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道事》——“苗疆蛊事”大时代前传,诡秘实录

  第五十三章 妇女之友,强者之路



  ********************************每天八点档,小佛陪你聊(***********************
  格日桑一死,余者皆无太多的反抗意志,或者死,或者逃,没多久就被我们三人给驱散了。
  留下一地的尸体,和残砖断壁在原地,接受小雨淅沥沥地洗刷。
  那些狼奔豕突的家伙,之所以如此狂热,一半是出于宗教的信仰和对亵神者的憎恶,另外一半则是对于这个曾经带着大家混过几十年岁月的格日桑有足够的信心,而他的死亡,使得众人都变得绝望,再也没有坚强的抵抗意志。我在得知格日桑已经将消息传递给了康克由之后,便也没有再生出太多杀人灭口的心思来,只要是不找我们拼命的,也就当做没看见,由着他们而去。
  一来人多则杂,去处分散不好追,二来杀人并不是什么快乐的事情,特别是对于那些实力悬殊太大的人,真的是没有一点儿意思。
  双方对垒的时候,血脉贲张,那是正常的手段,而平日里若是以杀人为乐,就属于心理变态的范畴。
  这样只会有损于我的道心,让我身陷心魔困扰之中。
  当将最后一个妄图翻盘者给斩落于剑下之后,我伸展全身,浑身地骨骼在这时噼里啪啦直作响,而秦伯则将飞刀给收了起来,他与我的想法并不一样,即便转身逃离者,也逃不过他的飞刀追击,而瞧见我竟然有偃旗息鼓之势,不由得上前过来,询问我道:“小陈,那些逃走的家伙,是不是也要一并干掉?”
  我摇了摇头,淡然说道:“算了,好歹也是一条性命,那康克由既然已经知道消息,灭口就没有意义了。”
  秦伯之所以问我,多是因为我这连日来的表现,已经到了让他刮目相看的地步,也足以让他产生了与我平辈论交的想法,听到我这般一说,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聊,而是对我说道:“你刚才的那几招震慑群虫,和火烧连天的手段,应该不是茅山手法吧?”
  我半真半假地说道:“小子曾经去过鬼神莫测的灵界,也跟一些厉害的家伙打过照面,学过些末流手段而已。”
  “灵界?”
  依韵公子惊诧莫名,而秦伯则显得平静许多,点头说道:“能够自由出入灵界的人,一般都是达到化境者,对于这个世界规则的了解也开始透彻,破碎虚空,若是如此,小陈你的本事,可直追你师父当年啊……”
  我唯一一次前往灵界,却是因为某条龙尸的空间扭曲,并非秦伯所理解的那般状况,不过我却并不打算细讲,只是谦虚地说道:“秦伯你夸奖了。”
  之所以如此,一来是因为我与秦伯不过半途之交,双方倒也没有到达那种肝胆相照的亲密地步,二来凭着依韵公子与邪灵教天王左使的关系,我多少也得保持点神秘感。
  说不定以后双方是敌非友,毫不保留地坦白,对我来说,实在不是什么聪明的事情。
  不顾周遭还有呻吟痛苦的伤者,我们在细碎的雨幕中前行,望着这藏于深山的古刹,秦伯不无感慨地说道:“天下修行三千家,这印度教能够在南亚次大陆中信徒亿万,并非没有道理,而那格日桑若是抛弃南洋巫术的这些糟粕,潜行研究教义真谛,以他的资质和水平,未必不能走出头来,只可惜博学则不精,两头兼顾不得,最终落得这般的下场,可惜,可叹。”
  听到秦伯在为那一代凶顽的死去而叹息,我并不介意,事实上,站在秦伯的这个角度来看,任何在修行之途上有着深厚造诣的人,他的离去都充满遗憾。
  能够在末法时代修炼出如此艺业者,都是聪慧绝伦,境遇极佳之人,如此死亡,倒真是可惜了。
  秦伯一生,阅尽无数英雄和战事,反倒不是很看重格日桑的那斑斑劣迹。
  我们从坍塌的石堆处踏着残骸和尸体离开,路过先前住着的僧舍之时,还卷走了几件僧袍,和收拾起自己放在房间里的零碎物件,一路上还能瞧见几个脸色仓惶的信徒,大都是些没什么修为的普通角色,瞧见我们就像见了猫的老鼠,仓惶而逃,我们也并不理会,路过那豢养寺庙圣女的草棚时,瞧见里面有惊惶的目光透过缝隙看来。
  我视若无睹,反倒是依韵公子有那怜花之意,走上前去,将门口的铁将军给一剑斩落。
  打开门之后,里面传来一股混含了汗水和尿骚的气味,并不宽阔的棚子里面,挤着十三四个女人,年纪有的快三十,也有的才十来岁,几乎所有人的眼神都惊慌失措,充满了惊恐,蹲坐在地上,双手抱着膝盖,小心翼翼地看着我们。
  她们先前也能够透过草棚的缝隙,以及外面奔跑的僧人口中,得到大部分的情形,此刻瞧见将偌大寺庙给杀得血流成河的我们三人,哪里能够不恐惧?
