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道事》——“苗疆蛊事”大时代前传,诡秘实录

  第六十三章 开盅之时


  ********************************************每天八点档,小佛陪你聊********************
  听到黄天望这话语,我哈哈一笑,知道他算是暂时屈服了,当下也是手一挥,吩咐道:“让布鱼出来吧,好歹也是国家财产,弄沉了,以他的工资可赔不起。”
  小白狐儿脸上露出了笑容,退到船舷边缘,颇有规律地拍着船体。
  此刻已然是次日夜间,那海天佛国崩溃之后的影响已然渐渐消散,通讯信息都不再干扰,羽麒麟也都能够运转,使得我一直都知道布鱼尾随着这大船,在船底依附,随时等待着将这大船掀翻。
  既然准备翻脸,自然得多留几手。
  小白狐儿能够用羽麒麟联络布鱼,我也能,不过该做的样子,还是得做的。
  黄天望今后是敌非友,能够迷惑的,还是得做足模样。
  敲了一会儿,船边不远处突然出现一道巨大的水柱,浪花溅得飞起,洋洋洒洒,海水被风一吹,细碎的水珠落在了许多人的脸上,而一身腱子肉的布鱼则踏浪而来,落在了离我不远的甲板之上。
  因为有着羽麒麟在,他对船上发生的一切都了然,一落地,理也不理黄天望,而是朝着我拱手为礼。
  我点了点头,挥手让他退下。
  黄天望瞧见这个闹出如此动静的家伙,方才知道就是先前抓捕软玉麒麟蛟的时候,出手相拦的那个宗教局人员。
  没想到这家伙在陆地上不敌他的几招,但是在水下,却是这般威势。
  黄天望人老成精,一眼便看出了其中玄妙,脸色立刻转冷道:“我说你为何会为了一条软玉麒麟蛟兴师动众,甚至不惜以性命相逼,原来却是因为手下皆是妖魔鬼怪,有教无类啊……”
  他本就是老派修行者,对于诸般异类,早在刚才与我的争辩中,就已经表明了意思,此刻再一次申明,不过是在奚落我,想要找回场子来。
  真正厉害的人,手段时软时硬,都是看着形势而言。
  我刚才强硬,是要让对方相信我有玉石俱焚的决心和勇气,而此刻倒是不用事事针对,总得给对方一个台阶下来,于是嘿然笑道:“黄公说得不错,正所谓有教无类,只要是心向光明者,都不能剥夺它的善良之心。人我已经叫上来了,黄公还有什么交代?”
  这话是佛教的论点,黄天望眉头一皱,也不与我争辩,而是眯着眼睛说道:“先前你深入地底,救我黄家养神,我曾说欠你一人情,至此,我们算是一笔购销了。”
  听到黄天望提及此事,我嘿然一笑道:“自然。”
  黄天望此人薄情寡性,说欠我一人情,结果这边抢起人来,却是毫不犹豫,一点儿心理负担都没有,我哪里会把他的这话儿放在心头,浑然不在意。
  他又说道:“今日之事,终究伤了和气,倘若传出,只怕你我皆有麻烦,你……”
  我毫不犹豫地拱手说道:“今日冒犯黄公威严,实属走投无路之策,并没有认真考虑后果,定不敢私下妄言。”
  黄天望这么说,其实到底还是爱惜自己的名节,不希望自己被我逼迫的事情传出,免得被人嗤笑。
  而这话语,却正合我的心意。
  要晓得,像我这般拔刀相向,已经属于逾越之事,若是黄天望回去之后追究,只怕到时候官司缠身,惹人烦厌。
  当然,黄天望私下里肯定是会给我使绊子的,但至少明面上,他倒也不敢对我太过分了。
  因为我倘若真的被逼急了,他也怕我狗急跳墙,跑去灭那黄家满门。
  要晓得,刚才我与他谈论那南洋康克由的话语,并非那么简单,内中蕴含的凶险,非一般人所能够领悟的,而黄天望也由此可以知晓,这个敢跟他掰手腕的家伙,到底是个什么角色。
  我不再是他当年在茅山主峰之上,随意耍弄的江湖新嫩,而是能够与他平起平坐的顶尖高手了。
  有着这样的想法,他自然是投鼠忌器,不敢随意乱动的。
  故所愿尔,不敢请也。
  我向黄天望保证,我会管好我的手下,今日发生的事情,绝对不会传出去,至于他自己的人,那就由他来调教了,这事儿我也管不得。
  双方到底还是自重身份,并没有谈得太过透彻,黄天望知道此事栽了,倒也光棍,让人带着布鱼去了船舱,将那昏睡不醒的小玉儿给带了上来,双方交接完毕之后,我让众人离船,返回小艇之上去。
  大船之上,只剩我一人之时,那黄公望看了我一眼,什么话也没有说,直接回了船舱,反倒是那马三冲着我拱了一下手,冷冷地说道:“陈司长,今日之辱,来日必当奉还。”
  听到他的这狠话,我洒然而笑,不予置评,只是平静说道:“我会等着的。”
  说罢,我也腾空而起,落到了那已然开动了的快艇之上。
  回望而去,却见那马三立在船上,遥遥望着我们这边,眼中的怨毒之意不减,不过我却并没有放在心上。
  黄天望我都毫无顾忌,像你这般人物,又如何能够让我放在心上?
