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以前是白事知宾,我来说说白事里边普通人不知道的事儿

  我和胖子精神紧绷,身上忍不住发冷。
  光源越接近,我们的呼吸就越急促。但此处逃无可逃,最后我们只能屏住呼吸紧靠着墙壁等着那团东西靠近。
  几分钟之后,那些光源总算移动到了上游几米远的地方。
  那些光线非常柔和,就在水中,把这边稍微照亮一些。我们这才看清这边是一处狭小的水道,两侧岩壁上长着许多青苔,隐约还能看到有一些小虫子在上面爬行。
  虫子都是蜈蚣样子的多足生物,色彩鲜艳,非常恶心。我和胖子头皮发麻,但是现在不是理会这些的时候。
  那些发光的东西终于还是经过了我们身前。
  随便看了一眼,我们就几乎吓的快喊出来。
  这些发光的不是别的东西,是一个个小婴儿,他们仰面躺着从水下一米多深的地方飘过,四肢舒张,四肢和身体之间还有蹼连着,就像是背后批了一层浑然一体的薄纱……
  他们眼睛闭着,安安静静,浑身上下散发出幽光……
  我和胖子屏住呼吸一口气都不敢踹,直到他们缓缓游过去,我俩才大口喘着气。
  “这到底是个什么鬼东西……”胖子吞了口唾沫。
  我望着远处,那东西看上去太邪门了,本来人就累,这下子总感觉浑身力气都被抽光……
  “管他的,先走吧……”我说。
  正当我们交谈的时候,胖子忽然说:“你……你……你看……”
  我看个毛啊,这黑漆嘛漆的,都不知道他手指的哪一边,可紧接着我就知道了,他是让我看身后……只见刚才从我们身边游过去的那些婴儿,不知道怎么回事,跟发了狂一样,疯狂朝着我们这边游来……
  我和胖子吓了一大跳,往前后看了一眼,我俩根本就没地方逃!
  我一急,指着上头吼:“爬上去!”
  胖子愣了一下,慌慌张张手脚并用,撑着墙壁定在上头。
  但我们心里头都没有谱,万一地下那东西会跳怎么办……
  好在的是这边很窄,撑起来并不怎么费力。
  可是等那些婴儿游过来,直接无视了我和胖子,往前狂冲的时候我们才看出,它们是在躲避什么东西……
  只见到有数条小舟逆流而上,追着这群婴儿狂蹿……
  借着那些婴儿发出的光,我和胖子这才看清那些小舟里是什么东西。
  那些小舟里的不是别的东西……就是一具骸骨……
  我到吸一口凉气,刚才我们应该就是抱着这小舟活下来的,只是这玩意是活物?还能动?
  那小舟游的特别快,即便是逆流而上,也把那群长着蹼的婴儿撵的到处跑。那小舟经过我们身下的时候,那些骸骨跟看到了我们似的,头骨转动了一下,用那空洞洞的眼窝对着我和胖子……
  我魂都快被吓丢了。
  好在的是,他的目标并不是我们。
  直到他们走后很久,我和胖子才瘫了一样从上面下来。
  胖子吞了口口水说:“身上好像还长着什么……”
  这个我也注意到了,那些小舟游动的时候,下面隐约能看到一些阴影在动。
  “这到底是什么……”我心里头直发憷,这两个东西说是鬼也不像,说不是鬼也太邪门了。
  我和胖子没再说话,壮着胆子继续往下游,只指望快点从这鬼地方出去。
  我们沉默往前游着,只偶尔搭两句话确定对方活着。也不知道游了多久,胖子忽然扯住我:“有岸!”
  我吃了一惊,抹黑顺着胖子牵扯的方向游过去,这边果然有了能登陆的地方……
  胖子问:“要不要上去?”
  我有些吃不准,顺流向下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可这边处处透着古怪,就这样上去谁知道会碰上什么危险。
  伸手不见五指,瞪大眼睛看向岸上,但眼前只有黑暗。
  我咬牙:“妈的……上去!”
  胖子呸了一口,也跟着爬上去。
  上去之后,四处摸了一下,稍微往里边走一点就是一片泥土地了。
  即便看不见,光摸就能感觉到这边明显是人工开凿的一个甬道样的地方。
  拧干衣服上的水,坐在旁边休息了一会。我俩都冷的不行,刚才在水底下习惯了还好,结果一上来,只能蜷在一边发抖。
  本来还想探查一下这边的,最后忍不住迷迷糊糊靠着墙壁睡着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冷的原因,这个觉睡的并不踏实,迷迷糊糊总觉得有人盯着我……
  那种感觉越来越强烈,我忽的跳起来四下张望,紧接着甬道中吹来一阵风,有什么东西正在走过来。
  我往四周乱踢了两脚,抹黑把胖子踹起来,胖子迷迷糊糊问我咋了。
  我让他不要说话。
  这时候胖子也感到有东西正在往这边移动,慌忙和我一起紧贴着墙壁。
  这里太恐怖了,只有背后靠着东西才有那么一丝安全感。
  不一会,甬道另一头的那东西就走到了我们跟前,由于看不见,所以也不知道是什么。
  那东西明显在我们身前停留了一会,紧接着跳入水中……
  我和胖子精神都蹦到了极限,等那东西跳入水中之后,顾不得其他,慌慌张张沿着甬道往外摸索。
  虽然不知道刚才的是什么,但是我们刚才都感到了外面有风,这边应该能通往外面的。
  我们一左一右,慌忙顺着甬道往外摸,由于看不见,所以也不敢走快,万一前边有个什么坑那还真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走了估摸有十几分钟的样子,其实也不太清楚过了多久,我忽然反应过来,我俩要是这样一左一右的话,万一碰见岔道,很容易就散开了。
  “胖子走右边。”我喊。
  胖子哦了一声,然后前边传来脚步声:“换过来了。”
  我舒一口气,接着往前走,但是越走越不对劲,刚才还能很清楚的听到胖子的脚步声的,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声音越来越小……
  我停下喊了一声:“胖子?!”
  隔了几秒,胖子的声音才从后边传来,而却非常小:“你跑哪去了?”