  依韵公子倒是好言好语地与这些人相劝,我听不懂他说的话,不过大意好像是告诉这些女子她们自由了,可以随意离去。
  然而之前的阴影死死地遮盖着这些人的心灵,即便是依韵公子再三解释,她们依旧像那鸵鸟一般,将自己的头颅埋在地上,就是不敢有任何妄动,瞧见这情形,依韵公子有些气急,而这时秦伯则拍了拍他的肩膀,无奈地说道:“这些女子,她们很小的时候就已经被送到了寺庙里面来,大半的人生都在这里度过,一直屈服于那些僧人的淫威之下,稍微有些异动,要么死,要么生不如死,现在恐怕还是不能适应……”
  依韵公子长长叹息了一声,嘴里嘀咕了一声,我听得不是很清楚,大概也是在咒骂那些骨子里虚伪透了的僧人们。
  我瞧着这里面的情形,叹了一口气道:“估计我们离开之后,她们又得受到那些残余僧人的欺辱了……”
  听到我这话儿,依韵公子不再停留,而是朝着我们抱拳说了一声稍后,接着身子隐入了黑暗之中,不多时,便有一声声的惨叫从各处传来出来,敢情这家伙为了这些女子不再受欺辱,居然想要将这偌大寺庙的僧人都给赶尽杀绝。
  这行事,当真是有些……
  对于依韵公子这个“妇女之友”,我有些无语了,没有再理会,与秦伯招呼一声之后,来到了寺庙左侧的一处浮屠高塔前。
  我脚尖轻点,一阶一阶地来到了塔顶,极目远眺,发现逐渐变得淡薄的雨幕之中,四下一片黑暗,但是天际处却又淡淡的白,显然一夜拼斗,此刻离天明也算不远了。
  羽麒麟受于距离的限制,离开差不多一两里地,就不能沟通心灵,所以我此刻也不知道小白狐儿和布鱼到底有没有抓到智饭和尚,而尽管清楚大概的方向,但是我并不知道对方是否有其他的路曲折,这凌晨时分,想要在下过暴雨的路途中寻去,并不是什么好的选择,还不如选择信任,等待两人将人给我抓回来。
  我站在塔尖等待,细雨稀疏,飘飘洒洒地落在我的脸颊上,就像情人轻柔的吻,痒痒的,让人十分惬意。
  雨水洗刷了我身上的血腥,而深山的美景则洗涤我的心灵,我屹然而立,想起这一路来的艰辛,以及即将要面临那血手狂魔康克由的追杀,不由得心潮澎湃起来。
  尽管这一路以来,我都在避免跟康克由正面交锋,但是倘若有机会跟这个天下间顶尖的高手较量,我倒也没有太多的畏惧。
  修行者本来就是逆天而为,倘若行事怕这怕那,一点儿挑战之心都没有,这辈子都很难有什么出息。
  多年的江湖奔波,一直到近年来沉淀完毕之后,我感觉自己的状态已经开始逐步地调整到了巅峰状态,特别是我开始在无数次的修行之中,触摸到了当初李道子临终之前带着我感受的境界,那是一种与往日所完全不同的领域,跨过去和没有跨过去,截然不同,我知道自己一直徘徊不前,并非是自己不够刻苦,而是缺少一定的机缘。
  要晓得,这一关,有的人终其一生,都难以寸进一步。
  所谓境界,不可名状,李道子在回光返照之时,强行带我一观,而我师父则在闭死关前,关照我多看些八卦易经,以及大六壬之术,但是我却晓得一点,此法或许有用,但未必能够适合于我。
  想要突破那样的境界,对于我来说,最好的办法也许就是跟超越自己许多的顶尖高手对决,在生死之间的那一刹那,获得感悟。
  死亡的救赎。
  我的思维发散,连绵而远,一直到视线中出现了几个熟悉的身影从林间小道出现。
  天色微微发白,不过依旧黑暗,我虽然夜能视物,不过隔得颇远,瞧得并不真切,提身从塔上跃来,朝着院门的方向奔去,很快就出现在了前方的路口,瞧见布鱼和小白狐儿在远处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一直等到看见了我,方才敢露出身子来。
  我眼尖,一下子就瞧见了布鱼肩上的智饭和尚,不过瞧见小白狐儿手中也押着一人,仔细一看,却是先前自荐枕席的那个小姑娘。



  ******************************第一更***********************
  第五十四章 俘虏,废功


  ************************************第二更******************************
  格日桑因为要留着人手对付我们,所以派给智饭和尚跑路的人并不算多,两个跟知客僧差不多的老家伙并没有回来,显然是已经被小白狐儿和布鱼给解决了,至于这个小姑娘,为什么会被带过来,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瞧见智饭和尚并没有逃掉,我也就安心了。
  千里奔忙,只为此人,他若是跑了,别的不说,面子丢大了。
  小白狐儿瞧见我出现在寺庙门口,押着那个女孩儿,还没有走到我跟前来,便远远地招呼道:“哥哥,那些坏和尚呢?”
