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道事》——“苗疆蛊事”大时代前传,诡秘实录

  第二十九章 喋血算命

  ******************************每天八点档,小佛陪你聊*********************
  两个人是在一家还算干净的火锅店见得面,不是包厢,大厅的一个角落,刘老三罕见地没有迟到,点好了小肥羊和一大盘的腰子,我裹着棉衣走进店子里,看见一字剑也在旁边,两个人并没有等我,直接开始涮了起来,我笑嘻嘻地找位置坐下,从沸腾的锅子里抢出两块好肉,就着辣乎乎的酱料一口吃下,这才对他说道:“这回可说好了,是你叫我吃饭,那这顿你来请。”

  我原以为刘老三还会跟我计较几句,却没想到他叹了一口气,将酒杯倒上,然后举起来说道:“也行,蹭你这么多年的吃喝,这次我来请你一回吧!”

  一顿饭的气氛从这里就陷入了严肃,我眉头一挑,惊讶地问道:“哎呀,什么情况,我突然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刘老三举杯,伸手过来,与一字剑和我碰过之后,仰头喝尽。我瞧见他有些严肃,便也苦笑着将这杯就喝干,酒是五十六度的红星二锅头,价格不贵,但清冽甘醇,后劲十足,那酒液入喉,化作一条火线,我顿时感觉胃中一阵暖意生出,脸有些红了,而这时刘老三却是又将酒给倒满了,再次举杯说道:“第一杯为了相聚,第二杯则为了故人。志程,于墨晗大师的案情能够得雪,凶手也被你斩杀,这事儿办得漂亮,我敬你。”

  一字剑洒脱地说道:“好,我也相陪!”

  这两位,一人是麻衣神相一门当代门主,目前已然在中南海行走,而另外一人则是天下之间鼎鼎有名的十大高手之一,能与我师父并列之辈,两人相敬,我倒也不敢怠慢,连忙起身碰杯道:“不敢,不敢,这事儿因我而起,也因我结束,都是分内的职责,两位这样一说,搞得如此严肃,我倒是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说着话,我也将酒杯里的二锅头给一饮而尽,这酒杯婴儿拳头大,两杯就有好几两,我喝入肚中,眼睛顿时就亮了起来,身子也热,而这时刘老三又倒了第三杯酒。

  我看他要给我倒酒,赶忙伸手阻拦道:“老哥哥,别这样急啊,这杯子可不小,我身上还有伤呢,这空腹下酒,一会儿可得趴下来了。”

  刘老三看了我一眼,很执着的样子,我就没有再拦了,抢过酒瓶来给自己倒上,顺便给一字剑也倒满,然后苦笑着说道:“好吧,舍命陪君子,这第三杯,咱们有个什么说法没?”

  刘老三摇头说道:“没有说法,咱们三人认识多年,聚少离多,当年我认识老黄的时候,他还是一个懵懵懂懂的杀猪佬;而你呢,还只是一个跟在领导屁股后面屁颠屁颠的小办事员。时至如今,时光匆匆而去,而你我三人则都各居高位了。不过人生便是如此艰难,走得越高,越是搞处不胜寒,我这一次之后,恐怕再难与你们私下见面了,所以这一顿酒,可得不醉不归。”

  刘老三这话儿说得有点像生死诀别,不过我晓得他此番以麻衣神相一门首脑加入民顾委,为国谋运,也有颇多讲究,该避嫌的地方还是需要避嫌的,毕竟身处中枢,行事再无自由。

  刘老三在江湖之上游荡半辈子,早就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日子,此番前去,总有一种“壮士一去不复返”的壮烈,和寂寞如雪的惆怅,不过能够有此前途,只怕刘老三在自己算学的道路之上,也是有着相当高的境遇了,我陪着刘老三喝过三杯酒,然后连忙吃了好些肥牛、肥羊,将这酒意压了下去,然后拉着他的手,问起了我的事情来。

  这老小子似乎早就预料到了我当有此一问,听我提起,眯着眼睛,摇头晃脑一番,说别人找他算命,自然是金银珠宝,而我找他算命,则只需喝了三杯酒便可。

  此事关乎我的终身幸福,当下我也是不做犹豫,连喝了三杯。

  酒液下肚,脖子一下子就红了起来,我喷着酒气再次问及,而刘老三则摇头晃脑地掐算一番,接着说道:“志程,当年你还是二蛋的时候,我便已然晓得你这一生,命运多舛,劫数不断,我本以为你命活不过十八岁,不过后来见你入了茅山,才晓得要么是陶晋鸿,要么是李道子,帮你补了命。不过人力有时尽,若想胜天,还需自己努力,你的命途迷茫,一片黯淡,不过若想破局,也不是不可以……”

  他拖长了语调,看了我一眼,瞧见我露出了关切之意,方才摇头晃脑地说道:“北斗主死,南斗主生,而你若想战胜命运,则需要主宰死亡。”

  我点头受教,举杯问道:“如何主宰死亡?”