  我一头冷汗,当机立断说:“原路返回!”
  末了补充道:“靠着过去时候的墙壁走,别走错了!”
  我大概对这边的情况有点谱了,这边应该是Y字形状的两条道,刚才我喊胖子靠右行的时候,他就已经进入岔道里了,所以即便变了靠向,也和我分开。
  我们现在原路返回的话,肯定能在岔道口碰到。
  我们顾不得其他,边走边说话,靠声音判断对方的位置。事实应该证明了我的判断没错,这边的确是分成了一个Y字路口。
  直到胖子的声音在身侧响起,我们这才重聚。
  我们站在路口前,犯了愁:“走哪边?”
  生人靠右,死者左行,高老头曾说过这句话,我和胖子沉思了一下,但是都拿不定主意。
  “走这边?”胖子的声音忽然从前边传来,也不知道这狗日的什么时候跑到前边去了。
  “右边?”他的声音是从右侧传来的,我往前走了两步,却被人一把扯住……
  胖子的声音又在我耳畔响起:“前面是哪个狗日的!”
  我一下子炸了毛,两个胖子?忍不住浑身发凉,一把甩开后头那人,靠着墙壁。虽然知道不管眼珠子瞪多大都看不透眼前的黑暗,但我还是忍不住张大眼睛。
  结果后头那人忽然又把我拉回来:“你大爷的!别过去!”
  我过去个球啊,前边都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走这边?”前边那声音又传来,而且离我又近了一点……
  再怎么看不清,我也知道前边这人不对劲了,这声音虽然和胖子很像,但是翻来覆去就只有一句话‘走这边?’。
  我浑身发毛,那声音离我们越近,心里就愈发恐惧……
  我和胖子再也顾不得其他,啊的狂叫两声,朝着左边的甬道撒丫子狂奔。
  我和胖子朝着左边甬道狂奔,但由于伸手不见五指,所以跑得跌跌撞撞。
  胖子在前头一个踉跄摔倒,我也被他碰倒在地。
  结果后头那东西立刻追了上来,只感到头顶有风袭来,我吓的就地一滚,就听到有东西击打墙壁的声音……
  头皮一阵发凉,不知道刚才要是躲晚了会发生什么事……
  可能是由于过度恐惧,心里都的那点戾气被激了起来,管他三七二十一,朝着后面一阵拳打脚踢。
  后来也不知道踢到了什么东西上头,只感觉到有东西被我踢飞,然后那生物受了惊似的跑远……
  我慌慌张张靠着墙壁,眼镜死盯着这片黑暗:“胖……胖子?”
  我小声喊。
  黑暗中,听到有人从地上爬起来:“妈的……那是什么鬼东西。”
  我也不清楚,那东西应该是活的,而且还能模仿人类说话,从刚才踢到它的感受来看,体型应该也不大。
  忽然想到了先前在悬棺那边碰上的猴子,那猴子也模仿胖子说过一句话……
  胖子这人话多,被别的东西听到很正常。
  胖子咦了一声:“要真是猴子也太邪门了……”
  这猴子残暴嗜血,而且还能模仿人说话……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在哪里见过这种生物。
  “先走吧,小心点。”我说。
  我们继续往前走,这次我和胖子挨着,走的异常小心谨慎,走了十几分钟的样子,前边却忽然又出现了一个Y字形的岔道。我和胖子一不做二不休,继续摸着左边的墙壁往前走。
  这是走迷宫的一个非常小的技巧,只要靠着一边走,不管耗费多长时间,总有到头的一天。
  当然,这仅限于普通迷宫。
  咱们现在走投无路,四周又伸手不见五指,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况且一般不会有人闲得无聊在这地下挖这么复杂的迷宫吧。
  我们硬着头皮顺左边墙壁走,最后到了一个地方胖子停下说:“你摸这里。”
  我好奇往前面探了一下,手触摸到了一面墙壁,看来我们走到了一个死胡同。而且这墙壁和四周格格不入。怎么说呢,这个甬道有很明显的人工开凿痕迹,四周相对来说很平整。只有这面墙壁上面坑坑洼洼的,也不知道上面镶嵌了什么。
  仔细摸索了一下,上头镶嵌的这些东西很圆,就像是好多个球,不过球的底下还有几个孔……
  胖子疑惑说:“保龄球?”
  这种感觉是挺像的。仔细摸索了一下之后,我忽的汗毛乍起:“……这个不是人头吧。”刚才摸到了一排牙齿样的东西。
  黑暗中,胖子吞唾沫的声音特别大,他惊恐说:“有点像……”
  从刚开摸索的情况来猜测,人头就像是种在墙壁里一样,头盖骨正对着我们,下颚以下则全部埋在了墙壁之中。
  很难想象这是怎样的一副场景。
  硬着头皮在这边摸索了一下,这边就是一个死胡同,没有路,咱们没办法,只能继续顺着左手边走。
  又走了几步,胖子说:“怎么总觉得身后跟着什么东西……”
  我也有这种感觉,仿佛有什么东西刚才从墙壁里钻了出来一直跟着我们。
  “别回头。”我硬着头皮说。
  胖子哦了一声,虽然听不到身后那东西的脚步声,也听不到后面那东西的呼吸,但我们明显能感受到有危机。
  就像有一根针悬在皮肤上方一样……虽然你知道针扎不到你,但是你还是忍不住泛起鸡皮疙瘩。
  硬着头皮往前走了一段,后头那惊悚的感觉才消失。
  我和胖子事后才知道,我们应该庆幸此刻我们没有带着手电筒之类的东西,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走了一会,忽然摸到一个拐角。
  这地方真是百转千折,从刚才开始,就已经分辨不出这边到底有多少岔道了。
  壮着胆子继续拐进去,因为只有拐进去才能一直沿着左手边前进。
  结果最后咱们又碰到了死胡同。
  这个死胡同和刚才一样,墙壁上同样布满骷髅。
  虽然看不见,但我和胖子摸得到。不敢多做逗留,依然转头顺着左手边继续往前走。
  结果走了一段路,前头又出现一个岔道……
  我和胖子快崩溃了,顺着这岔道往前走,到了尽头之后,依然是一面布满骷髅的墙壁……
  我和胖子离开这边,在另一个岔道口站住不走了。