  我耸了耸肩膀,笑着说道:“都是些中看不中用的家伙,老大一死,其余人都化作鸟兽散开了。”
  我说得轻松,因为此刻的局面已经被我们说控制住了,而那小姑娘却是又惊又疑地抬起头来,难以置信地朝着我身后看去,瞧见偌大的古刹之中,竟然没有瞧见半个僧人的影子,晓得我的这些话儿,倒也并不作假。
  只是,偌大的寺院里,近二百多号人,另外还有格日桑以及跟随他风光多年的一众骨干,在自家门前就这般摧拉枯朽地败了,这事儿也太蹊跷了吧?
  更何况,对方还只有三个人。
  近二百多口子人啊,别说是人,就算是猪,挨个宰,那也得好几个小时吧?
  到底是什么情况?
  小姑娘完全就懵了,而我瞧见她转动不停的眼珠子,知道她懂得讲中文,便皱着眉头,指着她说道:“这是怎么回事?”
  小白狐儿噘着嘴说道:“本来想一块儿宰掉的,结果布鱼拦住了我,说要留个熟悉附近地形的活口,能够带路,说不定后面跑路,也用得着。”
  我点了点头,相对于大大咧咧的小白狐儿,布鱼这些年倒是学了不少本事,为人谨慎许多,考虑也周全,知道对方将智饭和尚给救了出去,我们又不可能将这些人给全部灭口,消息一走散出去,康克由知道之后,必然会过来追杀,我们的归程便不会再像先前那般轻松,若是有一个熟悉当地情况和地理的人在,倒也好过我们盲目乱撞。
  想到这些,我并不多言,而是盯着那小女孩几眼,慢条斯理地说道:“听得懂中文吧,叫什么名字?”
  小女孩儿显然在来之前就吃过一通教训,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反抗心理来,低着头,乖乖地回答道:“美孚雅。”
  我心中一动,挑眉说道:“哦,原来这家伙是被你用土遁转移术给弄走的啊,当着我们的眼皮子底下偷人,你当真是好本事啊?刚才为什么不用土遁术逃跑呢?”
  小姑娘美孚雅被我一语道破,略有些吃惊,不过却还是低眉顺眼地回答道:“那术法讲究很多,需要准备的东西不少,一时之间,施展不开来。”
  我目光变冷,凝视着她好一会儿,平淡地说道:“是么?如果你存着再从我眼皮子底下拿人得心思,那就趁早打消掉——想必你知道不少格日桑折磨人的手段和术法,但是我可以跟你保证,这种手段,我绝对比他多一百倍,你若是真的再有第二次,我一定保证你后悔当初从娘胎里面生下来。”
  我的语气淡然,然而里面透着的杀气,却让小姑娘下意识地打了个哆嗦,头低得更下去了,喃喃说道:“不敢。”
  我没有再理会她,而是瞧向了布鱼肩膀上面的智饭和尚来,示意布鱼将他放下,瞧见他瘫软在地的状态,皱眉说道:“怎么,死的?”
  布鱼摇头说道:“活的,不过大悲大喜,起伏太大,有点接受不了,胡乱挣扎,被我敲晕了。”
  我指着他的手掌说道:“弄醒。”
  布鱼毫不犹豫地将那家伙的手指折断,剧烈的疼痛让智饭和尚陡然醒了过来,大声痛呼两声,瞧见了一脸阴沉的我,下意识地闭住了嘴巴,显然是对我怕得不行。
  我脸黑只是暂时的,很快就如浴春风起来,和蔼地冲着智饭和尚微笑道:“藏得够深的啊。”
  智饭和尚畏畏缩缩地看着我,说道:“您什么意思?”
