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道事》——“苗疆蛊事”大时代前传,诡秘实录

  第十三章 世间再无陈二蛋

  ************************每天八点多,小佛陪你聊**************************

  祭拜完先祖,还需要拜见诸位师长。
  茅山道宗,源远流长,上演千年,时至如今,轮到我师父这一代执掌,但他的上一辈,还有几位宿老存留,如传功长老李道子、守山老者尘清真人、散人周俊利,这都是名列十大长老之列的,当然还有许多只修真、不修行的宿老,他们皆在山中搭一草庐,体悟天道,却也不会出来理会世事。

  除此之外,还有一名长老在把守茅山宗通往世间的真正大门,故而无缘参加此次盛典,只得作罢。
  此番开山收徒的有七位尊长,再加上周遭的一些长者,我们皆需一一拜过,因为我被认定为第三代弟子的大师兄,故而需要带领大家,逐一相见。
  此间礼仪颇有讲究,不过我到底还是在外历练多年,倒也不会怯场,执礼长老在我旁边耳语一番,也能够行云流水地做下来。待到拜见传功长老李道子的时候,我的身子几乎是快要折到了地上。

  因为我知道,就是这个不苟言笑的老人,改变了我的一生。

  直到今日我方才知晓,道门收徒这里面的讲究,而正是他,当日以千里传音之术,请得陶晋鸿——哦,不对,我师父,从此之后,我生命中除却了父母之外,对我最亲的人——前来,给我奠基,引上正途。
  世间万物,皆有因果,而李道子则就是我之所以能够站在这里的缘由,叫我怎么能够不感激涕零呢?
  拜过掌门以及十大长老,执礼长老雒洋又带着我们见过了其余的二代弟子,特别让我记忆深刻的,就是杨知修。在此之前,我曾经在金陵有见过他,一个人,一双肉掌,便将横行金陵、凶名赫赫的集云社大档头朱建龙给直接生擒,我永远记得他在办完事情之后,脸色平淡地说道:“茅山宗,杨知修,知识青年的知,修正主义的修。”
  举重若轻,高手风范显露无疑,也正是那个时候,茅山宗的强大,方才最终深入了我的心中。
  此人是杨小懒的哥哥,也是虚清真人的关门弟子。
  在传说中,他是除了我师父之外,唯一备选的掌门人选——茅山人杰地灵,高手大拿层出如云,成为此间的掌教真人,那可得有天大的手段,方才能够执掌其中,能够被考虑成为掌门备选,便可以瞧得出他的资质和根骨。
  事实上,他也是十大长老之后,最受推崇的茅山二代弟子。
  今日茅山宗开山收徒,整个气氛庄重而严肃,然而即便如此,我依旧还是忘不了自己的初心,在仪式的空隙,我找到了小颜,此刻的她是英华真人杨影的弟子,而她旁边还有两个女孩,一个比我小一两岁,叫做程莉,还有一个女童,叫做张欣怡,小颜给我介绍了她们,然后欢乐地喊道:“陈大哥、哦,不,大师兄,天啊,想不到你真的过来了,你竟然被掌教真人收为徒弟了,而且还是我们的大师兄……”
  她脸上展露出了小女孩子特有的雀跃,眉啊眼儿弯成了一道线,让人感觉到那洋溢的青春从她小小的身子里面荡漾出来,心儿也跟着怒放了。
  她十分开心,旁边的师姐妹瞧见三代弟子中的翘楚人物过来打招呼,交结熟识,也显得很激动,在小颜帮着介绍完了之后,都十分热切地邀请我过几天去她们那儿玩,欣怡还奶声奶气地说道:“大师兄,你晚上会和我们一起回去么?我怕黑,晚上没人睡不着……”

  只有六岁的欣怡这话儿简直就说到我的心坎里面去了,倘若是条件允许,我还真的想跟着她们一同回去,要是能够跟小颜一张床就更好了,那个时候,我抱着她,给她讲故事……
  哎哟喂,如此想想,可就真的有些小激动呢。
  可惜这美好却让小颜给亲手打破了,她疼爱地拧了拧欣怡的脸,没好气地说道:“男孩子和女孩子是不能够睡一块儿的,我们和大师兄的师父不同,到时候肯定是各回各处啊,小笨蛋。”
  欣怡也蛮可爱的,一边去拨小颜的脸,一边噘着嘴说道:“不要,我是大姐姐,不是小笨蛋……”
  茅山收徒,仪式感还是蛮强的,通过繁复的仪式和戒律来给新入门的弟子增强凝聚力以及归宿感,这是一种常用的宗教方法,耗时也久,不过我整晚都处于一种飘飘然的状态,其一就是因为茅山掌教就是老鬼,而老鬼现在已经是我的师父了,这种强烈的归宿感让我整个人都显得无比亢奋,感觉找到了能一生为之奋斗的目标;其二则是因为小颜,我和她竟然真的一同进了茅山,而且她先前还觉得我骗她,此刻却得乖乖地喊我大师兄。