  胖子一屁股坐地上:“妈的……”
  我也恼火,但强自冷静下来仔细思量了一下。凭着记忆粗略在脑海中想象了一下这边的情况。
  上岸之后,我们顺着Y字路口一直往上,但是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个岔道,这些岔道之间并没有什么规律,但整个甬道看上去就像是一棵树的形状。
  Y字路口以下是主干,上面则全是枝干。
  倘若真是这样的话,这个甬道其实也并没有多复杂,主要就是分岔路口太多,顺着左手边一直走,肯定是能找到出路的。
  “前提是他有出口。”胖子补充道。
  我俩都有些泄气,其实到了现在,我们的体力已经是到了极限,人饿得不行,又找不到东西吃。
  最后只能强打起精神,继续前进。
  可是这时候,那古怪的惊悚感又来了,还是从死胡同里边传来的,不过这次这种感觉比刚才还要强烈许多……
  那些东西从背后走来之后,并没有一直跟着我们,而是无声无息的绕到了我们前边……
  黑暗中,前面明显有东西,但是我和胖子不仅看不见,而且连声音都听不到。
  那东西就跟在领路样的,在我们前边走着。
  不知道是不是在黑暗中,人的其他感官就会更加敏捷的原因。虽然看不见,也听不见那个东西,但我和胖子因为恐惧停下来之后,明显感受到了前边那东西也停了下来。
  胖子小声说:“……跑?”
  我拉住他,让他不要轻举妄动。
  前边这个东西也不知道是什么,不过看情况应该不是刚才的猴子……而且并没有主动攻击我和胖子的意图。
  “不管他,该怎么走怎么走。”我说。
  最后,我俩硬着头皮继续靠着左手边的墙壁前进。
  结果刚迈开步子,前边那东西也跟着跟着动了。
  我吓的头皮头快竖起来了,但也只能继续向前。
  最后也不知道走了多久,那东西就又不见了……
  胖子狠狠啐了一口:“妈的……”
  我也呸了一口,刚才那东西没什么阴气,起码连我这种体质不怎么好的人都没有感受到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只是觉得危险……
  我和胖子边走边讨论那玩意是什么,但是始终没个结论。
  可是正当这时候,四面八方忽然传来动静……
  这次可是真真切切听到的动静,就想是有什么东西正朝着我们这个方向奔来……
  我和胖子同时一惊:“猴子?”
  而且光听声音,那猴子的数量应该还不少的样子……
  “他奶奶的!地下哪来这么多的猴子!”
  我和胖子再顾不得朝左行,在黑暗中,撒丫子跑。
  那猴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视力特别好,在黑暗中影响不大,把我和胖子碾到鸡飞狗跳。
  我和胖子也不傻,现在继续往前走就是死路一条,因为前面死胡同太多,咱们只能沿着原路往Y字路口那边跑。
  但是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地下谈何容易。
  不过咱们也顾不得这么多了,地下这群猴子邪乎的不像话,留在这里只能是死路一条,就这样跑还有一线生机。
  我和胖子管他三七二十一,疯了一样往后跑……
  我和胖子使出吃奶的劲儿往记忆中的Y字路口那边蹿,胖子喘的跟拉风箱似的,却依然死命坠在我后头。
  我们奋力跑了一阵,那群猴子却并没有想象中的敏捷,只是吃力跟在我和胖子后头,追不上来。
  我和胖子在地下甬道中窜来蹿去,期间摔了不知道多少跤,头破血流的。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的样子,我和胖子实在不行了,不仅是累,更多的是精神上的疲惫。
  胖子忍不住:“老子跟他们拼了!”说着啊啊啊叫唤着往身后黑暗中狂冲,那群猴子可能是没见过这么大体型的东西,胖子冲过去的时候,后头明显安静了一下,紧接着听到有东西撞上的声音……
  也不知道胖子这一下撞飞了多少只猴子。
  结果下一秒,这群畜生立刻树倒猢狲散……
  胖子在远处踹粗气,我顺着声音找过去。
  “太凶了……”胖子说。原来他刚才就那么一下,脚上被那群猴子抓了两下。
  伸手摸了摸,没流血,应该是擦伤之类的。
  包扎都懒得包扎,我扶他起来,随便选了个方向走。
  由于刚才的狂奔,现在我和胖子已经不辨方向,别说是回Y字路口,就算是顺着左手边一直前进,都没办法。况且那群猴子又回来该怎么办?
  这地方真是邪门的很……
  偶尔有风传来,但是非常微弱,我和胖子根本没办法判断到底该从哪边走。
  要做这些事情都是需要丰富的野外生存经验的,熟悉的野外工作者都知道,在野外不是看了两本生存手册就能活下去的,需要丰富的经验。就拿判断方向来说,指南针都只能当一个参考工具,还得结合实际情况来判断方向。
  不是简简单单的带着工具,就能成为一个探险家。
  胖子和我有自知之明,所以没有干那种在手指上蘸着口水,然后通过手指来判断风是从那边吹过来的勾当。
  风从外面灌进来,在百转千折的地道中间吹过,会分成多少股?还有风力强弱之类的问题,这根本不是我和胖子能做到的事情。
  胖子说:“再这样下去要饿死。”
  我饿得直泛酸水,体力消耗太大,我们迟早死在这。
  这时候,我们瞅见远处有点点亮光……
  我和胖子吓了一跳,屏住呼吸,只见到有个浑身长满毛的东西手里头真捧着一个发光的玩意……
  紧接着我们瞅见一只浑身湿漉漉的猴子走过……那猴子可能是闻到了我和胖子的味道,转头朝我们这边龇牙咧嘴,随后警惕的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我和胖子面面相觑。
  “他刚才抱的什么……”胖子吞了口唾沫。
  这边能发光的,我和胖子就只见过刚才水道那边的婴儿……
