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14#作者:爱如茉莉2011 回复日期:2011-2-25 15:00:00
楼主,可否给我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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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盔头儿一听眼泪就下来了,“我不想去啊,见阎王太可怕了.....”边说边往后躲,老朱在后边推了他一下,压低声音道:“别怕,有我呢,跟他们走一趟,不就知道去阴间的路了?没准能碰到你娘!”
“娘?”一听到这,盔头儿眼睛一亮,急忙喊道:“无常二爷,我跟你们去,我跟你们去!”
黑白无常互相看了一眼,道:“你俩嘀嘀咕咕的干啥呢,公事公办!看在你俩心眼不错的份儿上,顶多在阎王面前给你求求情!快走吧!”说着二人一扯铁链子,“哗啦哗啦”一阵响,老朱和盔头儿被他们押着就上路了。
俩人虽然被绑着,却不耽误走路,甚至有点飘悠悠的幻觉。本是轻轻的迈了一步,两边的景物却飞快向后,模模糊糊,朦朦胧胧,辨不清东南西北。不经意间的一瞥,无数的孤魂野鬼四处游荡,鬼叫哀号遍野。脚下渐感到一片松软,俩人低头一看,血红的花朵开满一地,好似红艳诡异的地毯蜿蜒向前。远方一条潺潺的血黄色的河流正在天尽头,阵阵异香扑鼻,盔头儿一下潸然落泪,他原本以为遗忘的生前一幕幕再次闪现眼前,母亲不可磨灭的笑脸近在眼前却永远不能触摸到。
“忘川河边彼岸花开...”老朱喃喃道,他知道冥府已经不远了,此刻的黑白无常的表情依旧一喜一恶,仿佛木偶般继续向前。忘川河越来越近,上边就是奈何桥,桥下污浊的波涛之中,无数铜蛇铁狗咬噬着落入河中的孤魂野鬼,声声惨嚎不绝入耳。“奈何桥上道奈何,是非不渡忘川河。三生石前无对错,望乡台边会孟婆。”白无常重重叹了一口气,脸上一贯嬉笑的表情此刻已经不见了。“那都是不肯喝孟婆汤,自愿跳入河中的鬼魂,只为一千年后再投胎能遇见心爱的人!”
“要是我跳了,是不是能见到我娘了!”盔头儿歪着脑袋问道。
“别犯傻!”黑无常拽紧了铁链。
俩人被拽着,忽忽悠悠又不知道飘了多久,只觉得汹涌的波涛声已渐行渐远,眼前出现一片暗红色的雾气,一座巍峨的古城若隐若现,四周景色越发狰狞嶙峋,阵阵腥风扑面,鬼叫声声凄厉。终于,慢慢的几个大字在城墙上显现出来:丰都城。
老朱此时心里暗暗揣摩着,是不是趁黑白无常大意之时溜掉,转头看向一边的盔头儿,见他正低着头默不作声,心事重重,料想他满脑子想着找寻娘亲的事情了。老朱耸耸肩,看来没有机会跟盔头儿搭话,自己真要见一面阎王了。是福是祸,一会儿便知晓。
依旧轻飘飘的走了些许,原以为近在咫尺的丰都城却还没到,白无常笑道:“你俩是不是纳闷为何还没到,要想进丰都,先过鬼门关!”说着用手一指前方,只见突兀的出现了一座阴森森的关口,像是刚从地底冒出来一样。关口一片阴惨惨的黑气弥漫,相隔甚远就能感到一股戒备森严的紧张感。黑漆漆的大门高大威武,布满红色的铁锈。最上边黑底红字一块巨大的牌匾:鬼门关。
黑白无常目不斜视,押着二人到了大门前。那两扇巨大的铁门吱吱扭扭的慢慢自动打开,一阵腥风扑面,里面一队凶神恶煞的鬼卒手拿各式兵器整齐站在道路前,为首的两员鬼将见了黑白无常并未搭话,只是伸出手来。黑白无常各从怀中掏出一块长宽两三尺的黑色小铁牌,道:“押犯人进城!”老朱细眼观察,见小铁牌上分别盖着“丰都天子”“丰都城隍”“丰都县府”三个大印,看来这就是路引。原来没有黑白无常接应的鬼魂就没有路引过鬼门关,不能正常的投胎,成了孤魂野鬼。
守门的鬼卒们一摆手,众人便又向前去。这回走了不多久,终于看见丰都城的城门了,站在城下仰望城墙,一股雄伟又阴森的气魄震慑心肺。老朱和盔头儿东瞅西望,见城里好不热闹,一条繁华的大街赫然正在眼前,各种叫卖声此起彼伏,人影攒动。只是好似眼前隔了层纱一般,却怎么也看不清满大街人们的面目。见黑白无常来了,街上挤挤嚷嚷的人们自动让出一条路,几个人就在众目睽睽下走过去。
“到了!”白无常用手一指,“这就是阎王殿!”眼前一座大殿,老朱和盔头儿的脚不知道何时已经落在殿前的台阶上了,里边青黑色朦朦胧胧,老朱感到身上的每一根汗毛都竖立起来,盔头儿哆哆嗦嗦的往老朱身上靠,虽然依旧是默不作声,但老朱想他此刻是被吓的不能出声了。
“上来!”黑白无常恶狠狠一拽铁链子,俩人被拽的一个踉跄。进了大殿,周围越发阴森黑暗,一片肃杀之气,好不容易适应了黯淡的光线,老朱发现两旁满是奇形怪状,峥嵘可怕的各式鬼卒,看来看去几乎没有一个长的有人样的。大殿正中最阴暗处一把高大的交椅,端坐一人,正是阎罗王。
这阎王爷长的鼻直口方,二目如电,双眉紧锁,一袭黑色金边长袍,坐在上边英气逼人,不怒自威,他一拍惊堂木,浑厚的声音在殿内回响:“下边来者何人!见到本官还不跪下!”