  你说说,人生如此,夫复何求?
  如此持续了几个小时,一切皆定,执礼长老雒洋宣布大典结束,各峰长老带着自家徒弟离开,返回峰上好生教养。
  如此一结束,我还来不及找到小颜道别,便被一名道童给引导进了偏殿之中。
  这道童不大,也就是十一二岁,穿着中规中矩的道袍,我不知道他是什么身份,也不敢相询。与我同行的自然有符钧和那个叫做杨坤鹏的马脸少年,一路穿殿过廊,来到一处偏殿,瞧见堂上坐着师父陶晋鸿,正笑盈盈地瞧着我们。
  这是我们第一次私下见师父,我和符钧有些愣住,而马脸少年极有眼色,上前跪倒,高呼:”拜见师父!”
  他一跪,我和符钧也要朝地上跪倒,这时师父长袖一挥,一股劲道涌起,使得我们都不能俯身而下。
  师父平静地看着我们,挥挥手,说道:“世间不缺磕头虫,而少能够真正独立审视这个世界的人,我们平日相处,重在情,而轻乎礼,没事跪两下的事情,这就不要再有了。”

  说完这规矩,他老人家开始对我训诫道:“二蛋,你入门最早,又在外间流落多年,历练通达,世事人情皆在心中,应当担起大师兄真正的责任,替我教育督促诸位师弟的修行进度和态度,可能做到?”
  我躬身点头,心思激动地说道:“能!”
  师父又对符钧说道:“符钧,你根骨并不精奇,但自小心志坚定,性格执著,能否一生坚持,走过荆棘,看见彼岸呢?”
  符钧也是躬身应诺道:“能!”
  师父又对那马脸少年说道:“坤鹏,你年纪最小,心思伶俐,日后能否尊师重道,礼让师兄,不偏不倚?”
  马脸少年也应诺:“能!”
  如此简简单单几句话,便将我们三人的关系给定了下来,随后师父又对我们劝勉几句,然后把我留下,而让道童带着其余两人离开。

  符钧和杨坤鹏走了之后,师父也不忌讳我在场,长长地伸了一个懒腰,然后走下座位来,招呼我道:“二蛋,走,我与你有一些事情要交谈,且随我走。”他伸手过来,拉住我的手掌。师父一头白胡子,然而手掌却宛若婴儿般细腻,我长期独自在外,对这亲切的行为,既温暖,又有些害羞,师父察觉出来,温言笑道:“小鬼头!”
  我问师父,说我们去哪儿?
  师父平静地说道:“去我家。你抓紧了,为师可是要带你飞了。”
  这话语还未落,他便一步跨前,带着我出了清池宫的殿门,移形换位,让人心惊,接下来,周边的景物倏然朝后退去,顺着山道而下,呼呼生风,我这才发现自己根本停不下来了。这当然不是飞,但是却跟陆地飞行也差不离许多,想必是通过奇门遁甲之术,缩地成寸,方才会有如此想过。时间仿佛在一瞬间过去,我前面突然出现了一个山谷,遍地花香,而山谷之间,则有一处漂亮的竹苑,灯火寥寥。
  来到了竹苑,师父方才停歇脚步,走到第一间客厅,我瞧见里面有一个鲁钝的年轻人和一位清秀的少妇,少妇怀中还抱着一个襁褓摇晃,里间有婴儿的声音传出来。
  师父领我进去,给我介绍,说这是他的儿子和儿媳,而襁褓里面的,则是他的孙女,大名陶庭倩,小名叫做陶陶。
  我恭敬地喊师兄师嫂,师父的儿子嘿嘿憨笑,拉着我的手,不停地说好。

  两人给我的印象,感觉并非修道之人,许是资质驽钝的缘故,不过师父还是蛮喜欢自家儿子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温言吩咐他照顾好陶陶,然后带着我直走,一路来到书房,这才遗憾地说道:“世间并非人人都可以修行,与其拔苗助长,还不如让他们享受平淡人生。来,你坐,讲一讲这些年来,在你身上发生的事情。”
  竹苑烛光,两人相对,四下静谧,唯有远处有婴孩的哭声隐约,我把自己这些年来的经历,毫无保留地一一讲出来,师父时而点头,时而叹息,情绪与我一同跌宕起伏。
  待我讲完,过了好久,他才长叹一口气,对我说道:“我当初能够预料你必定会受苦,却不料竟然会这么多。你已十八,当务之急,得给你改命更弦。而改命一术,得先改名,瞒过天神阴灵,你自己可有想法?”
  我摇头,说全凭师父赐教。
  师父沉吟好一会儿,方才说道:“清时蒲松龄曾有著言,‘有志者、事竟成,破釜沉舟,百二秦关终属楚;苦心人、天不负,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此乃励志的话,也可以成为你的人生坐标,不如叫做陈志成吧?哦,不对,此名不合父母……你母亲的姓氏是?”
  “家母姓程。”
  “如此甚好,那你便改名唤作陈志程吧;从此之后,世间再无陈二蛋,而只有你这茅山大师兄,陈志程!”


