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感文学]宛如聚散的戏-----另类富豪与四个女人长达十年的爱断情伤,中国大陆现代

    前几天我的邮箱里忽然收到一段视频。点开一看,居然是十年前我萝莉时代暗恋过的一个大叔,他在美国黄石国家公园露营的一段内容。画面上他比几年前沧桑一些,但更有魅力了。看完他的视频,关于这个人的记忆一下子奔涌而来。他是一个绝对奇葩的人,当年喜欢他的女人太多太多了,现在置身事外回想一下,他的故事简直比电视剧还要精彩,而且特别让人感慨。趁着现在记忆还没有完全模糊,想写一写他的故事。(中间不少我自己想象的细节,但绝对都是根据真实事情模拟的。)



仔细回想,那场混战中的每一个女人都好精彩。就跟现代版宫斗似的。现代女人大概是幸运的,没有了一堵宫墙,可以自由去爱。但爱情本身何尝不是一座城。何况这座城里只容得下一个女主人,究竟是为了爱情去战斗,还是挥挥衣袖相忘于江湖。有人欲走还留,有人欲拒还迎,有人欲断何曾断。
  她们本来都是鲜活倔强的生命,她们生活在这个无限可能的现代社会,本该拥有绝对的人生自主权。可是她们同时爱上了那个人,那个神性和魔性并存的男人,像鸦片一样无法戒掉的人。他给她们温暖也给她们伤害。他满足她们的欲望也剥夺她们幸福的可能。他给的起刻骨铭心的真爱,给的起极度奢华,给得起半生温暖,唯独给不了平淡流年岁月静好。她们放纵着自己靠近他,被他燃烧,被他毁灭。十年岁月蹉跎,她们把自己最美好的青春献给了他,他用生命写下最后的诗篇,这世界,我来过,我爱过。
  2002年高考结束以后,我参加了一个户外俱乐部。当年我特别迷钟汉良,简直就是一个标准的哇粉。
  我还记得第一次户外,是走十渡。熟悉户外的人应该知道,开始走之前会有一个破冰程序,就是大家互相介绍一下自己,为了让大家记住前后队员的名字,以防有人掉队啊,走散啊什么的。当天就有大叔在,而且他还是领队。
  我看到他的时候真的惊呆了,我以为自己做梦呢,钟汉良为什么来户外了,当时估计心跳都慢了一拍,我就傻呵呵的看着他。他好像注意到我了,就用手杖挥了挥说:嗨,发什么呆呢,轮到你自我介绍了。
  我第一句话竟然就是:你是不是。。
  他立刻说:不是,已经有好几个小女孩问过我了,我和那个什么良真的很像吗。
  然后好几个女孩异口同声说:太像了。

  所以你可以想象大叔当年多帅吧。就算他不是什么财团的继承人,就凭他的长相也注定了引起风流孽债无数啊。

  大叔当年的网名叫吸血鬼牧童,当然现在早已不用,为了不被人肉,本文里就用他这个名字简称西木大叔吧。我后来问他为什么叫这么个奇怪的名字,他说当时起名字的时候,想的就是,他觉得自己家的产业不都是建立在剥削别人的基础上的,但是他自己又很向往田园牧歌的生活,所以就起了这么个名字。
  西木的脾气真的好,一点看不出是公子哥。他本来是福建人,因为公司有生意在北京,所以才在北京生活。讲话有点南方口音,很可爱。队伍里每次有人走不动了,他就会去帮人家背包,有的领队多次强调,户外精神是AA,不论是男生还是女生都要自己背包,但他还是会帮助别人。后来他从领队的地位,变成了专业金牌收队,一有他活动的时候,很多女生都借故走不动,让他背包,我记得最多的一次,他一个人背了七个人的包,总负重超过八十斤,大多数都是女孩子的。当然也有男生的,有一个胖子为了减肥而户外,但每次都坚持不下来,只能让西木帮着背包,女生都特鄙视那胖子小哥。我从来不舍得让大叔帮着背包,。也尤其讨厌别人那么欺负大叔,每次都想要帮他分担一点,但他真的很强,像十渡那种低级别的户外徒步,他说背个七八十斤完全没感觉,因为他“去年刚爬完墓士塔格”。

  不知道墓士塔格的童鞋可以自己百度哦,在我心目中,那是一座“神山”。。在新疆,01年王石爬过,花了300多万。西木说他爬的时候花了200多万。找向导,买保险,各种补给,队伍什么的。感慨下有钱人就是好啊。
  有钱又有闲的大叔就这样奇迹般的混在我们凡人堆里。对他来说,每周一次的户外,就好像每周一次的微服私访一样。能暂时忘掉那些他不喜欢的工作。
  因为他长的太像钟汉良了,我毫无掩饰的赤果果的表达了对他的盲目崇拜。他也只是笑笑,有时候拍拍我的头说,你既然那么喜欢他,干嘛不去追他。我晕,我说你知道他是谁吗,他是大明星啊,你以为想见就能见的啊,别说追他,看一眼就满足了。
  他说那也不能花痴一样盯着我看啊,看的我心里毛毛的。
  不过说归说,大叔还是对我很好的,每次在户外途中,他都问我,累不累,要不要帮你减负啊---减负就是他帮忙背包。还会在午餐的时候,多给我一份,因为当年我还是个胖萝莉,他怕我不够吃。
  我的腿因为缺钙吧,总是会抽筋,每次也都是他帮我揉腿。吼吼,很多女生都很羡慕嫉妒恨啊,但她们很快就知道,谁是最值得羡慕嫉妒恨的。
  因为大叔看上了一个妞。

  这个妞是个学经济学的女博士,但绝对不是大家想象中的那种呆板无趣灭绝师太型的。她长的吧也不是特别惊艳,五官上来看,也就一般人。不过眼睛细细长长的很有特点,个子不矮,有170,和一米八一的大叔还真的好般配。她身材好,攀岩尤其厉害,大叔可能就是被她的健康阳光吸引的吧。后来才发现大叔的眼光确实独到,她平时不户外的时候,爱穿小西装背户外包,看起来很不搭吧,但是穿在她身上特别和谐,头发简单扎个马尾,干净洋气,气质出众,一点看不出来当年29岁了。但是大叔不知道,女博士不是那么好追的,除了健康阳光之外,还有特别理性的一面。后来大叔真的爱上她了,被她虐的好惨的。

  嗯,因为她喜欢特别喜欢喝绿茶,名字里还有个卿字,就叫她“茶卿”吧。



  有一次,我们一起爬箭扣长城。有一段特别陡的路,当时还没有梯子,只能用绳索爬上去。我们这一票人都是业余的驴,谁也不会用绳索。大叔就先爬上去然后把绳子放下来,一个一个拽我们上来。一帮人吓的胆儿颤。
  茶卿是玩过攀岩的,当然不用麻烦他了。她把长发一扎,墨镜一摘,拽着绳子,蹭蹭蹭就上去了。我在下面看着都觉得好美啊,看她爬山简直是享受。更别说西木在上面看到她的眼睛,她的脸,还有她额头上微微闪着的汗水的光。
  大叔跟我说,他就是在这个时候砰然心动的。他感觉这个女人好特别。他瞬间就产生了一种征服欲。当大叔说征服欲这个词的时候,我看了看他说:“想不到你脾气这么好的人,还有什么征服欲”他拍了我的头说:“脾气好和有征服欲矛盾吗。”我想了想说:“好像没有。。”然后他就朗声笑说:“哈哈,果然是小屁孩”


  几乎是与大叔看上茶卿的同时,另一个女人小爱也喜欢上了大叔。她是地地道道的美女,日本妞的范儿。是宅男女神那种类型。当年她是平面模特。

  当年大叔家里在卖楼,正好我们队里有个老甲大哥无意中说了句,他想买那个楼盘,就是排了好久拿不到号。问问大叔有没有什么办法。因为大叔告诉别人他是那房地产公司的普通职员。大叔第二天就给他拿了个号过来,还说是内部号,免费送给他。大哥当然不能白要,当年楼市那么火,一个号都值个几万块,贾哥非要把钱给他,大叔坚决不要。贾哥就在朋友圈里说这个事儿。说着无心,听者有意,小爱立马就去那公司楼下等他,可能是希望来个偶遇什么的吧。但是当她看到别人叫大叔“ 某总”,大叔带着一帮职员很拉轰的走过公司大堂的时候,她就知道大叔绝对是个钻石王老五。
  也就是说最先知道大叔身份的是她。大叔看见她在大堂里呆着,刚要回身闪走,就被她一把拉住了。她说:“西木,躲谁呢,不是躲我吧”
  大叔就只好跟他手下说,你们先去会议室吧,我待会儿去。低下人就讨好说:“要不要给这位小姐拿点饮料”
  西木说“好吧,拿两杯咖啡过来。”“要冰的”小爱就不客气的说“太热了,这天,你们大堂空调开着呢吗?”

  “一边说还一边拎着衣服领子扇啊扇的”大叔说“不过她皮肤真白”
  大叔喜欢带我去一家很有特色的披萨店吃披萨,那家店里还有好吃的烤翅,我的最爱。大叔爱喝德国黑啤酒,冰的。每次去那就只和啤酒,什么也不吃。
  我问他为啥喜欢跟我玩,他说我胖乎乎的很好玩,但警告我说:“千万别看上我啊,我能做你爸了”
  从此我悲催的断了念想。但我本来也就对他不是那种感觉,能一起呆着也不错。于是欣然接受了他对我们关系的定位。后来我才知道,他是看我和茶卿关系很不错,想从我这套点情报。
  我说你既然想追茶卿,为什么还对别的女人垂涎三尺啊。他说“我对谁垂涎三尺了哇,你不要冤枉好人哦”我说“你刚才不是说小爱皮肤好白吗?你个花心大罗卜”
  他哭笑不得,说我还没成年,跟我有代沟。


  那天,小爱假装是去看房子----我问大叔,你怎么知道小爱是假装的啊。他说,小爱之前暗示他不是一回两回了,总想和他套近乎,不过他对这种又甜又俗的妞不感兴趣,一直躲着她呢。
  我这才知道原来还有这样一些情节,我说我怎么都不知道呢,压根没看出来。大叔说,大人的事儿小孩懂什么啊。

  我现在回想起来,小爱当时确实是被大叔拉过的最多的一位,我以为那是因为小爱确实走不动了,没想到是小爱故意让大叔拉着呢。大叔竟然也不拒绝。大概这就是男人吧,狡猾的老男人。



  7月底的时候,我们一行人去了坝上草原避暑,露营,骑马。这回是纯粹的休闲游,所以有很多新人来报名参加。
  我一想到能和大叔在一起呆个三五天的,就觉得很开心,以前一直都是只玩一天就各回各家了。于是早早的到了集合地点,可是左等右等,大家都来了,就大叔还没来。这时候领队之一的老甲要打他电话,小爱却说:“我来打我来打”
  然后她就拿起电话说:“在哪儿呢,赶紧来,就等你了”那语气吧,在我当时小小年纪听起来都听出了一点不正常,按说我们刚认识也没多久,大叔也是刚刚参加这个俱乐部,他们之间怎么会那么熟悉呢。
  我看了看其他人,他们表情也像是心知肚明似的。茶卿站在我旁边,我看了看她,她对我扬了扬眉毛,于是我八卦的基因就开始作祟了,我小声问:“姐,什么情况啊?”
  茶卿说:“示威”
  “示威?示什么威,跟谁?”我完全不懂。
  但我现在明白,那是小爱这种女人惯用的伎俩,高调秀出二人关系,好让别人别在打主意了。不过当时都不知道小爱为什么那么急切想要和大叔套近乎,后来才发现,她是带着目的而来的。
  茶卿非常聪明,那时候我知道她是经济学女博士,就特崇拜她,加上她体力超好,有时候她会帮我背包----现在想来,我真是偏心啊,不舍得让大叔给背包,却安然享受茶卿的照顾。
  后来我才知道,她不仅聪明,而且很有个性,“骨子里是个自由的精灵”大叔这么评价她。

  半个小时过去了,大叔还是没来。领队非常生气,他说还是头一次有人活动迟到,还迟到这么久。几个男的说:“要不走吧,甭等了”
  但可想而知这提议遭到多少女人反对。我第一个不同意:“不行不行,大叔肯定是有事耽误了,他以前可都是第一个到的啊。就迟到一次不能不给机会吧。”
  旁边有个姐姐也在附和“是啊,就算公司上班也不能迟到一次就开除啊,何况我们只是去玩”----这位就是那个后来公然示爱的,她叫吴洋,在一家制药厂做财务。她的长相身材学历家庭各方面都不出众,不好看也不难看,丢人堆里找不到,但捯饬捯饬还算美女的那种。可以说在这几个女的里面算最平庸的一个,但是她性格可真的很大胆直接。
  话说这边正在为要不要等大叔而争论着,那边开来一辆白色卡宴。停在离我们两百米的路对面。司机下来给开门,大叔穿着西装下来了。司机小跑着给从后备箱里拿出大叔的背包,大叔边快步疾走边脱衣服,换上户外的冲锋衣什么的。那叫一个酷帅型男,我们都看傻了。

  “太对不起了,我昨天出差,飞机晚点了,半小时前刚到北京,实在抱歉抱歉,谢谢大家等我”大叔边说边要脱裤子,吓的几个女的尖叫一声。他赶紧说“哈哈,别怕,我里面穿着短裤呢”
  “好了好了,既然西木来了,我们赶紧出发吧”老甲招呼着。
  “别啊,迟到了要罚俯卧撑的,老规矩了”吴洋嚷嚷着。大家起哄让大叔做俯卧撑。
  “哎,你们!”司机冲我们瞪眼睛,他长的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西木赶紧拍了拍司机肩膀说:“哥们儿谢谢你送我来啊,回去我请你吃饭,你回去吧,我们户外的人就这样”
  “那,好吧”被叫做哥们儿的司机只好走了。
  “那人谁啊?那么凶”有人问道。
  “哦,我朋友,这不是晚点了吗,就让他开车送我来了”西木穿好裤子,背上背包说。
  “车倒是挺好的啊,卡宴呢,你朋友挺有钱啊”有人打趣道。
  “这年头,谁没几个有钱的朋友啊”小爱说,说完还看了一眼西木,西木笑笑没说什么。

  小爱故意营造一种你的秘密我帮你保守的亲密感。自然的,她就跟西木是一伙儿的了。
  吴洋催着西木赶紧做俯卧撑“五十个啊,一个也不能少”
  在大家的起哄声中,西木只好老老实实趴在地上做俯卧撑。小爱皱了皱眉头,要拉他起来:“别啊,你这人怎么这么实在,人家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啊”
  你看,她说“人家”--小爱处处把自己划到跟西木是一家的。
  “你做不做吧!”吴洋听出来小爱的显摆,顿时脸就拉下来了,她半怒半玩笑似的说。
  “行行行,我也没说不做啊,都让开啊,帅哥要做俯卧撑了,被电到可不负责啊”西木总是爱开玩笑。
  吴洋很满意,更夸张的是,在西木做到第二十个的时候,她居然说:“哎呀,五十个对他来说太小儿科了,我看不如给他加点重量”说完她索性直接坐到西木的腰上,西木没防备一下子趴在地上了。大家都在笑。
  茶卿忍不住“哎”了一声。我看了看茶卿,她似乎也很关心大叔呢。
  小爱哼了一下,对着墨镜开始气定神闲地整理头发。完全不关心这边的状况。
  “适可而止啊吴洋”一向和气的茶卿不高兴了。
  “哎呀没事儿,西木撑得住”吴洋倒是不讨厌茶卿。有时候我很奇怪人和人之间的气场问题,有的人吧就天然不对付,有的人把怎么说话也没事儿。大概因为吴洋和茶卿都属于自然不做作的女生,互相不会太有敌意。

  西木索性趴在地上,眼睛笑笑地望着茶卿说:“有没有人来救我啊,我真的撑不住了”
  茶卿假装没看见,没话找话地问我:“哎你带睡袋了吗”
  “啊?”我都没反应过来,注意力全集中在西木和吴洋身上呢。

  在众人的喊数声中,西木就背着吴洋,从二十一做到了五十。吴洋从他背上跳下来说:“帅哥,好棒,下次还要你当我的座骑”
  “对了,吴洋,你几斤几两啊”小爱装作很认真的问她。
  吴洋刚开始有点懵,等她反应过来时,小爱已经走远了。吴洋气哼哼的说:“嗨,什么人啊,我招你惹你了”


  无伤大雅的争风吃醋一直持续着。我们包的一个旅游大巴。上车的时候,我和茶卿坐在一起,小爱一个人坐了一个双人座。看到西木上来,小爱拍了拍她身边的位子甜甜地说:“坐这儿吧”
  西木犹豫了一下,挡着后面的人上车了,后面的人嚷嚷道:“快走啊帅哥”西木只好坐下。
  不一会儿,我手机里收到一个短信:“小猫,找个借口跟我换位子,大叔”我立马会意,但还是想敲诈他一顿披萨,我回:“有好处吗,没好处不干”
  他立马回:“一星期披萨”
  “成交”
  于是我喊道:“大叔,我晕车,有点想吐”
  “啊,晕车啊,那你坐我这边,我这边能开窗户”
  “好”我刚站起来,就被茶卿一把拉住:“太明显了吧,老实坐着啊,哪也不许去”
  我还在假装呢:“姐,我真的晕车”
  “你这人怎么这么没爱心啊,没看到小朋友晕车吗,来来来,小猫,赶紧去我那坐会儿”大叔赶紧把我拉过去。
  茶卿戴上耳机和墨镜,闭目养神不理他。我坐到小爱身边,还真有局促,她那么漂亮,显得我很没形。。我客客气气对她笑了笑,她也对我点了点头。
  可能通过换位子这件事她知道我和大叔很默契的,于是从这以后,她真的对我特别好。过了不到一会儿,她就开始跟我聊天,说我长得不错就是有点婴儿肥,要是能减减肥一定是个大美女什么的。还送了我两个面膜,说是她经常用的,对皮肤特别好。她和茶卿是完全不同的两种女人,茶卿和我在一起玩那么久,从来没讨论过这些话题,说的都是谁的音乐好听啊,哪个电影值得一看之类的。而且从来也没像她那样,很亲切自然的挽着我的胳膊,我当时就觉得小爱这个人还不错呢,别看是个美女,还蛮平易近人的呢。
  吴洋一个人坐一个位子,她望着我们这边不以为然地笑了笑。回忆到这里我才明白,吴洋大概是不喜欢小爱那种拉拢和献媚,骨子里耿直的她当然会刻意和我保持距离了。
  有人的地方就有是非,户外也不是块净土。好在到目前为止都是小儿女般的打打闹闹。事情发展到后来,超出了任何人的预料。如果有神马上帝之手或者命运之门的话,我想那次去草原大概就是了。想起这个我就很难过。如果当时大叔不是那么风流,如果当时他可以从一开始就对茶卿老老实实用心去追,估计也不会搞到最后那样的结局。只是命运要怎样安排,谁也不能预料。自由随性超级自信的大叔,还以为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车停在一个偏僻的小镇,让大家下来活动活动,上上厕所什么的。我看到前面有个卖水果的摊子,就让茶卿陪我一起去买点水果。
  走在路上我把憋了一路的话赶紧拿来问她:“哎哎,姐,你很讨厌大叔吗?”
  “没有啊”
  “那你干嘛老躲着他,好像很烦他的样子啊”我有点替大叔打抱不平。
  茶卿看了看我,刮了下我鼻子说:“你这个小丫头,是不是你大叔让你来做说客啊”
  “我发誓没有,是我自己想问你的”
  “好吧,那我告诉你啊,别看他整天嘻嘻哈哈的,他跟我们不是一路人。而且,你没看那么多女的往他跟前凑,但凡跟他沾上,肯定不得安生。”
  我听到她说有很多女的往跟前凑,心里不免心虚,她见我不说话,赶紧说:“哎,小孩,我不是说你啊,我都没把你当女人看,不过你也得注意啊,像你这么大的孩子最容易想当然了。可别陷进去啊。”
  “哪,哪有啊,我只是。。”被茶卿一语道破心中小秘密,我有点不好意思。
  “好啦,小女孩,不用解释,我都是从你那么大过来的,偶像崇拜嘛。自己把握度就行啦。去买水果吧”
  “哦。”我忽然有些怕她。可是现在想想,她真的很好。
  那时候的我多透明,一举一动是个人都看出来什么意思,但人人都不说,甚至大叔也纵容着我对他的崇拜,就茶卿像家人一样负责任的点了我一下。

  我们两只顾着说话,却没发现危险近在眼前
  “那你喜欢不喜欢大叔啊”我仍旧不死心,追着问了一句。她刚要说话,我就觉得腰上一松,妈呀我的腰包被人给拽下来了。一个小男孩,也就八九岁左右吧,抢了包撒腿就跑。
  “哎,哎 。”我只会哎了,脑子里完全懵了。
  茶卿想也没想立刻去追,我刚反应过来也跑去追。她腿长,跑的好快。追到一排平房的拐弯处,小孩一个趔趄摔倒了,眼看他就要摔个狗啃泥,茶卿一伸腿把那小孩给拦住了,小孩抱着茶卿的腿才没跌倒。
  我气喘嘘嘘跑到的时候,就听见小孩对茶卿说了句:姐姐,救我。
  我们还没搞明白怎么回事儿,一伙儿人围上来了。小孩又说:姐姐,快跑。
  我知道肯定是遇到抢劫团伙了。对方看我们只有两个人,而且是女的,都很大胆地靠过来。怎么办,只能喊救命了,我和茶卿互相看了看,一起喊了起来“救命啊”。可惜镇上都是大货车经过,大白天街上还有卖菜的摆摊的,吵吵嚷嚷的,我们的声音一下就被噪杂声淹没了。其他人都在马路对面,根本没听到我们的喊叫声。
  “快跑”小孩又低声说了一句。我来不及纳闷,撒腿就要跑,茶卿拉住我说:“我们分头跑,我带着他,和你的腰包,你把包卸了,不然跑不快。快走”“带他干什么?”“你别管了,快跑”我不知道茶卿为什么要带着小孩跑,明明他是偷我包的小贼啊。
  但危急关头想不了那么多,我把包一卸就飞奔起来-----这辈子估计都没跑那么快过。果然有人要过来追我,我回头看了一眼,茶卿拎着小孩的领子,带他往另一个方向跑了。

  “快,快。那边有抢劫的,茶卿被堵在里面了”我一边跑向大巴一边大喊道。小爱正在喂大叔吃橘子。
  大家听到我的叫喊都围过来问怎么回事儿,我就说对面有抢劫的,茶卿被堵在里面了。
  领队老甲和其他几个男的,听到这里立刻就要跑去,大叔忽然拉住他们,表情特别严肃地问我:“对方有几个人,有枪吗?”“十几个,好像没有枪,但有刀,人人都拿着砍刀呢”
  “女生都上车,司机你把车发动起来,老甲你赶紧报警,其他男的都跟我走”大叔一秒钟之内做出了安排。一点也没有之前嬉皮笑脸的摸样,简直像换了一个人,那镇定自若又不容分说的样子震撼到我了,如果说之前我只是对他有点小崇拜,那这件事之后我真的好喜欢他了。

  大家都听话地跳上车的时候,吴洋过来推了我一把说:“你瞎咋呼什么,要是西木有个三场两短怎么办”
  “哎,算了,也不怪她啊,你干嘛啊”小爱替我解围。她好像并不特别担心西木。当时我不知道为什么。可不久就明白了。原来一直有人跟着我们的大巴,专门保护西木的。他可以说是他们家族产业唯一的继承人,他有三个姐姐,一个弟弟,弟弟得了和他父亲一样的癌症死了,可能这是家族遗传吧。所以他的安全对他们家人来说太重要了。


  果然从后面一辆商务车上,跳下来四个人,他们也往平房方向去了。“糟了糟了,他们还有帮手”我吓得叫起来了。“没事”小爱拍拍我肩膀说。
  “司机,开门,我要下车”吴洋喊道。
  大家都劝她别下去,她忽然就哭了。老甲过来说:“别担心了,我报警了,咱们队里的男人也不是吃干饭的,对方没有枪,好办,大不了就是打一顿群架。”

  等待的那一刻无比漫长,每个人都把心悬到嗓子眼上。大家趴在车窗里焦急望着平房的方向。
  据同去的男生晨晨在说,当时的情况是酱紫的:
  “眼看茶卿被他们逼到死角,西木从路边捡起一砖头,一板砖扔到对方其中一个人的小腿上,当时他就跪那儿了,我看茶卿当时脸都白了。不过这姑娘行,没哭也没叫。他们当中的头儿打眼一看就知道我们是来旅游的,他是地头蛇啊,他才不怕,抄起砍刀就砍过来了。我们也赶紧抄起板砖,说实话当时真有点害怕,对方那可都是真刀啊,白晃晃的。亏得西木有经验,他赶紧说:“朋友,你要什么尽管说,别伤害我们的人,我们只是路过,不想跟你们有冲突,事情搞大了对谁都不好。”
  “行,还挺识相,那把你们身上的钱包手机贵重物品都放到地上,然后转过去,手趴在墙上,谁都不许动一下,动一下我就毁了她的容。”那个人就用刀尖指着茶卿的脸。
  西木说:“茶卿别怕啊,放心,有我们在呢”
  对方有点心虚就催我们说:“费尼玛什么话,赶紧照做,我数一二三,谁不照做我立马划了她”
  西木第一个把钱包扔到地上,我们虽然也有点不舍得,但是要不照做恐怕他真什么都干得出来,我们也只好照做了。
  这时候忽然冲过来四个彪形大汉,我当时腿都软了,心想这下完了完了,要载在这群地痞流氓手上了。结果那其中一个就对西木说:“少爷你没事儿吧”另外三个还没等我们反应过来就冲到对方面前。西木赶紧喊他们停下,他们没听见,照直冲过去了。对方那领头的人也吓一跳,他拿刀在茶卿脸上比划说“别过来,再过来我动手了啊”
  其中一个彪形大汉根本不听我们劝,他抽出皮带一鞭子就把那人的砍刀给打下来了,这招太帅了,我都看傻了。对方其他人一看这情况都只有开打了。我们也特兴奋,都想上去揍他们几下,是西木非要拦着,他还在喊:茶卿还在里面呢,茶卿还在里面呢,都别去,都别过去!
  我们就都没敢动,西木哥就冲那几个人喊:“他妈的别打了,放他们走!” 要不是西木哥发话,估计那伙人不知道被打成啥了,个个都见血了。这时候警察来了,我们还想跟警察叔叔唠唠嗑呢,西木拽着茶卿就跑,边跑边说:“都赶紧走啊”我们这才反应过来,我们这是在人家地盘上,万一定性我们一个打群架就麻烦了。我们这才赶紧跑回来。
  那几个彪形大汉没跟我们一起来,警察把他们扣住了。”


  车上的女生都在安慰吴洋。终于,西木他们跑回来了,我注意到西木把我的腰包拿回来了,心里特别甜蜜。我们赶紧催司机开车门,人都上来以后,老甲让司机快开走。司机紧张过度,竟然把车子弄熄火了。大家尖叫起来,车里一团乱。
  “别叫别叫,没事的,警察过去处理了。司机师傅你慢慢开,注意安全。”西木一边安慰大家。一边把包递给我。“谢谢大叔,大叔真厉害”我一个劲儿恭维着。“那披萨免了啊”“不行,一码归一码”“哈哈,你个好吃精”
  看的出来,大叔心情还不错。


  几乎同一时间,吴洋和西木都说了句:“你没事儿吧”不同的是,吴洋对西木说,西木对茶卿说。
  茶卿捂着肚子,摆了摆手说:“没事,没事,就是跑,跑岔气了”
  大叔下意识的蹲下来,伸出手要去给她揉揉,茶卿一瞪眼:“你干嘛啊”
  “我!给你揉揉啊,你不肚子疼吗?”大叔很无辜,但他很快意识到自己有点失态,他对我使了个眼色,我没明白啥意思。大叔只好说:“快帮她揉揉啊”
  我这才反应过来,刚要给茶卿揉肚子,茶卿拉住我的手说:“他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啊。甭听他的”


  吴洋脸上的泪痕还没干,她默默坐回自己的位子上。若有所思。
  那一刻她心里该是无比疼痛的吧。现在的我才能明白,原来她看似大大咧咧的玩笑全都在掩饰她对西木强烈的好感,或许她明白自己毫无胜算,可还是掉进他这个深渊里来了,她不是一个有城府的人,但还是努力保护着自己的自尊,可这自尊太脆弱了,或者说这爱太强悍了,一下就把自尊给碾碎了。或许坐在车窗边默默不语的这一刻,她已经打定主意索性放开手脚,大胆去追爱。可是她还不知道她面临是怎样棘手的问题,和怎样一个无法触及的人。
  年轻的我看到吴洋一反常态的安静坐在那里,不免心生怜悯。但是当时谁也没有提醒西木,吴洋为他哭了好久,因为大人们都明白,这种情况下,说了就等于在打吴洋的嘴巴,给她难堪。可是我不知道,我只想着,好歹应该让大叔知道一下。可我没想想,为什么大家都不说呢,或许就是那时候,吴洋对我更加讨厌吧。
  于是我就悲催的说了。结果,西木只是玩笑似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说:“吴洋,谢谢啊,想不到你还这么多愁善感哪。”
  吴洋也笑了笑:“从小泪腺发达,看到阿猫阿狗受伤了都会哭,没办法”她转回头狠狠望了我一眼。


  小爱自始至终坐在车子后面一排,冷眼笑看这一切。那个时候她并不在意谁喜欢西木,她知道这种男人是不可能只属于她一个人的。她只想要做到一件事,就是让西木爱上她,因为她不得不这么做。

  忽然,我看到大叔胳膊上鲜红一片的,是血,我嚷嚷着:“哎呀,大叔你流血了,胳膊,胳膊上”

  小爱一个箭步冲过来:“怎么了,我看看,我看看”。
  茶卿也慌了,又几乎是同时,茶卿和小爱都抓住了大叔的胳膊。大叔这才疼的倒吸了一口气。茶卿赶紧放手了。小爱抓过大叔的胳膊,温柔地说:“别动别动,把手抬起来一点,对对,放我肩膀上。谁有酒精和云南白药”
  玩户外的出来几乎都会带着跌打损伤的药,这不是问题。一个男生立刻贡献了自己的急救包。谁都不知道,这个不到25岁的男生暗暗喜欢小爱很久了,他很绅士地对所谓的“竞争对手”好一些,也是希望小爱能注意到他,可惜,当时谁也没注意到。不过很快大家就知道了。


  小爱给西木精心包扎了,大家这才安静下来。西木还是坐到了茶卿身边,我还是坐在小爱身边。
  “唉”小爱幽幽叹了口气。
  “小爱姐,你怎么了”我问。
  “没事”她把头靠在我肩膀上,立刻传来一阵柔柔的香。我是个女孩都不禁沉醉其中,估计男人是要把持不住的吧。“好累,借我肩膀靠一下吧”她说。
  我点点头,:“嗯嗯,你靠着吧”
  那是的我在想:”要是大叔喜欢小爱姐也挺好的,茶卿又总是不理大叔,大叔为什么总是自找没趣啊。


  “啊。糟了”茶卿忽然叫了起来。
  “怎么了?”西木紧张起来。
  其他正在熟睡的人也被她惊醒了。她看了看大家,忽然意识到什么,转而说:“哦,没事没事,做了个梦而已”
  接着她就和西木小声说着什么。西木拿起电话跟什么人说了一通。然后微笑对茶卿说:咱们等消息吧,别着急。
  茶卿这才露出了笑容,她一笑,西木整个人都舒展了。
  茶卿重新拿起耳机来听音乐,西木索性抢过一个来戴在自己耳朵上。他得寸进尺想要把头靠在茶卿肩膀上,茶卿却要剥夺了他听耳机的权力,他只好规规矩矩坐着。两个人默默地听歌。
  忽然西木大声唱了起来:“我愿意为你
  我愿意为你
  我愿意为你被放逐天际
  只要你真心拿爱与我回应什么都愿意
  什么都愿意
  为你
  虽然跟着耳机听唱有些走调,但西木的感情浓烈到听得人无不为之动容,有些伤感有些疯狂。男人味十足还有些孩子气。
  西木要拉茶卿的手,茶卿抗拒着,这首歌唱完,茶卿也缴械投降了,她任他拉着。
  这首王菲的我愿意,茶卿放给西木听,西木唱给茶卿听。她脑子里一直闪回着西木替她挡那一刀的画面。因为只有她知道,就在他拉起她冲出打架人群的时候,有人拿刀朝她的脸划砍了下来,西木赶紧护住了她。西木胳膊上的一刀是为她挨的。茶卿不可避免地乱了心防。她眼睛望向窗外,但整个人都陶醉在他的五音不全的歌声里。
  这陶醉只持续了一会儿。
  小爱忽然走过去,大声对他说:“唱走调啦”
  “什么?”西木没听清楚她说什么。
  她索性贴近一点,饱满的胸口紧紧地挤着西木的肩膀,把耳机拿下来,贴他耳边很近很近地说:“唱走调啦”
  然后把耳机重新给他戴上,款款回到座位上。
  茶卿的手,瞬间抽了回去。

  晚上,车终于开进了草原腹地,带着泥土气息的草香味扑面而来。一排蓝白相间的蒙古包正静静地躺在绚烂星光下。老甲说,那就是我们这几天的住所。
  一群人心情大好,有人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有人索性吼了两嗓子。茶卿仰起脸看着星空,也忍不住吸了口气,自言自语地:啊,草原。
  西木也仰头看了看星空,然后又看了看她。忽然,谁也没料到的,他把她打横抱起,朝蒙古包走去。
  茶卿挣扎着说:“你这个人有毛病吧,你干什么啊,放我下来”
  “不放!”
  “放我下来!”
  “嘘嘘嘘,别说话,多美好的意境啊,你这么大声嚷嚷全没了”西木径自往前走着。
  茶卿无奈任他抱着。
  后面有人起哄,怪叫。
  “你的目的达到了?”茶卿说。
  “什么目的?”西木问。
  “哗众取宠啊。你不一向喜欢成为众人焦点吗?”
  “你说是就是咯,反正我不在乎,哎,你看那边月亮,多美啊。”西木转移话题。
  茶卿看了看天空:“是一轮月牙。哎,你别转移话题啊,你放我下来”
  西木说:“心头影事幻重重,化作佳人绝代容,恰似东山山上月,轻轻走出最高峰。”西木柔声说“忽然间想跟你念这首诗”
  茶卿眼睛亮了一下:“行事曾叫众口哗,本来白璧有微瑕,少年琐碎零星步,曾到拉萨卖酒家。仓央嘉措的诗,一样的浪荡,你该不会觉得自己像他吧?”
  “你觉得呢?”西木不无得意。
  “可惜啊,你不是仓央嘉措,我也不是卖酒女。现在拜托你放我下来,再不放下来我对你不客气了”茶卿看到小爱和吴洋幽怨的眼神,忽然从诗情画意里惊醒过来。她催促着西木。
  “你这样说我更舍不得放你下来,我想知道你能对我怎么不客气呢?”西木把头靠近茶卿。茶卿从来没遇见过这样自我感觉良好的人,要是换了别人她早就一巴掌打过去,还要踹几脚,可是面对这样一张英气逼人的面孔,她堂堂一个大博士也有些把持不住。
  她微微红了脸。“好在天黑看不清楚,不然西木可要更得意了”她想。

  “老甲,我们住哪一间啊”西木转回头冲老甲喊道。老甲楞了一下,随即说道:“哦,随便,这一排都是我们订的,两人一间,随便你们住哪一间”
  别说老甲,所有人都没想到西木会这么赤裸直接地在众人面前来这一手。大家都小声议论着。不用听也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喂喂喂,我大叔和茶卿姐,男未婚女未嫁,两人互相看对眼了,住一起怎么了,再,再说,住一起又不代表会,会发生什么。你们不要瞎说了”
  “哎呀小猫,你还真是个孩子,我跟你说吧,这两人绝对早就勾搭上了,别看一个是大帅哥,一个是大博士,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说谁不是好东西呢,你再说一遍?别人有别人谈恋爱的自由,背后议论人算怎么回事儿”这话居然是吴洋说的。
  “哎呦,吴洋啊,我看哪个男的娶到你还真是有福了呢。”一个大姐冷嘲热讽地说。
  另一个帮腔说:“怎么有福了呢?”
  “以后要是她男人找了小三,她肯定不会生气,还说不定啊帮他们把房都开好了呢”
  “你!”吴洋气的浑身发抖。
  “吴洋姐,别和他们一般见识,一帮子没见识的老太婆,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走,我两住一间”小爱竟然主动挽起了吴洋的胳膊,气头上的吴洋被她牵走了。

  “哎哟哟,这一家子,真够有意思的。大老婆二老婆三老婆一致对外呢”几个女人爆发出一阵笑。
  “唉,小猫啊,你还是个小孩子,别被他们污染了。走,跟我们住去”
  我虽然一万个不情愿,但我也没权力独自住一间,更不能和男生住一间吧,只好和她们其中的一个大姐住一起了。
  西木和茶卿自然不知道我们这里都炸开锅了。
  茶卿一听西木说,“我们住哪一间”就急了。她正色道:“你说谁们啊,谁跟你住一间啊,流氓,放我下来。再不放我下来我真对你不客气了。我这回不是开玩笑的,你别以为替我挡了一刀就有权利对我怎样,你快放我下来啊”
  “来啊,别光说不练,你到底要怎么对我不客气啊”西木还是不急不恼。
  “西木我告诉你,你别把我当成随便的人,你今天要敢带我踏进蒙古包一步,我马上让你好看,信不信由你。”茶卿真的生气了。

  西木坏坏一笑“好,我都等不及了。”
  他三步两步走进一间蒙古包。
  我们只听到他“啊”的惨叫了一声,就被踢了出来。----原来茶卿咬了他一口,咬在了他胳膊的伤口上。

  小爱跑过去把西木扶起来:“西木,你疼不疼啊”她的语气全是关心。转而她对蒙古包里的茶卿说:“茶卿,你有什么话好好说,咬人干什么,你不知道西木有伤啊。你一个堂堂女博士做事怎么这么鲁莽啊。”
  “没事没事,我们开玩笑呢,你回去吧”西木从地上狼狈的爬起来。
  看到我也来了,他说:“小猫你和茶卿住这间吧”
  “谢谢大叔。”我正懊恼怎么会和那个大姐一起住,大叔简直是我的救命恩人。“那你呢,你住哪啊”我问他。
  西木说:“我一个大男人哪不能挤挤,你就别管了”
  他高声对蒙古包里面说:“茶卿,我刚才跟你开玩笑的,你别生气了啊。早点睡吧。明天我带你骑马去,我知道一个特别好看的地方,明天我带你去啊,对了,明天穿好看点,我给你拍照。。”

  蒙古包的门帘唰的被掀开,茶卿气恼地说:“西木我再警告你一次,我和你之间没有任何关系和任何可能,你别总是一厢情愿的耍流氓,这样只会招人厌烦。大家出来玩就各玩各的,别破坏了彼此的好心情。你要还是听不明白,我就索性把话说明白点,我,不,喜,欢,你。明白了吗?”