“ 跪下,跪下!”牛头马面忽然出现在老朱和盔头儿的身边,推搡着二人。老朱笑笑,潇潇洒洒的往地上一跪:“草民见过阎王爷!”,盔头儿则是瞬间瘫倒在地上。
“禀告阎王爷!这二人擅自在阴阳界布阵捕鬼,超度孤魂野鬼!虽然本意是好,但扰乱了阴阳界的秩序!请阎王爷治罪!”白无常道。
“嗯...”阎王捏着下巴居高临下看了一眼:“下边的刁民可知罪?”
“是,草民当时并未想得太多.....”老朱直视着阎王的眼睛答道,这一眼乎让阎王有些不悦,心想谁看见自己都是战战兢兢的,怎么下边的这个小子居然不怕?他没听老朱说完,就粗暴的打断道:“听着,本官判你们下油锅受刑一天!来人,拖下去!”
“嗷——娘啊——”盔头儿这时终于出声了,“嗷”的一声惊的整个殿里的人一哆嗦,阎王皱着眉头不耐烦摆手:“拉下去,拉下去——”牛头马面上来就提着两个人往下走,老朱当时心里一惊,心想自己受刑无所谓,大不了减几年的道行,就是这盔头儿可是受不了啊,这一炸不得灰飞烟灭了。
“慢着!”老朱一用劲挣脱了牛头马面的束缚,“阎王爷我有话要说,请给小民个机会!”
“大胆刁民,居然敢反抗!”阎王一下怒发冲冠,使劲一拍惊堂木:“你说吧,我看你能说出什么花样来!”
“小民受刑,乃是阎王教诲,小民也心甘情愿,纵使粉身碎骨也无话可说,但是,我这位小兄弟.....”说着用手一指盔头儿:“年幼不更事,捕鬼超度乃是我一个人的主意,他并未参与....阎王爷您乃阴间明主,一定会明察秋毫,不会冤枉一个小小的孩童吧?请阎王爷开恩,放过这位小兄弟,小民愿意多受惩罚!即使上刀山下油锅也在说不辞!”
“嗯.....”阎王又摸了摸下巴,老朱说他明察秋毫一下说到他心窝里去了,让他觉得有些飘飘然,再往下一看老朱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心说这小子倒是有点骨气,不禁对老朱有些兴趣,心说就按照他说的办,看他有什么反应。
“哼,看在你敢作敢当的份儿上,本官就饶了你那位兄弟,你不是说愿意上刀山下油锅吗,本官就从了你,来人,拉一下去!先下油锅,然后再上刀山!”