  ****************第一更******************
  第十四章 十八劫,了几桩

  ******************************第二更******************************

  陈志程!
  听到这个名字,我的心莫名其妙地忍不住地跳动了一下,好像熟悉得我本来就叫做这个名字一般。
  我父亲姓陈,母亲姓程。
  好名字!
  我当下也是直接跪倒在地,朝着师父又真心实意地磕了一个头,激动地喊道:“多谢师父赐名。”
  师父脸上流露出了一丝不满,不耐烦地摆摆手,说道:“我已经讲过了,不要当磕头虫,这世间能够独立思考的人不多,我不希望自己的徒弟以后只是一个唯唯诺诺的人,你要多花一些时间来思考,什么才是道,什么才是整个世界的本质和真谛。”

  我这老鬼师父性子简单,不喜欢就不喜欢,我也陆续地找回了当初与他相处的感觉来,嘿嘿笑道:“这一跪,主要是为了这个好名字,以后出去,再也不会说不出口了。”
  作为茅山的掌教真人,我师父他表现得颇为威严,而在这竹苑之中,他也如同一个寻常的父辈,招呼我好生坐下,然后自己却站了起来。
  他在一排书架之上,抽出一卷竹简来,在我面前踱步,然后开始讲解道:“姓名生辰,此乃人生存于世的灯塔,也是大道之外的意识,俯视世间的唯一途径,改名不代表改命,但是改命,最好还是能够改名。二蛋,当初李师叔或许未曾与你多说,如今你给我交一个底,最近这几年,或者这一段时间,你是否总是会观想或者梦到一位人身牛蹄、头有四角的魔神?”
  我点头,说是,就在前几日,我还曾经被那魔神给瞧上,他从九天之上俯身而下,看了我一眼,我就感觉自己浑身如火燃烧,差一点就死去。
  师父摇头说道:“你不会死去的,只是会被夺舍。什么是夺舍?这是一种非我的意志,控制住你的身体,它或许会压制、或许会融合,或许会直接将你给掐灭,你的躯体仍在,但是灵魂却消亡,你不再是你,这个世界,也将不是你的世界。在西方,有人将这种叫做降临,而那个时候的你,就会是使徒;在佛教中,则是摩萨利,意为非主之灵;而在道教之中,则简单很多——此事复杂,不必多言,我只问你,你可愿意?”
  我摇头,说我不愿。
  师父含笑,说是,这世间除了虔诚的狂信徒,谁也不愿,每一个独立的生命都是值得尊重的,清静无为,方才是世间的根本。不过你的命线已定,即便是我,或者李师叔,都无力更改,现在只有小心改命,瞒过那人。具体的细节,我晚些时候再与你说,志程,你刚入茅山,一切皆新鲜,不过相比你的师弟师妹,你的年纪算长,而且本事也兼具了很多旁门杂学,为师需要为你量身定制一套方案才行,另外……
  他说这话,突然手一伸,一把长剑就出现在了他的手中来。
  我瞧见这剑就是被我给插入九霄万福宫广场之中的饮血寒光剑,不知道竟然被师父给收了起来,他平托于手,打量一番,然后递到了我的手上。
  我接过来,听到师父说道:“这剑是魔剑,金陵双器的名声,我也有听闻,于墨晗无论是制器还是品行,皆是上选,这剑的魔气也消磨颇多,与你也契合,算是一件法器,为师倒也不用费心为你再做打算了,而你身上所修习的种魔经,只是残篇,它全名应为《道心种魔》,你暂且搁下,不要修习,而有一件事,我想提前与你得知——因为你的特殊性,所以茅山对外,将会称呼你为我的外门大弟子,不作道籍,为师百年过后,也不能成为掌教真人的候选,这你可省得?”
  师父言语诚恳,生怕我有所想法,然而我听到却不由得一阵兴奋。
  要晓得这做了道士,虽说是正一的,娶妻生子也会受到世人白眼,不做就不做;至于当掌门,茅山上面有什么好玩儿,请我我都不当呢。当然我也晓得自己身份特殊,师父的这番考量,也是有理由的,于是点头,表示知晓。
  今夜也只是粗浅交代,道家讲究养生,师父倒也不会与我秉烛夜谈,而是最后告诉我两件事情,其一,是让我写一封信给父母,将我此间的情况,以及改名之事,告知他们;其二,则是让我好生歇息,明天早上,前去拜访他师叔李道子。
  我这拜入师门之后,老鬼成了我师父,而往昔的青衣老道,则是我的师叔祖了。
  当夜我没有返回别处,而是住在了深谷竹苑之中,师父的儿子帮我准备了客房,一应被褥毛巾,皆是土制,不过却透着一股精致,连洗脚水都给我打了过来,还准备了笔墨纸砚,不过我毛笔字实在拿不出手,当天也就搁下,跟他聊了好一会儿。

