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杀机处处,花舞娘出
*********************************每天八点档,小佛陪你聊***********************
第三十五章 杀机处处,花舞娘出
依韵公子瞧见秦伯如此狼狈的模样,大惊失色,几步走上前去,一把扶住了他,关心地问道:“秦伯,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受伤?”
秦伯苦笑着说道:“那边的埋伏,哪里能够伤到我?”
依韵公子也有些奇怪了:“不能伤你,这又是什么?”
秦伯朝着我点了点头,然后方才说道:“你可还记得卜桑临走之时,在一处黑色痰盂之中蘸了蘸,接着抽了你我三鞭的事情?”
依韵公子点头,而秦伯则显得十分凝重地说道:“妈的,我之前还觉得那家伙的力道软绵绵的,像个娘们,现在才知道,那三鞭子,根本就是在给我们下降头。我赶到洛美尔酒店的时候,进了房间,就感觉中伏了,正想着杀出一条血路,结果感觉腹中一动,竟然有个鬼胎包藏祸心,跳动不已。还好我久居香港,熟知南洋多种邪术,方才临时制止,及时逃出……”
听到秦伯讲起自己的逃脱之路,当真是一波三折,十分惊险,而依韵公子则脸色一白,摸着自己的胸口说道:“难不成,我的这里也有?”
秦伯点头说道:“对,那降头媒介是通过破皮的鞭痕,蔓延入内的,隐秘得很,就连我如此小心翼翼,都中了招,那卜桑当真是个厉害角色,别的不说,这下降的手段,就是一绝。”
依韵公子聪慧多谋,风度翩翩的世家子,不过对于身上突然多出一块东西,实在是有些难以接受,脸色惨白地说道:“秦伯,我该怎么办?”
秦伯一咧嘴,露出一口白牙来:“这降头又叫做‘暗怀鬼胎’,是在你的身体里种下一颗种子,不知不觉地吸收你身体里的养分,一个月之后,鬼胎从你身体里剖腹而出,将你的尸体吃干净,不到一年时间,它就会长成你的模样,与你的行为举止,能有七八分相似,对下降者言听计从——很多南洋巫师就是通过这种手段,控制某处地区的政局。不过你放心,这手法我知道,我肚子里的也被我独自取出,并不妨事。”
他说得轻松自在,而我们看着他胸口处那狰狞的伤口和有蛆虫爬来爬去的画面,却忍不住一阵蛋疼。
这玩意怎么看,都不像是不妨事的样子。
秦伯看我们都瞧他伤口处的蛆虫,伸手捻出一条来,对我们解释道:“食虎蛆,这玩意能够吞噬残余的降头之力,若不是它,我还不一定能够甩开追兵呢……”
“什么,这降头能够给卜桑的人提供我们的位置?”
秦伯点头说道:“对,所以得赶紧做,宜早不宜迟,不然他们失去了我的方位,定然会对小尚进行追查的。”
在死亡的威逼下,依韵公子不再犹豫,找了一处草地躺着,而秦伯则掏出了先前拿到的那套飞刀之中的一把,刀刃在舌尖上舔了几下,权当消毒,紧接着一刀扎入对方的胸口。
就在刀尖即将刺入依韵公子胸口的一瞬间,我突然出手,一把抓住了秦伯的手腕,莫名其妙地问了一句话:“秦伯,信你拿到了么?”
秦伯一脸诧异地问道:“什么信?”
“不好!”
这一句话出口,连躺在草地上有点儿蒙住了的依韵公子也顿时就醒悟了过来,口中大叫道:“你是假的,你不是秦伯!”
秦伯冒着生命危险,跑回洛美尔酒店去,不就是为了自己私生女瑶瑶藏在床头的那一封信么,他怎么可能会不知道,或许说这个家伙未必不知道,只不过杀人心切,脑子一时转不过弯儿来。
至于我为何会突然出手阻止对方,倒不是因为我看破了什么,单纯就是觉得秦伯下刀的地方,有些不对。
他受伤的是腹部的左上方,而朝着依韵公子扎去的,却是心脏处。
没有人能够在心脏被扎这么一刀之后,还能够活下来,至少依韵公子不能,所以他的这一刀,用意并非是救人,而是在杀人。
在依韵公子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已经一把抢住了那人拿刀的手腕,结果对方的手宛若无骨,滑腻得很,一扭一抽,居然就脱离了我的掌控,接着几个后空翻,越到了几丈开外的地方去,身子微微一抖,竟然露出了一个黑珍珠一般东南亚美女的模样来。
那女人笑吟吟地说道:“秦鲁海威武不屈,说他的同伴一定能够救他的,我还有些不信,没想到两位当真不是蠢人,居然能够瞧出我花舞娘的破绽来。”
“花舞娘?”