“大哥哥,大哥哥——”盔头儿满脸鼻涕眼泪,死死抓住老朱的衣角:“哇哇——都是我不好——”
牛头踢了盔头儿一脚,一下把他踹出几丈远,他一下子晕了过去。老朱无奈的回头看了一眼,大步流星走下去。
几个夜叉从牛头马面手里接过老朱,押着他深一脚浅一脚走了会儿,一转弯,一口盛满沸油的大鼎,足足有几丈高,正冒着焦灼的浓烟 ,从锅里传出一阵阵凄厉的鬼叫声。押着老朱的夜叉幸灾乐祸的讪笑着:“一会儿让你舒舒服服洗个澡,嘿嘿。”
尖嘴猴腮的夜叉们,持起手中的长叉插住老朱的腰,想把老朱抛进鼎中。老朱一晃身子,夜叉们的兵器纷纷被震得离手。“我自己跳,用不得你们!”说完,老朱飞身跳入了大鼎中。
在入鼎的一顺间,老朱瞬间似乎昏厥过去了。他只感到周身无比灼烧和剧痛,就像跳入了炙热的岩浆中,自己就要被融化了。有许多沸油顺着他的口鼻涌进内脏,他痛的要抓狂了,但他的意志还在,拼命的抑制住自己不叫出来。鼎中还有许多其他受刑的鬼魂,他们不断的乱折腾乱叫,老朱就在他们中间起起伏伏,漂来漂去。
渐渐的,老朱的意识变得模糊了,他觉得自己要魂飞魄散了,甚至已经感觉不到了疼痛,他的身体开始变得麻木起来,仿佛消耗殆尽了最后一丝力气,他缓缓的闭上了眼睛,慢慢沉下去。
一片黑暗中,老朱做了一个很美丽的梦,梦中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风景很美,微风轻抚脸庞,他盘腿坐在一棵大树上静静的修炼。远方有初升起的太阳照在美丽的大地上,小鸟啾啾的唱着婉转的歌。老朱很开心,很幸福。梦到这里就醒了,当老朱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还在油锅里,视线所能及的地方只有通红的鼎壁和滚沸的油,还有其他垂死挣扎的鬼魂们,耳边听到的依旧是阵阵凄厉的惨嚎。
“这个....”老朱嘟囔了一句,一阵异样掠上心头,他发现自己有些不对劲,到底是哪里不对,也说不清楚......“啊!”老朱惊叫了一声,他感到自己周身居然不在疼痛了,这并不是麻木的感觉不到疼痛,因为自己有知觉,在滚沸的油中,好像在泡热水澡般的舒服,那些失去的力量,正像泉水一样源源不断的重新流回到身上。
“嘿嘿......”老朱抿着嘴偷笑了起来,但是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结果。老朱也说不清楚,他只能是认为自己在昏迷中修炼出了抵御炙油的办法,自己的身体已经适应了这样的温度,除此之外,实在是想不通其他的理由。
此刻已经是半天过去了,几个夜叉正不耐烦的坐在不远处等着,其中一个为首的从地上站起来说道:“唉我说弟兄们,都半天过去了,为啥刚才那个小崽子在油锅里连吭都不吭一声,莫非魂飞魄散了?”
“要是真魂飞魄散了,阎王爷不得怪罪俺们?快把他捞出来!”一个夜叉惊叫道,几个夜叉顿时大惊失色,忙用他们手中的长叉上锅里乱搅和了一通,嚷道:“那个超度的小崽子,还活着吗,快出来!”
“来啦!”老朱“噌”的从里边窜了出来,溅出的沸油迸到几个夜叉身上,烫的他们吱哇乱叫。等到他们回过神仔细查看老朱的时候,一个个的下巴差点掉下来。
“你咋没事呢?”众夜叉问道。
“一定要我浑身挂伤,哀叫不止,你们就高兴了?”老朱耸耸肩,皱紧眉头。
“这....”众夜叉一时哑口无言,全都知道老朱有两下子,谁也不想得罪人,半响,领头夜叉陪着笑脸过来了:“那个....这位大哥,咱们还没去刀山呢,你也知道,这上边交待下来的事情不好不办啊......委屈大哥跟我们.....嘿嘿.....”
“恩,我明白,走吧!”老朱点点头:“前边带路!”
几个夜叉陪着老朱,也不用铁链了,待遇一下提高不少,众人忽忽悠悠飘了一会,领头夜叉用手一指:“这位大哥你看前边!”
不远处寒光闪闪一片耀眼,好像镜子做成的一座巨大的山峰,在山体上倒竖着无数锋利的刀刃,刀刃的底部与山体合为一体,上边有无数的被扎的破破烂烂的鬼魂在挣扎惨叫,向上攀登。满山都是一片血腥,断手断脚,肠肚内脏到处都是,既肮脏又恐怖。
“这帮傻鬼,不往上爬不就没事了?”老朱心里暗想到,但他仔细一观察,原来山下有无数的夜叉用鞭子驱赶鬼魂,后边的鬼魂使劲往上爬,顶的前边的鬼魂也不得不向上走,而且那夜叉手中的鞭子无限伸长,即使最前边的鬼魂也能抽到,所以受刑的鬼魂被逼的没有办法,只能不停的向上爬。
“唉!真是惨啊!”老朱心想看来这人活着时候可不能做坏事,否则死后就惨了,不止境的受罪啊。
“嘿嘿,这位大哥,你上去吧,好吧?”领头的夜叉问道。
“恩”老朱头也不回的向刀山走去,一边走一边道:“时间到了告诉我一声,要不我就爬到山顶上去了!”