  师父的儿子有三十多岁,叫陶一尘,我叫他一尘哥,他告诉我,说打小就没有见过他爹留人在这竹苑过夜,我算是头一份,可见老爷子有多喜欢我。
  我师父陶晋鸿执掌茅山,纵横江湖数十年,但是他儿子却并不算高人,也没有养成什么公子哥儿的毛病,平日里就在竹苑附近种地为生,言语诚恳,态度和善,待老爷子为了介绍过后,真的就将我当弟弟一般看待,这话儿说得我心头温暖,再也没有感觉到半点儿拘束。
  原以为这顶级道门,高处不胜寒,却不料竟是寻常百姓家,是夜我合被而眠,少有的一夜无梦。
  次日清晨,为了在师父面前好好表现,我早早地爬了起来,洗簌完毕,结果天才蒙蒙亮,四周一片迷雾,师父他们一家人都还没有起床。

  我振奋精神,打了一套拳,浑身热气蒸腾,正打算着出外,绕着山谷跑几圈呢,然而师父却叫住了我,此刻的他穿着一身白色的起居袍,朝着我喊道:“这山谷之中,有许多禁制,飞鸟不过,你倘若是胡乱跑,只怕要吃不少的亏。”
  我像个犯错的小孩儿一般摸了摸头,他挥了挥手,让我背诵一遍《登真隐诀》,完了之后,他带我去见李师叔。
  这道经我烂熟于心,很快便背完了,这时师父他换了一身青色道袍,来到我身前,然后给我拿出一双硬纸画儿,捆在我的腿上告诉我道:“这个叫做纸甲马,是一种赶路的工具,在茅山宗内,无需补充能量,而倘若是放在外面,则属于一次性的符箓之物。”
  贴心地帮我扎好,他告诉了我使用方法,然后拉着我的手,一步踏前,开始赶路。
  纸甲马赶路,简直就是脚底生风,两边的景物呼呼往身后飞去,不过师父为了让我认清来路,走得倒也不会很快,一路上跟我仔细讲解,让我对此方境地有了一个大致的地理概念,最后方才来到了本门的禁地,一个被叫做茅山后院山门的地方。
  越过一众浮屠石碑,李道子在山下结庐而居,他应该是早就得到消息,所以在门口等候,依然是老样子,平淡如初,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情绪来。
  跟师父一样,李师叔祖对于跪拜之事,最是不喜,我也只有躬身行礼,表示敬意。
  双方见面,他与我师父也没有多礼,两人寥寥说了几句之后,我师父说在清池宫上有事,让我先在李师叔祖这儿待着,他便自行离开。师父一走,我瞧见李道子神情肃冷,不觉有些拘束,双手贴在腿上,不知所言,瞧见我这般模样,李道子那张俊朗的脸上不由得露出了笑容来,平静地说道:“怎么,一别六七年,是不是觉得不太认识了?”
  当年五姑娘山,我和李道子、老鬼相处倒也融洽,此刻也是久别重逢,心中忐忑而已,他这一笑,有些勉强,却让我回忆起了当年的温暖来,也是笑了笑,出言说道:“李师叔祖您说笑了,不管过多久,我依然还是当初那个农家少年,您也依旧是救我性命的老道士。这件事情,永远不变。”
  两人聊得几句,颇多感慨,李道子带我穿过药园,一路来到了草堂里间。

  两人对面而坐,他对我说道:“当初我寻老友,却不料遇到了你这么一个奇葩,有心管,却无力。你也不必多谢于我,坦白说,你若是不加以管束,必将是当世之害,我让掌教收你为徒,也不过是预防祸灾而已,当然,你不是祸源,这是命,不由你,昨日之事,掌教已经传符与我得知,我且问一问你,你命中应有十八劫,你可知自己过了几遭?”
  我命中有十八劫,这是对面这位誉满天下的符王与我的判词,而自我懂事以来,颇多磨难,几近生死,但若算起来,到底遭了几场,我倒也是算计不出来。

  瞧见我迷糊,李道子伸出双手,与我仔细算到:“出生第一劫乃天地怨劫,黑风降世,祸害父母;八岁第二劫乃水劫,水鬼夺命,禽兽恨憎;第三劫乃尸劫,僵尸临体,夺命脱舍……”


  ************************今天的直播结束了,我们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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