  我头皮发毛,那些猴子吃婴儿?不过看上去又不太像,刚才那猴子抱着的东西明显不是婴儿的样子,确切的说,更像是一条鱼……
  “刚才那猴子身上是湿的,河道应该在这边。”我说。
  胖子也发现了,咱们忙不迭顺着刚才那猴子出现的方向跑过去,接着抹黑顺着往那边走,紧接着果然听到了水声。
  我们到了岸边,因为看不见四周情况,所以不清楚这边到底是不是我们刚才上岸的地方。
  到了岸边,我和胖子顾不得这水里有什么,捧着水猛灌。
  喝了两口,上游忽然有光传来……
  我和胖子精神一震,果然接下来就看到了那些散发着幽光的婴儿正从上面游下来。
  我屏着呼吸没敢动,但或许是因为站在岸上之后,心里头底气足了许多,所以这才得空仔细打量了这些‘婴儿’一下……
  结果发现有些不对劲。
  胖子转头看我,借着光,我也看到他表情诧异。
  随后我俩二话不说,一个猛子扎入水中,那些‘婴儿’感到有人下水,忽的一下全散开了。
  不过我和胖子眼疾手快,合力逮住一只……
  直到那玩意离水之后,我们才看清,这哪里是一个婴儿,这分明就是一条背上长着婴儿花纹的鱼!
  这鱼也不知道是什么品种,体呈圆或菱形,胸鳍宽大,背后有婴儿样的凸起,浑身散发幽光,刚才由于在水下,光线一折射,的确是很容易看成一个婴儿在水下仰面游过。
  胖子说:“狗日的,吓我一跳……”
  那条鱼被我们捉住之后还想逃,被我和胖子摔在地上。
  紧接着它跳了两下,也不知道是不是离开了水的原因,身上散发出的光也越来越弱。
  我们本来还想借着它当电灯用的,最后只好作罢。
  “吃了?”四周又黑了下来,但我能想象的出胖子哈喇子流一地的样子。
  我肚子也饿得不行,不过这玩意怎么吃?咱们生不起火。
  胖子说生吃,我咬了咬牙,现在不生吃的确也不行。
  只是这黑漆嘛漆的,鱼处理起来不太方便,我们忙活了好一阵,也顾不得内脏什么的,抱着乱啃一气。
  等下嘴之后才知道,这鱼味道还真是鲜,鱼肉几乎入口即化,除了有些吃不习惯这股腥味其他都还挺好的。
  而且这鱼没多少刺,吃起来也方便。
  主要的问题就是内脏的味道太恶心。
  我和胖子一人吃完一半,蹲在岸边休息了一会。
  “那些猴子就是靠吃着鱼为生的?”胖子说。
  我想了会,这边的生态循环让人琢磨不透,那些猴子是吃鱼为生的,那么我们先前看到的那个‘小舟’也是?
  将死者放入小舟中,再让他随波漂流?这是哪来的丧葬习俗?
  神农溪是巴人住地,巴人确实有船葬习俗,不过船棺葬的基本特征就是把死者遗体放进形状似船的棺材里,再行安葬。安葬船棺的方式,又有悬挂岩洞、架在树上和埋入土中之分。
  起码我没听说过有这种把小舟放入水中,让他随波逐流的情况。
  当然,每个地方的习俗天差地别,还不好妄下定论。
  光看这个独木舟的形象,的确是有点巴人的风格。
  巴人船葬的墓坑均为仅容一船大小的土坑竖穴,葬具长约5米左右,直径约一米以上的楠木刳成舟形棺材。上部约成半圆型,底部稍削平,两端底部斜削,使其翘起成船形,首尾两端各凿一大孔,以便系绳下葬之用。
  船形可分两种,一种是较简单的独木舟,另一种则在内置一小棺,似内棺外椁,另一端形成脚厢。
  先前我们看到的小舟里边是没有小棺的,里头就是一具尸骨。
  胖子说:“会不会是流放的犯人?”
  我想了会,的确也像:“要不然拦下一具看看?”
  胖子:“看个球啊,找死……”
  我就随口说说,独木舟里头很古怪,除了尸骨之外,应该还有别的东西,在不清楚的情况下,我们最好不要随便招惹。
  又等着刚才那群婴儿鱼游过来一趟之后,我和胖子下去捉了两尾,才准备接着去找出口。
  “走了。”我喊。
  胖子却跟没听到似的,慌慌张张扯着我说:“你看这里……”
  捉上来的那两尾鱼身上还发着点点光芒,不过估计也快灭了,趁着这点光,我朝着胖子所指的方向看去。
  顿时吓的我一个哆嗦,只见到一个女人脸色惨白的站在水道对面,眼睛向下斜瞥着我们……
  可等仔细观察之后才发现,这根本就不是一个女人,而是一幅壁画。
  “他奶奶的,吓死了……”胖子说。
  我也被吓的不轻,这时候捉上来的那两尾鱼光源总算灭了……
  不知道为什么,最近一看到电脑就特别暴躁,不想写字儿……
  那壁画本来就在墙壁上不起眼的地方,婴儿鱼的光线渐渐消失,四周又变得漆黑。
  不知道为什么,就在光线暗下来的瞬间,我们都看到那壁画眨了眨眼睛。
  身上一寒,就像是被什么盯上了……
  胖子说他也有这种感觉。
  “那壁画应该不会动吧……”胖子说。
  我让他闭嘴,这胖子总是在关键时刻乌鸦嘴。
  胖子又说:“走?”
  我吞了口唾沫,可能是刚才胖子的那句话勾起了我的好奇心:“等等……”
  我们等着下一群婴儿鱼路过。
  婴儿鱼的游动并没有规律,等了好一会,终于来了一群。
  借着光芒,我们看向墙壁,结果愕然发现墙壁上的女人不见了……
  我和胖子吓了一跳,慌张往后退了两步。
  “邪门了……”胖子说。
  我也吞了口唾沫,这壁画到底去哪里了?
  “要不要再等等看?”胖子问。
  还等个球啊……现在肯定是赶紧跑路要紧。
  结果这时候上游又来了一群婴儿鱼,四周瞬间亮了一些。
  紧接着我和胖子就瞅见那副壁画竟然出现在了我们身后的墙壁上……
  女人依然还是先前那副模样,穿着流苏长裙,眼睛向下斜瞥着。
  胖子失声大喊起来,朝着墙壁猛踹过去。
  我也吓的不轻,跟着踢了两脚,这时候婴儿鱼游了过去,四周又变暗……
  我和胖子来不及想什么,慌张顺着甬道往里逃,这边真是古怪的不像话……
  我俩狼狈在甬道重乱窜,直到筋疲力竭才靠着墙壁休息……
  胖子打着哆嗦:“跟聊斋似的。”
  我吞了口唾沫,紧张四下张望,深怕那东西又跟过来。
  这甬道真是活见鬼了。
  蹲着休息了一会,准备站起来找找方向,可是胖子忽然扯住我:“这边有人……”