“哎——您放心吧!”几个夜叉应道。
老朱到了山脚下边,找了个鬼魂少的清静地方,挽了两下袖子,伸手抓起一片刀刃,脚下用力一蹬,这一爬才知道,整个刀山跟镜面一样的光滑,只能用手抓着刀刃往上爬。而双手稍微一用力,就被割出一道道深深的口子,鲜血直流,怪不得其他鬼魂都缺胳膊少腿,肠穿肚烂。正在老朱犹豫的功夫,在刀山底下监刑的 一个夜叉过来了,他是专门负责驱赶鬼魂的,上来就给老朱来了两鞭子,骂道:“混账东西干什么呢,赶紧滚上去!”。老朱猛一回头,双目如电:“不用你赶!”惊的那个夜叉一个踉呛,一时怔在那里。
趁此功夫,老朱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药葫芦,倒出一颗九转回魂丹在嘴里,心想自己一向擅长炼丹,今天能不能躲过这一劫,就看自己的炼丹水平了。
九转回魂丹,顾名思义,即使人只剩一口气了,吃了这个丹药立刻就能起死回生,什么刀伤箭伤烫伤,更是小菜一碟,老朱修炼的时候有了内伤全靠这个。这个药唯一不能的就是使死人复活,因为人死了魂魄已经下阴了,就不是疗伤那么简单的事情了。
口中含着一颗丹药,老朱双手猛的一抓刀刃,迈开了第一步,顿时双手血流如注,但这只是一瞬间,伤口竟然慢慢的在缩小,血也不怎么流了。老朱继续向上,身上,双脚也受了伤,凭着九转回魂丹的药效,这些伤老朱还能挺着,不至于像其他鬼魂那样被割的支离破碎。
爬了有几十步,口中的丹药就渐渐的化没了,身上马上出现了大大小小的无数伤口,老朱赶紧又扔进嘴里一片颗,摇摇药葫芦,里边大约有几十颗,看来也挺不了多久啊,在刀山上怎么说也得呆上半天吧?老朱叹了口气,心里也是没底儿,心想爬吧,爬的越高越好的,于是手脚并用,一路攀爬,很快就把其他鬼魂甩在后边。
爬了很久,周围已经没有受刑的鬼魂,到处都是白花花的,一片片锋利的刀刃就像嗜血的恶魔一样,老朱悲伤的叹了口气,心想今天看来真是在劫难逃了,自己几千年的道行就要毁于一旦,摇摇手中的药葫芦,里边只剩了不几颗了,就好像沙漠上的人眼睁睁看着水壶里的水越来越少一样,一阵阵绝望掠上心头。老朱机械的拿出一颗颗丹药,含在口中.....
最后一颗九转回魂丹,正渐渐在老朱的口中融化,此刻的老朱并没有太多的恐惧,他只是静静的回想这修炼的几千年,很久很久以前的回忆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当自己还是头小野猪的时候,是怎么样在茂密的森里同母亲撒娇,奔跑嬉戏......想到自己第一次抓到兔子时候的喜悦心情.....想到后来自己又是如何踏进修行之路的.....一幕幕仿佛还在昨天.....。他清楚的明白,自己不是鬼魂,而是修炼的元神。鬼魂受刑受多大的伤也不会消失,因为这里是阴间,而自己的元神,若是受了巨大的伤害,恐怕就会永远的消失了。想到这里,老朱缓缓的闭上眼睛,等待最后的时刻。
忽然木箐箐的脸在眼前闪现了一下,狡黠的冲着老朱笑着,呲着两颗小虎牙。人之将死,其言也哀,老朱此刻觉得木箐箐其实也挺可爱的,心眼不坏,只是不太懂事,不懂得爱惜他人的生命。也不知道她此刻怎么样了,想着自己将要带着木箐箐的内丹死去,老朱心里一阵愧疚。
当想到木箐箐内丹的时候,老朱的丹田泛起一阵剧烈的炙热,如同火烧般的难受,老朱的汗水马上就下来了,紧跟着,浑身也燥热了起来,木箐箐的内丹在丹田处蠢蠢欲动,一震一震的似乎要和老朱说话。一股巨大的热浪的将老朱团团包围,整个身体泛出一片微弱的红光,与此同时,老朱惊讶的发现,全身的伤口正在快速的愈合,竟然消失不见了,而那锋利的刀刃,再也不能把老朱奈何了!
“箐箐啊,原来是你的内丹在油锅里救了我一命,现在又来救我了!”老朱眼圈一红,掉下泪来。