  这话相当严重了,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连我都觉得有点尴尬。西木显然被打击到了,他半晌只说了一句:“那你好好休息”
  然后忽然转回身朝草原深处走去。“哎。大叔你去哪啊”
  西木头也不回地走远了。
  小爱拦住我说:“别管了,男人嘛,面子挂不住,唉,让他自己去吧,过一天就好了”
  “嗯,那你也早点休息哦小爱姐”
  看着她消瘦寂寞的背影,我忽然有点难过,忽然我叫住她说:“哎,小爱姐。你别太难过了,大叔他,他。。”我是想安慰她一下,但是又找不出什么词儿来。我简直无法想象她是用什么心情地面对这一切。
  她一笑说:“好啦,别安慰我啦,我没事儿,为了他,我什么都能做,什么都愿意做,唉,可惜。。呵呵,算了,早点睡吧。拜拜”
  进到蒙古包里,发现茶卿满脸泪水,这倒吓了我一跳。她发现我进来,赶紧抹去了眼泪。笑笑说:“睡吧”
  “你睡吧,我睡不着。”我没好气地对她。刚才她那么伤害大叔,简直莫名其妙。
  “你在为他生我的气啊”茶卿走过来,坐的我的铺位上说。
  我没有说话。
  “唉,你看,连你都为他生我的气。”
  “什么意思,拜托说直白点,我听不懂”
  “小猫,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为了他的高兴而高兴, 为了他的伤心而生气。我希望这只是你们之间忘年交的友谊,如果超出了友谊这个范畴”她顿了顿。
  “怎样呢,就算我喜欢大叔,你有权利阻止吗?你自己不喜欢他,还不允许别人喜欢啊”我高中期间反叛的性格又回光返照了一把。

  “是的,我不许你喜欢他,我也不许我自己喜欢他。因为他太招惹是非了,他给不了我们女人想要的东西。起码是给不了我想要的”
  “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我自己。”
  “你自己?”
  “对,我要我自己。一个简单清澈的自己。可是和他在一起,必然会面临各种各样的敌意,你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对付,这种爱不是我想要的。而且,你发现了吧,他绝对不是一个普通人,有人喊他大少爷,有人一路跟我们的车专门为了保护他,他是谁,他究竟是干什么的。总之不管他是谁,他都不是我能驾驭的,我不想最后沦为他的一个,一个弃妇,或者一个玩偶。说不定,他的生活方式也是我不能接受的,我博士出站后,想要去做很多事情,不想拘泥于家庭孩子,我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我真的不愿意陷入这种粘人的,混沌不堪的情情爱爱里面。你懂吗。小猫,我们不是生活在古代,也不是没有选择自己生活的权力。爱情不是像偶像剧一样那么美好的,一个男人宠着你,捧着你就是一切了。大错特错,很有可能这是你悲剧的开始,你明白吗?”
  当年的我还不是很明白她这番话,只觉得她想的太多。不过后来的事情真的证明她有先见之明。
  这个女人如此聪明滴保护着自己,不惜暂时伤害爱人的自尊。可最后她也没逃脱”爱情”这两个字。
  唉,只能说,大叔太有魅力了。看过色戒吗?我总觉得,大叔多多少少是用最原始的方法,用身体征服了她。尽管他们也曾爱的又美又暖。但是大叔却没能给她想要的简单清明,自由随性。
  我赶紧打开包拿纸和笔,把刚才她的那番话记下来。茶卿不解的问:“你这是干什么?”
  “把你这话记下来。明天给大叔看。我知道你喜欢大叔,你只是误会大叔了。大叔是个好人,别人追他那是别人的事儿,连我都懂你怎么不懂呢,你放心,他会向你证明的”我执拗地说。
  茶卿把手挡在纸上说:“我没说他不是个好人,他就是太好了。唉,小猫,你别搀和进来了,大人的事儿小孩不懂的,谈恋爱不是过家家。你跟他说了,我相信他肯定会用各种方法证明,但那只是一时的,他这个人注定不是省油的灯。你就别添乱了好吗”
  “好,反正我已经在脑子里记住了,你等着,明天就让大叔证明给你看”我放下纸笔自己睡去了。


  “你不要和我说话,我也不会和你谈心,你那套虚情假意我早看出来,这几天咱们就各睡各的,互相不要打扰。OK?”吴洋一边洗脸一边对小爱说。
  小爱看她这样不好相处,也懒得搭理她。说了句:随你便吧。就也脱鞋上床睡觉。忽然手机收到一条短信。她点开一看, 居然是一张不堪入目的艳照。艳照上不是别人正是她自己。她立刻紧张起来,披上衣服走到蒙古包外很远的地方去打电话。


  “陈二你什么意思?”小爱压低了声音,质问对方。
  “哦,宝贝,我在欣赏你啊,唉,你说要是这些照片发到你父母的学校去。他们有什么感想啊。。”对方是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
  “你也太下三滥了吧,你拿这个威胁我?”
  “哦没有没有,我就是忽然间特别想你。哎宝贝,事儿办的怎样了,我可是给了你足足一个月的时间了,怎么,你光顾着和帅哥谈情说爱游山玩水,把咱们的正事儿忘记了吧”
  “你就那么着急把自己的女人往别人床上送吗。”
  “哦。我,我这不是没办法吗,你看这手下几百号人都全指望着你呢,你也不是不知道我这个包工头有多难做,上面上面欠款,下面下面催款,不瞒你说啊,我现在家都不敢回,我老婆孩子也天天担心受怕的,就怕哪个民工兄弟想不开给我来个玉石俱焚。看在我这么多年疼你的份儿上,你就帮帮哥哥我呗”
  “怎么帮,他不喜欢我我有什么办法。”
  “怎么会呢,哪个男人能抗拒你的魅力啊,你还是没做足功夫,对了,我给你的那瓶催情香水你用了吗?”
  “你以为上了床就万事大吉就能把项目包给你了吗”
  “哎呦我的宝贝,你怎么这么傻呢,那五千万的项目对我们来说是大数目,对他们家来说就是九牛一毛,也就是你稍微吹吹枕边风的事儿,你这么有魅力我相信你肯定能做到的。”
  “你就不怕赔了夫人又折兵?万一床也上了,人也给了,项目就是拿不到呢?”
  “那,就不是我的事儿了,反正要是你不听话,我相信你父母一定会替我教训你的。哦对了,你父亲是什么小学的校长来着,崇光,崇光小学,对对,哎呀,想起来那还是我的母校呢”
  “你太卑鄙了。”
  “谢谢夸奖,你抓紧时间啊,蓝田瓦舍的项目招标还有半个月了,半个月内你要搞不定他,就别怪我不顾当年情分。好了,我不跟你说了,祝你旅途愉快,晚安”

  “二爷,这,能行吗,我看小爱说得对啊,上了床又能怎样,男人还不是提上裤子就不认账”旁边的马仔一边给二爷扇扇子,一边说。
  “哼,西木那小子,不是这样的人,他最大的弱点就是对女人太好了,几乎是有求必应”
  “您这么有把握?”
  “他前妻就是因为这些跟他离婚的”
  “您怎么什么都知道?”
  叫二爷的人,从抽屉里拿出一叠资料,扔给马仔说:“这里全是他的资料,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小子,做事多动动脑子”
  “还是二爷考虑的周到,这么说,我们很快就发财了?”
  二爷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小爱意识到事情的严重,她的父母都是极其好面子的知识分子,父亲的心脏还不好,要是他看到这些艳照。。。小爱无法再想下去。她不得不想个办法尽快搞定西木。
  她给西木打电话,可是西木的手机关机了。她决定去找他。

  “别去找他了,大晚上的,草原上说不定还有狼,你一个人出门不安全”吴洋听到小爱穿好衣服,背起包要出门。她好心劝道。
  “你不是说不和我说话吗?”
  “我是出于人道主义考虑,你爱听不听,反正我劝过你了”
  “你不担心西木吗?”
  “他,他一个夜爬过十几次海坨山的人了,没什么好担心的,倒是你,别出去就回不来了”
  小爱看了看吴洋,一丝感动涌上心头。“谢谢”她走到门口又转回头说“你也可以勇敢一点去爱他,为爱付出做什么都不丢人”
  吴洋虽然没有回应,但她把这话听进去了。
  夜里一点,草原降了温,湿漉漉的,渐渐起了雾,小爱只觉得又冷又累,辨不清方向。她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着。好几次都跌倒在水洼里,浑身湿透了。
  “西木,你在哪儿啊。西木,西木”小爱一个人走在茫茫无际的草原上,有些害怕。
  忽然她觉得身后有什么动物的喘息声,她不敢动,慢慢转过头去,但只看了一眼她就吓得惊叫起来。那东西,长了獠牙,半人多高,黑乎乎的,喘着热气。
  她的腿已经不听使唤了,刚走两步就瘫倒在地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小爱只觉得浑身暖烘烘的,她渐渐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男人赤裸的背部。肩膀宽厚线条硬朗,结实的肌肉在篝火映衬下张扬着健康的性感。
  “西木?”小爱轻轻喊了一声,她觉得像是在梦里。
  “你醒了啊”西木转回身,她看到他正在烘烤自己的衣服。她赶紧看了看自己,发现自己穿着西木的外套。而里面只剩一件胸衣。
  “别紧张,我脱的时候可是闭着眼的,你身上都湿透了。再不脱下来会失温的”西木递给她一瓶酒:“喝点吧,暖暖身子”
  “西木”她刚想说什么,却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西木,抱抱我,抱抱我”小爱半真半假地抽泣着,央求着。
  西木走到她身边,问:“你怎么了小爱,对了,你一个人跑来这里做什么。草原上有野兽的,你知不知道刚才。。”
  还没等西木说完,小爱的唇就贴在西木的唇上,小爱紧紧搂着他的脖子。
  西木挣脱开,继续说:“有一只野猪”
  小爱不管那些,她此时此刻只有一个感觉----想要把自己给他。不是为了什么计划,也不是为了陈二,让那些阴暗的见不得人的东西都见鬼去吧。小爱心里想,我喜欢这个男人!
  “小爱你别这样,你可能是吓坏了,你能冷静一点听我说话吗”西木极力抵抗者来自小爱柔软肉体的诱惑。
  “不,我不要听你说话,我要你”小爱几近疯狂。
  西木身体里的原始渴望正在一点点被小爱点燃,甚至他开始回吻她。
  “西木,我喜欢你,我,我爱你,我爱你。。”小爱一遍遍重复着。
  忽然,茶卿的脸在西木的脑海里闪过,想到茶卿在箭扣的那次攀岩,她仰起阳光般的笑脸对他微微笑着,她咬着嘴唇用力向上攀登,他张开手臂迎接她。短短的几步他觉得如此漫长,她终于爬上来了,他拥抱着她。紧紧不放,他在她耳边轻轻说:“我爱你”

  西木从激情中清醒过来。稍稍一用力,就把小爱推到了一边。他站起来,双手插在牛仔裤的口袋里,尴尬地笑了笑,对小爱说:“你冷静一点,我们都冷静一点”
  “小爱,我知道一直以来我都在追茶卿,我,我很喜欢她,我爱她,所以我不想,不想。。”
  小爱站起身来看着西木的眼睛说:“你不想背叛她”说着,她解开了上衣的一个扣子。
  “你想一心一意对她”小爱楚楚动人地望着西木,走到他面前,又解开一个扣子。
  “我什么都明白,什么都理解”她解开了第三个扣子,挺拔白皙的双峰呼之欲出。她离的更近了。西木闻到一种奇特的香味,这香味让他很渴,浑身燥热。他后退了一步,说:“别过来”
  “可我不在乎,我不在乎名分,不在乎你还爱谁,不在乎你娶谁。”小爱步步紧逼,她贴在西木的胸口,仰起脸来,眼泪滑落。“只要让我陪着你,哪怕三年五载,哪怕一年半载。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你”
  小爱姣好的面容在火光的映衬下更加如梦似幻,她的唇微微张开着,眼神迷离地望向西木。
  “小爱,我不想伤害你,你。。”
  没等西木说完,小爱就再次吻住了西木,那香味更加浓烈了,西木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他疯狂回吻了小爱,不,甚至可以说咬住了小爱的唇,小爱感觉到一种疼痛,但她微笑了
  “西木,西木,我是你的小奴隶,我可以为你去死,我爱你。。”小爱做足痴情样,她很久没有这么投入地去逢迎男人。可这个男人是西木,她怎么可能不动真情。
  茶卿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她回想着刚才咬他的那一幕,因为西木的咄咄逼人,咬他那一口她是用了全力的,本来就有伤口还没有愈合,又添了她这一下。。茶卿心里的担忧越来越强烈。
  “大叔会不会有事,这么晚了还没有回来,手机也关机了”我躺在床上一遍遍给大叔打电话。
  茶卿忽然坐起来
  “姐,你干什么?”她的动作吓了我一跳。
  “我得去找他”茶卿动作利索地穿着衣服。
  “不是吧,这么晚了。不行,我得告诉领队去”我不无担心。
  “不用惊动其他人,放心吧,我骑马去找,一小时以后肯定回来,不管找到找不到”茶卿向我保证。
  “姐,你担心大叔?你喜欢他,你爱他对不对?”我从茶卿的紧张里看出她的心。
  “现在还说什么爱不爱的,找到他要紧,他伤口还没愈合,刚才我又咬了一口,要是感染了就麻烦了”
  “那你,哪来的马啊”
  “偷啊,你没发现旁边农家院里有马吗”她笑了笑说
  “原来你早就想好了啊,姐,我真佩服你”我想了想说:“可是农家院有狗”
  “放心吧,我有牛肉和酒。保证他们喜欢”茶卿对我扬了扬眉毛,那样子真是可爱,我心里想,怪不得大叔那么喜欢她。


  激情退去后,悔意强烈地袭来。西木怎么也不明白,为什么今晚这么强烈地渴望小爱的身体。难道自己真的喜欢她?他无法解释。
  猛喝了一口酒后,西木赌气似得把酒瓶往远处一扔。
  “怎么,生气啦。”小爱搂着西木的脖子钻进他怀里。西木无奈地任他搂着。
  “我是生我自己的气。小爱,对不起”
  “别跟我说对不起,对不起这句话是最伤人的你知道吗”小爱把头贴在他的胸口。
  “我不知道是怎么了,呵呵,或许茶卿说的对,我真的是个流氓。”西木点了一支烟。闷闷地抽着。小爱接过去抽了一口:“你不是流氓,你只是一个正常的男人。你喜欢我,只是你自己不愿意承认。男人不是可以同时喜欢很多女人的吗”
  西木看着怀里的女人,他实在搞不清楚自己到底喜欢不喜欢她,如果喜欢,那为什么之前没有任何念头,如果不喜欢,那为什么今晚如此疯狂。但喜欢也仅限于肉体的渴望,他知道,小爱代替不了茶卿在他心里的位置。
  他把小爱扶起来,悠悠地说:“男人是会喜欢很多女人,但爱的人只有一个,永远只有一个”
  小爱轻松地笑了笑:“随便吧,管你爱谁,你承认你喜欢我了”她愉快地在火堆边烤着手。
  西木看着她孩子气的神情,心里觉得很对不起她。她想要做他的情妇,他明白。可他不喜欢这种关系,也绝对不能容忍自己像那些男人那样毁了一个女人。不是因为他有什么道德洁癖,只是,他自己也是侧室的孩子,他的妈妈曾经就是父亲的小三,如果不是因为大老婆生的全是女孩,他现在也不会堂而皇之地成为家族的唯一继承人。从母亲身上,他知道长期名不正言不顺的关系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多么痛苦。
  想到这里,他走过去,蹲在小爱的身边说:“小爱,我知道谈钱可能会伤害你,但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弥补刚才的过失,我现在手边能动的钱也就五百万,都给你。我们的关系到此结束好吗”
  “五百万?”小爱忍不住惊呼起来。五百万,够她带着父母出国,五百万够买栋别墅,五百万够她无忧无虑地生活好多年,节省一点一辈子都够了。她没想到西木真的像别人说的那么大方,仅仅和他做了一次爱,就能赚五百万之多。她不是不心动,她心动的要命。
  “还有,我希望你不要把我们的事告诉茶卿,就算帮我骗她吧。她要是知道了,更不会给我机会了。算我求你了,好吗”西木尽量温柔地恳求她。
  “好,我答应你,但我有个条件”小爱知道,茶卿是西木的弱点,她抓住了这个弱点,就不怕西木不对他言听计从。
  “你说。只要不要我摘月亮给你,我都答应你”
  “呵呵,这是一句多好听多浪漫的话啊,可惜。。算了,我的条件就是,让我做你的情人”
  “不行,绝对不行。这样,我再多给你一百万,六百万怎样,我真的只能动这么多钱,其他的都暂时动不了”
  “啪”西木的脸上挨了小爱一记耳光,狠狠地。西木被她打的有点发懵。
  “你以为我是什么,我是妓女吗?我和你在一起是因为我爱你,要不是你非要追那个什么茶卿,我倒是想光明正大地追你。但你偏偏爱她,好,我愿意成全你,你为什么不能成全我的爱呢。西木我告诉你,我不管你是有钱人家的少爷还是穷小子,我跟定你了。有钱你就拿钱养着我,没钱我就跟你过穷日子。就这么简单。否则,我马上就把这件事告诉茶卿,你选吧。
  “呵呵,你威胁我?”西木笑着摇了摇头“这世上没人可以威胁我。你想告诉茶卿你就告诉吧。我不在乎”西木起身收拾帐篷,打包睡袋。
  “你,你就这么走了”小爱阻止他。
  西木甩开小爱的手说:“放心,给你的钱一分不会少”
  “哈哈哈”小爱忽然笑了起来:“西木啊西木,你说你是聪明呢还是傻呢。你要选了我的提议,不仅可以保持你在茶卿心中的形象,还能省去那一大笔钱,更可以拥有我,一举三得。可你偏偏这么拧巴,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啊。和人睡了一觉就给了五百万,那你有多少五百万可以给啊”
  西木看了看小爱,低声说:“我只盲目和你睡过这一次,信不信由你”
  小爱怀疑地看了看西木:“真的吗,我可不信,那你前妻怎么和你离婚的,不是因为你们公司的秘书。。。”
  西木震惊地望着小爱:“这件事你怎么知道的?你偷偷调查我?”
  “要想好好爱一个人,当然要知道他的过去,他的一切,全面掌握他的信息了”小爱靠在树上抱着胳膊说。
  “我不知道你听到什么,总之,我没有和任何除了前妻以外的人上过床,和你。”西木顿了顿“纯属意外!”
  “意外?呵呵,这就是你们男人推卸责任的借口吗?”小爱冷冷地说。
  西木看了看她,感觉自己理屈词穷,便不再做声。继续闷头打包着背囊。

  “走吧”西木背上背包说“我送你回营地。”
  小爱故意说:“我脚扭了,鞋子也还没干,怎么走”
  西木索性把自己的鞋子脱给她穿,小爱的脚小,鞋子总是会掉下来。她生气地说:“人家脚扭了,鞋子也不跟脚,穿上比不穿更疼!”
  “那怎么办”西木插着腰生气地问她。
  “你背我”小爱撒娇地向他伸出手去。

  西木并没有背她,而是走过来像扛一个麻袋一样的把她扛在肩上。她惊叫了一声,挣扎着问:“你干什么啊,我是让你背我,不是让你扛着我,我,我的头冲下了,好难受啊”
  “你别动啊,摔了我不负责的”西木语气有些不耐烦。
  小爱只好乖乖地任他扛着。西木的胳膊好有力气,她的腰被他紧紧箍着,她的头贴在他胸口,她闻到他身上特有的男性气息,小爱的脸上荡漾起甜蜜的微笑。
  “哎,你到底喜欢茶卿什么啊,我哪点比不上她”小爱问
  “你现在别跟我提她,我抱着你,想着她,想想我都烦,这回我是彻底栽在你手上了。之前她就不接受我,以后更别想了”这个时候的西木还没有真正彻底的爱上茶卿,他对茶卿的所有感觉都只是一种感性认识,充其量是好感加征服欲以及必须要追到她的面子问题。

  “那你试着喜欢喜欢我嘛,你想要什么感觉,我给你啊,你喜欢看运动女孩,我也可以啊,哎,你不知道,其实我以前最讨厌运动了,可是因为你,我都快成了运动健将了,每次户外徒步,你走在最前面,我就追啊追啊,追的浑身都要散了架了,每次回去都得缓个十天半个月的。知道的是说我去户外,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每周都被人打了一顿呢”
  西木忍不住笑了笑。
  “哎你笑啦,你不生我气啦。”
  “我什么时候生你气了,我气我自己,好了好了别说话了,我想静一静”
  “好吧”小爱鼓了鼓嘴巴,不再吭声。

  就在这个时候,他们听到远远的马蹄声哒哒而来,西木一抬头,看见的不是别人,正是茶卿。她骑着高头大马,由于出来的急,只在白色睡袍外面加了一件外套,赶路赶的热了,外套也脱了搭在马背上。她坐在马上一动不动,由于天黑,看不分明她的表情,只看到她脸色莹白如雪, 黑色长发松散垂落在肩膀一侧,暮蓝色的苍穹下,一弯新月仿佛就挂在她的耳垂。西木被一幅超脱静美的画面感染到了,他觉得好像忽然遇见了一个大自然的精灵,一个仙子。但他不知道马背上的人,心已经慢慢冷下去。
  他忘记了说话,忘记了解释,忘记了肩上还扛着小爱。小爱的嘴角露出胜利的微笑,眼神挑衅地望着茶卿。
  茶卿想掉头走开,可她强迫自己多看一眼这两个人。好好看看吧,这就是那个前几天还说过我爱你,今天还为自己挡了一刀并且无比深情地唱那首我愿意还紧紧拉着她的手的男人,现在这个男人肩膀上是另一个女人。这才过了几个小时啊,不到二十四小时,他尽然抱得美人归了。对,多看看,看完以后就解脱了,不再为这个男人的甜言蜜语所蛊惑,不再被他忧郁的眼神感染。一切都是装的,他是个花花公子,演戏高手,感情骗子!
  茶卿想着想着,忽然就笑了“呵呵,哈哈哈,真巧啊两位”
  西木这才反应过来,他赶紧放下小爱,紧走两步勒住马头要解释什么,茶卿一扬鞭子,啪地打在了他的手背上。“啊”西木冷不防挨了一鞭子,疼的叫了一声。
  “呀,西木。你怎么了”又是小爱甜腻的关切。
  “茶卿,你听我解释”西木不理小爱的关切,焦急地想要辩解什么。
  “ 不用了,我早说过,我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你做什么用不着和我解释,以前是这样,以后也是这样”茶卿调转马头想要走。
  西木紧紧抓住不放。
  “放手,怎么,还想再来一鞭子?”茶卿冷冷说道。
  小爱抓住西木的手:“你凭什么打他,你算什么东西,你知道他是谁吗”
  “我知道啊”茶卿戏谑着说:“他不就是个骗子吗,看,他长的多像一个骗子啊”
  “他是骗你财了还是骗你的色了啊,茶卿,你别自我感觉太良好了,他喜欢你你就恃宠而骄,现在还蹬鼻子上脸乱打人。我要是喜欢一个男人,什么都可以为他付出,你能吗?”小爱进一步挑衅着。
  茶卿微微一笑:“抱歉我还真不能,不过,你说的付出一切是指什么?”她从头到尾扫视了小爱一遍“你的身体吗?”

  就在两个女人斗嘴的时候,西木陶醉在茶卿的独特美感中,而且他第一次见到茶卿如此嫉妒如此尖酸刻薄,他知道这个女人心里有他,于是忽然害怕小爱说出那些话来。他赶紧在小爱耳边说:“我答应你”
  “什么?”小爱一时没有明白过来。
  “我答应你的条件。你别在说了”西木悄声说道。

  茶卿看到两人当着自己的面交头接耳说悄悄话,更加无法可忍。她果断调转马头离去。片刻又转回来,扔给西木一个包裹说:“今天咬到你伤口了,对不起了,拿去消消毒,让她给你好好包扎一下,要是感染了,可就别怪我了”说完她骑着马,头也不回的飞奔远去了。



  我听到茶卿回来了,赶紧坐起来说:“姐,你回来啦,大叔呢”
  “在后面慢慢走呢”茶卿的语气很平静。
  “哦。”我刚要重新睡下,想了想又八卦地说:“那你们怎么没一块儿回来,他没骑马带你月下漫步啊”
  “没有,他在后面英雄救美呢”茶卿卸下了背包,拧开了一瓶纯净水,大口喝了两口。
  “啊,什么情况啊,他救谁啦”
  “小爱,他一路扛着小爱走回来呢”茶卿的语气似乎在说一个无关痛痒的八卦。连我都觉得不太对劲。我问道:“茶卿姐,你,你没事儿吧”
  “没有,我好得很,轻松的很,真的, 你不知道现在我有多开心,终于解脱了”她戴上耳机拉上被子,说:“睡了,你也早点睡。晚安”
  说完,她啪的一声拉灭了电灯,蒙古包里一片漆黑,我只好重新睡下,心里盘算着明天赶紧把茶卿姐说的话告诉大叔。我没想到,第二天草原上就将上演一出超级浪漫华丽的偶像剧情。
  那边厢,西木拿着茶卿丢下来的急救包,心里无比开心。这还是她头一次主动关心他呢。西木掏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喂,从派出所出来了吗,现在在哪”
  那边的年轻男人说:“早出来了,快到你们营地了,少爷,你要找的那个小孩,不在那一伙人里面。你看怎么办”
  “先别管那个了,帮我办件事,让学林回去把我的直升飞机开过来。”
  小爱在一旁听到,惊讶地望着西木。难道他要送她一架直升飞机?太夸张了吧。小爱心里不是滋味,原来给我五百万对他来说只是拔一根汗毛,不行,这个男人我一定要抓住,又帅又超级有钱脾气又好,简直太完美了。她看着西木,眼睛里藏着各种欲望。
  “少爷,这么晚了。。”那边的声音犹豫着。
  “怎么了,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我让你们去学飞行现在派上用场了,你敢说一个不字?”西木半怒半哄地说。看得出来,他和手下人并不泾渭分明,关系很融洽。
  “可,可是,我么就快到你那了啊,现在掉头回去吗?”那边还在讨价还价。
  “对!掉头回去,以后别让我再说第二遍!”西木竟然发起火来。吓了小爱一跳。
  “额,好好,我,我们马上回去”对电话那头也吓了一跳。
  “少爷今儿怎么了啊,火气那么大”一个手下说道。
  “谁知道啊,平时不都客客气气的吗”另一个说。
  “费什么话啊,少爷让开飞机就开飞机,少爷让掉头回去就掉头回去,罗里八嗦的”说这话的人就是前一天早上送西木来集合的司机。
  “哎,这你们还不明白吗,肯定是用来泡妞啊,有钱就是好啊。有的人天生好命。”最后一个人说道。
  “你能不能闭上你的嘴啊,你一个月一两万的不少拿,一个初中文化的你还想怎样啊。背后议论上司!早晚你得丢饭碗”司机怒斥道。



  西木扛着小爱走回了营地,对她说:“你自己回去吧,我就不过去了。”
  “那你睡哪啊,还是扎营吗?我陪你吧,我带了睡袋了”
  小爱一连串话惹烦了西木,:“哎呀,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罗嗦,我不睡了,你别管我,你赶紧回去吧”
  “哎,那你说的话还算数吗?你要敢毁约我可什么都说得出来啊”
  “行行行,这个问题我们回北京好好讨论,你先回去睡觉好吧,姑奶奶”西木想着,先稳住她,回到北京再慢慢劝她打消念头。



  第二天盛大的节目开场了。当我睡眼惺忪地端着洗脸盆走出蒙古包的时候,被眼前的景象弄懵了,蒙古包前面两百米处赫然停了一架银色的直升飞机,好多好看的粉色白色花瓣从蒙古包一直洒到直升飞机下面,简直就是一条花径。再转回身看,蒙古包上也洒满了粉红色花瓣,简直就是一个童话世界。
  我的洗脸盆掉在了地上---------我,我睡醒了吗?
  “小猫,茶卿醒了吗?”西木大叔不知道从哪钻出来,帮我把脸盘捡起来说。
  “额,她。她还在睡。。大叔我不在做梦吧”
  “你看呢”他闪过身,我这才发现已经聚集了一堆人在看热闹。


  “啊,好浪漫啊,真希望我住在那个蒙古包里”一个女孩说道。
  “这西木到底是什么人啊,一起玩了这么久,都还不知道他这么有钱”一个男生说。
  “哎呦,有点钱看把他烧包的”一个中年男人说道。
  “有本事你也给我弄架直升飞机来?”他媳妇儿埋怨他。


  晨晨一副心知肚明的样子说:“哼,有点钱?他可不是有点钱。看着吧,让人震惊的肯定还在后面呢”
  “你怎么知道啊,晨晨”
  “对了,晨晨,你昨晚说他有保镖的,是真的吗?”
  “哎哎,晨晨,你知道他是谁吗?快跟我们说说啊”
  “哎呀,我也不知道,但是我敢肯定,西木这小子不是一般人。不信你等着看”晨晨抱着胳膊一脸神秘地说。

  看到这个阵仗,我吓得赶紧缩回了蒙古包。使劲儿摇着茶卿说:“姐,姐,快起来啊,你赶紧起来看啊”
  “怎么了?”茶卿还有些迷糊。
  “哎呀,大叔开飞机了。还有好多花,真的真的,好多好多,咱们蒙古包上全是的。你快看啊”
  我死拉硬拽,愣是把不愿起床的茶卿拽到门口。

  谁知道,我们刚出去,西木就一个箭步冲过来。拉起茶卿的手就往直升飞机走去。
  “你,你干嘛,你这又在演什么啊”茶卿环顾了下四周看到那么多的花,和那么多人。阳光白晃晃的,她感觉身子有些发飘。

  “我要带你云中漫步”西木索性抱起茶卿。“不过,我刚考到飞行驾照,你敢坐我的飞机吗”
  茶卿一笑,她知道自己不会再对西木动感情,反而更加洒脱。“有什么不敢的,飞就飞吧”


  直升飞机摇摆了一阵子,在众人的仰望中飞到天空。螺旋桨的轰鸣声惊散了附近的羊群,风吹起了附近的草木刷刷作响。他们在高空中俯瞰着碧波荡漾的草场,白色羊群像散落在绿色托盘上的珍珠一般,蒙古包的粉色花海竟然是一个大大的心。

  茶卿带着头盔往下望了望,大声说:“真好看,谢谢你了西木”
  西木听到这句赞美以为自己的行动已经打动了芳心,却不知道此刻的茶卿已经将他放下。只是面对如此美景,她也陶醉了,她想,一生中能有一次这样华彩的篇章也足够回忆了。她却没有料到,往后的日子里,更多美好和疼痛远远比这更加深刻,更加铭心刻骨。
  她享受着眼前的一切。
  “看,云彩”西木指给他看正前面的一片绵延的白。
  “好美”她惊叹着那片仿佛伸出手去就能触摸到的云。忽然,飞机颠簸了一下,她下意识的抓紧了扶手。西木把飞机稳住后,看了看她说:“怕吗?”
  她摇了摇头,大声说:“怕也没用了,都上了贼船,是生是死你决定吧”
  西木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他的心里狂喜了一下,然后拉过茶卿的手,放在操纵杆上,带着她一起操控着飞机。他高兴地叫了起来:“哇吼,茶卿,我爱你!”
  茶卿看着他快活的样子,真希望这一刻永远定格。可是她知道,再华彩,也只是片刻。人生终究要落地,她终究要回归平凡。她觉得有些晕,浑身无力。

  “西木,我们要去哪”茶卿说
  “看到前面那座山了吗,我们就去那”西木用手一指前方。一座清秀的小山伫立在眼前。

  飞机费了一会儿工夫才降落停稳。早有手下人在旁边等着。
  “少爷,你刚才可吓死我了,幸亏老太爷没看见,不然非得吓出个好歹来”司机说
  “哈哈,这可是我第一次独自飞行,我的处女航”西木对茶卿说。
  “嗯,飞的不错”茶卿微笑看着他。
  西木动情地贴着她的额头说:“谢谢,谢谢你这么好,有你在我身边,我就是很安心”
  茶卿笑了笑:“我要洗漱一下,一起床就晕晕乎乎被你弄上天,现在这样子肯定好难看”
  “一点也不难看,多可爱。嗯,学林,带茶小姐去我的房间洗漱”西木吩咐道。
  “你的房间?”茶卿这才来得及看了看周围,这像是一个建在山顶的度假村。
  “哦,我们少爷昨晚把这包下来了”学林—--也就是那个司机说道。
  茶卿点点头,她想,有些话,今天必须要和他说清楚了。“你等我,待会儿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聊一聊”她对他说。
  “嗯,我等你”西木不知道茶卿要说什么,他满心欢喜。茶卿走后,他像个孩子似的,伸了个懒腰,对学林说:“我也困了,就在这里眯一会儿,茶小姐出来赶紧叫我”
  几乎不到五分钟,陷入柔软沙发里的西木就睡着了。



  半小时后,茶卿洗漱完毕出来,她走到西木身边的时候看见他已经沉沉睡去,学林正要叫醒西木,茶卿摆了摆手阻止了他。

  “少爷太困了,昨晚为了布置这一切整整熬了一个通宵。那些花都是他亲自采来的”学林告诉茶卿。
  茶卿点点头。她在西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静静地等着他。
  “茶小姐,我叫黄学林,是西总的私人助理,你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叫我。我就在门外”黄学林退出门外前说道。
  “哦,好,那麻烦你拿床毯子来”茶卿客气有礼地说。
  不一会儿黄学林拿了毯子进来,他正要给西木盖上,茶卿接过毯子说:“我来吧”她轻轻给西木盖上,细心地掖了掖边角,这才重新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黄学林把这一切看在眼里,这个叫茶卿的女孩子,有着清清亮亮的眼眸和脱俗的气质。自从西木和前妻离婚后,还没有女人对他如此温柔过。黄学林微笑了一下。