  我吓一跳:“有人?”伸脚往胖子边上踢了两下,他边上果然有个人一样的东西。

  根据脚上的触感,应该是一具骸骨。

  我硬着头皮让胖子快走,胖子却说等等,原来他脚在地上踩到了个什么东西,随后捡起来一摸,才发现原来是个打火机。

  打火机是防风的,胖子点了两下,神奇的发现这玩意竟然还能用。

  “应该是军用的,质量真好。”胖子说着把伙计移向尸体那边。

  这人应该死了很久了,穿着一套军用防风服,尸体已成了一具骸骨。

  我和胖子壮着胆子检查了一下,这人身上还带军用手电、一个已经干了的水壶,一把小刀,还有一把手枪,手枪里子弹都没了,我和胖子也就没敢拿,只拿了小刀和打火机。

  这人也不知道什么来头,就这样死在了这边。

  从他脑袋上和衣服上的几个洞来看,应该是开枪自杀的……不过他为何要往身上开这么多枪?自杀也只用开一枪就够了吧。

  我和胖子没敢细想,心惊胆颤朝他拜了三拜,然后忙不迭接着往前走。

  胖子把玩着火机,时不时点亮照一下前边的路:“这人怎么死在这里的?”

  我哪知道。

  从装扮上来看,这人很专业,而且还有配枪,可能是官方人士。

  胖子说:“会不会是弟媳妇认识的人?”

  我白他一眼,这人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年了,张停雨怎么可能认识他。

  这时候我们到了一个路口,胖子点亮火机,左看看右看看。

  在路口做了个数字标记之后,我们选了右边这条路。

  接着走了大概十分钟的时候,又摸到了一个岔道。

  胖子照例点亮火机,刚准备说话,一个东西映入眼帘……

  那东西不是别的什么,正是我们先前看到的壁画……那副壁画好生生的画在墙壁上,依然还是原来那副姿态,在墙壁上方,斜瞥着我们……

  我和胖子不寒而栗,就一直这样打着火机,盯着那副壁画。

  胖子双手捏着火机依然还在发抖:“这玩意怎么跟过来的……”

  那壁画在右边路口,我俩吞了口唾沫做好数字记号之后往左走。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壁画上的女人眼珠子仿佛会动,总感觉在一直跟着我们转。

  我们进去之后,顾不得其他,撒丫子狂奔想要逃离,可是等我们到了下个路口,胖子打燃火机一看,那壁画竟然又出现在我们面前……

  头皮都要炸开了。

  仔细检查了一下,这边没有记号,显然不是我们之前路过的地方。

  “会不会每个路口都有一个这样的壁画?”胖子小声说。

  胖子这样解释合情合理,我不敢深想,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可是越走就越觉得不对劲。

  在每个路口都能碰到那副壁画,并且她以一种非常微妙姿变化着。

  每次看到她,都有一个细微的转动,就像是在墙壁上跳舞一样,而且她本来是在墙壁上方的,越往前走,她就越靠近底下。

  这种感觉,倘若将这些壁画连起来看的话,就像是一副仙女下凡的连环画。

  女人壁画一开始还是正脸对着我们的,越往前,她的脸也就渐渐的侧了过去。

  胖子和我都慌了,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很难想象这女人如果把背面都呈现给我们会怎么样……

  最后,我们在一个路口站定,胖子指着路口处的记号让我看。

  我看到那个记号,心脏一下子炸开,那里赫然刻着一个阿拉伯数字1。

  这里就是我们刚才找到尸体的附近……

  记得没错的话,这里也有一副壁画,而且壁画上的那个女人是在墙壁上方,而且是正脸对着我们。

  胖子哆哆嗦嗦拿着火机,不敢往那边瞄:“你去看看?”
  我浑身凉透了:“看个球……还是去水道那边吧。”

