥臭,且有些绿色的汁液从僵尸的眼中流了出来。
到了这一步,我算是将心放进了肚子里。不过僵尸并没有死,要想让他彻底消亡,必须用五色丝带将其束缚,然后泼以桐油将其焚毁。
看到这里,有的朋友肯定会发问了,为什么一定要用五色丝带呢?因为五彩丝带是以五种颜色为基准,无论是在传统道术中,还是降头中的养小鬼,五彩丝带用的最为普遍,但凡被他束缚的妖邪,均无法使出法力。
我见僵尸已经失去了反抗能力,便吩咐小伙子们将其捆起来,谁知道说了半天,这些小伙子们一个个的摇动着脑袋,死活不肯上前。张三见了,无奈的摇摇头,伸手取过五彩丝带走上前去,三两下就将捆得如同粽子一般。
为了防止意外发生,我还是从腰间摸出一道镇尸符,贴在了僵尸的额头之上。
  这些小伙子们见僵尸被制住,这才壮着胆子走向前去。我知道他们身怀法力,可能是第一次下山,所以有所畏惧,我也没怪他们。
对我来说,他们只要能够不捣乱就行,其他的我压根指望不上。
看着小伙子们围在僵尸面前,东摸一下,西摸一下,我颇为无语。当下也不好说他们什么,倒是张三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狠狠的瞪了他们一眼之后,说,瞧你们那个德行,你师傅将你们夸的跟朵花似的,没想到竟然是如此的无用。
为首的那个小伙子似乎有些不服气,张了张嘴,刚想反驳几句,就被身后的一个小伙子扯着衣服拉到了后面,接着就看到他冲张三双手一抱拳,行了个礼,口中说,师伯教训的是。
师伯?我微微一怔,不由的转头望了张三一眼,再看看那个小伙子一脸恭敬的样子,心说,这些小子,莫非是青城派的弟子?
张三似乎看出了我内心的想法一般,他摆了摆手,说,周兄弟,你别误会,这些人不是我们青城派的。
话一说完,他似乎不愿意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缠,随即话锋一转,冲那些小伙子们挥挥手说,赶紧的动手将这僵尸烧了。
  小伙子们心中虽是有些胆怯,但见张三发话了,也不敢不从,于是壮着胆子拿起手中的桐油泼到了僵尸的身上。僵尸似乎意识到了死亡在逼近,他拼命的挣扎了几下,无奈身上被五色丝带捆住,无法逃脱。挣扎了几下,他好像彻底放弃了抵抗,就在我们认为他坐以待毙的时候,从他口中发出了一阵凄厉的叫声,接着一个身穿甲胄的僵尸出现在地宫的门口。
他便是护陵大将军——程普。
看到程普陡然出现在当场,我吓了一跳,连忙吩咐张三点火,至于那些小伙子们,我根本指望不上。可这一回,他们的表现却出乎了我的意料,非但没有丝毫的胆怯,反而一个个露出斗志昂扬的状态。
特别是那个为首的小伙子,他看到程普二话没说,用大碗在塑料桶里勺了一碗黑狗血就泼了过去。还别说,无论是手法,还是准头丝毫不差,那碗血一丝不漏的泼在了程普的脑袋上。
用黑狗血对付普通僵尸都不行,更不用说这个护陵大将军程普了。那碗黑狗血泼到了程普的头上,别说倒下了,他连动都没动一下。小伙子一看这情形,也不失望,抬手又是一碗黑狗血,朝他胸口泼去,接着又是一碗黑狗血泼在了他的脚上。
从头到脚程普可算是被黑狗血淋了个遍,我一看这架势,心知坏了,甭说是僵尸程普了,就换成一个普通人,被连续泼上三碗黑狗血,估摸着也会跟他玩命。
果然,这程普嘶吼一声之后,便来到了小伙子的跟前,大手一挥瞬间就掐住了他的脖子,将他提了起来。
忽如其来的这一幕,顿时将我惊呆了,不止是我,就连张三这个老江湖,也张着巨口,显露出一脸吃惊的摸样。更不用提,其余的八个小伙子,他们早已吓的脸色煞白,浑身哆嗦,有胆小的甚至都现场尿了裤子。
眼瞅着这小伙子即将要命丧于程普之手,呆立在那里的张三忽然窜了出来,右手捏剑诀,在左手手心中画了一道雷符,左手持雷诀,卯足力气,用腰劲将雷掌向前推出,运劲出掌,一气呵成。宛如名家唱曲,虽快不乱,一板一眼看的清清楚楚,不愧是一位老江湖,反应尽失如此迅速。
看到此处,我不由的暗叫一声好。当然,这个好字不仅仅是针对张三的功夫,更多的是他的反应和心计。
围魏救赵的把戏不足为其,但五雷掌的威力却不容疏忽,雷破万物,诛杀妖邪,我本以为五雷掌一出,僵尸程普肯定会丢下小伙子闪身躲让,没曾想,他竟然不躲不闪,楞是用后背硬抗了这一掌。
只听啪的一声脆响,张三的左手重重的拍在程普的后背上,接着我就看到令我毛骨悚然的一幕,这程普好像没有任何反应一般,将小伙子望地上一扔,随即猛的一转身,伸出他那蒲扇般的大手,一巴掌就将张三呼倒在地,然后跳了起来就朝他脸色踩去。
我连忙冲了上去将张三拖到了一旁,一脚踩空的僵尸,立马将目光锁定在了我的身上,我暗叫一声不好。果然,程普嘶吼一声之后,卷起一阵腥臭的味道便朝我扑了过来,我想躲已经迟了,眼瞅着他长长的指甲在我的瞳孔里逐渐放大,我不由的闭上了眼睛,心说,这下死定了。
就在我认为必死无疑的时候,耳边传来砰砰两声脆响,接着我就感觉有什么东西掉到了地上,还没等我睁开眼睛,就听到小伙子的一声大叫,结阵。
我睁开眼睛,这才发现程普跌落在离我一丈开外的距离,而九个小伙子已经将他围在了中间。起先,我看八个小伙子分别站在坎、离、兑、震、巽、乾、坤、艮八个方位,我还以为是九宫八卦阵,可仔细一瞅大阵中央还有一个小伙子,我立马知道自己错了。
随后,我捅了张三一下说,三哥,你知道这是什么阵么?