  刘老三说道:“北斗九星,七现二隐。那北斗七星,第一天枢宫,为司命星君;第二天璇宫,为司禄星君;第三天玑宫,为禄存星君;第四天权宫,为延寿星君;第五玉衡宫,为益算星君;第六开阳宫,为度厄星君;第七摇光宫,为慈母星君——此七星者须护佑身边,保你平安;而辅、弼两星则为今生贵人,得此二人相助者,你方才能够找回自己,不至于神台被夺。此为命数,不可细言,你自当谨记便是了,机缘而来,自有定数。”

  我听得一头雾水,他这说法跟我师父和李道子的讲法有颇多不合之处,正想问及李师叔祖提及的大劫之时,却听见话音刚落的刘老三一阵咳嗽,我抬起头来瞧去,看见刘老三的脸色青一阵红一阵的,从嘴唇边拿开来的白色手绢之上,竟然是那鲜红的血痰。

  一字剑瞧见他这副模样,伸出筷子在他胸口多处穴道上面点了几下,才将他这狂涌的血气给平息了,摇头叹息道:“你自己也晓得,命数乃天机,凡人不得窥探,何必又要如此殚精竭虑呢?”

  刘老三将那白色手绢收入怀中,却是又喝了一口酒,略带着朦胧醉意说道:“于墨晗乃你我老友,他死不瞑目,是志程这小子帮忙了结的因果,这事儿,我得谢他。再说了,不过一卦而已,我还受得的,也乐意,今日之后,我可能会做很多违心之事,然而此时此刻,我却还是能够完全自主的。一个江湖人,有这样的自由,也算是幸福了。”

  他说得轻松,不过我从一字剑的表情来看,却晓得刘老三说出的这一番话,必然是冒着许多危险,所谓天机,虚无缥缈,但并不代表它不存在,恰恰相反,它无所不在,便如我们头顶的星空,从来都是灼灼其华,只不过我们见识不远,未能得闻而已。

  一席酒一直吃到了小店打烊,刘老三喝多了,我也喝得直打飘,唯独一字剑修行已入化境,倒也只有略微酒意,然而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当刘老三用秦腔雅颂的调调,唱起了唐朝王维的《送元二使安西》时,我好像看到了这个麻脸丑汉低头抹泪的画面,而刘老三不停地唱着,我也跟着哼哼:“渭城朝雨浥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无故人啊……”

  一曲诗罢,泪洒满襟,那火锅店的伙计并不晓得这三个喝得颇高的男人,一人在中枢大内谋算国运,一人乃江湖之上一代巨擘,而最后一人,也是神秘有关部门中大放异彩的人物。

  在他的眼中,今夜的我们,只不过是三个恣意妄为的醉鬼罢了。

  西出阳关,无故人……

  那夜我喝得酩酊大醉,怎么回到家里的都不知道,醒来的时候发现一张纸条,是一字剑留的,文化程度并不是很高的黄晨曲君在纸条上留下了两句话,第一句是“刘老三的话,一定要记得”,而第二句则是“倘若你忘记了初心,那么我将会亲手了结你,不用谢”。

  宿醉过后的清晨,我拿着这张纸条,迎着穿过窗户的阳光,眯着眼睛看了许久许久。

  自此以后,我当真有十多年没有再见过刘老三,这当然并不仅仅只是他入了中枢之后不太方便的缘故,而且还因为他帮我算过一次命,而这里面许是有些讲究,故而两人也没有再联络过,而当时的我曾经仔细研究过刘老三的话语,却一直不得领会,一直到了很久之后,方才明白他当日所说的话,当真是字字珠玑。

  此乃后话,自不必言,九六年的上半年我基本都在养伤,不过特勤一组目前已经相当成熟,分别有努尔和徐淡定两人带队,寻常的案件倒也能够应付自如,而我则在养伤期间不断地琢磨自己平生所学,也能够将自己的修为推动得更上一层楼了。

  九六年夏末秋初的时候,我身体里的内伤方才基本痊愈,而这时我们特勤一组也接到了一个大任务,这是一个对于特勤一组有着巨大转折的案件,然而当时的我们却并不知晓。

  很多年之后,我回忆起当初,也不由得再想,倘若能够回到过去,我是否还会前往鲁东呢?