  胖子点头表示同意。

  然后我俩头都不敢回地直接往后面的通道钻,结果一转头,就看到有个女人背对着我们……

  那女人穿着流苏长裙,就这样活生生的站在甬道之中……

  我和胖子吓的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这女人背好驼……”胖子往后缩了两步。

  我也往后缩了两步,这女人背的确很驼背,不过转瞬发现,这不是驼背……而是这女人本来就正对着我们在,那个驼背是胸……

  这女人没有正脸,前后都是后脑勺……

  “我日!!”我和胖子齐齐喊了一声,疯了样往后窜。

  紧接着听到身后有一阵风声,那个没有脸的女人就这么在黑暗中追了过来……

  我和胖子吓的双腿几乎都站不稳了,还是拼了命往外跑,结果跑到一半,因为太黑,慌不择路之下一头撞在墙壁上。咚的一声,胖子火机都掉地上了。

  我也不知道发了什么神经,只听老人说过童子尿能辟邪,连忙喊:“撒尿!!”于是当先脱下裤子。

  裤子才拖到一半,有东西当胸撞了过来,整个人就跟炮弹似的倒飞撞到墙壁上。

  黑暗中,只听到胖子在吼:“小六,我抓住他,你快跑!”

  我跑个球啊!慌乱中摸到胖子掉在地上的火机。

  我刚准备点着,身边忽然就安静了下来……

  “胖子?”我心脏狂跳,喊了一声。

  结果没有回应。

  连忙点亮火机,却看到墙壁上多出来了一副壁画,胖子正凶狠抱着刚才那个白衣女人,将他拖在地上……

  我一下子愣住了,胖子竟然和那女人一起变成了壁画……

  我紧张到了极致,整个人就像是空了一样,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只是慌张摸出小刀,妄想把胖子从壁画里挖出来……

  可这时候,耳畔忽然传来一声喊:“小六!!”
  紧接着眼前一花,我拿着刀正对着一脸迷茫的罗胖子,这一刀差点刺到他眼珠子上……

  我吓了一跳,连忙丢下刀。

  胖子也懵了,刚才到底发生什么了?

  一转头,赫然发现小雨和另外一个男人拿着灯站在我们身边。

  我诧异看着她,只见到她背着一个大背包,全身装备齐全。

  小雨也一脸惊讶望着我:“小六?你怎么在这……”

  我四处看了一眼,我们现在还在地道当中,四周也没有了那个白衣女人。

  心里有些后怕,刚才我明明是对着壁画的,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回神,变成了拿刀对着胖子了。

  张停雨忽然看到了我和胖子身边带着的婴儿鱼,惊讶说:“你们吃了这个?”

  我和胖子点点头,不吃这个还能吃什么?

  小雨身边那男人苦笑两声,终于开口:“这是鳐鱼,也叫魔鬼鱼,脑发达,比硬骨鱼还要高级。”

  我和胖子愣了愣,这和我们刚才见鬼有什么关系?

  那男人接着说:“有些种类的鳐鱼的尾巴上长着一条或几条边缘生出锯齿的毒刺,也就是说,有的鱼可能是带毒的。这边的鳐鱼背后有婴儿图像,可能是一种变种科目。也就是说,你们吃了鳐鱼之后,可能是中毒了产生幻觉。”

  他接着问问:“你们刚才是不是看到他们在发光?”

  这男人年纪不大,大概三十多的样子,温文尔雅。

  我大吃一惊,没想到这玩意这么邪门。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张停雨心里头不是个滋味。

  胖子偷偷怕了拍我的肩膀。

  我打起精神:“的确是在发光。”

  那男人笑了笑:“有些鳐鱼的尾部内有发电能力不强的发电器官,你们看到的光应该说是电更合适。”

  我和胖子恍然大悟,这家伙挺博学多才的。

  这时候小雨摸出急救包帮我包扎,我才注意到我刚才和胖子莽撞乱跑,弄得头破血流。

  胖子皮厚,反射弧太长,这会才开始喊疼:“帮我也包包啊。”

  小雨低着头,没说话。

  倒是那个男人笑了笑,自顾自跑过去帮胖子。

  没一会,包扎完毕,小雨又给我递了一片不知道什么的药。

  我吃过,小雨才说:“这是泻药。”

  那中年男人在旁边补充:“鳐鱼也叫魔鬼鱼,按理说这种鱼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不过你们运气好,碰到的是毒性不怎么重的,把肠子清一清,好好休息几天就好了。”

  我们吃完药,果然不到一个小时,肚子就翻来覆去的难受。

  小雨红着脸指着前边的拐角,让我过去。

  胖子倒是不害臊,屁颠屁颠的跑过去拉屎。

  我跟着走过去脱下裤子,脸上火辣辣的。

  “妈的,人丢光了。”我很少说脏话,不过今天在这个地道中,真是把脏话说了个遍。

  “爱情不是形象能阻挡的。”胖子一边拉着,一边拍我肩膀,伴着一个屁,从嘴里蹦出来这句非常有哲学意义的话。

  我懒得搭理他。

  小雨准备的很充分,连纸巾都给了我,我和胖子擦完屁股,很不好意思的走过去。

  “你跑这里来干什么?突然就没了信,孙叔叔满天下找你,人现在还在上头。”我没敢把上头的事情说出来,怕小雨担心。

  张停雨低垂着眼睑,没敢看我:“能不能别问了。”

  我话到嘴边又给咽回去。

  气氛一时非常尴尬,那中年男人忽然伸出手:“陈尔德,因为对民俗方面的事情很感兴趣,所以就找到了张停雨女士,让她带我转转。”

  我和胖子才知道,这长得人模人样的家伙叫陈尔德,看上去三十多岁,其实已经有四十好几了。虽然他没说,但是从谈吐来看,他家境应该很好。而且根据陈尔德所说,他本来是去找我奶奶的,不过奶奶过世了。

  后来得知奶奶还有个徒弟,于是才找上张停雨。

  他们先前一直在这附近转悠,发现了这个甬道。正巧听到了地下有动静,于是过来看看。哪知道我和胖子在这。

  我沉着脸没说话,根据小雨的日记来看,这人话里头半真半假。如果只是随便转转,来这么危险的地方干什么?
  况且小雨失联了有十几天了,这十几天里去的肯定都是没办法使用电话地方。

  我没戳穿,胖子也发现了,但是他也没有说。

  小雨一直低着头,不敢看人的样子。

  我问:“那你们现在要去哪?”