从地上鱼跃而起的依韵公子一脸震惊,我与他并肩而立,低声说道:“什么情况?”
依韵公子脸色严肃地说道:“花舞娘的真名叫做华美凤,是吴哥华人,康克由在S-21恐怖监狱时的极为随身弟子之一,听说也是康克由的情人,不过资料里面显示她跟卜桑似乎也有一腿。这个女人不简单,因为是康克由最信任的女弟子的缘故,当年大屠杀事件里,捞了不少好处,据说许多的惨案,挂着康克由的名,背地里都是她指挥的,因为鬼术出神入化的缘故,她的幻术也是极为真实,在南洋这边,她有着千面罂粟的名头,让人闻风丧胆,最为恐怖。”
听到依韵公子的介绍,那花舞娘嘻嘻地笑了起来:“哟,这位帅哥讲得我都不好意思了,人家哪里有这么厉害,不过是个没人疼、没人爱的弱女子罢了。”
我的目光凝聚,盯着面前这个皮肤上面纹满了诡异鲜花的女子,想着南洋之地多豪杰,这女人当真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呢。
依韵公子不理会这女人的矫揉造作,冷然说道:“别废话,秦伯呢?”
面对着我们一行四人,花舞娘淡然自若地说道:“秦鲁海啊,他的东西都在我这儿,你说他能在哪里?想要他活着,倒也不难,那光头哥哥肩膀上的家伙,是我师父的独苗苗,你们拿走了,我们可得受尽责罚呢,把他交给我,咱们一人换一人,怎样?”
她若是让我们束手就擒,又或者别的话语,我们自然是不可能答应的,不过这娘们仅仅提出一个要求,就是想要智饭和尚这狗日的,事情就变得有些微妙了。
依韵公子转过头来,脸上露出了祈求的目光。
他虽然不开口,但是我却知道他对这个提议,有些心动了。
不管怎么讲,那这个一无是处的酒囊饭袋,去换一个拥有天下十大战力的秦伯,这都是一件性价比颇高的事情,从依韵公子的角度来看,实在可以做的。
然而他却不知道,智饭和尚代表的,是我茅山的尊严。
我之所以不远万里,千里迢迢地坠到这儿来,就是想要让那些胆敢冒犯我茅山的家伙知道,惹了我茅山,到底是什么后果。
别说你跑到国外,跑到南洋,就算是跑到月球、火星,老子照样能够找到你,弄死你。
而且还有一点,那就是对方未必可信,他们如何能够放过我们?
面对着依韵公子的请求,我只是简单地说了一句话:“你信得过这个女人么?”
依韵公子回过头来,眯眼瞧向了花舞娘,那娘们平摊双手,一副坦荡模样:“咱们一手交人,一手交货,这样可公平?你们放心,我和卜桑师兄的事情已经办完了,也不想与诸位结仇,中国有句老话,那就是冤家宜解不宜结,说不定以后咱们还有合作的机会呢,你们说是不?”
我心中计较着,却点了点头,含笑着说道:“如此说来,也有道理,那你说,如何换人?”
花舞娘显得无所谓:“你们指定一个地点,我交人将秦鲁海给送过来,咱们一人换一人,事后两无相欠,你看如何?”
我摇头说道:“不行,我们得在附近的私人码头换人,你们得提供一艘可以出海的船给我们,装满油,不许动手脚,换完人之后,我们直接离开,永不相见,你看如何?”
花舞娘盯着我的眼睛,沉吟了好一会儿,方才点头答应道:“你考虑得倒是蛮周全的,如此也好。”
她答应得如此畅快,倒也印证了我的猜测,心中越发提防,而这时那花舞娘则又提出一个要求:“既然谈妥,能不能给我看一下我师父儿子的情况,要万一他没气儿了,我们谈的这些,就变成笑话了。”
我点了点头,朝着布鱼挥挥手,羽麒麟中,却暗自沟通着。
布鱼将肩头的智饭和尚给放了下来,刚刚要掐对方人中的时候,我突然心中一阵警兆生出,瞧见布鱼身后的空间一阵扭曲,似乎有什么东西朝他袭来一般。
小心!