  其实在她盖毯子的时候,西木就已经醒了,但他还是假寐了片刻,享受着这宁静温柔的二人时光。他故意把头歪向茶卿那边,随即就闻到她身上淡淡的绿茶香。这香味和小爱身上浓烈的异香不同,前者让他轻松惬意,后者让他紧张。
  茶卿若有若无的叹息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和他单独在一起的时候,她就觉得甜蜜有安全感,可是一旦在人群中,她会觉得自己和西木之间有着一道看不见的鸿沟,周围还有一万道冷箭,无形中让她倍感压力,倍感无力。西木轻轻环住茶卿的肩膀,把头靠在那儿。茶卿忽然觉得此刻的西木像一个受伤的小动物,或者,一个孩子,他需要爱和保护。她忍不住轻轻拍着他的胳膊:“你醒了吗”她问。
  “我没有醒”西木闭着眼睛撒娇似的说。
  “没醒还会说话”茶卿知道他有在耍无赖。
  西木嗤嗤地笑了一下。茶卿的头发弄得他有些痒痒,他把脸埋进她的锁骨蹭啊蹭的,居然就蹭到了她的耳朵上。
  “我不想醒”他用磁性的声音轻轻在她耳边呢喃着。他的温热气息让茶卿渐渐紧张起来。她想摆脱他的纠缠,他却一点点用力箍住她。
  “你为什么总是躲着我”西木仍旧闭着眼睛,用嘴唇寻找着她的唇。
  “ 我害怕”茶卿抵抗着他的温柔进攻。
  “怕什么”西木腾出一只手轻抚着茶卿的脸,并稍稍用力把她的脸朝向自己。他的嘴唇轻抚着她的眼睛和脸颊。
  茶卿没有说话,他继续追问:“告诉我,怕什么”
  他的声音很低,近乎耳语。这窃窃的私语显得房间里异常安静,好像全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个。
  “怕不能白头到老”或许是西木的火焰让茶卿的冰化成了水,她终于说出了这句话。
  西木忽然停了下来,他没想到茶卿对他的感情已经有如此之深,这个平时冷淡到近乎冷漠的女人,这个折磨他这么多次的女人,竟然用情如此之深,甚至比他爱她还多一些。
  茶卿的眼睛起了一层水汽,她的身体微微颤抖。
  “你究竟是怎样的人?”茶卿望着他。
  “你究竟又是怎样的女人?”西木的额头贴在她的额头上“前一刻还冷若冰霜,让我没办法靠近,下一刻又柔情万种,让我无法自拔。”他的唇从她额头滑向鼻尖“你告诉我,住在你身体里的,究竟是个精灵还是个傻乎乎的小女孩”
  茶卿执拗地问他:“你是一个可以白头到老的人吗”
  西木的唇再次停止了。他有些心烦意乱,他怕女人在这样的时候说起一些沉重的话题,可他又无法抗拒她执拗的眼神,那眼睛似乎有一种魔力,他只能被吸引,被化成绕指柔。尽管他很想给她一个她想要的答案,但他没有办法欺骗那双眼睛。
  “或许,或许是,又或许不是,我,我没有想过”西木诚恳地说。
  茶卿从刚才的温柔缱眷里清醒过来,她挣脱了他的怀抱,站起身来双手环抱着自己,尽力地控制住发抖的身体。
  “西木,其实我今天就是想和你说清楚”茶卿背对着他说。“我们别在纠缠下去了”
  西木愣怔了一下,随即噌地从沙发上站起来说:“你说什么?”
  “不要说什么喜欢我了,不要再随随便便说我爱你了,不要再用那种眼神望着我了,不要再唱什么我愿意了,不要再带我做这种疯狂的事情了,不要追我了,以后不要再见面了!”茶卿一口气说完,并且不能自已地喘息着。
  “为什么?”西木激动地抓住茶卿的胳膊“我们才刚刚开始,我还有好多话要跟你说,还有好多事要和你一起完成,好多快乐要和你一起分享,我才刚刚遇见你啊”
  “遇见又如何,你也遇见其他人,还不是一样和她们分享你的快乐,一样和她们说很多话,你对她们一样的好,有一天你腻了,烦了,想要更多新鲜刺激了,那我怎么办, 难道要我求你为我停下脚步,为我做一个只知道上班赚钱淘米煮饭的凡夫俗子,要我和其他女人分享你嘛!”说到最后一句茶卿几乎是喊了出来。
  “你是说小爱那件事吗,茶卿,我发誓,我不爱她,我也不会娶她。昨晚我们只是,她去找我,然后脚崴了,我怕她一个人回来危险,只好送她回来”由于心虚,西木更大声更激动地辩解着。
  茶卿甩了甩头,好像要摆脱这一套陈词滥调:“你真的不用和我解释,我也不想和你交往了以后每次甜蜜不到半分钟就开始为这种事情争吵。我是一个正常的,小心眼的,容易嫉妒的女人,我需要独占一份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的爱。哪怕粗茶淡饭,平平凡凡。我不需要你上天入地的折腾,我29岁了。”
  “29岁又怎样,我以为你是一个自由的精灵,一个不被有形的东西束缚住的人,想不到你也有这么多凡人眼光”
  “你是想说我俗气吧,对,我就是一个俗气的女人,我成不了你那样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的人,所以你以后别再屈尊来找我了。我受用不起。”茶卿说完转身就走,却被西木一把搂在怀里。
  “你究竟对我有多少误会。我在你眼里那么不堪吗”西木紧紧搂着她。
  茶卿挣脱他的怀抱,一字一顿地说:“我们的所谓感情,从头到尾就是个误会,一场眉来眼去的暧昧而已。你不了解我,我也不了解你,我也不想了解你”
  “可我了解你,我也想更加了解你”西木认真地说。
  “可笑,你了解我什么?我们之间说话超过一小时嘛?我们单独在一起呆过超过半天吗”
  “你叫茶卿,清华大学经济管理系博士一年级,主修博弈论,身高一米70,体重106斤,天秤座,AB型血,云南人,父亲是清华教授,十年前去世,母亲是清华附中语文老师,爱喝绿茶,会拉大提琴,会弹钢琴但不擅长,英语专业八级,擅长攀岩。最喜欢的动物是海豚,最喜欢的作家是沈从文和王小波,最喜欢的诗人是泰戈尔和仓央嘉措,最喜欢的歌手是齐豫,最想去的地方是西藏墨脱。最喜欢做的事情是听音乐雨中慢跑。最害怕的是癞蛤蟆。初恋是高中二年级到大学一年级,对方天蝎座。最近一次恋爱是两年前,暗恋你的硕士研究生导师,因为对方儒雅成熟有洁癖。你的理想是帮助所有弱势群体,你希望未来的另一半是个超级会做饭的男人,因为你不会做饭还对饮食很挑剔。你喜欢男人穿白衬衫但是有一点点纹身。你小学六年级发表过三首小诗,发表在小主人报上,名字分别是,妈妈的雨伞,小路,和让我牵起你的手!”西木一口气说完,茶卿惊讶地说不出话来。“很奇怪我怎么知道的吗,问问小猫这一个暑假吃了多少我顿披萨,问问你们同学从我这赚了多少钱。我甚至知道你家住在清华附中家属楼,门牌号要我跟你复述一遍吗!”
  茶卿长呼了一口气,幽幽地说:“你还是个高中生吗,你知道这些有什么用?我也不是明星,也不需要你这样的粉丝”
  西木生气地说:“可我想知道你的所有,你拒绝和我说话,拒绝和我单独呆在一起,我只能通过别人来认识你,你现在倒来怪我不够了解你,你给过我了解你的机会吗?”
  “可,可你都不了解我,你凭什么爱我,你爱我什么?你凭什么随随便便就对我说我爱你这三个字?” 茶卿优雅而快速地问出一连串问题。
  “我。。”西木没有想到茶卿一瞬间就变得如此理智,他简直拿眼前这个女人没有任何办法。见鬼,平时能言善辩的自己居然说不过她。他怎么知道他爱她什么?但他就是无法不爱她,不靠近她,不去想她。
  西木插着腰望着眼前这个骄傲的公主,他打心里升腾起一股邪火。他一步步逼近墙边,他用胳膊把她牢牢圈在自己怀里。
  “做我女朋友”他用命令的口吻对她说。
  “凭什么?”茶卿虽然有些害怕,但还是努力镇定着自己。
  “凭我爱你”西木的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他对这个女人的理智已忍耐到了极限。
  “笑话,如果人人都爱我,难道我要做人人的女朋友吗”茶卿的话被西木的舌头堵住,他再也不想听她罗嗦,他只要她明白,此时此刻他才是主宰,他的身体是主宰,而不是她这个巧舌如簧的小丫头,不是那些颠来倒去的道理。
  他咬着她的舌头不放。
  “疼,西木,疼,放开我”茶卿真的被他咬疼了,差点流出眼泪来。
  “有多疼?”西木稍稍放松了攻势,他强迫茶卿的胳膊搂着他脖子。“搂着我,不然我对你不客气”
  茶卿从没见识过男人的这种霸道,她竟然乖乖地照做了。
  “我叫欧阳西木,三十四岁,狮子座。”他柔柔地吻着她的耳朵和脖子。“中国籍福建人,O型血。”
  “西木,你别这样,放开我好吗”茶卿无力地央求着,她知道自己必须积聚起全部的理智来对抗这个男人的疯狂。
  “蓝田地产CEO,蓝田集团唯一继承人”西木根本不理会她的反抗。继续强势而温柔地进攻。
  “你以为有钱人就能随便欺负人吗,你知不知道性骚扰是一种罪,你敢再动我一下我打110了”茶卿真的生气了。
  “爱好,收集古董,户外探险,摄影,飞行”西木把手机拨到110,然后递给茶卿“打吧,我都帮你拨好号了。”
  “你别以为我不敢”茶卿真的按下了接听键,电话那头响起紧张严肃的男中音:“您好,报案人,这里是北京报警电话110,电话接通中,请稍后。。。”
  西木不急不恼,反而更加觉得有趣,他整个身子贴在茶卿的身体上,在茶卿耳边低声说:“警察叔叔,救救我,我被一个女妖精下了咒,现在快要死了”
  电话那头终于响起了一个女警官的声音:“喂你好,请问有什么情况?”
  “我,我”茶卿喘息着。
  “喂喂,您好,请问您在哪里?”女警察有着职业的警觉。
  “我。。被。。我打错了。”茶卿无法控制自己的喘息,她赶紧按下了电话。
  “哈哈哈哈”西木胜利了,他忍不住笑着。趁他不注意,茶卿赶紧从他的控制中逃脱,她刚逃到门口就被西木挡住了去路。他有些无赖地用胳膊撑在门框上。
  茶卿被他激怒了,她索性站住不再逃,冷静地望着他的眼睛,说:“有意思吗?你想要我,我可以给你,你不会是专门费了一晚上的劲,还从北京弄来直升飞机,就为了和我这样一个身材寡淡的女人上床吧”
  “没意思,但我就想这么做,难道不可以吗?”西木继续无赖道。
  “好,你以为我怕你吗,你想要我,我就在这,我保证不反抗。你来啊,你来脱我衣服啊,大家都是成年人,谁都别装”茶卿孤注一掷。她知道越反抗越能激起男人的占有欲。
  西木没想到茶卿如此强势。他进退不得。他知道如果现在放她走,他在她心目中就更流氓更无赖了,甚至于猥琐,可自己又确实并非只想占有她。他懊恼地放下胳膊。
  两个人就这样对峙着,像两只斗鸡。只不过西木这只更加颓丧一些,他不明白自己在茶卿面前为什么总是被控制。
  看到他的放弃,茶卿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她尽量不去招惹他,小心翼翼四平八稳地慢慢走出去。甚至连一句再见也不敢多说。
  看着茶卿即将走出门,西木简直懊恼到极点。本来好好的一出戏让自己给演砸了。他双手插在头发里无声地叫了一下。
  不,不能就这样结束,他忽然紧张起来,万一这就是最后的结局呢,万一她出了这个门就躲起来,他再也找不到她了呢。想到这里,他三步并作两步地一把拉过了她。并用身体挡住去路。一只手利索地反锁上房门。
  “你,你干什么啊,没完没了吗”就差一步就踏出那个屋子了,茶卿后悔没有快走几步。
  “反正流氓我也演了,让你就这样出去,我以后还怎么见你,不如索性演到底”西木抱起茶卿扔到床上。
  “ 救命!”茶卿意识到自己出不去这个门了,她只剩下喊救命这一招了。
  “嘘嘘嘘,别喊别喊”西木捂住茶卿的嘴,压低了声音说:“这里都是我的人,你喊救命有用吗,你要不想待会儿出去被他们笑话就安静一点,不然我,我把你的嘴堵上”西木故意凶狠地威胁她说。
  茶卿终于明白,自己没有退路,看着眼前像个国王一个孩子气的男人,这个她心里着实喜欢又不敢去爱的人。她打心眼里恨不起来。可是凭什么他连一句承诺都不给,就要自己。茶卿不是舍不得自己的身体,她是满腔的委屈,她最怕的是变成他的玩偶,可没想到这么快,她就走到这一步。这委屈终于化作眼泪,默默地滑过脸颊。
  西木心头一阵疼,他想要不然算了吧,他不要她如此痛苦。可她委委屈屈躺在床上流眼泪的样子,有一种古典忧郁的美感,和一些撩人蚀骨的诱惑。虽然心里也在挣扎犹豫着。但这个本就激情如火不管不顾的男人,他一边挣扎一边却不由自主靠近她。他默默吻着她的泪水,而她,又微笑了。
  西木心有灵犀地也笑了,这一次他笑的温情,甚至有一种莫名的伤感。他确定她是喜欢他的,他打从心眼里想要好好宠她,爱她。可他什么也不说,哪怕有千言万语,此刻说出来也都会变成俗套的开场白。
  他沉默地爆发着,她的疼痛他能感受的到,可他无法控制,体内像是有一千一万个野兽奔腾咆哮着,要吞噬她,吞噬自己。他没想到她是这么柔软,他看见过她各种姿态,唯独没有看过此刻妩媚到极点的她。她的表情仿佛同时忍受巨大的痛苦和享受莫大的欢愉。西木忽然觉得,这才是人生。未来,谁TMD知道呢,此刻,要让她铭心刻骨。


  “又一道伤口”茶卿默默数着西木身上的伤口。刀伤,咬伤,鞭子抽的伤。就在刚才,那阵巨大的疼痛来临之际,她又下意识地咬住了他的肩头。是的,她,还是处女。这是她一直羞于承认的一件事。特别是在人们知道她是女博士以后。从小严格的家教让她几乎没有机会被真正坏的男孩子勾引,高二的那场纯纯的校园恋爱,是以谈论席慕容开场,以谈论中国足球和韩国足球收场。那个男生宁愿去和别的女孩开房间,也不愿和她,他说,她的纯洁让他有罪恶感。就这样,独独留下了她这颗仅存的硕果。
  “怎么了”西木觉察出了不对劲。她摇了摇头,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西木想要下去查看一下情况,她赶紧阻止了,她搂着他的脖子主动吻了他。受到鼓励的西木更加贪婪,之前
  茶卿从来没有这种奇特的感觉,一边是撕裂的疼痛,一边是被完全占有的温暖和安全。两者同时在她的身体里蔓延着。她觉得身体上的这个男人也同时进到了她的灵魂深处,她无比渴望他,她知道,在她克制矜持的外表下,内心已经完全丧失了理智。她感觉自己是一叶小舟,在温暖的茫茫大海中飘摇,尽管四周有海妖的笛声,但她坦然地聆听着。
  牙齿与牙齿,骨骼与骨骼,皮肤与皮肤,阴茎与阴道。他们的每一寸身体都彼此融合占有,西木只觉得和她做爱是如此温暖,她让他得到片刻安宁与慰籍。
  每一个人都是孤单的个体,每个人都需要安慰,西木尤其如此。他强势人格掩饰的正是那一份高处不胜寒的孤单,他逃离自己的社会土壤,隐姓埋名来到户外俱乐部。正是寻求一些纯粹的温暖,没有功利,没有尔虞我诈,没有虚情假意。他从小缺失的父爱,母爱,手足之爱,此时此刻茶卿全都给了他。
  他快活地无法形容。



  在蒙古包营地,议论纷纷的人群已经渐渐散去,只有吴洋还呆呆地站在花路上,仰望着明净如洗的天空。她盯着天空中的一朵云很久,可目光又仿佛落在云朵更远处的不知名的所在。刚才那一幕的动人心魄吧,在她,却心如刀割。她为了西木的那一哭完全不由自己,也是那时候她才发现自己真的喜欢这个男人,喜欢的程度已经到了他疼她也会疼的程度。可那个男人还对她的心一无所知。她脑海里全是那些他曾经对她好的画面。那些好虽然不像刚刚那一幕的震撼人心,却有着她最喜欢的亲切,温暖,默契。一次拉手,一个拍肩膀的动作,一个调皮的笑容,一点担心的责备,甚至曾经肩并肩走过的崎岖路程。这都是他给过她的,或许他完全不经意,可她却真的欢喜。
  “别看啦,人家飞远啦”小爱靠在蒙古包的门边,手指上闲闲地玩弄着一朵小花。好像她才是最心满意足的人。
  吴洋不知道,她已经比所有人抢先一步,实实在在地抓住了西木。她收回目光,扭了扭已经酸痛的脖子,对小爱说:“是啊,飞远啦,某些人就别伤心难过了”
  “谁伤心?我啊?哈哈,笑话,我不知道有多开心”小爱扔掉手里的花,说:“唉,昨晚太累了,今天我就不出去玩了,你们玩你们的”说完她摇摇摆摆地踱进蒙古包里,边走还边伸了个懒腰。
  吴洋皱了皱眉头,她实在看不惯小爱那种浪荡做派。可是有人却非常喜欢这一款的女人,比如他们的队友小海。沉默寡言的小海暗恋小爱很久了,他已经打算在这次出游的时候向她告白。可是,一直找不到机会,有机会的时候又找不到勇气。集合的时候,上车的时候,休息的时候,昨天晚上刚到草原的时候,他都有意无意地靠近着小爱,只是找不到话头。
  他在小爱的蒙古包附近徘徊好一会儿,吴洋似乎看出来他的意思,于是走过去说:“小海,嘛呢,跟没头苍蝇似得乱转?”
  “哦,没,没什么。”小海忽然结巴起来。
  “呵呵“她无所谓地笑了笑,转身走开了。她懒得多管小爱的闲事。
  “哎,吴洋姐”小海叫住她,走到吴洋跟前说:“小爱今天为什么不跟我们出去玩啊”
  “为什么?我怎么知道为什么?”吴洋没好气的说。
  “哦”小海木讷的走开了。
  吴洋想了想又叫住他,她问小海:“你是不是喜欢小爱啊”
  “啊,没有没有,我,我就是”小海笨拙地极力否认着。
  “别狡辩啦,你心里想什么脸上都写着呢。不过我劝你啊,早点死心吧,她是不会看上你的,你也不看看她这几天都跟谁打的火热呢。”吴洋说。
  “我知道她喜欢西木,你不也喜欢西木吗,你喜欢多久了,一年多了吧。”或许是吴洋的话太过麻辣,伤害到内向的小海,他立刻反击她“那我也劝你死心吧”
  “嗨!我。。”吴洋没想到一向老实的小海说起话来也这么损。“哦,我好心好意劝你,你还来挖苦我啊,都什么人啊,我看你还真和小爱挺合适的,一路货色”
  “我就问一句 你死心了吗?”小海真是一根筋。
  “我死心不死心关你屁事,小屁孩你懂什么啊”吴洋不想再和他磨牙,转身要走开。
  小海高声叫道:“哈,你就装吧,装的大家都知道了,就当事人还不知道呢!”他转身走开丢下一句“吴洋,别给咱北京人丢人!”
  “你大爷的!”吴洋抓起一个土坷垃朝小海砸过去。

  我在领队的指导下学着骑马,远远地听到他们的对话,心里有些感慨,可又不知道究竟感慨什么,无奈地叹了口气。
  “小猫,年纪轻轻叹啥气啊”老甲笑容和蔼地说。
  “唔,没什么,瞎叹叹”
  “哈哈哈,你们这些小年轻啊”老甲没说完后面的话,他摇了摇头。
  “怎么啦?”我不解的问
  “年轻啊,让人羡慕,哎,可惜我们老咯,好时光过去了,只能看看戏”老甲五十九岁了,谢顶,有白头发了。戴的不知道是近视镜还是老花镜,让他在感慨什么的时候,显得有些酸腐,有些可爱。
  “戏?什么戏?”我问。
  “宛如聚散的戏”他摇头晃脑的慢悠悠的说。
  “宛如聚散的戏?老甲叔叔,没看出来,你还挺有文化”我笑着打趣道。
  很多年后,当我回想大叔的故事,才发现所有的一切都在这几个字里了。天地逆旅,人生如梦,当人们或营营苟苟,或热热闹闹过活的时候,还能否想起什么人曾让你怦然心动,有没有那么一段情,已被你深埋在心底。
  如果那些怦然心动的,都停在怦然心动的一刻,那吴洋还会不会被爱囚禁。如果那些深埋心底的都能永远深埋心底,那茶卿还会不会为爱流离。如果早点学会笑着祝福,小爱还会不会寂寞半生。
  谁知道呢。
  那天,草原和煦温暖, 万物生长。有些人说说笑笑 ,就此走进了生命的单行道。


  吴洋骑着马,混在这欢乐的人群里,人们笑,她也笑了,人们说话,她也说话。但她知道,时间开始不一样了,从这一刻开始,她因为心里住着一个人,而显得越发寂寞孤单。她又一次抬头看天。“别给咱北京人丢人!”这个地道的北京胡同妞,心里酝酿起了这辈子最大的执拗。 她一扬鞭,马儿撒欢奔跑起来。


  度假村里有一个三百六十度观景平台,说是平台实际上只是一角伸出去的平坦的山崖。从这里看草原,能一眼望到天边的地平线。这个小小的平台好像碧绿海水上的一座孤岛。这孤岛上也水草茂盛,风中摇摆的不仅有草木,还有茶卿的长发。西木坐在草地上,环抱着茶卿。两个人脸贴着脸,互相温柔地摩挲着,天色渐黄昏。
  这时候,西木的手机不知趣地响了起来。他慵懒地拿起来一看,立刻紧张起来。是小爱。这个女人又在耍什么把戏。不理她。西木挂断了。
  不一会儿,铃声再次响起。
  “接吧”茶卿坐起来,紧了紧外套。
  “是公司的事,不用理会”西木撒了谎。
  “万一有急事呢”茶卿探寻地目光想从西木脸上读出些什么。西木有一丝尴尬。
  茶卿敏锐地捕捉到这一瞬的尴尬。她伸出手来说:“把手机给我”
  西木迟疑着。
  “给我”她声音很轻,却不容分说。
  西木知道没法蛮过这个聪明的女人,只好乖乖交出手机。
  茶卿只喵了一眼,她看到未接来电上全是小爱的名字。她笑了笑,把手机扔回给他。西木显然有些不高兴,他没想到茶卿会这么直接地翻看他的手机。两人不说话,天气似乎凉了些。
  “怎么,生气了吧”茶卿微微扬起下巴---她想要批判什么人的时候通常都有这样的动作。“我也生气了”
  西木说:“别人给我打电话那是别人的事,你为什么总要迁怒于我,你讲点道理好吗”
  “我希望这个时候我们的话题里没有别人,只有我们两个,只有我们关心的人和事,没有第三者,没有什么需要我宽容大度的,也没用什么需要你百般解释的”茶卿平静下来,她轻轻地说着,但语气里透着倔强。
  “这也是我希望的,是你总是挑起战争”
  “战争?”茶卿站起身来,走到悬崖边上,崖口的风很大,把她的头发和裙角吹得烈烈作响。
  “你干什么,边上危险”西木赶紧抱住她往回拽了两步。
  “放心,我可是珍惜生命的人。就是想让风吹吹,清醒一下”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敏感。”西木掰过她的肩膀,看着她说。
  “我是太敏感,还是太迟钝,你心里应该比我清楚。对不起,我想走了,直接送我回北京吧。”茶卿往回走去。
  “你什么意思?”西木拉住她的手。
  “结束了。我们演了一场偶像剧,做了一次爱,还温存了一小会儿,这不是挺好吗,就此结束,互不相欠,互不打扰,彼此留存个美好的念想。”茶卿望着远方说道。
  “就这样?”西木皱着眉头反问道。
  “就这样。”茶卿说。

  她松开西木的手,独自走开。草长的没过她的膝盖,不一会儿她就消失在西木的视野里。
  “茶卿,不如我们结婚吧”她的身后传来西木的声音。
  “好啊,下辈子”茶卿头也不回。
  “那这辈子呢?”西木追着她的脚步。
  “这辈子相忘于江湖”茶卿说。
  西木三步并作两步追赶上她,从背后抱着她,说:“你想得美,是我的女人了还想溜走,真当我好脾气,好欺负嘛”
  “谁是你的女人?”茶卿无奈地笑了“怎么,做了一次爱就是你的女人了?”她转回身来调皮地环住他的脖子问:“那你有多少女人了?”
  西木忍不住坏笑着。
  “你又笑什么?”茶卿不解。
  “你不知道我笑什么吗?”西木笑的更加厉害,肩膀都抖动着。
  “你,莫名其妙。”茶卿生了气,双手从他脖子上放下来,转过身去。西木贴在她耳边说道:“我是你的第一个男人,对吗”
  茶卿没想到他竟然知道了这个秘密,糟了,床单,他一定是看到了床单上有血迹。她的脸腾的一下红了。 她尴尬地说:“你,你太有想象力了,我都29了,怎么可能。。。”还没等她说完,西木就再次吻住了她。他像蜜蜂一样,在她的唇瓣间轻啄着,说:“好了好了,不谈这个话题,晚上想吃什么?”
  茶卿想起来刚才那个话题,继续问:“你有多少女人”
  西木边吻着她边说:“好几千个”
  “啊?”茶卿惊讶道。
  “公司职员,女职员”西木再次坏笑道:“晚上吃烤羊排好不好,这里有正宗的蒙古厨师,我让他。。”
  茶卿用力推开他,她大声说:“欧阳西木!我再说一遍,从现在开始,我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以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你是你,我是我,别再纠缠不清了”
  “那TMD就嫁给我!”西木的耐心也到了头,他吼道。他不知道她为什么如此抗拒他,一种挫败感,搞的他很恼火。
  茶卿还是第一次被他这样大声的吼着,她愤怒地推开他,“滚开!”
  “你让谁滚开,你再说一遍!”西木怒道。
  “你当结婚是儿戏吗,上了一次床就结婚,难道我们是古代人吗?”茶卿不想激怒他,她把语气放和缓些。
  “那这么说你挺现代,挺开放是吗?”西木的邪性又上来了,他的脸上露出邪魅的笑容,忽然一把搂过她的腰“是吗!?”他加重了语气和手上的力道。
  忽然,西木的手机再次响起,他皱了眉头,拿起手机吼道:“你能不能别再打来了!”
  “哎呦,火气好大啊,欧阳,几年不见,你越来越男人味儿了嘛”这声音西木再熟悉不过,是她,林家慧,他的前妻。
  “家慧?”西木放开了茶卿。茶卿听到又是一个女人的名字。她自嘲地笑了笑,转身就走。西木紧紧攥住着她的手让她动弹不得。
  “行,还记得我,没有白和你同床共枕了三年”对方的声音很大,茶卿听得清清楚楚。她用眼神质问着西木。
  西木赶紧转移话题:“你,有事儿吗?”
  “你怎么不问问我在哪啊”家慧笑着说“哈哈,你抬头看看”
  西木和茶卿二人同时抬头望宾馆方向望去,只见一个身穿红色风衣,头上围着爱马仕围巾的女人,正在朝他们挥手。她,她不是在香港吗,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西木一脑门的问号。他一看到这个女人就浑身紧张,她一来,他的生活准要刮起龙卷风。
  茶卿望着西木,等他的解释。西木沉吟了一会儿,说:“我前妻,林家慧”
  “很好,前妻是吧,有前情人吗,有前儿子,前女儿吗,有前小三吗?你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茶卿又处于战斗状态。
  “我,这个我们以后慢慢说”西木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茶卿甩开他的手“没有以后了”
  正在两人别扭的时候,林家慧已经地站到了二人面前。“哎呀,别卿卿我我的了,欧阳,介绍一下吧?”
  “哦,家慧,这是茶卿”西木转过身对茶卿说:“茶卿,这是家慧”茶卿面无表情,她并不想和这两个人再客套寒暄什么,只想赶紧离开。
  “茶卿?名字不错,你好,我是欧阳的妻子,哦,前任的。你呢?”家慧看出二人的关系并不深,她和茶卿说话的时候,眼神甚至没有看着她,而是笑笑地望着西木。茶卿读的懂这种肢体语言,她压根没有理会林家慧,尽量语气平和地对西木说:“送我走”
  “吵架啦?”家慧说“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要不,我等会儿你们,欧阳,给你十分钟,我在咖啡厅等你,有正经事跟你说”
  “你能有什么正经事”西木再次攥住茶卿的手,茶卿努力挣脱着。
  “来了你就知道了”家慧看到二人手牵着手,略微不快“欧阳,你的口味没变”家慧不阴不阳地说出这句话。上下扫视了茶卿,然后笑了笑,挺着后背走开了。
  茶卿虽然不是“出有香车宝马,入有鲍鱼燕翅”的富贵人家子弟,好歹也是文墨世家受人尊敬,她还从来没有受过如此轻慢。她的恼火噌的一下从脚底升到脑门。但她压制着。因为她必须撤了,西木这个人,她跟他玩不起。
  还没等家慧走远,西木就赶紧搂住茶卿,“SORRY,SORRY。西木赶紧道歉。我不知道她会来,她这几年一直在香港,从没回来过。。。”
  茶卿做了一个暂停的手势:“跟我有关系吗?欧阳先生,现在请送我回北京。不然我就自己走回去。”
  “那你走回去吧,从这里到营地有十公里,到北京有300多公里,你走吧。”西木知道她不可能走得回去,她穿着拖鞋,身上没有一分钱。
  茶卿转身就走。头也不回。远远地,学林看见了这边的动静,却不知道该怎么办,是拦住还是放行。他看了看西木,等着他的示意。西木恼火地说:“别管她,让她走”
  茶卿听到这句话,心里着实难过。她鼻子酸了酸,想哭但是哭不出来。
  黄学林看见茶卿的难过表情,他想上前安慰几句,却被茶卿推开了。他赶紧跑到西木身边说:“就这么让她走了?她可穿着拖鞋呢,也没带钱吧,她能去哪啊”
  西木摆了摆手:“我还真不能惯她这动不动就要走的毛病了,不然以后还真麻烦。放心,不给她开缆车。她哪儿都走不了,下山的路全是悬崖峭壁,走不了两公里她就得回来。你远远跟着,别让她发现。”
  “万一她要沿着峭壁旁的小路下山了呢”黄学林知道她可不是一般人。
  “那你们就把她拽回来,他不回来,你们就把她给我绑回来!”西木赌气地说
  黄学林惊讶地望着西木,他从前可没这么大火气,别说对女人动粗,就是对他们这些男属下也都是非常亲切随和的。
  “这怎么行啊,少爷,你开玩笑呢吧,你不是最讨厌那种对女人动粗的人吗”黄学林摇了摇头表示不信。
  “你看我像开玩笑的样子吗”西木生气地说。“赶紧去吧,还有,以后我说话的时候你能不能不要发表自己的意见!”
  黄学林知道西木是真的生气,他赶紧小跑着去追茶卿。
  把自己扔到咖啡厅的大沙发里的时候,西木还有一些余愠未消。家慧用高跟鞋的鞋跟踢了踢他的腿说:“总生气容易老的,那些女人值得你生这么大气吗”
  西木斜了她一眼说:“哪些女人?她是我要娶的女人,我们两口子的事,你管得着吗”
  “你们两口子?哈哈,那我们呢,我们两口子怎么办?”
  “林家慧,我们之间可是法律认可的关系,离婚的关系,你觉得我们还是两口子吗”西木点了一根烟。
  林家慧一把夺过烟,在桌子上摁灭,丢进垃圾桶。“抽烟有害健康”她的语气真就是老婆的语气。
  西木无奈地揉了揉额头,催促她道:“快说,你有什么正事。说完赶紧回你香港去”
  “我不回去了”家慧从包里掏出一叠文件说“我找到一个聚宝盆,这个聚宝盆里有挖不完的宝藏,特意回来邀请你一起去挖宝的”
  西木打开文件喵了一眼“什么东西?鄂尔多斯,煤矿?”他把文件往桌上一扔说,我对煤矿不感兴趣,再说能源这一块儿是我二姐和二姐夫具体负责的,你有什么计划找他们谈。
  “这个地方可不是一般的煤矿,在这个小小的地方,有四样能源,第一上好的羊绒,第二煤矿,第三稀土,第四,天然气,简称扬眉吐气。当然,也可以开发房地产。我们可以联手开发,样样都赚钱,这里现在知道的人还不多,不过有眼光的人已经都在盯着呢,我们家能拿到开发权,说实话,这么好的机会别人我还不告诉他呢,也就对你,谁让咱们曾经是一家人呢。怎么样?”
  在家慧说话的时候,西木的心里还想着茶卿,他不停地看表,张望着窗外。
  “哎哎,跟你说话呢。你在听吗”家慧在他眼前挥了挥手。
  “我说了,能源这一摊子是我二姐负责,你有什么计划和她说。我现在只对建设什么有兴趣,对挖什么没兴趣。”西木言简意赅。
  “哼,她们姐妹两,我跟你说,我这次回来就是来帮你的,你得有自己独立的疆土,能呼风唤雨的一片天地,要不你这个继承人早晚有名无实。你这个后娘养的孩子,她们跟你怎么可能一条心。她们恨你还来不及呢。我,林家慧,有了绝好的项目,就只跟你,欧阳西木谈合作,别人,免谈。怎么样,我够意思吧”家慧不无得意地说。
  “你什么时候有这么大本事了,我记得,你以前是对做生意不感兴趣的啊。又是狐假虎威,借着爸爸的名义------”西木忙改口道“借着林伯伯的名义,来瞎胡闹吧”
  “你叫爸爸叫习惯了,以后别改了,叫林伯伯听着还真别扭”家慧还不等西木回应她又接着说:“西木,要不咱们复婚得了”
  “噗”西木把正在喝的一口咖啡喷了出来,他赶紧掏出手绢擦了擦嘴“你说什么?复婚?”
  “瞧你激动的,你也想我了吧。西木,咱们别闹了行吗,我想你”家慧索性坐到西木的腿上。
  西木把她端下来放到沙发上,自己坐到对面的椅子上说:“休想。我已经快结婚了”
  “和谁!刚才那个女的?”
  西木点点头。
  “不可能,你们认识多久了?她家什么背景?从政还是从商?”家慧索性盘着腿窝在沙发里。
  “算是,刚认识一天吧,她家没背景,普通人”西木双手抱在脑袋上,眼睛直直地看着天花板“怎么,这还得你审核通过?”
  “哈哈哈哈,欧阳啊欧阳你可真是越来越有趣了。刚认识一天,一个妄想麻雀变凤凰的女人,你脑子秀逗了吧”
  “是啊,我也觉得我烧的不轻”西木情不自禁流露出甜蜜的笑。“哦,对了,你还有事儿吗,没事儿我不陪你了,让他们开车送你回去吧,或者你可以去北京看看爷爷奶奶,奶奶现在越来越糊涂了,还经常念叨你怎么不回家了”
  “是吗,那我肯定要去的。哎,我说正经的,咱们复婚吧”家慧伸出手来拉着西木的手。
  西木抽出手来,拍了拍她的手背说:“我们还是做好朋友吧,这样不是挺好吗”
  “好什么好,我都老了,你别忘记了,我和你一样大,还比你大一个月呢,我的青春可耗不起啊,我还想生个宝宝呢”
  “那你就去找可以和你结婚生孩子的男人啊,应该会有一大把的,我这儿真没有你的位子了,真的”
  “你,你怎么现在学的和北京人一样贫嘴,我不管,我要复婚”家慧甚至撒起娇来。
  西木叹了一口气说“当初是你非要离婚,现在又是你非要复婚”
  “我错了还不行吗,我不该不信任你,不该总是和你吵架,不该让你每天生活得不快乐”
  “你没错,不对,应该说,你做的很正确,简直太正确了,要不然我也不会遇见她”西木调皮地笑了一下。
  “你不会真要和她结婚吧”家慧站起身来
  “当然,今天我向她求婚了”西木抱着胳膊仰脸看着她。
  “她答应了?”
  “那倒没有,不过,我欧阳西木什么时候被女人拒绝过,你准备好过一阵子来参加我的婚礼吧”西木站起来“我真得走了,失陪啦美女”
  他一阵风似的消失了,家慧呆呆地坐回到沙发上。她咬着嘴唇,只剩下闷气可生。
  哇哦,一口气贴了好多,今天就到这里。明天继续。争取一个月内完结。各位亲们多提宝贵意见。
  西木刚出咖啡厅,就迎撞上了奔跑回来的黄学林。他来不及跟西木道歉,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少,少爷,不好了,茶小姐她,她真的从峭壁那边下山了。”
  “什么?这个女人!”西木插着腰气急败坏地说:“那你跑回来干什么,怎么不把她绑回来”
  “那条路,太陡了,只有不到一米宽,坡度有六十多度呢,旁边就是直上直下的悬崖,而且光秃秃的连个树都不长,风又大,我们,我们都不敢下去”黄学林焦急而愧疚地说。
  西木用手点着黄学林说:“平时让你们多锻炼,你们都不听,现在好了,连个女人都不如”他顿了顿,看了看渐渐暗淡下来的天色说:“我去找她,你们坐缆车到山脚下等我。”
  西木跳上吉普车,一加油门,车子飞也似地开了出去。把黄学林的那句:“少爷,你不能去啊”甩在后面。