  我摸了摸下巴,笑容不减:“那格日桑贤者是你老爹当年麾下的三大战将之一,想必你应该是认识的,不过却能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跟对方眉来眼去,将我都给瞒了,这还不算,居然还谋通对方,想要将我们给一网打尽,这计划,当真是天衣无缝啊。想必昨天你瞧见格日桑的时候,心里面是乐开了花吧,影帝啊……”
  智饭和尚苦笑道:“陈老大,昨天进这里来的时候,我一直都是昏迷着的,这事儿跟我可没有关系。”
  我不理会他的辩解,伸手将他给抓到跟前来,五指在他的脖颈之下摸了摸,突然眉头一扬,冷然说道:“我说你怎么总是这么跳脱活跃呢,原来心里面东山再起的想法从来都没有断绝啊。这事也是怪我,考虑问题太不周到了,你这一身本事,我本来想留给悬空寺来处理的,不过看来现在,我得替他们主持家规了!”
  一语方罢,我的手指之上,立刻浮现出一股侵蚀之力,直接灌注到了智饭和尚的体内去。
  这力量是我从那巴干达巫神眼球中领悟出来的,即便不用断去对方的手筋脚筋,将此气息流过对方的五经八脉,最后融于气海之中,也能将他的修为给废了。
  一开始智饭和尚并不清楚我要做什么,而当他感觉到自己的气海一片紊乱,脸色剧变,张口要说话,结果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
  气海被破,智饭和尚的一身修为便全部废去,浑身瘫软无力,要不是我扶住他的脖颈,估计现在就要滑落在地上去。
  智饭浑身无力,脸色苍白,一脸怨毒地瞧着我说道:“你这个老魔头,你有本事就杀了我。”
  我将他交回布鱼的手中,拍了拍手,微笑着说道:“杀了你?怎么可能,我会将你给带回国内去,让法律来审判你的,至于到底怎么判,跟我倒没太多的关系。”
  智饭有些激动,不甘心地吼道:“至于么,我不过是想要逃生而已,她的死,与我无关!”
  这家伙的这句话,一下子将我给惹火了,事实上,这一路过来,一直都在逃命,所以我也顾不得跟他算账,甚至交流都很少,不过时至如今,他依旧不认为陶陶的死,是他的错,这就让我有些愤怒了。不过此刻的我,倒也能够按捺得住这脾气,给他整理了一下衣服,不置可否地说道:“谁对谁错,这个我们说了都不算,就像你爹,犯了错,就得乖乖地出庭听判,你也一样,对不对?”
  智饭眼神有些忧郁了,看着我,一字一句地说道:“我父亲,一定不会让你活着离开吴哥的。”
  我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简单地回应道:“让他来。”
  我转过身去,布鱼一记手刀就砍在了那家伙的脖颈之上,紧接着他便直接栽倒在了泥水里。
  小白狐儿和布鱼过来与我们汇合之后,秦伯和依韵公子便也过来,与我谈起接下来的行程,我对他们说起一事,那康克由追杀的,是拐走了他儿子的我们,与秦伯和依韵公子没有太多关系,我觉得要不然大家就散伙,分头离开,这样也不会牵连到他们。
  对于我的说法,秦伯和依韵公子都表达了反对意见,说大家都已经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还分这个?
  再说了,大家在一起,好歹也有个照应,不至于被各个击破。
  我这么说,也只是客气,有秦伯和依韵公子这么两个大牛跟随在旁边,我的底气也充足许多,大家商量了一下路线,又将那个叫做美孚雅的小俘虏拉过来参考,为了不让她将我们带到沟里去,我们特意带着她参观了一下石堆前无数烧成焦炭的残骸,以及被我们放过的那些“寺院圣女”,让她知晓一点,那就是我们既是恶魔,也是天使,关键就看她怎么选择了。
  能够承担护送智饭和尚离去众人的美孚雅,自然跟那些寺院圣女有着截然不同的立场,不过在残酷的现实面前,她倒也算是配合,给我们指了一条通向吴哥西部重镇马德望的捷径。
  我们此刻身处的地方,是连绵不绝的丘陵和雨林地带,道路繁复错杂,不但要回避村落和城镇的耳目,面对即将而至的追杀,而且还会遇到各种各样难以想象得到的危险,所以有着这么一个人,倒也是将不错的事情。
  大家商量妥当之后,便不再停留,趁着雨势,表面上朝着南边走了一段路程,感觉身边没有耳目之后,便折转朝西北方向行去。
  大雨将路面弄得泥泞不堪,十分难行,不过却也遮掩了许多痕迹,我们连夜行走,一口气行了五十多里路,来到了一处河流交汇处,刚刚歇了一口气,而就在这时,秦伯突然眉头一皱,左右瞧了几眼,低声对我们说道:“有点不对劲,大家藏起来。”