  可惜,我们再也回不去了!




  ********************************第一更**********************
  第三十章 阿伊紫洛

  *********************第二更*******************************
  九六年的上半年发生的两件事情,让我饱受诟病,其一是我在侦破法螺道场杀人案中出手过于凶残,现场五十七名嫌疑犯无一人得以逃脱,悉数毙命,虽然这之中并非都是出于我的手,但是却也让人震惊。听说当时赶到现场的地方同志看见这尸山血海,好多人都忍不住吐了,而我则因为暴戾好杀之名而被人议论,事后还被强制接受了好几次心理治疗。

  尽管我一再表示当时实乃情非得已,但依然还是完成了一整个疗程的心理治疗,方才得以解脱。

  第二件事情,则是我冲击火车站派出所之事,在整个过程中我的言语和一些行为着实有些过火,虽然事后所有相关的当事人都受到了最严厉的处置,几个当事人也相继被开除公职,但是这事儿传到了上面去,却也有警察系统方面的大佬向宗教局表达了不满。

  毕竟大家其实都是协作部门,太过生硬的沟通的确会影响双方的关系,而且他们自己的事情,即便是犯错,自我解决才不失为一种好办法。

  这种压力是高层与高层之间的交流,而我所承担的压力则是两次上级约谈,和平日里的流言蜚语。

  因为这两件事情,以及我身上的内外伤,使得我上半年格外闲适,也没有出来多做事情。

  不过对于这两件事情,我从来都没有后悔过,前者那是非死即生的战争,倘若心软,我便不可能活下来,至于后者,我当时其实也是在立威。何为威?此事说起来简单,但其实复杂无比,在这风波诡谲的官场,如同派出所老卢这样的老好人,其实是永远都混不出头的,唯有让旁人害怕,手下拥护,上级看重,这三点齐备,方才有上升的空间。

  这就是当年我师父陶晋鸿交给我的生存之道,没有原则的妥协从来都是让人瞧不起的,我的手下家属受到这种委屈,而我倘若推三阻四,为了所谓的大局而与人和和气气,不表达一种态度的话,不但会让手下离心离德,而且旁人还只会觉得陈志程好欺负。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这个世界就是这般的残酷,你若不露出爪牙,别人不会觉得你是头猛虎,而不过是一头睡得昏沉、老眼昏花的狮子。

  我的雷霆手段让宗教局里面许多人对我诟病不已,然而却有另外一些人,对我表达了敬意,觉得能够如此护犊子的领导真的不多,这样的头儿方才是值得爱戴的,这使得我得到了许多的敬畏和尊重,无论是上下级的交往,还是平日里工作的效率,都得到了很大的提升,而最大的作用,则是特勤一组的凝聚力和向心力,得到了空前的提高。

  所有的组员都知道,陈老大是一个为了自己人可以豁出去的头儿,只要自己做得对,就算是天王老子,都休想从兄弟们的身上踏过。

  什么是尊严,这就是尊严;什么是自信,这就是自信!

  九月份的我养伤回来,因为修行境界提升的缘故,整个人的气势都得到了无形的加强,没坐两天班,宋副司长便将我给找了过去,热情地跟我寒暄一番之后,跟我讲起一事来,在鲁东东营一带,连续两年发生了大规模的蝗灾,成批蝗虫遮天蔽日地出现在黄河两岸,它们从滩涂荒地和低洼地中爬出来,漫山遍野地迁徙,将视线范围之中一切绿色植物给吞噬了去,树、庄稼、草木以及其它。

  鲁东东营这儿属于黄河三角洲的地带,东临渤海,地处中纬度,背陆面海,受亚欧大陆和西太平洋共同影响,属暖温带大陆性季风气候,基本气候特征为冬寒夏热,四季分明,因为处于黄河下游,经常受水、旱灾害,使在沿湖、滨海、河泛、内涝地区出现许多大面积的荒滩或抛荒地,历史上也是蝗虫多发之地,不过有一点很奇怪,就是进入本世纪八十年代以来,各地积极治理,可供滋生的地方越来越少,按道理是不可能如此大规模爆发的。

  我国是一个自古就是一个蝗灾频发的国家,受灾范围、受灾程度堪称世界之最,因而我国历代蝗灾与治蝗问题的研究,也成为古今学者关注的主题之一,通常来说,蝗虫必须在植被覆盖率低于50%的土地上产卵,如果一个地方山清水秀,没有裸露的土地,蝗虫就无法繁衍。