  茶卿有些后悔走了这条小路,她刚才仗着自己有户外经验,还擅长攀岩,想也没想就顺着悬崖绝壁走下来。可是走到中间她才发现,路越来越窄,她单薄的身体被风吹得摇摇晃晃,好几次险些掉下去。她往悬空的一面看下去,下面深不见底,往上看了看,太阳已经完全下山了。她只好紧紧贴着山岩一边,用手死死抠住岩壁的缝隙,慢慢试探着往前挪。风吹的她的脸生疼。
  一不小心,她的手被岩壁划破了,渗出血来。看着前面的路更加难走,她只好放弃掉头往上走,可她脑子里一直回响着西木的那句:“别管他,让她走”,她返回的不情不愿,可没有更好的选择,她只好咬着牙往回走。
  她感到从未有过的沮丧,害怕,委屈,甚至恨。她恨自己如此轻易地就和他发生关系,然后又被人随随便便放弃。忽然,她脚下一滑,整个人跪倒在台阶上,膝盖磕破了,钻心的疼。而且,一只拖鞋瞬间被风吹了出去。她吓得赶紧往岩壁那边贴了贴。
  痛苦和恐惧向她排山倒海地袭来,她卧在冰凉的石阶上,面向山岩哭了出来。此刻的她是那么脆弱,孤单,无助。风呼呼地刮着,她冷的直发抖,只好尽量蜷缩着身体。此刻她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眼泪止也止不住。
  远远望去,她就像一只受伤的小兔子。西木的心一沉,她怎么了。“茶卿!茶卿!”还没走到她身旁,西木就开始焦急地唤她。茶卿已经快失去知觉,似乎听到有人喊她的名字,她也分辨不出是自己的幻觉还是什么。她慢慢抬起头来,双眼失神地循着声音望去。
  西木顾不得风大路险,三步两步走到茶卿面前。茶卿的几缕头发被泪水粘在脸上,嘴唇冻得发紫,脸色却苍白如纸。她忘记了生气和委屈,只是呆呆地望着西木,甚至挤出一丝自嘲的笑来。
  “茶卿”西木刚刚叫出这两个字,心里忽然酸楚的厉害,他从未有过这样愧疚和心疼。他的眼睛湿润了。他赶紧把她抱起来,用力搓着她的胳膊希望她能暖和点。茶卿仍旧无力,她无力思考也无力挣扎,就那样软软的半躺在他怀里。西木很少哭,此刻他却有些忍不住眼泪。他赶紧用手按了按眼睛,把没来得及流下的泪抹去。
  “对不起,对不起”他把脸贴在她的脸上。


  一整天过去了,一直在等着西木回电话的小爱越来越烦躁不安。她害怕西木已经和茶卿摊牌,那样她就不能再用茶卿威胁西木了,那样她就没有筹码要求留在他身边。
  她在我和茶卿住的蒙古包前张望了好几次。我叫她进来玩:“小爱姐,你怎么不进来啊,过来一起吃东西,我这儿有好多零食呢”
  她想了想,走了进来,问:“她怎么还没回来呢啊?”
  “哦,你说茶卿姐啊,她肯定和西木大叔在一起呢”我一边吃薯片一边说。
  “你还吃,该减减肥啦”小爱轻轻捏了捏我的脸,亲昵地说。
  她脱掉鞋子,坐上床来,挨着我。我递给她一包薯片说:“你也吃点吧,就当,化悲痛为食欲吧”
  她摆了摆手,表示不吃。然后盯着手机发愣。
  “他怎么还不给我回电话呢”小爱像是自言自语又像对我说。那语气就像热恋中的女人在等着男朋友的电话。
  我没想到在飞机求爱事件后,她还对大叔那么上心。好像一点也不介意,一点也不在乎似的。我不知道说什么好。
  过了一会儿,她歪着头看着我说:“小猫,我真羡慕你”
  “羡慕我?羡慕我什么,我还羡慕你呢,你长得多好看啊”我发自内心又沮丧地说。
  “好看有什么用,再好看的,也比不上得不到的那个”小爱悠悠地说着。
  我仍旧不知道如何回答。她接着说:“小猫,你觉得我和茶卿,谁更适合西木”
  “额,这个,我也说不好呀,再说,大叔是男的,男的喜欢什么样的女孩,我也不知道嘛”
  “哎,你觉得茶卿这个人怎么样?”小爱的话题转的还挺快。
  “还不错啊,挺好的”我继续吃我的薯片。
  小爱也拿起一片,喀吧咬断了慢慢嚼着说:“说真的,你不觉得她这个人假惺惺的吗”
  “为什么啊”
  “你说她是不是挺喜欢西木的”小爱问。
  我点点头,“嗯,我觉得她不可能对大叔不动心的”
  “是啊,可她偏偏装得那么清高,还当着我的面给西木难堪,你说她什么意思啊”小爱忿忿地说。
  我知道她指的是茶卿把西木从蒙古包推出来还咬他一口那件事。说实话那件事我心里也很不服气。于是点头符合道:“是啊,我也挺生气的。挺为大叔难过,不过”
  “不过什么?”小爱紧追着问。
  “我知道茶卿姐为什么不接受大叔”
  “为什么啊?”小爱的眼睛亮了亮。
  我拍了拍手上的薯片渣渣,拿出那天记录的茶卿姐的话,:“嗯,你看,这是她的原话,意思就是,好像说西木大叔太风流了,不可靠”
  小爱认真看着那些话。看完她忍不住笑起来:“哈哈哈,笑死我了,你这个茶卿姐太逗了”
  “怎么了啊”我不解。
  “矫情。你看她说的,什么不想情情爱爱黏黏糊糊。她不知道和西木多黏糊呢,今天西木闹的那一出,她不也没拒绝吗,我看她倒是特享受,特得意呢”小爱说着说着,就泛起了女人的酸劲儿。
  我看了看她说:“咱别背后议论她了吧,我觉得,不太好呢”
  “哼,议论不议论也就是那么回事儿,不过,她得意不了多久。”小爱又用两根指头捏起一片薯片说:“你看着吧”
  我担心她要对茶卿姐做什么,赶紧说:“哎,你不会要对茶卿姐怎样吧”
  “我?我犯得着对她怎样吗,她也就是西木的一块饭后点心,宠着顺着西木的女人太多了,他腻歪了呗,想换换口味。很正常。不过,迟早他得厌烦了,不出三个月。呵呵”小爱的表情有些凌厉,我觉得一丝凉气从后背升起来。
  “别这样看着我,放心,我什么也不会做的,我就坚持一个字:等!”
  “等?”
  “是啊,我等着他,等他腻歪了茶卿的别别扭扭以后,就会发现我才是最贴心最可爱的。我就不信一个人能贱到一直对不搭理他的人好,哎,对了,有句话叫什么来着,什么一回头,发现那人在灯下。。”看的出来小爱真是没有太多文化。
  “不是吧,这句话你都不知道,那叫暮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哎,姐你上过学吗”我对她的无知感到震惊。
  “呵,别跟我提上学,我爸就是小学校长,我妈就是小学老师,从小我就烦他们,整天泡在学校,从来不管我。后来,我想学舞蹈,他们不让,我想学表演,他们也不让。我一气之下就离家出走了,到北京来做平面模特。”
  “啊,你真有胆量。那你这么多年没回去过吗”我问
  “唉,回去过,回去又被他们赶出来了,说没有我这个女儿。没有就没有吧,谁离开谁不是一样活”她有些伤感。这是我第一次在她脸上看到除了鄙视,挑衅,撒娇以外的表情。
  “那你一定受了不少苦吧,一个人在北京”我好像被她感染了,语气也伤感起来。
  “嗯,呵呵,也没什么。女人单身的时候,再苦都不算苦,可要是找了个不怎样的老公,跟着他过苦日子,那才是一辈子没指望了。”她换了个姿势,伸直了腿,抱着胳膊说“不过,我余小爱绝对不会让自己那么倒霉的,就凭我这张脸,也不愁下半辈子啊,你说是不是”
  还在校园的我,很少听到这么世故和直接的有关婚姻的理论,只能懵懂的点点头。
  “哎你说他们不会上床了吧,这一天了都没回来,是不是该发生的都发生了啊”小爱又开始烦躁起来。
  “咳咳”我差点把薯片呛了出来。和小爱的谈话,我总是有些格格不入,虽然能够理解,也觉得有趣,只是没法深入交谈下去。
  幸好,老甲来叫我们去参加篝火晚会。他挨个帐篷通知着。“篝火晚会开始了啊,赶紧出来玩,还有烤全羊哦”
  小爱挽着我的手刚出门,迎面碰上小海。小海想要和我们说什么,他走到小爱面前说:“那个,小爱,我有话要和你单独谈谈”我一听只好知趣地先走了。可是没等小海说下面的话,小爱看到了吴洋,她撇下小海,走到吴洋面前堆起笑说:“吴洋姐,一整天没见了,都想你了”
  吴洋厌烦地看了看她说:“谢谢啊,能被你惦记着可真荣幸”
  我不知道吴洋为什么总是对小爱那么不友好,小爱可是对她很好的呀,于是我帮着小爱姐说:“吴洋姐。小爱她也没什么恶意啊,你就不能友好一点嘛”
  吴洋看了看我们挽在一起的手,冷哼了一声,独自走开了。
  小海在原地打转转,小爱回过来对小海说:“我们先走一步啊,篝火晚会见”
  “走,我背你上去”
  在风里呆了一会儿后,西木也冷了起来,他怕茶卿冻坏了,想赶紧回度假村。
  “不,我要下去”茶卿说。
  西木听到这话刚想生气,又觉得茶卿现在这样子着实可怜。他压住脾气说:“你又来了,你怎么总是这样,我到底哪里不好。害得你你宁愿冒着生命危险也要离开我?我都觉得自己可笑。你知不知道我也会难受的,这种难受的感觉一直都堵在心口这儿,堵的很疼你知道吗”
  茶卿抬头看一眼他,他也别过脸去不看她。
  “是,我还是在乎自己多过在乎你,可能我真的不够爱你,所以送我走吧”茶卿意识到,她所有的防备都是在保护自己,却没想到会伤害他。她以为他的超级自信无人可以撼动。
  “你不够爱我为什么把第一次给我?”西木恼火,失望,他觉得这个女人真的不可理喻。
  “我早就不想顶着个处女的名号到处让人嘲笑了!”茶卿大声说。
  “所以我只是你一个工具,一个。。。。工具?是吗”西木很难把破处两个字说出来。
  “是,就是这样”茶卿抢断他的话。
  西木只觉得脑袋轰的一声,愤怒的血液涌上来,他拉起茶卿就往上走,用了平生最大的力气。茶卿几乎被他拽得飘了起来,脚不沾地被拖回度假村。
  看门的人看到这两个人像刚经历一场战争似的,男的双眼通红,走路的姿势都带着怒火,女的头发凌乱,表情痛苦。
  西木径直把她推进房间。他关房门的时候力气大的很,震到门框都在颤抖。茶卿从没见过如此震怒的他,她被他吓住了。“你,你干什么?”
  西木抓过她的头发,把她扔到床上。几乎没容得她反应,他撕扯下她的衣服,不管她疼不疼,径直闯进她的身体。茶卿没有叫,也没有反抗,她用绷紧的身体和愤怒的眼神和他对抗着。她的强势更让西木恼火,他不想看她的眼神,于是强行把她翻过身来。
  他俯下身对她吼道:“叫啊,喊啊,我这个工具好用吗。啊!?”
  茶卿忍着疼,一言不发。她知道她彻底激怒了这个像狮子一样骄傲的男人,此刻他的暴力让她感受到侮辱,就如同她的语言让他感到耻辱一样。在西木的暴风骤雨中,茶卿的身体湿润并柔软了下来,但她讨厌自己的臣服。她觉得自己像一只任人摆布的小鸟,她的翅膀正被他折断,她的身体在流血。
  渐渐地,茶卿的眼前黑了下来,所有的声音都离她远去了,她没有了知觉,进到一个黑暗的隧道里-------她晕了过去。
  寒冷,惊吓,疲惫,愤怒,疼痛,兴奋。她的身体终于罢工了。和西木单独呆在一起的这两天,她就好像坐云霄飞车一样,前一刻还飘在云端,紧接着就失速坠落。西木这个男人比她想象的更加折磨人,更加无法承受。从身体到精神,他给她的刺激,比过去二十九年的总和还要多。

  “茶卿,茶卿,你怎么了”西木意识到她的不对劲,赶紧停止。
  最近我打了大叔的电话,他似乎很疲惫,说了几句就挂了。我跟他说在写他的故事,他说有时间好好跟我聊聊。写他的时候,我发现自己有些喜欢上他了呢。真的如果时光倒流十年,我说不定也会为他疯狂一次。
  越了解他,越觉得他是一个迷。
  继续-------

  篝火晚会热闹的很,大家跳舞,喝啤酒,吃羊肉。小海终于找到机会拉住小爱的手-----一起跳舞。他喝了口啤酒壮壮胆,然后对小爱大声说:“小爱,我喜欢你”人群的欢闹被这句表白停顿了片刻,接着,又恢复了喧哗。人们沉浸在欢乐中,把各自的孤单丢到天边外。
  小爱慷慨地给了他一个飞吻,人群又是一阵哄笑。小海腼腆地笑着,他的目光一直不舍得从小爱脸上离开。

  吴洋独自站在远处的阴影里抽烟,和这热闹隔着距离。
  一曲结束之后,大家都累了,围坐在火堆旁,听安静的音乐。情侣们相拥着,或躺在对方的怀里,兄弟们勾肩搭背地随着音乐慢摇着,也有人小声说着话。
  小海坐到小爱的身边,小爱却站起来离开人群。小海跟过去,两个人低着头说着什么。忽然小爱转身走开,小海拉住了她的手,大声说:“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我今年大四就毕业了,我会找份好工作,我爸爸是医生,妈妈是公务员,家里就我一个孩子,你跟着我不会吃苦受罪的!”
  “那你给我五百万”小爱调笑着说“现在!”
  “五百万?”小海吃惊道。
  “拿不出来吗,那就只能-----谢谢你的爱咯,哈哈哈”小爱拎着一罐啤酒东倒西歪地走回来。
  听到他们对话的人,并无恶意地“嘘”着,有的在嘘小海,有的在嘘那个令他们既爱又恨的漂亮拜金女小爱。小海受不了当众被打击,转身离开人群。

  “哎,我们来玩真心话大冒险吧”晨晨突然提议到。无聊的人们纷纷附和,老甲说:好啊,我们也赶赶你们年轻人的时髦,就转啤酒瓶,瓶口对着谁,就是谁。

  “喂,吴洋,别在那装酷了,赶紧来吧。”晨晨冲吴洋喊道。
  吴洋摁灭了烟,拍了拍身上的土,一边走过来一边说“谁装酷啦,我本来就很酷。”人们又是一阵笑。

  “走,我背你上去”
  在风里呆了一会儿后,西木也冷了起来,他怕茶卿冻坏了,想赶紧回度假村。
  “不,我要下去”茶卿说。
  西木听到这话刚想生气,又觉得茶卿现在这样子着实可怜。他压住脾气说:“你又来了,你怎么总是这样,我到底哪里不好。害得你你宁愿冒着生命危险也要离开我?我都觉得自己可笑。你知不知道我也会难受的,这种难受的感觉一直都堵在心口这儿,堵的很疼你知道吗”
  茶卿抬头看一眼他,他也别过脸去不看她。
  “是,我还是在乎自己多过在乎你,可能我真的不够爱你,所以送我走吧”茶卿意识到,她所有的防备都是在保护自己,却没想到会伤害他。她以为他的超级自信无人可以撼动。
  “你不够爱我为什么把第一次给我?”西木恼火,失望,他觉得这个女人真的不可理喻。
  “我早就不想顶着个处女的名号到处让人嘲笑了!”茶卿大声说。
  “所以我只是你一个工具,一个。。。。工具?是吗”西木很难把破处两个字说出来。
  “是,就是这样”茶卿抢断他的话。
  西木只觉得脑袋轰的一声,愤怒的血液涌上来,他拉起茶卿就往上走,用了平生最大的力气。茶卿几乎被他拽得飘了起来,脚不沾地被拖回度假村。
  看门的人看到这两个人像刚经历一场战争似的,男的双眼通红,走路的姿势都带着怒火,女的头发凌乱,表情痛苦。
  西木径直把她推进房间。他关房门的时候力气大的很,震到门框都在颤抖。茶卿从没见过如此震怒的他,她被他吓住了。“你,你干什么?”
  西木抓过她的头发,把她扔到床上。几乎没容得她反应,他撕扯下她的衣服,不管她疼不疼,径直闯进她的身体。茶卿没有叫,也没有反抗,她用绷紧的身体和愤怒的眼神和他对抗着。她的强势更让西木恼火,他不想看她的眼神,于是强行把她翻过身来。
  他俯下身对她吼道:“叫啊,喊啊,我这个工具好用吗。啊!?”
  茶卿忍着疼,一言不发。她知道她彻底激怒了这个像狮子一样骄傲的男人,此刻他的暴力让她感受到侮辱,就如同她的语言让他感到耻辱一样。在西木的暴风骤雨中,茶卿的身体湿润并柔软了下来,但她讨厌自己的臣服。她觉得自己像一只任人摆布的小鸟,她的翅膀正被他折断,她的身体在流血。
  渐渐地,茶卿的眼前黑了下来,所有的声音都离她远去了,她没有了知觉,进到一个黑暗的隧道里-------她晕了过去。
  寒冷,惊吓,疲惫,愤怒,疼痛,兴奋。她的身体终于罢工了。和西木单独呆在一起的这两天,她就好像坐云霄飞车一样,前一刻还飘在云端,紧接着就失速坠落。西木这个男人比她想象的更加折磨人,更加无法承受。从身体到精神,他给她的刺激,比过去二十九年的总和还要多。


  “茶卿,茶卿,你怎么了”西木意识到她的不对劲,赶紧停止。
  呀 贴错了。哈哈

  林家慧在咖啡厅里坐立不安。她叫来一个服务生摸样的人说:“欧阳到底去哪了?”服务生说:“哦,我也不清楚,您可以问黄助理”
  “黄助理?那你把黄助理给我叫来”
  “哦,黄助理现在不在,他在山下呢。”服务生礼貌而机械地说。
  “欧阳家怎么有你这么笨的人,那你说我怎么能找到欧阳西木!”

  服务生早就知道欧阳回来了,而且是带着茶小姐回来的,他不想夹在这两个女人之间左右为难,就把棘手的问题推给黄学林。
  “嗯,林太,我这里有黄助理的电话,要不然您问他”
  “好,赶紧给我,哎?你叫我什么?林太?”
  “额,我,我说错了吗”年轻的服务生有些紧张。
  “在香港,人家都叫我林小姐。”家慧看了看他,莞尔一笑说:“不过,你叫的也没错,知道吗,我是欧阳的老婆,你可以叫我欧阳太太”林家慧和西木一样,有着南方口音。她这么说的时候,心头一阵窃喜,这本是她灵机一动随便一说。后来这个欧阳太太的名号就给茶卿带来一个无法挽回的灾难。
  “哦,好的,欧阳太太。”服务生很懂得随机应变,他抽出便签写下一串电话号码:“喏,欧阳太太,这是黄助理的电话,我,我还有别的事,您直接打电话给他吧”
  听到他一连叫了两个欧阳太太,林家慧的心情瞬间大好。她和颜悦色的说:“嗯,行了,你忙你的去吧”
  服务生走出去,长呼了一口气,他松了松领带,摇着头自言自语:“这下有好戏看了”

  “ 欧阳太太。。。”林家慧回味着这个称呼,她满足地笑了笑。

  黄学林和几个同事正在山脚下百无聊赖地等着西木。
  “哎哎,你们说,这次咱们少爷是来真的吗”
  “我看,像真的,不然怎么会弄这么大动静,以前都是女的主动贴他,这次是他追那个女的”
  “哼,富人家的事儿,说不清,没准过两天就把她给甩了,再说,老太爷能答应吗,他们家要娶,还不得娶一个名门千金,红色贵族什么的,这么好的资源哪能随便浪费了。”
  “哎,别说,你分析的真对,我看啊,这个茶小姐的豪门梦,做不了几天”

  黄学林一边看表,一边张望着山上的动静,他是个沉默寡言的人,在一群下属里面,也是和西木关系最好的,甚至,他把西木当成哥们儿。他看不惯别人这么编排自己的哥们儿。
  “你们Y的能不能闭嘴,一天到晚跟娘们似的嚼舌根,都闲得长草了吧你们”他忍不住发火道。
  “靠,少爷这两天脾气大,你也脾气大啊,别TM以为自己多了不起,跟个哈巴狗似的”其中一个人反唇相讥。
  黄学林拎起一瓶啤酒朝那人走过去,他低吼到:“有种你再说一遍”
  那人也不示弱:“我说你怎么了,你敢动我试试,我爷爷是咱们老太爷的同乡,论辈分还是他叔叔呢,你算老几啊”
  底下人看到事态不妙,赶紧拉开他们。“算了算了,大家都是同事,别伤了和气”他们劝道。
  这时候,黄学林的电话响起。他只好丢下这边,去接电话。
  那人还得寸进尺的说一句:“看他那狗腿子样”其他人赶紧拉开他。

  “喂,我是林家慧,你现在在哪呢,赶紧上山来,我有话问你”她的语气就好像她真的是欧阳太太呢。
  “噢,是林小姐啊,我,我现在在山下,少爷吩咐有事情要做”黄学林不卑不亢。
  “我让你上山你听到没有,你知道我是谁吗,欧阳西木都没拒绝过我,你算什么东西,赶紧上来”林家慧没有一点耐心和基本的礼貌,她大声吼着。
  黄学林把电话拿远了些,不耐烦地听着。
  “哦,好吧,那您稍等”黄学林客气而不献媚地说。
  从玻璃窗看到黄学林匆匆赶来,林家慧赶紧穿好了鞋子,姿势优雅地坐在沙发上,假装悠闲地看着杂志。
  “林小姐,您好”黄学林走到她面前。
  林家慧不满他刚才的怠慢,故意不搭理他。她端起咖啡慢悠悠地喝了一口。黄学林下意识地看了看表。
  “呵呵,你不愧是欧阳的助理啊,他和人说话的时候喜欢看表,你也有这个毛病嘛?”林家慧上下打量着他,她的眼神总是这样居高临下。
  “您找我是要问少爷的情况吧”黄学林不接她的话茬,直切主题。
  “聪明,那好吧,我问你,欧阳现在在哪”林家慧放下杂志,双手搭在沙发扶手上,样子像个女王。
  “不知道”黄学林仍旧挂着职业性的微笑。
  “你!”林家慧看出黄学林和西木穿一条裤子的,她态度和缓了一些继续问:“那,他和那个茶小姐,到底是什么情况,这你总该知道吧”
  “哦,这个我也不太清楚”黄学林打定主意,一问三不知。
  林家慧没想到这个姓黄的敢这么对她说话,她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伸出手来要打黄学林。黄学林动作迅速地挡住她的手说:“林小姐,我和你不熟,也不是您的下属,请您自重”说完,他把林家慧的手放回去。仍旧恭恭敬敬地站好。
  林家慧拿他没有任何办法,她从小到大刁蛮惯了,从没吃过这种软钉子,一时还真不知道怎么办,她闭上眼自言自语地说着:“冷静,冷静。保持优雅,保持优雅”,然后重新坐回沙发上。
  黄学林看着她的样子,忍不住想笑。
  “黄助理,我知道你们北京男人都挺爷儿们的”林家慧学着北京话,但她的舌头转不过弯来,说不好那个儿话音。黄学林极力忍着笑。
  她继续说:“但是呢,对待女人应该有绅士风度,你们少爷就很有绅士风度,你应该多学学他。知道吗?”
  黄学林不说话,他敛了笑,点点头。
  “很好,那,我告诉你,我虽然是欧阳的前妻,但是呢,他对我还是有很深的感情的,迟早有一天,我们会复婚,你呢,如果对我不恭敬,那我们结婚以后你就别想再欧阳家继续工作,但是如果你是个明白人,我也不会亏待你,你听懂了吗?”
  黄学林仍旧微笑着,点点头。
  “好,识时务者为俊杰,看来你也是个聪明人。那你现在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题,”林家慧下巴一抬说“你坐吧”
  黄学林大大方方坐在她对面的椅子上。
  “他和那个女的,什么时候认识的?”
  “半年前”
  “怎么认识的”
  “一起爬山”
  “爬山?这是什么爱好,呵呵,真没品味”
  黄学林一句废话也不多说,他继续等着林家慧的问题。
  “那这女的是什么人?什么家庭背景”
  “清华的博士,妈妈是语文老师,父亲去世了”
  “博士?博士有什么了不起,我有好几个博士头衔,她以为凭着学历高就能嫁入豪门呢”
  “她是自己考上的”黄学林不带语气,只平和地陈述一个事实。
  “哼”林家慧明白他这是在反驳,她继续问:“他们到底在一起多久了?发展到什么程度?”
  “他们谈婚论嫁了”
  “那前一个问题呢。你还没回答我”
  “他们,可能是刚刚确立关系,以前都是少爷在追她”
  “这么说,追到手了?上床了?”林家慧不屑地笑了。
  黄学林不回答。
  这时候,黄学林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下来电号码,是西木。他赶紧接起电话:“少爷!”
  “黄学林,你赶紧过来,到我房间来,快!”
  “哦,好!”黄学林听出西木的焦急,立马转身要走。家慧叫住他说:“是欧阳吗,他在哪?”
  黄学林不理会他,赶紧去找西木。她立刻追了出去。


  西木出来开门,黄学林楞了一下,他看到西木只随便裹了一件睡袍,赤着脚。地上散乱地衣服,胸罩什么的,让他立马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快,看看这个度假村有没有医生,赶紧找来,茶小姐晕过去了”西木有些尴尬,但更多是焦急。
  “哦,好”黄学林喵了一眼躺在床上的茶卿,她的肩膀还裸露在外面,看的出来她什么也没穿,他赶紧收回目光。刚要走出去,想了想转回身问:“那个,少爷,我怎么和医生说。”
  “该怎么说怎么说,快去啊”西木催促道。
  “哦哦,好”黄学林赶紧奔出门外。却和赶来的林家慧撞了个正着,林家慧眼看要摔倒,他一把揽住她的腰说:“对不起”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林家慧站稳后楞了片刻。然后急急忙忙走进西木的房间。

  “茶卿,你快醒醒啊,你可别吓我啊”西木又是拍茶卿的脸又是掐着她的人中。林家慧看傻了。她捡起胸罩说:“欧阳,你,你不会是”
  “你怎么来了?!”西木赶紧夺过胸罩,又匆匆忙忙把地上的其他衣服收拾好扔进卫生间里。
  林家慧看了看昏迷中的茶卿,摇着头说:“欧阳啊,你至于这么。。”
  “你说什么呢,你要不想受刺激就赶紧走”
  “我才不走,这么有趣的事情我倒要多看看。”林家慧索性坐在沙发上。
  西木拿她没有办法,忽然他看到家慧的外套,问:“你里面穿衣服了吗”
  “穿了啊,怎么了”
  西木走过来就要解她的风衣扣子。
  “你。你,干什么!”家慧抬手给了西木一个嘴巴。“你耍流氓耍到我这来啦”
  “哎呀,借你衣服用用!”西木被打了一巴掌也不生气,他继续解她的衣服扣子。林家慧无可奈何地说:“闪开闪开,我脱给你”
  “谢啦”西木接过衣服就要给茶卿穿上,他正要掀开被子。林家慧别过脸去说:“我还在这儿呢,你能不能注意点影响”
  “我又没邀请你观看。我让你走你又不走”西木动作笨拙地给茶卿穿衣服。林家慧走过去说:“闪开,笨手笨脚的,我来吧”
  西木被她推到一边。林家慧细心地给茶卿穿好风衣外套,然后把她扶起来靠在床上,用枕头垫在她的背上。
  “你什么变这么好啦”西木找了双拖鞋,边穿边说。
  “我有什么办法,谁让我男人风流呢,做老婆的就该给他兜着这些事儿啊”林家慧生气地说。
  “我可不是你男人,我再强调一遍,你赶紧回香港去吧,别在这瞎添乱了”
  林家慧刚想说什么,黄学林带着医生来了,医生还是个中年女医生。她看了看屋里的情况,有些摸不着头脑。
  “医生,您快看看,她晕过去了”林家慧抢先说道。
  “怎么回事?”医生一边查看茶卿的眼睛,一边问。
  “额。。。”西木有些难以启齿。
  “哦,欧阳你们出去吧,我和医生说”林家慧招呼道。
  黄学林把西木拉出去。他递了一根烟给他,西木摆了摆手表示不要。他自己抽了起来。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黄学林忽然笑起来。
  “少爷,您真厉害”他不无打趣地说道。
  西木此刻正在担心茶卿,没有心思开玩笑“闭嘴”他对黄学林低声说道。
  黄学林不说话了,他还是忍不住笑。
  “有那么好笑吗”西木斜了他一眼。
  “少爷,我,我真不是故意的,我真忍不住”黄学林按着自己的脸,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西木坐到走廊的沙发椅上,抬头看着天花板说:“笑吧,笑吧。我也觉得自己挺可笑的”
  看到西木心情真的不好,黄学林也没有心思再笑话他。他拍了拍西木的肩膀说:“很正常,男人和女人,就那么回事儿,少爷,你做的对,女人嘛,在床上乖了,也就乖了。”
  西木看了一眼黄学林。黄学林掐灭了烟说:“哎,我,我什么也没说啊”
  “以后不准你议论她”西木有些愠怒,他站起来走到窗边说。
  “少爷,来真格的啊?”
  “你说呢?”西木望着窗外说道。
  在屋子里,医生一边给茶卿做着各种检查,一边问:“你们怎么这么粗心大意,我看她这病,已经有两天了”
  “哦,医生,她怎么了啊”
  “有可能是急性肺炎”
  “啊,那传染吗”林家慧赶紧用手捂住嘴说,站远了一点说。
  医生看了看她,皱了皱眉问:“你们什么关系啊”
  “哦,她,她是我老公的女人”林家慧故意有些难过地说道。
  “啊?”女医生很意外,“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她自言自语道。过了一会儿,她摘下听诊器收回到出诊箱里,冷冰冰地说:“让你老公过来一下,这个女的很有可能是急性肺炎,我们这儿设备不全,得去医院确诊,让他赶紧想办法吧”


  “急性肺炎?”西木在门外听到医生的话,推门进来问道。
  “你这么紧张干什么,急性肺炎又死不了,去医院吧,我们这儿没有验血设备,还不能确诊”女医生说完就要走。
  西木一把拉住她说;“那你得给她弄醒啊,要不要先开点药什么的”
  女医生厌恶地把西木的手拨开说:“哎哎哎,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的。她这是发着高烧呢,我给她留了退烧药,哦,在你老婆那呢,给她喝完药赶紧送去医院吧。还有,她的手上全是小伤口,我已经给她消毒了。”
  “好,谢谢您”西木说,他皱着眉头看了看林家慧,家慧挑衅地回望着他。
  女医生头也不回地走开了。家慧款款走出去说:我送送您。她挽着女医生的手走出去。
  女医生拍了拍家慧的手说:“唉,你可真不容易”林家慧叹了一口气说:“没办法啦,这就是命”
  女医生看了看屋里,拉住她悄悄说:“对付这种女人,你就该狠一点,像你这样大度,你老公根本就不领情,别太傻了”
  林家慧委委屈屈地点点头:“嗯,医生,谢谢你能理解”
  女医生说:“唉,这年头啊,做女人可真不容易,你说现在怎么这么多小三呢”
  林家慧拿出纸巾擦了擦眼睛说:“唉,谁知道呢,你们大陆妹真的好厉害”
  “哦,你们是香港人?”医生点点头“怪不得,听说现在好多女的都给香港人当二奶呢”
  女医生拍拍她的胳膊:“好了,我走了,你保重啊,记得,对小三就要狠一点”
  “嗯,谢谢医生”林家慧又拿纸巾擦了擦眼睛。

  女医生走了以后,她立刻换了一副高兴的表情,甚至忍不住“哈哈”笑了两声。她把揉皱的纸巾轻松地弹进垃圾箱,愉快地拍了拍手,冷笑了一声。


  看到家慧回来,西木立刻问她:“药呢。赶紧拿来”
  “什么药?”家慧故作不知。
  “刚才医生说把退烧药给您了”黄学林赶紧提醒道。
  “哦,对对,你看我这脑子,我找找啊”林家慧磨磨蹭蹭拿起包来翻找着。西木催促道:“快点啊”
  “哎呀,放哪里去了呢,别急别急啊”林家慧已经看到了包药片的小纸包,她偷偷藏进衬衫的袖子里。
  西木等不及,他拿过林家慧的包自己翻找起来。
  “你这个人啊,就是爱丢东忘西的,我来找吧,我翻你包了啊,不介意吧”西木说。
  “嗯,翻吧翻吧,哎我是记得医生给过我两片药,可我当时着急,也不知道放哪了”家慧抱着胳膊,站在一边。
  “会不会在沙发缝里”黄学林也过来帮忙找。

  林家慧看着两个人像没头苍蝇一样找药,她暗自窃喜,刚才医生告诉她,茶卿的烧,可能发了不止一天了,要再不退烧容易烧坏脑子的。
  女人的嫉妒之火可以燎原,她林家慧嫉妒起来可真是能要人命。“烧吧,烧坏脑子更好,你不是什么女博士吗,我让你从此变成白痴”她想到这里,嘴角露出不易察觉的笑。
  西木只知道她是一个爱耍小性子的富家娇娇女,有一些小小的霸道。却不曾料到,她内心如此阴暗,已经到了无视人的生命的程度。
  “对了,医生还没走远吧,学林,你赶紧问她再要点药”西木说。
  “好,我这就去”黄学林边说边往外跑。
  “哎,我去吧”家慧拦住黄学林。黄学林这才开始怀疑到她,他盯着家慧的眼睛说:“不用了,我去”
  林家慧感觉到黄学林的目光,分明是在怀疑她。她心里暗暗琢磨,早晚要把这个人换掉。
  西木亲自去卫生间拧了把毛巾,给茶卿敷上。他摸了摸茶卿的额头,自言自语道:“是我太大意了”他紧紧握住茶卿的手。家慧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她开始意识到,西木对茶卿是认真的。她失神地坐到沙发上,对西木说:“你真的很喜欢她,很爱她?”
  西木点点头:“我大概是遇上我的克星了”
  林家慧从没见过西木这样失魂落魄的眼神,她叹了口气说:“大概,就像你是我的克星,外面那么多男人我都没感觉,这么多年了,还是觉得你好。”
  西木又去洗手间拧了一把毛巾。家慧抢过来说:“我来吧。”

  看着家慧照顾茶卿,西木有些动容。他拉过家慧的手说:“家慧,你不用这样的,我知道你不喜欢她,我不希望任何人委屈自己。我和你,既然已经分开了,你就不用为我做这些事了。我希望,你能有自己的生活,每天开开心心的,好吗”
  家慧紧紧握住西木的手,西木的这一番话让她觉得好暖心,她鼻子一酸,流下泪来。西木递给她手帕,她发现这还是她送给西木的那块。她哭着说:“西木,你还留着我送你的手帕,你心里还有我的。对吗”她没有过来接那块手帕,而是哭的更厉害了。
  西木叹了一口气,把茶卿放下,坐到沙发上把手帕放到家慧手里说:“这手帕,以后你留着吧。别哭了,听话。以后呢,我们还是好朋友,还是亲人,你有什么事,我还是会帮你,不会不管你的。好吗?”
  林家慧索性趴在西木的肩膀上说:“不好,我现在都没办法习惯和别的男人相处,我觉得每个人都比不上你,我那时候年轻不懂事,很多事情不会处理,现在我明白了,优秀的男人就是会招惹女人,这不是你的错,相反,这是你的优点。四年过去了,我不是当年二十几岁的小姑娘了,我知道该怎么和你相处,你相信我,我可以做你的好太太的”
  西木轻轻拍着她的背说:“这些都过去了家慧,我没有怪你,当年我也不好,脾气太大。但我。。。。现在我已经满脑子,满心里都是茶卿。或许我已经伤害过你,但我不想再伤害第二个女人。”
  家慧推开他,愤愤地说:“难道我就活该被你伤害吗,凭什么!”她用手指着茶卿说:“这个女人,你才认识她几天?你就这样宠着她,护着她。那我呢,我和你认识的时候是十八岁,结婚是27岁,我们结婚三年,离婚四年,多少年了,我在你心里还比不上刚认识几天的女人吗?”
  西木烦恼地搓了搓脸,说:“家慧,你怎么会想到这个时候来找我,或者你早一点来,我还有可能和你复婚,可是现在真的不行。”
  “为什么!”家慧忍不住嚷嚷起来。

  茶卿刚刚从迷迷糊糊中醒来就听到西木和家慧的争吵。她皱了皱眉,又闭上眼睛。
  “你和她上了床又怎样,大不了给她一笔钱让她走”家慧愤愤地说。
  “家慧,你还不明白吗,我喜欢她,我,我爱上她了”西木站起来说。
  林家慧气急败坏地推搡着西木:“混蛋!我不许你这样说,我不要听,不可能的,你不可能爱上她”
  西木任她推搡着。
  “她有什么好,你爱她什么?”家慧追问着。
  茶卿微微睁开眼,她也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一直以来她都不确定,西木对她的感情究竟是征服欲还是一时新鲜,还是别的什么。
  “难道爱一个人非要有理由吗,我就是喜欢她,我想时时刻刻看到她,不行吗?”西木不管家慧会怎么想,他恼火地说。

  茶卿失望地闭上眼睛。她把头微微转向另一侧。

  “欧阳西木!你别再孩子气了行不行。你和她是不可能的,就算你不娶我,你也会娶别的更适合你的女人,她,她嫁得进你们家吗?”
  “她要嫁的人是我,不是我们家,再说,她凭什么嫁不进我们家,我们家怎么了,我们家往前数三代也是普通人,我太爷爷还是农民,我太奶奶现在还住在我们老家的围屋里,天天搬着小板凳在老房子前晒太阳,谁能知道她儿子多有钱,谁又在乎,人生不过短短几十年,追求那些身外之物有意义吗?对了,你家不也是吗?你以为你多尊贵吗?可笑,这个世界上最不值钱的就是钱!最没有意义的就是为了钱丢了自由,丢了爱,丢了一切快乐,你明白吗?”