张三似乎早已料到我有此一问,他得意的笑了笑说,九离阵。
九离阵?我微微一愣,在我接受的传承中,阵法也算是不少,可我从来没有听说过九离阵的名字。张三看我一脸茫然的样子,拍拍我的肩膀说,周兄弟,别想了,这个阵法是我那道友根据九宫八卦剑阵加以改良而成的新阵。
他一说九宫八卦剑阵,我顿时明白了。但令我感到疑惑的是,站在大阵中间那一人是干什么的?带着这个疑问,我再次看向大阵中的几人,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却是吓了一大跳,为首的那个小伙子站在大阵中间居中接应,以最快的速度朝程普招呼着,其他八人以他为中心,分进合击,进退有序,九人如同一体。
看到这里,我算是彻底把心放进了肚子里。程普厉害不假,可这大阵也不是吃素的,虽说几个小伙子法力尚浅,一时间奈何不了程普,但至少性命无忧。
为了避免其他僵尸前来救援,我决定来个先下手为强,逐个击破。巧合的是,张三跟我想到了一块,他看这些小伙子们足以应付程普,拿着大碗,提起装有黑狗血的塑料桶便对我说,走,咱们去将里面的僵尸先收拾掉。
用收拾一词实在是太恰当不过了,有了先前对付僵尸的例子,我跟张三是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大概二个小时左右,地宫一到三层所有的僵尸都被我跟张三焚烧殆尽。
原本我还想着,杀完这些僵尸以后,去帮那些小伙子们一把。结果到了那里,却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不是说小伙子们出啥事了,而是程普死了!
不过这样也好,程普和那些僵尸一死,墓穴内的障碍可以算是被扫清了。
随后,我们来到了地宫的第三层,没有了僵尸的纠缠,一切变的简单了许多。从推开程普的石棺,到走下阶梯一切毫无阻碍,甚至比我想象的还要容易许多。
走下阶梯,在我们面前出现了一个数十丈长的走廊,在走廊的尽头,是一个巨大的石门。看到这座石门,我不由的走了过去,就在这个时侯,张三一把将我拉住,伸手指着墙壁说,周兄弟你看!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那是一幅画,一幅山水画,画面上显示的是祖国壮丽山河,虽说年代久远,但依稀可见东吴,曹贼,刘大耳,董卓等字样。
这副画出自何人之手,为什么被刻在墙上,我不知道,但有一点我感到十分好奇,那就是这幅山水画上,东吴所统治的地区被工匠特意的用色彩描绘了出来。
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我不知道,也想不明白。张三亦是如此,他站在那副画前瞅了半天,依旧是毫无头绪,到了后来,他索性不管这副画是什么意思,直接冲小伙子们一挥手说,甭管了,咱们走。
那几个小伙子琢磨了一下,觉得张三说的也在理,搁这呆下去也没那必要,于是便往石门方向走去。
为首的那个小伙子一脚踏出去,我就听到咔擦一声脆响,接着我就看到墙壁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裂开,不用说,又是机关。
当下我也不敢怠慢,连忙冲小伙子们叫了一声,小心。几乎是与此同时,从墙壁中直射而出数十道强劲有力的弓弩,这些弓弩在灯光的照射下,发出蔚蓝色的光芒,带着死亡的气息,直扑最前面的几个小伙子。
他们死定了,这是我最直接的想法。
结果,却出人意料。面对快若闪电的弓弩,八个小伙子虽说有些
惊慌,但并不失措,他们脚踩八卦游龙步,闪身躲让,一气呵成,非但没有被弓弩射中,反而将射向我跟张三的弓弩打落在地。
危险算解除了,但我们谁都知道这仅仅是暂时,只要我们一旦踏上这个通道,弓弩便会从墙壁中射出来。
我跟张三很担忧,特别是张三,他看着满地的弓弩,眉头拧成一个川字。半响之后,摇了摇头说,这下麻烦了。
我知道他口中的麻烦是指眼前的这个通道,一想起通道,我不由的拿起矿灯朝地上照了一下,这时,我忽然发现地面上有一副画,一幅山水画。
看到这副画的时侯,我的第一感觉是在哪见过。就在这个时侯,张三将脑袋凑了过来,当他看到地面的那幅画时,不由的愣了一下,随即咦了一声说,这不是墙上画的那副画么?怎么地上也有,莫非这是破解这通道的关键?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张三说这句话,也许没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只是随口一说,但我却是听在耳机,记在心理。
我觉得他说的没错,这两者之间必定有所关联。要想顺利通过这个通道,安全到达石门的位置,则必须要破解这副画。
可一想到破解这副画,我顿觉有些头疼,这两幅画,相似度太高,几乎可以说是一模一样,无论是从图案的样式或者大小,甚至连上面的山川河流均是相差无几。
想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破解其中的玄机,简直是难比登天!
张三看我愁眉苦脸的样子,拍拍我的肩膀安慰着我说,兄弟,这个急不得,若是这么容易破的话,周瑜就不到东吴大都督这个位置了。
他一说起东吴,我突然间想起,墙壁上那幅画,被圈起来的东吴领地,这个时候一个大胆的设想在我脑中浮现,难不成开启通道的机关就在被算起来的地方?