布鱼并未有瞧见身后的事情,不过得到我的提示,当下也是朝着旁边横移数步,避开了暗藏的杀机,而就在此时,那花舞娘突然从饱满的胸口缝隙里,掏出了一个造型古怪的陶器,放在红唇旁猛然一吹。
呜、呜、呜……
伴随着这古怪的呼声,我旁边的依韵公子突然脸色一变,手一抬,一剑朝着我的脖子间抹了过来。
*************************第一更***************************
第三十六章 绝境,魂珠
*******************************第二更********************************
依韵公子的武神剑是一把并不算锋利的青铜古剑,上面有着大巧若拙的古怪花纹,一股隐隐熟悉的气息从上面传递而来,让人心中生寒。
瞧见这一剑朝着我的脖子倏然刺来,我依照着身体的自然反应,一个铁板桥,让这剑锋从自己的身上飞跃而过。
在我的头皮之上划过的长剑之上,花纹竟然宛如水面的波纹一般流动,里面仿佛困着一头猛兽,随时都会扑出来,将我给吞噬。
我闪避开,依韵公子却是表现出了与我有杀父之仇一般的状态来,挥剑再次杀来。
身为前国府第一高手的儿子,这依韵公子可比其他的四大邪灵公子,强大太多,即便是我,应付起疯狂而不畏生死的他来,一时之间,也没有任何办法,被他给缠得死死。
我这一边被牵绊住,那蓄势待发的花舞娘就化作一道魅影,出现在了布鱼的身前来。
此时的布鱼正在跟空气中看不见的身影在战斗。
不过这小子也是个人才,他知道对方是想要救智饭和尚的,必然不会想着那家伙受伤,于是将智饭和尚当做了手中的武器,不断地挥舞,抵挡住了那诡异莫测的袭击。
按理说,拿人当做武器,这事儿对于力量的要求实在太大,不过偏偏他是布鱼。
布鱼是什么?
食狗鲶成精的布鱼,最不缺的就是这一把子力气,而且跟随着癫道人和崂山学习多年道术,哪里是这些家伙所能够暗算的,即便遇袭,却也是淡定自若地应对着,而那花舞娘却也是遇到了对手,小白狐儿最恨有人暗算我,当下也是将天璇剑拔出,抬手就是一阵宛如雨瀑的剑光飞耀。
此时的小白狐儿,已然跟先前的锋芒毕露不一样了,知道了收敛,所以花舞娘一开始并未有注意到她,等接触的时候,方才咯噔一下,知道对手并不弱。
不但不弱,而且还厉害得紧。
小白狐儿一肚子的火气,特别是瞧见这般有着另类妖媚风骚的女子,更是不服,抬手就是凶猛攻势,那花舞娘吓了一大跳,朝着侧边移了几个身位,结果旁边的好几棵树,都给小白狐儿飘渺犀利的剑光划过,树干纷纷折断朝下,吓得一声大叫:“哪里来的小娘皮,居然这般凶狠?”
小白狐儿略微一停剑,恨声说道:“你这个骚娘们,敢暗算我哥哥,看我不取你性命?”
花舞娘足尖点地,在地上轻轻旋转,陡然间一挥衣袖,一道粉红烟雾陡然挥洒而出,朝着紧随自己而来的小白狐儿喷来。
南洋多邪降,而小白狐儿夷然不惧径直撞入了粉红烟雾之中,一道剑光陡然亮起,刺破万千色彩,诸般气雾一扫而空,紧接着那犀利天璇剑再次突进而来。
花舞娘完全就懵了,不晓得小白狐儿为何会根本不忌惮她的邪降手段,连连后退。
我虽然在与依韵公子缠战,不过却把控着整个战场,瞧见小白狐儿的表现,心中突然一顿,想到了一件事情。
当初我跟总局王红旗说起准备前往南洋之时,他曾经嘱咐过我几件事情,并且还特意叫我去库房里面领了装备,其中就有一枚驱邪符,乃国内顶级大师所致,对于祛除邪降,最是有效。
依韵公子跟我肯定没有什么仇怨,之所以如此拼命,自然是中了花舞娘,或者说是巴干达的算计,若是能够镇住他身上的邪降……
值得一试。
想到这里,我不在用饮血寒光剑压制对方,而是故意露出几分破绽,让他突入进来,双方一番纠缠之后,我终于瞅准了一个空隙,不顾依韵公子刺来的长剑,猛然一挥手,将驱邪符贴在了对方的胸口处。
而这时,依韵公子的战神青铜剑,却是已经抵到了我的小腹之中。
上面传来的力量让我浑身一阵鸡皮疙瘩冒出,我想着这驱邪符倘若是无用,我就只有拼着受伤,将这家伙给敲晕了事了,然而就在此时,战神剑却停住了。
依韵公子血红的瞳孔转动了几下,嘴唇微动,沙哑地说道:“我这是怎么了?”
我将驱邪符塞入他的怀中,指着不远处与小白狐儿战成一团的花舞娘说道:“你和秦伯身上,应该都中了对方的邪降,这才是他们纵使你们逃狱的根本原因,我这驱邪符,暂时镇压了你身上的邪降——你感觉怎样?”