  这是第一点奇怪的地方,而另外一点,那就是这两次蝗虫泛滥还表现出了区别历史上发生过蝗灾的特殊性来,那就是灾区死亡率空前的高。

  我们知道,蝗虫本身是没有什么危害的,唯有超过了一定的数量,才会对当地的生态环境有着毁灭性的的打击,不过一般来说,它跟蚁群迁徙有着很大不同,那就是它的目标只是植物,而不会主动袭击人类和其他动物,但是发生在东营黄河区域的两次蝗灾,却有大量的人畜受到攻击,从死者的解剖报告中发现,他们死亡的原因则是受到了大范围的撕咬,从而产生的过度惊吓,心肌梗塞而死。

  是的,蝗虫无法杀人,但是却能够将人给吓死,这结论很奇怪,因为正常人的思维就是惹不过,不如躲在家中就行了,毕竟那些蝗虫的噬咬能力并不强,甚至穿刺不过普通的衣物,怎么会有两位数以上的人给活生生的吓死呢?

  除此之外,还有多人失踪,尸骨无存。

  宋副司长给我看了几张照片,照片上有单独的蝗虫照片,也有蝗灾发生时密密麻麻集中的场景,那密集的模样,看得人鸡皮疙瘩直泛起,我对于这玩意没有什么研究,但是却感觉照片上面的蝗虫体型健硕,长得格外凶猛,便问他一般发生蝗灾是怎么处理的,宋副司长告诉我,说一般都是选用高效、低毒、低残留的对口农药喷杀,以及人工诱捕,不过这两次蝗灾十分古怪,都是横行几天之后,迁徙到了淄博潭溪山一带,就神秘消失了。

  我眉头一皱,疑惑地说道:“怎么会这么有规律?”

  宋副司长说道:“事出反常必为妖,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事情呢,所以华东局便一直觉得是有人在背后操纵,有一位来自苗疆的蛊师提交报告,说这可能是有人在炼制某种毒蛊,这事儿就跟我们有关系了。上面指示,说这蝗灾案情重大,牵涉颇广,而且还危机黄河三角洲附近人民的生命和财产安全,让我们一定要重视。志程,你的特勤一组,是我们行动处最厉害的执行队伍,所以这一次,我打算让你带队下去,怎么样?”

  宋副司长征询我的意见,而我却有些异议:“宋头儿,按理说您吩咐了,我们自然是不敢不从,不过我们特勤一组的人员构成你也晓得,十来个人里面没有一个懂这虫蛊的,打架还行,要万一碰到那施蛊防虫的家伙,岂不是抓瞎了?”

  听到我的想法,宋副司长笑了笑,对我说道:“找上你呢,是看重你的办事能力,至于别的,我们当然也有想到,一会儿会有一个叫做张伊紫洛的彝族女同志过来找你报到,具体的情况,让她给你介绍,你看可好?”

  我皱了一下眉头,探底道:“宋头儿,这张伊紫洛到底是何方神圣?你可得给我交个底,要不然我可不敢接收。”

  宋副司长晓得我谨慎的性子,便得意地介绍道:“你还别不满意,实话告诉你,这张伊紫洛又名阿伊紫洛,是我从华东神学院抽调出来的专家骨干,你别看她年纪小,才二十二岁,但在苗疆蛊毒方面,她可是比自己好多前辈都要精通,目前则是神学院生物学和神经毒学科的学术带头人,副教授职称;而且还有一点,她跟我们局里面的大佬许映愚也有一些关系,是记名弟子还是别的,那就不知道了。”

  宋副司长前面的吹嘘我只当作过耳风,然而最后一句话,却让我一下子就精神起来。

  总局大佬许映愚,这位大人物我可是十分熟悉的,当初要不是他的提拔和推荐,我便不可能进入茅山学道,虽然后来我加入总局,他已然深居简出,不理世事,双方接触不多,但是我却晓得暗处一直多得他的照拂,算是我比较敬重的长辈。至于他的本事,我在南疆也见过他的出手,可以说在我的心中,他是一个极为神秘的隐士高人,甚至不弱于当下风头正盛的十大高手之列。

  尽管我没有听过许映愚有收过徒弟,但能跟这样的人物扯上关系,如此说来,宋副司长倒也没有忽悠我。

  我领了案子的相关材料,然后准备折回办公室召集人手开会,刚刚回到特勤一组,便看到努尔在跟一个身高不过一米五几的女子交谈,那女子背对着我,穿着素雅,有一条垂落到腰间的油黑大辫子,当我走进大办公室的时候,她回过了头来,却是个戴着黑框眼镜的年轻女子,见到我,落落大方地伸手说道:“陈组长吧,久闻大名,如雷灌耳,我是阿伊紫洛,奉命前来报到。”

  ****************************今天的直播结束了,我们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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