我越想越觉得是那么回事。
我把自己的猜测跟张三等人一说,张三顿时大喜,为了验证我的猜想,随即命九个小伙子中的一人前去探路。
被点到名的小伙子,虽心中是一千一万个不愿意,但迫于张三的淫威,只得硬着头皮,慢吞吞的往前挪动着脚步,瞅着他一脸极不情愿的表情,我估摸着,他在心里已经将张三骂的狗血喷头。
张三这傻鸟,似乎没有注意到这个年轻人的表情,还炫耀般的冲我眨了一下眼睛,我对他这种脑残到极点的汉子,算是彻底无语了。
当下也懒得瞧他一眼,随即将目光转移到那小伙子的身上,他虽然有些害怕,甚至可以说恐惧,但是他的脚步未见丝毫紊乱。
这个时侯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我生怕自己猜测错了,而导致这个小伙子因此而丧命。
不止是我,就连张三也紧张了起来,更不用说那八个小伙子了,他们的眼睛瞪的跟驴蛋似的,目不转睛的看着那个小伙子的脚下。
那个小伙子也被我们的表情弄的紧张起来,踩着个猫步,小心翼翼的踏在地面上那个都督山的图形上。
这一脚下去,我感觉心都揪了起来,甚至都做好了逃跑的准备。
好在这样的担心是多余的,他这一脚下去,弓弩并没有从墙壁中直射而出,我知道自己的方法对了。
果然小伙子第二脚踏下去,依旧没有任何危险出现。
但我并没有因此而松懈,直到小伙子安全的走过通道,我这才彻底放下心来,长长舒了一口气。
随后,我们踏着小伙子的足迹,来到了石门前,只见石门前有两个样貌狰狞的铜兽,长得极为丑陋,让人看上一眼就不想看第二眼。
当然 我也不例外。随即,我将目光看向石门,只见上面是一幅对联,上联:七星续命枉成空。下联:九阴返阳方正途。横批:生死由命。
从这副对联里,我得到两个信息,准确得来说是两个法术,一个是张三苦苦寻找数十年的七星续命之法,另一个是传说中的九阴返阳。
据师傅讲,九阴返阳,是道家一门失传已久的法术,跟传说中的太阴炼形并称为两大奇术。
九阴返阳是一种阵影,他可以让死者死而复生。而太阴炼形相对来说却是高明了许多,根据古籍记载,太阴炼形者,只要五脏不毁,便能死而复生。
现下,看到传说中的九阴转阳就在石门后面,我激动的差点叫了出来。这个时侯只想找人分享心中的喜悦。
于是我便想到了张三,一扭头,结果看见这家伙哭丧着个脸,如同被爆了菊花似的。我顿时为之愕然,心说,这家伙到底是咋了,怎么愁眉苦脸的样子?
只听张三喃喃自语的说,七星续命枉成空,七星续命枉成空……
听到这里,我算是彻底明白了张三为什么这个样子。不过想想也很正常,任谁苦苦追寻数十载,耗费无穷的岁月,到头来发现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也会受不了这样的打击。
我正准备劝慰他几句的时候,张三整个人忽然清醒了过来,望着石门上的那副对联最后长叹一声说,时也命也,不管结果如何,还是进入地宫看看再说罢。
张三说罢,推了一下石门,我本以为这个沉重的石门,跟前面的地宫大门一样,需要机关才能打开。不曾想,张三轻轻一推,大门却是咯吱一声开了,接着一股尘封已久的气息从大门内传了出来,期间还夹杂着一丝腥味,这腥味闻起来有些像蛇。
一想到蛇,我立马记起了小五说的那条蛇妖,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小五跟他老爹一口咬定蛇妖有箩筐那么粗,那么粗的蛇想进入地宫那是不可能的事情,更何况,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发现这个地宫中,有蛇洞的迹象。,
就在这个时候,我忽然发现门口的位置有一片蛇鳞,一片约莫有巴掌大小的蛇鳞。作为山里的孩子来说,我对蛇是再熟悉不过了,巴掌大的蛇鳞是什么概念,我根本不敢想象。
是前进,还是后退,这将是我要面临的选择。
我想将自己的发现告诉张三,可这个时候的张三已经进入了石门后面,我连忙追了上去。
室内,首先跃入眼帘的是一座巨大的石棺,在石棺上面盘踞着一条大蛇,这蛇全身乌黑,粗如箩筐,好像睡着了一般,一动不动。
看到这条蛇,我吓了一跳,不由的转头看了张三等人一眼,就在这个时候,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快跑。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那条大蛇已经被惊醒了过来,只见它缓缓的抬起那磨盘大小的蛇首,吐着红色的杏子,淡淡的看了我们一眼,就这一眼,我顿觉坠入冰窖,浑身冰凉。
张三看到我依旧傻傻的站在哪里一动不动,连忙冲过来拉住我就跑。他的反应虽快,可依旧比不上那条大蛇,但见它巨尾轻轻一扫,我跟张三如遭重击,一下子被它拍到了地上,我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一直翻滚不停,身上传来的剧痛,让我几欲昏厥。
张三也好不到哪里去,他被那条大蛇一尾巴抽中了后背,躺在我的旁边,俨然是一副死活不知的摸样。
但,这条大蛇依旧是不肯罢休。
我看它准备再次发动进攻,连忙勉强的支起身子,抱起张三便往门外跑去,我一边跑一边对那些小伙子们说,注意脚下,将这蛇妖引过来。
以其矛攻其盾,利用墓穴中的大阵对付蛇妖,这是我刚刚想到的办法。小伙子们一听顿时大喜,立马按照我所说的方法,将蛇引了过来。
我本以为大阵中的弓弩会破开它的防御,谁知道它皮糙肉厚,那些弓弩射到它身上根本没有丝毫反应。不但如此,反而将它激怒,我一看这架势,不行了,心说,赶紧跑吧。