  家慧气的说不出话来。
  西木继续说:“你不明白,所以你过的不快乐,你总是想要把别人拖进你的不快乐里,家慧,我和你,是不同的人,你不适合我,我也不适合你,我们别纠缠不休了,OK?”


  黄学林拿着药跑了进来,他刚要开口,就被西木一顿骂:“你怎么才来!拿个药有那么难吗?”
  黄学林并没有辩解,他也不理西木的训斥,自己找来矿泉水,把药包打开说:“是你来喂她,还是我来?”他甚至连称呼都不说。
  西木接过水和药,小心翼翼给茶卿喂下去。茶卿还是咳嗽了起来。“不行,得赶紧送医院,学林,最近的医院在哪”西木问道。
  “跟我走吧”黄学林闷声说。
  “我也去”林家慧拎起包跟上说。“有女人在好照顾一些”
  西木抱起茶卿说:“你别去了,我会照顾她的,你去只会让她心烦”
  两个男人一前一后大步流星走远了,又只剩林家慧一个人站在原地跺脚。


  晚上10点,车像夜航的船,行驶在茫茫夜色中。西木坐在后座搂着茶卿,内心焦急万分。“再快点,学林。”他吩咐道。
  黄学林不吭声,只是加大了油门。西木把头贴在茶卿的额头上说:“她还在烧,都怪我,昨天我就觉得她有点热,我还以为她是激动的。唉,我太粗心大意了。今天我又对她不好,完全没想到她已经在发烧了,真该死”
  黄学林说:“马上就到了,别着急”
  西木轻轻吻着茶卿的额头,不停地催促着学林。“还能再快点吗”
  黄学林长呼了一口气,系上安全带说:“那坐好了”他一加油门,车飞奔起来。西木给茶卿系上安全带,紧紧搂着她。


  我们当时并不知道短短几天西木和茶卿已经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就在他飞车送茶卿去医院的时候,我们的篝火晚会正热热闹闹地进行着。
  真心话大冒险了一圈下来,彼此都拉进了不少距离。上一轮是晨晨,晨晨选了大冒险,大家起着哄,让他随便选一个女生亲一口,他有些不好意思。大家催促着。他挠了挠头,走到吴洋面前说:“吴洋,我也就跟你熟,要不你就帮兄弟个忙?把脸凑够来让我亲一口呗?”
  吴洋做咬牙切齿状,但仍保持微笑说:“哼哼,你敢过来试试”
  晨晨不知道该怎么办,尴尬地望着大家。人群又是一阵催促。“快啊,晨晨,你是不是男人”有人叫道。“是啊,别让人女生等急啦”有一个人怪笑着说。
  小爱半开玩笑地叫道:“晨晨,你要是改个名字吴洋肯定亲你”
  “改什么名儿啊”晨晨不解问道。
  “XI西,MU木,西木。哈哈哈哈”小爱显然有些醉了,她又喝了一口啤酒,打了一个酒嗝。
  大家知道这几个女人和西木之间关系微妙,谁都不再说话,气氛有些尴尬。吴洋看了一眼小爱,转而对晨晨说:“来啊,来亲我啊”
  “啊?真的假的”晨晨有些拿不准。
  忽然,吴洋走到晨晨面前,踮起脚来主动吻了晨晨一下。
  “好!好样的,吴洋”有人喝起彩来。
  “哎哎,不算不算啊,这是吴洋亲晨晨。晨晨还没亲吴洋呢”有人抗议道。其他人也附和,大家催促晨晨赶紧行动。
  “豁出去了我!吴洋,对不起了啊”晨晨捧着吴洋的脸,正要对着她的嘴亲下去,吴洋又对他说:“你敢!”晨晨只好转移目标,吻了她的额头一下,交差了事。
  大家都失望地“嘘”着晨晨。晨晨赶紧转移注意力“好了好了啊,过了过了,下一个,我来转”
  酒瓶瓶口恰好对准了吴洋。大家嚷嚷着:这回让吴洋亲晨晨,亲嘴亲嘴。吴洋站起来说:“有完没完了你们,我选真心话,不要大冒险”
  “那我来问。吴洋,你喜欢晨晨吗”有一个队友抢先问道。
  “不喜欢”吴洋坐下说“问完了吧,问完了我转了啊”
  “哎哎哎,不行不行,刚才谁问的问题啊,那么没水平,我来问”小爱站起来借酒撒风,她摇摇晃晃地走到吴洋面前说:“大,大家听好了啊,我要问了。”
  有人巴不得看热闹,催促道:“快问”
  小爱把手撑在吴洋的肩膀上说:“你,你说,你喜欢不喜欢西木,别,别撒谎,撒谎就没,没意思了。”
  吴洋知道小爱是想当众出她洋相,她重新站起来,把小爱的手从自己肩膀上拿下去说:“你喝醉了吧你”
  “你,你别管我醉没醉,你就说吧,你喜欢西木,对不对。你连喜欢不喜欢都不敢承认,呵呵,我太看不起你了”
  “那你呢,你怎么不说说你自己是怎么勾搭他的?”吴洋回敬道。
  “哈哈哈,我,我谁,谁都勾搭,你,你不知道嘛,你别打岔,赶紧说啊”小爱紧追不放。
  其他人七嘴八舌起哄道:“对对。吴洋,快说啊。你自己选的真心话啊,别耍赖啊”
  吴洋夺过小爱的啤酒瓶往地上一摔,大家立刻安静下来。她说:“说就说,但我没必要跟你们说,你们等着,我这就给西木打电话,我跟他说!”
  人群炸开了锅,大家又是鼓掌又是喝彩,又是催促。气氛达到了高潮。吴洋拨通了西木的电话,小爱说,按免提按免提,吴洋大方地把电话调成免提,有人示意大家别说话。人群立刻安静下来。
  “喂,西木,我是吴洋”
  “哦,吴洋啊,你,有事儿吗”此刻的西木正在送茶卿去医院的路上。
  “那个,西木。。”吴洋一时有些语塞,人们小声催促着:“说啊说啊”
  吴洋鼓足了勇气说:“西木,我喜欢你。”
  电话那头一片安静。人们面面相觑。西木刚要说话,吴洋打断他说:“西木,你知道吗,一年前我就喜欢你。因为你,我从一个超级宅女变成了户外强驴,因为你,我不顾生病,加班,甚至家人生病住院,也要每周风雨无阻地和你一起走,一起爬山。我喜欢和你一起走在路上的感觉,你为我系过一次鞋带,背过两次包,你拉过我七次手,你为了我不穿护膝骂过我一次,你为了我冒险要去探路骂过我一次,你借给我一次雨衣,害的你感冒了五天,有时候你和我一起坐公交回市里,你帮我抢座位,你帮我挡着人群。还记得那次吗,我的胳膊被蛇咬伤了,你都不知道是不是毒蛇就为我吸了血。还有一次,我的帐篷被风刮跑了,你把你的帐篷借给我,自己在外面裹着睡袋睡了整整一夜。可能因为你是领队,可能你只当我是哥们儿,但我喜欢上你了!整整一年了我不敢和你说,但现在我要说,而且我还要告诉你,我吴洋,要和你西木,死磕到底!西木,我爱你!”说完,她不等西木回应,就挂断了电话,一口气跑回了蒙古包。
  她的精彩表演赢得一片叫好声。“吴洋,够意思,我就喜欢你这样的妞!”有人冲着蒙古包叫道。“吴洋,嫁给我吧,我比西木好”另一个人玩笑着说。大家又一阵哄笑。

  茶卿在西木的怀里,清清楚楚地听到了吴洋说的话,吴洋说完,她睁开眼睛,茫然地望着前方。
  谁也没有想到,这样一个玩笑似的开始,竟然把吴洋这个平凡普通的女孩丢到了命运的漩涡里。


  三天后 北京

  夏末秋初的季节,早上九点半阳光还是那么灼热。上班的人三三两两地走进蓝田地产大厦。远远地,保安就看到一个高个子男人,穿着背心和牛仔短裤,背着硕大的旅行包,头上戴着棒球帽和墨镜,胳膊上还打着绷带-------他正风风火火径直朝大厦走来,这个人俨然一副明星样,引起了旁边路人的侧目。“看,好帅啊”“是啊,这是谁啊,是咱们公司的吗”“要是就好啦”女人们小声议论着。
  可保安显然不这么认为,他觉得这个人衣冠不整来路不明,于是果断伸出手来挡住去路“哎,打卡了吗,有通行证吗”那个男人四下望了望好像以为在说别人。“哎哎哎,说你呢,就你那个戴墨镜的”
  戴墨镜的男人走到保安面前,居高临下地看了看他。然后把墨镜摘掉。
  “啊,总,总裁。”保安惊叫道。他还从来没看过这样一幅打扮的欧阳西木。
  “嘘嘘,小声点,我现在能过去了吗”西木拍了拍他的肩膀。他不想引起公司员工的注意。
  “能,能。您请”保安亲自给他开了门。
  西木低着头一阵风似地穿过一楼大堂,他知道自己这幅样子很不适宜办公场合。之前,他已经在茶卿的病床旁整整陪伴了三天三夜,连家都没有回过,就径直来了公司。好在公司里有他的私人休息室,他想着赶紧回休息室洗个澡换身衣服。
  等电梯的时候,西木背对着人群。公司里的女职员在闲聊,她们看到旁边有个打扮清凉的男人,但看不清脸,也就没有引起多少注意。
  “哎,昨晚的流星花园你们看了吗”一个女职员问道。
  “看了,哎呀,我好喜欢仔仔哦”另一个女职员兴奋地说道。
  “仔仔有什么好的,娘娘腔一个,我还是喜欢我们家道明寺”
  “哎呀你们都多大了啊,还看中学生爱看的电视”有个长相不错的女孩说。
  “你别说你不喜欢花样美男啊,公司就你最花痴了”其他人抗议道。
  “哈,我花痴那也只对我们家欧阳西木,电视上的那些人怎么能和他比。别说他们是假的,就算是真的也没我们家西木帅啊,也没我们家西木有钱啊,也没我们家西木成熟有男人味啊”漂亮女孩傻傻地说道。
  “喂喂,总裁什么时候变成你家的啦”
  “怎么啦,我想象一下不行吗,唉,只有想着他,才能让我有动力上这无聊的破班”
  “你就不怕总裁听到”
  “怕什么,反正他也不在。哎你们听说了吗,他这两天都在医院,陪一个女孩呢”漂亮女孩说。
  “对呀对呀我也听说了,哎,你们觉得这个女孩会不会是他新女朋友啊”
  “唉,谁知道呢”

  这时候电梯来了,西木用手掩着脸,随着人群走进电梯。就在电梯即将关闭的时候,一个女孩的声音叫道:“哎哎,等一下,等一下”
  “啊。西木!”
  “吴洋?”
  西木和吴洋几乎同时叫起来。其他女职员这才面面相觑,那个说上班无聊的女职员吐了吐舌头。
  “你怎么来我们公司了?”西木惊讶地问道。
  “来应聘啊”西木这才注意到,吴洋一身职业打扮。和户外的时候不同,穿正装的吴洋更有气质更漂亮些。
  “应聘?。。”西木看了看周围的职员。
  “我要去五楼”吴洋不理西木的惊讶,她熟稔地吩咐他道。西木离电梯按钮最近,他却迟迟不按。女职员之一赶紧帮她按了五楼。替西木按了12楼。
  西木小声对吴洋说:“不行,你跟我上来”
  电梯到五楼,所有职员都下了电梯,她们在电梯外给西木鞠了一躬说:“总裁慢走”
  “你们都在五楼下吗”西木有些纳闷。他不知道那些职员紧张死了。
  吴洋也要走出电梯,却被西木一把抓了回来,西木赶紧按了关闭按钮。其他女职员又一阵议论:“刚才吓死我了”“那个女的是谁啊,好像和总裁很熟,会不会是他女朋友哦”“总裁到底有多少女朋友啊”
  电梯里,西木惊讶地问:“吴洋,我可听说你是在国企,什么制药厂当财务的,你来应聘我们公司的什么啊?”
  “售楼小姐”吴洋说。
  “什么?你。。。”还没等西木说完,又有人进电梯。他们看到西木也在电梯里,立马下去了“总裁好,总裁慢走”

  电梯到了12楼,西木拍着吴洋的脑袋说:“跟我走,我得好好给你上一课”
  “上什么课啊,我应聘快迟到啦”吴洋重新按下5楼按钮。
  西木拿她没办法,直接掐着她的后脖子就把她一路拎到自己办公室。引得这一层办公的职员纷纷侧目。

  “哎哎。我刚买的西装都被你弄皱啦”吴洋抗议道。
  西木不理会她,拉过一个椅子,把她按坐下。他卸下背包,帽子和墨镜。对吴洋说,你稍等会儿,我必须得洗个澡,等我五分钟,不许跑啊。我有重要的事情和你谈。
  吴洋点点头:“哦”

  她打量着西木的办公室,这个房间的风格很特别,不是一个中规中矩的办公室。黑白灰的色调,透着一种后现代工业感的,粗狂大气之美,宽大的落地玻璃旁还放着一架跑步机。“嗯,品味不俗”吴洋在心里赞叹着。

  不一会儿有人敲门,吴洋犹豫着说了句:“请进”。来人是一个戴眼镜的男职员,他抱着一堆资料急匆匆进来刚要说话,却发现办公室里只有吴洋一个人。
  “哎,总裁呢?”男职员问道。
  “哦,他,他在洗澡”吴洋有些不知所措,她只好实话实说。
  “啊?”男职员惊讶地打量了吴洋一下说:“那你是?”
  “我,我是。来应聘的”吴洋只好这么说。
  “那你在这里干什么,出去”男职员厉声说道。

  “让谁出去啊,这是我的朋友”西木从休息室里出来,已经换上了正装。头发还湿漉漉的。他吩咐眼镜男说:“给我拿杯咖啡来”他对吴洋说:“吴洋你喝点什么”“哦,就冰水吧”“好,一杯咖啡一杯冰水”

  眼镜男出去后,西木坐到宽大的办公桌后面,抱着胳膊,盯着吴洋看了一会儿,吴洋被他盯的有些发毛。“看什么啊,没,没看过美女啊”她玩笑道。此刻的西木和户外的时候截然不同,他散发着强大而威严的气场,让吴洋稍稍有些紧张。
  “咳”西木清了清嗓子:“吴洋”
  西木刚要说话,一个女职员端着咖啡和水敲门进来。她把水递给吴洋的时候特意打量了她一番。出去后,她就和办公室的其他人交头接耳起来,不用听也知道她们在八卦什么。
  西木喝了一口咖啡说:“吴洋,我和茶卿谈恋爱了”
  “嗯”吴洋点点头“然后呢?”
  “然后就是,我要娶她”西木的眼神温和而坚定地望向吴洋。吴洋听到这句话,心里难过了一下,但她立刻调整了状态,无所谓的说道:“那,是什么时候呢?”
  “嗯,还没定,但是我娶她是肯定的了”
  “哦,那,没什么事儿我得去应聘了。失陪啦”吴洋怕自己掩饰不住失望,赶紧告辞。
  西木叫住她:“哎,吴洋,你先坐下听我说”他看了看她继续说道:“我知道你来应聘是因为我,那天,你对我说的话,我也都明白了。但是,我想要和你说清楚,我一直当你是好朋友,好哥们儿,你,你可能误会我了,如果我之前做过什么让你误会的事情,那我向你道歉”
  吴洋听着西木的话,心慢慢下沉。但她仍旧保持着微笑。她转移话题问道:“我听老甲说,茶卿生病住院了,现在怎么样?”
  “哦,急性肺炎,已经打了青霉素,在医院再观察十几天就可以出院了”
  “那我去看看她吧”
  “哎,不用!”西木害怕茶卿看到吴洋又生出什么闲气来,他赶紧阻止。
  “好吧”吴洋看出西木是真的很紧张茶卿,她沉吟了一会儿,换上职业的笑容说道:“那没什么事儿我先走了,总裁”
  西木无奈地望着她,他起身把吴洋按回座位上,自己则坐在办公桌上说:“走什么走,我问你,你从原来的单位辞职了吗?”
  “没有,你当我傻啊,新工作还没落停就辞职啊”吴洋笑笑说。
  “那好,你现在回你单位去上班,以后也别再来应聘了,别做那些没有意义的事情。好吗”
  “怎么没有意义,我在那破单位呆腻了,早就想换个环境了,这不正好吗,你们这里招聘,我就来了。哎,西木,我可真不是冲你来的啊。”
  “耍赖是吧”西木用手指点着吴洋“行,你这点倒挺像我。但你知不知道我能让你永远应聘不进我们公司来。不管是售楼小姐还是什么别的职位,我一个电话就能封杀你。”
  “封杀?哈哈,也是,这是你的地盘。”吴洋喝了一口水,换了个话题说:“哎,你穿上正装很帅啊,我觉得比在户外的时候更好。”
  西木无奈地把头埋进胳膊里说:“啊,吴洋你饶了我吧,我求求你了”
  这时候有人路过办公室,透过玻璃向里面张望了一下,正好看到西木孩子气地伏在桌上,西木赶紧坐起来。吴洋转身看了看外面张望的人群,说:“哎,你说他们不会误会我们吧”
  西木站起来,把办公室的百叶窗关上。坐回办公桌后面说:“咱两能不能开诚布公的谈谈,我刚才说的,你好像根本没听进去啊”
  “西木,你觉得感情这种事,能像开闸放水一样,想开就开,想关就关的吗。有个词儿叫覆水难收你知道吧”吴洋因为有些生气,又喝了一口水。
  “那难收你也得收回去啊,我这快结婚的人了。你和我叫什么劲呢?”西木学着北京话说。
  “我说过了我要和你死磕到底,西木你可能不了解我,我这个人的性格就是,认定了一件事,到死都不会回头的。谁让你对我那么好,你现在后悔也晚了”
  “你知不知道我完全可以不理你,你喜欢我也好,爱我也好,我可以都当听不见看不见,但是我为什么把你叫来,和你谈这些,因为我看重我们的友谊,我最怕的就是伤害到什么人,特别是女人。吴洋你别赌气了行吗,你知道吗,这世上只有两种东西,如果不是你的,你再努力也得不到的”
  “哪两种东西?”吴洋问。
  “第一爱情,第二生命”西木说“你看,假如一个人得了一种绝症,他就是心态再好,再配合治疗,终究还是会离开。那如果一个人不爱你,你就是对他再好,再无怨无悔,他也不会爱你。这个道理你懂吗?”
  “西木,想不到你骨子里是这么悲观的人。那你是不相信这世上有奇迹咯?”
  “我相信,但前提是有可能!”
  “我觉得你就有可能喜欢上我”
  “不可能!”西木吼道。
  “不可能就不可能你吼什么啊”吴洋也很生气。
  两个人的谈话陷入了僵局。西木摆了摆手说:“那你打算跟我磕到什么时候?”
  “不知道,这要看我什么时候不喜欢你了”吴洋生气地说道。
  “那你究竟喜欢我什么,我改还不行吗?”西木半开玩笑地说,他只是想调节一下气氛。
  吴洋从椅子上站起来,顺手抄起一本台历朝西木砸过去:“你,你混蛋!”话音刚落,她就哭了起来。
  “你,你哭啦。”西木没想到一句玩笑话居然把吴洋逗哭了,他赶紧找出抽纸递给她:“别哭别哭,我开玩笑的,你也太不经逗了”
  吴洋一边哭一边把擦过眼泪的纸巾砸向他说:“我看出来了,你就是一个流氓,大流氓!”
  “唉,好吧,你们都说我是流氓,看来我做人真的很失败。那你能不能离我这个流氓远一点呢?”
  “不能!”吴洋半怒半怨地说。她还是止不住抽泣着,西木只好一张一张递纸巾给她。

  这时候有人敲门,西木没好气地说:“等一下!”那来人还是推门进来。“谁让你进来。。。”西木的来字还没说出来,就看见林家慧摇摇摆摆地走了进来。
  吴洋赶紧用纸巾擦了擦脸,重新坐回椅子上。
  林家慧一眼就看出不对劲儿,她一边用余光喵着吴洋,一边笑着对西木说:“你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啊,怎么还哭上了”
  “家慧。你怎么还没走啊,我不是让你回香港了吗”西木皱了皱眉头。
  “腿长在我身上,你让我走我就走啊,”她又拿出那份计划书扔到西木的桌子上说:“我这两天又整理了一些资料,你先看看吧”
  吴洋起身说:“那我先走了,你们聊”
  “哎,吴洋”西木叫住她:“话还没说完呢,你等一下”
  “不用谈了,我知道该怎么做”吴洋意味深长地一笑。那一刻她脑子里在琢磨着一个更加切实可行的接近西木的方法。过不了多久,她又将给西木一个“惊喜”。

  “呵,吴洋”林家慧把西木喝过的咖啡接过去喝了一口说:“这又是什么人啊,哎你最近故事可真多也。你是不是欺负人家了,人家上门来讨债了啊”林家慧拍了拍西木的脑袋亲昵地说。
  西木把她的手挡回去,懒懒地说:“我待会儿还得开会,没事儿你也走吧,我怎么觉得这个早上无比漫长呢”
  “好那我就长话短说”林家慧坐到办公桌对面,摆出干练的气势来,“我需要你给我投钱,大概五千万左右吧,我要独立开发一个煤矿,这次全部是我自己一个人操作,你知道,我爸爸他是搞远洋运输和国际贸易,开矿这方面他也不是很懂,他只给了我三千万,剩下的钱,我要自己筹。这个煤矿的年产量和收益率我都找人计算了,手续也都齐全,全部的资料你看看,到时候你是大股东,我来做总经理,咱们合伙经营。凡事不用你操心,你就坐等着收钱就行了”

  西木拿起资料翻了翻:“嗯,说来说去,你是借钱来了,我说你怎么突然来看我呢。不过,这个项目看起来倒还行,煤矿嘛倒是不会赔钱,也挺适合你这种不爱动脑子的人来做。哎,你有技术人才吗,还有设备,人员,这些可都是很繁琐的事情,你第一次做,能行吗?”
  “这么说你感兴趣?欧阳总裁,请您放心,我林家慧已经不是当年的林家慧了,这些我都做过很多功课,也有朋友可以帮我,不管怎么说,我保证三年后让你的资产翻一番。”家慧自信地说。
  “其实我有一笔资金还想用来买一块地,算了,既然你都开口了,我就帮你这个忙。不过,我不入股,这钱算我借你的,五年后你得还我”西木合上资料说。
  “怎么,你不是刚才还说煤矿不会赔钱吗?干嘛不入股,多好的机会啊”
  “我说了你可别生气啊,我不是不看好这个项目,我是不想和你纠缠过多。家慧,我总有种预感,你在我身边准没好事。”
  林家慧知道这点投资对于西木来说并不算什么,她叹了口气说:“唉,早知道,我应该多借点钱,找一个更大的项目。”
  “为什么啊”西木不解地问。
  “我听人家说,一个男人只有给一个女人花了足够多的钱,他才会真正重视她,他会珍惜两个人一起建设和经营的东西,也会珍惜这个女人”林家慧双手托着下巴,望着西木。
  “你说反了吧,我怎么听说,一个男人重视一个女人,才会给她花钱呢”西木也一手托着下巴望着她。
  “那你是不是挺重视我的啊,你看也不看企划案,就答应借给我五千万。”家慧追问道。
  “嗯,呵呵呵,我说了你别生气啊”西木坐直了身体。
  “嗯,你说”家慧温柔地说。
  “其实,这点钱对我不算什么。”西木说完有些忐忑地望着家慧。
  “欧阳西木!”家慧站起来指着他说:“你的意思是说,我对你也不算什么是吗,好,你等着!”
  “慢走啊”西木还不忘调侃她一下。

  虽然对于西木来说五千万确实不多,但也并不能说不算什么。他只是怕林家慧会误会他,以为他对她旧情难忘呢。他其实对于金钱和投资并没有太多的执念,一方面他从小并不缺钱,一方面和他通达的人生观也有关系。
  他就是这样一个尽可能让周围的人感到愉快和被照顾的男人。他并不是傻,也不是癫狂,他只是一个慈悲而温暖的人。这样的人在现在这种水泥丛林人心冷漠的社会里真的太少了。但是,就像贾宝玉一样,行事癫狂总是会招来非议,几乎所有人都在误解着他。
  包括那时候的茶卿,她因为不自觉地被这个男人吸引,又太害怕自己会受伤害,而一味地逃避和封闭自己的心。
  此刻她躺在医院的贵宾病房里输着液,脑海里还在回忆着这两天来发生的一切。他怎样为她挡刀,他怎样唱我愿意,他带她飞上蓝天,然后他怎样占据了她的身体,又是怎样让她疼痛和幸福。太快了,快到来不及仔细思考,一切就发生了,她望了望窗外。窗外只有灰蒙蒙的北京的天空。她叹了一口气,刚想闭上眼睛,病房里的电话就响起来。
  她疑疑惑惑地拿起来听,是他,他温柔地说:“嗨,是我”
  “哦”她淡淡应道。
  “离开你已经四个小时了,你过的好吗”西木站在落地玻璃窗前,俯瞰着脚下忙忙碌碌的人们。
  “还好”她轻轻说。
  “那,你想我了吗”西木背靠在玻璃窗上,表情甜蜜地偶偶私语着,那样子和任何一个热恋中的小情侣并无二样。
  电话那头沉默着。西木并不介意,继续用他磁性的声音说道:“我想你了,我今天一上午满脑子都是你,感觉时间过得好慢”
  茶卿“嗯”了一声,她心里已经起了波澜,这种浓情蜜意的话谁能抗拒。
  “你吃饭了吗,吃的什么?”西木问。
  “吃了一些水果,黄学林给熬的一些粥,喝了一点。”茶卿说。
  “怎么吃的这么少”西木心疼了。
  “医生吩咐不能吃太多蛋白质,我也没什么胃口”
  西木沉默了片刻,说:“宝贝,真的对不起,是我不好,我发誓以后再也不那样对你了”
  茶卿又被他勾起了委屈,鼻子酸酸的。这感觉就像一个跌倒的孩子,父母不在的时候倒还能自己拍拍土爬起来,父母一来就哇哇地大哭起来。茶卿已经不知不觉在心里依赖着他。但她克制自己,语气尽量平静地说:“你还有事儿吗,没有的话,我先挂了。”
  “哎,等一下。”西木生怕她那么快地挂断,想着话题说:“嗯,要不要,我晚上去一趟你家,把你妈妈接来”
  “不要!”茶卿害怕妈妈担心自己,她说:“我平时都住在学校的,只要每天给她打个电话报个平安就行了,千万别让她知道我生病了”
  “好,我听你的。”
  茶卿又是一阵沉默。
  西木不知道再说什么,就在电话里轻轻说了句:“我爱你”
  “嗯”茶卿只答应着却并不回应,她咬着自己的唇,似乎害怕一出口也会是同样浓情的“我爱你”

  挂断了电话,西木还余情未了地吻了手机一下,闭着眼睛靠在玻璃窗边陶醉了一会儿。他压根没听见,眼镜男秘书已经呆了好一会儿了。
  “咳咳”秘书终于忍不住咳嗽了一下,提醒西木他的存在。
  “你怎么进来了?怎么没敲门?”西木从甜蜜中清醒过来。
  “额,欧阳总裁,我刚刚敲了门了,是您让我进来的”秘书解释道。
  “哦,那,什么事儿?”西木恢复了“总裁”的样子,他坐到办公桌前,看着各种资料。
  “蓝田瓦舍的建筑招标资料,您看下,没有什么问题我们就发出去了。另外,这是您今天的工作安排。大通公司的陈总请您吃午饭,继续讨论在天津合作开发港口的事情,这是他们公司发过来的补充资料您看下,下午4点前张工程师约您去工地一趟,他说有几个地方和他的设计图纸有小出入,晚上7点要出席一个经济发展与环境保护企业家论坛,之后是慈善酒会。另外,这九份文件需要您签一下,您不在的这几天很多事情都没办法推进。。。”
  “知道了知道了”西木越听越头大,他还想着能和茶卿一起吃晚饭,看来又不行了。他一边签合同一边打电话叫来外面的女秘书:“哎,露露,你进来一下”
  露露就是那个说上班很无聊的女孩,她进来后,西木吩咐道:“哎,帮我个忙行吗,这两天我女朋友在301医院住院,我又抽不出时间陪她,你能不能帮我去照顾她一下”
  “您女朋友?”露露惊讶道,随即她高兴地说:“好,没问题,哎,终于不用坐在办公室里了”
  西木看了看她,想起来电梯间里她的话,他故作严肃状说:“露露,我警告你,以后不许再直呼我的名字,也不许背后瞎说八道,你要觉得工作无聊,可以直接写封意见书交给我,如果你说的有道理,我会考虑给你调换一下,实在不行你也可以辞职,但是不能散布消极情绪,明白吗。”
  露露吓得脸都白了,她一个劲儿点头。
  “还有,这次看你表现,你要是照顾我女朋友照顾的好,我有奖励,要是你再消极怠工,你别怪我到时候请你走人。”西木黑着脸说。


  露露心有余悸地走出办公室后,秘书说:“总裁,您对下属真的太仁慈了”
  “少拍马屁”西木签完最后一份文件,把蓝田瓦舍的资料拿起来浏览着。他问秘书:“有几个打算投标的单位,资质怎么样?”
  “嗯,现在有六家单位打算投标,都是我们之前合作过的老外包商,还有一家是没有合作过的,是一家新成立没有两年的建筑公司,他们的合作意愿很强烈,只是翟副总那边不看好,但具体的还需要公开招标以后您和董事会一起来定。”
  “嗯,好,我先看看,哦对了,下午3点到4点之间我要出去一趟”
  “好,需要给你派车吗”
  “不用,我自己开车”
  虽然对于西木来说五千万确实不多,但也并不能说不算什么。他只是怕林家慧会误会他,以为他对她旧情难忘呢。他其实对于金钱和投资并没有太多的执念,一方面他从小并不缺钱,一方面和他通达的人生观也有关系。
  他就是这样一个尽可能让周围的人感到愉快和被照顾的男人。他并不是傻,也不是癫狂,他只是一个慈悲而温暖的人。这样的人在现在这种水泥丛林人心冷漠的社会里真的太少了。但是,就像贾宝玉一样,行事癫狂总是会招来非议,几乎所有人都在误解着他。
  包括那时候的茶卿,她因为不自觉地被这个男人吸引,又太害怕自己会受伤害,而一味地逃避和封闭自己的心。
  此刻她躺在医院的贵宾病房里输着液,脑海里还在回忆着这两天来发生的一切。他怎样为她挡刀,他怎样唱我愿意,他带她飞上蓝天,然后他怎样占据了她的身体,又是怎样让她疼痛和幸福。太快了,快到来不及仔细思考,一切就发生了,她望了望窗外。窗外只有灰蒙蒙的北京的天空。她叹了一口气,刚想闭上眼睛,病房里的电话就响起来。
  她疑疑惑惑地拿起来听,是他,他温柔地说:“嗨,是我”
  “哦”她淡淡应道。
  “离开你已经四个小时了,你过的好吗”西木站在落地玻璃窗前,俯瞰着脚下忙忙碌碌的人们。
  “还好”她轻轻说。
  “那,你想我了吗”西木背靠在玻璃窗上,表情甜蜜地偶偶私语着,那样子和任何一个热恋中的小情侣并无二样。
  电话那头沉默着。西木并不介意,继续用他磁性的声音说道:“我想你了,我今天一上午满脑子都是你,感觉时间过得好慢”
  茶卿“嗯”了一声,她心里已经起了波澜,这种浓情蜜意的话谁能抗拒。
  “你吃饭了吗,吃的什么?”西木问。
  “吃了一些水果,黄学林给熬的一些粥,喝了一点。”茶卿说。
  “怎么吃的这么少”西木心疼了。
  “医生吩咐不能吃太多蛋白质,我也没什么胃口”
  西木沉默了片刻,说:“宝贝,真的对不起,是我不好,我发誓以后再也不那样对你了”
  茶卿又被他勾起了委屈,鼻子酸酸的。这感觉就像一个跌倒的孩子,父母不在的时候倒还能自己拍拍土爬起来,父母一来就哇哇地大哭起来。茶卿已经不知不觉在心里依赖着他。但她克制自己,语气尽量平静地说:“你还有事儿吗,没有的话,我先挂了。”
  “哎,等一下。”西木生怕她那么快地挂断,想着话题说:“嗯,要不要,我晚上去一趟你家,把你妈妈接来”
  “不要!”茶卿害怕妈妈担心自己,她说:“我平时都住在学校的,只要每天给她打个电话报个平安就行了,千万别让她知道我生病了”
  “好,我听你的。”
  茶卿又是一阵沉默。
  西木不知道再说什么,就在电话里轻轻说了句:“我爱你”
  “嗯”茶卿只答应着却并不回应,她咬着自己的唇,似乎害怕一出口也会是同样浓情的“我爱你”

  挂断了电话,西木还余情未了地吻了手机一下,闭着眼睛靠在玻璃窗边陶醉了一会儿。他压根没听见,眼镜男秘书已经呆了好一会儿了。
  “咳咳”秘书终于忍不住咳嗽了一下,提醒西木他的存在。
  “你怎么进来了?怎么没敲门?”西木从甜蜜中清醒过来。
  “额,欧阳总裁,我刚刚敲了门了,是您让我进来的”秘书解释道。
  “哦,那,什么事儿?”西木恢复了“总裁”的样子,他坐到办公桌前,看着各种资料。
  “蓝田瓦舍的建筑招标资料,您看下,没有什么问题我们就发出去了。另外,这是您今天的工作安排。大通公司的陈总请您吃午饭,继续讨论在天津合作开发港口的事情,这是他们公司发过来的补充资料您看下,下午4点前张工程师约您去工地一趟,他说有几个地方和他的设计图纸有小出入,晚上7点要出席一个经济发展与环境保护企业家论坛,之后是慈善酒会。另外,这九份文件需要您签一下,您不在的这几天很多事情都没办法推进。。。”
  “知道了知道了”西木越听越头大,他还想着能和茶卿一起吃晚饭,看来又不行了。他一边签合同一边打电话叫来外面的女秘书:“哎,露露,你进来一下”
  露露就是那个说上班很无聊的女孩,她进来后,西木吩咐道:“哎,帮我个忙行吗,这两天我女朋友在301医院住院,我又抽不出时间陪她,你能不能帮我去照顾她一下”
  “您女朋友?”露露惊讶道,随即她高兴地说:“好,没问题,哎,终于不用坐在办公室里了”
  西木看了看她,想起来电梯间里她的话,他故作严肃状说:“露露,我警告你,以后不许再直呼我的名字,也不许背后瞎说八道,你要觉得工作无聊,可以直接写封意见书交给我,如果你说的有道理,我会考虑给你调换一下,实在不行你也可以辞职,但是不能散布消极情绪,明白吗。”
  露露吓得脸都白了,她一个劲儿点头。
  “还有,这次看你表现,你要是照顾我女朋友照顾的好,我有奖励,要是你再消极怠工,你别怪我到时候请你走人。”西木黑着脸说。