  ****************************今天的自白结束了,我们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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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五章 通缉,东行


  *************************************每天白丹丹,小佛陪你聊******************************
  秦伯是老江湖,观风辨位的经验比我们强上许多,所以听到他这么一招呼,我们立刻就朝着附近的草丛躲了过去。
  至于俘虏,智饭和尚自从被我废去修为之后,整日昏昏沉沉,自有布鱼照料;而那负责领路的活地图少女美孚雅,则被小白狐儿给死死看着,只要她意图妄动,小白狐儿肯定是不会给她半点机会的。
  众人刚刚藏好,便瞧见有一队人马从西面走了过来。
  这些人带着当地富有特色的草帽,穿着民族短衫、纱笼,大摇大摆地从我们的身边走过,为首的两人,口中不断地张合,似乎在聊着什么。
  不过我瞧他们的脸色,看起来并不是很愉快,显然是在发牢骚。
  我听不懂当地的话语,也不敢拿眼睛朝着人家的面上戳去,便低着头,默然不语,等这一路人从我们身边晃了过去的时候,秦伯等人从草丛后面集中过来,方才晓得这些人是附近的山林巡逻队,而他们进山来,并非是护林防火,而是在找人。
  听说是上面有大人物发话了,说要找几个中国人,不但是这一处,整个大地区,都有人在连夜巡逻。
  听到秦伯的叙述,我们面面相觑,晓得这是康克由发力了。
  不是说他已经垮台了,此刻在泰国和吴哥的某一处交界村落里隐居么,怎么可能会有这般强大的能量,居然将这么多的巡逻队给派出来,找寻我们?
  这个巡逻队并没有什么修行者,除了为首者可能是公职人员外,其余的人,应该都是附近村落临时抽调过来的山民。
  而尽管如此,他们却给予了我们巨大的心理压力。
  我发现我有点儿低估了那康克由的影响了,没想到在西哈努克国王当政的情况下,他居然还能有如此能量。
  我们刚刚遇到的这一队巡逻者,只不过是数十个、上百个巡逻队的缩影,对于这些普通人员,我们自然是能回避则回避,因为他们不过都是些可怜的无辜之人。
  我们可以对格日桑、卜桑这些满手血腥的狂徒毫不手软,但是对于这样手无寸铁的普通人,却实在下不了手。
  巡逻队离开之后,我看了一眼秦伯,他摇头说道:“没事,只要小心一点,应该不会有太多问题。”
  依韵公子却提出不同意见:“这些人,应该是很底层的人员,瞧不出太多的端倪,但是如果等到康克由抽出身来,将手中的力量放出来,通过排查、以及琢磨我们的目的,对方应该很快就能够锁定我们大概的方位,并且将大网越缩越紧,最终陷入了他们的布置中去。所以,我觉得我们应该放弃原来的想法,不去马德望。”
  “不去马德望?”
  我们都被依韵公子的提议给震住了,秦伯皱着眉头问道:“为什么呢?你所说你的理由。”
  依韵公子的家族在东南亚好几个国家都有产业,所以对于这边的局势研究也比较深入一些,他伸出手来,竖起三根手指,一一说道:“理由有三,第一就是当年红色高棉落败,政权失守金边,巴干达巫教的力量大部分转移到了靠近泰国的吴哥西南部,在马德望,他们的力量是最为强大的,现在我们既然引起了康克由的注意,从那里离开吴哥,已经不再现实了……”
  我点了点头,同意了他的看法,问道:“然后呢?”
  依韵公子又说道:“其二,我们这一路来的路线十分明显,就是想要从马德望,或者漫长的泰吴边界离开此处,这个康克由不可能看不出来,所以在几条主要路线上,他一定设得有重兵把守,我们现在过去,差不多算是自投罗网,不如反其道而行之,或许还有意外收获;最后一个理由,那就是巴干达虽然扎根于吴哥,但是它并不是最庞大的力量,越靠近一个地方,它的影响力,就越低……”
  “金边?”
  经过依韵公子的循循善诱,布鱼脱口而出,而前者则拍了一下手,很认真地说道:“在吴哥,最为流传的,是上座部佛教,而不是巴干达巫教;势力最大的,则是以西哈努克为代表的国王政府,如果我们能够转变思维,改变方向,前往金边的话,我家族驻金边的贸易公司,或许能够找到将我们送离境的办法!”