  小雨和陈尔德身上的衣物有点脏,但并不狼狈,他们先前肯定没遇上什么危险。

  想到这里,我就放宽心了。只要小雨没事,其他一切都好说。

  “我们就在这边逛逛,过几天就回去了。”张停雨终于开口说话,她抬头盯着我的眼睛,眼神有些闪烁,但不躲避,“不然你们先回去吧?出了甬道之后,很容易找到回去的路的。”

  陈尔德也帮腔:“小伙子,放心好了,我不会对你女朋友怎么样的。”

  我回你大爷啊,我在心里吼,谁能放心自己女朋友跟一个陌男人出去。

  这话我当然不会说出来。

  胖子没什么顾忌:“让你媳妇跟我出去玩呗,我保证什么都不做。”

  陈尔德笑的很温和:“我还没结婚。”

  我受不了这气氛,沉声说:“孙叔叔交代过,一定要把你平安带回来。”

  两边僵持不下,最后张停雨和陈尔德妥协了,只能点头让我们跟着。

  陈尔德在前边带路:“你们叫我陈教授就行了。”

  我和胖子敷衍答应。

  他带着我们走了一会之后,我才发现。陈尔德似乎对这边有一定了解,一路走得有条不紊,胖子问他这是去哪。

  陈教授笑着说:“去水道那边。”

  这人非常健谈,而且很少动气,胖子一路激了他几次,他都微笑应对。

  胖子冲我摊手说:“没辙……教养太好了。”

  虽然如此,但我还是知道了很多信息。根据陈尔德所说,这边应该是很久之前的一个‘遗迹’。说是遗迹,但更像是一个祭祀场所。具体祭祀什么,他说他也不清楚。

  我们之前碰到的那些凶性很重、嗜血的猴子其实也不是猴子,是猿的一个分支,我们闯入了它的地盘才被攻击的。

  这些猿类以水道里的鳐鱼为食,嗜食鳐鱼体内的那些毒素。平常没有进食的猿性格很凶暴,就是我们先前看到的那样,有非常强的攻击性,但是欺软怕硬。但是进食了鳐鱼之后的猿,因为毒素的关系,会变得很温和,只要不去打扰他,就不会出事。

  陈教授说:“不过具体是什么种类,还得回去查查资料才知道。”

  我几乎被他的博学折服。

  小雨则跟在我边上低着头不说话,我一时也找不到话题。

  没一会到了水道那边。

  陈教授接着说:“这水是活水,所以是没有毒素的,但是旁边的苔藓你们最好不要随便碰,不知道里头隐藏着什么虫子,所以待会你们在中间就行了。”

  我忽然想到了独木舟。

  陈教授皱着眉头想了会:“应该是有软体动物寄居在独木舟里了,这边生态环境比较单一,鳐鱼就是他的食物。”

  小雨忽然抬头说:“独木舟应该是一种刑罚。”

  我们刚才猜得没错,这边的独木舟的确是一种刑罚。是砍掉犯人的四肢之后,塞到独木舟里,顺着水域流放。

  我转头盯着张停雨,很诧异她怎么了解这么多。

  小雨脸忽然变得通红,也不知道是不害羞,她立刻把灯转到别的方向:“多看书就知道了……”

  胖子忽然指着水道问:“咱们这是要去哪?”

  陈教授笑了笑:“等下就知道了。”
  我们到了水道之后,赫然发现墙壁上依然还有那个女人的壁画。

  仔细观察之后才注意到,壁画若隐若现看上去非常不明朗,光线稍微暗一点就看不清楚。

  陈尔德说:“应该是特殊材料画成的,跟着水汽和光线的变化而改变。”

  我和胖子吃了一惊,这边既然是祭祀场所,那么到底是在祭祀什么?

  小雨把背包举过头顶下了水,我跟上接过背包。

  “应该是先祖之类的把。”小雨说,眼睛一直盯着前面。

  胖子和陈尔德也下了水在前面带路。

  到了前边,水流变得湍急,陈尔德让我们小心一点。我们过去之后,只见到前面忽然分成了两条水道。

  陈尔德听了听声音:“右边这个应该是流向外面的,我们走左边。”

  左边的水道非常狭窄,到了头之后,才发现这边是一个小瀑布,再往里则是一个很大的溶洞。

  很诧异这边竟然有这么大的一个洞穴。

  我们扶着墙壁靠近瀑布边沿,低头往下看,瀑布只有四五米高。不过不知道地下的水潭有多深,后来干脆攀着附近的岩石下去。

  下去之后,胖子指着前边说:“这边有点不对。”

  的确是有些不对头,刚才在上面还没看清,手电在下面一打就看明白了,瀑布的水在地下汇聚成了一条小溪,小溪不知道流向何处,但是在视力可及的地方,我们隐约看到了离小溪不远的地方有几栋建筑。

  走过去一看,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残垣断壁。

  光从残留的建筑物上来看,这里原先应该是一个村子。

  陈尔德语气有些激动:“地下村!”