依韵公子深吸了一口气,徐徐吐出来:“十分不好,我感觉有一道声音在我的脑海中,徐徐催眠我,指挥我行事,而你则变成了我最憎恨的家伙……”
我又问:“现在呢?”
依韵公子脸色变得异常冷峻,凝望着前方的战场,冷冷说道:“很好,我得让那些算计我的人,付出代价。”
我指着与布鱼纠缠的那个透明人说道:“那个装神弄鬼的家伙,你负责,花舞娘那女人,我来搞定她。”
依韵公子抬头:“你确定?”
我已然冲了出去,口中却在回答他道:“我一向不杀女人,所以由我来,或许还能问出什么结果,至于那个家伙,我不期待你留他性命。”
依韵公子点头:“懂了。”
唰!
激战正酣的两人各施绝学,而花舞娘凭借着远远超出小白狐儿的阅历和复杂手段,正逐渐地取得了上风,没想到正在此时,一道剑光从旁边游弋而来,朝着自己的后背刺去,当下也是一阵后心发凉,朝着旁边退开两步,回头一瞧,顿时就诧异无比:“怎么可能,你为何能够解降?”
我不告诉她这里面的缘由,而是故作高深地神秘一笑,长剑毫不停歇,倏然朝前卷去。
小白狐儿瞧见我不但摆脱了依韵公子的纠缠,而且还将他给点醒,顿时就大为振奋,长剑递出,与我相互配合,对花舞娘施展出连绵不绝的进攻。
北斗七星剑阵并不仅仅只是七个人的阵法,而是一种变幻万千的道理。
身为剑主的我,与任何七剑成员在一起,都能够起到一加一大于三的效果,尤其是小白狐儿与我青梅竹马,很多默契甚至都用不着羽麒麟来沟通,便已经是自然而然地应用而出。
这样的攻势,莫说是花舞娘,就算是再加一个卜桑,都未必能够应付。
果然,十几招之后,那女人胸口中了小白狐儿一剑,饱满的乳肉炸开,露出了里面发红的血肉来。
那血肉里面,居然还有许多流质填充物。
显然,身材如此火爆的花舞娘,并非天生如此,而是经过了许多后期加工。
身受重创,那花舞娘也终于不敢再藏拙,双手捏了一个法决,接着朝着屁股后面一摸,檀口一开,竟然吐出了九颗乌黑发亮的珠子来。
这珠子初看,跟那妖属聚月而凝结出来的内丹有着几分相似,然而仔细打量,却又显得阴沉厚重许多,破空之时,竟然有无数尖利的鬼哭狼嚎出现,整个树林子都是一片阴森,仿佛半只脚踏入了森罗地狱一般。
我的脸色一变,望着那九颗浮空的黑珠子骇然说道:“你这是什么?”
捂着假胸的花舞娘带着恨意,阴沉地说道:“是你们逼我的,是你们逼我用出这万魂珠的,若是有报应,也应该印证在你们的身上,不关我事……”
她反复念着,仿佛是在催眠,又或者是自我安慰,而我则心中一动,诧异说道:“这是万魂珠?”
花舞娘突然笑了,一张脸扭曲得无比夸张,嘿然笑道:“对,万魂珠,用一万个痛苦灵魂凝炼而成的珠子,任何人被这个打到,都会神魂不稳,直接脱体而去。你们逼我太甚了,我就算是拼着折损寿元,也要将你们给置于死地!”
此言方罢,她手指一挑,那九颗万魂珠便化作了无数幻影,在空中化作万般轨迹,突然间一股阴冷气息出现在了我的后背之上。
我下意识地避开,感觉那万魂珠从我的身侧滑过,一股勾魂魅魄的力量陡然向前,要不是我的意志坚定,说不得就被弄得心驰神晃,整个人的神魂都飞了出去。
仅仅只是滑身而过,就有如此威力,倘若是被直接打中,只怕就算是我,也顶不住许多。
这万魂珠,对于神有灵魂者,实在是太恐怖的法器了。
我和小白狐儿当下也是将所有的精神都提了起来,注意着周遭的炁场,小心翼翼,尽量不要被其打到,然而那万魂珠神出鬼没,在晃荡几次之后,再次出手。
这一次,却是小白狐儿被击中了后心,一声惨叫之后,小白狐儿朝前飞扑,整个人都跌倒在了草丛之中。
花舞娘一击得手,毫不手软地再次出击,我一把将小白狐儿给抓了起来,闪身避开,回头一看,瞧见她眼睫毛微动,惊喜地喊道:“你没事吧?”
小白狐儿长舒一口气,点了点头。
我方才放心,猛然回过头来,冲着那得意洋洋的花舞娘举剑,冷然说道:“万魂珠,痛苦灵魂,既然是来自巴干达的力量,就让你瞧一瞧,你们巫神的力量吧!”