  对于这样的小人物,我最需要做的,并不是斩草除根,而是尽可能地提升自己,让他们只能够瞻仰我的背影,触之不及,那才是最好的办法。
  两船越行越远,且不管民顾委那里的气氛如何,这快艇之上的众人,皆是喜笑眉开,气氛热闹得很。
  要晓得,总局和民顾委虽然都在体制内,但一向都是死对头,他们虽然人数不多,但多为精锐,行事也总有些高高在上的感觉,屡次三番地插手我们的事物,没有几个人会喜欢他们。
  当然,也不是说民顾委都惹人厌恶,要晓得我那忘年好友刘老三也是入了民顾委。
  只能说,有一部分人,真的不得人心。
  我这边落地,众人纷纷跟我打招呼,小白狐儿冲着我举起大拇指,大声夸赞道:“老大,你今天骂那黄天望的话语,简直就是帅爆了,我恨得不跪着听完了,哈哈哈……”
  众人一阵附和,而白合则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颇有些后怕地说道:“说起来,那个黄天望当真是顶级厉害的角色,他都没有怎么动手,往那儿一站,我就感觉双脚都有些站不住了,直发抖——还好没有打起来,不然真的是悬啊……”
  农菁菁最是乐观,笑着说道:“那黄天望被人叫做大内第一高手,自然厉害,不过老大对他一通劈头盖脸的痛骂,他不但没敢还手,还将人双手奉还,足以瞧得出,老大比他厉害得多,对吧?”
  众人纷纷点头,而我瞧见两船离远,将九龙青铜罐给收了起来,方才自嘲地说道:“瞧你们乐得,从鬼门关里走了一圈回来,有什么兴奋的?”
  好多人都没有听明白,但是布鱼懂了,冲着我深深一鞠道:“老大,你费心了。”
  我摇了摇头,指着他怀里的那姑娘说道:“我倒不妨事,不过就是使尽浑身解数,威逼利诱而已,你先看看她,有没有被人动了手脚才对。”
  听到我的话语,布鱼方才想起这事儿来,赶忙将那小玉儿解开束缚,又给她渡气,将其叫醒。
  布鱼在这边手忙脚乱,而旁边的张励耘低头一瞧,笑了:“我刚才还在想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孩儿,能够让布鱼神魂颠倒,舍命相救,现在瞧见,果然是俏生生的一软妹子,如此倒也不负我们一番心血,哈哈。”
  布鱼那张憨厚老实的脸顿时就憋得通红,吃吃说道:“我、我对她没那个意思,我只是、只是看她有点儿同病相怜而已……”
  他越是拘束紧张,大家越笑得恣意,搞得布鱼恨不得一头栽进水里,不再出来。
  好在没一会儿,那小玉儿却是醒了过来,睁眼瞧见布鱼,顿时出声喊道:“布鱼哥,你快走,我……”
  喊了几句,她方才注意到周围情形,闭上了嘴唇,而布鱼则跟她解释道:“你莫怕,我老大带人过来了,那些坏人,已经被我们给赶跑了——莫怕啊!”