结果,一抬头,发现那些小伙子们早已跑的不知踪影。而那条大蛇,发疯了似的甩动着尾巴,朝我冲了过来。
我呆立当场,心想,这下死定了。
就在我闭眼等死的时候,忽然一个人冲了过来,抱住我的身体,向旁边滚去。这一滚,我的脑袋刚好磕到了旁边的石阶上,我只觉一阵头晕目眩,转头望去,只见刚刚站立的石阶被大蛇一口咬的粉碎。
我吓的浑身发抖,环顾四周,却无处藏身。我想丢下张三独自逃走,没曾想,这时他却哼哼了两声,我看他没死,当下立马放弃了逃跑念头。心想,今天要想全身而退,只能灭了这条大蛇。
但是,想将其灭杀,又谈何容易。
在进地宫之前,我们根本都没有想过地宫里会出现如此大的一条蛇,就算是想过,我们也拿它没有丝毫办法。要知道这是强大的蛇妖,并不是普通的大蛇,玩蛇人的那一套对他根本不起作用。
所以来此之前,我们丝毫没有准备。
现下,看到这条张着血盆大口,嘴角流着黑色粘液的大蛇,我估摸着要对付它,只能利用地宫复杂的环境,耗尽它体力,再想办法将其诛杀。
打定注意后,我抱起躺在地上的张三,抗到肩膀上,玩了命的往外冲。从秘室,到地宫,这条大蛇对我是紧追不舍,即便在路上遇到那些个小伙子,它也没有丝毫放弃对我的追逐,好像我跟它有杀父之仇一般。
出了地宫,我朝进来的地方跑去,那条大蛇好像发现了我的企图,冲天嘶吼一声,然后弹起了身子,落在了我的前方,拦住了我的去路。
这个时候,我才发现大蛇有多么的恐怖。起先在墓穴中,由于它盘踞着身子,我无法看清楚它到底有多大,但这个时候,我是看得清清楚楚,它展开的身子足足有十五米长,就长度也许很多人没什么概念,要说起楼层大家都清楚了,足足有五层楼那么高。
面对这样的庞然大物,我觉得很不真实,甚至感觉这就是科幻电影。
就在我认为自己是必死无疑的时候,忽然一声厉吼,从洞口的上方传了过来,接着,我就听到一个极为苍老的声音说,孽畜,休得猖狂。
声音一落,忽然一个人影出现在我的面前,我抬头望去,只见在我面前出现了一个身着黑色僧袍的和尚,这和尚看样貌大概有六十来岁,白眉白须,手拿一个紫金钵盂。看到他这身打扮,我顿时为之一愣,脑袋里浮出白蛇传里法海的形象,随即脱口而出,法海?
老和尚听我称他为法海,口宣一声佛号,咧嘴一笑说,小兄弟说笑了,法海禅师乃是前辈高人,小僧怎敢和他相比。
我看这老和尚自称小僧,顿时有些无语,心说,你特么都胡子一大把的人了,还自称小僧,装什么嫩啊。
老和尚似乎看出了我内心真实的想法一般,他眉头微微一皱,我连忙岔开话题说,不知大师如何称呼?怎的突然出现在此地?
老和尚瞪了我一眼说,我是西九华的住持鸿宇,你们在山里头,折腾出这么大的动静,我能不知道么?
我一听到老和尚自称为西九华主持,大吃一惊,心想,素闻这西九华的主持方丈鸿宇禅师是一位佛法精湛的高僧,平日里不问世事,就算是寺中的僧人想见上他一面都很难,今天怎么会突然现身此地?难道也觊觎这地宫内的宝贝?
这个念头刚刚升起,就见老和尚再次瞪了我一眼说,想什么呢?我如果觊觎地宫内的宝贝,还用等到今天?
老和尚说到这里,显得有些愤愤不平,又瞪了我一眼说,要不是那几个小子跑过去求我求你们,我才懒得管这种破事。
此时,我才明白那几个小伙子为什么丢下张三独自逃走,原来是去搬救兵了。不过,令我感到好奇的是,他们跟这老和尚是什么关系?怎么知道他是一位高人?
但现下这光景,我没有时间去了解这个问题。因为蛇妖见我们两人犹自在那闲聊,没把它当做一回事,顿时勃然大怒,嘶吼一声,昂起粗大的蛇首便朝老和尚冲了过去。面对穷凶极恶的大蛇,老和尚未见丝毫慌张,大袖一卷,冲我跟张三说,两位施主先行离去,待老僧收复了这蛇妖回头再找你们。
说罢,举起紫金钵盂便朝那条蛇妖迎了上去。我本想帮他一把,可一想我只能添乱,于是抱起地上的张三,便向绳索的地方跑去。就在这个时候我感觉胳膊被人重重的扯了一下,低头一看,原来张三已经醒了过来。
他虽说有些虚弱,还是叫我把他放到地上。我原以为这张三是担心我抱着他爬不上绳索,谁知道刚将他放到地上,结果这家伙便朝地方向冲去,眨眼间功夫,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看着他消失的背影,我就知他舍不下那个七星续命之法,为了避免他出现意外,我急忙也追了上去。到了地宫那里,我发现石棺已经被打开了,张三站在石棺旁瑟瑟发抖,我以为出了什么岔子,连忙跑了过去,到了跟前,我才发现石棺中空无一物。
看到这个石棺,我的第一反应又是疑冢。
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自古以来,有凶兽守护的地方必有重宝,就拿东北的人参来说,但凡百年以上的老参都会有毒蛇类的东西守护。这一点我有深切体会,记得刚上山的那一年,师傅在山顶发现了一株百年灵芝,他带我去采,结果在哪里发现一只大蛇。
现下,我见这蛇妖竟然出现在地宫里头,而且盘踞在空的石棺上面,我立即意识到这个石棺里另有玄机。我想了想,觉得应该是啊魏,只有啊魏才能将蛇妖招引过来。
一想到啊魏,我心中一片火热,这个时候张三说话了,他一脸沮丧的对我说,周兄弟啊,看样子这又是疑冢,我们白折腾了一番。
我摇了摇头说,未必。
张三诧异的瞅了我一眼,我微微一笑,伸手拍了一下旁边的石棺,他立马明白了我的想法。随即,他冲到石棺跟前,俯下身子,在里边敲打了起来,一下,两下,三下,可每次传来的回音都很闷实,直到上百下,他依旧是没有找到所谓的夹层和机关了类的东西,这不由令他有些失望。
我见张三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我以为自己想错了。就在这时,张三忽然咦了一声,我连忙凑了过去,只见在石棺右侧,靠近底部的位置,有一个八卦形的图案被刻在哪里,如果不仔细看,很难发现这个图案。