我猛然挥剑,黑白双色陡然浮现,朝着前方扑去。
*****************************第二更***************************
第三十七章 誓言,血月
**************************第三更****************************
补昨天的更新
*****************
饮血寒光剑上有三处力量,经过总局王红旗点化的龙血之威与五彩斑斓的剑下亡魂,已然凝练成了一股太极阴阳鱼的模样,随时听候差遣,而刺破那古怪眼球之后,凭空又生出的黑白之气,并不受控。
不过凡事都是相对的,黑白之气并不受我控制,但是却因为寄身于饮血寒光剑之中的原因,却不得不受其驱使。
就比如房客,无论如何,你总得交些房租,不然就将你给赶出去。
黑白之力若是被赶出去,就可能化作虚空。
不想死,就干活。
我此刻已经确定了,那黑白之气是来自于巫神巴干达的力量,而且与花舞娘、卜桑这些人相比,这个更加接近本源,因为那眼球,极有可能就是当年巴干达留在人世间的遗物。
力量和力量,它是有层次和对比的。
谁更接近本源,便能获得更多的控制权和统治力,故而先前与我拼斗的一众巴干达巫师个个都被这力量给点燃,化作了人形火炬。
而面对着花舞娘这种恐怖的万魂珠,我也不得不使出这般的力量来。
事实上,一开始我的心中是忐忑的。
万魂珠的力量并不仅仅作用于人体,它的意义在于攻击人的灵魂,这种层面的攻击,跟道心的稳固是有着巨大关系的,寻常人哪里能够受得住这般宛如地狱的炁场,别说被击中,就算是身处其中,也止不住直打哆嗦,自个儿都给吓得半死。
这玩意并非是花舞娘的手段,而是来自于那个能够让总局王红旗都为之忌惮的血手狂魔康克由。
我能够战胜她么?
这疑问在黑白之气蔓延出去的几秒钟之后,终于消除了。
奇怪的事情出现了,在我们惊诧的注视中,那九颗朦胧溢彩的万魂珠在感受到这气息的时候,变幻万千的轨道居然出现了凝滞,渐渐地,渐渐地,竟然停在了半空之中。
紧接着,它们竟然破空而来,与这黑白之气接触,继而水乳交融,仿佛牛郎见到了织女。
那如胶似漆的状态,让人诧异非常。
在经过一息之间的交融之后,那九颗万魂珠居然在饮血寒光剑的剑尖两寸处,虚空凝结,呈扇形地摆开,仿佛剑尖的前端,孔雀开屏了一般。
剑尖与万魂珠之间,并无任何实物连接,然而状态却稳定得仿佛它本应该就在那儿一般。
我震惊,而花舞娘完全就快要疯掉了。
什么情况?
这是什么情况,为什么自己珍而重之的秘宝居然投敌叛变,成了别人法剑的配件去?为什么那万魂珠居然在此刻与自己切断了一切的联系?
为什么……
无数的疑问从心头冒起,以至于她并没有能够第一时间逃脱,而经历过无数事情的我自然不可能放过这一次机会,当下也是箭步而走,携着恐怖威势,朝着对方冲去。
这时的花舞娘失去了所有筹码,大惊失色,一边后退,一边按着胸口的古怪项链,大声喊道:“师兄,你再不来救我,就等着给我收尸吧!”