  听到依韵公子的分析,我们又聚在一块儿商议了一下,决定逆向而行,跳出康克由预设的伏击圈,向东边前进。
  吴哥整体的领土为碟状盆地,三面被丘陵与山脉环绕,中部为广阔而富庶的平原,我们之前想要避开人群聚集的场所,所以才选定的这么一个方案,此刻朝东前行,就不得不面临着许多不曾想到的问题,大概在下午的时候,我们来到了山林中遇到的第一个村庄,这是一处位于两山夹角的村落,除了一部分街道上有些砖木结构的建筑外,大部分都是些低矮的草棚子。
  吴哥被称为世界上最不发达国家之一,从这里就可以瞧见一些端倪。
  既然到了人群聚居的地方,我们便也不敢在白天胡乱走动,大家在村庄不远处找到了一处树林子,在树上歇息到了夜里,稍微吃了点辟谷丹,勉强果腹,等待夜色弥漫的时候,我们方才再次启程,路过村子附近的时候,瞧见这儿并没有通电,尽管少数几处房子里有灯火传出,但是大部分的地方,都掩在了黑暗之中。
  有着黑暗的掩护,我们都大胆了一些,从村子前面路过,瞧见在村口的砖墙上,贴着几张告示,走近前一看,居然是我们几个的画像。
  秦伯读了一下,不由得笑了起来。
  我问上面是什么意思,秦伯告诉我,说这上面写着,我们这几个人,被认定与一场谋杀案有关,说我们是凶残的杀人魔头,任何人如果见到,请立刻向附近的警局报告,并且还给我们悬赏了奖金。
  这笔奖金,对于我们来说十分可笑,但是秦伯却跟我们讲,它对于普通的吴哥人民来讲,确实一笔不菲的数额,相当于一般家庭几年的收入。
  财帛动人心,难怪先前遇到的巡逻队如此卖力。
  这告示刚刚贴上不久,而那座不知道名字的古刹昨夜刚刚被我们给灭掉,看得出来,一定是康克由的人买通了当地的警察系统,将我们当做了那恶迹斑斑的江洋大盗,想要通过人民群众的汪洋大海,将我们给淹没。
  至于这奖金,熟知当地情况的美孚雅告诉我们,一般的案子,是不可能有悬赏金的,而即便有,也不可能这么多。
  言下之意,就是说出这悬赏金的,并非是发布告的警察系统,而是背后的巴干达巫教。
  虽然我们此刻都换上了从那印度教寺庙中拿来的僧袍,不过到底还是有些扎眼,既然路过此处,我们便来到村子里几家比较富裕的家庭,各自偷了一套当地人的衣服,可惜的事情是这些衣服都并不合身,毕竟我们的平均身高,比吴哥人都要高出许多,不过也只能勉强穿着,免得路上撞见,被人生疑。
  离开了村子,我们趁着夜里多赶路,在山林中陆陆续续又碰到了几支巡逻队,甚至还有修行者混杂其中。
  不过越往东边走,撞见巡逻队的次数就越少。
  看得出来,康克由和巴干达巫教的布置,重点还是落在了泰吴边境线的山区方向,对于东边的防范,倒也不是很强。
  我们昼伏夜出,连续走了三天,终于出了茫茫山林,来到了偌大的平原地区,而到了这里,人群聚集地便更多了,乡野之间,藏身的地方并不算多,而且我们白天几乎是不会露面,所以行程难免显得有些缓慢,如此走了大概一个星期,居然来到了一处宽阔如海的大湖边缘。
  望着那湖边满满的芦苇荡,以及湖天一色的美丽景色,当真是让人心旷神怡,都忘记了自己还是在逃亡途中。
  依韵公子告诉我,说这湖叫做洞里萨湖,又叫做金边湖,是东南亚最大的淡水湖,也是吴哥的心脏地带,顺着湖水的下游而去,便能够到达吴哥的首府金边。
  我们连日赶路,十分疲惫,到了洞里萨湖的湖畔,便不再咬牙赶路,而是找到一处芦苇荡,准备休息。
  在芦苇荡的阴影处,大家轮流值班,而我因为值前半夜,所以一觉睡到了天亮,睡得迷迷胧胧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在争吵,翻身起来,瞧见居然是依韵公子和秦伯在争论,而在旁边的不远处,有一条渔船,船上两男一女,畏畏缩缩地蹲在船上,不敢说话。
  我走到两人中间来,低声问道:“怎么回事?”
  依韵公子对我说道:“那渔船是附近的渔民,过来打鱼的,发现了我们,秦伯主张将他们给灭口,而我觉得没有必要,都是挺无辜的人……”
  灭口?