起先我看到这个八卦图案,我并没有在意,因为在石棺里面雕刻图案作为装饰,极为寻常。就拿这个石棺来说,不但表面刻龙画凤,就连内部也画着各种图案。可瞅着张三趴在那里神情专注的样子,我估摸着他肯定发现了什么。
果然,张三看了一会后,便抬起身子,指着那个八卦图对我说,周兄弟你看这。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八卦图中代表阳的那面有些凸出。看到这个情况,我估计石棺内另有玄机,而开启机关的按钮,就在这个八卦图上。
为了验证我心中的猜想,我在那个八卦图上轻轻的拍了两下,结果却是没有任何反应。但我并未就此灰心,也未放弃,因为我始终坚信一个道理,蛇妖不会无缘无故的出现在地宫之中。
随后我又是用了、推、拉、按、拧、拽,等各种方法,结果还是没有任何反应。这个时候,我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了,不止是我这么想的,就连张三也是紧锁眉头,不用说,他肯定也是跟我想的一样。
我们两个站在石棺面前,如同傻掉了一般,特别是张三,他没有想到耗费数十年的岁月,死了几个兄弟,到头来竟然落得个如此结局。
就在我们一筹莫展的时候,从旁传来一个极为苍老的声音说,将八卦图那个代表阳的半面按下去试试。
听到这个提醒,我想都没想,将手重重的按在那个八卦图上。忽然间,那个代表阳的半边猛的往下一陷,石棺的内壁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裂开一道口子,那口子越来越大,到了最后露出一个黑色的石盒。
张三一把将那个石盒抢到手里,我探头一看,只见石盒里,躺着两个黄色的卷轴,一个上面写着七星续命,另一个上面写着九阴返阳。张三看到那个七星续命的卷轴,激动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我同样是如此,我们两个人呆呆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就在这个时候,那苍老的声音再次传了过来,九阴返阳?
这时,我才反应过来。转头望去,首先我看到的是一个硕大的光头,再仔细一瞅,竟然是鸿宇禅师。我微微一愣,心想,咦,这老和尚怎么到这里来了,莫非那条蛇妖被他杀了?
一想到蛇妖,我不由的在他身上瞅了几眼,结果这一看,我非常失望,这这老和尚非但没有受伤,而且身上一点血迹都没有,甚至连衣服都没有起任何褶皱。
看到这个情形,我自以为老和尚是敌不过大蛇,躲到了此处,连忙朝他身后看了一眼,结果被老和尚看到,他好像知道我在想些什么,随即摇了摇头说,别看了,那蛇不会追上来了。
不会追上来则意味着死了!
我顿时大喜,连忙追问了一句说,法师,你将它杀了么?
老和尚双手合十,口宣一声佛号说,上天有好生之德,老和尚岂会杀生,那条蛇妖不过是被我镇压在这个大阵下面罢了。
听老和尚说将蛇妖镇压了起来,我大吃一惊,心想,这老和尚好厉害啊,那么生猛的一条蛇妖,竟然被他给镇压了,难道他不怕这个蛇从阵中逃出来危害当地的百姓么?
一念至此,我连忙劝慰了一句说,法师,这个蛇妖很厉害,还是将他杀了吧,免得他逃出来祸害百姓啊。
老和尚眉头微微一皱,很显然是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我一看这架势,心说,有门。于是加大了心里攻势,接着说,法师,佛门以慈悲为怀本没错,可你对这个蛇妖讲究慈悲就不应该了,现下你虽然不忍心伤及它的性命,可是万一它要是逃了出来的话,冲到山下,杀了诸多村民,那么你的罪过就大了。
我这话一说完,老和尚的眉头几乎可以说是拧成了一个川子,我知道他内心在激烈的挣扎,急忙趁热打铁,说,法师,你们佛门弟子不杀生我知道,要不你把镇压蛇妖的阵法告诉我,我去杀了它?
我原以为老和尚就算是不答应也不会翻脸,毕竟佛门弟子待人比较谦和。没曾想,却是恰恰相反,老和尚见我一直蛊惑他杀了蛇妖,将脸一沉,狠狠的瞪了我一眼说,年纪轻轻的杀心竟然如此之大,难怪……
说到这里,他下意识的朝我的右腿瞧了一眼,随即缄口莫言。我顿时大惊,心想,我去,这个老和尚真是厉害,竟然一眼就能瞅见我作法害人,遭受了恶果。
想到这里,我感觉右腿忽然疼了起来,而且这种感觉越来越为强烈,几个呼吸之后,我就感觉右腿无法支撑身体的重量了。老和尚看我一脸痛苦的表情,先是一脸厌恶的表情,然后也不知道忽然想起个啥,最终是长叹一声,说,罢了,罢了,你遇见我也是缘法所致,索性老和尚帮你一把。
说罢,老和尚伸手拍了一下,在石棺前瞧着七星续命卷轴如痴如醉的张三,说,别瞧了,帮我将这小子弄到我庙里再说。
张三这才如梦初醒。
在他和老和尚的背负下,我来到了西九华。到了那里,我见到了那九个小伙子,他们看到张三,似乎有些过意不去,为首的那个小伙子连忙迎了上来,解释说,师伯,对不起……
对不起这三个字刚说出来,便被张三摆手打断,只见他狠狠的瞪了小伙子们一眼说,给我在这里呆着,回头再跟你们算账。说着,他便将我背进了老和尚的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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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没了?