挥剑向前的我,在这个时候并不想要花舞娘的性命。
因为此刻的我,却沉浸在巨大的欢喜之中,长剑向前,庞大的龙血之势正在掌控住饮血寒光剑的主动权,不断地洗刷着离剑尖两寸处的万魂珠。
每洗刷一遍,那珠子就黯淡几分,宛如火药桶一般暴躁的力量,也收敛了许多。
不过收敛,并非无效,只不过是给利刃的锋芒,套上一层剑鞘而已。
等我堵住了向后奔逃的花舞娘之时,长剑控场,在万魂珠收敛之后凝聚出来的炁场之中,那女子就仿佛是离开水的鱼,一切都仿佛艰难无比。
而当我剑上的黑白之气与她相互辉映的时候,我甚至感觉对方都快成了我手中操控的木偶。
当然,这只是一种感觉,花舞娘的反抗依旧很激烈。
不过对于此刻的情形而言,她再激烈,因为不过是增加一些乐趣而已,几秒钟之后,我通过黑白之气,将花舞娘身上的劲力牵动殆尽,而那娘们也终于瘫软在地,宛如毫无反抗能力的羔羊。
最毒不过妇人心,这娘们的恶名在外,即便如此,我也没有半点松懈,长剑点在了她的额头之上。
万魂珠围绕着花舞娘不停旋转,将她身体里来源于巴干达的信仰之力吸出。
几秒钟之后,一个娇俏得宛如十八少女的花舞娘迅速地衰老,化作了一个五六十岁,脸色蜡黄、身材枯瘦的大娘,一双眼睛之中,顿时就流露出来了灰败的绝望。
而一直到此刻,我依旧不放心,剑脊在她的手腕处轻轻碰触一下,让她无法施展任何手段。
直至如此,这个凶名赫赫的东南亚铁娘子,终于没有了任何反击能力。
我这一套弄完,小白狐儿也终于恢复了战力,冲上前来,准备给这娇媚的花舞娘一点儿教训,结果走到跟前来,瞧见地上这个憔悴无比的老婆婆,手中的剑举起来,却又放下去了。
别看小妮子打架的时候泼辣无比,但是却从来不恃强凌弱。
这时依韵公子也扛着一具尸体走了过来,那人身上的衣服十分奇怪,画满了符文,不过被细碎的剑气划得无比凌乱,早已不成模样。
花舞娘瞧见这具没了气息的尸体,不由得一阵惊骇,喃喃说道:“扎克师弟……”
她有着恐怖的万魂珠,和诡异莫测的易容变形术,而那扎克师弟则穿着一件能够隐去身形的符衣,正是这些给了她满满的自信,觉得能够将我们给玩弄于鼓掌之下,先前行刺失败之后的谈判,不过是在掩人耳目,让我们没有防范,实际上,还是想将我们给暴力击杀。
然而让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打猎的变成了猎物,临到头来,竟然是自己成了井底之蛙,这样的变故,怎么叫她不难过、不悲伤?
老天爷,咱关系一向都很好,为什么现在就不能按照我的剧本来演呢?
我将花舞娘制服,却并没有再进一步,而是将心思放在了悬浮在饮血寒光剑前的万魂珠之上,不过依韵公子却没有我这般淡定,将肩头的尸体给丢了下来,一把揪住了那娘们的领口,恶狠狠地说道:“快跟我说,秦伯现在在哪里?”
花舞娘习惯性地伸出舌头来,在唇边诱惑性地一舔,冲着依韵公子抛了一个妩媚的媚眼,吃吃笑道:“小帅哥,别这么急啊,奴家……”
话还没有说完,她却骤然而停。
因为她发现了一件事情,自己原本娇媚的声音,此刻却变得无比沙哑,苍老了无数倍。
小白狐儿火上添油,掏出一面镜子,直接丢在了她的手上,花舞娘下意识地拿起来,朝着脸上一照,愣了数秒钟之后,猛然丢开去,双手捂着脸,尖叫了起来。
这叫声宛如夜枭,恐怖而又悲凉。
站在旁边的我们没有一丝同情,知道了她的背景和“辉煌”的过往,没有人会对一个杀人狂魔生出半点儿怜悯,能够对自己几百万无辜同胞举起屠刀的女人,就算是下到十八层地狱,都不足以洗刷她身上的冤孽,何况她此时只不过是变得略微苍老。
不过即便是再厌恶,该做的事情,我还是得要完成的。
在宗教局干过这么多年,如何对阵下药,我还是有些心得的,当下也是在脸上堆出笑脸,温和地笑道:“花舞娘,你若是想要恢复青春红颜,就得配合我们。”
然而花舞娘并非刚出道的小姑娘,我还在茅山学艺的时候,她的手上就已经沾上了几十万人的鲜血,哪里能有那般好哄骗。
大喜大悲之后的她终于收敛了情绪,冷冷地说道:“落在你们的手里,我就没想活过,别试图哄骗我。”
我认真地盯着她的眼睛,极为真诚地说道:“不,我们之前谈的条件不变,你帮我们找到秦鲁海,然后给我们一艘船离开,我可以饶你不死!”
花舞娘灰败的眼睛闪过一丝亮光,认真地说道:“你敢发誓?”
我毫不犹豫地说道:“可以。”
花舞娘立刻说道:“那你对着巴干达巫神发誓,若是你违背诺言,让我不得活命,你就会毕生受到巴干达巫神的死亡阴影之下,痛苦而死!”
我将前提说出之后,对她的话语复述一番。
听完之后,花舞娘的眼神里面终于出现了活力,抓着依韵公子的胳膊站了起来,对着我说道:“秦鲁海在我师兄的海边别院里面关着,而我师兄听到我的消息,很快就要赶过来了,现在走,也许还能够赶得及。”
对于花舞娘的配合,我十分满意,人在有了生的希望之后,很难会放弃这最后一根稻草,特别是自私自利的家伙。
我们赶紧收拾妥当,然后离开这片树林,紧接着在路边找到一辆车,那是花舞娘开来的,上车之后,在她的指点下朝着卜桑的海边别院飞速赶去,而就在路上,我却听到小白狐儿朝我一声惊呼:“哥哥,你看上面,那是什么?”