  我回过头去,仔细打量船上的人,看着都是风吹日晒、在水上讨生活的苦哈哈,那女的老得跟我母亲一般模样,心中不由得有些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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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六章 结网,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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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更**********************************
  听到依韵公子的话语,秦伯显得有些不认同,对他沉声说道:“我们躲在这个地方,别说鱼儿,便连虾米都没有,这几人出现在这里,并不是什么意外,反而是发现了什么踪迹,所以才寻摸过来的。倘若你觉得对方并不是修行者,就放过他们,最多的可能,就是不需要多久,我们就要被大批的人给追上——这洞里萨湖可是两边势力的夹缝,并不安全呢。”
  相比依韵公子这种生活在和平环境之中的豪门后辈,秦伯可是经历过当年中华民族最惨痛时代的人,当年的花园口决堤,横尸者数十万,那心思自然是坚硬如铁,但凡是对我们不利的事情,他都会选取最直接和果断的方式来处理。
  只是,秦伯的话语并未有能够说服大部分人,在场的都是修行者,而且还是境界颇高的强者,对这种手无寸铁的普通人,实在有些勉力。
  别的不说,这个对心境的影响,实在是太大了。
  瞧见我们都陷入了沉默,秦伯从怀中摸出了一把飞刀,平静地说道:“此事无须诸位处理,你们回过头去,我来办就是了。”
  他露出了一口白牙,一步一步地走向了渔船,那船上的三人瞧见他的这模样,顿时就腿软了,下意识地跪倒在地,又是磕头,又是呼天抢地地求救,可怜得很,而秦伯却毫不犹豫地扬起手,准备掷出飞刀。
  就在这时,我终究还是心有不忍地伸手捉住了秦伯的手腕。
  这一路来,秦伯对我这人,倒是十分的佩服,不但因为我救过他两回,还因为我的手段和行事风范,都获得了他的认同感,觉得两人实力相同,并无倨傲,对我的意见也自然尊重,而我在阻止了秦伯杀人的行为之后,也立刻放开了手,指着小白狐儿说道:“秦伯,我这妹子精通幻术,可以洗去对方的记忆,我想咱们或许能够通过稍微平和的方式来解决,你看呢?”
  秦伯狐疑地看了小白狐儿一眼,开口说道:“尹悦小姐能够有这般手段,倒也是很不错的,不过据我所知,通过幻术制造记忆缺失的方法,缺陷也多,只要对方能够掌握足够的还原手段,其实并不是很保险,对吧?”
  对于秦伯提出的问题,小白狐儿倒也没有隐瞒,很陈恳地点头说道:“对,您是行家,的确是会这种的可能。”
  秦伯低眉说道:“既然如此,那么我们消息走漏的可能,就是一半一半咯?”
  小白狐儿不说话了,看向了我,而我则眯起了眼睛来,等了几秒钟,秦伯长叹了一声,将飞刀收回了手里,平摊双手,指着依韵公子苦笑:“虽然我跟这小子的父亲并没有混多久,不过终究还是老领导的儿子,而你又对我有活命之恩,屈指一数,倒是我欠你们太多。既然如此,我就为你们的善良买单吧,不过依旧还是希望我担心的问题,不要发生。”
  我微笑着摇头说道:“秦伯你本身就是心善之人,何必遮掩;不过放了他们,并非不管不顾,这样吧,一会儿让布鱼跟他们一段时间,查查底,免得突然有什么事情,让人措手不及……”
  秦伯的脸上这时方才露出了肯定的面容来,对我说道:“小陈,就照你说的办吧。”
  得到了秦伯的肯定,我们便离开了这渔船的视线,而由小白狐儿登船,给三人施展幻术,将此段记忆给抹去,如此周折了一刻钟左右的时间,小白狐儿也折回芦苇荡中来,我留下布鱼在这里守着三人,跟踪他们的行程,而我们则离开,与布鱼约定好了一个汇合的地点之后,众人撤离此处。
  洞里萨湖的中文意思,叫做“巨大的淡水湖”,或者“淡洋”,作为东南亚最大的天然淡水湖,位于中南半岛东南部、吴哥西部的它有着极为宽阔的湖面,比国内的几个大湖,一点儿也不逊色,它通过洞里萨河同湄公河相连,而此刻又时值雨季,连日来的暴雨给湖泊带来了充沛的水量,暴涨的湖水淹没了许多土地,一路行去,洪泽连绵,倒也别有一番味道。
  吴哥人口稀疏,尽管洞里萨湖位于吴哥的中心地区,不过大部分人口分布在湖滨平原,反而是临湖地区,因为年年洪涝的缘故,人迹罕至,倒也不会遇到太多的耳目。