进了禅房之前,我还想着,西九华香火鼎盛,老和尚作为西九华的主持方丈,他的住处肯定不错。结果进了禅房,我是彻底无语了,他住的地方也忒寒酸了点,一桌一椅,一张床,除了这些东西,整个房间内,空无一物。
不过转念一想,觉得也很正常,我师傅的道人洞比这还寒酸。
分宾主坐下后,老和尚便开口说话了,他这一开口,我便是惊出一声冷汗,他说,我练习的法术是所谓的旁门左道。
我一开始还没听懂这话是什么意思,接着他便跟我做了一个详细的介绍。他说所谓的旁门之术,是指未掌握正道正法,或不依正道正法修习,仅凭符咒方术为用,借助外来能量为用,不修自神而神,纯依神授之法力,或者将符咒与药功、魔术溶为一体,而不以内修金丹,明心见性,参悟大道的方术称之为旁门之术。
他还说这修炼旁门之术的人,有一个显著的特征,那便是与他接触,会觉得阴气森森。他说的这一点,我觉得很对,但我依旧不相信自己学的是旁门左道,在我看来,旁门左道,那是跑江湖神棍耍弄的把戏。
比如说,请神附体。就拿我曾经见过师傅的一个朋友来说,他就是典型的旁门左道,我亲眼看他喝过一碗敕过符的水,然后马上如同大神附体一般,进入状态,耍弄一把百余斤的大刀,如同耍木刀一般,举重若轻,而且刀法严谨,有规有矩,但收功后再拿其刀,则与常人无异。
我认为这样的人,才是真正的旁门左道,而我并不是。结果老和尚的一番话,彻底的击碎了我的坚持,他说,旁门,拜师入门大都有一个共同的师规,这就是自领孤、贫、夭,或者被动领孤、贫、夭。
自领就是自觉主动地立誓。如,今生不求男和女,来世不想变为人等类誓言。被动领孤,就是师傅在弟子入门时候,选择特定环境诱导人门者说出自绝其后的语言,然后传法,否则不传。
比如说,师傅收一个弟子入门,他会选择一月黑星稀之夜,领其到荒郊野外,突然停住脚步说,我现在准备向你传法。你看后面有没有来人。如果弟子回答是没有,或者是我后面没有人来,那么就可以传授法术了,因为后面没人这句话,就是一句入门誓言,意思就是说绝后。
如果说老和尚老和尚先前的话让我嗤之以鼻,那么绝后这两个字则让我震惊莫名。我虽然不愿意相信他说的这些,但事实摆在眼前,容不得我不信。从入门誓言,到门派诸多禁忌,再到驱使的鬼神,这一切的一切,都告诉我这是真的。
我实在是想不通,待我亲如儿子的师傅竟然让我立下如此重的誓言。但我并没有怪他,因为老和尚说过,这是旁门中入门必须立下的誓言,并不是针对我个人。此时,我才知道师傅为什么这么多年还是孑然一身,我估摸着他是领了孤。
一想到师傅如今孑然一身凄惨的摸样,再想到我们老周家就此将要断绝香火,我顾不得腿上的疼痛,噗通一声跪倒在老和尚的面前。虽说,我也讨厌如同磕头虫的男人,但面对这样的结局,我实在是无法忍受。
在这一刻,什么矜持,什么执着,什么面子,统统成了狗屁,我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改变命运,治好作法害人所承受的恶果。
张三看我跪了下来,连忙也跪倒在老和尚的面前说,法师,请你大发慈悲,救救我兄弟吧。
对于张三的举动,我很是意外,我根本没有想到他会跪下来为我求情。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是句屁话,但让我为了一个连朋友都算不上的人下跪,我做不到。所以在这一刻,我心里暗暗的告诉自己,张三是我兄弟,无论以后遇到什么事情,只要他一句话,我竭尽所能,帮他达成心愿。
老和尚似乎也感到十分意外,他瞅着地上跪着的张三微微一愣,随即双手合十,口宣一声佛号,说,两位施主不必行如此大礼,快快起来说话。
我看老和尚没有答应,用力的摇了摇头说,请法师大发慈悲。
张三连忙随声附和说,请法师大发慈悲。
老和尚见我们不愿起来,摇了摇头说,起来吧,既然我能将你们带到寺里,断不会袖手旁观。
我见老和尚答应了下来,连忙拉着张三从地上爬了起来,坐到旁边的床上。
老和尚看我一脸紧张的摸样,口宣一声佛号,说,施主不必惊慌,旁门之术虽说有些弊端,但并非是洪水猛兽,你也不用耿耿于怀。
说到这里,他深深的望了我一眼,继续说,小施主已经接受了巫家传承,不能再修别法,但是这个法术是把双刃剑,以救人也可以害人,你不妨拿此法渡众生,世间痴男怨女,仇恨多多,你不妨帮他们化解仇恨,亦是你一场功德,或者可以借此改变命运也未尝可知。
他将话说的如此透白,我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敢情不是来帮我医腿的,说了一大通,无非是劝我向善。得到这样的结果,我瞬间失去了逗留下去的兴趣,立马从床上站了起来,冲老和尚行了一个道家礼节,说,多谢法师指点,就此告辞。
说罢,我头也不回的走出禅房。张三见此,连忙将我一把扶住,冲老和尚点点头。老和尚也不相劝,淡然一笑说,既然施主想走,老和尚也不强留,望施主好自为之。
我看老和尚事到如今,还在说教,当下也懒得搭理于他,连忙加快了脚步。就在我跟张三走出了禅房的时候,身后传来了老和尚的声音,种瓜得瓜,种李得李,赎老和尚不远送了。
种瓜得瓜,种李得李是《涅槃经》上的句子。我虽不是佛教徒,但也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他无非是想告诉我,因果报应天理循环。不过,就算没他这句话,我也准备去找李富贵解除他老婆的那个第鬼煞,因为啊魏已经不见了,我留着他那十万块钱毫无意义。
我可不想因为这十万块钱而遭受作法带来的恶果。
我本想让张三陪我一同前往,但考虑到他刚刚得到了七星续命之法,肯定会回去研究一番。于是我决定只身前往李富贵的家。
随后,我将这个想法跟张三说了一下,他想了一会,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放在了我的手里说,周兄弟,做哥哥的真没事陪你去,还望你见谅,这卡里头有十万块钱,秘密是六个零。还有,那地宫里的宝贝,就全部留给你吧,当做是答谢你的救命之恩。
说着,他似乎想起了什么,然后我就看到他将手伸到了衣服的口袋里。我一瞅他这架势,心里暗暗有些紧张,心想,难道张三要将九阴返阳那个卷轴给我?