我抬头一看,透过车窗,瞧见天边竟然挂着一轮血月。
月儿弯弯,残月如血。
*****************************第三更*******************************
第三十八章 传说,仓库
***********************&……第四更************************************
残月如血。
望着头顶上那轮弯弯的月牙,无论是我,还是周遭的人,脸色都变得格外难看。
身为修行者的我们,自然知道血月代表着什么,那是杀戮、死亡、恐惧、战争的预兆,是代表着生灵消逝的天象,是月亮潮汐的叹息,它的每一次出现,都代表着无数人性命的失去。
什么会导致如此情况的发生呢?
我们不约而同地看向了花舞娘,依韵公子语气严肃地说道:“告诉我,你们到底在谋算着什么呢?”
一脸老态的花舞娘显得十分沮丧颓废,眼帘一掀,十分平静地说道:“这个,好像并不在我们的约定范围之内,我可以拒绝回答。”
依韵公子毫不客气地说道:“那是你和陈老大的约定,跟我无关。”
这话儿说得花舞娘勃然变色,冲着我怒气匆匆地喊道:“姓陈的,你难道想要过河拆桥?”
我把握着方向盘,安然自若地说道:“花舞娘,合作是相互的,你若是故意将这种重要信息漏过,显然是包藏祸心,即便是我有心维护你,也是不能服众的,依韵公子又不是我的手下,他的意志,我决定不了,而是取决于你的合作态度。”
瞧见我好不妥协,甚至一点儿畏惧之色都没有,花舞娘深吸一口气,突然笑道:“告诉你们,其实也无妨。”
此言方罢,她望着一眼天上的血月,平静地说道:“巴干达巫神当年被镇压之后,身体四分五裂,后来经过无数信徒一代又一代的探访和调查,终于探知了九处地方,藏得有巴干达巫神的遗骸,巫典之中曾有启示录,当末法时代的时候,巴干达巫神会重临世间,通过原来身体的媒介,重获新生,统领一众教徒,推翻旧秩序,重建新世界……”
她故意地停顿了一下,而我则平静地开着车子,回答道:“所以呢?”
“阁骨岛中圣坛之下的圣物,经过确认,是巴干达巫神的毁灭左眼,也是最有可能获得巫神意识降临的媒介,当年在被探知之后,我师父派了卜桑师兄过来镇守此处,而他则四处奔走,准备收集各处的圣骸——事实上,为了这个目的,他不惜打入红色高棉的内部,借助其势力行事,更是冒险北上,前往了北边的巨龙国度,拿到了巴干达巫神的头颅……”
“那这血月,是什么原因?”
“我师父的眼界宽阔无比,不过他太疯狂了,竟然想要将巴干达巫神的整体部分都召回世间来,而我和卜桑师兄等一部分人却并不赞同,因为一旦巫神临世,我们将失去手中所有的权力,变成了它的奴隶和走狗,这样是我们所不能接受的,所以卜桑师兄暗地里筹划着另外一件事情,那就是催促着巫神临世的时间提前,此刻的它并非完全体,必须要借助于我们的力量,这样双方都有制约,方才能够和谐相处……”
通过与花舞娘的对话,我终于大概地摸清楚了整件事情的轮廓。
康克由有自己的谋算,而作为他的徒弟,卜桑、花舞娘以及死去的扎克等人却怀着另外的心思,权力是美味的毒药,尝过它味道的人,很少有愿意失去的。
这时他们内部之间的分歧,而卜桑则利用各种手段和谋划,将巴干达巫神给提前召唤临世了。
如果我们不能及时逃离此处,那么即将面对的,就是一个不完全体的巴干达巫神。
这无疑是一件恐怖的事情,一个传说中的巫神,即便是众人并不熟悉的邪恶存在,也并不是我们这些凡人所能够抗衡的,它也不应该由我们来处理,还是留给东南亚那层出不穷的降头师和白巫僧来解决吧。
想通此节,车速越发快了几分,我油门一轰,不讲道理地飞速而去。
很快我们就来到了卜桑的海边别院,那是一处算得上阁骨岛最美丽的海滩畔边,比之前智饭和尚暂住的地方,显得更加奢华和精致,一栋栋充满东方风情和西方建筑之美的小别墅耸立其间,而在外围,则有围墙将诸般美景全部霸占,门口处有岗哨,而且看样子还是防卫森严。
车子来到大门处停下,摇下窗户,花舞娘冲着门岗喊了一声,有一个精悍的光头汉子走了出来,与她交流。
双方在说着话,而布鱼在旁边给我不动声色地小声翻译着。
大意是光头汉子并没有认出花舞娘到底是谁,而当得知她的身份之后,大惊失色,而花舞娘将一份代表着自己身份的腰牌递出,那人便信了,赶紧放开门岗,让“身受重伤”的花舞娘赶紧回房去“找药”,并且“运功疗伤”。
临走之时,光头汉子还问花舞娘,说师父已经出去接应她了,是否要通知他回来?