  布鱼跟她三言两语解释清楚,小玉儿慌忙站起来,朝着我施礼,懊恼地说起自己到底还是有些大意,几经警告,都没有注意,结果劳师动众,实在不应该。
  这小妹儿知书达理,倒是个有趣的小娘子,我笑了笑,指着布鱼道:“你要谢,便多谢他,大伙儿都是冲着他的面子过来的。”
  我这般说,那小玉儿又冲布鱼行礼,而旁边众人皆用暧昧的笑容盯着布鱼,弄得他无地自容,满面红布。
  一番折腾,快艇终于在凌晨三点多回到了舟山本岛,我让布鱼安排好这姑娘,然后让众人回返。
  至于民顾委,我相信有了今夜这一次,黄天望应该没脸再来打主意了。
  颇多疲惫,一觉次日中午,我醒来之后,接到消息,说民顾委的人已经离开,倒是没有跟我们再碰面。
  而稍后,我又接到了两个坏消息,一是那弥勒的尸首,居然不翼而飞;另外一件事情,则是从慈航别院手中移交而来的邪灵教陆一,那小子居然再一次成功逃遁,不知踪影。



  **************************************第一更********************************
  第六十四章 王红旗的失望


  ******************************************第二更*******************************
  听到这个消息,我顿时就有一股无奈之感,油然而生。
  我自然知晓邪灵教不可能因为弥勒的死,会就此崩塌,因为邪灵教不但结构缜密,而且还有一中流砥柱,那就是天王左使王新鉴。
  这老魔在创教老总神秘失踪之后,就一直承托着邪灵教延续至今,论起权柄和威望,实在要比名不见经传的弥勒要厉害许多,甚至在我看来,弥勒不过是王新鉴扶持的一个傀儡而已,没了,说不定还能再立。
  当然,硬说弥勒是傀儡,也不一定正确。
  或许在别人看来,弥勒并无赫赫之功,唯有真正与他交锋之后的我,方才能够明白这家伙心思和手段的恐怖之处。
  他就算是死了,也让我忧心忡忡,不但没有见到他的封神榜令旗、真龙天火珠等法器,甚至连胖妞和他精心培育的金色恶虫,都不见踪影。
  这所有的一切,给我的感觉,就好像连他自己的死,都是预先策划好了的一般。
  不过,这世间上果真有计划自己死亡的人?
  要真有,这人估计跟妖怪也没有什么区别,实在是太让人震惊了。
  我不相信,但是随着弥勒的尸首失踪,和太监陆一的消失,又让我心头的疑虑浮现而出。
  其实对于此事,我之前还是有一些预见性的,为此还特地叫了田学野和农菁菁严加看守,然而昨夜布鱼和小玉儿那边出现了变故,我不得不调集所有值得信任的属下跟随,以保证及时截住对方,而看守的则都是当地部门的人,这才出现了疏漏。
  我之前说过,弥勒此人颇为狡猾,罕有露面,并无恶名,而陆一也是。
  当地部门的人即便再三交代,也没有真正认识到这重要性,觉得一具尸体,一个重残,丢了也就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心中愤怒,却也不好太过于张扬,更不可能借题发挥。
  昨夜一事,虽然黄天望和民顾委吞了那苦果,但是来日,必会在朝堂之上,给我使下绊脚,我若是想要平息对方怒火,必然偃旗息鼓,表现得柔顺一些,方才能够将此事揭过。
  既如此,我自然不能在地方上面太过于苛刻,免得风评太差,污了自己上进的路。
  时至今日,我对于屁股下面的官位,已然没有太多的期待,所谓能力越大,责任越大,也就会越加的疲惫,劳心劳力。
  不过我可以不在乎这些,但是却得为下面的人负责,他们可以为我赴死,我也得给他们一个大好的前程才行。
  接到消息之后,尽管不抱什么希望,不过我还是让张励耘他们重点追查了一番。
  随后的几天,我们一直都在处理相关的事宜,差不多理顺,而朱贵这边也准备下葬了,布鱼问我要不要过去,参加一下朱贵的葬礼。
  我想了一下,朱贵此人,抛开别的个人感情,就光他舍命救那萍水相逢的软玉麒麟蛟,就足以让人心生畏惧,这世间是一个需要英雄的年代,这样的人,的确值得我亲自去吊唁。
  赶到朱家尖的小渔村,我这才反应过来,这并不仅仅只是朱贵的葬礼,也是他大儿子的葬礼。
  当日事变,朱贵将孙女朱小玖和大儿子的遗体托付给了仅有一面之缘的依韵公子,然后加入海战,而营救母亲出来的依韵公子则表现出了远离的态度,早在我们洛峰岛激战的时候,就已经离开现场。
  依韵公子是个很有谋略和条理的人,尽管我不知道他是否跟弥勒和洛飞雨有联系,但是他绝对能够猜测得到这一场混战,他是搀和不得的。
  他主意打定,立刻带着家人避开,将朱家老大的遗体和孙女朱小玖送回朱家之后,马不停蹄,离开了舟山群岛。
  事发两日之后,他打电话给我,说明此事,而我却也没有任何借口为难于他。
  事实上,对于这个曾经的患难之交,我也生不出多少拿捏他的心思,甚至连洛飞雨的下落,我都没有向他谈起,只是简单地问候了一下他母亲的病情,便不再多聊。
  此时此刻的我,已经不再是非黑即白的青皮二愣子了,多一些这样的朋友,总比多几个敌人好一些。
  朱家大儿久病于床榻,命在垂危,朱家早就有所预料,但朱贵这一家之主却是老当益壮,看着还能够多活好些年的模样,如今却惨死海中,实在可惜。
  朱家在这渔村之中威望甚重,那葬礼也隆重得很,几乎全村人都跑来参加,而且十里八乡,也都陆陆续续来人吊唁。
  好在朱家与我们之间的误会已经澄清,众人对我倒也没有太多的反感之意,而是多了几分感激。
  要不是我们,朱贵的尸体都未必能够找到。
  尽管是常年在海中讨生活,不过终究还是得土葬,朱贵和他家大儿被葬在了一处靠海的山崖之上,能够远远地望着大海,看那潮起潮落,日生日没。
  这般的布置,也算是对他那纵横东海的一生,有了个交代。
  现场十分隆重,小玉儿全身素缟,以子女后辈的姿态一路拜祭,哭得倒也是动了真感情,稀里哗啦,而布鱼那家伙表面上说自己与她并无逾越的关系,但是却全程陪同,殷勤得很。
  经过这几次的周折,想必那女子应该也懂得了这世间的险恶,同时也会更加珍惜那些真心对待她的好人。
  比如……布鱼!