其实在看到九阴返阳的那个卷轴的时候,我就想把它据为己有。但周瑜墓是张三发现的,地图也是他提供的,甚至连后来那个石棺也是他发现的端倪,所以,我开不了口。
现下见他将手伸进口袋里,我的第一反应便是那个卷轴。
果然,张三将手从口袋中拿了出来以后,我就看到了那副梦寐以求的卷轴。我虽然知道他拿出这东西是给我的,但我还是强忍住内心的喜悦,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说,三哥,你这是?
张三瞪了我一眼说,装,继续装,你就是插上大葱也不装不成象。说着,他轻轻的在我胸口打了一拳说,别跟我装了,你小子在地宫的时候,看到这个卷轴,我见你眼睛差点都瞪的掉地上了,只差没在我手里头抢了。
我见张三如此爽快,当下也不矫情,直接道了一声谢,然后将卷轴装进了兜里,再冲他肩膀上轻轻的打了两下说,三哥,我先走了,改天等我将事情办完了,我请你喝酒。
张三点点头,应了一声,随即朝那帮小伙子们走去。我看张三的注意力放在了小伙子们的身上,于是便朝周瑜墓穴的位置走去。由于已经走过好几遍了,所以周瑜墓穴对我来说是轻车熟路,穿过幻阵,走过桃花林,结果我却是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地宫不见了,准确的来说,应该是进入地宫的那个盗洞消失了。
看到这个情形,我顿时有些无语,甚至在心里暗暗的咒骂一通。今天发生的事情已经够让我郁闷了,先是在地宫中被大蛇追赶,完了发现这并不是周瑜真正的墓穴,并且也没有找到啊魏,最后是被鸿宇老和尚训了一顿,现在好不容易抽开身,准备大发一笔横财,却没想到地宫的门却被堵上了。
我很郁闷,很无奈,很不甘心,可转念一想,随即释然,用我们老家的一句话说,三两黄金四两福,强求不得。据我爷爷讲,传说在我们皖南有一群金鸡,领头的是一个老母鸡,它带着一群小鸡在山里头游荡,有一天村里一个孤寡老人上山打柴,他看到了一只死了的小鸡,于是便将它捡回家,结果到了家里,才发现这只鸡金的。
同村的一个好吃懒做的光棍汉听说了这个事情,便提着个棍子到了山里去找那群金鸡。鸡是找到了,而且是一群,他一看这架势,高兴的不得了,立马抡起棍子就打了过去,当场就将一只小鸡给打死了。
那老母鸡一看小鸡死了,扑过去冲着他的脚背就是一口。结果回到家里以后,他的脚就开始流脓生疮,他四处求医,不管怎么都治不好,直到将那只金鸡卖掉所得的钱用完之后,脚才恢复了健康。
这个故事虽说有些传奇的色彩,真实性也待进一步考证。但空穴并非来风,所以,我见这地宫的盗洞被堵住,也就熄了这个念头。
至于洞口是谁堵的,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估摸着也只有鸿宇老和尚让人干的。
不过,现下这个功夫,我也没心思去找老和尚核实这个问题,因为我还要去找李富贵将钱还给他。
其实,我知道这一趟肯定是白跑,他不会要这钱,也不会将项链给我。但我还是想去试一试,哪怕只有一线我也不会放弃。
当然,还有一种最直接的办法,找他老婆。不过呢,我并不打算这么做,因为摆阵杀人,本就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再加上他们是夫妻,我一个外人说了她也未必会信。
所以,找李富贵势在必行。
下了山后,我打了一辆车,径直来到李富贵的别墅。虽说之前来过一次,也曾见过这个别墅的豪华与奢靡,可再次来到此处的时候,我还是狠狠的震撼了一把,这那里是豪华与奢靡,这简直是糜烂到了极点。
抛开别墅内的装潢与摆设不说,就白日宣淫这个行为,我就有些看不惯。你说他宣淫就宣淫吧,可偏偏连个窗帘都不挡上,一到门口,我就瞅见李富贵在二楼的房间的大床上挥汗如雨。
我连叫晦气,想走,可又怕他完事之后溜之大吉。我想了想,还是硬着头皮走上前去按了一下门铃。
片刻之后,李富贵骂骂咧咧的从房子里走了出来,当他看到按门铃的是我,先是微微一愣,脸色为之一变,随即换上一副献媚的笑容说,原来是周师傅啊,稀客,稀客。说着,他打开铁门,冲我做出一个邀请的动作说,周师傅里边请。
我点点头,跟他走了进去。到了客厅,我看到了一个女人,一个先前在李富贵身边的那个女人,此时的她虽说穿戴整齐,可眼角的媚意,脸上的春潮却未褪去,我一眼就看出她就是刚刚在楼上跟李富贵“大战”的那个女人。
这个女人看到来人是我,立马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一脸喜色的说,周师傅,你来的正好,我刚刚还准备让富贵派人去找你呢。
我诧异的瞅了她一眼,心想,找我干什么?难道是为了李富贵老婆的事情?想到这里,我不有的将目光锁定在李富贵的身上,李富贵摸了摸脑袋,尴尬的笑了笑说,是啊,我正准备让人去你哪里,问一下我老婆那事怎么到今天没有反应啊?