  露露心有余悸地走出办公室后,秘书摇了摇头说:“总裁,您对下属真的太好了”
  “少拍马屁”西木签完最后一份文件,把蓝田瓦舍的资料拿起来浏览着。他问秘书:“有几个打算投标的单位,资质怎么样?”
  “嗯,现在有六家单位打算投标,都是我们之前合作过的老外包商,还有一家是没有合作过的,是一家新成立没有两年的建筑公司,他们的合作意愿很强烈,只是翟副总那边不看好,但具体的还需要公开招标以后您和董事会一起来定。”
  “嗯,好,我先看看,哦对了,下午3点到4点之间我要出去一趟”
  “好,需要给你派车吗”
  “不用,我自己开车”
  小爱已经回到北京三天了,三天前,西木只发过一个短信给她,说茶卿生病住院了,让她等两天,他抽空会找她。可是这么多天过去了,这个人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音讯全无,发短信不回,打电话也不接。她甚至开始怀疑自己上当受骗了。
  回到那个与人合租的出租房里,她看什么都不顺眼,恨不得找人大吵一架才算痛快。叫二爷的人又打了好几个电话催促她。“小爱,你们进展怎么样了,离招标还有几天了”“小爱我告诉你,你要是敢跟我这玩什么花样,我绝对饶不了你”“小爱,你就可怜可怜哥哥我吧,我现在真的走投无路了”
  小爱打着游戏,脑子里嗡嗡嗡的全是这些话,她把鼠标一扔大叫了一声,索性穿上衣服出门走走。2002年北京的空气质量还不是很好,似乎很多地方都在拆迁,盖房子,路上尘土飞扬。她沿着河边走着走着,就走进了回忆里。她想起来西木怎样扛着他,她想起来他怎样疯狂吻她,她想起来他轻轻松松说要给她五百万。
  小爱一想到五百万就没法淡定。她再一次拨了西木的号码,对方还是那个冰冷的声音,用户忙请稍后再拨。“啊!欧阳西木!你这个骗子!”小爱在车水马龙的二环路上失控地冲电话喊着。
  她想了想,直接拨通的茶卿的电话。

  “喂,茶卿吗,我是余小爱,你要是见到欧阳西木就告诉他,我在等他消息,麻烦他赶紧联系我。谢谢”

  “好的”

  小爱根本没等茶卿说完就挂断了电话。茶卿心情也烦躁起来。等消息,等什么消息?她又咳嗽起来。
  茶卿想了想还是给西木打了个电话:“喂,西木,刚才小爱给我打电话了”
  “什么?”西木正开着车,他刚掏出手机戴上蓝牙,就接到茶卿这样一通电话,顿时心里一惊,他下意识的踩了一脚刹车,差点被追尾。后面的车不满的按着喇叭。
  “她,说什么了”西木心虚的很。
  “说让你联系她,她在等消息”

  还好,这说明她还没把那件事抖出来。西木定了定神说:“哦,是,她要买房子的事”
  “哦”茶卿没再说什么就挂掉了电话。她并不完全相信西木的说辞,但也不想再深究什么。她打定主意病好出院后就离开北京,远离这个男人。

  前几天为了不给茶卿造成困扰,西木特意把小爱的号码设置成黑名单。这会儿他开着车正要去找小爱。可偏偏就这么巧,他还没来得及通知小爱,小爱倒先给茶卿打了电话。他把车停在路边,给小爱打电话:”喂,小爱,你为什么不等我消息就给茶卿打电话了?“
  “我不给她电话,你能给我打电话吗,欧阳西木我告诉你,你别以为我好糊弄,我今天就要见到你,不然咱们走着瞧!”小爱显然已经愤怒到极点。
  西木最不喜欢别人威胁他,他压住火说:“我正在去找你的路上,就差一分钟我就会给你打电话!”
  “我不想听你解释,你现在赶紧来我家,我把地址发给你”小爱斩钉截铁地说。
  “去你家?我看还是去找个咖啡馆吧,我。。”西木害怕又节外生枝,他可不想草原上那次荒唐事再重演一次。
  可是小爱已经挂断了电话,不一会儿,一条短信发来-------是她的地址。西木再给她电话她就是不接。西木恼火地捶了一下方向盘,没办法,他只能按照短信上的地址找过去。



  小爱已经回到北京三天了,三天前,西木只发过一个短信给她,说茶卿生病住院了,让她等两天,他抽空会找她。可是这么多天过去了,这个人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音讯全无,发短信不回,打电话也不接。她甚至开始怀疑自己上当受骗了。
  回到那个与人合租的出租房里,她看什么都不顺眼,恨不得找人大吵一架才算痛快。叫二爷的人又打了好几个电话催促她。“小爱,你们进展怎么样了,离招标还有几天了”“小爱我告诉你,你要是敢跟我这玩什么花样,我绝对饶不了你”“小爱,你就可怜可怜哥哥我吧,我现在真的走投无路了”
  小爱打着游戏,脑子里嗡嗡嗡的全是这些话,她把鼠标一扔大叫了一声,索性穿上衣服出门走走。2002年北京的空气质量还不是很好,似乎很多地方都在拆迁,盖房子,路上尘土飞扬。她沿着河边走着走着,就走进了回忆里。她想起来西木怎样扛着他,她想起来他怎样疯狂吻她,她想起来他轻轻松松说要给她五百万。
  小爱一想到五百万就没法淡定。她再一次拨了西木的号码,对方还是那个冰冷的声音,用户忙请稍后再拨。“啊!欧阳西木!你这个骗子!”小爱在车水马龙的二环路上失控地冲电话喊着。
  她想了想,直接拨通的茶卿的电话。

  “喂,茶卿吗,我是余小爱,你要是见到欧阳西木就告诉他,我在等他消息,麻烦他赶紧联系我。谢谢”

  “好的”

  小爱根本没等茶卿说完就挂断了电话。茶卿心情也烦躁起来。等消息,等什么消息?她又咳嗽起来。
  茶卿想了想还是给西木打了个电话:“喂,西木,刚才小爱给我打电话了”
  “什么?”西木正开着车,他刚掏出手机戴上蓝牙,就接到茶卿这样一通电话,顿时心里一惊,他下意识的踩了一脚刹车,差点被追尾。后面的车不满的按着喇叭。
  “她,说什么了”西木心虚的很。
  “说让你联系她,她在等消息”

  还好,这说明她还没把那件事抖出来。西木定了定神说:“哦,是,她要买房子的事”
  “哦”茶卿没再说什么就挂掉了电话。她并不完全相信西木的说辞,但也不想再深究什么。她打定主意病好出院后就离开北京,远离这个男人。

  前几天为了不给茶卿造成困扰,西木特意把小爱的号码设置成黑名单。这会儿他开着车正要去找小爱。可偏偏就这么巧,他还没来得及通知小爱,小爱倒先给茶卿打了电话。他把车停在路边,给小爱打电话:”喂,小爱,你为什么不等我消息就给茶卿打电话了?“
  “我不给她电话,你能给我打电话吗,欧阳西木我告诉你,你别以为我好糊弄,我今天就要见到你,不然咱们走着瞧!”小爱显然已经愤怒到极点。
  西木最不喜欢别人威胁他,他压住火说:“我正在去找你的路上,就差一分钟我就会给你打电话!”
  “我不想听你解释,你现在赶紧来我家,我把地址发给你”小爱斩钉截铁地说。
  “去你家?我看还是去找个咖啡馆吧,我。。”西木害怕又节外生枝,他可不想草原上那次荒唐事再重演一次。
  可是小爱已经挂断了电话,不一会儿,一条短信发来-------是她的地址。西木再给她电话她就是不接。西木恼火地捶了一下方向盘,没办法,他只能按照短信上的地址找过去。


  西木没想过小爱住的地方是那样的逼仄,昏暗。他顺着全是小广告的楼道往上走,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他拿出手机对比着门牌号。刚敲了一下门,门就开了。迎面晃出来一对儿非主流打扮的男女,他赶紧往边上闪了闪,等非主流走远以后,他礼貌地敲了敲门:“请问,余小爱在吗”
  小爱正在屋里愉快地穿衣打扮,她听到西木的叫门声,立刻奔出去。
  “你终于来了”小爱本想对他发一通脾气,可是看到他的时候,那脾气就消失得无影无踪,这句话就变成了甜蜜的嗔怪。
  西木有些摸不着头脑,刚才还大喊大叫的女人,这一刻怎么如此温顺。他被小爱拽进了屋里。

  本来就小的屋子,因为高大的西木而显得更加没有转身的余地了。他站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小爱刚刚把门关上,就从背后搂住了西木:“西木,我好想你,你知不知道这几天我怎么过来的,我每时每刻每分每秒都在想你。我给你电话不接,短信也不回,我以为你不要我了,在北京我没有一个亲人,也没有什么可以说话的朋友,我一个人呆在这里感觉自己快要死了”小爱哭了,这是她的心里话,等待是如此难熬,等待又让她越来越离不开他。
  小爱是聪明的,她知道西木容易心软,所以她打了一张同情牌。这就是她为什么一定要西木来她家里的原因。
  当他看到西木打量这个屋子的眼神时,她就明白,这一步,她走对了。
  西木确实难过起来,他没想到像小爱这样漂亮的女孩会过的这么辛苦。所以他松开小爱的手的时候,也比以前温柔了一些。
  “小爱,先松手,听我说”西木给自己找了个椅子坐下,也让小爱坐到床边。
  “我今天来是就给你送支票的,喏,给你”西木递给她一张支票,上面醒目地写着五百万的字样。小爱数着那些零,可她的眼睛忽然有些花了,怎么数也数不过来。她激动地问西木:“真的是给我的?”
  西木微笑着点点头。
  小爱忍不住站起来,把支票举到灯下仔仔细细地欣赏起来,她开心地像个孩子。
  西木有些难过,他想起那晚对小爱做的一切,忽然觉得自己很卑鄙,这是他以前从来没有过的感觉,他一向光明磊落,可为什么会对这个女人做出这样的事来,又为什么此时此刻拿着一张支票来买断别人的感情。可他不能心软,他不能再让这件事恶化下去。
  忽然,小爱的笑容暗淡下来,她闭上眼睛仿佛做一个艰难的决定似的,唰唰两下,就把支票撕了个粉碎。西木没有想到小爱会做出这样的事来“小爱,你这是做什么”
  小爱拍了拍手,坐回床边说:“我不要你的钱,我要你。我说过的,我要做你的情人”
  “不行”西木果断说道。
  “那我就告诉茶卿”小爱也干脆地说。
  西木沉默了一会儿,他拉过小爱的手,认真地说:“小爱,我不想答应你,其实并不完全是因为茶卿”
  小爱疑惑地望着他。他继续说“你可能不知道,我的妈妈其实就是我父亲的情人,当年,我妈妈也是甘愿放弃名分,就为了和我父亲在一起。可是她活的很辛苦,真的很辛苦,作为她的儿子,我太了解那种痛苦,所以我不想你也走那条路。你还年轻,可以选的路有很多很多条,为什么非要在我这里浪费生命呢。”
  “浪费生命?”小爱头一次听到这种说法,她笑了:“西木你说的太夸张了,怎么就浪费生命了,我的命本来也就不值钱,有什么浪费不浪费的”
  “你怎么能这么说!”西木有些生气
  小爱从西木的生气里找到了他喜欢她的证据,她搂住西木的脖子撒娇的说:“你还说你不喜欢我,你撒谎”
  西木掰开她的手,小爱又搂住了他。“你再这样我走了”西木又闻到了小爱身上的香味,他的头有些晕。可这一次,他告诉自己,要克制,一定要克制。他把小爱推开,做出要走的样子。小爱连忙说:“你别走。我不再搂你就是了”
  西木定了定神说:“这样吧,小爱,我送你一套房子。也值五百万的。你以后别再来找我了,行吗?说真的,我心里只有茶卿一个人,就算我口头答应和你做什么情人,也不可能真的实现。情人也得有情啊,我们之间你觉得有情吗?”

  “难道没有吗”
  “没有”
  “你再说一遍”
  “没有”

  西木态度很坚决,小爱试图勾引了他几次都没有成功,同样的催情香水,草原上那次就成功的勾引了他,这一次就怎么都不行了呢。小爱有些纳闷。她只知道男人是下半身动物,可她不明白,男人也是由大脑支配的,这个时候西木满脑子都是茶卿,茶卿的笑容, 茶卿的眼泪,茶卿的复杂眼神,茶卿的身体。。。就做爱这一点上来说,也是和茶卿最有感觉-------有“爱”的感觉。而不单单是身体的机械的快感。所以他怎么可能对别人动什么念头。
  这一次,西木全身而退。

  小爱明白,失去了身体这个武器,她就几乎不再可能抓住西木这个男人。她只能暂时同意了西木的条件。抓住眼前可以抓住的,再慢慢想办法。这么多年独自打拼的经验让她学会了灵活变通。
  从小爱家走出来的时候,西木感觉轻松多了,他回头望了望这个破旧不堪的楼,在心里对小爱说了声对不起。

  晚上,终于结束了那个空话连篇的经济发展和环境保护论坛。看到黄学林已经把车停在灰常门口,西木顾不得和其他人寒暄告别,直接跳进了车里。现在他恨不得赶紧回医院陪着茶卿。在路上他又让秘书推掉了酒会,秘书提醒他这个酒会很重要,但是现在对西木来说没有什么事情比见到茶卿更重要------西木完全陷入了热恋中。
  “哎,学林,这段时间你辛苦了,送完我你就回家休息吧,我放你两天假。”热恋中的西木心情也好。
  “那医院那头怎么办”
  “我让公司里的人去陪着了”西木忽然想起来一件事:“对了,学林,我让你们找那个小孩,找到了吗”
  “还在找,这帮孙子肯定是知道有人在找他们,躲的没影儿了。”学林愤愤地说。
  “嗯,那你让他们先撤回来吧,再想想别的办法,不管怎么样一定要找到那个小孩”
  “哎,少爷,咱们为什么非要找那个小孩啊,我一直想问你”
  “茶卿说,那个小孩很有可能是被拐卖的,或者是被迫的。那天那个小孩让茶卿救他”
  “哦,那说不定只是那小兔崽子的缓兵之计呢。谁知道当时那小子怎么想的啊”
  “还是找找吧,这事儿看来得从长计议,学林你回去这两天也帮我想想办法”西木知道茶卿在乎这件事,他一定要给她一个交代。他又回想起那天带着她从乱刀飞舞的人群中逃出来的情形,不由自主地笑出了声。
  黄学林看了看,不无打趣地说:“少爷,你这两天可真是怪啊,一会儿大发脾气,一会儿又偷偷地乐”
  “是吗?”西木想了想又问:“对了,茶小姐今天说什么了吗”
  “什么也没说,不过,好像心情不太好”黄学林说完又看了一眼西木,他发现西木的眉头又皱了起来。“哎,不过没事儿的少爷,她可能是生病难受,过两天病好了心情自然也就好了”
  “嗯”西木知道事情可没那么简单,他得好好弥补自己的过错。



  茶卿一边输着液,一边在看书,旁边的露露已经在打盹了,她合上书拍了拍露露的肩膀说:“露露。你回去休息吧,我这里不用人陪了。”
  露露这才醒过来,她摇了摇头说:“那不行,欧阳总裁交代了,让我一定要全天候陪着你”
  茶卿皱了皱眉头说:“他怎么总是这样,你是为公司工作,又不是为他个人工作。他有什么权利让你做工作以外的事情”
  露露笑着说:“那还不是一样吗,公司就是他的,为公司工作和为他工作又什么区别。茶小姐,你就安安心心养病,我一定会照顾好你的”
  茶卿一个人独立惯了,她并不愿意总有人像伺候大小姐一样伺候她。
  “露露,你还是回去吧,肺炎是会传染的,你没必要为了工作连健康都不要了。明天也不用来了,西木那边我会跟他说的,他不会怪你的。”
  “哎呀,茶小姐,你就不用跟我客气啦,你快看你的书吧,我给你削个苹果”露露心里明白,照顾不好茶卿,她的工作很可能就不保,但是照顾好了她,说不定欧阳西木一高兴,还能给她不少好处。想到这里她更加开心。她一边削平果一边对茶卿说:“哎,茶小姐,你人真的挺好的,怪不得我们总裁对你那么上心呢”
  茶卿刚要说话,西木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露露,你现在越来越会说话了啊 ”他一边说一边推门走了进来。露露忙站起来说:“总裁好”西木一摆手:“在医院就不要总裁总裁的叫了,就叫我欧阳吧。”“啊?那,那不好吧。那要不然我就叫您欧阳哥吧”露露难以掩饰激动,她趁机拉近了和西木的距离。“随便吧,哦对了,你回去吧,明天早上再来,今天晚上我来陪着茶小姐”西木吩咐道。


  露露走了以后,病房里只剩下茶卿和西木两个人。茶卿不高兴地问他:“你怎么能让公司的人全天候照顾我,她也没卖给你欧阳家,你知不知道肺炎是会传染的”
  西木笑了笑并不回答。他直接俯下身去,吻住了茶卿。茶卿赶紧别过脸去:“你干什么啊,传染给你怎么办”
  “大不了和你一起住院”西木边吻她边说“省的每天还要和你分开几小时”
  茶卿赶紧找出口罩戴上。
  “你真是疯子”
  “嗯,你把我弄疯了,你得负责任”西木躺在茶卿的身边,吻着她的头发。他看到茶卿正在看书,拿起来翻看着说:“你在看什么书呢。《心与物游》我看过。沈从文的”
  “你看过?你怎么可能看过”茶卿把书夺下来。
  西木搂住她说:“还记得我说过我打听了所有关于你的事情吗。我知道你喜欢沈从文,就买回了所有他的文集,陆陆续续,看了半年,几乎全部都看过了。”
  茶卿没有想到他这样用心,她真的感动。西木继续柔柔地说:“每次我在读他的文字,我就在想,茶卿会不会也看过这一篇呢,茶卿看到了会有什么感想呢。我就读啊读,读的时候,就好像和你在一起了”
  茶卿轻叹了一声。她实在无法分辨这个男人究竟是痴情专一还是花心浪荡。
  “为什么叹气”西木轻声问她。
  “看不透你”她回答“每次我刚觉得了解你一点,你就又会让我看到新的一面。”
  “人本身就是很复杂的,只有在最亲近的人面前,才是最真实的一面,比如现在”
  每次西木和茶卿单独在一起的时候,两个人都会不由自主地耳语着,把声音放的很低很低,茶卿从未见过哪个男人像西木这样,同时有着极致的柔情和极致的热烈。
  “哎,我来读给你听吧”西木翻开书的其中一章,靠在床头,把茶卿整个环抱在怀里。
  “嗯,读哪一篇呢”西木自言自语道“读这个吧。”他清了清嗓子说:“我普通话说的不够好,你别笑话我哦”
  茶卿却忍不住这就笑起来,其实她喜欢他柔而清朗的声音,因为祖籍是福建,所以他的口音很像台湾人。在北方男人里找不到这样书卷气的声音,她想。
  西木开始读起来“有个小小的城镇,有一条寂寞的长街,那里住着许多人家,却没有一个成年的男子。。。。”
  茶卿觉得这一刻好幸福,如果说飞机求爱事情,他给她带来的是华丽的浪漫,而这一刻,他又给了她一种更加纯粹的温情。她把头贴在他的胸口,闭上眼睛,微笑了。
  “一到阴雨的夜里,这长街更不寂寞,因为狼的争斗,使全街热闹了许多。冬天若夜里落了雪,则早早地起身的人,开了门,便可看到狼的脚迹,同糍粑一样印在雪里。。。”西木读完故事,茶卿已经进入了梦想。他轻轻把她口罩拿下来,吻了吻她的脸颊,然后在她的身边和衣而卧了。他在她耳边喃喃地说:“知道吗,只有你能让我安静下来”
  是啊,只有茶卿能让他安静下来,可他却给茶卿的生活带来许多烦恼。第二天我去找茶卿姐,顺便把她的包带给她。
  她瘦了一些,不过精神还好。
  露露是个很活泼伶俐的女孩,看上去比我大不了多少。我和茶卿姐说话的时候,她也会时不时插上一两句。
  “小猫,你快回去吧,传染给你就不好啦”茶卿说。
  “哎呀没事儿,我把口罩戴上就行啦,我想再呆一会儿嘛”我期盼着能见到大叔一面。
  “茶小姐总是这样客气,她昨天还一个劲儿让我回去呢,我哪敢回去啊,我要回去欧阳总裁还不得炒我鱿鱼”露露说。
  “欧阳总裁?姐,她说是的西木大叔吗。”那是我第一次明确地知道欧阳的身份。

  “是呀,正式介绍一下,你大叔,他叫欧阳西木”茶卿调皮地说道。
  露露又补充了一句:“是我们蓝田地产的总裁,正宗的钻石王老五。哈哈”
  “唔,真没劲”我有些失落,他那么帅还那么有钱,感觉一下子距离拉远了。
  “为什么啊“茶卿问。
  “这么说他以后要离我们这些草根平民越来越远了啊”我托着下巴说道。
  茶卿看出我的心思,她摇了摇头打趣道:“我终于知道你怎么赖着不走了,你呀,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对不对啊”
  我有些尴尬,脸也红了。茶卿拍拍她的床边说:“坐吧,小丫头。”
  我不好意思地坐到她的床边。露露洗好了葡萄请我吃。我们边吃边聊着。
  “茶卿姐,你是不是和大叔,那个啥了啊”我问。露露也在一旁好奇地等着答案。
  茶卿笑了,她还有些咳嗽,我说:“那。。你不想说可以不说啊,我也就随便问问”
  “露露,麻烦你去帮我买点零食,这个小猫没有零食嘴就闲不住”茶卿客气地说道。
  我知道她是想支开露露。
  等露露走后,我赶紧催促着她说:“姐,你快说”
  “就不说,你看你啊,小小年纪脑子里都是什么啊”茶卿嗔怪道。
  “我不小了啊,再过一个月我就上大学了,已经是如假包换的成年人啦”我继续催促着:“那你说你和大叔好了吗?我看大叔对你很好啊,还专门派他公司的人照顾你”
  “说真的,我也不知道”茶卿说:“他有时候对我是挺好的,但我还没想好,要不要和他在一起。
  “哎呀,大叔多好多优秀啊,而且那么懂浪漫,要是我,我早就答应了,你干嘛总是让他那么辛苦追你嘛。”
  “好啊,小猫,你到底是哪一国的,是你大叔那一国的,还是我这一国的啊”茶卿假装生气道。
  “我,我始终代表正义,我是正义这一国的”
  “好好好,你是正义的,我是坏人行了吧”茶卿玩笑道。
  “哎呀我也没说你是坏人嘛。我是想让你和大叔好,你们多般配啊”


  “般配?”门口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我们回头一看,居然是林家慧。当时我并不知道这个女人就是大叔的前妻,只感觉她一看就是个富婆。
  她踩着高跟鞋趾高气扬地走了进来。把我搡到一边。我刚要发作,被茶卿拦住了。
  这两个女人气场很不对劲,我都感觉到了。我小声问茶卿姐:“这是谁啊”
  “我是欧阳西木的太太”林家慧说。
  “啊?”我不敢相信,大叔不是单身吗,怎么还有太太。我疑惑地望着茶卿。茶卿笑了笑对我说:“前任的”
  “哦,吓我一跳”我对林家慧说:“您怎么说话说一半啊。”
  “你是谁啊?小胖子”林家慧说话真损,我最讨厌别人叫我小胖子了。我也回敬她道:“哦,大婶儿,我是茶卿姐的朋友”
  “小猫,你先出去待会儿吧”茶卿怕我吃亏,赶紧支开我。我看着情形不对,哪能放心走开呢,我说:“不要,我就在这呆着”

  林家慧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她环视了一下病房。茶卿用主人的语气说道:“请坐吧”
  “不用了”她从包里拿出一沓钱说:“来的时候匆忙,没带什么礼物,这点钱给你。你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吧,别客气哈”说完,她把钱随随便便扔到茶卿的床上。然后点了一根烟抽起来。
  我赶紧让她别抽了。她故意把一口烟吐到茶卿姐的脸上,这才摁灭了说:“哦,我忘记了,不好意思啊”
  茶卿本来肺炎就还没好,被她吐了口烟,就忍不住咳嗽起来。我生气了,当着林家慧的面把她丢下的烟头捡起来,扔到窗外,然后重重关上了窗户。她笑了笑,并不在意我的愤怒。
  “小猫,你把钱递给我”茶卿姐因为正在输液,所以不能动。她身上散落很多钱,看起来有些不堪。我赶紧把钱收拾好递给她。她笑着对林家慧说:“谢谢你了,我这儿什么都不缺,这些钱你拿回去吧”她也学着林家慧的样子,漫不经心地把钱一扔,恰好扔到林家慧的身上。还没等林家慧做出反应,她就转移话题说:“哦对了,是西木让你来看我的吗”
  这是林家慧和茶卿的第一次交手,茶卿没有想到,自己还没答应做西木的女朋友,就惹来这种麻烦。但她不是软柿子,从来就不是。这钱来钱往中,茶卿就让林家慧明白了这一点。

  林家慧显然没有想到这个躺在病床上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女人还挺厉害。她稳了稳神又用那种不阴不阳的语气说:“欧阳,他怎么会让我来看你呢”她故意把重音落在那个“你”字上。林家慧不等茶卿反应,又赶紧扮做了亲切的样子说“是我自己要来的,怎么,不欢迎啊”。

  这个女人时时处处用小细节恶心着茶卿。茶卿看出来这一点,她暗自笑了笑,觉得这个看起来三十多岁的女人其实还很幼稚。她刚刚还坐直的身体又轻松地靠在床头。她故意大声咳嗽了几声说:“当然欢迎,就是这肺炎会传染的,你不介意吧”
  林家慧下意识捂了一下嘴巴。茶卿笑了笑,对我说道:“小猫,给林小姐找个一次性口罩”
  “哦,不用了,我说两句话就走”林家慧大概是害怕一次性口罩也是茶卿用过的。她还真是以为别人都和她一样阴险。
  “对了,茶小姐,我知道你现在正在清华念博士,你们博导和系主任,我也有些交情,你以后要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告诉我啊”林家慧终于说出了一句严重的话。茶卿的心一沉,这是在威胁啊。茶卿知道既然她抛出了这个重量级的筹码,那必然是想要她离开西木。她索性直接说:“林小姐,你是来求我离开西木的吧”
  林家慧的龙门阵还没摆完,就被茶卿给抢去了主导权,她感到吃惊和不快。但她很快就知道茶卿不是个虚伪客套的人,她也干脆直截了当地说:“不是求你,是要求你”
  茶卿从床头拿了一个葡萄一边慢慢地嚼着,一边说:“有区别吗”
  我当时听的十分过瘾,差点笑出声来。 茶卿可真是厉害,林家慧绕弯子,她就单刀直入,林家慧单刀直入,她就绕弯子。
  林家慧一下子就被茶卿激怒了,她刚要说话,茶卿又补充了一句:“你有资格吗?”林家慧噌地站起来,我以为她要对茶卿怎样呢,也站了起来。她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失态,于是又坐下。
  她恢复了优雅的样子说:“茶小姐,你不要这么尖酸刻薄嘛,毕竟都是有修养的人。就算咱们为了一个男人有了分歧,也别和那些泼妇一样啊”
  她居然骂茶卿是泼妇。茶卿并不愿意多和林家慧磨牙,她闭上眼睛不理她。林家慧继续说:“我知道你喜欢西木,哪个女人不喜欢他呢,他确实是个好男人,这一点我比你更有体会,实话跟你说,昨天他还给了我五千万呢,我说要跟他借钱做生意,他二话不说就借给我了。毕竟嘛,我和他那么多年的感情,他不可能忘记的。现在,他是刚刚遇上你,所以觉得新鲜,好玩,但你可千万不能当真了。你知道我怎么和他离婚的吗,就是因为他太花心了。对了,他以前那个女秘书爱他爱的要死要活的,结果呢,不出三个月,他就把她开除了。唉,玩感情啊,女人玩不过男人。哦对了对了,你认识一个叫吴洋的吗,昨天我还看见她在欧阳的办公室里哭哭啼啼的,欧阳对她还挺好的,两个人关系绝对不一般。”
  虽然茶卿很清楚林家慧是故意来和她说这些,但她还是实实在在地难过起来。林家慧看出来这一点,于是更加得意,她继续说:“茶小姐啊,你也是二十九岁的人了,不会傻到以为遇到了白马王子吧。”
  茶卿不想再听她罗嗦,于是下了逐客令:“你来就是和我说这些的吗,那我知道了,没别的事儿请你走吧。我要休息了”
  “行,那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有空我再来看你”林家慧的目的达到了,她得意地喵了一眼在旁边生气的我。走到门口她想了想又说:“茶小姐,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不信可以找欧阳求证,我从来不骗人。”

  她走了以后,我赶紧安慰茶卿:“别理她,她这是挑拨离间”
  茶卿剧烈咳嗽着说:“我知道”



  林家慧走后不久,露露拎着一堆零食高高兴兴地回来了。她看见茶卿在咳嗽,赶紧过来拍着她的背。我愤愤不平地说:“茶卿姐,你别为那种小人生气伤心,不值当的”
  “谁啊?”露露有些纳闷。
  我问:“对了露露,你知道西木有个前妻吗?”
  露露的表情很不自然,她想了想说:“好像,有吧,我也不太清楚。怎么了?”
  “她刚才来这里啦”我说。
  “啊,她。她来这里了?她不是在香港吗”露露惊讶道。
  “是啊,真讨厌,说了一堆恶心的话,茶卿姐被她气得又咳嗽了”我说。
  茶卿一边咳嗽一边不经意地对露露说了一句:“你知道她在香港啊”
  “哦,听人家说的”露露拎起水壶说:“我给你打开水去”

  那个时候,我们都不知道露露早就被林家慧收买了。茶卿住院的具体地址就是露露告诉她的。表面端庄贤淑的林家慧真是有些手腕,而且一下手就比谁都稳准狠,把做生意的那一套用到了情场上。什么威胁啊,挑拨离间啊,安插眼线啊。这之后她还有更多让茶卿躲闪不及的动作。茶卿虽然聪明,但这时候也只是限于口头上的伶俐,她的心是柔软的,脆弱的。
  林家慧让露露随时汇报茶卿那边的情况,这样她就掌握了全面的信息。她知道,信息是赢得先机的第一步,信息比什么都重要。
  她的这一番敲打,茶卿不可避免地再一次封闭了自己的心,她知道林家慧说的并不夸张,她见识过别的女人怎样追求西木以及西木怎样对别的女人好。


  茶卿拒绝和任何人说话,她假装睡着了。


  露露说让茶卿一个人待会儿,她拎着零食带我来到医院的走廊里。她说:“哎,小猫,你和欧阳总裁怎么认识的啊”
  “爬山认识的”我撕了一片牛肉干边吃边说。
  “哦,那你们都很熟吧”露露说。
  “当然熟啦”我没心没肺地说道。
  “哎,你觉得欧阳总裁和茶小姐能成吗”露露套我的话。
  “这个不好说,其实我告诉你啊,茶卿姐还没打算和大叔好呢。”我的话也太好套了,年轻啊,就是傻。当时根本没想那么多,也压根想不到这个西木大叔身边有这么多复杂的人。
  “啊,那为什么啊,快跟我说说”露露摆出一副八卦的样子,我也就卖弄了起来。那天我告诉露露茶卿姐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于是露露和林家慧知道,茶卿清高,理想主义,善良。正因为这些优点,西木牢牢被她吸引,可这一切又都是她的弱点。
  住院的这几天,茶卿一直被两种力量拉扯着,一面是和西木的精神之爱越来越深,一面是现实中那些无法回避的纷纷扰扰。
  露露总是有意无意地和她说起西木之前的故事。比如他怎样对女人好。
  “茶小姐啊,我们总裁,哦,欧阳哥啊,他确实是个非常好的人呢。”露露一边喂茶卿喝汤,一边开始了林家慧交给她的任务----刺激茶卿。
  “是吗,怎么个好法?”茶卿喝了一口汤说。
  “嗯,他对谁都特别好,一点架子都没有。像我们在公司里吃零食啊,偶尔迟到早退啊,他也只是说说,从来就没罚过。而且还经常送我们小东西,什么演唱会门票啊,防辐射圈啊,加油卡啊,购物卡啊,我们不知道从欧阳哥那拿了多少呢,和他在一层楼工作的可有福气了,他都给我买过咖啡,你看啊他一个堂堂大总裁还给下属买咖啡呢。”
  “呵呵,是挺好的。”茶卿看了一眼露露,她觉得露露像是在卖弄什么。
  “还有啊,他尤其对女人特别好,你知道不,几年前有个女秘书和他传过绯闻,有人亲眼看见他们在办公室就。。。。他还送了她一辆奥迪TT呢。那女秘书后来闹到他离婚。唉,不过这就苦了她前妻了,说起来他也就对他前妻亏欠的太多了”露露砸着嘴,像是在八卦娱乐新闻。
  茶卿实在不想再听下去,特别是那句在办公室就。。。。。她有些生气地对露露说:“露露,他的事儿我要知道我会亲自问他的,你别在这说了,我不想听”
  “哦,怪我多嘴,实在不应该在背后说我们老板。但是,茶小姐,咱们都是女人,我也是看你人好,不想你上当吃亏才提醒你一句,好了好了,我不说了还不行吗。哎呀茶小姐你可千万别告诉欧阳哥我说过这些啦,要不然我肯定要被他炒鱿鱼”
  “我不说就是了,但你以后别在我面前说这些了。”茶卿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露露的目的达到了,她看出来茶卿相当的介意这些。

  好死不死,她刚说完这些,西木那天下午就拿着一条镶钻的项链送给茶卿。那条项链看起来也价值不菲。他刚要给她戴上,她就一把扯下,扔到了地上。西木实在有些沮丧,他不明白茶卿为什么这么反复无常。昨晚还好的很,怎么才过一天就变成这样了。
  露露在一旁看了暗自高兴。她赶紧走出去拿起手机对林家慧汇报去了。
  西木狼狈地捡起散落一地的项链珠子,捡到一半他也把项链一扔,指着茶卿说
  “茶卿你到底在干什么。昨天我们不是还好好的,今天你又发什么神经,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西木怕被外人听见,他压低了声音怒道。
  “我不喜欢这种东西”茶卿厌烦地说“而且,真的,你别再来了,我不想看到你”
  茶卿借口要睡觉,赶他走。西木在原地呆站了片刻,也只好悻悻地走了。


  茶卿根本就睡不着,她一会儿想到西木扛着小爱,小爱那挑衅的眼神。一会儿又想起林家慧,还有刚才露露说的,在办公室就。。。
  这些就足够让她心烦意乱了,而且,她又无法不想到他怎样粗暴地对待自己,忽然间就难过起来。她一边咳嗽一边悄悄抹去了眼角的泪痕。
  茶卿没有意识到,她已经陷入了爱情里。她一直刻意保持距离,却没有办法控制内心被他占领。

  一连两天西木没有来。
  茶卿的失落掩饰也掩饰不住,露露安慰道:“欧阳哥可能是太忙了,过两天就会来看你了”
  “他不来更好,我本来就和他没有半点关系”茶卿一边看书一边漫不经心地说着。
  露露笑了笑,不再说什么。她知道,自己的话已经堆茶卿造成了巨大的影响。


  那天我又去看望茶卿,茶卿有些消沉,不怎么讲话,有时候还会发呆。我觉得她有些奇怪,于是就问:“茶卿姐,你怎么了,身体还是不舒服吗”
  “没事,可能是住院时间长了,有点闷”茶卿说。
  “哎呀小猫你不知道,你西木大叔好几天没来了。”露露在一旁叹着气说。
  “露露你出去吧”茶卿很不高兴。她这还是第一次对露露发火。