  我想到这儿,被葬礼现场气氛弄得十分凝重的心情也轻松了一些。
  不过这些儿女情长的事情,我也只是瞧见了,乐和一下,并不会太过于关注。
  年轻人,终究有年轻人的生活,像我这般的老家伙管多了,反而弄得他们不自在,适得其反。
  葬礼过后,我与朱贵的二儿子谈了一会儿。
  交谈之下,我方才得知,朱家原来是五行遁法一脉,此脉往上可以追溯到三国时期刺杀过东吴小霸王孙策的道士于吉,后来此脉因受人嫉妒,屡遭追杀,唐朝的时候分作两派,一派走了日本遣唐使的路子,东渡日本,与当地的神道教结合,变化为忍者之术;而另有一派,谨守正朔,一直延留至今。
  当然,千年过去,开枝散叶许多,也多有没落,东海朱家并非唯一,只是以五行之癸水最为娴熟而已。
  朱家二子与我说起,这传承,至他父亲这一代,算是奇峰陡出,只可惜虎父犬子,无论是他大哥,还是他自己,都不是修行的材料,一直没有什么建树。
  反倒是他家女儿小柒,算是个料子,只可惜老父却死去。
  说了许久,他的意思,却是想要给自己女儿走个门道。
  我之前见过他女儿朱小柒,算是一个明事理的女子,不过我实在是没有什么精力带人,也不会贸然答应下来。
  好在我曾经就职过的华东神学院最近几年办得不错,红红火火,跟茅山也有许多千丝万缕的联系,我也能够说得上话,当下也是写了一封荐书,交到朱家二子手中。
  对方千恩万谢,我反倒是有些意兴阑珊,想着对方说了这么多,有一句话是没错的,那就是“虎父犬子”。
  朱家日后想要兴旺,在江湖上再崭露头角,也就只有靠第三代人的努力了。
  我与他也没有太多可聊的,简单几句,便也就起身告辞。
  葬礼结束,小玉儿便准备离开了。
  我不知道布鱼到底是怎么跟小玉儿说的,但是也晓得,我这边刚刚跟民顾委翻了脸皮,回头再带着那软玉麒麟蛟露面,实在是有些太过于张扬,而万一有些心怀不轨者,终究也是一件麻烦事。
  相反的,小玉儿自行离去,等事态平息一些,到时候再联系,或许会更加适合一些。
  这是我心中所想,但我却并没有表露出来,瞧见听闻消息之后,如丧考妣的布鱼,我也实在是说不出口。
  送人送到海畔,小玉儿与我们一一告别,这姑娘倒是个重情义的好孩子,言语之间,也颇多感伤,布鱼更是依依惜别,颇为不舍,场面一时有些煽情。
  软玉麒麟蛟离开之后,我们这边的事情也基本上处理得差不多了,不管情绪低落的布鱼,我立刻吩咐众人,准备回京事宜。
  处理首尾妥当,我们在次日返回京都,照例到总局销案,然后又参加了烈士李何欣的追悼会。
  而刚刚一结束,总局办公室那边就来了电话,让我去王总那里一趟。
  我知道该来的终归要来,硬着头皮来到小红楼,走进办公室,瞧见王老大的秃头,莫名发现有几分光泽黯淡。
  王总局等了我许久,我一进来,他便抬头看我,盯了许久,摇头叹气道:“小陈,你太让我失望了。”
  我裂开嘴,勉强笑道:“王总,你知道了啊……”
  王总局眉头一掀,盯着我说道:“你觉得这种事情,我有可能会不知道么?还是说,你准备把这件事情,给吞到肚子里去,我不提,你也不说?”
  我低下了头来,心中嘀咕道:“妈的,这事儿是谁告的密?“



  **********************************今天的直播结束了,我们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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