那女的看李富贵说的极为隐晦,似乎怕我听不懂他想表达个什么意思,连忙接过话茬说,周师傅,我家富贵嘴笨,说不清楚,还是我来说吧。
接着,她咳嗽了两声,清了一下嗓子,往旁边的沙发上一座,翘起了二郎腿,露出雪白的大腿,隐约可见一条白色的蕾丝内裤,在内裤中央的位置,一团未干的水渍清晰可见。看到这个情形,我连忙将目光移向他处,但这个女人却毫不在意,瞅着我窘迫的样子,掩口一笑,冲我抛了一个媚眼。
他不提钱还好,一提钱,我心中顿时有了计较。起先,在来的时候,我还不知道怎么开口,毕竟拿钱办事,没有出尔反尔的例子。现下见李富贵摆出一副咄咄逼人的气势,我立马有了借口,直接从口袋中掏出张三给我的那张银行卡,扔在沙发前面的的茶几上,装作一脸愤怒的样子说,李老板,这是你的钱,密码六个零,把项链还我,我要破掉那个法术。
李富贵一听顿时傻眼,不但是他,就连那个女的也呆立当场。片刻之后,那个女的,最先反应了过来,她唰的一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将那张卡拿了起来,塞到我的手里,陪着笑脸说,对不起周师傅,我们家富贵就这脾气,您大人有大量,别跟他一般计较。
说着,她冲李富贵使了一个眼色,李富贵似乎也意识到了刚刚的态度不对,连忙放低身段,一脸歉意的说,周师傅,刚刚是我冲动了,还望您原谅。
两人的态度极为诚恳,表情真挚,甚至连语气都毫无挑剔,完全是一副诚心认错的样子。但我却不为所动,莫要说,我来此的目的是破除第鬼煞的法术,为自己犯下的错误赎罪。就算不是,我这人也是吃软不吃硬,想用大棒加甜枣的手段对付我,门都没有。
为了避免两人发现我来此真正的目的,我将那个女人塞进我手中的银行卡,再次扔到茶几上,板着脸说,你的钱我已经还你了,项链给我。
李富贵以为我嫌钱少,冲那个女人隐晦的使了一个眼色,那个女人心神领会的点点头,走进了屋子,片刻之后,她拿着一沓现金走了出来。我瞅了一眼,估摸着有数十万,看到这钱,我心中冷哼不已,这要是放在以前,我肯定是直接笑纳。而现下我已经知道了作法害人的恶果,并亲自体验了一把,哪里还敢要。
莫要说这数十万,就是百万,千万,我也不敢伸手去拿,我怕有钱没命花。
李富贵并不知道我内心真实的想法,他见那女的将钱拿了过来,连忙接过,放到我的面前,陪着笑脸说,周师傅,刚刚真的对不起,这点钱你先拿着,就当我给你陪个不是,事后必有重谢。
于此同时,那个女的也连连点头说,对对对,事后必有重谢。
看着这对狗男女那欺软怕硬的德性,我厌恶到了极点,甚至觉得跟他们多说一句,都十分恶心。当下,我也懒得跟他们啰嗦,直接开门见山的说,李老板实话跟你说了吧,你今天给我再多钱也没用,项链今天我必须拿回去。
李富贵看我说的斩金截铁,这才明白我来此的真正目的。脸上的笑容,转瞬即逝,接着猛的拍了一下桌子站了起来,指着我的鼻子说,好小子,敢情你今个来是想寻我开心的。周彬我告诉你,别给脸不要脸,今个我把话搁这,要么你把钱收了,给我把事办了,我可以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该给你的钱一分不会少。要么……
说到这里,他嘴角露出一抹阴森,随即望了我一眼,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说,要么咱就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话说到这个份上,已是彻底没有回旋的余地。同时,我也知道,想从李富贵这里着手拿回项链是不可能的事情。当下,我也不做停留,直接离开了李富贵的别墅。
回到城里,天已经黑了,我随便找了一家旅馆,住了进去。躺在床上,我想了半天,觉得还是要从李富贵老婆那里下手,可转念一想,觉得从他老婆那里下手,难度非常之大。且不说,我不知道他住在哪里,在哪里上班,就算是知道了这一切,贸然找上门去,她也不会相信我的片面之词。
我想了想,觉得这事还得从李富贵她老婆的娘家入手。从年龄上看,李富贵的老婆今年三十来岁,那么她的父母少说也有五六十岁,这个年纪的人,无论是在城市,或者是农村,基本上都相信算ming,卜gua,风shui类的东西。
所以,我决定去李富贵老婆的娘家玩一把神棍的手段,然后博得他们的信任,再让他们帮我将那个项链拿到手。
不过,这件事情说容易,做起来却是相当的棘手。首先,我必须要找到李富贵老婆的娘家的地址,其次是他们家庭成员的生辰ba字。只有拿到这些东西,我才能玩一些神棍的手段,博得他们的信任。
可问题又出来了,我一个农村出生的孩子,又在山里呆了七年,没有什么当官或者是有钱的朋友,想要找到李富贵娘家的地址,谈何容易。
我想了想,还是决定找张三帮忙。
随后,我出了旅馆,找了一家公共电话,拨通了张三的电话号码。很快,那头传来了张三熟悉的声音,第一句话他便问我事情办的怎么样?我正愁不知如何开口,他这一问,我便将事情的经过跟他详细的说了一遍,并让他帮忙找一下李富贵老婆娘家的地址,以及有关信息。
张三一听,二话没说便答应下来,让我搁这公用电话旁等着,他一会打电话过来。大概十分钟左右,张三将电话打了过来,在电话里他跟我说李富贵老婆的娘家,在皖中一个叫林场的村子。 50
我对她本就没有什么好感,现下再见她诱惑于我,我对她的厌恶更是增加了一分,心里不由的暗自骂了一声淫妇。
这个女人并不知道她在我心中的形象是如此的不堪,她自我感觉良好的笑了笑说,周师傅,从你施法开始,已经半个多月过去了,今个是腊月二十七,那老娘们怎么还没死,难不成要等年后我才能跟富贵结婚?
听她这一说,我暗叫一声不好。果然,李富贵接着便说话了,他说,周师傅,是法术出了问题?还是你压根就没想给我把事办了?
说到这里,他将脸色一沉,随即话锋一转,略带威胁的说,周师傅,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是道上的规矩。我李富贵虽是一介商贾,但也并非是好欺之人,你若拿跑江湖的那套把戏对我,只怕是行不通,我姓李的钱,也并非是好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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