  他解释了一下我们才知道,人们是否能生活在地下一直是个争论。因为地下资源的不足,根本不养活足够的人口。然而人是群居性动物,不达到一定人口,很难与世隔绝的生存下来。

  所以这村子是怎么建立在这里的不得而知。

  张停雨补充道:“在我国古时候,‘地下’这个词,更接近阴曹地府。只有人死后才有入土一说,所以在书本上,几乎是否认了有地下村庄之类的说法。”

  这村子有点大,虽然只剩下一片残垣断壁,但是依然左右望不到边。这村子这么大,人口肯定也多,这么多人到底是什么靠养活自己的?

  胖子对这点也很好奇。

  陈尔德笑了笑:“进去看看吧。”

  我和胖子拉住他:“别乱来。”

  这方古里古怪的,就这样进去肯定不妥。

  小雨从包里摸出一个小盒子,打开一看,里头原来是朱砂。她抓住我的手,仔细把朱砂在手背上摸了一圈,才把小盒子丢给胖子和陈尔德让他们照做。

  我愣了一下,这是干什么?

  小雨说:“辟邪。”

  我纳闷,用朱砂摸手背辟邪?

  小雨解释了一下我才清楚,手心手背有阴阳之分。古时候有鬼摸手之说,据说是手背被摸过之后,人会大病一场。朱砂抹在手背上能驱邪。

  陈尔德笑了笑说:“习俗是和生活习惯密不可分的,朱砂外用能抑制或杀灭皮肤细菌和寄生虫。古时候没有卫生一说,人们擦汗的时候,很容易让细菌通过眼耳鼻口进入体内,抹上朱砂之后,也就相当于消了毒。”

  陈尔德说的有条有理,但是我和胖子不服。
  有些习俗之所以存在,并不仅仅只用科学就能解释的。

  小雨拉住我,让我别吵架。

  我干脆撒了手也不管什么。

  陈尔德四处看了看,指着村口说:“进去逛逛吧。”

  我们硬着头皮跟上。村子不知道是哪个年代的,非常破旧。屋子差不多也全部塌了,随便走进去看了看,啥都没找到。

  连续找了几间屋子,都只是空空如也。

  难道都搬家了?我有些疑惑。

  我们不信邪的又找了几处,发现这里的确是一个空村子,整个村子连一个家具都没有看见。

  就算这里的人要搬家,也不可能什么东西都没有留下吧。

  刚才在外面看还只是觉得这村子很大,进来寻找之后,才发现者村子是大的吓人。

  我和胖子在这边搜索许久,感到有些古怪。虽然这村子很破旧,几乎难以看到完整的建筑物,但从仅有的情况来看,这边房屋的门都有问题,而且问题很大。

  别人家的门都是往里开的,结果这边的门都是往外推的……

  门之所以应该往里开,是因为有客人要来的时候,你从里面往外推门的话,很容易撞着客人。这是一种礼貌。《韩非子·五蠹》描述:“上古之世,人民少而禽兽众,人民不胜禽兽大蛇。有圣人作,构木为巢,以避群害。”门也是趋吉避害的事物。

  在白事里头,这门往外开,说实话,不吉利。

  我和胖子面面相觑,没敢深入追究。

  我转头看小雨,发现她进村之后,一直皱着眉头不说话。

  我问她愁什么。

  她摇摇头说没什么。

  陈尔德自顾自在村子里搜索,我们只能无奈跟着他。最后,在村子靠中央的位置看到了一个石头狮子。

  石头狮子不大,半人高,就这样堵在路中间,也不知道干什么用的。

  陈尔德疑惑说:“这个应该是图腾。”

  仔细看了一下,狮子做工很粗糙,看上去就像是一个粗制劣造的产品。

  石狮子是传统文化中常见的辟邪物品,不过住在地下的人拿狮子当图腾干啥?图腾一般都有一定的地域性,住在地下的人拿狮子当图腾就有点怪了。

  在这边待了一会,陈尔德说走。

  好在的是,这村子虽然邪门,但是咱们一路过来也没碰到什么危险。

  可后来我们渐渐发现,这边不仅是大门的开向,很多地方都不符合常理。

  比如说,我们转了这么久,根本就没看到灶房的影子。别说灶房了,连类似灶房的东西都没有找到。

  “这里的人都不用吃饭?”胖子问。

  我心想这不大可能,没有东西是不吃饭就能活下来的。

  结果忽然的,我注意到小雨脸色一变:“赶快出去!”

  我们吓了一大跳,问她怎么回事。

  小雨来不及细说,急不可耐扯着我们往外跑。

  我们跑到一半,不知道从哪儿吹来一股阴风。胖子打了个哆嗦,四下张望一眼:“有人?”

  我浑身发凉,和他有一样的感觉。

  刚才那股阴风吹过来之后,四周就跟多了什么东西似的,但是咱们看不见。

  小雨见跑不掉了,带着我们躲在一个角落,慌忙摸出朱砂,在我们脑门子上点了一下。

  “大家别乱动。”她焦急说。

  陈尔德想关掉手电,四周漆黑一片。

  我们四人紧紧靠着墙壁,吓到六神无主。

  外面渐渐喧闹起来,就像是四面八方有许多人跑来赶集……

  小雨小声说:“闹阴市……”

  从这个村子的种种情况来看,村子应该不是给人住的,而是给鬼住的……因为这里的一切都和阳宅相反。

  并且不仅大门开向不同、没有厨房,甚至连家具都没有……

  因为鬼是不需要普通家具和灶房的……

  探头探脑往外看,却只看到了四面八方有无数幽光朝村子聚集而来。

  仔细看的话,可以发现,这些幽光就是一丛丛的鬼火。

  心里七上八下的,胖子问:“咱们怎么办?”

  小雨小声说:“只能等他们过去了……”

  闹阴市,就是一群鬼跟赶集样的涌到一个地方。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眼前一花,外面就亮了许多盏灯。村子的路上也忽然多了许多人
  倦怠期。。。
  感觉随时都有可能砸电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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