  看到露露出去了,茶卿说:“小猫,我能请你帮我个忙吗”
  “嗯,茶卿姐你说”
  “帮我换个病房吧,我不想住这个贵宾病房,还有,我待会儿给你一张卡,你帮我取三万块钱还给西木,这段时间的住院费都是他给的,我不想欠他的。”
  “啊,怎么了啊,前两天不是还挺好的吗。”我有些吃惊,怎么这么快就又闹僵了。
  “没什么,就是不想再看到他,也不想和他有任何关系。”茶卿皱着眉头说。
  “别啊,那我可不帮你,我帮了你,大叔还不得拿我是问”我摆着手赶紧拒绝道。
  茶卿拉过我的手,认真地说:“小猫,你是不是特别崇拜西木啊”
  我点点头。
  她继续说:“我要是像你这么大,说不定也会轻轻松松地去崇拜他,但是,如果真的和他谈恋爱,可能就没有那么美好了。他这个人太复杂了,你知道吗,他以前就是为了一个女秘书和林家慧离婚的。这起码说明他不是一个专一的人。一个对感情不专一的人,我怎么能相信他”
  “谁跟你说的啊,我怎么不知道”我很不愿意相信这种事会是大叔做的。
  “露露说的,但不管是谁说的,事实就是事实”茶卿说。
  “她?她干嘛要和你说这些啊,我待会儿问问她去”我越来越觉得纳闷,露露没事儿说这些干嘛。
  茶卿笑了笑说,望着窗外说:“唉,谁都有自己的小算盘”
  “什么意思啊”那时候的我实在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哎,小猫,露露最近和你说什么了吗”茶卿问。
  “唔,没说什么啊,就八卦了一下你和西木呗,嘿嘿”我不好意思地说:“当然,我也八卦了,你不会生气吧姐。”
  “那你都说什么了”茶卿继续问
  “就说你不愿意接受大叔呗,你说大叔太风流,不是个可靠的人。”我双手支在茶卿的床边,托着腮,很没心没肺地样子。
  “哦”茶卿不再说什么。
  我想了想又问:“姐,你干嘛不自己问问大叔啊,当面骂骂他,不就能出气了。再说,别人说的也未必是真的。”
  茶卿无奈地笑了笑:“呵呵,当面问他,他肯定会百般解释,再说,我亲眼看见他那天和小爱那样,后来小爱还给我打电话找西木,语气很厉害,这两个人不知道私底下有什么鬼。我也懒得问。总之,这几天真是乱七八糟的。”
  “那你就问啊”我激动起来说:“你不问我帮你问,我不信大叔是那样的人”
  “你别问了,问了能怎样呢,就算是他有隐情和苦衷,那也是他惹起来的。我真的不想再和他牵扯什么了,实在太累了。刚刚和他开始几天,就这样乱哄哄的了,以后还不知道怎样呢。算了,我不想再继续了。这根本不是我想要的感情”茶卿又嘱咐我道:“你也千万别去问他什么,我想慢慢和他淡下来算了,不要再多事了”
  我只好答应了她。然而又不甘心地问了一句:“茶卿姐,你到底对大叔是什么感觉啊,你喜欢他吗”
  茶卿叹了一口气说:“喜欢,怎么能不喜欢,其实我都为他哭过很多次了”
  “啊?那,那你干嘛这么别扭啊,你就和他好,让那些女人靠边站不就得了”
  “那然后呢,然后他再有几个女秘书,再来一次婚外恋,或者再离婚一次?”
  “你想那么多干什么啊,你就和他好,以后你就盯着他,不让他出轨不久可以了”
  “呵呵,小猫,你觉得那样的感情还有意义吗,我又不是没有男人就不能活,我也不能把全部精力都用来栓牢一个男人,那样太累了,而且也不是我要的生活。”
  “你还是对大叔不信任”我有些生气。
  “或许吧,我没法像你那样无条件去信任,大概我真的太理性了吧”

  没办法,我只能给茶卿换了一个普通病房,病房里有三个床位,都住满了人。
  那天,西木听到露露说茶卿换了病房,他急匆匆赶来。进门就质问茶卿:“你想干什么?你还没玩够是吧!”其他病人都好奇地望着他。
  我在一旁赶紧拉住西木。他也埋怨我说:“小猫你也是的,你怎么能不经过我同意就帮她换病房呢”
  还没等我解释,茶卿就生气地说:“经过你同意?凭什么要经过你同意,你是我什么人,我又是你什么人,咱们有关系吗”
  西木吼道:“你说我们有没有关系!”
  病房里其他的人看见这种情形都借故出去了。露露赶紧来劝架,她竟然拍着西木的背说:“欧阳哥,你别生气,别生气”
  西木厌烦地看了她一眼:“你干什么?你叫我什么?”
  “哦,是,是您叫我这么叫你的。”露露委屈地说道,她赶紧改口道:“对不起,欧阳总裁”
  “出去!”西木忍无可忍。

  茶卿冷笑了一声,闭着眼不看这两个人。西木对我说:“小猫你也出去吧,我想和她好好谈谈”
  我刚出门就看见露露趴在房门上听他们说话,我刚要阻止,她摆了摆手说:“嘘,一起听嘛”我想了想,忍不住和她一起偷听起来。

  “这几天住院多谢你照顾,以后你别在来了,这三万块钱还给你”茶卿说
  “茶卿,究竟发生了什么,你为什么突然对我这么冷”
  露露显然有些紧张,她想要推门进去说什么,我赶紧拉住了她:“你进去干嘛,别去啊”
  好在茶卿并没有把她给说出来。
  屋里安静了一会儿,忽然茶卿说:“放开我”
  西木低声说道:“你是想要折磨死我是吧,我就不放”

  西木紧紧搂住了茶卿,茶卿在他怀里挣扎着。他吻住了她,并且把手伸进她的内衣里。茶卿没想到他会这么流氓,她使劲儿把他的手拽开,可她哪里有那个力气。西木一边吻她一边说:“你这个小巫婆,你折磨我是吧,我也折磨折磨你。”茶卿左右躲闪着他的吻,他索性把她按在病床上,用身体紧紧压住她。茶卿被他吻得喘不过气来,她几乎带着哭腔说:“你想干什么,这是在医院!”
  “医院怎么了,放心,我不干什么,我就想调戏调戏你,谁让你整天不理我,还扔我送你的项链,你这个小巫婆”他咬着她的唇说。
  “啊”茶卿被他咬的忍不住低吟了一声。西木坏坏笑着说:“这可是在医院哦,不许叫哦”
  茶卿无法抵挡他强势的吻,更没法阻止他的手在她身上随意游走。她抗拒着抗拒着就安静了下来,她任他发着疯。喘息声渐渐大了起来,茶卿求着他说:“西木,放开我,这,这是在医院。你别,别这样”她已经无法说完一整个句子。
  西木哪里肯放过她,他心里早就憋着一个坏主意-------撩拨得她无法可忍的时候,突然放开她,让她难受去。他暗自笑着,加大了挑逗力度。茶卿彻底放弃了抵抗。她的脸像喝了一整瓶葡萄酒那么红,整个人晕晕的,似乎还有些缺氧。她刚开始还咬紧牙关抵御着西木的舌头,这会儿也丢盔弃甲,西木的舌头似乎能一直伸进她的喉咙里,她无法呼吸无法思考无法忍住呻吟。她只觉得好渴。

  忽然,西木停止一切动作,把她闪在了通往最后巅峰的关键时刻。她的眼睛水润润地望着他,他克制住自己的渴望,整理了一下茶卿的衣服,帮她把被子盖好,笑笑地说:“好了,你好好休息吧,我还有事要先走了。晚上再来看你”
  茶卿知道自己被戏弄了,她抓起一个苹果朝他砸去,他稳稳地接住了,咬了一口,说:“嗯,苹果不错,挺甜的。谢啦”
  “你混蛋!”茶卿低声怒骂他。
  西木在茶卿的耳边轻声说:“小巫婆,我怎么觉得你就在床上最乖呢,以后我可知道怎么治你了”
  “流氓”
  “你说是就是吧,看你下次还敢对我不理不睬,你要是再对我不好,我还流氓”西木说完,整了整衣服出去了。茶卿恨不得大叫一声。可她忍住了。


  理性正经的茶卿遇到了不安排理出牌的西木。她实在没办法把他和那个晚上搂着她,读书给她听的西木和那个在她怀里哽咽着的西木联系在一起。“啊!怎么会这样”她烦恼地蒙住了被子。
  我和露露在门外听的面红耳赤。西木走远了,我们还愣愣地坐在长椅上。露露看了看我说:“我什么也没看见啊”
  “啊,大叔真是妖孽啊。”我感叹道。

  从那以后我见到大叔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仿佛之前从没想过他会这样对待女人,那时候我也在琢磨,大叔到底是个好男人还是坏男人。他对待茶卿姐像一个十足的流氓。但很多年以后才渐渐明白,男人和女人之间最亲密的关系莫过如此。肌肤相亲,灵魂相爱。

  露露还是在茶卿和西木之间制造着误会。她穿的越来越性感,总是有意无意地碰触西木的身体,茶卿都看在眼里。她刚开始并不计较,但有一次,她真的生气了。
  那一天茶卿正在睡觉,西木来看茶卿,他带来了一大捧百合,让露露找个花瓶插上,露露走到西木跟前的时候,故意地把花瓶打碎,她赶紧收拾花瓶,手上却被划个了小口子。她举着流血的手指头倒吸着凉气,看起来似乎很疼。西木这时候怜香惜玉的细胞又开始泛滥,他拉着露露的手说:“哎呀,你怎么这么不下心,来,我给你找个创口贴贴上。”
  露露发嗲的说:“欧阳哥,不用了,我自己去水龙头那冲冲就行了”
  “那不行,小伤口也得注意”西木走到茶卿的床头,翻找着创口贴,茶卿就那样看着他殷勤地照顾一个女下属。两个人头对着头,露露的胸口还是低胸领子,白花花的一片就在西木的眼前。她忽然觉得露露说的都是真的,他怎样对待那个女秘书的情形似乎都可以相见得到。
  茶卿吃醋得厉害,但又不想被他发现,只好一直睡着,难过着。真正的憋到内伤。
  由于换到了普通病房,晚上是不让陪床的,来看望的家属都得在规定时间离开,西木不能来,露露也不能来。晚上,就剩茶卿自己了,她嘤嘤地哭起来。
  旁边的病友是一个大婶儿,她不放心,跑过来看她怎么了,她只说是想家了。大婶儿笑着安慰她:“没事儿,你这病过两天就好了,你这么大的人了还想家想到哭,哈”




  终于,十天后,茶卿出院了。同时,小爱也从黄学林那里拿到了西木送她的房间的钥匙和房本。她问黄学林西木怎么没来,黄学林撒了个谎告诉她西木出差去了。
  她想给西木打个电话,可是西木早就把她电话列为黑名单,她每次打过去不是用户忙,就是不在服务区,要不就是无法接通。她意识到西木是在故意躲着她。
  就在这个时候,在农村躲债的陈二也心急如焚,他一遍遍催促小爱,小爱却没好气对他。
  “你以为我不想赶紧帮你把事儿办了吗,我现在找不到他你让我怎么办!”小爱对着电话那头的陈二吼起来。
  吼完就挂断了电话。

  “妈的,看来我得亲自去催催她”陈二对旁边的马仔说。
  马仔赶紧劝道:“别啊,二爷,现在北京城里到处有人在找我们,我们一回去还不得被人给活煮了吃了,我们还欠那群土300多万呢”
  “那也不能坐以待毙啊,这单承包不下来,就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才有机会,我也不能总躲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必须成功,还有三天就招标了,据说还有其他五家都有实力的公司,我们要是不加点劲儿肯定得歇菜。不行,我这就得走”
  陈二决定铤而走险,偷偷潜回北京找小爱。


  晚上,小爱正在打包收拾东西,把电饭锅啊,台灯啊,破旧的水壶啊,被子啊,一股脑儿全扔到门外。只在行李箱里塞了几身衣服和一些钱。这个时候,手机响起来,她拿起来一看居然又是陈二,她挂掉不接。手机铃声一直执着地响着。她只好再次接起来:“喂,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西木他不上钩,而且不接我的电话,我现在根本找不到他人,你让我怎么办啊,你催我,我求谁去啊”
  “快开门,我在你家门外”陈二压低了声音说。
  小爱吃了一惊,她赶紧把新的房本和钥匙藏好,又把收拾过的痕迹清理清理,这才去给他开门。
  竖着衣服领子的陈二四处张望了一下,然后赶紧溜进房里,熟门熟路走到小爱的房里。
  “妈的,老觉得路上有人跟着我,你怎么半天才来开门啊!”陈二埋怨道。
  “我都快睡觉了,你不是躲在乡下吗,回北京干什么”小爱厌恶地说。
  “嘿嘿嘿,小乖乖我想死你了,特意来看看你啊”陈二说着就要往小爱身上扑,小爱赶紧一闪身,她生气说道:“死开,恶心”
  “怎么,嫌弃我啦,这才离开我几天啊,这么快就变心了吗。是不是被那个帅哥给迷得找不着北了啊。”陈二继续对小爱动手动脚,小爱此刻无比憎恶他。特别是在和西木有过肌肤之亲以后,她再看到陈二,就觉得此人猥琐不堪。
  小爱拿起一把剪刀对着他说:“你别过来啊,你再过来我阉了你”
  看到小爱那么狠的表情,陈二也有些发憷,再加上他本来也不是来寻欢作乐的,于是作罢。他又是求小爱又是威胁她,小爱被他缠的无法脱身。
  “你就不能自己想想办法,我一个女人,除了跟他上床以外真的没别的可以做的,但他又不跟我上床了,怎么办呢,我也不能强奸他吧。你跟我这儿磨时间没有用的,还是赶紧想想别的办法吧”
  陈二没想到小爱会把这件事推的干干净净,一副完全不想帮忙的样子。他从怀里掏出一沓照片说:“行,你不帮忙是吧,那我可就把这些当小广告贴到你老爸的学校去”
  “陈二!你要是敢贴这些,我跟你没完,到时候你别指望我帮你”小爱半怒半哄。
  “呵呵,那你就赶紧帮我想办法,不然,三天以后,我绝对说到做到。要是我陈二完了,你余小爱也就完了”陈二狠狠地威胁道。

  陈二不敢在这里久留,他把那一沓艳照扔在桌上说:“这些就留给你慢慢欣赏,我那儿还有好多,你记住了,三天后要是我们的公司没中标,那这些照片就会第一时间出现在崇光小学的每一个角落。”他想了想又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药瓶说:“实在不行就用催情药,我就不信他不上钩”
  小爱一巴掌把催情药夺过去说:“这个,管用吗?”
  “哎呦呦,你瞧你急的,别着急宝贝儿,哥哥我保证这药管用,不然咱两现在来试试?”陈二又舔着脸凑到小爱的身边。
  小爱踢了他一脚说:“滚!”
  “好好,我滚,只要你帮我把事儿办成了,我怎么滚都行。好处也少不了你的,不然的话。”他喵了一眼那些照片,“三天后我等你消息!”
  第二天,小爱只叫了一辆出租车,就把家全搬完了,也就两个箱子。其余的全扔了-------她恨不得把过去的生活一脚踢开。可是已经上了贼船,再想下来可就难了。就算是为了拿到项目也好,为了自己也好,她无论如何也要把西木约出来。
  眼下她还有点时间好好欣赏一下她的新家。这是一栋高档公寓的顶层复式,足足有180多平,五六个房间,三个卫生间,全部是精装修的。最美妙的是,楼上有一个大大的露台,被布置成了一个地中海式的小花园。蓝白相间的色调,让她陶醉不已。她深呼吸了几口,好像此刻北京的空气都带着海风的湿润了。
  这一切比她想象的还要好。在国贸附近,北京CBD中心的黄金地带,她余小爱能有这样一处属于自己的高档公寓,简直就是像做梦一样。
  她楼上楼下地来回欣赏着这个房间,然后索性把自己扔进柔软舒适的大床上。她从没像现在这样开心满足过,二十六年来,她第一次觉得生活简直太美妙了。她忍不住笑出了声,一直笑到眼泪流下来。
  “西木,西木”她躺在床上咀嚼这这个名字,接着又像是对自己发誓一样地说“我爱你,我一定要得到你”



  晚上,小爱偷偷等在蓝田地产大厦附近。她压根不相信西木去出差了,这时候唯一能做的就是去到公司门口堵他。果然,十点多,西木从大厦里出来,可是黄学林开着车早就等在那里,他径直上了车。小爱赶紧打了辆车跟着他们。
  西木想要去医院看看茶卿,黄学林提醒他,好多天都没回家,要不今天回家看看爷爷奶奶吧。西木松了松领带说:“也好,回家吧。确实好多天没回去了。”
  小爱跟随着他们的白色卡宴一直走到南池子大街。难道西木住这里?小爱在心里惊叹着。这里可是离故宫最近的一条街,据说有很多中央政府机构的人都住这里。从这里的某一个院子挖地道,说不定都能直接挖到故宫里面去。
  车在一处不太显眼的宅院门口停下来。小爱注意看了一下,这里没有任何明显的标志,也没有门牌号。只是两扇黑色大铁门,如果稍不注意就会被忽略,仔细一看门上还有视频监控。这铁门旁边不远处就是一个治安岗哨,二十四小时有当兵的站岗。当然这是为了保卫伟大首都天安门。不过住在这里能享受这样绝对一流的治安服务,足以看出这宅院主人的对安全的在意。
  虽然不是华丽堂皇的别墅,但这里隐隐散发着神秘尊贵的气息,是北京城里真正有钱的人喜好的那一种感觉。


  小爱抢在西木进门之前,拦住了他。
  “小爱?”西木有些惊讶。铁门缓缓打开的瞬间,小爱瞥见了一个大大的影壁,影壁到铁门的空地两侧有一排雕梁画柱的小房间,有一个中年男人从房间里出来,小跑着迎接道:“少爷,您回来啦”他说的是闽南语。
  西木赶紧把小爱拽到一边,对里面的人用闽南语说道:“陈伯,你去休息吧,我想起来还有事情,要回趟公司”
  说完他拽着小爱坐回车里。
  黄学林也有些意外。他问西木去哪儿,西木问小爱:“你来有什么事”
  “你不是去出差了吗”小爱讽刺道。
  “余小姐,我们少爷刚回北京”黄学林为他解释道。
  “小爱,家搬完了吗,房子住着还习惯吧”西木还是那么温柔。小爱常常都觉得西木是爱她的,因为她从来没听过哪个男人对她如此温存地说话。她不知道这只是西木的一个特点而已,温润如玉,谦和有礼-----大概是他良好的家教所赐。
  小爱心里一暖,要抱怨的话也有些说不出口来。
  微凉的夏夜,行人渐渐少了,他们的卡宴静静泊在西木家门口,旁边岗哨上的军警不时往这边望着。
  看到小爱不说话,西木对黄学林说:“学林,要不你先回去吧”
  “好,那我送你们到路口”黄学林不想让铁门里面的人透过监控看到这些,他真是心思缜密。不过门里的陈伯已经看到了,还好是他看到,他摇了摇头“少爷又有麻烦了”


  是啊,西木的麻烦一个接着一个。自从去了趟草原,就莫名其妙地和这些女人纠缠在一起。大概因为,户外的时候,脱离了他原有的生活轨迹。他的心是敞开的,不设防也没有面具,能真心地和人交往,所以更容易吸引到真心喜欢他的女人,也更容易喜欢上什么人。
  学林下车后,西木正要换到驾驶座去,小爱拉住他说:“不如我来开吧,我还从来没开过这么好的车呢”她用那种天真无邪的神情对他放电。
  西木笑了笑说:“你有驾驶证吗?”
  “有啊,你看”她从包里掏出了驾照,神气地亮了亮,像一个小孩在炫耀考试成绩。西木有些恍惚,有一瞬间着实被她电到了。可是他只是微微点头,答应让她来开。

  在摸索了一阵后,西木的车就被小爱开着,稳稳地上路,西木也放心下来。下意识地松了口气。
  “怎么,怕我把你车开坏了啊”小爱玩笑着说。
  “车坏了就坏了,我是怕人被撞坏了啊”西木说。
  “那你是担心自己,还是担心我啊”小爱故意问。
  “当然是都担心了”西木诚实地说。
  小爱听到这句话就开心起来,她一直努力在寻找西木爱他的蛛丝马迹。
  “小爱,你来找我究竟有什么事”西木再次问她。
  “嗯,没事,就是想谢谢你。你给我的房子真的太棒了,比我想象的还要好。难道我不应该说声谢谢吗”小爱转过头,对坐在副驾驶座上的西木柔柔看了一眼,显然是在勾引。
  聪明的西木立刻知道她的意图,他立刻紧张起来。
  “不用谢的”西木不看她,只望着前方。
  小爱不再说话,而是加大了油门,她想带他去自己的公寓。
  “小爱,咱们就找个地方停车吧,你想跟我说什么,我听着就是了”西木不想再和她有什么瓜葛。
  “西木,没想到你这种大流氓也有特别害怕的时候啊,哈哈哈”小爱笑着说:“我只是想和你聊聊天。我在北京没有任何朋友和亲人,搬了新家也还是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还没有人去我的新房子做客过呢,好像也太冷清了,所以,我邀请你去吃顿饭。就算是恭喜我乔迁之喜吧。好吗”
  小爱的语气里有一些落寞。
  西木知道,绝对不可以再和她单独呆在一起,不然不知道这个女人又搞出什么幺蛾子。他斩钉截铁地说:“不好。”
  这个回答出乎小爱的意料,她问为什么。西木说:“我得去医院看茶卿,在下一个路口放我下来吧。车你想开你可以开着,回头我让学林去取”
  西木故意提到茶卿,他想提醒小爱,他已经有女朋友了,不可能和她在有什么。可是小爱哪里肯听。她径直把车开到了公寓的地下车库。西木很讨厌小爱的这种强势,同样是倔强,但茶卿的绝强就让他想要征服,可小爱的倔强会让他想要逃避。西木这样的男人看来是不能倒追的。小爱现在不明白这一点,可是后来她明白了,掌握了男人心理的美女小爱,绝对是茶卿的一大对手。
  车子一停稳,他就头也不回地往停车场出口走去。小爱紧追了几步叫住他:“西木,我就这一点点要求你都不能满足吗,我真的不想每天一个人呆在房间里,我太难受了你知道吗”
  西木头也不回:“那你就去购物,去工作,去玩,去和老甲他们爬爬山,别来找我”
  “我真的没有别的奢望,看看你,和你说说话,哪怕就像这样大吵一架,我也满足了!”小爱似乎是有些胃疼,她蹲了下来,揉着心口说:“西木,我不想失去你这个朋友,不管怎么样,我们好歹算是朋友吧,啊?”
  西木转过身,看到她的情形,忙说;“你怎么了啊”
  “有点胃疼,没事的”小爱嘴上说着没事,可是从表情看来,还是很疼的样子。西木只好走过去把她扶起来。
  “怎么突然胃痛了啊”西木只好扶着她慢慢走着。
  小爱更加难受,她似乎痛到连腰都直不起来。她从包里拿出一片药说:“老毛病了,没事,吃点药就好了”
  西木终于心软了,他走到电梯口直接按了小爱的公寓的29层。小爱看了看他,心里一阵高兴,他终于要踏进她精心布置的温柔乡里了。小爱生怕他再改了主意,所以一直不敢多说什么,电梯似乎比平时更慢了,她紧张到手心微微出汗。
  与此同时,茶卿没有告诉任何人,自己办理了出院手续。偷偷地回家了。在病了半个月之后,她忽然非常的想念妈妈。
  老太太带着老花镜,正在看一张报纸,似乎在玩着上面的填字游戏。虽然六十多了,但还是很有气质,看起来就很知性,绝不是一般市井老太太。
  茶卿动作很轻,老太太专心做题,压根没注意到茶卿回来了
  她一边做题一边嘴里念叨着:“塞万提斯笔下的著名人物,他仿效骑士的生活,把风车看作巨人, 把羊群当做敌军。哈,堂吉诃德嘛。嗯,旧时教师对学生施行体罚时所用的木板,戒尺啊,这么简单。李商隐《无题》中“春心莫共花争发”的下句。。
  “一寸相思一寸灰!”茶卿冷不防在她耳边说了一句,吓了她一跳。
  “哎呀,你这丫头,吓死我了,以后可不许这么吓唬人了啊”老太太把眼镜一摘说:“哎,卿啊,你怎么大晚上的回来了,你不是做一个新课题吗。”
  “想你了嘛”茶卿搂着妈妈的肩膀,把她的报纸拿起来看着,其实是在掩饰这些天来的疲惫和焦虑。她怕细心的妈妈察觉出来。于是赶紧转移话题;“哎,妈妈,你填字游戏玩的越来越好了啊。都填出来了呢”
  所谓母女连心。老太太打眼一看就知道茶卿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她拿走报纸,仔仔细细看着茶卿说;“不对,肯定有事,说,发生什么了”
  茶卿还想隐瞒:“哎呀,真没事儿,就是宿舍的空调坏了,我不得已才回来的,你要不欢迎我,那我只能继续回去受罪咯”
  “真的啊?”妈妈还是不太信。
  “骗你是小狗”茶卿在妈妈的面前还像小孩子一样。
  “哼,话说清楚啊,你是小狗,还是我是小狗啊”妈妈终于不再盯着她盘问。

  茶卿伸了个懒腰说:“有点累,妈,我洗澡睡觉了啊,你也早点睡吧。”妈妈看了看茶卿的背影,总觉得女儿今天怪怪的。她自己琢磨了一会儿,摇了摇头,又重新翻起报纸来。
  茶卿放了水,等着它热起来。她站在镜子前,看到自己的身体,忽然有一种陌生的感觉。水汽氤氲,模糊了镜中人。她不由自主地抚摸着自己的脸,这脸颊被西木轻轻吻过,似乎现在依然留存着他的气息,她脖子上有浅浅的吻痕,那是西木发怒时留下的印迹。耳边似乎响起了西木的呢喃:“我不想醒”“小巫婆”“我爱你”“茶卿”
  她一闭上眼睛,那些纷乱甜蜜暴力忧伤的一幕幕就浮现在脑海里,她伸出微微颤抖的手指,在镜子上写下:“西木”这两个字。停了一会儿,又忽然用力把它抹去。转身走进了温热的水流里。
  那个澡,她洗了很久,直到妈妈觉得太久了会不会缺氧 ,焦急地叫她,她才肯出来。她怕妈妈看到吻痕,特意把毛巾搭在脖子上。
  “洗这么久不怕缺氧啊”妈妈要过来给她擦头发,她赶紧躲开了。
  “我自己擦,您也睡觉吧”茶卿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妈妈似乎觉察到什么,她并没有再坚持,说了句:“别把空调开一夜啊”就走进自己的屋子里。
  好容易骗过了妈妈,茶卿轻轻叹了一口气。她回到自己的屋子,在椅子上坐了片刻,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挨个抽屉翻找起来。终于在柜子的最顶层,找到了一张报名表,上面写着支教西藏火炬接力计划志愿者申请表。她想了想,找出笔,认真地填了起来。
  暂时离开这个男人吧,或许离开他,渐渐地就能忘却。茶卿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她咬着嘴唇奋笔疾书。
  可是命运会把她和他始终纠缠在一起,每一次远离都更加靠近,每一次靠近又不得已分开,分分合合好多次,直到再也无法从生命里割舍。


  睡梦中的茶卿不会想到,自己的爱人正一步步投入别人的怀抱。
  小爱在临出门之前特意在屋子里喷了催情香水,她准备了一桌子的菜还有红酒。当然还有那颗勾人魂魄的小药丸。
  西木一走进屋里就闻到了那股子熟悉的香味。他甩了甩头,似乎要把这香气从鼻腔里赶走。小爱引着他来到榻榻米式的餐桌前,桌上有酒菜,地上有各色的小蜡烛。西木看到这个阵势,心里直打鼓。他疑惑地望着她。她坐到餐桌边,点燃蜡烛说:“好看吗”
  西木下意识地紧了紧领带,小爱看见了,站起来把他按到小桌旁坐下,然后俯下身替他松掉领带,她离他很近,他往后旁边躲了躲。小爱说:“在家里就轻松点”
  她说“家里”西木笑了笑,他挡住小爱的手说:“小爱,这是你家,我该走了,你胃疼就好好休息”
  西木刚要站起来,小爱把他按住说:“我一个人在家,闲得无聊做了这么一桌菜,你就不能陪我吃点儿嘛,你还没尝过我做的菜吧”小爱不得他回答,就夹了菜用手托着递到他面前,喂他吃。西木只得迟疑地吃了一口,嗯,味道还不错,但他没有心思品尝这些。只想赶紧走人。暧昧的气氛让他浑身难受。“对不起小爱我真得走了”西木说。
  “好,那你非要走,就再喝口酒,吃了菜喝了酒才算陪我吃过饭”小爱倒了两杯酒,把其中一杯递到他面前,他没多想,一仰脖子喝了下去。然后抓起西装外套就往门外走。
  小爱紧追几步堵在门口:“再陪陪我吧,哪怕多呆五分钟”她楚楚可怜地望着他。
  西木无奈叹了口气说:“小爱,你要怎么样才能明白,我们是不可能的,你总是这样的话,我就算是想和你做朋友也不可能的”
  “这么说你还是愿意和我做朋友的?”小爱问。
  “是啊,你都说了你没有朋友,那我也愿意做你的朋友,但你这样让我怎么和你相处”西木确实有些同情她,也因为和她有过肌肤至亲而略对她有些亲近感。
  小爱放下拦着门的手说:“好,西木,既然你这么说,我也就不再为难你。从现在开始,我发誓,我只和你做朋友。”
  西木点点头:“可以,那我现在还有事,咱们以后再联系吧”
  “唉,有些人真是矫情,你是男的,我是女的,你还怕我吃了你不成,怎么像女人一样扭扭捏捏的。我就是想和你吃饭喝酒聊天打发打发时间,连这都不行,还做什么朋友。怎么,我都不勾引你了,你还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吗?”小爱故意激将他。
  果然西木想了想说:“好,不就吃顿饭吗,我陪你。不过我就有半小时啊,我还得去医院呢。。”
  “好啦好啦,你别念叨去医院啦,我知道你有女朋友了,我祝你们百年好合还不成嘛。”小爱笑着打断他。气氛一下子轻松下来。
  西木也放心下来。他手一挥说:“你把这些蜡烛给灭了吧,咱们开着灯说话”
  小爱听话地把蜡烛吹灭。
  忽然,西木觉得眼前的景物虚晃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他没有在意。又和小爱碰了杯。
  “哎,西木,你吃点菜,我最拿手的糖醋小排骨,我们家乡菜哦,酸甜的很,你应该喜欢”小爱殷勤劝道。
  西木夹了一筷子,尝了尝,确实不错。“哎,小爱,想不到你做菜很好啊”他忽然感觉口渴,又喝了一口酒。
  “那是,我17岁就离家出走了,一个人在外面,当然要自己照顾自己了。我不但会做饭,还会给自己做衣服呢,你想不到吧”
  “做衣服?”西木很惊讶“现在还有谁会自己做衣服啊,你又吹牛”
  “你不信?等着!”小爱立刻就上楼去,西木在下面喊:“你又干什么啊”
  “等等啊, 马上就好”
  西木等了片刻,怎么感觉越来越心慌意乱,他解开了一颗扣子,又搓了搓脸。大概是有点醉了,他想,什么酒这么大的劲儿?他好奇地拿起酒来看了看,正在这时候小爱在楼上喊:“哎呀,西木,快来帮我一下”
  “怎么了啊”西木站起身,眼前一片模糊,他晃了晃脑袋上楼去。推开门一开,小爱正在镜子前试穿一件鱼尾裙,她说:“头发被拉链勾着了,帮我弄一下”
  拉链只拉到低腰部,还隐约可见内裤的一角。西木有些尴尬,迟疑着。小爱大大方方地说:“看什么看啊,赶紧帮我一下,我头皮都被扯疼了”
  “哦”西木赶紧过去帮她弄拉链。可是拉链怎么也弄不开,还扯的小爱连连叫疼。西木越来越紧张,小爱背对着西木。她感觉到西木的身体有了变化,她试探着把身体贴在西木身上,头微微向后贴向西木的脸。西木终于放弃了拉链,揽住了小爱的腰。
  当他的手终于停留在她腰上的那一刻,小爱知道,她赢了。她闭上眼睛用唇寻找西木的唇。西木的理智还想要和那药力强劲的催情药丸做最后的较量,但他很快就输了。他的身体僵硬而急躁,浑身的骨骼似乎都在积聚力量,咔咔作响着。他慢慢加重了手上的力量,把小爱的小细腰攥在手里,小爱被他攥的喘不过起来,她想要挣脱,却无法动弹,他压着火说:“小爱,你给我喝的什么”
  小爱一惊,难道他知道了?“没,没有啊,就是酒”“是吗”西木从她慌乱的眼神里什么都明白了。他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但头脑却一下子清醒了,他掐着她的脖子说:“现在从我面前消失,快滚”他一摆手,小爱就被重重甩在地上。
  小爱被他掐的咳嗽起来,她看着他冒火的眼睛和异样的表情,忽然有些害怕。她赶紧抱着裙子跌跌撞撞地奔向门口。裙子裹着她的高跟鞋,她在门口摔了一跤。裙子滑落下来,西木不想去看可身体的渴望让他无法把视线从小爱的赤裸的身体上移开。就在小爱拎起裙子要站起来的时候,他忽然奔向了她。小爱看到他通红的双眼和凶狠的表情吓得大叫一声。他抓住小爱的裙摆把她撂倒在地毯上,她摔的很重,疼得哭起来。“西木,你干什么啊”她害怕得往前爬了两步却被西木拎着腿拽了回来。西木的头脑无比冷静身体却无比沸腾,他不顾她的挣扎,不容分说地进入了她。他没有对她说情话,也不给她热烈的吻,甚至并不看她,只是一下比一下更深更疼地惩罚着她。这一次小爱从巨大的疼痛开始。她还不习惯他的粗鲁,她试图吻他,试图叫他。但都被他一一挡回去,他打了她一巴掌。小爱没想到他会打她,她愤怒地想要打回去,却被他牢牢按住了双手。“西木,放过我吧,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小爱知道再对抗下去自己会死在这里。她赶紧求饶道。“你现在知道求饶了,嗯?你给我下了多少药,你说!”西木怒吼道。小爱哭着说:“对不起,对不起。。”西木忽然俯下身看着她的眼睛对她说:“该说对不起的是我”。紧接着,小爱的身体被撞进墙角,她明白眼前的男人已然变成一头野兽,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逃!
  她几次试图抓住门把手站起来,都被他的身体压了下去。她渐渐没有了力气,双手从门上滑落下来。。。

  西木无法忍受自己居然被药物驱使,他忽然抽出身体,冲进浴室,打开花洒,让冷水从头到脚浇了下来。冷静下来的他,愤怒地打了自己一巴掌。
  小爱卷缩在墙角,她的嘴边居然有血迹。“是我打的?”西木用浴巾包住她。小爱呆呆地点点头,说不出话来。“为什么啊,为什么要给我吃药!”看着小爱的凌乱惊恐,愤怒与心疼同时钻进西木的心里,他慢慢搂住了她。
  倒在西木怀里的一刻,小爱哇的一声哭出声来。
  西木把小爱抱起来放到床上,他给她盖好被子,然后坐在地上靠着床沿,抽起烟来。小爱渐渐从疼痛中恢复过来,她伸出手去摸了摸他的头发。他挡开了。小爱知道,西木仍旧没有原谅她。她呻吟了一声卷缩起身体说道:“胃疼,那里也疼,浑身都疼”
  西木起身到楼下倒了一杯温水,然后端上来给她喝,他没有一句话,只是默默看着她。她喝完把杯子扔到地毯上。西木捡起来,忽然往镜子上砸去,瞬间,镜子和杯子粉碎了,散落了一地,声音大得吓人。小爱惊叫着躲进被子里。
  “以后,我不会再见你,你好自为之吧。”西木丢下瑟瑟发抖的小爱,转身走下楼。就在他要出门的时候,忽然听到了楼上传来重重的倒地声,他又怕小爱出事,赶紧跑上楼。
  小爱竟然割腕了!用刚才摔碎的玻璃碎片!
  殷红的鲜血汩汩流出,在小爱白皙的胳膊上妖娆地扭曲蜿蜒着。西木脑袋嗡的一声大了,他赶紧用浴巾把她的胳膊紧紧扎上,然后抱起她冲下了楼。。。
  “西木,别离开我”小爱知道,她不会死,不仅不会死,反而,她想要的都会到来。她舔了舔嘴角,那咸腥的味道让她觉得异常温暖。


  “陈二,明天一早到医院来看我,就说是我的表哥,带上名片”
  西木走后,小爱独自躺在冰冷的病房里,她这才想起了自己还有任务在身。于是,用今天的最后一点力气,给陈二打了个电话,给了他一个满意的交代。
  西木去给她交费,拿药。学林匆忙赶来,他接过缴费单说:“少爷,我去吧”西木无力地点点头,看到旁边有座椅,赶紧把自己扔进椅子里。他的衬衣上全是小爱的血迹,路过的人们纷纷侧目。


  学林取完了药,拿去给医生。医生告诉他小爱基本脱离了危险,只是还需要输液。学林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小爱,叹了一口气。他转回身坐到西木旁边,摇了摇头说:“这几天真够邪性的,老是和医院打交道,前两天是茶小姐,接着又是余小姐,少爷,你说咱是不是撞到什么了”
  西木眼神直直地,并不回答。他脑子一片空白,只觉得累,好累。
  此时已是凌晨四点。
  露露去医院找不到茶卿,医生告诉她茶小姐已经提前出院了。她赶紧汇报给林家慧。
  林家慧喜欢打高尔夫,没事的时候她都会泡在高尔夫球场。
  “提前出院?好,露露,你做的不错,对了,欧阳知道了吗?”她和露露边散步边说,显然她心情不错,可能是穿着运动装,整个人都年轻了起来。
  “嗯,可能还不知道,总裁今天没去医院”露露打量着林家慧,不无吹捧地说:“林小姐,您真是我见过的最优雅端庄的女人,今天穿这一身又更年轻更漂亮了。那个茶卿啊,根本就没法跟您比”
  “是吗”林家慧矜持地笑了笑,心里却乐开了花。
  “对了,林小姐,您怎么知道茶小姐一定会主动离开总裁呢,如果换成我,看到别的女人勾引自己的男人,肯定会更要抓住他了,绝不会主动离开的”露露问道。
  “呵呵,那你和她说的那些话,她告诉欧阳了吗?”林家慧一边挥杆一边问道。
  “呀,我也纳闷呢,她什么都没说。其实我一直担心呢,她要是说了我肯定会被总裁炒鱿鱼的”
  “这说明什么呢?”林家慧故弄玄虚地问。
  “说明什么?”露露傻傻地问道。
  “说明她很善良,能放你一马就放你一马”说到善良,她皱了皱眉头。
  “啊?林小姐,你不讨厌她啊”
  “从某种意义上说,我并不讨厌她,可惜啊,谁让欧阳喜欢她,欧阳喜欢的女人,就都是我的敌人”林家慧上下喵了一眼露露。露露立马不安起来。
  “你就是穿成这样去勾引西木的吗”林家慧问道。
  露露不知道林家慧到底是什么意思,她支支吾吾无法回答。林家慧说:“你的任务已经结束了,以后可以不用穿的这么风骚。听懂了吗”
  露露立刻明白林家慧是让她别在勾引西木。“我明白,我明白!”露露忙不迭地点头。

  “哼,善良!”
  林家慧似乎在玩味这个词,她一挥杆,白色小球稳稳落入洞内。


  西木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11点半。他感觉身体有些发虚,那些催情药透支了他的体力。他有些不想动,躺在床上呆呆地望着天花板。而林家慧已经坐在他的客厅里好一会儿了。西木在香格里拉饭店长期包了一个套房,不想回家的时候,他就住在这里。

  他半裸着身体正要去沐浴,忽然看到家慧坐在客厅里。“家慧?”西木很惊讶“你怎么来了?你怎么有房卡的?”
  “前台还是三年前那几个小姑娘,她们都认识我,我一说是欧阳太太,她们就给我开房门咯”家慧站起来打量着这个套房:“没想到你还住在这里,还是经常不回家吗?”
  西木窝进沙发里,打着哈欠说:“嗯,半个月回去一次”
  “哈哈,你可真是有趣,自己就是盖楼卖房子的,自己却不买房子,宁愿白花钱长期住酒店,酒店有什么好啊?”林家慧问。
  “方便咯,安静咯。大姐二姐都住在家里,一直不愿意搬走,我也不想和她们多啰嗦。对了,我还没问,你现在住哪?”
  “你总算想起关心一下我啦”林家慧嗔怪他道。接着她走进西木的卧室,从卧室的宽大玻璃窗看外面的风景还是很不错的,她转回身微笑着望着西木说:“我住这儿”
  “住这儿?”
  “是啊,住这儿,你隔壁,从现在开始,咱们是邻居啦”
  西木知道她的意图,他已经夹在两个女人之间很被动了,不想家慧再来捣乱。他一边穿上睡袍一边说“家慧,你不是要去鄂尔多斯吗,怎么还不走。”
  “我在北京成立的新公司,当然要先在北京呆一段时间咯,你那么着急赶我走干什么啊?”
  “不是赶你走,是怕你有别的想法。我要先去洗个澡,你自便咯”西木说着就往浴室走去。
  林家慧跟进浴室,西木把她推出来说:“我要洗澡了啊林大小姐,你能不能不要总跟着我”
  林家慧刚要说什么,她忽然发现那件染上血的衬衣。“啊,西木,你衣服!你受伤了啊?”她赶紧扒开西木的睡袍,仔细查看着西木的身体。
  “哎呀没有没有,你能不能跟我保持距离呢”西木把她退出浴室:“我再说一遍,我们已经离婚了,离婚了!”