花舞娘说不用,他扎克师叔还在原地,让他师父与扎克一起,前去追杀袭击者,至于她,如果没有什么要事,最好别打扰她,若是耽搁了她的治疗,修为减损,可饶不了他。
那人唯唯诺诺,不敢多言,放了我们进来。
花舞娘听到布鱼一直在跟我翻译两人的对话,为了避嫌,还特意跟我解释了一句:“这是卜桑的二徒弟,吴哥籍华人李小林,绰号光头林,办事最是沉稳有力,相比行为跳脱、不守规矩的瓦罗阿,这小子才最得卜桑的欢心,被安排在这里,负责别院的安全工作……”
我点了点头,没有说话,而花舞娘又接着说道:“这条路尽头的那间仓库,就是外面砌着石墙的那儿,就关着秦鲁海。”
我点头,又问道:“船呢?”
花舞娘指着沙滩远处说道:“那里有个临时码头,旁边应该有两艘船,你随便挑一艘就行。”
花舞娘的合作态度让我十分满意,车子一直开到了比周围别墅明显大上几倍的仓库跟前来,接着被一阵刺眼的探照灯给逼停,我朝外扫量了一眼,口中说道:“四个人,手上的步枪是仿AK系列的半自动步枪,其中一个身上有信号弹,斜上角三点钟方向,九点钟方向有狙击手——尾巴妞,狙击手你能处理么?”
小白狐儿朝着外面瞧了一眼,应了一声,身子就倏然不见了,显然已经是趁着黑暗摸了出去。
我给小白狐儿留了一点儿时间,一直等到那四个武装人员提着枪,小心翼翼地走到跟前来的时候,方才打开门,让花舞娘去应付他们。
这四个武装人员显然并不是光头林那般的角色,并没有认出完全变了模样的花舞娘,而瞧见我、布鱼和依韵公子从车上依次下来,更是戒备心提起,枪口指着我们,口中不断地威胁着,有一人还折回仓库,准备拉响警铃。
就在那人转身的一刹那,我和布鱼便动了。
尽管被枪口指着,这种来自于苏联伟大枪械师卡拉什尼科夫设计的凶器能够在瞬间将三十发子弹射入体内,但是人终究还是需要一点儿反应时间的,更何况是这种几乎没有经历过严酷战事的武装人员,故而电光火石之间,两人的脖子就给我们齐齐拧断,瘫软在地。
虽然没有事先沟通,但依韵公子也是没有片刻犹豫,战神剑轻灵无比地切断了第三人的神经中枢。
回头准备拉响警铃的那个家伙听到身后有异动,转过头来,迎面便是一道寒光。
战神剑毫无阻碍,宛如刺入豆腐一般的,插进了那人的额头上去。
将这四人解决,我的目光朝着发现的两个狙击点瞧去,却见小白狐儿在第二个狙击点上面,冲着我扬起了大拇指。
花舞娘一脸震惊地看着杀完人之后,表现得淡然自若的我们,脸色十分难堪。
尽管有预料过结局,但是瞧见我们这般专业而果断地将守卫解决,一点儿麻烦都没有,却也是她所不能接受的。
我从其中一人的腰间拿到了钥匙,而布鱼则从后备箱将智饭和尚给扛了出来,打开仓库的门房,依韵公子一路向前,手中的青铜战神剑不断被鲜血洗刷,终于在花舞娘的指点下,来到了一处幽暗的房间里。
里面黑漆漆的,不过往里面瞧去的时候,却能够看见一抹红色的凶光浮现。
我用钥匙打开厚重的铁门,在拉开之前,对旁边喊了一声:“布鱼,准备。”
布鱼点头,而我则将铁门一拉,等待了两秒钟,一股腥风拂面而来,秦伯一脸凶戾地冲出牢房,而早有准备的我和依韵公子则双双将其按到在地。
这秦伯有着天下十大的实力,一身修为惊若天人,一旦发起狂来,即便是我和依韵公子,也压制不得他片刻。
好在布鱼及时出现,将自己身上的驱邪符拍在了他的身上,挣扎方才消减。
四人精疲力竭,躺在地上喘息,然而就在此时,我却突然从地上一跃而起,朝着四周望去,却没有瞧见那花舞娘的身影。
这娘们,居然还想逃?
真以为我一点儿防备都没有么?
********************************今天的直播结束了,我们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