  即便是遇到了,我们也能够远远地避开,并无妨碍。
  因为信奉上座部佛教的关系,吴哥国内对于肉食的需求并不算大,对自然的破坏也少,所以洞里萨湖的水文条件十分良好,水里的活物也是纷繁多样,我们走到了中午时分,都觉得饥肠辘辘,也并不想靠那辟谷丹来解决,便就在一处湖边的树林子里歇息,而我和依韵公子则负责去湖边,给大家弄些吃的。
  我们在湖边逗留了半个多钟头,渔获颇丰,巴掌大的湖鱼都是算少的,我用芦苇杆子串着,一根十多条,总共四根,全部都是凭着掌心雷捕获,不知道师父知道我用这道法来捕鱼,会不会气得直接破关而出,将我这家伙给拿下。
  我是满载而归,依韵公子却也并不示弱,他一开始也与我一般,抓些小鱼,不过后来瞧见一条大的,一个密子下去,抱出了一条五十多斤的鲶鱼出来。
  那玩意被扔在草地上的时候,尾巴拍得地面都有着震动,着实够大。
  我们两人就在湖边,将这些鱼给开肠破肚,清理干净之后,满载而归,回到林子里,小白狐儿早已经生了篝火等待。
  我八宝囊中虽然正常的食物没有,但是调味料还是必备的,盐、辣椒粉、胡椒、孜然等等都有,不过在场的两位女士,小白狐儿笨手笨脚,对厨艺这事儿是一窍不通,那美孚雅一路过来倒也乖巧,不过总不受信任,唯有我自己来动手。
  不过好在我自小就是伺候人长大的苦孩子,对于这些事情倒也不陌生,让小白狐儿等人帮忙打下手,利用这简单的工具和食材,没多久就弄出了一份烤鱼大餐来。
  香气四溢、外焦里嫩的烤鱼让赶了一个多星期路程的众人食指大动,在品尝过最初的几条之后,纷纷顾不得烫,不断出手,搞得我都有些忙不过来了,好在秦伯也是野营的一把好手,众人交替,倒也将一帮大肚的修行者给勉强喂饱。
  就在我们大快朵颐的时候,与我们分离一上午的布鱼也过来与我们汇合了。
  小白狐儿拈着一块片得薄薄的生鱼片,蘸了点酱油,吃得眼睛都眯了起来,瞧见布鱼,快活地招呼他过来吃——布鱼虽然是食狗鲶化形的妖属,不过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对这个倒是不忌口。
  不过相比现场的欢乐气氛,布鱼的脸色显得有些严肃,我注意到了这一点,将手中的木签子给丢下,走到他跟前来问道:“有情况?”
  布鱼点了点头,待众人都转过头来看他的时候,方才沉声说道:“那三个人,果然有问题——他们的确是这附近渔村的渔民,不过并非是打鱼的。我一路跟踪他们回到陆地,看见有一个穿着袍子的和尚与他们接头,随后又跟踪了那个和尚,瞧见他指挥了渔村十几艘渔船,四处找寻,便找了个机会,将那人给拿下来了……”
  我眉头一皱,对于布鱼的出手有些异议,不过并没有说出,而是示意他继续讲述。
  布鱼又说道:“拿下了那个人,我一番盘问,方才晓得他的确是受巴干达巫教指使的家伙,来这边搜捕的——听他说,巴干达在泰吴边境布下重兵,严防死守,并且发动了庞大的力量和资源,几乎将那边山林的每一个角落都翻过了,并没有什么发现,一直到一个叫做卜桑的人到来,带来了神灵的指示,说要找寻的人,应该在东边,所以想着他们的注意力,也开始向东转移了。”
  听到布鱼说出了卜桑和神灵指示,我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
  从这有限的信息里面,我们可以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一个多星期过去了,那一场海啸的风波渐渐平息,而卜桑也终于腾出了手来,又听到了关于我们的踪迹,于是跟着虚空巨眼来到了吴哥。
  而且有一个很关键的情况,那就是虚空巨眼能够感应到我们的存在。
  这里面的原因,我大概也能猜到一些,那就是我的饮血寒光剑曾经刺穿过虚空巨眼的降临体,也就是那血潭之中的大眼睛,获得了一部分的原力,使得彼此建立了联系。
  我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问道:“你过来,那和尚是怎么处理的?”
  布鱼指着远处的湖面,说道:“沉水里,栽了荷花。”
  我点头,与秦伯商量道:“我们不能再等了,若是让康克由将泰吴边境的大部队给调集过来,只怕我们就真的是插翅难飞了,你觉得呢?”
  还未等秦伯开口,布鱼插嘴说道:“恐怕不行了,我听那家伙交代,康克由已经带着人,堵在了洞里萨湖下游通向金边的必经之路上,就等着我们钻过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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