  林家慧也恼火起来,她在浴室门外喊道:“是啊,你为了那个贱人跟我离婚了!我被你离婚了!”
  西木听到她的斥责,心里也内疚起来,他闭上眼睛靠在门上沉沉地叹了口气。
  “当初是你对不起我,不是我对不起你,我什么也没有做错,为什么受伤的是我,这不公平!欧阳,我现在主动回来找你,你要是还有点良心就应该知道怎么做!我是有别的想法,我的想法就是不计前嫌,重新开始我们的生活,开开心心地和我爱的男人过一辈子,白头到老。难道这个想法过分吗”家慧趴在浴室门上,越说越难过,最后竟然哽咽起来。
  西木听到白头到老这四个字,就想起了茶卿问他的那句话:“你是一个可以白头到老的人吗”
  他本想打开门去安慰一下家慧,可是想起了茶卿,他就没有动,只是隔着门对家慧说:“家慧,是我对不起你。我这辈子都对不起你,你打我也好,骂我也好,怎么都行。可我现在爱上了茶卿,我想和她结婚,我想和她在一起一辈子。所以我没办法再给你什么承诺,但我保证,会拿你当亲人,你有什么事需要我,我也会第一时间赶到,好吗”
  “你喜欢她你可以养着她!我就当看不见。这总可以了吧”
  西木没想到家慧竟然有这样的想法,他打开门,看见家慧坐在地上,他赶紧把她扶起来。家慧以为他对这个提议动心了,她望着他说:“你同意了?”
  “同意什么啊。家慧。你不了解茶卿,她绝对不会容忍这种事情的。”
  “这有什么不能容忍的,我们周围朋友不是很多这样的例子吗?”家慧找来抽纸,自己擦着眼泪鼻涕。
  西木摇了摇头:“绝对不行,我不可能让她这么委屈,再说,家慧,我们之间,已经没有爱情了,没有爱情的婚姻是维持不下去的,就算我和你结婚了,我有可能还是会对不起你。这样对你不是更加不公平?”
  “爱情?哈哈,西木。没想到你还相信爱情,爱情是什么?不过是三个月的冲动。我们刚开始谈恋爱的时候你不也很快乐吗,可是结婚以后怎样,你还不是不要我了!”
  “不是我不要你了,是你自己闹的天翻地覆,自己要离婚,我和那个安琪真的只是一时糊涂,后来我也很后悔,我一直求你原谅可你就是不原谅我,那时候我们每天都在互相折磨。那是我过的最痛苦的一段日子你知道吗。你每天都在指责我,说的多了,我自己都怀疑自己根本就是个混蛋。我不是不爱你,我爱过你,但是我们两个人把那份感情给彻底摧毁了,就像,就像大楼倒了,泥沙俱下,再也没有可能重新建立起来了。那就是一个废墟,我真的看都不想再回头看一眼”西木坐到沙发扶手上,继续说:“可是现在呢,我遇到了茶卿,她让我已经死掉的心又活过来,她问我,是一个可以白头到老的人吗,我不敢回答她,一想到想到你指责我的那些话,我真的没有自信。但我希望可以给她一个完完整整的我,我爱她,我绝对不能再伤害她”
  “所以你就伤害我?你有没有想过我也曾经相信爱情,相信男人,相信你。可是现在呢,我什么都不信!只是我还对你有感情,我也需要一个人陪我过下半辈子。我不想每天这样飘来飘去的。但是,你为了她宁愿就这样放弃我?”家慧冷笑着质问他。
  西木无言以对,他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几年前家慧每天都是这样质问,埋怨,指责,怨恨。
  过了片刻,他无力地说:“家慧,我们为什么总是这样吵来吵去呢,四年前是这样,四年后,还是这样”
  林家慧也很沮丧,她已经打定主意不会吃醋,不会发火,绝对不会像以前那样把西木从自己身边推开,可她听见西木口口声声说爱茶卿,她的心里就像针扎一样,她本能地反击了。
  “SORRY”家慧抹去了眼泪,长呼了一口气,拎起包就要走。
  “家慧,你去哪?”西木拦住她。
  “我去哪,你真的在意吗?”林家慧笑了笑,用粤语说道。说完,她转身离开了西木的房间。

  黄学林等在酒店楼下,他看到家慧气冲冲地走出来,刚想躲起来,却已经被她发现了。她走到黄学林身边说:“躲,继续躲啊”
  黄学林有些尴尬,他笑了笑说了声“早上好林小姐”。林家慧纠正道:“已经中午了”
  黄学林不做声。她看了看泊在酒店门口的西木的车,问:“你们要去哪?”
  “哦,回公司”
  “是吗,那再见”
  林家慧一反常态,居然没有对他们的去向刨根问底,他有些意外。他不知道这时候林家慧正难过着,虽然阳光耀眼,但她的心里一片冰凉。黄学林目送着她,发现她的背影不像往日那么骄傲,她的头低着,步子有些凌乱。


  西木疲惫地上了车,黄学林问去哪,西木说去医院。黄学林问:“去哪一家医院”。这时候西木还不知道茶卿已经出院了。他习惯性地想去茶卿那边。
  可是,想到小爱一个人呆在医院里,他揉了揉太阳穴说:“去余小姐那边吧”。黄学林说好的,接着他又忍不住说了一句:“少爷,这么多女人,你打算怎么办啊,刚才我又看见林小姐从这儿出来。”
  “赶紧和茶卿结婚,结了婚就没有这么多事情了”西木说。
  “少爷,你就是女人缘太好了,看来古人说的对,女人真是祸水呀”学林叹着气。
  “瞎说,女人怎么是祸水,她们不过都是感情动物罢了,哎,说了你也不懂”
  “我确实不懂,不过,我看啊,也有很多女人是冲着钱来的”
  “那你说谁是冲着钱来的呢?”西木有些生气。但黄学林并不在意,他继续说道:“这个我哪知道,不过我觉得,只有林小姐不是冲着钱,因为她家有的是钱啊。”
  西木不说话。
  黄学林知道自己的话西木不爱听了,他又转而说道:“不过这个林小姐,性子太冲,比我们北方女人还厉害”
  “你今天怎么话这么多啊”西木不悦道“开你的车吧!”



  陈二一早就来到小爱的病房,他穿上了西装,人五人六地往那一坐,倒也有些派头。但是一说话就显得很猥琐:“哎呦我的姑奶奶,你可吓死我了,我让你。。”他看了看其他输液的病人,把那句勾引他给吞下了。“我也没让你自残啊,你这样,我多心疼啊”他拉着小爱没有受伤的那只胳膊,一副假惺惺的样子。他这会儿正高兴的很,离成功就还差一小步了,只要把名片一递,加上小爱这么一割腕,欧阳西木肯定会考虑和他合作的,给谁做不是做,毕竟他还欠着小爱几升血呢。陈二想到这里,脸上就忍不住露出得意的神色,给小爱削平果的时候,竟然不由自主哼着小曲儿。
  小爱瞥见他那副小人得志的样子,厌烦的很,她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认识这种男人,还和他混了两年。
  “你至于那么高兴吗?”小爱忍不住低声问他。病房里还有其他人,她不想让人看穿他们的关系,待会儿还得上演一场兄妹情深呢。
  “啊?”陈二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他赶紧换做难过的表情说:“哎呀,表妹啊,你怎么这么傻呢,为个男人割腕自杀,多不值得啊”
  小爱不想看他这拙劣的表演,她扭过头去闭目养神。
  陈二看了看表:“都十二点了,这小子怎么还不来啊,他,他不会不来了吧?”
  “不会的”小爱皱了皱眉头,她对陈二已经很不耐烦。她相信西木肯定会来:“如果他不来他也不是欧阳西木了”小爱自言自语道。

  果然,西木还是来了。黄学林手上还捧着一束花,他送到小爱床头说:“这是我们少爷送你的花”
  陈二上下打量了一下西木,这个人果然一表人才,他赶紧上来寒暄道:“哎呀,你好你好你好”他要握西木的手,西木迟疑着。
  黄学林拦着说:“你谁啊?”
  “哦,他是我表哥”小爱及时介绍道。
  “额,对,我是余小爱的远方表哥。”陈二仍是伸着手。西木跟他简单握了个手,然后坐在小爱床头的凳子上说:“你今天好点了吗”
  还没等小爱开口,陈二就抢先替她答道:“她啊,伤口疼着呢,一早上都给她疼醒了,头也晕,失血过多。哎”陈二夸张地摇着头。
  西木站起来对陈二说:“额,抱歉,是我的责任,我。。”
  “哦,没事没事,我这个表妹啊,性格太要强了,谈恋爱嘛,吵吵架什么的,都很正常,哪就至于闹这么大动静呢。”陈二笑着说“哦对了,您是?”他假装并不知道他。
  “哦,我叫欧阳西木。”
  “欧阳西木?你是欧阳西木?你是那个,那个蓝田地产的欧阳西木吗?”
  “是的,你怎么知道我?”西木微笑有礼地问。
  “哎呀,这真是,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啊,小爱,你怎么不早和我说呢”他又掏出名片恭恭敬敬递给西木,西木也很客气地接过来,但并没有在意去看。陈二指着名片说:“我是那个鲲鹏建筑公司的啊,我叫陈二,是总经理。你们蓝田瓦舍不是正在招标吗,我们就是投标单位之一啊。”

  于是,就这样,陈二的公司顺利地拿到了这个项目,虽然公司里也有人反对,特别是资深元老董事会之一的翟副总,董事会上,他就对西木说,这个鲲鹏建筑公司是个新成立的小公司,我们从来没有合作过,而且他们上一个项目,那个烂尾工程,投资方欠他的钱,他又欠施工队劳务费300多万,如果我们把项目给他,他会不会拆了东墙补西墙,到时候在我们的项目上偷工减料呢。
  翟副总的想法是对的,陈二就等着这个项目的预付款来填他的窟窿呢。但是西木却说:“拆东墙补西墙,那就让他补吧,多付他们一部分预付款,让项目监理盯紧一点”
  翟副总很不解“西木啊,这哪是做生意,这是做慈善嘛。”
  董事会的其他人也面面相觑,议论纷纷。大家都觉得这种做法很反常,不符合他们公司对项目承包方严格要求的惯例。
  西木说:“那就做一次慈善吧”说完,他神情疲惫地离开了会议室。

  没有人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几个董事很恼火:“是,蓝田地产他们欧阳家是大股东,可我们也有资金在这里啊,他凭什么一个人说了算,而且做的这么不靠谱的决定,这是要把公司往泥坑里拖啊。”
  “是啊,简直莫名其妙,我那边都和老的外包商保证过了,肯定继续合作的,这下倒好,我没法再和他们交代了,以后的项目怎么办”
  “哼,欧阳西木根本不是做大事的人,我看他们欧阳家早晚要败在他手上。”
  “实在不行我们就撤股,不在这里跟他耗着了”
  翟副总看到情况有点不妙,他赶紧站起来说:
  “哎,各位各位,撤股的事情还是不要轻易去说,这只是一个项目的外包商嘛,不至于会有什么太大的问题,西木那边我会去做他的工作,以后肯定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请各位还是对公司要有信心。”
  “老翟啊。你是公司元老你真应该跟欧阳家老太爷多沟通沟通,别让这小子这么蛮干了。”
  翟副总说:“是是,我肯定会去沟通这件事的。放心”
  西木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陷在沙发椅上不想动弹。他知道自己的做法不妥,但为了还小爱一个情,他只能这样做了。他害怕欠她的感情债,于是就用钱来还。露露已经回公司上班了,她看到西木颓丧地独自坐在办公室里,于是起身去冲了杯咖啡,端到他面前。
  “总裁,咖啡”露露轻声说道
  西木并没注意来的人是谁,他漫不经心说了声谢谢,还是愣愣地呆着。
  “那个,没什么事儿,我出去了”露露故意多说了两句好引起他的注意。
  西木终于注意到她:“露露?你不在医院陪茶卿跑来公司干嘛?”
  “哦,茶卿,茶卿他出院了。”露露说
  “出院了?什么时候,你怎么没通知我?”西木没好气地问。
  “前天晚上出院的,我一直没找到机会跟您汇报啊,你今天刚来公司”
  “那你不会打我手机啊”西木发火了“算了算了。那她回哪儿了,回家了还是回学校了”
  “不知道”露露确实并不知道茶卿的去向。


  西木立刻打了茶卿的电话,无人接听。他忽然间害怕起来,茶卿会不会不辞而别了。那个时候他并不知道茶卿已经打算走,茶卿也没有表现出任何要离开北京的意思,但不知道为什么,西木就是隐隐担心着这件事,好像两个人真有心灵感应似的。
  他赶紧开车去清华找她。学校里正在放暑假,还没有开学,宿舍楼里人很少。他飞奔到茶卿的宿舍,可是门锁上了。他以为茶卿在里面就是不出来,于是索性直接敲门,敲了半天也没有人回应。隔壁宿舍有个女生生气地嚷道:“敲什么敲,这是女生宿舍,谁让你们上来的?”
  “哦,同学,请问茶卿回来过吗?”
  “没有,她半个多月没回来了。哎,你是她什么人啊”那个女生出来后看到西木,顿时眼前一亮,脸上的表情也多云转晴了,她好奇问道。
  “我是他男朋友,她真的没回来过吗”西木不甘心,又问了一遍。
  “应该是没有吧,要不你去图书馆看看?或者去自习室”
  于是他又飞奔去图书馆。他走后,女生回宿舍和舍友说:“你们看见了没,茶卿男朋友好帅哦”

  图书馆里,人倒是不少,但是管理员死活不让他进去,说他没有阅览证。他焦急地问管理员有没有一个叫茶卿的来过。管理员说她怎么知道。西木索性大喊了一声:“茶卿!”所有在看书的人都抬起头来望着他。他觉得有些尴尬,但还是一张脸一张脸地快速寻找过去,看到眼睛都花了,他感觉每个人都像茶卿,每个人又都不是她。
  他找遍了每个自习室,每间教室,都没有她的影子。他跌跌撞撞走在校园里,忽然有一种心被掏空的感觉。
  他找到了自己的车,狼狈地爬上去,开钥匙的时候手都有些抖,他还从来没有这样害怕失去一个人。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还得开车去她家,他不能这样上路。

  可以说是幸运,也可以说是不幸,此时的茶卿并没有走,她报名的支教接力计划,是需要等别人志愿期满,她才能接替上。此刻,她正在家里拉大提琴,妈妈在做晚饭。她拉的是一首著名的大提琴曲,杰奎琳杜普雷的名作《光影》,这也是茶卿的父亲生前最喜欢的曲子。
  妈妈听到这曲子,不由地一愣,她原本正在打鸡蛋,这会儿也静静地听。
  西木飞奔到茶卿家楼下的时候,听到了这样哀婉动听的曲子。他知道,茶卿在家,这一定是茶卿在拉大提琴。此刻,他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他坐在茶卿家门口的楼梯上听着听着,竟然不知不觉流下泪来。
  忽然妈妈想到什么似的,走进茶卿的房间,把弓子夺过来说:“不许拉这支曲子了”
  “妈妈,你怎么了。”茶卿看到母亲的眼角似乎有泪痕。她放下提琴搂住妈妈。
  “卿儿,不许再拉这支曲子,这曲子,不吉利”妈妈说完不吉利三个字,还兀自笑了笑,好像是在笑自己迷信。
  茶卿什么都懂得,所以她只是忍住难过,答应了一声,就把大提琴放下,陪妈妈一起做饭去。

  忽然,门铃响了。妈妈纳闷,大中午的谁来了啊。茶卿正在摘菜,她顺手去开门。一抬眼------居然是他!欧阳西木。他正笑意盈盈地捧着一大捧玫瑰站在门外!
  茶卿穿着家常的背心和短裤,露出修长的腿,她的头发松松地在脑后挽了个髻,手上还拿着一个小菜筐,很家常,很惬意,很美。
  茶卿看到西木,惊讶地说不出话来,她的小菜筐也掉在了地上。西木帮她捡起来说:“刚才还在拉琴,现在又在做饭,你真是勤劳的小巫婆啊”
  “你怎么来了”茶卿并不想看到他,但看到他却又不由自主地欣喜。她表情淡淡地,努力克制着那一份欣喜。

  妈妈在厨房喊道:“卿儿,谁啊”
  茶卿只好把他让进来。西木走到厨房,恭恭敬敬喊了一声:“伯母好”。茶卿的妈妈吓了一跳,怎么屋里来了个像电影明星一样帅气高大的男人。
  “伯母,我是茶卿的男朋友,我叫欧阳西木,今天不请自来实在是很冒昧,这花是送给您的”西木把一大捧玫瑰花送到茶卿妈妈的眼皮子底下。
  茶卿不客气地说:“你什么时候是我男朋友了?”西木只笑笑不说话。茶卿的妈妈看到这个情形,心里自然明白了几分,她接过西木的花,客气地说:“哦,欧阳西木,好名字,来来来,坐吧,谢谢你的花”她又吩咐茶卿道:“卿儿,倒杯茶呀,别傻站着”
  “哦,茶卿”西木拉住她的手说:“你坐,我来给你倒茶”西木不客气地把茶卿按到沙发里,他去厨房给母女二人倒茶。茶卿的妈妈把这一切看在眼里,这个小伙子还真不错,她赶紧起身说:“我来吧,你不知道在哪”
  西木还是跟着妈妈去了厨房,帮她打着下手,妈妈问他:“小伙子,你,你看茶卿从来没跟我说过,我也不知道,你-------”
  西木看出茶卿的妈妈是想查查户口,他赶紧主动递过去名片说:“哦,伯母,这是我的名片,我和茶卿交往了半年多了,之前我们有点小误会,所以她一直没和您说。我想了想,还是主动登门拜访吧,所以我就来了。来的很突然,伯母您不会怪我吧”
  茶卿的妈妈看了一眼名片:蓝田地产董事长兼CEO。真是年轻有为。西木从她的眼神里看出,这个未来岳母对他还是很满意的。他看了一眼独自坐在客厅的茶卿,心里充满了欢喜。

  那顿饭虽然简单,但西木吃得很开心,西木的儒雅谈吐给茶卿的妈妈留下深刻的印象。晚饭之后,茶卿送西木下楼,妈妈让她多出去溜溜,别急着回来。西木明白自己已经通过了岳母这一关,他一边下楼,一边高兴地拉起茶卿的手说:“哎,小巫婆,我现在算是你的男朋友了吗?”
  “一直都是你在自说自话,我可没承认”茶卿半开玩笑地说。西木捏了捏她的下巴说:“某些人心口不一了哦”茶卿忽然有些害羞,她别过脸去。西木的心里漾起一层涟漪,他搂着茶卿的腰,茶卿还要挣脱开,西木却又把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腰上。两人就这样肩并肩亲亲爱爱地下楼去。西木深呼吸了一下,仿佛空气里都是爱情的味道。
  路上遇到不少熟人,茶卿尴尬地和人们点头打招呼。“这下你们邻居都知道我是你男朋友咯,你想不承认也不行了”西木在她耳边笑着说道。茶卿没有说话,她实在不知道该不该答应他。她抬眼望着他,他的嘴角,他的笑,他的柔声低语,他棱角分明的侧脸。。。。茶卿看着看着,就觉得这个男人有一种魔力。她总是害怕又不由自主被他吸引。
  “哎,陪我兜兜风吧”西木没有等茶卿回答,就把她拽上了车。“去哪?”茶卿问他。
  西木刮了她的鼻子说:“怎么,现在不排斥我啦,上了我的车,可就由不得你啦,我带你去哪,你就得去哪。”
  “去就去,怕你不成”茶卿的眼角眉梢带着浅浅的笑意。她望着前方并不看他,她的侧脸清秀柔美,在路灯的映照下,散发着朦胧的光。有一缕头发垂下来,她用手挽了挽。此刻她那样地娇憨性感,西木看的有些入神。
  “开车啦,司机”茶卿忽然伸出腿去踢了他一脚。
  西木抚摸着她的脸柔柔说:“知道吗,刚才那一刻,我觉得我们好像结婚了很多年似的”茶卿也忽然有点恍惚。她望着他,不由自主喊了一句:“老公?”西木愣住了,他完全没想到她会这样喊他,他浑身上下都像过电了一样,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他紧了紧捏她的手,然后发动起车,至于去哪儿,他也不知道,只是享受着这有茶卿相伴的惬意的时光。
  他为她放了王菲的歌,两个人默默听着。正是下班高峰,有些司机不耐烦地按着喇叭,车流无奈地走走停停。他们两人的心却很安宁。看着隔壁车里的人有的急躁,有的疲惫。两人相视一笑。
  “思念是一种很玄的东西
  如影~随形
  无声又无息出没在心底
  转眼~吞没我在寂默里
  我无力抗拒 特别是夜里 喔~
  想你到无法呼吸
  恨不能立即 朝你狂奔去
  大声的告诉你~
  愿意为你 我愿意为你
  我愿意为你 忘记我姓名
  就算多一秒 停留在你怀里
  失去世界也不可惜
  我愿意为你 我愿意为你
  我愿意为你 被放逐天际
  只要你真心 拿爱与我回应
  什么都愿意
  什么都愿意 为你“
  《我愿意为你》的曲调再度响起,茶卿和西木同时望向对方。茶卿不无伤感地说:“只要你真心拿爱与我回应,你给我的是你的真心吗 ”西木心里涌起无限爱意,他认真地点点头。忽然他绕开车流,沿着护城河边的小路一路飞驰。他停下来把茶卿揽到怀里忘情地拥吻着。就在这首歌里,两个人缠绵热烈地再一次彼此交付。车窗外的那条河叫小月河,水面被微风惹起了粼粼的波光。像两人身上的汗水,晶莹而美好。


  后来,9月了,我也上了大学,上的正是清华。能和茶卿姐在一个学校,我很开心,有事儿没事儿就跑去她宿舍呆着。有一天,我看见她的支教西藏报名表复印件,便问她:“姐,你还要去西藏啊,那大叔怎么办”
  “嗯,反正只是去半年,最多一年,让他等着好啦”
  “那你不怕他跑了啊”
  “他应该怕我跑了才对,这个人啊,现在又啰嗦又粘人,我巴不得赶紧一个人多待会儿”
  “哼哼哼,幸福的小女人,那你什么时候走呢”
  “干嘛,那么想赶我走啊,我走了你大叔又能带你去吃披萨了对不对。”茶卿故作生气地说。
  “什么啊,姐,你又拿我开玩笑。我现在减肥,不吃披萨啦,你看我是不是瘦了”
  “嗯,是瘦了点。那好,那我可数着,看看你能坚持几天”
  就在我们玩笑着的时候,宿舍楼下一片骚动。“茶卿,小猫,你们快看,有帅哥开了辆玛莎拉蒂,就在楼下”
  “是大叔?”我第一反应就是西木来了。果然,我们从窗口往楼下一看,那空地上赫然停了一辆黑色的胖头鱼一样的车,大叔穿着黑色夹克,戴着墨镜,悠闲地靠在车旁边,那叫一个风景。
  “哇哦,那个胖头鱼一样的车就是玛莎拉蒂啊?”我傻傻地问道。
  “茶卿,那个不是你男朋友吗”旁边宿舍的女生跑过来兴奋地说。我赶紧推着茶卿说:“姐,你快下去啊,别让大叔等急了。”茶卿一边换鞋穿衣服一边说:“这个人哪,又开始哗众取宠了,我下去啦,再不下去他真被笑话死了”
  “怎么会啊,茶卿姐,我羡慕你还来不及哪”隔壁宿舍女生做眼冒桃心状。


  “你怎么又换了辆车啊?”茶卿嗔怪道。“好看吗?”西木吻了她脸颊一下,很绅士地为她开了车门。“嗯,好看,小猫说好看地像胖头鱼”茶卿笑着说。“哈哈哈,不愧是小猫,就爱吃鱼。那你喜欢这个胖头鱼吗?”西木坐进车里笑笑地问她。“还行吧,反正我也不会开车,对车没概念”茶卿拢了拢头发,说:“还有啊,你以后不要这么高调,搞的我很尴尬”
  “这算什么高调啊,还有更高调的呢。”
  “哎哎你别又来什么飞机啊坦克的,我可受不了啦。”看到别人都在张望,她催着西木“快开车吧”
  “茶卿,你去学个驾照吧,这车送给你了”西木开心地说“不许说不要,你这也不要那也不要,就在”西木压低了声音亲昵地说:“就在床上要,那怎么行啊,我除了我这个人,还有更多可以给你的呢”
  “好啊,你讨厌,我下车了啦”茶卿脸红了,她作势要走,被西木一把拉住“好了,我不笑你了,现在我送你去驾校报名,晚饭我不陪你啦,有个应酬。你直接回酒店等我,我带夜宵给你吃。”
  “嗯,我不要夜宵,小猫都在减肥了,我也不能总是纵容自己和你一起乱吃东西”
  “不怕不怕,我的小巫婆就算胖了我也喜欢”西木一边开车,一边捏了捏茶卿的脸蛋。


  那段平静安稳的时间有大概有一个多月吧。
  吴洋总是在户外活动上期盼着西木的出现,可是西木一直没有来。人们劝她别等了,西木是不会再回到这个俱乐部了,以前大家不知道他身份,现在知道了,他肯定躲远了。吴洋就总说西木不是那样的人。我有一次和他们一起爬山,看到吴洋闷闷不乐的样子,很是不忍。休息的时候,我告诉她,大叔已经和茶卿姐正式谈恋爱了。她瞪了我一眼说:“关我什么事,你跟我说这个干什么?”我说我是好心,看你这么难过才告诉你实情,你早点死心不是对你对大家都好吗。她愤愤而去,不再理我。 也有人背后议论,说她是看上了西木有钱,不然为什么早不跟他告白,非要等到飞机求爱事件以后,看到人家那么有钱才开始追人家。总之说什么的都有,那时候,吴洋明显消瘦,沉闷了。就只有晨晨还是和她称兄道弟,对她不错。
  小爱那边也因为得到了项目而暂时安稳下来,她一直没有去打扰西木。我们俱乐部的小海也在等待小爱的归来,可是他也同样次次都失望而归。小爱每天都去泡吧,无所事事。


  林家慧却气坏了,她没想到,茶卿出了院居然又和西木“搞在一起”。更郁闷的是,她每天都看见西木带着茶卿住在隔壁房间。夜里,两个人常常发出各种声音让她如坐针毡。西木很注意保护茶卿,他知道林家慧肯定会去骚扰她,所以一直都是他在的时候茶卿在,他不在,就会送茶卿回学校宿舍。可这一天,大概是紧绷的神经也有松懈的时候吧,西木竟然让茶卿一个人在酒店等他。

  林家慧终于等到一个机会好好和茶卿“聊一聊”。那天晚上,她拎着一瓶红酒来敲门。茶卿开门后,家慧微微一笑说:“茶小姐,一个人吗,不如我们喝两杯?”茶卿不太想和她多啰嗦,但是她这样主动邀请,她也不好不给面子,所以只好答应了。林家慧进来以后,熟门熟路地去冰箱找来冰块,又从柜子里找出红酒杯子。茶卿笑着说:“林小姐对这里倒是很熟”
  “是啊,四年前他就住这儿,有家也不会,我呢,为了陪他,就也只能住在这里”林家慧倒了两杯酒“断断续续住了两年多呢”
  “怪不得”茶卿的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来,林家慧笑了笑说:“不过。你放心,你和她好了以后,我从来没踏进这个屋子半步,也就今天你在,我才来的。我最烦的就是第三者,所以我自己是绝对不会去做第三者的”
  两个人碰了碰杯。
  “茶小姐,你喜欢欧阳这个人,还是喜欢他的钱?”林家慧有着香港女人特有的直截了当。
  “他是很有钱,但我喜欢他和他的钱无关”茶卿直视着林家慧的眼睛。林家慧也探寻地看着她,她终于点点头说:“我信你”
  “你,还爱着他?”茶卿窝进沙发里。家慧也坐进对面的沙发,她沉吟了一会儿说:“我不知道什么是爱,什么是不爱。我有时候感觉恨他比爱他还要多一点”
  “是因为,安琪那件事吗?”茶卿主动提到了这个人。家慧没想到西木会和她说起安琪,她问:“西木,他跟你提过安琪了?他怎么说的”
  “唔。。”茶卿想了想,斟酌着词句:“他说,安琪是个很率性的女人,他确实喜欢过她,但是他后来知道对你伤害那么大,他就收心了,是他给钱让安琪去美国的。”
  “呵,率性的女人,狗屁。她就是个狐狸精。”林家慧看了看茶卿,茶卿没有任何反应。她叹了口气说:“茶小姐,你是没结过婚,不知道当老婆的如果遇见小三,会怎么反应。要是你,你会怎样?”
  “我不知道。”茶卿抿了一口酒想了想又说:“大概会和你一样吧”
  “和我想的一样,我就觉得,像你这样的人,也不会喜欢玩什么手段,耍什么阴谋。可是,小三不同,她们会一直演戏,演到最后男人会觉得小三好,老婆不好。”家慧冷笑了一声。
  “是啊,当你发现了老公有小三,你会很生气,会闹,会西斯底里,小三呢,会装可怜,装无辜,装情圣。”茶卿说。
  “想不到茶小姐这么聪明,我那几年都在你这几句话了”家慧又摇摇头说:“可是还有更糟糕的。你会不相信爱情,不相信人,觉得整个世界都是灰暗的。这种事情摧毁的不是一段感情,而是一个人的心。”家慧叹了一口气,眼角似有泪水。
  茶卿的心里也难过起来,即为家慧,也为自己的未来担心。她和西木正是热恋期,可这之后会怎样,谁能保证呢。眼前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她主动为家慧倒了杯酒。
  “我能理解”茶卿说“那你为什么还要挽回他呢”
  “因为,其他男人我更加不信任更加没有办法相处,和欧阳,起码还有三年的夫妻情分,而且,你也知道,他这个人很有魅力,我,我可能还是忘不掉他。茶小姐,你爱他吗”
  “我,我大概是爱他的吧。每次单独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会觉得很美好,可是,有时候我不敢去爱,真的很怕陷入进去。怕哪一天被伤害,又没办法抽身”
  “你确实比我聪明”家慧继续说:“当年我就是毫无保留,全部付出。我以为可以白头偕老,快快乐乐幸福一辈子,没想到,呵呵,还不到三年,就一拍两散咯。当年他也对我百般宠爱,什么好的都送我,什么好听的话都对我说”
  茶卿不再说话,她明白家慧的话只有一个目的,就是让她离开西木。她刚开始还打定主意,家慧说什么她都不会往心里去,只陪她喝几杯,喝完就让她走人。可是这番话让她有些动摇。是啊,西木现在也是什么好话都说给她听,什么好的都往她怀里送。可是那次呢,他扛着小爱,还有那次呢,他和露露头挨着头。既然他能对家慧劈腿,为什么不会对自己劈腿?本来就百般疑虑的她,听了家慧的话不免又心又乱了。
  啊啊啊 谢谢楼上的。。我业余码字 快把自己工作都给弄丢了。这两天纠结要不要写下去。好吧,哪怕有一个人看我也继续了
  不过我写的非常急 ,有错别字神马的。真的还请多包涵。。下个月大叔要回北京了,我要给他看这个
  这两天我要休息下,把自己的工作干完。下周继续。下周预告:家慧逼走茶卿,西木和茶卿西藏密爱参悟佛缘,小爱怀孕求包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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